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核武操心的人

托马斯·鲍尔斯末日机器：核战争计划者的自白作者：丹尼尔·埃尔斯伯格。布卢姆斯伯里，420页。 $ 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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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丹尼尔·埃尔斯伯格（Daniel Ellsberg）和他那个年代的丹尼尔·埃尔斯伯格是同一个人——一个天生操心的人，能很快发现问题，保持警惕，发出警告。 他最为人所知的是担心美国在越南的战争，而在越南战争期间，他认为这是一种犯罪行为，并尽其所能将其终结。 在那种情况下，他复制并非法发布了大量有关战争的秘密文件，这些文件是1971年6月由「纽约时报」首次发表的，后来被称为五角大楼文件。但在1959年，二十多岁的他作为兰德公司的分析师去上班后，越南并不是第一个或者也不是最令埃尔斯伯格担心的事情。他首先而且最关心的是美国用核武器自卫的努力。 当埃尔斯伯格终于看到这样一场战争的计划时，他立即意识到了战略空军司令部已经建立了一种军事工具，就他的观点来看，它不仅而且也可能会破坏人类文明的回归。? 正是越南阻碍了他对核战争计划做些什么。 在他的新回忆录《末日机器：核战争计划者的自白》中，纠结于年轻的他心头的第二本书（1），他并没有试图解释为什么他会为用核弹解决美国在东南亚的无望战争而担忧，然后是第六个年头。 可能的答案是他亲自去那里看了。 与其他超级聪明的年轻分析家和空军上校争论核武器，对于战争本身来说这种争论是令人沮丧但并不可怕的。 在越南，每个月都有数百名美国人和数千名越南人死亡，有时甚至是每个星期，没有战争结束的迹象。 美国决策者承诺继续杀死农民，而不是承认失败，是埃尔斯伯格认为要揭露和谴责的罪行。? 但他从未停止为核武器操心。当然，他绝不孤单。投在日本的城市广岛和长崎的核弹恐怖立即显现，为所有不拒绝见到的人所震惊。将埃尔斯伯格与普通平民担忧者分离开来的是他能接触再次进行核战的实际作战计划。其时，他收到了他的第一个许可，知道了官方机密，包括武器的种类和数量，第一代核弹屈指可数，在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一个个地手工组装的核弹，也已换成了更多，更好的设备。「胖子」，摧毁长崎的裂变核弹，外形像飞艇，重约10,000磅，爆炸当量如20000吨TNT炸药。到50年代末，前几个裂变核弹已经为日益扩展的（很快将成为成千上万）热核聚变武器所取代，小到足以在导弹的鼻锥上或在喷气式战斗机上装备，大约比「胖子」更强大一千倍。兰德公司为五角大楼做了很多研究，如何用这些超级武器来保卫美国的最佳途径，在战争中使用它们的最佳途径。艾尔斯伯格对秘密的接触不是在一天之内发生，他花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有多层次的通关，每一个都更加秘密，更严密地控制，并最终只有几个人分享。 除了「最高机密」之外，公众所知道的最高通关就是现在所谓的「敏感分隔信息」的代码字通关。 这些都允许个人知道某些特定的秘密，像美国正在开发的工具——间谍飞机和侦察卫星——拍摄可携带热核弹头的苏联洲际弹道导弹（ICBM）。 1961年6月，苏联导弹的数量空军预警专家争辩说不到一百枚，而国家情报评估局（NIE）声称是五十枚。那年九月，埃尔斯伯格得知美国并没有觉得很难摧毁苏联的导弹部队。 只有四枚洲际弹道导弹准备就绪，他们全都在普列谢茨克的导弹测试地，大约在莫斯科以北五百英里，白海以南一百英里。 这四枚导弹是液体燃料，准备发射需要很长时间。 他们在开阔地仰天站立，足够接近，一次单一的打击就能摧毁。 为了澄清这一点，你需要知道「人才和锁眼」的通关代码词。「人才和锁眼」是拍摄苏联导弹力量的高空侦察系统。埃尔斯伯格写道，人们普遍认为「一切都在泄漏；都是在『纽约时报』上发表的，」他说，」这个说法断然不真实。」即使是在这个秘密世界的核心分析人员也不知道秘密情报的许多项目，他们也不清楚有多少不知道。 当埃尔斯伯格被引入这些秘密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享受过一个早期版本的密码——「Q」的通关口令，在二战后的几年里，口令保护了核聚变武器的秘密工作。 1978年埃尔斯伯格的父亲将这个秘密告诉他，当时他也承认，他在1949年从一项与核弹有关的工程工作中辞职——这是「他所拥有的最好的工作」， 埃尔斯伯格写道——因为他不想与任何一件比摧毁广岛的核弹更强大一千倍的武器分手。

埃尔斯伯格十分惊讶。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哦，我不能将此事的任何细节告诉我的家人，」老埃尔斯伯格回答。 「你没有通关口令。」

「末日机器」处理了三个主题。首先是就核战争埃尔斯伯格为兰德工作的历史，其时在肯尼迪政府之前和期间, 他发现了战略空军司令部的司令柯蒂斯·勒梅将军曾计划并准备于1960年干预中国-苏联集团的战争事件。第二，城市毁灭的袭击如何成为二战期间空中战略的选择，其后果是逐渐放弃空军，提高核武器的效率，其中之一是可以替代在日本上空的300架B-29轰炸机使用传统炸弹。第三，如何在火花引发一场毁灭世界的大火之前，结束许多国家对核武器的依赖。埃尔斯伯格在长期而冷静的研究中，就他的观点进行了轻快的写作。他的意思无可置疑，而且总是趣味盎然。但即便如此，他新书的第一章节也是最长的一部分，作出了最大的贡献。许多有能力策划核战争的历史学家——三十年前的格雷格·赫肯（Gregg Herken）和富勒德·卡普兰（Fred Kaplan），最近的隆·罗森鲍姆（Ron Rosenbaum）和伊利科·施洛瑟（Eric Schlosser）（2）——为埃尔斯伯格的叙述设定了场景，但他在当时添加了大量的重要人物透露真情的故事，同时提供了可能是最好的第一人的关于核战争计划实际生动的描述。这在理智上是令人兴奋的，但同时也带来了一种恐惧感。灾难并不需要怪物来运行，只是一时的头碰头的争执要放弃什么，有几个错误的猜测，或者运气不好。正如艾尔斯伯格所描述的那样，核武器就像一个男人的床头抽屉里的手枪，他受情绪波动的影响，在恐惧与失望的时候唾手可得。艾尔斯伯格喜欢兰德的智力能量，在那里的男人，比如像《热核战争》和《思考那些不可思议之事》的作者，「出奇肥胖」的赫尔曼·卡恩（Herman Kahn），他们的观点从未软化过。 1958年夏天，当埃尔斯伯格在他的第一次小组讨论中冒险提出了一个想法的时候，卡恩反击道：「你是绝对错误的。」埃尔斯伯格不介意。 他欢迎「脱掉手套」的辩论。 但是，从六十年后，他总结说，如果安全真的是他们的目标，那么他们在所有的时间里都是错的。 问题不在于核武的可怕威力，而在于空军打算如何使用这些核武。战略空军司令部1960年计划的主要作者是美国轰炸机队的叼雪茄的前指挥官勒梅（LeMay），在1945年轰炸机队要破坏日本的战斗意志，一次摧毁一个城市。 勒梅维持和平的战略是进行战争威胁，其如此糟糕，没有哪个苏联领导人敢冒这样的风险。 多可怕？ 一位兰德的朋友，物理学家山姆·科恩（Sam Cohen）给了埃尔斯伯格一个答复，他是最早最年轻的从事「胖子」核弹的研制者，还有摧毁广岛的「小男孩」。 后来科恩发明了中子弹，他认为中子弹可以帮助把我们从大核弹中解救出来，因为小玩意使用起来更安全。 埃尔斯伯格认为这一点上科恩绝对错误，但无论如何他们是朋友。科恩告诉埃尔斯伯格说，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他是由伯尼·施里弗（Bernie Schriever）将军派遣的一个计划小组的成员之一，当时他询问勒梅将军对核力量的需求，他需要最大的核弹究竟大到什么程度。 勒梅回答：「一个核弹，针对俄罗斯。」他的意思是用一颗核弹摧毁俄罗斯。勒梅的方法有两个问题——它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战争往往是不受欢迎的，并且出乎意料，而且它并没有提供明确的指导，来知道一颗核弹何时来临。勒梅战略思想的目标是苏联的突然而彻底地被摧毁。 战略空军司令部的实际计划从来没有包括一枚足以摧毁整个俄罗斯的核弹，但是它所承诺的结果与使用许多许多核弹是一样的。 当埃尔斯伯格开始在兰德工作的时候，美国的核战争计划极其复杂且很少改变，在一份名为「联合战略能力计划」（JSCP，发音为Jay-SCAP）的文件的附录C中有详细说明。 附件C是由计划者和参谋长联席会议机密保存，没有联席会议的命令，甚至连国防部长或他办公室的人员都无法见到或被告知该计划，文件的名称也不告知。当肯尼迪政府于1961年执政时，情况仍然如此。他们都没有听说过JSCP，附录C或它的最近承继者「单一综合行动计划」（SIOP，发音为Sy-OP）。 严格保密的各种原因不得不处理提供军备服务的多种竞争；在执行计划中的技术复杂性；勒梅的人格, 他下定决心要知道并决定什么时候用一枚核武器攻击俄罗斯是必要的；以及什么应该定在目标列表上。 勒梅希望免于干预，参谋长联席会议帮助他获得并保有它。埃尔斯伯格在研究太平洋战争准备的同时，开始揭开秘密的面纱。 他发现这个计划基本上是战略空军司令部的计划，本质上由勒梅制定。 赫尔曼·卡恩对此的称呼是「战争全面爆发」。正如勒梅团队制定的，第一版SIOP呼吁对俄罗斯和中国的每个城市进行核打击。如果这场战争是和俄罗斯打, 为什么有中国呢？ 这个答案用简单的语言回答即与政治无关：一个所有的计划者可以一次性地处理的计划。1960年12月的第一版SIOP计划了一个压倒性的淘汰赛打击。 仅莫斯科就至少有八十枚核武器以她为目标，每个人口超过二万五千人的俄罗斯城市至少有一次被击中。 中国也是一样，没有特别的原因。 埃尔斯伯格惊讶地发现，规划人员并不害怕加上可能的死亡人数。 在最初的打击后的头六个月，他们估计，俄罗斯和中国约有一半的人口将单单死于辐射影响，总死亡人数约为3.8亿人。 这个计划有三件事使埃尔斯伯格确信要竭尽所能阻止它：它的规模，孤注一掷的性格特征，以及勒梅将军为自己保有何时施行打击的权力这一事实。

一些读者可能会在这一点上提出疑问，并怀疑这些恐怖是否是真的。 答案是，它们是真的，正如读者可以从卡普兰，赫肯，罗森鲍姆和施洛瑟那些粗糙的书中学到。 埃尔斯伯格并不是唯一一个专注于这场斗争的分析家，但他却深陷其中。 他写道，他计划的核心是「把一些文件从一个许可权级别上移到一个更高级别的许可权」——也就是从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层面来看，大家都同意勒梅的方法是好的，上升到总统和国防部长的水平，他们已经被排除在圈外十五年了。 埃尔斯伯格认为，肯尼迪和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Robert McNamara）会对细节感到震惊，并会坚持要改变计划，他是对的。

那艰苦努力的故事是他书的前半部分的主要内容。这利害攸关被另一本书的名称毫不夸张地、简洁地俘获了，当作者乔纳森·谢尔（Jonathan Schell） 将《地球的命运》发表于二十年后，其时事情变得更加绝望。「我把中国从自动目标列表中删除了，」丹尼尔·埃尔斯伯格在1986年3月首先告诉我，当时我们在旧金山的一个反核组织会议上见面。 这并不是东西方核紧张局势最严重的时刻，但却很接近。 1986年，俄罗斯人和美国人有数以千计的武器针对对方，双方的射击程序处于触发状态，一旦开始，双方都不知道如何停止「交流」。 在那几年（从那时起），不止一次，战争是由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引发的，比如雷达会由于一群鹅或者上升的月亮而弹起，它们都模仿了导弹袭击。当我遇到埃尔斯伯格时，他已经考虑这些危险二十五年了。 我们的谈话从会议中转移到他在伯克利山的家中，在那里他不停地谈论核战争计划，直到天空转亮。 两天后他照旧如此。 当我开始读《末日机器》时，我深深地感受到我曾经听过他的故事，并追查我的旧笔记。 一页页的笔记几乎逐字逐句出现在他的新书中。 埃尔斯伯格强迫别人分享他所知道的是我的经验所罕见的。 我曾经只有一次遇到过同样的事情，1984年和埃尔斯伯格的朋友山姆·科恩在一起。两人都以不同的理由放弃了对保密规则的担心。科恩因美国战争计划的愚蠢而不得不打破沉默，战争计划触犯了他的智力。他想阻止人们说胡话。而埃尔斯伯格被道德恐怖所驱使；我们打算做什么深深地打击了他，因为这是无法原谅的错误。1986年，他非常激动地警告世界。那时我一直就核武在写作，而埃尔斯伯格每天倾注8到10个小时来确保我知道最糟糕的情况。他的信息没有散漫或者不稳定；它是在叙事结构清晰的情况下涌现出来的，伴随著日期和全称。埃尔斯伯格告诉我说，他试图把它全部放在一本书里，但有些东西阻止了他；有我这样一个准备倾听的人，他可以永远说话，但是一旦他坐在打字机前，词语就会冻结。最后（花了三十年时间），他清除了障碍，写了两本书，《秘密：越南回忆录和五角大楼文件》，现在终于在他的第87岁时出版的《末日机器》。 1986年所有令他震惊和恐惧的事情都出现在新书中，而且增加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在中间那段埃尔斯伯格挣扎的时间里，他广泛地阅读，和人们交谈，回溯他心中的所有事情和想法，并使他的故事更进一步。所改变的是，他慢慢地意识到我们在1962年10月是多么的接近，以及为什么他当时没能看到这一点。就连古巴导弹危机的第一天，也让艾尔斯伯格大吃一惊，就像几乎所有人一样。 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肯尼迪总统威胁要对古巴向北美或南美的任何一个国家发射一枚导弹作出反应，并要「对苏联作全面报复性回应。」埃尔斯伯格知道「单一综合行动计划」的内容。 他写道：「我想知道演讲者是否知道他在说什么。」 一天内数百万人死亡，六个月或一年内数亿人死亡。 埃尔斯伯格给他的朋友五角大楼的哈里·罗恩（Harry Rowen）打电话，次日从加利福尼亚州飞往华盛顿，并加入了分析师和官员的讨论，为尼基塔·赫鲁晓夫在古巴秘密地部署三十八枚苏联导弹而引起的挑衅寻找对应之策。 接下来是埃尔斯伯格对危机的丰富的个人记录，包括许多新的细节，还加入了其他人已经发表的内容。埃尔斯伯格书中的一件大的新事物，他对我们思考永不消逝的危险的重要贡献，首先是与罗文谈论了几率：我们在1962年发动战争的真正机会是什么？ 在危机的头几天，埃尔斯伯格使自己确信这机会真的够小了。 埃尔斯伯格认为，赫鲁晓夫是在一个盒子里——如果在加勒比地区推出导弹，他就赢不了，如果他选择了无论如何开打的话，那么俄罗斯将会变成一个退化的国家。艾尔斯伯格和罗文与赫尔曼·卡恩以及其他许多人一起争论了两年，逻辑清楚——如果你的受害者能够回到你这儿来，你就不能使用核武器，而美国准备以压倒性的态势对苏联这样做。 赫鲁晓夫正面临著棋局中绝望的举动; 他可以把最后的东西推出去，但美国的回应是制止和对等行动。 所以在埃尔斯伯格看来，赫鲁晓夫不得不退让。 罗恩也是这样想的，做决定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和执行委员会的负责人之一的保罗·尼茨也是这样想的。 埃尔斯伯格写道：「三十一岁的时候，我过于自信了，一个拥有众多武力的领导者会在受到威胁时退缩。」事实上，就是这样。 赫鲁晓夫退缩了。 当事情处在紧张状态的时候，罗文曾经说过，他认为执行委员会（包括总统和他的顶级顾问）将发生战争的机会估计过高——也许高出十倍——不是一比一千（罗恩的估计）而是一比一百。 危机结束后的一天，罗恩告诉埃尔斯伯格，他错得厉害。 尼茨向罗文倾诉，他一直在猜测有「十分之一」的战争机会，而且他是这个委员会的乐观主义者——而其他成员则认为战争机会会更高。

埃尔斯伯格的第一反应是「困惑」。尼茨知道种种事实，并且理解核对抗的逻辑。 在赫鲁晓夫的立场上，战争不可能有意义。 但后来，埃尔斯伯格的眼睛为眼前发生的事打开了，它一直使他感到迷惑:执行委员会选择了一项行动，他们认为冒十分之一可能的风险，打一场会导致数亿人死亡的核战争。

这一点是《末日机器》的关键，埃尔斯伯格就我们面对继续存在危险的理解做出了贡献： 那些具有勇气和智慧的人，有一种个人对战争的恐惧，他们准备好了，冒十分之一的几率，杀死数亿人的可能性——为了避免什么？ 「我会很坦率的说，」国防部长在危机初期就在执行委员会会议上告诉肯尼迪总统。 「我认为这不是军事问题… 这是一个国内政治问题。」麦克纳马拉的意思是，苏联在古巴的导弹可能看起来很糟，但并没有真正改变军事平衡——也许看起来很糟，他无须说，肯尼迪甚至可能会输掉下一届选举。自1962年以来，这一事实的意义在埃尔斯伯格的脑海中不断增长。如果只是为了帮助赢得下一届选举，总统或其他国家领导人愿意冒杀死数亿人的十分之一机会，那么从长远来看，有什么希望呢?这违背了埃尔斯伯格和其他兰德分析家为了保护地球命运而依靠的所有逻辑。 在过去五十年中，新的信息已经真正强调了美苏对抗的严重性。 问题不在于逻辑上，而在于危机一开始就引起了轰动的庞大的军事组织。 意外的事件开始发生，可能引发一场灾难，就像击落一架飞越古巴的美国侦察机一样。发生这种事时，狂怒的罗伯特·肯尼迪给苏联大使阿纳托利·多勃雷宁（Anatoly Dobrynin）打电话，威胁说如果他们再次试图这样做的话，将立即攻击古巴。 鲍比认为是赫鲁晓夫下令击落侦察机，以转移压力，但是他错了; 这是卡斯特罗和古巴人自行其是。鲍比和执行委员会还有一件事情不清楚，他们不知道古巴的苏维埃如何回应美国计划中的这次袭击，如果导弹不撤走的话。 他们不知道苏联在古巴有四万二千人的军事力量，而不是美国情报估计的七千人。 他们也不知道苏维埃部队有一百多个战术核武器。 他们也不知道古巴当地的苏联指挥官有权利用这些武器来制止入侵。 古巴防空部队的某个指挥官可能已经射击了另一架美国侦察机； 美国可能已经计划入侵了； 苏联指挥官可能会用战术核武器来攻击靠近的美国船只。 「那么它会在哪里结束呢？」1992年，麦克纳马拉第一次得知俄罗斯士兵已经被允许使用核武器时，被问到了这个问题。 「彻底的灾难。」但是，不仅是苏联地面部队拥有核武器。 苏联在加勒比地区的潜艇也装备了「特殊武器」——核鱼雷。 苏联潜艇指挥官曾两次认为，他们正在遭到美国水面舰艇的攻击，这些水面舰艇试图迫使它们浮出水面。 美国人用「实践」深水炸弹轰炸了这些潜艇，而不是真正的深水炸弹，向这些潜艇发「指令」，但是苏联潜艇指挥官并不知道这些是实际的炸弹。 他们相信美国人在认真攻击，他们潜艇的空气用完了，第二次，指挥官只有两个选择，即浮出水面投降或者使用特殊武器。他没有立即排除第二种可能性。 这样的后果几乎是不可想像的，但并不完全。在《末日机器》中，埃尔斯伯格还有很多关于核武器的说法，但是他避免了简单和明显，这意味著很少提及金正恩和唐纳德·J·特朗普的过热姿态。就职前特朗普在推特上啾啾地说：「美国必须大力加强和扩大自己的核能力，直到世界认识到核武器的意义为止。」在去年夏天国家安全官员会议期间，据报道，他呼吁美国核武器的数量增加十倍。 使得埃尔斯伯格颤抖的不是害怕红色按钮上的错误手指，而是武器本身。振奋人心的舒适是不容易的，但是埃尔斯伯格是一位充满活力的作家，有天赋造成戏剧性的紧张和灾难来临时纷至沓来事件的展开。 他的故事唤醒了人们长久以来的担忧。 几十年来我们担心核武器，但接著苏联解体，冷战结束。 现在，我们已经习惯于认为危险是微弱的，而不是勒梅将军计划将此星球毁坏的战争高潮，其时两个国家都武装起来并在一天之内发射所有的东西。 埃尔斯伯格说，只要有武器存在，危险依然存在。 他的新书的伟大成就就是清楚地说明五十年前隐藏了什么——赫鲁舍夫决定将导弹投入古巴，肯尼迪决定阻止他，威胁进行一场两人都不想要的战争。 分析家所珍惜的水晶逻辑，让我们思考匪夷所思之事的理性的信念，在事件的压力下蒸发。 我们正接近这一点。这不是一个年轻人的论点，放心而自信。 这是一个老人的警告，一个长久思考的果实，浸润著淡淡的悲伤，尽可能清楚地表明：拥有这些武器太危险了，无法使用。

1第一部是《秘密：越南回忆录和五角大楼文件》（维京人，2002年）。

2参见富勒德·卡普兰，《世界末日奇才》（斯蒙·舒斯特出版公司，1983）; 格雷格·赫肯，《战争勉言》（诺普夫出版社，1985）; 隆·罗森鲍姆，《终结如何开始》（斯蒙·舒斯特出版公司，2011）; 和伊利科·施洛瑟，《指挥与控制》（企鹅出版社，2013）。《纽约书评》2018/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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