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oNoNos

吳皓陳瑋曦共同執導的紀錄片《76天》入選了2021年奧斯卡最佳紀錄片大名單。

這是自新冠病毒危機爆發以來,首部聚焦中國抗疫的紀錄長片。本片於去年九月於多倫多國際電影節首映,在北美已經獲得了相當多的好評。但是對於中國的觀眾,尤其是親歷疫情的每一個人來說,《76天》恐怕遠不只是一部紀錄片那麼簡單。

影片從第一幀畫面、第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爸爸」開始,就緊緊揪住了觀眾的心——在武漢的一間醫院裡,一名醫護工作者的父親因感染新冠病毒去世。

天人兩隔,她試圖看爸爸最後一眼,卻被同事勸阻。

一來新冠病人的遺體具有極強的傳染性,必須特殊處理;再者,同事們需要她剋制悲傷,儘快回到工作崗位上來——疫情當前,醫院的人手實在是緊缺得不能再緊缺了。

「爸爸,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求求你們,讓我看他最後一眼。」

悲痛欲絕的女兒蹣跚地追趕著遺體,流淚呼號。她只想要再聽聽爸爸唱歌,再見爸爸一面。

她和安慰她的同事都穿著防護服、戴著防護鏡和口罩,根本看不清身形面目,但那股絕望和痛苦卻湧出銀幕——只要一個鏡頭,《76天》就喚回了所有人對那個殘酷春天的全部記憶。生者戚戚。

這是本片中為數不多的,對於死亡的直接敘述。

《76天》並沒有全景式展現封城時期武漢的雄心,條件不允許,命題不可能。

影片的大部分素材,都是由《時尚先生Esquire》雜誌的視頻特稿記者陳瑋曦和另一位匿名記者在武漢的四家醫院拍攝的。影片中的許多影像,可以在該雜誌於疫情期間發布的視頻特輯《武漢·重症區六層》中找到來源。

整個拍攝跨度接近一個半月,實際在重症病房的拍攝有28天

後來,身在紐約的紀錄片導演吳皓找到他們合作,《76天》一片的跨國製作才真正開始。

年關過後,臨危請命的陳瑋曦艱難趕到當時的武漢核心疫區,四處尋找採訪拍攝機會。被多次拒絕之後,他才從武漢同濟醫院、紅十字醫院、省婦幼醫院、協和醫院這四處取得了拍攝許可。

每天經過繁複的消毒防護準備之後,他才得以進入醫院的重症病區拍攝四個小時。

因而,雖然本片名為「76天」,但紀實的內容並沒有涵蓋武漢整個封城時段,更像是從那近三個月中摘取了武漢一隅一些人的抗疫人生切片,試圖打磨成一個開啟集體回憶的楔子。

病房的人員構成非常簡單,醫護人員和患者。

本片從旁觀者的視角,對這兩個摩擦不斷又緊密聯結的群體進行了細緻的觀察。

在本片的鏡頭中,有同時感染卻被迫隔離在不同病房接受治療的老夫妻,只能通過護士的傳話互相關心;

有無癥狀感染的孕婦,帶著孤獨和對未知的恐懼即將臨盆;

有患病之後被家人疏遠的老者,終日在病房遊盪,康復了也無法回家;

有無法獲得床位的絕望患者,有口不能言、日益衰弱的重症患者,有陽性轉陰、回家在望的痊癒者……

一個全家感染的中年女患者,在鏡頭前泣不成聲:「媽媽在家的時候,身體就已經涼了。120說,我們來了也沒有用,你沒有床位,我們也只能把你放在醫院門口。」

父親的病情惡化,自己也感染病毒,她只能哽咽著安慰自己:「現在只能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把身體養好才對得起(已經死去的)媽媽。不開心的事情,等我回家了再談。我只希望有接他(爸爸)回家的機會,保他的命,我就謝天謝地了。」

那些我們在微博和朋友圈裡讀到的人間悲劇,在重症病房,每天都在發生。

而本片中所有聚焦醫護人員的片段,都成為了溫暖的高光時刻。

他們勸慰哭泣的患者,在患者的胸前掛上寫著「早日康復」的充氣手套。他們為生活無法自理的病人擦拭面龐,給彼此的防護服袖口貼上膠帶加強防護,有時忙碌疲憊到在病房一角坐著就睡著了……

來自南京、上海、成都等地的援鄂醫護人員,和武漢本地的醫務工作者團結在一起,並肩戰鬥在抗疫前線。

為了方便辨認,醫生護士每個人的防護服上,都寫著他們的城市、身份和名字。最可愛的白衣天使們還為彼此的防護服畫上了可愛的小花,寫上了「加油噢」等激勵話語,甚至還有護士的防護服上寫著:「地鍋雞我想你」。

他們不僅是生命與希望的守護者,更是逝者最後的陪伴。

紅十字醫院的護士長楊莉是本片中鏡頭最多的人,她不僅負責組織各種治療搶救工作,還承擔著處理逝者遺物、和家屬交接的任務。

影片中,楊莉有許多個小盒子,裡面裝滿了因新冠逝去的病人的遺物。她仔細地給每一個手機、每一張身份證、每一把鑰匙消毒,放進一個又一個透明小塑料袋裡,嘆息著:「貧富貴賤都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

本片最為催淚的高潮時刻,也發生在楊莉身上。

她將一名老年女性逝者的遺物——一枚玉鐲,按約定交還給逝者的女兒。交接結束之後,她帶著遺憾和愧疚說:「對不起,我們真的儘力了,沒能救回你的親人。」

老太太的女兒緊握玉鐲,哽咽嗚咽。兩個女性隔著醫院的隔離柵欄,流著淚互相反覆說「謝謝」和「對不起」。口罩遮住了她們的臉,悲戚終於遲鈍而有力地擊中了觀眾:生離死別,無能為力,那是我們永遠無法忘記的痛。

鏡頭中甚至不需要死亡的在場,那些反覆被一張張新聞圖片、一條條絕望轉發深描烙印的武漢記憶,足以讓人痛徹心扉。

有些人永遠留在了那個春天。

由於本片的拍攝條件十分有限、惡劣,實在做不到許多紀錄片學者與觀眾苛求的冷靜和客觀,更由於其素材來源,許多片段帶著明顯的新聞性、視頻感,並不完全符合大銀幕影像的質感水平。

與今年其他的熱門紀錄片相比,《76天》顯得那樣粗糙、單薄,更被許多影評人詬病:毫無紀錄片的技法可言,素材單一,場景靜態,敘事可謂支離破碎。

可是那個真正的宏大敘事,在所有人的心裡,早已經由成千上萬的病痛、分離和死亡書寫完成,無需一部電影徒勞嘗試。

艱難紀實的《76天》絕不是學院鼓吹的「真實電影(Cinéma vérité)」,其晃動的鏡頭、枯竭的素材背後正是同樣疲憊、焦灼的創作者。

一樣在這場蔓延至全球的瘟疫災難中苦苦掙扎,實在無法苛求絕對的冷靜客觀。第一手、最前線的歷史影像資料,已經是難得的珍貴。

慘痛的故事不僅發生在武漢,更在後來的義大利、西班牙、紐約不斷重現。時至今日,人類的這一場抗疫戰鬥還沒有打贏。

我們並不需要一部電影一再提醒我們殘酷的末日感,《76天》的小而細微,正是在論證:每一個生命都值得珍惜,每一場死亡都值得哀悼。

《76天》的單薄和粗糙,和它所承載的巨大苦難,恰恰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具有極強的控訴力——這不是一些拍給武漢人、拍給中國人看的視頻集結,而是一場面向全世界的生死游擊紀實。

影片末尾,哀悼逝者的武漢鳴笛久久。城破了,城封了,城開了,如今的武漢,似乎再現繁華。


脫離了實事求是的反美,非常不利於我們在話語權戰場上取得最終的勝利。

目前為止這個問題下面的高贊回答,完全是在帶風向。有必要進行澄清。

過去一年,在幾乎讀遍了美國各個雜誌關於中國抗疫的文章之後,看到《76天》這個電影以後,我認為它充滿了細節,充滿了對英文媒體的回應。

簡單舉幾個例子。

疫情期間最有名的一個意象是什麼?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是圓圓的「滿地無主手機」。《76天》這個電影怎麼回應的?它描寫了一個細心將死者手機等遺物消毒、保管最後歸還給親屬的護士長。這是對圓圓等坐家最有力的打臉。

仔細看,字幕特地強調了,是「華為榮耀」手機。

還有疫情期間,《紐約客》那個陰陽師何偉寫了三篇居心叵測的文章,影響很大。何偉各種陰陽怪氣,比如說「火神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說「中國人戴口罩效果不一定好因為許多人戴法不對」,說「居委會這個基層黨組織限制人的自由」,還暗示中國是警察國家……

《76天》怎麼回應的?它拍了醫生教病人正確戴口罩的鏡頭。拍了居委會給隔離中的居民配送食品的鏡頭。

還拍了警察冒雪值勤的鏡頭。

這只是簡單舉的兩個例子,實際上這個主要面向西方世界的紀錄片,處處是戳西方的刀子。

比如西方國家不是養老院里死傷慘重嗎?《76天》猛拍中國老人獲救和獲得悉心照顧,拍了五六位老人。

西方國家民眾不是不戴口罩嗎?《76天》拍武漢大街,告訴你連雕塑都戴口罩。

有人批評紀錄片用了陰間濾鏡。這是人間慘事,色調陰暗一點,有什麼問題?

有人批評紀錄片沒有說明中國抗疫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麻煩看仔細點,有很多鏡頭暗示了醫生來自上海、河北、南京。

看防護服後面的字

還有人說紀錄片沒有體現抗疫的中堅力量、組織動員的中樞,我卻以為這是《76天》處理得很巧妙的一點。

一位可能有點痴呆徵狀的老人,遠離家人一個人住院,開始鬧著要回去。結果跟兒子一通電話,兒子提醒他是黨員,要發揮模範帶頭作用,老人之後就乖多了,但卻忍不住大哭。

如果你像我一樣常年看英文雜誌,就會知道西方媒體對黨員一貫是妖魔化處理的。長期浸淫在這種語境下的西方觀眾,你要跟他擺事實講道理?他聽都不會聽。而像這種通過老大爺的變化,把黨員還原成人的方式,才是當下對西方抹黑最巧妙也最有效的回擊。

國際上話語權的現實如此,我們確實輸西方那些fake news一頭。所以我們鬥爭起來更要巧妙,要講技巧。要軟,軟中帶硬,柔中帶剛,而不是硬邦邦地耍蠻力。

別扯什麼濾鏡,別扯什麼怎麼這個也沒拍,那個也沒拍。高贊那位作者,我都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看過幾篇美國對中國抗疫的報道,知不知道美國人都在哪些方面噁心人。

有些人還喜歡扯導演六七年前說過什麼,對此我想說的是,也別扯這些電影以外的東西。當年整個中國輿論場的風氣都差不多,多的是被風向帶著走的人,揪這種辮子,沒啥意思,不如多研究研究《76天》本身,就事論事。

還有人說了導演接受採訪時說的話,如果跟我看的是一個的話,那是Amanpour這個頻道上的吧。我摘取一個主持人的問題各位感受一下:「導演你為什麼不多拍點死人?」這種採訪,本身就是預設答案、立場先行的。

導演是美籍華人,即使個人的屁股真的有問題,但這個電影本身,沒有一些人說的那麼不堪。不要搞血統論,說什麼誰誰誰拍的肯定有問題,或者進了奧斯卡必然有問題。

《76天》有瑕疵,但總體而言,這是一部可以為我所用,幫助我們在國際上澄清許多東西的紀錄片。

退一萬步講,試想想,由一個屁股有點歪的美籍華人,拍了一部可以幫我們澄清問題的紀錄片,送去奧斯卡參選,不是很妙嗎?

要認清形勢,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別因為吹毛求疵自斷臂膀。

目前跟西方在文藝戰場上的戰鬥,要軟,一定要軟,軟中帶硬才是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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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補充:

看了幾位持反對意見的朋友的回復,覺得很有意思。他們的邏輯是:這個導演之前有問題,所以電影肯定是有問題的。

再強調一遍,脫離了實事求是的反美是沒有意義的,甚至是幫倒忙的。

你扯福特基金會,扯導演幾年前說過什麼話,扯哪個創作者是匿名的,都沒有用。有用的是就電影談電影,如果能多去讀讀英文報道,看看美國人英國人具體是怎麼抹黑我們的,熟悉他們的套路,就更好了。

這些你都不了解,看了一點豆瓣和B站,就跟著一些有心人後面喊口號,這算啥?靠直覺反美?這是來搞笑的嗎?

真要看懂這個電影的細節,還是請去讀一讀美國人的文字,很噁心,但能讓人明白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我推薦從何偉發在《紐約客》上的三篇中國抗疫報道開始。

說起來很有趣,當初以上海某中文系教授為首的國內一群人,捧著何偉文章的翻譯版,完全看不出來被陰陽師罵了,還到處鼓吹「何偉是替我們說話的中國人真正的朋友」。現在《76天》在戳昂撒的脊梁骨,卻有人跳出來扯著電影以外的東西痛罵。這兩批是一撥人嗎?

愚蠢和盲從不是愛國主義。

知己知彼才能戰勝敵人。連敵人用什麼武器都不知道,拿什麼跟敵人拼?

正好今天寫了一篇算是逐條分析美國提前二十年解密的《印太戰略框架文件》的文章:美國提前二十年解密的印太戰略框架文件,信息量很大啊。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翻一翻,裡頭包含了許多美國人圍堵我們的套路。

注意這些套路里就有培養網特這一條,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

該反的不反,不該反的亂反,在各個平台上帶風向。我很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潛藏在群眾中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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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補充:

有一個朋友的留言非常精當,摘錄於此:這個電影很符合弱傳播的原理。


鏡頭語言和剪輯是非同尋常的,直接和敏銳地一次性地捕捉到了混亂,疲憊和堅韌。可以說,這部電影的開頭部分像恐怖電影一樣直接:醫院工作人員趕到一扇門前,門把手不穩地顫抖,在門的另一側是充滿了焦躁的病人,聚集在前廳里。護士們高聲呼喊著,要求保持秩序,雙方情緒都高漲。有全家人到達時都患病的。

76天,混亂、疲憊和堅韌中的溫情

作者:Sheri Linden來源:好萊塢報道 The Hollywood Repoter翻譯:S校對:Yolie編輯:K影片拍攝於武漢封城初期,聚焦4所武漢醫院,疫情全紀實,直擊醫療旋渦中心。

影片《76天》的開場,是一聲絕望的呼喊--"爸爸"。當一群身著防護服的醫務人員全副武裝在醫院的走廊里奔跑時,影片的開頭直接駛入新型冠狀病毒帶來的動蕩和痛苦之中。悲痛欲絕的女兒就是這些醫護人員中的一員,當她到達父親的病房時,一切已經為時已晚,她連一聲告別都沒有來得及講。她的同事們拉扯著她,不讓她情緒失控,安慰她,試圖讓她平靜下來,因為他們需要她為了下午的工作保持堅強。這令人痛心的一幕在大家都穿戴防護服,看不到每個人面部的情況下展開,這更讓人揪心。

《76天》由三位導演共同完成,在令人敬佩的前線記錄中,我們看到的大部分人物幾乎每一幀畫面中,都從頭到腳都穿著防護裝備。這些現實主義的腳本,幾乎是英雄般的,在武漢的四家醫院被拍攝下來,而武漢是首先發現新型冠狀病毒的城市。導演吳皓(同時也是本片的剪輯)與兩位從未見過面的記者,陳瑋曦和選擇不願透露姓名的新聞視頻工作者進行了遠程合作。在《76天》的鏡頭裡,沒有任何公開的政治或指控。它並不聚焦政治的揭露。儘管醫護人員人員可能會歡迎記者來見證記錄他們的緊急救援行動,但這些記者的存在並不是官方層面的指派。

穿上防護服,陳瑋曦和另一位匿名導演在2月開始了他們的報道,這是在1月23日,武漢,這個中國東部大都市的封鎖生效後不久。在為一家美國電視網研究一個項目時,吳皓與他們建立了聯繫。當COVID-19超越了單純的 "中國故事 "而成為全球流行病時,這家電視公司就會放棄這個項目,但是吳皓繼續努力,最終形成的影片是一個關於人性的故事,將觀眾推到了疫情的中間,也推到了充滿溫情和無私的時刻中。

描述一副讓人動容的群像,《76》天並不是第一部記錄醫生面對危機的片子(兩個著名的例子是《黑色代碼》和《緊急救護:無國界醫生的故事》)。但是,這部片子里沒有時間進現場訪談或長篇大論。它是一部真正的直接電影作品,它的準確細節使它幾乎是前所未有的過度使用了「每天」(du jour)這個詞。因為每一天都發生一系列混亂的漩渦中,其中充滿了各種起伏的情緒和不間斷行動。它們以快速增長在核心爆發——這種爆發也可以如一把弓箭一樣射中觀看的觀眾,或是在他們今後幾個月的生活,都不斷地擊中他們。

導演要求在影片中避免那些醫院和私人的信息,「以避免政府對電影的任何潛在干擾」。對於無法閱讀中文的觀眾,該片並沒有提供太多這樣的信息。但是在後面的片子中,一家醫院被清楚地可以識別出來,兩名護士提供了身份內容的字幕:一名女護士,其任務是將死者遺留的幾件物品(電話,身份證,手鐲)還給他們的家人。一位男護士站在床頭關懷地看著一位老婦,告訴緊攥著他手的老婦說:「你的家人不在這裡,所以我們現在是你的家人。」最初介紹他的字幕可能會有點讓人困惑,因為除了名字外還顯示了上海這個地點。觀眾可能想知道地點是不是被換了。但事實上,這位護士來自上海,是中國其他地區許多需要在武漢進行支援的醫務工作者之一。另一位護士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以不尋常的責任感說到, 「碰到它是我們的運氣。」

除了兩位有銘牌的護士,電影也回到多元和其他一些重要的點,其中一些病患的旁白敘事使人物個性更加立體:一對父母,他們乖巧的女兒小企鵝(昵稱為Little Penguin)正在被檢測病毒情況。

一位患有痴呆症的老人,人們都叫他爺爺。由於人們不得不帶著口罩,他們的臉被遮蔽,所以這些都不是傳統電影故事中的角色。對於醫務工作者而言,尤其如此,他們不得不穿著防護服,被各種裝備束縛,所以他們在衣服的背面用記號筆寫上自己的名字(有時會添加花朵圖或喜歡的菜肴的名字:「雞肉煲仔飯,我想念你」 )。通過患痴呆症的爺爺,影片生動地表達了醫護工作者的無奈與情感。他們必須一再告誡他,因為他沒有正確戴好他的口罩,並且想要離開這個地方而徘徊在大廳里尋找出口。他在頑固的憤怒和悲痛的眼淚之間搖擺不定,堅持認為自己沒有病,直到他堅持說,他已經準備要死了。

鏡頭語言和剪輯是非同尋常的,直接和敏銳地一次性地捕捉到了混亂,疲憊和堅韌。可以說,這部電影的開頭部分像恐怖電影一樣直接:醫院工作人員趕到一扇門前,門把手不穩地顫抖,在門的另一側是充滿了焦躁的病人,聚集在前廳里。護士們高聲呼喊著,要求保持秩序,雙方情緒都高漲。有全家人到達時都患病的。機械的嗶聲呼呼作響,插管設備的呼聲此起彼伏,而走廊的數字鐘標誌著時間,在無休止的緊急循環中,形成了一個抽象的概念。標語警告「進入污染區」,目光謹慎地看著ICU中的重症患者。但片子里,也有溫柔和敬畏:一個父親獨自坐在走廊上凝視著懷裡新生兒的臉龐,這一刻,因為拍攝時的移位而顯得更有張力。

醫護人員的情誼和病人的感激之情一樣令人感動。一位老人對來自上海的護士說:"你們都在衝鋒陷陣,冒著敵人的炮火向前沖。"對於進入戰場記錄的導演也可以如此說。關於醫院之外,對更大的武漢圖景的拍攝,導演吳皓減少到最少,只用了幾個一針見血的場景。一輛救護車孤獨地駛過夜色中的橋面;一名志願者來到病人家中,送她去醫院。不管政府層面發生了什麼,《76天》中瀰漫著強烈的公共意識。在城市的街道上,地區官員的擴音廣播強調要團結合作,消滅新冠。但同樣重要的,也是有啟發意義的,是集體性對逝者的悼念。4月初,在封鎖解除的前幾天,空襲警報打破了寧靜,發出了象徵性的嚎叫聲,一個準備回歸到以往生活方式的城市,正在哀悼它的死者。

《76天》導演: 吳皓 / 陳瑋曦 / 匿名類型: 紀錄片製片國家/地區: 美國 / 中國大陸語言: 漢語普通話上映日期: 2020-09-14(多倫多電影節)片長: 93分鐘**圖片來自豆瓣

福特基金會投資的又一部高級黑紀錄片。

1、陰間濾鏡MAX。

2、丑顏濾鏡MAX。

3、全片情緒基調,與美國對中國抗疫主流報道,心靈契合。

4、顯微鏡剪輯,剔除人類最大利益共同體,在抗疫動員中的一切主流抗疫元素。

可以說是一部反中內核爆表的陰陽人調性的紀錄片,然後要上奧斯卡將負面影響拉滿。

如果是身在國外,只通過西媒了解中國抗疫,看完本片,你只會被強化輸入:中國果真是徹頭徹尾的虛假宣傳。

如果說方方日記,離譜到預言西方現實,西方民眾還能從抗疫公布數據里,覺察出一點不對勁。那麼,76天,這種用心險惡的剪輯,就給操作成虛假宣傳石錘了。


沒看過的,不建議,就是一盤蒼蠅餡小籠包。


沒體會到上面列舉情況的,建議先用此前西媒報道,重整一番心理建設,然後代入以此認知基礎的外國人視角,再重新審視一下該片。


剛剛在微博發了,看到知乎也有相關的問題就也分享一下,一起討論。

它應該叫《武漢某ICU的76天》

紀錄片存在的意義是記錄事實和反思過去,每一個導演在選擇記錄視角的時候都有自己的選擇權力,他可以選擇去記錄火神山、全國醫療隊八方支援、居民配合、高效抗疫這些可歌可泣的事情;也可以記錄女抗疫英雄缺少衛生用品、個別群眾因為緊張而導致的秩序不良、一開始的醫療物資短缺等等。不能因為他選擇了A就說他否定了B,這是不公平的。76天這部片子最大的可貴之處就是它是在疫情剛剛爆發時拍攝,那個時候病毒還沒有迭代,致死率高於現在,而且各種傳染途徑都還不清楚時拍攝,它是不可複製和重現的,作為普通觀眾我們已經看了太多感人宏大的事迹,更想知道的是在抗疫一線的真實場景,這部片子提供給了我們這樣一個視角,或者說僅提供了這樣一個視角。之所以讓很多觀眾不滿,主要是因為它沒有體現一些高貴的群體精神,視角非常小。但是我卻能在裡面看到真實的個人英雄主義的體現,就像裡面一個醫生說的「每個人都有一個英雄夢」。它這個紀錄片唯一的不可取的地方是它對自己的定義和命名,這不是一部描繪武漢76天的紀錄片,而是武漢某ICU的7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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