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和勞動異化有什麼相關性?


這是一個很不好回答的問題,看到就有點讓人頭大,靠這個寫幾十篇博士論文是沒有問題的吧。

異化的概念不是馬克思的原創,他在黑格爾和費爾巴哈的基礎上做了改變。

首先,馬克思談的異化勞動是有嚴格限定的,他指的是他所在資本主義社會下的異化勞動。在馬克思那裡,異化勞動與私有財產是不可分割的。看不到這兩個東西而只關注其中的一個東西,必然在理論上出現盲點。

馬克思認為,勞動,是人的生命力量。而這種生命力量由內到外顯示出來,就是勞動的「外化」,這個外化過程會生成特定的產物或結果,因此外化也叫「對象化」。外化或對象化不再屬於勞動者本人,勞動者失控了,這時候的外化或對象化才叫「異化」。

在資本主義制度下,毫無疑問,工人是異化的,但資本家呢?這個問題長期得不到重視。其實資本家也是異化的,因為凡是在工人那裡表現為外化的、異化的活動的東西,在非工人那裡都表現為外化的、異化的狀態。

「工人只有在勞動之外才感到自在,而在勞動中則感到不自在,他在不勞動時覺得舒暢,而在勞動時就覺得不舒暢。因此,他的勞動不是自願的勞動,而是被迫的強制勞動。因此,這種勞動不是滿足一種需要,而只是滿足勞動以外的那些需要的一種手段。勞動的異已性完全表現在:只要肉體的強制或其他強制一停止,人們就會像逃避瘟疫那樣逃避勞動。外在的勞動,人在其中使自己外化的勞動,是一種自我犧牲、自我折磨的勞動。最後,對工人來說,勞動的外在性表現在:這種勞動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別人的;勞動不屬於他;他在勞動中也不屬於他自己,而是屬於別人。」——人民出版社馬克思誕辰200周年紀念特輯《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第50頁。

異化勞動有四個規定,每一個規定都牽扯到特別複雜的社會現象。

第一個規定是人的勞動產品同人相異化。這種關係同時也是工人對感性的外部世界、對自然對象的關係。

第二個規定是人的勞動活動同人相異化。這種活動是人自身活動的對立,從而也是人自身的喪失。結果造成人在運用自己的動物機能時感到自由,而在運用人自身的機能時覺得自己是動物。換言之,動物的東西成為人的東西,而人的東西成為動物的東西。

第三個規定是人的類本質同人相異化,即人同自己的類本質相異化。正是在個這層面上,人與動物相區別。在人與動物的區別上,現在有爭議,主要是一些人認為動物也出現了「勞動」、也「使用了工具」等等。就大部分反論的觀點來看,沒什麼新意,是馬克思在170多年前就否定過的。

「動物和自己的生命活動是直接同一的。動物不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動區別開來。它就是自己的生命活動。人則使自己的生命活動本身變成自己意志的和自己意識的對象。他具有有意識的生命活動。這不是人與之直接融為一體的那種規定性。有意識的生命活動把人同動物的生命活動直接區別開來。正是由於這一點,人才是類存在物。或者說,正因為人是類存在物,他才是有意識的存在物,就是說,他自己的生活對他來說是對象。僅僅由於這一點,他的活動才是自由的活動。異化勞動把這種關係顛倒過來,以致人正因為是有意識的存在物,才把自己的生命活動,自己的本質變成僅僅維持自己生存的手段。

通過實踐創造對象世界,改造無機界,人證明自己是有意識的類存在物,就是說是這樣一種存在物,它把類看做自己的本質,或者說把自身看做類存在物。誠然,動物也生產。動物為自己營造巢穴或住所,如蜜蜂、海狸、螞蟻等。但是,動物只生產它自己或它的幼仔所直接需要的東西;動物的生產是片面的,而人的生產是全面的;動物只是在直接的肉體需要的支配下生產,而人甚至不受肉體需要的影響也進行生產,並且只有不受這種需要的影響才進行真正的生產;動物只生產自身,而人再生產整個自然界;動物的產品直接屬於它的肉體,而人則自由地面對自己的產品。動物只是按照它所屬的那個種的尺度和需要來構造,而人卻懂得按照任何一個種的尺度來進行生產,並且懂得處處都把固有的尺度運用於對象;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規律來構造。」——同上,第53頁。

第四個規定是人同人相異化。前三個規定都是人的自我異化,這個規定是人對他人勞動的關係異化。

勞動異化只是基礎,它帶來經濟、政治、思想觀念等其他各個領域的異化。異化勞動的產物、結果和必然後果是私有財產。

異化勞動的概念馬克思後來沒有再使用,馬克思為什麼沒用再使用?想清楚這個問題是理解馬克思主義的一把鑰匙。我個人覺得,異化勞動這個概念優美、尖銳,但是缺少付諸現實的力度,或者說它天然的有欠操作性。

勞動有內容和形式之分,在一切社會條件下,在一切生產關係中,勞動都有共同的內容。為什麼呢?因為勞動是人生命力量的展現,是人從對象界獲取對象物的一種方式。異化勞動,說白了就是在一種特定的社會條件和生產關係下,出現的一種病態的勞動形式。

共產主義只消滅勞動的異化形式,不消滅勞動本身。

上世紀80年代王元化、王若水等主編《新啟蒙》,裡面有一期就是講異化的,可以看看,這刊物沒多久就停刊了,書可能也不好買,但是裡面確實有些東西。說起來王若水還是可惜啊。

雖然馬克思後來自己不用異化勞動的概念,但是異化勞動思想還是引起了國外很大的討論,這裡面不乏真知灼見,但還是那個問題,理論尖銳有餘,可操作性嚴重不足。

共產主義是建立在資本主義之上的制度,早期的共產主義仍帶有資本主義制度的不足,這種不足是需要用時間去克服的。我們知道他們不足,我們也知道我們有這種不足,我們在這種不足的基礎上不滿足,我們就能去尋找辦法超越這種不足。

共產主義存不存在剝削?可能剝削還是有的,但是我們把這種剝削的產品交給國家而不是交給個人——換句話說——用國家來剝削。再把這種剝削的產品通過制度反饋給人民,這個制度相比資本主義制度人剝削人來講就是進步的。

有的人又講了,那反正都是剝削,國家剝削和人剝削都一樣,你怎麼說國家剝削就是進步?

我說你說的是對的,確實都是剝削。但同時這句話同時又是錯的,它正確的地方在於——它道出了剝削,講明白了人不自由的狀態,它告訴我們人還受著剝削,制度還有改進的地方,社會不能在這個地方就止步不前;它錯誤的地方在於,用理想代替現實、用抽象代替具體,忘記了所在社會的具體的發展階段。異化是要消除的,異化也能消除,但消除異化不是現在,也不是三年五年,異化的消除是要有條件的,異化消除甚至不是21世紀。

我們這輩人看不到共產主義,我們出了社會還是不免要做些異化的勞動。從我們個人來說,未來是悲觀的,但是放眼人類歷史,人類的未來是樂觀的。

共產主義不是書上的教條,而是現實的歷史運動。

馬克思主義是改變人的思維方式的科學,這是它迷人的地方。

再放一段很有意思的話作為結尾:

「現在對單個人講講亞里士多德已經說過的下面這句話,當然是容易的:你是你父親和你母親所生;這就是說,兩個人的交媾即人的類行為生產了你這個人。這樣,你看到,人的肉體的存在也要歸功於人。因此,你應該不是僅僅注意一個方面即無限的過程,由於這個過程你會進一步發問:誰生出了我的父親?誰生出了他的祖父?等等。你還應該緊緊盯住這個無限過程中的那個可以通過感覺直觀的循環運動,由於這個運動,人通過生兒育女使自身重複出現,因而人始終是主體。

但是,你會回答說:我向你承認這個循環運動,那麼你也要向我承認那個無限的過程,那個過程驅使我不斷追問,直到我提出問題:誰生出了第一個人和整個自然界?

我只能對你作如下的回答:你的問題本身就是抽象的產物。

請你問一下自己,你是怎樣想到這個問題的;請你問一下自己,你的問題是不是來自一個因為荒謬而使我無法回答的觀點。請你問一下自己,那個無限的過程本身對理性的思維來說是否存在。既然你提出自然界和人的創造問題,你也就把人和自然界抽象掉了。你設定它們是不存在的,你卻希望我向你證明它們是存在的。那我就對你說:放棄你的抽象,你也就會放棄你的問題,或者,你想堅持自己的抽象,你就要貫徹到底,如果你設想人和自然界是不存在的,那麼你就要設想你自己也是不存在的,因為你自己也是自然界和人。不要那樣想,也不要那樣向我提問,因為一旦你那樣想那樣提問,你就會把自然界的存在和人的存在抽象掉,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也許你是個設定一切都不存在,而自己卻想存在的利己主義者吧?

你可能反駁我:我並不想設定自然界等等不存在;我是問你自然界的形成過程,正像我問解剖學家骨骼如何形成等等一樣。

但是,因為對社會主義的人來說,整個所謂世界歷史不外是人通過人的勞動而誕生的過程,是自然界對人來說的生成過程,所以關於他通過自身而誕生、關於他的形成過程,他有直觀的、無可辯駁的證明。因為人和自然界的實在性,即人對人來說作為自然界的存在以及自然界對人來說作為人的存在,已經成為實際的、可以通過感覺直觀的,所以關於某種異己的存在物、關於凌駕於自然界和人之上的存在物的問題,即包含著對自然界的和人的非實在性的承認的問題,實際上已經成為不可能的了。無神論,作為對這種非實在性的否定,已不再有任何意義,因為無神論是對神的否定,並且正是通過這種否定而設定人的存在;但是,社會主義作為社會主義已經不再需要這樣的中介;它是從把人和自然界看做本質這種理論上和實踐上的感性意識開始的。」——同上,第88——89頁。

以上,歡迎討論。

謝謝~


記住,我寫一個比喻 每當你看到 異化,就記住這個比喻

母親生了兒子,兒子卻又騎在了母親的頭上


它讓我們知道了,在資本主義的壓迫下,無產階級只能越來越窮,越來越差(在經濟發展緩慢的情況下)。


把勞動異化再解釋解釋

要不然很多人沒工夫續茬口


下面請聽題:

以下哪一句話是對於世界正確的認識?

1.人的存在就是為了創造更多的財富,產生更多的價值,這就是人生的最大意義。

2.勞動成果的價值在於其可以供人享用,使人獲得發展與自由。

來吧做出你對於這一根本性觀點的判斷。

然後,不要後悔。


私以為,996是形式,也可以理解成對人行為的時間分割。而勞動異化,既可以看成一種結果,也可以是某種生產結構與人相互作用的過程。如果這種異化僅僅是針對個體的話,那似乎又顯得不夠宏觀,所以我們需要有一個外在環境的設定,和群體性的理解。因此這種勞動異化,也可以看做一種非常規的需要,是某種對人群體性勞動改造的故意。由此,這種異化一定是相對的概念,如何尋找到一個基本的標準作為參照,我認為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倒更願意把它當做一種新的社會化生產中的生產關係之勞動要素於人的再創造。(外行,輕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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