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也很期待虐文(? ??_??)?!

反正大家开心就好啦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真心欢喜的,为了某明星的糊掉。


我是真心欢喜的,师兄趴在长凳上对我说。

师兄,你已被师傅责罚,再这样下去,恐怕师傅会更生气,你还是赶紧认错吧。我无奈的劝道。

师兄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你看,它这毛,这眼神的灵气,绝非池中之物。

我看了看旁边的白狐,确实很美,美到让人心醉。一身凌雪,青云出岫,不似凡间应有之物。甚至,我不敢看它的眼神,即便是我这有修行近十年的和尚,一看也会有种心魄被摄走的感觉。

我叹了口气,对执法的两位师兄说,打吧。

师兄硬撑了五十棍,整个人已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但没人敢上前,师傅法令,无人敢违。

就在这个时候,白狐一跃而上,在师兄的身上,身舞轻盈,长尾一扫,师兄身上的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痊愈。这一切,让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师兄终究没有认错。

师傅说让师兄晚上一起吃饭。我们明白,师傅已经下了将师兄逐出山门的决心。

每一位被逐出山门的僧人,都会被师傅叫去吃一次饭,说是吃饭,其实只有一盘菜,一个荤菜。被逐僧人,必须吃下,破了荤戒,这样也就意味著永远回不到寺庙。

所有人都到齐了,众人却皆默然。

师兄突然嚎啕大哭,双膝击地。师傅,感谢您将我从一孤儿养育成人,并教我佛法,师傅……师傅……,师兄一边哭一边磕头,额头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击著地面,我脚下的青砖都在震动。

师傅不为所动。

师兄终于停下了,泪流不止,满脸鲜血,扒起桌上的肉,狼吞虎咽。

鲜血和眼泪也顺势流进了师兄的嘴里。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眼泪、鲜血、肉这三者任中其一我都没有尝过,何况是三者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师兄的样子,在我眼里,甚至有些狰狞。

师兄终究没有吃完,慢慢的停了下来。

师兄走了,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间。

一直沉默的师傅说话了,把剩下的肉也带走吧。

师兄缓缓回头,满脸的血让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师兄说,不吃了,已经破了戒,也不在乎多少了。

师傅还是面无表情,还是带走吧,你说过,它是你真心欢喜的。

而我,呆呆看著桌子上的肉,竟然有了种心魄被摄走的感觉。


我是真心欢喜的,我去和亲既能避免战争保护社稷,又能让他活著从战场回来,我已经很知足了……


——


江渐微从沙场上回来那日,我迫不及待想见他。


我出不了宫,就差皇兄身边的一等侍卫沈桓替我去瞧瞧。


沈桓蹲在石阶上,翻著白眼不愿理:「瞧什么?瞧你的小将军出征一年,有没有带回一个怀孕的女子?」


我劈头盖脸挠他脑袋。


沈桓嘴坏心软,叨叨了两句还是起身拍拍衣摆,往城墙方向去了。


我追著他又羞又臊地小声喊,让他千万看得仔细,江二公子可哪儿都不能伤,就是添了一分一毫的疤我都要双倍奉还。


奉还谁?


还能有谁?沈桓喉结滚动了一下,讪讪地溜了。

两个时辰后,沈桓回来,他说江渐微完好无损。


我瞅著四下无人,挨著他耳朵添了一句:「那有怀孕的女子吗?」


「怀孕没有,倒有个女子痴痴地望著他。」


「在哪!」我气得直跺地。


沈桓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小将军在哪,公主脑子就在哪。」


2


七日之后,江渐微来宫里谒见我母后。


母后说他如今该是娶妻的年纪,问他有没有心上人。


这番叫人小鹿乱撞的谈话,被藏在门柱后的我尽收耳中。我捂著胸口,心跳在嗓子眼,脸颊又烫又红。


「长公主瞧著不好啊,从脸红到脖子,是病了吗?」该死的沈桓,好死不死地在此时路过,大著声恨不得三宫六院悉数听到。

不负他这番心意,果然江渐微闻声看我,母后也探著脑袋望向门外。


「是啊,发热,烧坏头了!」我尴尬地踹了沈桓一脚,然后顺势溜之大吉,在拐弯处扭头奉还一个凶狠而愤恨的瞪眼。


我躲回寝殿蒙被子里,藏到天黑,母后才来。


她代为转达,江渐微说,他心里有人了。


我眨巴著眼,遮不住唇梢的笑意,就差捂住脸欲迎还拒说女儿不想嫁。


母妃拍了拍我的手:「渐微他,要求娶醇王府的宝纯郡主。」


活见鬼。


我掀了被子,眼睛瞠得比铜铃大。


3


他怎么能求娶宝纯,他要求娶的不该是我吗。

我的江二公子,我俩识于微时的情谊,我多年如一日的心心念念,都随著他一句求娶宝纯缪然得宛如一个笑话。


江渐微,江家二公子,前朝荣贵妃的弟弟,算是门楣显赫,有头有脸。


十多年前,父皇早亡,荣贵妃殉死。皇兄幼年即位,我母后把持朝纲。


荣贵妃早年间于母后有恩,母后图报,于是大力提携江家后人。江渐微自己也争气,领兵打仗一把好手,年纪轻轻便成了胡兰城威名赫赫的小将军。


我幼时,母后总喜欢让他入宫,对他嘘寒问暖关照有加,一番情真意切惓惓之忱。


可随著年月渐去,我慢慢发现,母后眼中曾溢于言表的喜爱,开始变成了困惑,再是无法破局的哀切。


母后说这孩子不像他姐姐荣贵妃,反倒像一个人。那个人死了,死了好多好多年。


母后还说是轮回,是报应,是天道好还。


我哪在意得了这些呢,喜欢一个人,管他像谁。


我打小缠著江渐微,心悦江渐微,母后知晓,宫墙之中大半的人也看在眼里。鬼能想得到,我等他这么些年,到头来终于等到他请旨赐婚他人。

求娶宝纯的话一出,江渐微开始对我避之不及。


我母后待他像亲娘一样亲,往昔他一有功夫就来宫里瞧我娘俩,如今却做了亏心事一般,恨不能躲去天涯海角和我永不相见。


我于是真的病了,蔫蔫地缩在床榻上,迷著一双眼,丢了精气神般度日如年。


皇兄政务繁忙,让沈桓送来些我喜欢的玩意儿哄我,沈桓隔著门冲我喊:「公主,干吗呢?」


我不理他。


「公主,你最中意的那条大鲤鱼红红,尾巴被别鱼啃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无聊。


「公主,听闻你在西边窗户上戳了个洞。瞧啥,瞧小将军吗?别瞧啦,瞧成望夫石也瞧不见呀!」


无趣。


「公主,要是真想瞧他,得快著些。」沈桓突然压低了嗓,「三日后,小将军就要回胡兰城了。」

我迅雷之势滚下床,「啪」地一声拉开门:「带宝纯一起吗?」我委屈巴巴抽了抽鼻子,「彩礼送去了吗,宝纯可怜,可别苦了她,我还有一件貂裘的袍子,西北苦寒……」


沈桓被突然破开的门撞红了鼻尖,捂著脸道:「带不带宝纯不知道,反正不带公主您咯。」


「不行。」我想了想,还是冲了出去,「我要找他。」


一推门,门死死撞上沈桓的脸,弹回一声响。


4


我说我要见江渐微。


母妃唉声叹气摇著头,皇兄从层叠的奏折里抬起头,对我道:「玉稠,有些事,求不得就是求不得。」


「那也得求过才知道得不得。」我斩钉截铁。


三日后,我在城墙外拦住江渐微的马。


我甚少出宫,皇兄千叮咛万嘱咐戌时定要回来,还让沈桓一步不离地跟住了我。

沈桓本就是我最为贴心的暖宝宝,有了皇兄授意,他更是兢兢业业。就连江渐微的老马受惊后溅起尘土,沈桓都小心翼翼给我拦著,生怕脏了我的鞋。


城门口瞧见我,江渐微跃身马下。我迫不及待冲上去揪著衣领质问他,为什么是宝纯,为什么不是我。


他露出终究躲不掉的无奈笑意。


「谁给我做夫人,是谁此生之大不幸。」江渐微将我被风拨乱的碎发撩至耳后,一如往昔绕床弄青梅的两小无猜,「臣不舍,让公主不幸。」


「谁说的!」我昂著头,「谁嫁给你,是谁的福分。这泱泱天下,迈绝寰宇,谁能比我更有福分!你娶了旁人,旁人福分不够,是受不住的。」


我可不最有福分,我是当今圣上的胞妹,是尊贵无两、从小被整个皇宫捧著的掌上明珠。


而江渐微江二公子,是我这颗掌上明珠的心头宝。


所以他就是——掌中宝。


「也许吧。」我的掌中宝却懒得同我纠缠,他摸了摸我脑袋,随即转身上马,意欲绝尘而去。


我想拉他,沈桓却止住我:「公主说好的,求不得,别求了。」


我拨开沈桓,追著江渐微的马跑:「你话说清楚了,不幸什么?」


风刮走了他的话。


我听得迷糊,听得稀碎,听得古怪。


江渐微说,他的心死了,死在一年前。


一年前。


回宫路上,我想啊想,宫门打开的一瞬,我蓦地记起起来了。


一年前,一年前皇兄选秀,那一日莺莺燕燕便是从这道门鱼贯而入,而后,皇兄选走了杨碧云,作他的惠嫔。


难怪是宝纯。难怪江渐微要求娶宝纯。


我还想起来,选秀那日,皇兄指著杨碧云问:「母后看这位可好。瞧著有几分像醇王府的宝纯堂妹,清丽不俗。」


记忆连贯了起来,也是那一日之后,江渐微开始流连沙场。


心里住著的人去了,就空了。那便只有干戈,还能挑拨他胸膛里勉强跳动的那块死肉。


可惜就连那块死肉,都只舍得乘满碧云。


原来江渐微真的不喜欢我。


我想起儿时他教我读《诗经》中的「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那时他眺望著宫墙外城楼的方向,想来心中所思的「静女」便从来都不是我。我贵为长公主,却被困于宫闱的一隅天地,狭隘又悲戚。


到头来是我待他一厢情愿,且痴心妄想。


当然,江渐微最后也没能娶走宝纯。


皇兄不允。


5


那日之后,我的心好像也死了。


尤其是在皇兄的这位惠嫔娘娘杨碧云大著肚子从我面前走来走去的时候。


这是皇兄的头一个子嗣,皇兄惜他惜得很,我也惜得很。


娴妃往杨碧云的固子药里加红花,我反手就把固子汤和娴妃服用的求子汤掉了个。


我做这些的时候,沈桓在门口给我把风,他扶著前额叹息道:「臣到底为什么要陪公主干这种事啊?」


我把固子汤端到他嘴边:「再废话灌你嘴里。」


沈桓咽了口唾沫。


6


皇兄的政务忙不忙,从他去母后宫里的次数就能算出来。


显而易见,他最近特别忙。


我问沈桓皇兄忙什么,沈桓说胡兰城战事不好。


「多不好?」我追问。


「死了好多人。」他答。


千不该万不该,我俩不该在清晔池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聊打打杀杀的事儿。


话音未落,身后一个尖细的太监嗓音嚷嚷起来:「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我应声望去,柔柔弱弱的杨碧云瘫软在地上,旁边的宫女太监忙作一团。


石锤,江渐微与杨碧云才是情投意合的石锤。


「那江二公子呢?」我故意大声问道。


沈桓也会意地抬了抬因:「小将军福大命大,好著呢。」


杨碧云扶了扶额,从地上爬了起来。


皇兄百忙之中,端著折子在惠嫔寝殿外晃了十多个来回。太医来报,有惊无险,孩子好得很,在她肚子里安稳又乖巧,皇兄释了口气。


后来我私下里又问了一次沈桓:「江二公子呢?」


沈桓答我:「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


「敌军的箭射穿了他的髌骨,小将军以后,不知走不走得了路。」


我的心猛然一惊,这回是髌骨,那下回是哪。


胡兰城的仗,前前后后断断续续打了三朝,如今这战火生生要了我心上人的腿,今后还可能是他的命。


我想救他,哪怕他心里只乘著下旁人。


7


皇兄年纪轻轻生了华发。


胡兰城的战火燃了数月,使臣终于前来求和,却没什么求的架势,几乎是逼皇兄派一位公主和亲,才算彰显两国交好。


父皇子嗣稀少,皇兄膝下无子,还有谁能做那位和亲的公主昭然若揭。


皇兄不假思索地拒绝,他和使臣说,你们要朕皇妹,就是在要朕母后的命,要朕负上不孝不友的万世骂名。


我问皇兄,那上哪儿找公主。


皇兄说,若非要牺牲你,这和谈,不谈便罢。


我又问,不谈如何?


皇兄说,狼烟再起。


我不要狼烟再起,边境烽火不息,便是数以万计的人命不断逝去,是江渐微一次接著一次的命悬一线。


我说我想去和亲。


皇兄看了看我:「若是为江渐微,你不值得。」


「我是为皇兄,为社稷。」


「玉稠。」他揉了揉我的脸,「玉稠长大了。可玉稠,这是大事儿,是你后半辈子的命,你得好好想。」


闻讯,母后第一个不同意,从小和母后一同养育我的婉太妃更是不肯,哭得血都咳了出来,缠绵病榻嚷嚷著要见我。真见了我,她只一把拉住我的手,没什么气力,说不出话,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抓了我一宿,第二天早上婉太妃睡过去,我抽出沾满了婉太妃冷汗的手,去找皇兄。


我性子倔,既然铁了心,他便不劝我。他只是终于在这个关头才问我,你知道为什么是杨碧云,为什么那么多才情绝艳的女子,为兄偏偏选了杨碧云。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因为碧云像宝纯,皇兄喜欢宝纯郡主,可他得不到,退而求其次,只能留下和宝纯神肖酷似的碧云,暂遣相思。


皇兄得不到宝纯,我们都心知肚明。


宝纯郡主的生父醇王,因为德高望重炙手可热,被皇兄夺权降罪发往边疆,衣不蔽体地死在苦寒之地。宝纯杀了他都不解恨,怎么会愿意做他的人。


权力和宝纯,他选择巩固自己已然滔天无双的权力,然后佯装深情。


有趣有趣。


皇兄心悦宝纯,只能讨回碧云暂排愁思。


江二公子爱慕碧云,却只能求娶宝纯以慰旧情。


可怜人。


皇兄和江渐微,好一对般配的可怜人。


可我皇兄却偏不承认,还要拿出另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朕何尝不知道江渐微和碧云情投意合,可朕那时以为,只要没有了碧云,江渐微的心思,就会放回你身上,你就能求得你想要的人。」


「可如今,朕却不想江渐微的心思,在你身上了。」我还沉浸在拉郎配之中,皇兄兀自煽著情,「他不是良人,迟早误了你。」


「我就要和亲的人了,皇兄还说这些胡话!」我嗔道,转头要跑。


他叫住我:「玉稠,朕的话还没说完。」


8


那天的长信殿中,皇兄和我说了很多。


像诅咒,像命令,像开化。


六月三十,暑热正盛,我出发去西北。


一旦胡兰城止戈,江渐微便能好好活著。


不过是和亲,是下半辈子枕边不知模样的男人,是数十年异国他乡的独遣忧思,换江渐微和胡兰城将士的性命,也太值了些。


临行前,我和沈桓一起坐在石阶上,我问沈桓:「你说江渐微会回心转意吗,他会不会听说了这消息,就感动万分,然后就去追我。他拦在出关的关口,从背后死死抱住我的腰,不让我给别人做夫人。」


我边说边比画,抱著满怀空气扭来扭去。


「别做梦了公主,不会有人去追你的。」沈桓清清嗓子,站起来背对著我,「有这瞎想的功夫,不如多陪陪太后娘娘和婉太妃。」


9


说了这话的沈桓,转日追了六百里地,跑死了皇兄赐他的青鬃马。


我掀开轿帘的时候,沈桓灰头土脸地笑开了花。


「好脏啊。」我要拿袖子擦他眼睑的泥沙。


沈桓向后撤了一步:「臣不敢。」


沈桓自小伺候著我,一张坏嘴配上无微不至的呵护,叫我竟差点忘了男女之别。


他说他在长信殿外跪了六个时辰,里面终于递出来一道喻令。皇兄和他说,愿意去就去吧,只是去了,便别再回来。


沈桓如蒙大赦,不计后果。


我知道,皇兄不是真的要逐他,而是要帮他。如此,我没个理由赶沈桓走,只能把他留在身边,不亏了他的一往而深。


沈桓半跪于地,立誓一般虔诚地望著我:「公主要保全小将军,臣就随公主和亲,护公主一世。公主要反悔回京,臣就送公主回京,保公主一路。公主想去天涯,臣就跟公主去天涯。公主想去哪里,臣都半步不离。除非公主,非要赶臣走不可。」


我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木木地就点头。


沈桓咧著嘴,笑出眼角乘著泪的细褶。


倘若我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情,我哪怕削了他的腿,也要赶他走。


哪里都好,总之别是我身边。


护谁都好,总之先护住他自己。


可我那时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沈桓说的,我没脑子,我的脑子,跟著江渐微跑了。


脑子没了,命就没了。


10


没人堵在关口不让我出关。


但我还是没能出那道关。


江渐微是没追我,可他蜷著旧伤未愈的腿,领兵冲出胡兰城,打了背水一战。


三日后,狼烟熄灭,江渐微添了几道新伤,退回胡兰城。


没有输也没有赢,损了兵也折了将,没人知道江渐微打这一仗是为什么。


这是一场没有收益的厮杀,除了毁掉刚刚谈好的两国和睦。


——而没有谈和,就没有和亲。


我这位公主,便无须远嫁了。


11


亲既然和不成,我与沈桓这浩浩汤汤的和亲一行就近歇下。


饮了当地知府献上的半壶好酒,我暖了身子,拉著沈桓,装出半腔醉意道:「你看,江渐微舍不得我。」


沈桓正襟危坐摇著头:「臣不信,小将军是不是听岔了,以为是宝纯郡主要去和亲。宝纯,玉稠,念起来多像。」


像个鬼啊!


还敢直呼我名讳,回头罚他抄名字八百遍。


虽然,我其实也不信。


「那我们去问他吧。」我突然直起身子,目光灼灼,「我们趁夜跑了,我们去胡兰城,就今晚,你和我两个人。」


「乱来!」沈桓斥道。


乱来如何,我一向乱来,他一向纵容。


打小我母后就说我性子像爹,生下来心思就重,她怕我愁掉了头发,才给我起名玉稠,祈望我青丝浓密,不受脱发困扰。


同样的忧虑多思,但我爹沉稳,我却乱来。我们都是得死于忧患的命,注定背负太多合该属于别人的、属于往后的苦楚,迟早要不堪重负。


当晚,沈桓还是带我出了城。但凡我说什么,他一定会做什么。


我问他你认路吗。


沈桓一声冷哼,不屑于我对他这位一等侍卫生存技能的质疑。


我碎碎念著:「万一迷了路,我俩饿死在荒郊野岭,可就再见不著江二公子了。我死是不要紧,可你不明白,我有话还没问他……」


「真迷了路,臣就割了腿肉给公主吃。」沈桓脱口而出。


「为啥是腿肉?」


「好吃啊!」


这话他说得真情实感,毕竟从小到大,沈桓最会的,就是为了我们李家的人把命豁出去。


沉默了半路,沈桓终于主动问了我一个问题,一件他梗了好些时日的事儿:「公主当真相信,小将军是为了公主,才做出如此举动。如果不是,如果是为了……为了旁的目的……」


他咽了回去,「公主怎么办?」


「怎么会不是!」我扬起音调,「你懂什么,江二公子喜欢我!」


12


大意了。


来不及验证江渐微喜不喜欢我,没有通关文牒,我和沈桓未出百里就先被截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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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歌:漩涡中心的美人心计

孟愔 等 @小乔 另一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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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心欢喜的。」

李如升将身后的人牢牢护住,直视著我,满眼警惕。

「还请花小姐同我解除婚约,我会补偿你的,只求你别为难霜儿。」

还真是情真意切,羡煞旁人。

我拍了拍手,拿刀的侍卫们主动让出条路。

好整以暇的走到他们面前,每靠近一步李如升便警惕一分,那模样似是生怕我吃了他身后的佳人。

这么提防我做什么,我又怎么会吃自己的妹妹,真是他多虑了。

「我可以跟你解除婚约,还能成全了让你和花栖霜,只要你答应替我做一件事。」

我朝李如升勾了勾手指,让他随我过来。

李如升刚一动,花栖霜就拽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李如升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

看著自己的未婚夫和妹妹旁若无人的互动,我嘲讽的弯了弯嘴角,不愿再看。

「什么事?」

四下无人,我又勾了勾手示意他附耳靠近。

「只要你……」攀上李如升的肩头,耳边呵气如兰,他不自在的侧了侧脑袋,我恶趣又小声道。「替我杀了当今太子陈绛,事成之后,我便放你们双宿双飞。」

话音还未落,他猛的看向我,满眼不可置信。

「不行?李小将军可是要反悔了?」我挑了挑眉,等他消化这个消息。

他怎么也没想到,花家大小姐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意图谋害太子。

「花小姐未免也高看我李某了吧,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这种事?」危险的眯了眯眸,低头来看我。

我巧笑嫣兮,拿出一张李大将军亲笔的通敌信件在他面前挥了挥。

「你怎么会有……」李如升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气结想来夺我手里的东西。

「小将军若要看便看吧,反正这东西我多著呢,不过真怕这东西哪天呈到御前,到时候,将军府九族的脑袋可都不够砍的呀。」我任他抢去反复辨认真伪,待他看完,脸色苍白,闭眼咬了咬牙。

「好,我答应你。」

我笑意盈盈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还算李如升识相,没让我多费口舌,若他要是不答应,我立马就让他跟他的小情人变成刀下亡魂。

满意的带著人回了花府,我哼著小曲步履轻快,今天解决心头两桩大事,心情颇为愉悦,当回到我房间门口时,脚步一顿,吩咐了声院子里不用留人伺候了,方才进屋。

屋内的那人正把玩著我妆台前的发簪,修长的手从簪尖抚到簪花,漫不经心问著。

「他答应了?」

「答应了。」我半跪在地上喊了声主人。

「你说他能做到吗?」他将我扶起,手中簪花在我头上摆弄著,似是在看怎么插更好看。

「李如升应该可以,太子党一直想拉拢他来著。」

簪子横插进头发,动作又轻又缓。我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抿了抿嘴,最后还是问出了心中疑问。

「主人为何不让我亲自去?只要我接近了太子,杀他易如反掌……」

陈司聿竖指压在我唇上,止住我的话。

「区区一个太子,用不著你动手,接下来我们只需看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他的阴影从我身上挪开,坐在了椅子上,瓷盏磕碰,吹盖呷茶。

主人的计划总是有他的道理,我不疑有他的点点头,谨遵吩咐。

我是主人放在花府的一颗棋子。

真正的花家大小姐早在好几年前就死了,而我顶替了她的身份和容貌,当了花锦。

我原是聿王的暗卫,为了里里外外皆像花锦,柳神医替我溶了原来的那张脸和皮,化成跟花锦一模一样的,不过好在花锦长的倾国倾城,这么算来还是我赚了。

浑身刀疤的皮肤,现也已滑如凝脂,柳神医的溶骨果然厉害,除了过程比较痛苦外其他的一切都好。溶骨溶骨,就像是将身上的皮剥开,扔在了油锅里,又捞出来剥开了扔进去,经过无数个日夜,才有了现在这副样子。

不过只要能帮得上聿王,这些都算不了什么,暗卫要的就是能吃苦,反正疼著疼著后面也就习惯了。


  【一】

其实,我是真心喜欢的。

  在我印象中先生总是穿著一身灰色长袍,戴著一副圆框眼镜。

  先生不爱说话,只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在窗边自语。

  「情深不寿,寿则多辱。」

  我问了先生许多次这话什么意思,向来对我有问必答的先生却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每次只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然后让我出去玩。

  而后屋里就会传出先生的琴声,先生弹琴极为好听,我就坐在屋外,先生弹多久,我就能听多久,不过听先生弹琴,我总想哭。

  可就是这样,我也是爱听的,只是奇怪的,当时我却从未想过要与先生学琴。

  我是先生捡回来的,可向来与先生不亲近,也不是其他,只是先生生的严肃,又不爱笑。

  有时我做错了事,他不消骂我,只眉毛一动我便吓得自个儿跪在门外,不跪足了时候是不敢起来的。

  就是跪足了时候也不敢回去,就偷偷的跑到隔壁王婶子家,我那时素爱去她家,因著他们家院子是村里最大的,一到闲时,一村儿的妇人们就会去到他们家与她聊长短。

  她们最爱聊的就是先生。

  因先生生的好看,又总是干干净净的一身,说话谦逊有礼,从不与旁人说无谓的话,与村里那些干农活满身泥巴,骂骂咧咧的大老爷儿们是不同的,最得妇人们的心。

  先生也就是前两年才搬过来的,她们总爱猜有无家室,是什么人,为何到这里,她们还猜先生是不是家道中落的少爷。

  她们问我,可我哪里知道,我只是先生来这村子的路上捡的,所以她们每次问我我就咧嘴笑,只道自己不知道。

  这时王婶子就会拍我头,骂我憨憨。

  先生是不爱来这里的,不止不爱,他就是那院门也不愿踏入。

  每次来叫我的,都是丝桐。

  丝桐是村子里一个瘦不拉几的小丫头,比我还矮了半个头,不爱说话,在村子里也是个不讨喜的人,丝桐这名是先生给她取的,她原只是叫腊梅,可先生说她就该叫丝桐。

  因著先生是村子里唯一有学问的,又常常免费的教村里的孩子们识字,村子里人人对先生都尊敬,先生说她该叫丝桐,她就叫丝桐了。

  我不喜欢她。

  因先生每每见了她,都像是见了什么宝贝一般,与她极为殷勤,叫我帮她做本该她做的,只为了能让她安心的与先生学琴。

  说的抹、挑、勾,我是一个也不懂,可丝桐却懂得很快,我便对她更不喜欢了。

  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便将衣服往河边一堆,撸著袖子气冲冲的跑回了家,瞪著先生,只道我也要学琴。

  先生大概是没见过我这样子,愣了许久,我原以为先生要罚我,却没想到先生只是眼神黯然的点了点头。

  我学的极慢,比丝桐慢了不知一点儿,先生虽没说什么,可从未像赞赏丝桐一样赞赏我。我气极了,真真是气极了,便常常晚上抱著琴跑到后山上练。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时我不曾去后山,是不是后面的事就会不一样了。

  【二】

  那日我如往常一般在后山练琴,却被一个浑身血的男人吓了一跳。

  若不是先生突然出现,只怕我就要抱著琴从山坡上滚下去了,旁的不说,一想到那时候可能要毁容我便一阵后怕。

  我也不知先生为何会出现,过了许久我才想明白,先生每晚都是陪著我出去的,只是那时候我是不知道的,就连先生眼中的害怕也不明白。

  先生不愿意惹事,拉著我就要走,可我却回头看了眼那个浑身血的男人,那痛苦呻吟的模样让我有些害怕。

  我问先生可不可以救他,先生说不愿。

  我也不知我哪里来的胆子忤逆先生,听到先生的话,我当下便甩开了先生的手,站在原地不动。

  「先生若不救他我便不走了。」

  先生看了我许久,久到我都有点怂了,正要跪下认错时先生却走到那男人身边将他扶了起来,架著往村子里走。

  我跟在先生后头,看著月亮将他们两个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那人生的极为俊俏,却是与先生不同,一看便是极凶的那类人。

  他将丝桐吓哭过好几次,却对我极好,甚至瞒著先生偷偷的进山打野味给我吃。

  不过先生不喜欢他,先生甚至都不见他,他多次想要见见先生,向先生道谢,可有一日他听到了先生的琴声便再也不说要见先生了,只是对我却越发的好起来。

  更是常常盯著我发呆,就好像他看的不是我,那幽幽的眼神很是吓人。

  又过了好几日,他突然说要带我走,去旁人不知道的地方,我问他先生能不能一起,却没想到只这一句话他便疯了似的抓著我的肩膀使劲摇晃,嘴里该说著我听不懂的话。

  我被吓得大哭,先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从他手中将我夺下护在身后,先生难得的对人发怒,那是我第一次见先生厉声说话。

  我当时不知为何见到先生那样还不害怕,反而是觉得安心,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因为在我心中,先生是能护住我的那个人。

  【三】

  先生让我去他房里睡,等我出了房门我就听到他们吵了起来,我心中害怕,偷偷的蹲在门外听著。

  他们似乎是因为我,又好像是因为一个什么和我很像很像的人在争吵,房里还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

  我被吓到直哭,却不敢出声,只能捂著自己的嘴巴哭,我也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只是等我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先生的床上。

  可是先生却不在,只有他坐在床边,眼神哀伤的盯著我。

  我找他要先生,他告诉我说先生死了,只留了把琴给我,我不信他的话,先生是不会死的,我抱著琴从村头跑到村尾,一遍一遍的喊著,可先生没有出现。

  我那时候除了哭便什么都不会了,坐在地上哭的毫无规矩,我知道先生不喜欢我这样,我只是心中还有些期待。

  许是先生见我这样没有规矩就要出来教训我了。

  我是等来了一个人,却不是先生,而是他。

  他是来给我送鞋的,他看著我的脚似有些生气,可是又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我连人带琴一起抱著往回走。

  他说他会一直保护我。

  他会带我离开这个村子。

  他会将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送给我,只要我开心。

  我告诉他,我只要先生。他却直接忽略了我这句话。

  我想在村子里等先生,可他却不顾我的意见将我带走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回过去那个村子。

  【终】

  这是先生的琴。

  每当有人问时,我总是这么回答。

  这也的确是先生的琴。

  到了这时我才懂了先生那句「这琴是命」的意思。

  这琴是命,先生将琴给了我,便是将他的命给了我。

  好在,我虽愚笨,却也不算辜负先生,至少如今也有人说我是个了不得的琴师,但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不过大多是过分的夸赞,我是懂得的,先生教过我,好话听半。

  本以为我这辈子都将与那个村子的一切错开,因听说后来敌军扫荡了那个村子,烧的什么也不剩。

  只是我万没想到却还能碰到丝桐。

  她还是不爱说话,不过却丰腴了些,眼角眉梢带了些风情。

  这些年我见过了太多这种风情,心中不免有些难受,甚至是愤懑。

  先生那般重视的一人,怎的就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丝桐也是看见了我,她倒是先笑著打起了招呼。

  我唤她丝桐,她却是一愣,只道自己好久都不曾叫过这个名了。

  她如今已经改名叫了莺莺,是她们家老爷取的。

  这可真是个俗气的名字。

  丝桐,该说是如今的莺莺看到了我怀中的琴。

  她猜到了这是先生的琴,她认出来了,毕竟当年这琴,先生是打算赠与她的。

  我将琴递给她,可她却将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她说如今的她实在不该再玷污先生的琴。

  她现在也弹琴,不过弹的都不是先生教的,他们家老爷不喜欢。

  那老爷也是个俗气的,我这般想著。

  我与她相对无言,从前我便对她没什么话说,到现在更没得说了。

  因此直到她走上那辆洋汽车,我与她都不曾开口。

  我知道,我与那个村子的联系,如今是彻底的断了,心中少的那部分被填了起来。

  只是,先生呢?

  我看著怀中的琴,想著若是先生还在,便是无论如何也会将他的丝桐带走的,可我到底不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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