瑞典影視劇中的斯德哥爾摩保衛戰劇照。圖片來源:HAMN博物館(Museet HAMN)

斯德哥爾摩自16世紀以來就未遭到過戰爭的波及——但這中間除了一個例外,1719年8月13日,俄國的軍隊威脅要屠戮和焚毀這座帝國之都。經過近200年的和平安寧時光後,當人們清楚地看到蹂躪沿海地區的俄國槳戰船艦隊也威脅到首都時,震驚之大,未曾有之。許多斯德哥爾摩市民攜帶著他們的家財妻兒逃離戰火陰雲下的首都。然而,瑞典皇家法院(Kungliga Hovstaterna)1和女王烏爾麗卡·埃莉諾拉(Ulrika Eleonora)卻帶頭選擇留下,與首都共存亡。

卡爾十二世在位期間,即使進行到大北方戰爭最艱難的階段,也拒絕割讓任何一塊瑞典領土。然而,繼承王位的烏爾麗卡·埃莉諾拉以及她的政府更傾向於割地求和,但這只是個幌子,根本沒有執行過。根據當代歷史學者的研究,1719年的情況看起來很奇怪——在經歷了漫長而代價高昂的戰爭後,瑞典已經精疲力竭,但政府並沒有像危機中的國家領導者那樣行事,即採取強有力的措施重振旗鼓,穩定當前的緊張局勢當時的瑞典政府卻希望從長遠的方向來考慮,希翼於通過各種外交方針來維護大國地位。很明顯的是,在1719年,瑞典希望與英國結盟,以得到能夠接受的與俄國的和解。英國現在對俄國在波羅的海的地位的加強感到擔憂,開始擔心瑞典一方,便派遣了一支由約翰·諾里斯爵士(John Norris)率領的海軍中隊於1719年7月3日抵達哥本哈根,任務是阻止俄軍繼續在瑞典東海岸進行破壞。對於彼得大帝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他當然強烈希望結束戰爭,以便繼續在落後的俄羅斯進行改革工作。但條件是瑞典領土的某些部分必須割讓給俄國。

在卡爾十二世逝世後,烏爾麗卡·埃莉諾拉繼承了王位。圖片來源:喬治·蒂絲瑪莉雅(Georg Desmarées);瑞典國家博物館(Nationalmuseum)

為了在和平談判中向瑞典施加壓力,沙皇選擇使用他的新武器——槳戰船gal?rerna)。1682年,當彼得大帝接過王位時,俄國並沒有名副其實的海軍艦隊,但沙皇立即開始了一項緊張的建造計劃。彼得意識到瑞典仍然在公海上佔有優勢地位,他得出結論,若想在海上擊敗瑞典,能在瑞典和芬蘭沿海群島中自由穿行的槳戰船將會是個得力武器——瑞典軍艦的體型太大,無法在那些狹窄的群島淺灘地區自如航行。從瑞典方面來看,人們意識到了威脅,但是由於經濟上的窘迫,也就別無他法來解決這方面的問題。

1719年6月底,俄國公海艦隊從雷瓦爾(Reval,今愛沙尼亞首都塔林)出發,與來自圖爾庫(?bo)和漢科(Hang?)的槳戰船艦隊會合。6月28日,俄國槳戰船艦隊航行到了奧蘭(?land)的萊姆蘭(Lemland),而俄軍風帆戰列艦又向南組成一條保護線,以保護槳戰船艦隊免受英國海軍中隊的襲擊,然而這種擔心是完全沒有必要的,約翰·諾里斯的艦隊在海峽中長期停泊,而少有行動,最多也就在南部海域進行儀式上的巡邏。7月10日,俄軍所有戰前工作都已準備完成,其槳戰船艦隊也得以鬆一口氣。這次行動俄軍動員了30艘風帆戰列艦、大約140艘槳戰船、各種運輸船隻和共計約40000名船員。

7月11日,俄方艦艇首次出現在索德拉爾姆群島(S?derarms sk?rg?rd)和卡珀爾謝爾(Kapellsk?r)2,俄軍在那裡分成兩支分艦隊,一支在北部,一支在南部。當時俄軍的任務只是破壞沿途海岸,但不是不可以「驚擾」當地居民。沙皇彼得的命令也表明,斯德哥爾摩將會被俄軍燒為灰燼——只要行動不必冒太大風險就能成功的話。沿著海岸,一切有價值的東西都被俄軍銷毀殆盡。而瑞典國內駐防軍卻對此無能為力。這些俄國槳戰船在島嶼和礁石淺灘之間快速航行,而從瑞典方面來說,它們行蹤詭異,琢磨難透,幾乎不可能知道下次它們又會出現在哪裡。

由彼得·馮·拉辛(Peter von Lacy)率領下的俄國北部艦隊燒毀了奧格倫德(?regrund)和東哈爾馬市(?sthammar)3。7月17~20日,福什馬克(Forsmark,東哈爾馬市的一個區)也埋沒在了俄軍的火海中,只有教堂和幾座住所幸免於難。7月25~26日,俄軍又洗劫了拉夫斯塔布魯(L?vstabruk),幾乎整個教區都被大火燒毀了。馮·拉辛行動的目標是燒毀耶夫勒(G?vle),並進行了反覆的進攻,但由於受到了來自瑞方弗雷德里克斯塔要塞(Fredriksskans f?stning)和1000名耶姆特蘭龍騎兵團(J?mtlands dragonregemente)士兵的激烈抵抗,進攻計劃最終還是落空了。北部俄軍在返航的途中又順道燒毀了諾爾泰利耶市?。

彼得·馮·拉辛(1678-1751)

由奧多爾·阿普拉辛(Fjodor Apraksin)率領的俄國南部艦隊緩慢地向南航行穿過斯德哥爾摩群島,沿途他們劫掠並燒毀了伊克斯蘭(Yxlan)、布里鐸(Blid?)、尤斯特羅(Ljuster?)、諾羅拉(Norr?ra)、索德羅拉(S?der?ra)和洛德羅伽(R?dl?ga)?。在斯瓦特羅伽(Svartl?ga),俄軍沒能成功登陸,因為他們受到了當地海防炮的精準轟擊。但這並沒能阻止俄軍的劫掠浪潮,他們繼續南下進擊休薩羅(Husar?)、東拉格諾(?stra Lagn?)、英格瑪索(Ingmars?)、斯瓦索(Svarts?)、莫哈(M?ja)、哈羅(Har?)、伊堪諾(Ekn?)和桑德哈姆(Sandhamn)?。在沃霍爾瑪(V?rholma),俄軍進行了休整,觀察是否能進攻弗雷德里克斯堡要塞(Fredriksborgs f?stning)和瓦克斯霍爾姆要塞(Vaxholms f?stning)。最終,奧多爾·阿普拉辛選擇了不進攻,而是繼續南下並燒毀了珠羅(Djur?)、盧馬羅(Runmar?)以及布雷維克農場(Breviks g?rd)和弗基布羅莊園(F?gelbro)。

奧多爾·阿普拉辛在公羊海峽的戰鬥中領導了俄國軍隊,他的終極目標是燒毀斯德哥爾摩。

在瑞典,很長一段時間裡,人們都很清楚敵人籌劃著的對瑞典東海岸的襲擊遲早會發生,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以瑞典的資源當然不足以應對敵人發起的對整個東海岸的狂瀾進攻,但戰略首要便是保衛首都。早在1709年,馬格努斯·帕克奎斯特(Magnus Palmqvist)就提出了對首都周圍防禦工事修築的建議。結果南堡(S?der skans)和丹維斯堡(Danviks skans)得到了維修,對霍恩斯托爾(Hornstull,斯德哥爾摩的一個區)的防禦工事也開始修建。然而,由於缺乏資金,加強防禦的工作也就於1713年中斷了。1715年,又在斯托克松德(Stocksund,斯德哥爾摩的一個區)上建造了一座橋樑,以「為海員提供更好的防禦」;1717年,從阿爾基斯坦(?lkistan)到巴爾斯塔橋(B?llsta bro)的城北提出了強化防禦的建議,得到了允許,並隨即開始了修建工作,但不久再次由於資金問題而中斷。如今,俄軍的兵臨城下,國防工作——由女王的丈夫,黑森-卡塞爾的弗雷德里克(Fredrik av Hessen-Kassel),即未來的瑞典國王弗雷德里克一世和陸軍元帥卡爾·古斯塔夫·達克(Carl Gustaf Dücker)組織——後來,他們不得不為這個策略而感到苦惱。為了抵禦來自俄國的襲擊,建立了所謂的「斯德哥爾摩軍隊」(Stockholmsarmén),由19個團組成,共計約有9000人。此外,還組建了「斯德哥爾摩分艦隊」(Stockholmseskadern),其中包括槳戰船這類的戰艇和民間俗稱的「炮眼駁船」(skottpr?mar);還特別建造了用於對抗俄國槳戰船的「慢輪船」(l?ngsamma fartyg )。

1719年7月15日,奧多爾·阿普拉辛的俄國艦隊在達拉羅灘堡(Dalar? skans)首次受到軍事對抗。於是乎,俄軍便繞道而行了。瓦克斯霍爾姆要塞是防守斯德哥爾摩的一個基本要點。但是,還有另一條進入城市的水道,那是一條橫穿公羊海灣(Baggensfj?rden)和公羊海峽(Baggens-st?ket)?的水道。從一開始,瑞典首都防禦計劃就沒有特別注意到這條路線,只派有一支槳戰船分隊駐守在這裡。然而,當俄國槳戰船艦隊抵達達拉羅(Dalar?)?時,瑞典當局決定加強在那裡的防禦。7月16日,俄軍首次嘗試通過公羊海峽。一支由哥薩克人和俄國步兵組成的共計約500人的小部隊襲擊了位於公羊海峽的瑞典陣地。然而,俄軍隨後發現海峽出入口被三艘瑞典槳戰船「斯瓦登菲斯克」號(Sv?rdfisken)、「處女」號(Jungfrun)和「龍」號(Draken)以及炮眼駁船「黑熊」號(Svarta Bj?rn)封鎖住了。最終,俄軍敗退。雖然這次襲擊相對容易地就被擊退了,但卻讓瑞典國防部門更加意識到公羊海峽是俄軍通往斯德哥爾摩的後路。此次襲擊風波過後,在築防上校巴爾察·馮·達爾海姆(Baltzar von Dahlheim)的指揮下,該水道的防禦工作正在進一步擴大。

公羊海峽周邊的防禦工事。

大概於1925年至1940年之間拍攝的公羊海峽鳥瞰圖。圖片來源:北歐博物館(Nordiska museet)

俄國艦隊繼續向加洛(G?l?)、奧諾(Orn?)、慕斯克(Musk?)和在在經濟上佔有重要地位的烏托(Ut?)進發。7月21日,俄軍抵達到了南泰利耶(S?dert?lje),在這裡,一支由卡爾·古斯塔夫·比爾克(Carl Gustaf Bielke)率領的500名瑞典龍騎兵經過短促的搏鬥,成功地阻止了4000名俄軍進入梅拉倫湖(M?laren)。但是,南泰利耶的部分地區被俄國人燒毀了。7月23日,儘管瑞典軍隊在波蘭裔將領克日什托夫·烏魯巴諾維奇(Krzysztof Urbanowicz)的指揮下進行了激烈抵抗,但特魯薩(Trosa)還是被俄軍焚毀了,24日,尼雪平(Nyk?ping)也難逃厄運?。經過幾天的休整後,俄國槳戰船艦隊於7月30日駛向穆塔拉河(Motala str?m)並燒毀了北雪平(Norrk?ping)1?。

卡爾·古斯塔夫·比爾克(1683-1754),在斯德哥爾摩保衛戰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埃里克·烏提特辛爾姆(Eric Utterhielm)繪製。

至此,俄軍基本完成了對瑞典海岸的破壞。當俄軍正在返回奧蘭島的路途中時,他們的指揮員奧多爾·阿普拉辛決定返航,再進行最後一次對斯德哥爾摩的襲擊,並於當天對參與行動任務的俄國艦艇進行了篩選。8月13日清晨,一位名叫菲利普·馮·泰辛(Filip von Tessin)的偵查人員在執行完偵察任務後返回公羊海峽報告俄國槳戰船艦隊被發現在水道的入口處。大約一點鐘的時候,俄軍約6000人開始在薩爾特舍-布和斯庫吉索農場(Skogs? g?rd,位於公羊海峽南部)以東的磨坊登陸。俄國槳戰船艦隊通過福爾斯特羅姆海峽(F?llstr?m)進入公羊海灣。在軍官斯特拉卡洛夫(Strekolov)的指揮下,俄軍於福爾斯特羅姆海峽以北的地方登陸3個營的兵力,隨即便向薩爾特舍-布教堂(Boo kyrka)進軍,並放火燒毀了這座教堂。然而,俄國人可能尚未察覺自上次襲擊之後瑞典防禦工事的增強。這些俄軍很快就與馮·達爾海姆麾下的野戰防禦工事發生激戰。面對俄軍的蜂擁襲來,馮·達爾海姆麾下僅有一些24磅炮和約兩個營的兵力(400人左右)——瑞軍奧斯特戈塔即時訓練團(?stg?ta)和南曼蘭即時訓練團(S?dermanland)11向俄軍發起了英勇的進攻。此外,由古斯塔夫·馮·格羅斯(Gustaf von Groth)指揮的3艘瑞典槳戰船和一艘駁船向西航入到了蘭納斯塔桑德海峽(L?nnerstasundet)12,以免俄軍從這條水道進入首都;同時,馮·格羅斯還能夠用炮兵覆蓋戰線漏洞,並在海峽的海灘周圍提供支援火力。斯特拉卡洛夫可能察覺到了防禦工事的堅挺,強攻難以成功,於是乎便撤軍了。當代研究表明,俄軍6000人的人數可能被誇大了,但他們的確佔有兵力優勢,此戰瑞軍傷亡約1200人。

在南泰利耶一家旅館的門面上描繪了俄軍在1719年的暴行。雨果·博斯特羅姆(Hugo Borgstr?m)於1940年雕刻。

受戰爭摧毀的奧諾的松德比農場(Sundby g?rd),如今仍是一片廢墟。

此時,俄軍對斯泰克松德特海峽(St?ksundet)13灘頭堡的第一次進攻也被擊退,在4:00~5:00之間,另一支規模更大的俄軍部隊也向撤退水道方向行進,與此同時,薩爾特舍-布島海域上停泊的幾艘俄國艦船和島上的俄軍部隊也撤到了海上。馮·達爾海姆的頭部在長達幾個小時的激戰中受到了重傷,當時俄軍的一枚手榴彈爆炸後的碎屑擊中了他的頭部,可他卻設法成功地擊退一場又一場俄軍的猛攻。然而,奧多爾·阿普拉辛並沒有放棄進攻斯德哥爾摩的計劃,俄軍的下一步行動是攻擊建在海峽入口處的小堡壘,這個狹窄的海峽入口被當地人稱為「紐扣孔」(Knapens h?l)1?。可以說,這座小堡壘是瑞軍防守的關鍵——如果這座小堡壘被攻克,俄軍就能將自己的槳戰船艦隊帶入海峽並能有力的支持己方軍隊對下一個防禦要塞發起進攻,瑞典的城防將會變得形同虛設,首都就將慘遭蹂躪。俄軍搶佔南部海灘的任務落在了巴倫提因斯基(Barantinski)所率領的精銳擲彈兵部隊身上。瑞軍在「紐扣孔」的防守由來自奧斯特戈塔即時訓練團和南曼蘭即時訓練團的幾百人組成,可能是由陸軍上尉弗里茨·沃什梅斯特(Fritz Wachtmeister)指揮。此外,還有一些滿載石頭的駁船停泊在「紐扣孔」的隘口,以阻擋俄軍的行進水道。可惜的是,關於這場戰鬥的資料記錄並不多,但顯然俄軍的意圖破敗了。根據俄國方面的資料記載,此戰中有騎兵的參與,但瑞典方面的資料並未提及。在2006年春季,瑞典國家遺產委員會(RA?)對「紐扣孔」和相鄰的滑雪場展開了廣泛的考古調查。發掘出了諸如軍工品、釘子、馬蹄鐵(也許驗證了騎兵的參與戰鬥)和滑膛槍子彈以及許多手榴彈碎屑,證實了俄國擲彈兵的殺傷威力和兩兵交接的距離。值得一提的是,考古學家們在一片水域發現了一枚完好無損的手榴彈,可能是當手榴彈落到水中時,火線便熄滅了。

位於納卡(Nacka)的公羊海峽的狹窄水道。在這裡,700名瑞軍勇士和3門加農炮擊退了6000名俄軍登陸侵略者。

然而,費奧多爾·阿普拉辛依舊沒有打算放棄進攻斯德哥爾摩的意思。俄軍可能已經意識到了灘前小堡壘在「紐扣孔」峽道的重要性,並決心發起新一輪的攻勢。俄軍的第三次進攻是聯合攻勢,斯特拉卡洛夫的隊伍進擊小堡壘的北部城牆,南部則受到了來自巴倫提因斯基麾下的精銳擲彈兵的襲擊。此外,俄軍的5艘槳戰船和5艘較小的輔戰艇則從海面發起了猛攻。但是,小堡壘在槍林彈雨中、在炮彈轟鳴中仍舊固若金湯。此時,儘管戰場位置不佳,但瑞典國防部門現在已經意識到了海峽的危急情況——火速派遣的增援部隊,黑森-卡塞爾的弗雷德里克和卡爾·古斯塔夫·達克都親自趕往到了戰場。

由身受多處創傷的拉特格·福克斯(Rutger Fuchs)上校所率領的南曼蘭團(S?dermanlands regemente)約800人在急行19公里後最先抵達公羊海峽畔岸,迎戰敵人。校官約翰·馮·埃森(Johan von Essen)被派遣前進,以掩護該團其餘部隊的到來。隨後發生的戰事至今還尚未清楚。在瑞典的很多歷史書籍中,較為普遍的說法是南曼蘭團英勇的士兵架上刺刀序列整齊的發起進攻,並將俄國士兵趕回海上。通過後來的研究,主要是軍事史學家阿恩·施塔德斯(Arne Stades)的努力,已經證實了這種說法是錯誤的可能。但我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南曼蘭團發現了海峽兩岸的俄軍,隨即便與俄軍的一個營發生了激戰。這場戰鬥使瑞軍死亡70~100人,另有約800人受傷。然而,俄軍的損失不明。

1719年7月19日「海峽之戰」的戰場地圖。圖片來源:巴爾察·馮·達爾海姆(Baltzar von Dahlheim)

地形勘測軍團(Topografiska Corpsens)於19世紀90年代繪製的的薩爾特舍-布教堂周邊地區地圖。

在炎熱的夏日陽光下快速穿越岩石和茂密的森林地形後,馮·埃森在晚上7點之前到達了公羊海峽,但沒有遇到任何敵人。然而,當時的俄軍已經在水道東入口的兩側登陸了。瑞軍繼續地快速行軍,馮·埃森的部隊(約350人)突然遭到了來自斯庫吉索農場周遭的攻擊。由於瑞軍的地理位置不佳,完全暴露在俄軍的攻擊範圍內,因而了慘重的遭受損失; 馮·埃森自己受了傷。晚上8點,拉特格·福克斯的近衛營(Livbataljonens,約470人)抵達戰場並得知了馮·埃森的情況。馮·埃森和他的軍隊位於拉特格·福克斯軍右邊,但中間隔了一片沼澤,這便迫使拉特格·福克斯向左行進以接近馮·埃森,在漸漸黑暗環境下,拉特格·福克斯軍在槍林彈雨和丘陵地形中艱難穿行。俄軍聽出了拉特格·福克斯軍的接近,便立馬向其開火。拉特格·福克斯營隊也開火還擊,並給零零散散的俄軍造成了重大損失,但其很快也有左翼被包圍的危險。為此,拉特格·福克斯軍開始退出森林,俄軍也沒有追擊。深夜時,達勒格曼特團(Dalregementets regemente)和西曼蘭團(V?stmanlands regemente)也姍姍趕來。在俄軍方面,基於瑞典增援部隊的趕來,他們決定放棄燒毀斯德哥爾摩的企圖,並決定乘船返回海上。然而,天公不作美,天氣突變使俄軍無法離開公羊海灣——任何強大的艦艇都無法在超強逆風中穩行,即使是機動靈活的槳戰船也不例外,直到8月14日,俄軍艦隊仍困留在海灣中。瑞軍方面的一些士兵想抓住這次機會,圍剿公羊海灣內的俄軍艦艇,但遭到了國防工作領導人的拒絕——他們只希望儘快擺脫這些麻煩的俄羅斯人。在戰鬥期間,南曼蘭團用盡了所有彈藥,共計約發射了17,000發子彈。在瑞典方面,30人戰死,另有71人受傷。俄羅斯的損失很難評估,大約有400到500名士兵傷亡。

此天戰役過後,拉特格·福克斯和他的南曼蘭團士兵被歌頌成了偉大的英雄,拉特格·福克斯更被譽為「斯德哥爾摩的救世主」,而那些在白天同樣負責防守的人卻沒有得到等同的關注。在俄國槳戰船艦隊離開瑞典海域之前,他們又計划進攻瓦克斯霍爾姆,但發現這個區域有著很好的防禦工事,於是便草草作罷。最終,俄軍大費周折的進攻斯德哥爾摩的計劃,到頭來卻僅僅只燒毀了小鎮諾爾泰利耶。8月20日,最後一艘俄國艦船也從瑞典海岸的視線中消失了。雖然瑞典最終取得了斯德哥爾摩保衛戰的勝利,但俄國艦隊並未受多大影響,仍將在明年繼續騷擾瑞典東海岸(卻放棄了對斯德哥爾摩的進攻),但此戰卻歷練了瑞典的海軍部隊,尤其是瑞典也組成的類似的槳戰船艦隊,最終瑞典海軍於1720年在列特桑德(Ledsund)重創了俄國海軍(槳戰船艦隊),至此,俄國海軍再未侵襲瑞典東部海岸。

為了紀念這場偉大保衛戰的勝利,「斯庫吉索紀念碑」(Skogs?monumentet)於1905年7月8日(奧斯卡二世在位期間)由「斯德哥爾摩堅防協會」(F?reningen f?r Stockholms fasta f?rsvar)在公羊海峽南畔立起。「斯庫吉索紀念碑」矗立在公羊海峽南側的懸崖上,它由一塊4米高,一米寬的紅色粗花崗岩組成,兩側各有一門火炮,位於花崗岩底座上。「斯庫吉索紀念碑」朝向公羊海峽的一面刻有「上帝與勝利同在」的銘文,並在背面刻文:

為了紀念1719年8月13日

斯德哥爾摩市的英勇保衛者

拉特格·福克斯和約翰·亨里克·馮·埃森與南曼蘭團的勇士們以及巴爾察·馮·達爾海姆與奧斯特戈塔即時訓練團的勇士們而立於此碑H.M. 國王奧斯卡二世1905年7月8日

Till minne af

Stockholms stads tappre r?ddareden 13 augusti 1719Rutger Fuchs och Johan Henrik v. Essen med K. S?dermanlands Reg:te samtBaltzar v. Dahlheim med ?stg?ta Trem?nningarAft?cktes denna sten afH.M. Konung Oscar II

den 8 juli 1905

1905年7月8日,「斯庫吉索紀念碑」的揭幕。

2015年拍攝的「斯庫吉索紀念碑」背面,其正面朝向的便是公羊海峽。


注釋:

1是協助瑞典君主和王室執行公務的組織,由帝國元帥(riksmarskalken,全稱Hans Majest?t Konungens Riksmarskalk,意為「國王陛下的帝國元帥」)領導,帝國元帥由國王任命,並對國王負責。瑞典皇家法院不是一般的組織,其中人馬有是君主身邊的軍事人員,並向所有行動負責。皇室的金庫和皇家軍械館也是其組織的一部分。

2位於瑞典斯德哥爾摩省(Stockholms l?n)諾爾泰利耶市(Norrt?lje kommun)的羅德曼索半島(R?dmans?),其西南約90公里處便是斯德哥爾摩。卡珀爾謝爾是斯德哥爾摩最北端的港口,是前往芬蘭和愛沙尼亞的重要交通要道。3皆位於斯德哥爾摩省北部的烏普薩拉省(Uppsala l?n)。

3公羊海灣位於斯德哥爾摩內部群島中的薩爾特舍-布島(Saltsj?-Boo)、英加利島(Ingar?)和薩爾特舍巴登島(Saltsj?baden)之間的海灣。公羊海峽位於韋爾德島(V?rmd?)和斯科格索半島(Skogs?)之間,它與公羊海灣之間的水道,向北穿過斯凱洛松德海峽(Skurusundet)即可直達斯德哥爾摩。

?位於斯德哥爾摩市中心東北約68公里處。?皆為斯德哥爾摩群島。?皆為斯德哥爾摩群島。?位於斯德哥爾摩群島南部,為哈寧厄市(Haninge kommun)的一個區,而哈寧厄市又位於斯德哥爾摩的郊區地帶。?皆為瑞典南曼蘭的兩座城市。1?穆塔拉河最終在北雪平注入波羅的海。11即時訓練團(Trem?nningsregementen)是瑞典在大北方戰爭期間所建立的預備隊伍,音譯為「特雷曼寧斯格曼滕」(出自安德森著,蘇公雋譯,商務印書館出版的《瑞典史》),「配股制」衍生和發展的一種形式,此外,這種預備隊的方式也用於騎兵當中。12和公羊海峽同為斯德哥爾摩最繁忙的航道。13連接梅拉倫湖的一條海峽。

1?公羊海峽的狹窄入口,水深約3米,最寬處不超過20米。據說是在1700年一名叫奧洛夫·卡納普(Olof Knaap)的海關總監命名的。


後記:

本篇文章的書成主要參考了烏爾夫·桑德博格(Ulf Sundberg)所著的《兵臨斯德哥爾摩:海峽之戰》(Ryskt hot mot Stockholm: Slaget vid St?ket)和《俄軍進犯:燃燒的斯德哥爾摩群島》(Ryssen kommer!: n?r Stockholms sk?rg?rd brann),感興趣的讀者可以從http://libris.kb.se上借閱。此外,由於斯德哥爾摩保衛戰中的三個主要指揮人員(即拉特格·福克斯、約翰·亨里克·馮·埃森和巴爾察·馮·達爾海姆)對整場戰鬥的過程描述的不一,因而對這場戰鬥的具體過程是很難考證的,而且俄國方面的資料又與瑞典方面的資料所介紹的有所不同,所以,引入2006年春季,瑞典國家遺產委員會(RA?)對「紐扣孔」和相鄰的滑雪場展開了廣泛的考古調查是有所必要的archive.is/201205251547。由於參考的瑞典方面的資料本身就引用了俄方的資料,所以筆者本人並沒有直接參考俄方的資料,不過呢,多少還是閱讀了一些有用的俄國的檔案,必要參考了鮑里斯·梅托爾斯基(Борис Мегорский)的《海峽行動:1719年俄國軍團檔案[英文版]》(Действие в Стакете, 1719 год в русском полковом архиве)。此外,還參考了安娜·拉森多特(Anna Larsdotter)的《斯德哥爾摩的壁壘》(Svenska fort och f?stningar),以及相關的維基百科詞條。另外,今年本是斯德哥爾摩保衛戰300周年……

感謝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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