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蘇陽的粉絲,也會通過這部電影才知道他。秦腔和花兒也沒研究過,但是我很喜歡這部電影,它沒有高高在上的俯視這群人,也沒有可憐兮兮的去營造氛圍,只是忠實的去記錄,沒有旁白,只有好聽的歌曲和音樂。

我特別注意到一點,是剪輯,在演員一邊唱歌一邊說出來自哪的時候,鏡頭正好切換到他的家鄉,家鄉貧瘠的土壤和旁邊樹立的風力發電機產生了強烈的對比。

影后也跟朋友們交流過,你說咱們現在的人還能接受秦腔或者花兒這種唱腔嗎,如果沒有蘇陽把這種音樂現代化,流行化,咱們會去聽嗎?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樣的加工後的音樂還是原汁原味嗎?

就像京劇一樣,我本人是不會聽的,你說是京劇的錯,還是現代人的錯?還是都不是?或者這麼說,傳統文化需要改變來迎合現代人嗎,還是它就應該是那個樣子,保持下去,優勝略太?

我不知道,這也是電影在給熒幕之前的人提出的問題。


我看到了,也聽到了最鮮活的生命

上一次看電影還是《四個春天》。在日月星辰,生於塵埃那一幕,蘇陽穿過京郊清晨等車的人們,每個人面無表情,彷彿被這座城市耗盡了生機,看到車水馬龍,莫名就流淚了。

中國這片土地太大,大到原來還有這麼多悲歡掙扎,這麼多用生命傳唱的音樂不為人所知。快手上的世界,也是真實的中國啊。在我們看來的輕而易舉,在他們卻是一輩子也難得的事情。

不是為了電影的民族志而來,但的確感受到了人類學的敘事,是一處處細節、,一幕幕場景,一個個人物,彙集成了更宏大更複雜的時代故事。

傳統與現代,鄉村與城市,中國的摺疊與分層讓我愈發覺得這個時代魔幻。音樂可以作為聯繫的紐帶,但失去context的音樂的傳播是否失去了本身的意義呢?當人們只知道這些旋律,而自己的生命卻與這些黃河邊的土地生活毫無聯繫的時候,是不是一種悲哀呢?

或許時代也有自己的運轉,也會有斗轉星移,新陳代謝。但至少有這樣一部電影,一些渠道可以記錄和傳播,也算是我們的幸運吧。


當人們面對困境的時候,總是會有兩種反應:戰或者逃。我是其中的逃離者,而在今天,我認識了蘇陽。

看完電影《大河唱》離場的我,有一種奇特的感受從我胸膛中迸發而出,我不禁的想去抓住點什麼,所以有了這篇文字。

中國人很喜歡問別人一個問題:你是哪裡人?似乎你來自哪裡,是一個你永生都無法逃脫的標籤,他們會用這個標籤來定義你的性格,定義你的喜好。

每當有人問到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總是覺得很難回答。我或許是算山東人,或許我是黑龍江人,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甘肅。

說起來,在我的人生中,甘肅佔據了我人生的一大半兒。但是這個地方,我好像從來沒有把他當做我的故鄉。甘肅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我在其中找不到存在的感覺。只是這個地方給了我太多,不想去回憶的回憶。

五年前,我離開了西北,來到北京讀書,當我到達北京的第一天,我就知道那個地方我再也回不去了。

西北是個好地方嗎?他是。這裡有著很壯觀的地貌,這裡有著奇特的民俗,這裡有著淳樸而又善良的人們。

然而,甘肅又是一個彷彿現代科學和現代文明沒有觸及的地方,壯觀的地貌下,藏著漫天的風沙。奇特的民俗下,似乎又藏著一絲惡俗。純樸而善良的人群中,某些人罪惡的嘴臉讓人感到作嘔。

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西北的錯,錯的只不過是無法融入其中的我而已。

在北京,每天生活在快節奏的氛圍當中,偶爾閑下來的時候也會想,要不回去吧。在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理智就已經掐滅了它,真的,還回的去嗎?

前不久,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聽到了蘇陽的賢良。對於這個來自西北的民謠歌手,我感到了發自內心的喜歡。在他的歌聲中,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西北。

蘇陽很勇敢,他或許一樣迷茫過,或許也選擇過離開,然而,他還是回到了那片他長大的土地。為那片土地而歌唱。

我不禁問自己,我又將去往何處?何處是我家鄉?


《謝謝你,吉卜賽人》

數千年前,我們的先祖借著黃河的淤沙,播下一顆顆麥子。麥子抽芽,他們也就停下了腳步,紮根於此,成為整個文明的源泉。農閑之時,對著蒼茫遼闊的山河,或哼或吼,或敲或彈,三兩曲調慢慢成了歌,這便是《大河唱》。

鏡頭下的世界是灰色的,蒼茫的天空下,油綠的梯田,遙遠的天邊春雷滾滾。一層薄霧彷彿永遠不會散開,把我帶進了一個厚重的世界。若不是方言中聽出的漢語,我甚至在恍惚,這滿面滄桑的莊稼漢竟是我的同胞。也許是生活在城市中太久了,我已記不清自己的國家是一個自古以來就以農耕為支柱的文明。這種莫名的疏離感,讓我想起去年首次回鄉祭祖,面對一桌笑呵呵的莊稼漢,個個都是我的叔叔大爺,操著與我不同的口音,忙前忙後,談天喝酒,我只有鞠躬敬酒,跪地磕頭,不敢想像半個世紀前,我的父輩祖輩和他們生活在同一片田間地頭,更不敢想像往前數多少年,我的某位先祖,也可能生活在黃河邊,聽著說書,唱著花兒。想必皮影戲班子頭次看到上海的燈紅酒綠,老說書人來北京連三弦都忘了時,也有這種陌生感吧,乖乖,中國還有這樣的地方,名不虛傳啊。

帶著這層疏離感,廣袤天地下的一切就變得好玩起來。一頭倔強的牛,一隻乖巧的土狗,兩隻棲身磚縫的家雀,都讓我們大驚小怪,樂不可支。這些陌生又質樸的同胞們也變得更加可愛。60歲的老說書人,沒了兩個老婆,還想著再處個對象,出趟門說書,不帶三弦,面對著蘇陽半裝傻半苦笑,著實憨態可掬。嘴裡言語著,說書這詞都是現編的,給它編押韻了就成,台下的我們也笑稱著「雙押」 「freestyle」;秦腔戲班子,走南闖北,搭台唱戲,台前唱念做打,台後雞毛蒜皮。田間的花兒,唱唱離不開情情愛愛,不識字的農家大姐也被逗得花枝亂顫。

民歌也好,民間藝術也好,無論中外,無非三個主題。其一是拜神求雨,婚喪嫁娶;其二是傳奇故事,野史典故;其三是男歡女愛,牆頭馬上。無論古今,民以食為天,農耕文明的人民,靠天吃飯,豐收歉收關乎的是整個民族的命運。所以百姓所求,無非八個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除此之外,也就幾件人生大事,生老病死婚喪嫁娶。在科學尚未昌明的歲月里,百姓能做的只有祭祀祈禱。靠敲鑼打鼓,求一場春雨,靠裝神弄鬼,求百病不生,靠一隻嗩吶,把這一輩子從頭吹到尾。

農閑無聊之時,在沒有電影直播快手的時代,唯有戲可以打發時光。故時的傳奇野史,也就成了最好的消遣。西方有盲詩人荷馬,口述特洛伊史詩之戰,東方則更是靠傳奇故事撐起了文學半邊天。茶館裡的評書相聲,京劇秦腔,說的唱的都是典故野史。關二爺,楊家將,柳毅傳書,梁祝化蝶,大西廂,杜十娘,民間藝人口口相傳,歷史也慢慢流傳為故事和傳奇,活生生的人,也慢慢成仙成神。聽書的,看戲的,茶喝飽了,叫兩聲好,卻不知,他們聽的看的,都成了中華文學的根。四大名著,有三本都是民間傳奇的集大成,《三言二拍》《聊齋》《儒林外史》,將中國的明清小說,帶上了世界高度。

中國有近14億人口,但從黑河到騰衝拉一條線,一大半人,都贅在這雞肚子上。大片的大好河山,無人消受。我們的農人同胞們也是如此,面對長河高山,往往是廣袤天地僅我一人立中央,便要扯嗓子吼上兩嗓。遇上個姑娘也往往山高路遠,只聞聲難見面,於是這情話,便只能融在這歌里,在山間河畔,一圈圈回蕩。

說回到我們的說書人老哥,逢人就說,60歲了還想再處個對象。這歡聲笑語背後,卻也是人間悲喜。姑娘遠嫁,鰥居鄉間,久病不愈。給別人帶來無數歡笑的他,獨自抹淚時身影也難免蒼涼。可當他抄起兩對玉子說書時,搖頭晃腦,活靈活現,神氣十足,彷彿人間只有快活事一般。兩個老婆墓都安頓好了,中間給自己留了位置。「等我過去了,左邊一個,右邊一個,當皇上!」老哥如是笑道。放下三弦,他就是個凄涼的莊稼漢,拿起三弦,他又成了最惹人喜愛的說書人。可當有一天,他拿不動這三弦了,又有誰能拿得起來呢?

「這皮影熟過八道,是老物件,不敢帶出去,怕人給偷走了。」皮影戲班主如是說。一塊白幕,三聲鑼響。文武百官,粉墨登場。也不知關公戰的是不是秦瓊。精彩紛呈的皮影戲,甚至不亞於一場沒有特效的老電影。「這些個老東西,也不知傳給誰,後生不喜歡這個,咱也不敢讓他們學,學去了一不能養家,二不能糊口,皮影要滅亡啦。。。」如此感嘆實在讓人揪心,再這麼下去,皮影可能要和我們一路走來的無數文化一樣,被埋進土裡,再也無人知曉了。

任何一個文明,或多或少都存在著文化斷層。羅馬帝國征服希臘時,遣散祭司,殺光貴族,從此再無能識希臘文字之人。戰火過後,廟堂神柱應猶在,上面的文字卻成了鬼畫符,後人再也無法解讀。回頭來看,我們真的要感謝秦始皇統一文字,讓我們今天仍能讀懂孔子孟子的言語。然而關漢卿,湯顯祖留下的元雜劇本字字清晰,唱念做打一應俱全,而今卻再無人能唱的出來。元雜劇已散佚在歷史的長河中,陪葬的還有無數失傳藝術。現在的都市中,科技每一天都在給我們驚喜,一切都在高效化,智能化,工業化,信息化。在未來的世界裡,我們會不會都生活在只有鋼筋水泥,不鏽鋼塑料的先進城市裡,除去膚色和面孔,中國人和美國人,德國人,印度人毫無區別。聽著差不多的歌,說著差不多的話,做著差不多的工作,過著差不多的日子。這個時候,我們如果問問自己,我們是誰?那答案是什麼呢?

人在發展,社會在進步,我們不可能抱著祖宗的一切敝帚自珍,勢必有些東西要離我們的文明而去,我們抓都抓不住。可當我們一路猛衝之後,回頭看,我們還剩下什麼?在我們悶頭髮展的路上,我們要不要,偶爾回下頭,等一等我們的文化呢?文化的斷代,或主動,或被動,或因風波,或因戰亂。但一旦我們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了。我們可以因為一句「破四舊」,就將無數的傳統拋棄,丟進火里。當我們想喊出「弘揚傳統文化」的時候,又從何入手呢?

「這最開始就十二個人。我六個太爺,帶著媳婦,住在這了。」花兒老哥的這句話,讓我想起馬爾克斯筆下的馬孔多。那是一個全是年輕人的新建小村莊,在密林深處,郵差都少有過來,往東走上幾個禮拜,才能到里奧阿查的海邊。村裡與外界的聯繫,靠著一群流浪的吉卜賽人。每當他們流浪至此,就地成集市,帶來我們沒見過的新玩意,外加外邊世界的新鮮事。想要找哪裡的誰誰,都要托吉卜賽人的口信。還好我們也有自己的吉卜賽人。他們漂泊在外,心繫故鄉。吉卜賽人帶來外邊的新鮮事,他們將故鄉的故事,加工成藝術,傳遍他們走過的每個地方。他們是可愛的獨立音樂人。丟火車的球子,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帶上家鄉的《索菲亞》和《卡爾加里路》;貳佰有個永遠回不去的《阿拉善》;崔躍文用新的方式重新演繹《誇河套》和他童年的《幸福南村》;堯十三心裡總惦記著老家的《寡婦王二嬢》;二手玫瑰嬉笑怒罵,讓秧歌扇子成為海洋;九連真人雙目噴火,告訴世人《莫欺少年窮》;當然還有我們的蘇陽,讓世界,讓年輕人,為了同一段古老的旋律瘋狂。當蘇陽的搖滾音樂現場與北方民歌戲台閃回之時,當失明老嫗與高舉金屬禮搖旗吶喊的年輕人同框之時,貫穿全片的陌生感隱約消失了。來自城市與農村,現代與傳統,工業與農耕,年輕人與老年人的人們,陷入同一種語言環境之中,那是唯一的世界語言,音樂。謝謝你吉卜賽人!

長河落日,曲終人散。希望多年以後,後人在黃河岸邊,掬起一抔沙時,口中仍能哼道:「你是世上的奇女子呀,我就是那地上的拉拉纓。 。。。。。」


今天在西安大唐芙蓉園附近的影院看了紀錄片,現場一共十一個人,其中有一對60多歲的大爺大媽,一個40來歲的阿姨,剩下的估計都是蘇陽的樂迷。

我也是蘇陽的樂迷,蘇陽是我聽的第一支搖滾樂隊,但我更是紀錄片中提及的西北這塊土地的兒子。我的家坐落在甘肅省,靜寧縣,對,就是那個在紀錄片里出現秦腔劇團給新戲台咂戲台的那個靜寧縣。看著紀錄片中出現的那一個個人,一座座山,和我家裡的人們一摸一樣。

我們村子是個沒有戲台的村子,所以演不起大戲,但每年都會在廟會的時候請來皮影戲的戲班子,來我們村進行演出,以祈求今年風調雨順。但我媽媽是一個非常喜歡秦腔的人,每年我們隔壁村子請來劇團演奏秦腔,她都會去看,但我和我哥還有我爸,對秦腔來說就是外行,只是聽身邊的人唱起,會很有共鳴感吧。

我第一次聽蘇陽的歌曲,好像記得是寧夏川吧。就覺得和我們村的老人在過年廟會上哼的旋律非常像。這種聲音,這種旋律好像就是骨頭裡的東西,當我哥第一次給我推薦的時候,我就深深的被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旋律給深深吸引了。回想一下,這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現如今我都馬上要研二了。

回到主題,紀錄片大概全場一個半小時,我在看的過程中,聽到了前排的哥們輕輕哼了起來,我也跟著輕輕哼了起來,但是隨著紀錄片中的畫面逐漸出現在我的面前,那山,真的好像我家門前的山,那水,真的就是我們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水,那人,真的也是我身邊真真實實的人。

最後: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反正也不會有人看見啦 就當自己的一個小樹洞吧。


27號想去看 發現已經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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