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看李敖的《大江大河騙了你》,李敖批評得入木三分。
裡面有各種例子把這個偽善的知識分子罵得真徹底。
寫文字的作家,尤其是優秀的作家,和平而富足的社會裡,真的是瑰寶。but,在生存、發展、在解決社會問題的需求遠大於精神滿足需求的時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基於浪漫主義的幻想,基本上不會提出問題解決的方法,也沒能力,只會看似很認真的批判,然後被人、被輿論利用。。。。。。很可悲。就像HK的問題,其實很多人都是自己感動自己,感覺自己冒著被暴政逮捕的危險維護自己的HK,實際上就是美國人的刀槍。看不透民主的偽善啊。。。。。
講真,個人感覺很多認為龍應台政治立場中立平和的人,擁有一種和龍應台極其相似的天真和書生氣,這其實挺好,每個人都應該有一顆真誠善良的心,有冷靜理性的思維方式,有對於文化文明的期待。
可是為什麼說天真?
這些人的天真在於因了龍應台過去的文字優美誠懇良善理性平和,就認為她現在的文字同樣優美誠懇良善理性平和,她本人也優美誠懇良善理性平和嗎?這個潛在的邏輯很荒謬。龍應台過去的文字我也是喜歡的,我想多數讀過她文字的人也是喜歡的,究其原因,那時候的她寫的內容主要是「認識你自己」,且寫得真實真誠,所以會帶給人美好的共鳴。可惜她現在開始介入政治,內在的狹隘和主觀就暴露無遺。文人一旦參與政治,通常都是在加劇矛盾,文人容易執,這種執,要麼是錯誤或者謬的開始,要麼是特殊理念親自身體力行的開始。真正的智慧從不持立場和觀念,智慧所代表的,是天地間的秩序,對待萬物皆一視同仁,所以,可以平息紛爭的,通常才是真真正的智慧。有影響力的文人,站出來呼籲這樣有利無害的事,才是智慧。龍應台的最新的一篇雞蛋論,那些認為她中立善良理性平和的人看過嗎??
她在呼籲和鼓勵年輕人去做她認為對的事,她認為對的事是什麼呢?是蒙上面,去打砸燒,對持異見者群起而攻之,把自己的觀點強加於他人之上;完全不顧及這種行為對香港和普通香港居民以及那些蒙面年輕人自己帶來的危害。
她的理性呢?她的善良呢?她的平和呢?啪啪啪,臉疼不疼?
她只在乎小民尊嚴,她不在乎大國尊嚴。可是她不明白,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溫情脈脈的。大爭之世,不進則退。巴勒斯坦人、敘利亞人、利比亞人、伊拉克人、庫爾德人、葉門人、索馬利亞人、墨西哥人、剛果人、蘇聯人、烏克蘭人、還有最初的印第安人,他們有尊嚴嗎?
龍應台的尊嚴,龍應台的平和生活,來自祖國大陸的剋制,來自台灣的崇洋以自重,從不來自她自己在思想上政治上的貢獻。
她終究只是一介文人,一個適合家長里短,溫情默默的婦人,視角一旦上升到國家和民族,上升到國際社會,內在格局的局促和狹隘短視便暴露無遺。
她只是蠢,她不是壞,她與閭丘露薇不同。
不知道有多少人還記得,曾經發生在我國國土上的「日俄戰爭」。
以魯迅為代表的一代中國精英,為此痛心疾首,感慨於國人的麻木。我國的歷史教科書也是定性為舊社會喪權辱國的代表,兩匹惡狼,兩國的「鬼子」,在我們自家的土地上打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們卻毫無辦法。淪為看客。面對著此前我們一直苦苦學習的西方「帝國主義」現代國家,我們終於明白了「帝國主義」的無恥和醜惡嘴臉。我們後來五四強調的「反帝反封建」的怒火,此時就已經在形成了。
當時的日本人怎麼看呢?對他們來說,真實蕩氣迴腸的一場國戰,亞洲人也是第一次徹底打敗了強大的歐洲人。即使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發起了無數的肉彈攻擊,但最終還是打贏了,無數優秀軍事將領脫引而出,比如乃木希典一戰成神。可以說,對日本人而言,日俄戰爭類似我們的的立國之戰—「抗美援朝」。
對俄國人了?奇恥大辱!日俄戰爭直接導致了俄國社會的整體危機,自信心和國際形象都收到了空前的打擊。直接導致了二月革命和後來的十月革命。直到1945年消滅關東軍,俄國人才算找回了場子。
同樣一場戰爭,對於三個國家的人,完全是三種不同的看法。可以說風馬牛不相及。當我們一百年後,再來看這場戰爭,我們是不是會為這三個觀點,如此毫不相關,而感到驚訝?我們會不會想到,原來同一件事情,對不同考慮角度的人,是完全不同的看法?
再比如,看我們一直無法忘懷的「甲午中日戰爭」。我們一直記得的是大清和日本。但對這場戰爭稍加了解的人,都應該知道,還有一個充當背景板的「朝鮮」。他們就是日俄戰爭中「中國」的角色。你說今天的朝鮮韓國人,對甲午海戰,會和我們以及日本人是同一種看法嗎?他們是不是也是恨死了大清和日本了?(評論區就有同學,至今依然認為,當時的韓國人對於成為大清屬國是接受的,甚至自豪的。)
不同的角度,帶來的觀念衝突,就是這樣的大。
國內歷史上的例子更是舉不勝舉,最典型的,就是當年極其無辜的南唐後主李煜。對大宋真是謙卑恭順。可對宋太祖來說,卧榻之側實在容不得你啊。
說上面這些,就是想說一點,觀念的衝突,就不要指望單方面打嘴仗解決問題。
如果我們認為國家統一,神聖不可輕犯,無條件執行,甚至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候,那麼我們大可不必跟她,包括跟台灣人講什麼道理。因為這本來就是解放戰爭的後續,我們可從來沒有跟台灣當局簽署停戰協定或者和平協定。當年我們小米加步槍都不怕,抗美援朝都不怕,還怕現在過慣了小資生活,整天還指望跟大陸做生意的一幫人?管他什麼同文同種!內戰咱們經歷的還少嗎?而且我們是「解放軍」,代表的是全中國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一個中國也是國際共識,是正義的。
如果我們想的是避免戰爭,特別是避免失控的戰爭狀況,用文明的方式,想談判講道理,或者哪怕希望自己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希望能以德服人,那就務必不能只從自己的價值觀出發,去跟對方講道理。因為那樣道理永遠說不完,甚至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大概率是雞同鴨講。
除非我們能擱置原本的價值觀和立場,嘗試去了解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什麼樣的生活背景和教育背景,以及信息環境,讓他們形成了現在的觀念。然後才會明白他們到底跟我們有多大的想法上的差距。再判斷是否可以通過「求同存異」,能形成共識。畢竟打仗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畢竟都是炎黃子孫。只要觀念上沒有原則衝突,大一統是我們中國人骨子裡的追求。
在你不了解他們的成長背景,社會環境,獲得的信息內容時,最好就別分析對方的所謂「政治立場」了。基本上都是自說自話。
其實,龍應台的政治立場都在她寫的書里,只是有些書被大陸禁了。台灣人覺得她親中,大陸人覺得她台獨,其實,我覺得她大多時候都是站在個人立場,沒有明顯的站隊。
在《請用文明來說服我》里,她是這麼寫的:
海峽兩岸,哪裡是統一和獨立的對決?哪裡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相衡?哪裡是民族主義和分離主義的矛盾?對大部分的台灣人而言,其實是一個生活方式的選擇,極其具體,實實在在,一點不抽象。
那麼,如果生活方式的選擇才是問題的關鍵核心所在,你跟他談「血濃於水」、「民族大義」、「國家大義」等等大敘述,是不是完全離了題?
龍應台的書籍大多數都放家裡了,手上只有《請用文明來說服我》和《天長地久:給美君的信》。下面同樣是摘自《請用文明來說服我》:
一道長長的光譜,從「深綠」變「淺綠」,從「淺綠」逐漸轉「淺藍」,再化為「深藍」。「深綠」是那堅持台灣獨立大敘述的人,「深藍」是那擁抱中國統一大敘述的人,在今天的台灣,都是少數;佔大多數的,卻是中間那一大段不能用顏色來定義,不信任任何「絕對化」的價值觀的人。
這些台灣人,和世界上任何其他人一樣,渴望社會安定,經濟穩定,家庭幸福,個人受法律保障。但是因為他曾經經驗過殖民和專制統治,所以他對於國家民族等等上綱上線的崇高大敘述往往抱持一種懷疑和竊笑,卻極在乎言論和思想的自由,極在乎社會的公平正義以及對弱勢的照顧,極在乎國家機器不侵犯他的隱私和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