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水浒传》，看到有一句。和尚捻灯草就想，是不是施耐庵在玩《灯草和尚》梗

董超薛霸梗：

这哥俩加上张千李万，张龙赵虎，以及王朝马汉，这四对活宝算是元明戏曲小说里的公人界如花，基本上只要有押送犯人的戏份他们就会出场。董超薛霸最早可见于元代的本子《简帖和尚》，罗贯中的《三遂平妖传》也有他们的戏份。不过董超薛霸在明代露脸最多的其实是包公戏，在《三侠五义》的母本《龙图公案》中，他们跟著包大人一路惩恶扬善，形象还是很光辉的。不过由于他们哥俩在《水浒传》中的帮凶形象实在太过于深入人心，再要想继续跟著包大人跑腿广大听众也不答应了，所以之后他们在包公戏中的戏份就被说书先生们拿掉了。太尉大人，你就不考虑多补偿点名誉损失费吗？

衙内梗：

元代本子里专门有这种高官衙内作为丑角被修理的套路，当然他们一出场都是标准的欺男霸女形象，比如《黄花峪》里的蔡衙内，调戏了刘秀才的妻子刘娘子，《双献功》里的白衙内，霸占了孙孔目的妻子孙娘子。不过这些本子的结局还是喜闻乐见的，主角的朋友或者突然有一位英雄好汉天降正义，救出了娘子，惩戒了衙内。莎翁早期的作品《维罗纳二绅士》处理这种情况基本也是同样的手法，因为全世界的吃瓜群众都吃这种套路。不过在林冲的故事里，倒霉的林教头被作者安排了各种反套路，本来应该是帮他出谋划策的陆谦变成了衙内的帮凶，林娘子也上吊自杀，高衙内毫发无伤，继续为非作歹。这种反向梗给当时的听众带来了极大的震撼，本来都等著看听高衙内被一顿暴揍，再不济也要像薛蟠那样吃一嘴泥，结果就这？！肥皂剧一眨眼变成了文艺片，手里的爆米花突然就不香了。。。

菜头梗：

鲁智深在大相国寺先是被安排了一个菜头职位，并被告知如果干得好就可以升职做塔头。其实在禅宗的历史上菜头出身的一代宗师比比皆是，像五代的献蕴禅师，善静禅师，宋代的广慧真禅师等等，都是在当菜头的时候顿悟，遂成一方祖师。种菜本身是禅宗强调身体力行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塔头出身的高僧大德却从未见过一二，禅宗经典《五灯会元》更是说得直白「塔头们均智慧有限，机锋不足」。。。「从菜头升职做塔头」这个段子在当时寺院的戏场里演出时信徒们都是笑得前仰后合。

《水浒传》里玩最大的梗，我觉得应该是高俅三征梁山的时候的「十节度使」，至少一半是宋元话本、杂剧里的过气男主，到了明朝时大多被人淡忘了，然后被作者玩梗当做朝廷的最高战力。

「十节度使」是：

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 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

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 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

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 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

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 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

琅牙彭城节度使项元镇 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高俅在书中评价表示十节度使「多曾与国家建功。或征鬼方国，或伐西夏，并大金、大辽等处，武艺精熟。」

而旁白表示：

这十节度使，旧日都是在绿林丛中出身，后来受了招安，直做到许大官职，都是精锐勇猛之人，非是一时建了些少功名。

玩梗之前，还要把人家吹一吹，免得真有粉丝打上门来……

一、王焕

「十节度使」中为首的王焕，在宋元之时是个相当有人气的文学人物，最早出自南宋黄可道《风流王焕贺怜怜》戏文及宋话本《洛京王焕》，现存的元杂剧《逞风流王焕百花亭》可以看到王焕的大致形象：

小生姓王名焕，字明秀，年方二十二岁，本贯汴梁人氏。自父亲辞逝，来此洛阳叔父处居止。为小生通晓诸子百家，博览古今典故，知五音，达六律，吹弹歌舞，写字吟诗，又会射箭调弓，抡枪使棒，因此人皆称为风流王焕。

王焕在百花亭与名妓贺怜怜相遇，经人撮合，两人约为夫妻。后王焕钱财用尽，被老鸨赶出，贺怜怜则被贪污军费的高貌强娶。但经过贺怜怜劝说，王焕投奔招集天下英雄豪杰（「招募得十节度使」）的延安府经略相公种师道，征讨土番立下首功，被举保做了先锋西凉节度使。最后种师道将高貌逮捕处死，使得王焕与贺怜怜破镜重圆。

当然，故事中的王焕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夫妻破镜重圆的时候，种师道提及「方今大宋钦宗皇帝即位，改元靖康」，时间线还在《水浒传》后面。当然靖康年间北宋自身都难保了，种师道也没有征讨土番，更没法保举新人当节度使，应该是作者架空的世界，表达一种美好愿望罢了。

直到明末的王元寿还「取意于王焕《百花亭》剧」作戏曲《紫骝马》，可见王焕在《水浒传》流传开后，还是一个独立于《水浒传》之外的知名文学形象。

历史上的确有位叫「王涣」的西军统制，与王禀、杨惟忠、辛兴宗等一同参与过征讨方腊，南渡后混得不太好，长期在池州附近活动，随赵鼎讨伐伪齐的李成还失败了，官职基本上是原地踏步走。王涣不知何时混成了韩世忠幕僚，最后官至侍从或帅守。此人大概是「王焕」的原型。

由于「跟从童贯征方腊」、打过「李成」（因为是河北人所以《水浒》中成了梁中书部下大将？），和梁山好汉们多少挂了些钩，因此在《水浒传》中出场的时候，王焕形象也较为体面，台词也多，被描述为「十节度使」之首的老将，被高俅拜为「前部先锋」。

或许是在现实时空中宋江（西军的那个）和王焕的原型是一起打过方腊的同事，因此作者还安排了一段两人之间的喊话。宋江劝退失败后，王焕与林冲的交手七八十回合不分胜负，还有首词赞道：

一个屏风枪，势如霹雳；一个水平枪，勇若奔雷。一个朝天枪，难防难躲；一个钻风枪，怎敌怎遮。这个枪使得疾如孙策，那个枪使得猛似霸王。这个恨不得枪戳透九霄云汉，那个恨不得枪刺透九曲黄河。一个枪如蟒离岩洞，一个枪似龙跃波津。一个使枪的雄似虎吞羊，一个使枪的俊如雕扑兔。这个使枪的英雄盖尽梁山泊。那个使枪的，威风播满宋乾坤。

最后王焕的结局也较为体面，十大节度使除了被呼延灼二十回合就阵斩的憨憨荆忠，以及和呼延灼缠斗、最后惨遭群殴被擒、丢了官的韩存保外，只有王焕、张开、项元镇在高俅被俘的时候从陆上成功跑路，其他节度使则都在水里成了俘虏。

另外水浒同人《金瓶梅》里也把「王焕」视作「王涣」，提到金国副元帅斡离不入侵，李纲、种师道「分六路统制人马，各依要地防守截杀。那时陕西刘延庆领延绥之兵，关东王禀领汾绛之兵，河北王焕领魏博之兵，河南辛兴宗领彰卫之兵，山西杨惟忠领泽潞之兵，山东周义领青兖之兵。」

好嘛，都是征讨方腊的老面孔，而且王焕还负责河北方面，个人觉得应该是受到了《水浒传》中王焕作为「河南河北节度使」说法的影响。

二、杨温

十节度使中排行第六的杨温，是王焕外另一个可以考据具体形象的被《水浒传》玩梗的其他作品中的过气男主。明嘉靖年间出版的《清平山堂话本》中收录了一篇《杨温拦路虎传》，其中杨温的形象大致如此：

姓杨名温，是杨令公之曾孙，祖是杨文素，父是杨重立。

排行第三，唤作杨三官人，武艺高强，智谋深粹。长成几冠，娶左班殿值太尉冷镇之女为妻。

杨温因为算命的说他有一劫，便去东岳烧香消灾，结果撞上强盗细腰虎杨达，被劫去妻子冷氏和财物。杨温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杨达的山寨，又遇见他父亲的老部下陈千，两人一起夺回冷氏。最后提到杨温：

上边关立一件大大功劳，直做到安远军节度使，检校少保。

杨温也算是杨家将的非主流故事，和杨志一样都是杨令公的后代。杨温在文中使用棍棒，并且没有趁手的武器和被喽啰群殴的时候各种吃瘪，非常生草和现实。毫无疑问，「拦路虎」的结果肯定是被路虎撞飞……

那一伙强人劫入店来，当时杨三官人一时无准备，没军器在手，被强人捽住，用刀背剁铡，暗气一口，僻然倒地。正是：假饶千里外，难躲一时灾。那杨三官人，是三代将门之子，那里怕他强人，只是当下手中无随身器械，便说不得，却被那强人入房，挟了杨三官人妻子冷氏夫人，和那担仗什物，却有一千贯细软金珠宫贵，都被那强人劫去。

只因杨温读了四句诗后，撩拨得献台上有二十来个子弟，却是皇亲国戚，有钱财主，都是李贵师弟，看见师父输了，焦懆，一发都上来要打那承局。原来「寡不敌众，弱难胜强」，那杨温当时怎的计较？有指爪劈开地面，为腾云飞上青霄。若无入地升天术，目下灾殃怎地消。

忽然又遇二三十个小喽罗，拦住杨温道：「你是甚人？因何到此？」杨温道：「我是客人，迷路到此，褥罪乞恕！」小喽罗道：「这里不是你去处。你自放了手中棒，便饶你！」杨温那里肯放，便要拿起与他厮斗。不知后面几个小喽罗赶上，把一条索子，将杨温缚了，远远地前去一个庄所。

杨温在原著的这些设定也被带入了《水浒传》中，「安远军」在现在的湖北安陆，「江夏零陵节度使」大致也说的是两湖地区。由于杨温在原作里拿著趁手武器却连「二三十号人不得近身」都做不到，估计拿了武器一样会被抢走夫人。因此在《水浒》里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最后被杨雄、石秀擒获，也算是应了原文中被群殴必然吃瘪的设定。

三、徐京、李从吉、梅展

南宋的罗烨在1152年编录的《醉翁谈录》中，开头提及了一系列当时流行的话本：

论这大虎头、李从吉、杨令公、十条龙、青面兽、季铁铃、陶铁僧、赖五郎、圣人虎、王沙马海、燕四马八，此乃为朴刀局段。言这花和尚、武行者、飞龙记、梅大郎、斗刀楼、拦路虎、高拔钉、徐京落草、五郎为僧、王温上边、狄昭认父，此为捍棒之序头。

使用朴刀的「李从吉」，和「青面兽」相并列；使用「捍棒」的「梅大郎」、「拦路虎」、「徐京」，和「花和尚、武行者」并列。「青面兽」、「花和尚」、「武行者」这些话本虽然不可考，但很显然后来被吸收入《水浒》，成为二龙山三巨头杨志、鲁智深、武松的绰号。

考虑到会用棍棒的「拦路虎」，的确是后来被玩梗的、在《水浒传》当节度使的杨温，显然与之并列的李从吉、徐京，应该被玩梗，成了《水浒传》里的「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考虑到姓氏相对少见，「梅大郎」或许是「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的原型。

徐京在原文里位列「十节度使」的第二，又常和王焕同为前部先锋，又和丘岳、梅展一并做水军先锋，如此有戏份，或许在《水浒传》创作的时候《徐京落草》还没完全失传，至少徐京在推荐闻焕章的时候，能够反推出一些作者个人理解的故事的内容：

上党节度使徐京禀道：「徐某幼年游历江湖，使枪卖药之时，曾与一个交游。那人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姓闻名焕章，见在东京城外安仁村教学。若得此人来为参谋，可以敌吴用之诡计。」

好吧，《水浒传》里智力担当都是初级教师……

由此，徐京也是唯一一个提到自己年轻时社会底层经历的节度使，使枪卖药和《水浒》中的薛永、李忠有点类似，不知道在《徐京落草》里遇到了什么奇遇一飞冲天。

后来张顺等凿漏大海鳅船，先锋丘岳被锦豹子杨林偷袭杀死时，「徐京、梅展见杀了先锋丘岳，两个奔来杀杨林」，结果「水军丛中，连抢出四个小头领来。一个是白面郎君郑天寿，一个是病大虫薛永，一个是打虎将李忠，一个是操刀鬼曹正，一发从后面杀来」，顿时徐京、梅展就成了十节度使里最丢人的组合：「徐京见不是头，便跳下水去逃命」，结果被童威童猛逮个正著。而梅展更惨，被薛永追上，「一枪搠著腿股，跌下舱里去」。

虽然上述四位好汉排名有点弟弟，但不能说没有一点本事。可被薛永追上戳中大腿，加上之前梅展救韩存保的时候，被张清「一石子飞来，正打中梅展额角，鲜血迸流。撇了手中刀，双手掩面」，狼狈不堪，还是被张开救了回来，实在是丢人。我严重怀疑这俩节度使在原话本小说是不是「亚撒西的花心废柴没责任感男主，还有美女投怀送抱」，不然咋会在《水浒》里被编排的这么惨呢？

另外，李从吉和杨温一个待遇，在《水浒传》里基本上没有存在感，最后悄默声地被阮氏三雄活捉了，总体来说还没那么丢人……

四、其他

考虑到上述《醉翁谈录》记载的许多话本如今已经失传，只看题目自然不太可能知道男主的姓名，或许「斗刀楼」、「高拔钉」之类的未知内容的话本里，也会有王文德、张开、韩存保和项元镇这几位存在感极高的节度使的原型。

我觉得荆忠倒有可能是虚构的，毕竟「约斗二十合，被呼延灼卖个破绽，隔过大刀，顺手提起钢鞭来，只一下，打个衬手，正著荆忠脑袋，打得脑浆迸流，眼珠突出，死于马下」，成了唯一扑街的节度使，战绩难看不说，「眼珠突出」的死法令我感觉有点搞，著实不太像其他话本里的男主……这位荆忠后来客串《金瓶梅》成了西门庆的狐朋狗友，开始官职是济州都监，后来在西门庆的帮忙下升任东南统制兼督漕运总兵官，也算是异世界重生成功的典范了。

总而言之，《水浒传》这玩的「十节度使」的梗，放在明末，大概相当于杨嗣昌带著辽东总兵黄石、宣大总兵王斗、登莱总兵陈新、琼崖总兵文德嗣、北洋总兵陈沐、新襄总兵俞国振、贵州总兵叶小天、徐州总兵赵进、山东总兵李孟、筑前总兵赵学洁十路大军进剿李自成，别的都打得有来有去，最惨也是受连累被俘，唯独筑前总兵赵学洁与李来亨交手不到二十回合，就被一刀斩去小黄狗头……

讲点冷门的吧。

1.上阵零胜的百胜将"韩擒虎"。

　　韬略传家远，胸襟志气高。　　解横枣木槊，爱著锦征袍。　　平地能【擒虎】，遥空惯射雕。　　陈州团练使，百胜将韩滔。

可惜这个韩擒虎在水浒里战运不佳，阵前斗将从来就没赢过，先后负于秦明、董平、高可立张近仁，可能正式出场之前已经赢满一百场了吧……

2.打虎将李忠和打虎武松

武松自己对自己的认知是

　　「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但作者考虑到李忠已经叫打虎将了，只好另给武松安了个挺随便的绰号……

并解嘲曰：

"打虎从来有李忠,武松绰号尚悬空。幸有夜叉能说法,顿教行者显神通。 "

3.不肯空还却一直放空的没遮拦穆弘

武艺高强心胆大，阵前不肯空还。攻城野战夺旗幡。穆弘真壮士，人号没遮拦。

穆弘这种就近乎于水浒世界的活化石，推测是蓝本原型在频繁的删改、订正中，消磨掉了原本属于他的事迹。毕竟要让一个人物出现bug，中间只需要一两个作者捣乱就ok，例如金批本中给宣赞拔高，让他大战林冲花荣联手二三十合方败，最后被扈三娘擒住，又偷懒，还让一直使枪的郝思文突然用起刀来，对上了原本宣赞的结局，结果后来郑振铎校的某一个版本中，发现了这一点，把宣赞和郝思文又换了回来，但又忘了把战绩还原，结果就出现了郝思文大战林花三二十合的版本。

当然了，今天不负责任的出版商更多了，竟然还有金批本加后五十回的奇葩版本，事实上金批本本来就是反招安的。

4.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张清：十个宣赞和十个董平不一样。

马灵：十个董平有啥不一样？

鲁智深：换个作者就不一样。

雷横、郑天寿、杨雄、石秀：换个作者也一样！

"别人中石，怎近得我？"、"由你十个，更待如何！"

『乃是丑郡马宣赞，拍马舞刀，直奔张清。张清便道：「一个来，一个走！两个来，两个逃！你知我飞石手段么？」宣赞道：「你打得别人，怎近得我！」说言未了，张清手起一石子，正中宣赞嘴边，翻身落马。』

……

『张清笑道：「一个不济，又添一个！由你十个，更待如何！」全无惧色。』

……

『董平道：「别人中你石子，怎近得我！」张清带住枪杆，去锦袋中摸出一个石子，手起处真如流星掣电，石子来吓得鬼哭神惊。董平眼明手快，拨过了石子。张清见打不著，再取第二个石子，又打将去，董平又闪过了。两个石子打不著，张清却早心慌。』

董平表示：同样是"怎近得我"，十个宣赞和十个董平可能还是有区别的……

马灵：十个董平又如何？

『马灵步立在阵前叫曰：「宋兵有强者出来比试。」宋江出阵问曰：「将军何不归宋，得为忠臣。」马灵曰：「识得小华光么？」宋江曰：「久闻大名，今日得覩尊颜。」李逵大怒，便轮双斧望著马灵便砍，马灵使方天戟来迎，斗不三合，被马灵一金砖打翻，卢俊义、呼延灼死救回来。秦明舞棒直出，与马灵战不三合，又被马灵金砖打翻，众将力救回阵。宋江曰：「真个不在华光之下。」众将曰：「我十个兄弟，一齐出战，看他金砖也只打得一个。」董平、呼延灼、朱仝、雷横、燕顺、郑天寿、鲁智深、武松、杨雄、石秀十人来战马灵。灵见寡不敌众，脚踏风轮，作起神行法，望北飞去了，众人追赶，马灵回头将金砖望南一掷，变成十块，打中十人，负痛回阵。原来此物不伤人，只有五七日疼痛。宋江急收兵回寨，与吴用商议曰：「似此如何收得田虎？张清飞石怎及得此人？"』

鲁智深："有本事换个作者！"

『顷刻间，马灵已去了二十余里，戴宗止行得十六七里，看看望不见马灵了，前面马灵正在飞行，却撞著一个胖大和尚，劈面抢来，把马灵一禅杖打翻，顺手牵羊，早把马灵擒住。』

雷横、郑天寿、杨雄、石秀："换了作者，又待怎生？"

『卢俊义诉说：「马灵术法利害，被他打伤了雷横、郑天寿、杨雄、石秀、焦挺、邹渊、邹润、龚旺、丁得孙、石勇数员将佐。卢某正在束手无策，却得二位先生到此。」』

5.韩伯龙和卢俊义，石头孙立和没羽箭张清、病尉迟孙立、菜园子张青，一丈青李横和一丈青扈三娘，一直撞董平和双枪将董一撞，尺八腿刘唐和赤发鬼刘唐、矮脚虎王英。

简而言之，绰号和人物分离，事迹与人物分离，作者在这方面没少替自己省脑子。

石头孙立，分成没羽箭张清(见射石饮羽的典故，没住羽箭者，其实就是石头)和孙立，原本的张青也一分为二，变为张清和张青，以至于说岳里董平儿子董芳竟然是跟张青儿子张国祥一起出现，而非是百二十回中的张节，繁本增插本出现之晚，可想而知。

关胜大怒，舞起青龙偃月刀，直冲将来。钱振鹏使动泼风刀，迎杀将去。两员将厮杀，正是敌手，堪描堪画。但见：

　　寒光闪灼，杀气弥漫。两匹马腾踏咆哮，二员将遮拦驾隔。泼风刀起，似半空飞下流星；青龙刀轮，如平地宾士闪电。马蹄撩乱，銮铃响处阵云飞；兵器相交，杀气横时神鬼惧。好似武侯擒孟获，恰如关羽破蚩尤。

关羽破蚩尤的出处是《大宋宣和遗事》：崇宁五年，夏，解州有蛟在盐池作崇，布伡十余里，人畜在伡中者，辄皆嚼啮，伤人甚众。诏命嗣满三十代天师张继先治之。不旬日间，蛟崇已平。继先入见，帝抚劳再三，且问曰：『卿此翦除，是何妖魅？』继先答曰：『昔轩辕斩蚩尤，后人立祠于池侧以祀焉。今其祠宇顿弊，故变为蛟，以妖是境，欲求祀典。臣赖圣威，幸已除灭。』帝曰：』卿用何神，愿获一见，少劳神庥。』继先曰：『神即当起居圣驾。』忽有二神现于殿庭：一神绛衣金甲，青巾美须髯；一神乃介胄之士。继先指示金甲者曰：『此即蜀将关羽也。』又指介胄者曰：『此乃信上自鸣山神石氏也。』言讫不见。帝遂褒加封赠,仍赐张继先为秩大夫虚靖真人。

太史慈高叫曰：「那个是孙策？」策曰：「你是何人？」答曰：「我便是东莱太史慈也，特来捉孙策！」策笑曰：「只我便是。你两个一齐来并我一个，我不惧你！我若怕你，非孙信符也！」慈曰：「你便众人都来，我亦不怕！」纵马横枪，直取孙策。策挺枪来迎。两马相交，战五十合，不分胜负。程普等暗暗称奇。慈见孙策枪法无半点儿渗漏，乃佯输诈败，引孙策赶来。慈却不由旧路上岭，竟转过山背后。策赶来，大喝曰：「走的不算好汉！」慈心中自付：「这厮有十二从人，我只一个，便活捉了他，也吃众人夺去。再引一程，教这厮没寻处，方好下手。」于是且战且走。策那里肯舍，一直赶到平川之地。慈兜回马再战，又到五十合。策一枪搠去，慈闪过，挟住枪；慈也一枪搠去，策亦闪过，挟住枪。两个用力只一拖，都滚下马来。马不知走的那里去了。两个弃了枪，揪住厮打，战袍扯得粉碎。策手快，掣了太史慈背上的短戟，慈亦掣了策头上的兜鍪。策把戟来刺慈，慈把兜鍪遮架。

——《三国演义》第十五回

两个战到五十余合，呼延灼卖个破绽，闪出去，拍著马，望山坡下便走。韩存保紧要干功，跑著马赶来。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约赶过五七里无人之处，看看赶上，呼延灼勒回马，带转枪，舞起双鞭来迎。两个又斗十数合之上，双鞭分开画戟，回马又走。韩存保寻思：「这厮枪又不得我，鞭又赢不得我，我不就这里赶上，活拿这贼，更待何时！」抢将近来，赶转一个山嘴，有两条路，竟不知呼延灼何处去了。韩存保勒马上坡来望时，只见呼延灼绕著一条溪走。存保大叫：「泼贼，你走那里去！快下马来受降，饶你命！」呼延灼不走，大骂存保。韩存保却大宽转来抄呼延灼后路，两个却好在溪边相迎著。一边是山，一边是溪，只中间一条路，两匹马盘旋不得。呼延灼道：「你不降我，更待何时！」韩存保道：「你是我手里败将，倒要我降你。」呼延灼道：「我漏你到这里，正要活捉你。你的性命只在顷刻！」韩存保道：「我正来活捉你！」两个旧气又起。韩存保挺著长戟，望呼延灼前心两胁软肚上，两点般搠将来。呼延灼用枪左拨右逼，风般搠入来。两个又战了三十来合。正到浓深处，韩存保一戟，望呼延灼软胁搠来，呼延灼一枪，望韩存保前心刺去。两个各把身躯一闪，两般军器，都从胁下搠来。呼延灼挟住韩存保戟杆，韩存保扭住呼延灼枪杆；两个都在马上，你扯我拽，挟住腰胯，用力相争。韩存保的马，后蹄先塌下溪里去了，呼延灼连人和马，也拽下溪里去了。两个在水中扭做一块。那两匹马溅起水来，一人一身水。呼延灼弃了手里的枪，挟住他的戟杆，急去掣鞭时，韩存保也撇了他的枪杆，双手按住呼延灼两条臂；你掀我扯，两个都滚下水去。那两匹马迸星也似跑上岸来，望山边去了。两个在溪水中都滚没了军器，头上戴的盔没了，身上衣甲飘零，两个只把空拳来在水中厮打，一递一拳，正在水深里，又拖上浅水里来。

——《水浒传》第七十九回

罗贯中：咋地？没见过一稿多投是吧？

所以是因为有师傅在，罗同学才把上面的一小段扩写成下面这一大段吗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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