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包容這個詞,我們經常都用來對一些有著寬容性格的人做出的評價,我們也時長作為自律的雞湯告誡自己多一點包容,去原諒理解別人,也別去為難自己。因此包容成為了我們引經據典,長篇讚美的重要品德。

用包容去形容一種食物,一種飲品,我想是極少的,而我們在意的是這樣的食物文化背後的人文色彩。就像《舌尖上的中國》和《風味人間》為什麼能觸動你我,不僅僅是因為衝擊視覺,引發味蕾反應的美食本身,還是因為故事的本身更多的偏向了人,拘束在一方小天地的我們,看到了別人,也摸到了自己。

因此,包容在葡萄酒身上也是極為合適的,了解越深,越是能明白葡萄酒背後與文化相通的人文精神,懂得葡萄酒的包容性,或者說容納性。

酒杯中容納的故事,哪怕不完美,也是歲月完美的記錄與生命力綻放的瞬間

我說,靜下心,慢一點的時候,你能從酒杯搖晃的液體中嘗到歲月,你相信嗎?

葡萄酒為什麼有年份之分?因為每一年,都是獨特而不可複製的一年,風調雨順仰或多災多難,所有的故事能被記錄在葡萄中,然後保存在酒中,甚至釀酒師的心情,也許都會被你捕捉到一二。

年份之間的差異,不同的產區還有所不同。有些地區氣候非常穩定,比如智利中部和阿根廷門多薩,年份差別不太明顯,在氣候恆定的地區葡萄沒有壓力的順利成長,葡萄酒呈現的可口易飲,果味濃郁。

但是,也有一些氣候不穩定的地方,比如法國的勃艮第,波爾多或香檳產區,天氣猶如過山車,特別是在多災的年份,乾旱、酷暑、霜凍和冰雹都會給葡萄帶來極大的壓力,葡萄酒中自然會多出一分滄桑之感。在缺雨的年份,葡萄會變得皮厚而多單寧,比如2003年份,由於果肉無法正常生長,葡萄皮和葡萄籽佔據了果汁的位置,因此而釀出的葡萄酒,有了「乾旱」的味道。2004年的勃艮第,夏季寒冷多雨,還遭受了冰雹的襲擊。當冰雹損傷了葡萄時,它們會分泌出汁液來包裹住破損的皮,這些汁液帶有青草的香氣,而「冰雹味」因此而來,換言之就是酒中那若隱若現的青草味。

除了天氣在葡萄酒中留下生命的足跡外,土壤或者人為的干預也會在酒中留下痕迹。夏布利的石灰岩給葡萄酒添加了礦石的味道,里奧哈的雲母板岩讓葡萄酒變得雄壯飽滿,生動動力法中埋在土壤的灌滿牛糞和硅石的牛角,會讓葡萄酒呈現一絲絲的高級「牛糞味」。

這就是葡萄酒獨有的面貌與個性,也是葡萄酒包容的性格。它可以安然享受完美年份帶來的柔和均勻,一如順風順水的環境中有教養的淑女般溫順,也可以低沉著嗓音,攜著風雨,滄桑感十足的傷痕,被歲月刻畫成不完美卻充滿生命力的滋味。

酒杯中的包容還在於千人千味,不用人云亦云,亦步亦趨的跟隨,你所中意的味道就是對的

有時候想想真的很神奇,明明只有一種原料釀出的葡萄酒,卻最終有著極其廣泛,美妙無窮的香氣。這些小小的分子,進入到我們的嗅覺和味覺中樞系統後,帶來的體驗是各不一樣。

有些人猶如羅伯特帕克一樣的大師,鍾愛緊緻濃郁橡木桶的風格的波爾多。有些人卻喜歡優雅高貴的勃艮第。對於同一款酒,不同酒評家就有可能出現截然不同的評價。圈裡最著名的筆墨大戰莫過於帕克與羅賓遜關於2003年柏菲酒庄干紅葡萄酒(Chateau Pavie)的爭議。羅賓遜在她的的個人網站上稱這家酒庄的酒「荒唐可笑」,因為「它有令人倒胃口的過度成熟的芳香,波特酒似的甜味。而帕克卻對柏菲酒情有獨鍾。 可見,葡萄酒不論在專家眼中,還是我們普通人的心裡,都有著極強的主觀性,而且沒有對錯之分。

適合你的就是最好的。林裕森老師在《弱滋味》裡面寫到:「過去20年來,我深陷於以理性主義為基底,非常講究古典主義的西方葡萄酒審美中,因而帶著許多難以破除的成見。但是隨著對葡萄酒的認識越來越多,我得以欣賞更多樣風格的葡萄酒...」

深以為然,林老師筆下的古典主義指的是以「可測量性」的美感,猶如古典主義的大理石雕塑,安詳的神態,完美的身體比例,千年屹立不倒。而對應著葡萄酒,就是那些擁有完美面貌,厚實酒體與堅固架構的葡萄酒,比如蘇玳貴腐,蒙哈榭和年份波特。

而他思索後的風格多樣的葡萄酒就是包容性啊,每個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風格。古典主義的葡萄酒當然好,但是看似簡單清單的葡萄酒,比如法國的桑薩爾長相思,德國摩澤爾的雷司令,或者勃艮第的博若萊,其實相當貼近日常,樸實而純真,也更能為人們帶來愉悅感受。

所以你可以做一個只愛喝甜酒的嗜甜黨,也可以品嘗還未到最佳飲用期的波爾多;你可以像德國人一樣,冬日在葡萄酒中放入香料熬煮,也可以像西班牙人一樣,夏日把葡萄酒中加入冰塊水果調製;你可以在喝酒後,大談特談葡萄酒的酒評,也可以覺得葡萄酒沒有任何需要被記住的意義而沉默....

這就是葡萄酒的本真箇性--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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