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是一個獨特的地方,世人多從外部去猜測牆裡的生活,期望有寺院生活經歷的人能談一談自己和寺院的故事。


2015年7月,大一後暑假,我在華嚴宗祖庭,終南山至相寺共住體驗過7日。

寺院在半山上,從山下走上來需要一兩個小時,父親開車把我送到寺院門口,我一人進去了。

去寺院的半山路上

(本圖片來源網路)

進了客堂,說明來意,送上了來時準備的一袋大米和一桶食用油,還有象徵性的100元食宿費用(寺院沒有明碼標價,給多少錢看自己),然後登記信息,領寮房鑰匙,隨後知客師父領著我去住的房間。

二樓每個房間都有一個這樣的獨立小院

我住的寮房

寺院每天凌晨4:50早課,我4:00起床,洗漱,然後穿上海青走出寮房。7月酷暑,夜裡的終南山卻保留著難得的涼意,山谷的涼風襲來,從海青寬大的袖口不斷灌進衣服里,讓每一條肌肉都放鬆下來享受這大自然的饋贈。

順帶提一句,在大山裡居住,夜裡出門一定要抬頭看一看,那是我們這些城市中的人久違的美景。

早課前,鐘樓里會有師父撞鐘唱晨鐘偈,一句一敲,就像這樣

分享佛教音樂的單曲《晨鐘偈》https://t4.kugou.com/song.html?id=TgQNf6wmV3(@酷狗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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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鼓樓里開始擊鼓,鼓點如暴雨一般密集,但密而不亂,有一種止息一切煩惱雜念的力量。此時,我們負責給大殿外的燭台供上新的燭燈,然後進入大殿。

早課從楞嚴咒開始,一直到伽藍贊,跟著師父們唱了一個多小時,梵音在整個大殿中繚繞,走出大殿時,天已經亮了。休息片刻,便是早齋。

齋堂在客堂的後面,左右各三排長桌,師父按次序坐好,我們跟著坐在後面,寺院吃飯前要唱供養詞,在這期間行堂提著桶為大家盛飯菜,此時你需要用肢體語言表達自己需不需要桶里的東西,齋堂不能講話。飯後要用開水將碗洗凈,飲盡余汁,不浪費一絲一毫。寺院的飯食十分樸素清淡,但卻令人身心倍感踏實舒適。

除了早晚課與過堂時間,師父們會日常在禪堂坐香(坐禪),但因為我不會,所以沒有參與。所幸7月適逢結夏安居,所以能和師父們一起誦《華嚴經》,上午下午各一次,當然有時我會偷懶不去。

晚課時間是14:00多,不是我以為的晚上,《八十八佛大懺悔文》和《阿彌陀經》輪流誦,第一天念這個第二天念那個,然後是《蒙山施食儀》

餘下的時間裡,我通常喜歡一個人在寮房裡看經書,來回踱步,冥想(胡思亂想[笑哭]),有時會站在寮房外的階道上,看著遠處層巒起伏的山脈。現在想起來,我應該在那個時間多念些經書,也算實修了。

那幾天參加過三次勞動,有兩次是當行堂,給大家盛飯菜,還有一次是給菜地澆水,結果眼看天黑了土澆不透,沾了一腳的泥,然後……我把水關掉走了……第二天師父們也沒問,還是正常地在地里弄菜(不能怪我呀,我沒澆過地呀[哭])

因為平時除了早晚課誦經,多數時間我是一個人在寮房裡,所以和師父們接觸得少,留下印象的主要有三位師父,一位是知客師,講話時總是溫言軟語的,彷彿永遠不會急躁也不會發脾氣,所以和他交流能放得開。我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們和他在寮房外聊天,他說「這個世界是畫出來的」,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真正體會到「世界是畫出來的」。

和知客師父相比,住持師父就截然相反了,住持道田師父,一個瘦高的中年人,總是一副疾言厲色的樣子,讓人害怕,我第一次見他是一天晚上在大殿里聽開示,起初我還比較抵觸,心想「當個當家師就這麼大架子」,可是聽他說到後面,我卻從他犀利一針見血的語言中體會到了他對佛教的深刻認識,和維護佛法正道的苦心,居然還有些感動了。

另一位我們稱呼他「濟公師父」,長年在院子里看大殿,穿著五顏六色的百衲衣(用撿來的布縫製成的衣服),據這裡資深的居士說,他一年四季只穿這一件衣服,夏天問他熱不熱,他說不熱,冬天問他冷不冷,他說不冷。

那一段時間,彷彿很悠閑,不過也讓我認識到,做一個真正的修行人是極不容易的,對於我們這些在城市花花綠綠的世界中生活習慣的人,兩三天就會覺得煎熬難耐,即使是我這種內向喜歡獨處的人。有一天晚上,我在寮房的床上想著「無常」這個概念,居然有些害怕起來了,身邊的一切終會永遠消失,一切都是虛假的,這個真相是多麼的恐怖呀,以至於讓我不敢面對。

如今由於工作原因,很難再有機會體驗那樣的生活。我深感自己根機淺薄,雖然有慕道之心,可解脫道的出離心卻令我望而生畏,至今還沒有起修,即使人天道,也總是做不好,所幸的是佛法的廣大,任何人都可以從中得益,只希望我用後半生的機會,種下更多未來得度的善因緣罷。


-在寺院的生活環境和作息相對的簡單,在修行方面是很容易察覺得到自己的各種慾望和煩惱的。


基本上呆得比較久的都是南傳佛教的寺院(基本上在家人如果進去禪修的話都是八戒的,也就是過午不食,不提供晚餐的,但是會有蜜糖等供你解飢)

—基本上也不會跟錢扯上任何關係。

小小的總結就是日子都過得很簡單的,也很輕鬆自在

—-基本上南傳佛教偏向禪修部份的寺院的特點就是大家都持戒嚴謹(尤其是出家比丘)

生活化(很輕鬆自在的)(基本上道場的規則都很簡單,每間寺院的地理位置和環境都不一樣,居住在那裡就要遵守一些條規而已)

儀式儀軌也很少,不需要焚香,拜懺之類的。

注重在於自身良好素質的開發(通過禪修和日常生活中的工作和每個細節)和凈化自己的內心(通過禪修)

然後開示基本上都是簡單直白,都是很生活化我們都聽得懂的,連誦經的內容(巴利語)但是會有中文翻譯都是很直白看得懂的

基本上只要八戒守好不要太八卦基本上就ok的。


我去的寺院第一家和第二家的區別就在於第一家是緬甸來的系統(基本上他們很注重坐禪和行禪,日常值日和事物很少,都有專門的義工在做)去禪修的人只要專心的禪修就好了

遵守時間表的話,一天禪修大概10-小時左右

而泰國森林派則會比較注重在日常生活的每個細節中的修行(也就是說,修行不是只有坐禪和行禪而已)所以會比較注重日常生活的工作(會有排值日),

一天坐禪兩小時(早一次晚一次),

每天工作大概是3-5小時左右(廚房,清理等)

其他時間好好在自己的生活上修

-而緬甸傳承基本上是一日兩餐的,泰國則流行日中一食

(緬甸的系統一般上會比較注重理論,所以出家人開示的時候也會提到很多理論,和後者相比偏向教科書一些)


第二家寺院是泰國森林派的傳承(特點就是很生活化,語言淺顯直白生動,有經驗的隆婆說法基本上用很簡單的生活故事和經驗就可以把理論帶出來還保證你聽得懂)

泰國森林派傳統導師 - 比庫 - 禪修,打坐,止觀禪修,內觀禪修,禪修入門,上座部佛教,帕奧禪師,葛印卡老師,趣向涅槃?

www.nibbana.cn圖標

第一次是三個月的短期出家生活

在南傳上座部寺院出家生活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www.zhihu.com圖標

第二次是拜訪阿姜查弟子的寺院一個月(泰國)

基本上每天早上3.30起來去sima hall(戒堂/大堂)禪修,早課誦經,完了以後大家各種去做自己的值日(打掃啊,廚房準備早餐等)

日中一食(10點左右大家去飯堂吃飯)

然後是收拾和休息時間的

過後就是大家集體打掃的時間

晚上大家去誦經,禪修,聽開示(基本上都是泰語的),所以這個時間外國人可以選擇離開,

過去隆婆甘哈的會客廳他會在那裡接待外國人(現場有英語翻譯,必要的時候中文,粵語翻譯也有)

(隆婆本人每天笑嘻嘻的,開示的語言基本上很簡單直白幽默—但是同時也很直指人心)

(個人的感覺就是他看人極准,你的優缺點和修行上需要改進的地方他都知道,但是他會在必要的時候他會以很幽默和讓你舒服的方式讓你聽到—-至於聽不聽得懂就要看自己願不願意聽進去了)(有時候良藥總是苦口的)

(直指我的缺點的時候一開始我還是很生氣的 當然那時候我的脾氣還不是很好,當時他也講的太白了)

這是隆婆甘哈本人

女眾部分的景觀

景觀

房間拍出去的景

當時他們分配給我的房間(估計高峰期20個人睡都可以,但是整個月都是我一個人在睡)

傳承-阿姜曼??阿姜查??隆婆甘哈

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找泰國森林派傳承的資料(上面已經提供了鏈接)

剛好去的時候遇見了葬禮(隆婆的一個大弟子和兩個在家人出了車禍掛掉了,隆婆的弟子都從外地趕回來(直系弟子估計有200多個)場面非常壯觀

火化當天的焚屍爐(棺材就在裡面)

開火的當時感觸挺大的,(有點想哭)「好好的人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呢?」

(過了一下心情

附上相關資料

隆波甘哈簡介及寺院參訪指南?

mp.weixin.qq.com圖標在南傳上座部寺院出家生活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www.zhihu.com圖標


呵呵,好像專門問我的。對這個問題,有點發言權。因為我前前後後在寺院工作過五年。

是的,是工作。作為在家居士輔助出家法師做一些弘法工作。

要詳細寫,那真是長篇了。

沒有這方面經歷的人,可能第一個問題就是問,居士在寺院工作拿不拿工資?

情況有如下幾種:

一,純義工。什麼都不要,甚至還倒貼。

二,義工,吃住在寺院,有點生活補貼。

三,有信仰的工作人員,吃住在寺院,拿工資。

四,外聘人員,吃住在寺院,拿工資。

不工作的情況有:

一,年邁居士養老在寺院,一般都是當年做過貢獻的。一切寺院全包。

二,短暫掛單修行,比如閉關打七夏令營冬令營之類,一般全免費,但都會自覺交一些費用。但這些吧,往往只能看到寺院的好處,因為不具體參與事,看不到寺院的另一面。

在寺院生活,也簡單,也複雜。

簡單是生活規律,早睡早起,早晚上殿參加功課,環境安靜,沒有社會上的喧囂。

複雜,是見解方面容易起爭執。俗人爭名利,修行人容易爭高低對錯圓滿不圓滿。六祖說,是真修行人不見他人過。在唐代都這麼嚴重,何況現在。

不過也有好處,可以拓展自己度量。寧在大叢林睡覺,不在小廟辦道。大叢林幫你修行的人多。

總之吧,寺院不是凈土,不要期待太高。但寺院也不是紅塵,不必看得過低。

五年的叢林生活,雖然也有種種煩惱,總的來說,還是受益良多的。

現在回想,煩惱的主因,還是自己度量小。基本上沒有遇到過很壞的人,個別鬧騰的只是情執重,人格不太成熟而已。我自己也是其中一員,比如在研究生班的時候,我特別喜歡抬杠,好在同學的法師們對我比較包容,^_^

總之非常感恩三寶,感恩遇到的人。

以上。


評論里有些引戰的回復我會直接刪掉。我不修佛,也不修道,不太懂門道里的事情。此回答也只針對提問而言,希望大家不要在評論里對立。

謝邀。我父親修佛,前些年拜了一位師父,得了法號,成了一名俗家弟子。我平日里對這些有些興趣,但是上升不到「信仰」的地步。大抵是我涉世還未深,在我的觀念里,佛法、道論和哲學在本質上沒什麼不同,都是讓我們生活的更好的工具。

說來也巧,那會兒我正生著病。一場突然的大病,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每日吊水、吃藥。我的病有點特殊,住的那家醫院有點療養院的意思。前期晚上不能回家過夜,我每天早上五點多就會爬到頂層的大平台上看太陽。我住的那棟樓附近種了很多花草樹木,夏季的清晨還不是很熱,樓下有很多早期鍛煉的病友,爺爺奶奶輩的比較多,開著收音機聽早間新聞。雖然是在醫院裡,但其實是很有煙火氣的日子。那一個多月,我經常坐在那個大平層看天空,思考一個有點俗的問題:我為什麼會生這個病呢?

其實確診的時候已經比較嚴重。服藥期至少就要一年。我所有的工作都要停止。確診後沒幾天我就和男朋友分手了,雖然我們也已經分分合合好些年。我躺在病床上,整宿的睡不著,又要逼迫自己睡著。母親倒沒有因為我生病的事情落淚,但她在我告訴她我分手的時候,哭了很久。她覺得是很美好的感情,在這個時候分開,真的很遺憾。我反而還要安慰她個人有個人的機緣。那會兒我父親平日里還要上班,下午得空就會來醫院陪我。爺爺在那個時候也突發情況住院了,他就又瞞著長輩我生病的事情。那個夏天我們家過的很辛苦。

出院之後,我父親有次回廟裡做日子。他的師父是一位女主持,一個人從九華山下來,在我們這裡的一個山裡一塊磚一片瓦的做起來一座小廟。父親回來說,師父要了我的八字,掐過之後說沒有什麼大礙,放寬心。我當時點頭說好,然後開口問,「我可以去廟裡住幾天嗎?」

幾天後我就上山了。師父是一個很直爽的東北女性,她很開心我願意來住幾天。知道我大學也是在東北念得,特地還讓廚房做了素的東北水餃。廟裡的日子其實很忙碌,要早起做早課,供奉打掃,偶爾還會做法事。我不大懂廟裡的規矩,所以很多時候都只是在後山的竹林里發獃。山上沒有信號,電話都接不通。臨行前我和同事朋友說,如果有要緊工作安排,就打廟裡的電話。後來一想,我已經休了長假,也不會有什麼需要我的要緊的事。

後山有一大片竹林,竹林入口處有一個小廣場,坐著一尊很大的佛像。我經常坐在廣場上,看著佛像發獃。說是發獃,其實腦子裡在過很多事情。想自己為什麼會生病;這個葯要吃多久;如果我一直不能痊癒,是不是要從現在的崗位上退下來;也會想前男友。夏末的山頭上很涼快,就算有太陽也曬不到我,我經常一坐就是半天。

大概住了一周,因為廟裡大多是素食,而且人不多的時候,伙食沒那麼好。我還需要調理身體,所以父親就又把我接下了山。臨走前師父送了我一本,她一直供奉在佛像面前的經書,拿著黃布蓋好遞給我。還跟我說,「你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

後面的日子,我偶爾也會跟著父親上山做日子。但沒有機會再小住幾日。我吃了一年半的葯,身體恢復的差不多。我休假近八個月,告訴單位我可以回去工作的那天晚上,領導回復我,「這段日子辛苦你了,小丫頭。」看到這條微信的時候,我的心情就和那天收到師父祝我「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時候一樣。

算一算,我也有段時間沒有去看師父了。前些日子想去,父親說現在天氣太熱,又快到七月半,我身上火點太低,等過段時間。我父親的佛修的如何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那裡真的是一個可以讓人安心的地方。


其實,就算是短期出家,也未必能夠體會寺院的生活。居士,再資深,也還是居士身。對於僧人的生活、修行、境界,外人只能猜測和想像,但是外人的猜測和想像又是基於世間法的角度和立場,所以距離真實的客觀現實遠而又遠。比如,世俗認為僧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但現實中並非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能力完全有可能實現。比如,我所結識的某些僧人,有的過午不食甚至日中一食。不是他們刻意不吃,而是到一定境界,就自然而然不吃,吃了倒是難受。有的一天就吃幾粒蜜棗......修行會讓人的生理和精神產生不可思議的變化,因此,像舍利那樣的聖物,是常人無法想像的。反正,依靠我們所經受的教育及全部的人生經驗,都無法解釋佛法。要想了解佛法,需要接觸、進入、深入、修行、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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