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湾时装设计师Angus Chiang的身上,始终散发著空灵的夏日气息,让人联想到电影《蓝色大门》片尾骑著单车穿梭在台北街头的少年。他的身后,是一群在台湾流行文化滋润下幸福快乐成长的一代人。

台湾的青春养分

跟Angus Chiang的见面地点就在他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店,他带著团队把工作室从台北搬到上海不到两年时间。与他聊天,就像是走入了一幕又一幕的台湾青春电影。

从动画创作专业改行时装设计的Angus Chiang是土生土长的台北男孩,他的设计植根于从1990年代至今的台湾本土民俗文化与流行文化,并赋予它们幽默和视觉化的解读。因为太能引发台湾本土年轻人的共鸣,他最早期的设计在台湾年轻人眼中娱乐性比穿著性更大。

因为他所使用的设计元素与灵感来源通常是台湾年轻人目之所见、触手可及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没有甚么冲击性,反而有偷懒的嫌疑。不过,在温哥华时装周、伦敦时装周、巴黎时装周组委会和LVMH大奖的评委会眼中,这些台湾独有的元素反而带来了巨大的文化冲击。

去年6月在巴黎男装周发布的2020春夏系列主题叫作「爱的主打歌」。这一次,他与台湾知名的音乐公司「滚石唱片」和「玫瑰唱片」合作,打造出一个「安可唱片」(Angus Records & Tapes)的企划。这是设计师对台湾流行音乐黄金时代的纪念,刘若英、孔令奇和徐怀钰的《大家来恋爱》、伍佰的《挪威的森林》、张震岳的《爱我别走》都成为时装骚的背景音乐。他还特别邀请了台湾著名的音乐制作人黄韵玲录制了电台主持的声音,音乐、广告、主持人旁边穿插营造出一种台湾广播电台兴盛时代的熟悉感。整个系列的设计仍然回归到Angus Chiang擅长的对台湾流行文化的解构与细节把玩之中,肩部廓形带来一种流行巨星登场的气势,口袋设计模拟了CD收纳袋的样子,而唱片上黄色的促销贴纸和反光银色防伪标识图案,则成为系列中时髦的点缀。

本就是在台湾流行音乐与娱乐中浸泡长大的Angus,在大学时期的作业设计就模仿过台湾hip-hop歌手罗百吉。对于他来说,音乐用于时装设计是很好玩的,比如把以前歌手的唱片封面造型转化成Angus自己的图,脸和嘴都是自己拼贴上去的,但远看很像那个歌手,有一种万圣节变装派对或是cosplay节日的恶搞趣味,甚至能与当代艺术家Cindy Sherman的那一套自导自演的扮演摄影艺术达成一种理念的贯通。

流行文化的演变

Angus Chiang就是一本亚洲流行文化的活字典,他甚至有想过将模特儿打造成时髦的F4等形式。经历了1990年代至2000年代台湾流行文化最蓬勃的时期后,他注意到流行文化产业的变化。「还在念国中的时候,每个周六都有演唱会,甚么专辑庆功会啊,唱片签售会啊,观众拿著CD就可以免费进场,或者买杯饮料,凭那个瓶盖就可以进场听演唱会。明星们例如周杰伦、张韶涵、潘玮柏、蔡依林等都在。可是大概从高中的时候开始,这种活动就愈来愈少了。以前专辑破百万、80万,明星们还会手持一个小锤出来锤冰;后来销量10万的唱片都能破冰庆祝了;再后来已没人再做这种事了。我觉得特别可惜,所以这个新系列是从1978年讲起,把黑胶、卡式带、CD、mp3,到现在的线上音乐的演变,通过一场时装骚呈现到一个侧面。」聊到这里,他的声音带著点遗憾,仿佛一个年轻人手握一把钥匙,却再也打不开故居的门。

Angus Chiang曾经做过一个以台湾「电子花车」为灵感的系列,他自己的形容就是「玩得最开心,其实乱做到不行。」台湾有一种花车专用来在庙会门口表演,车上缀满了廉价又华丽的装饰品,一群衣著性感的女孩在上面跳舞助兴,这是台湾古老办桌文化的一部分。于是他用一个街头感的男装系列来实现了他的想法。一开场还好,模特儿们穿著未来功能感的连体裤,在拉链、腕扣这些小细节上有荧光色点缀。不过随著show的进行,办桌花车的特质愈来愈夸张,数十朵荧光色的花朵成为内搭,红绿黄组成的外套完全占据了模特儿的身体。有一个人的头部后面用花朵围出天使般的光环,其他的则戴著太空人般的头盔,形成一种民俗在地文化和未来主义的碰撞。

好玩的跨界联乘

Angus Chiang的设计观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对台湾本土的美学文化永无止境地挖掘。他不仅仅只出时装,也希望将文化属性转变成设计,与更多的可能性做结合。比如他即将和台湾知名的面膜品牌「我的美丽日记」推出联名系列,接下来亦会与京都念慈庵、Reebok等品牌都有好玩的跨界联乘。他希望自己品牌的未来是一座公园,包罗许多东西在其中的公园:有奔跑的小孩、有吵架的情侣,有跳舞的老人;同时不仅有时装,也有书籍、陶瓷、文具、美容产品,均通过Angus Chiang火山喷发般的创意才能,与各类品牌产生化学反应。

巴黎、上海、台北已然成为了Angus Chiang最常飞来飞去的城市,但即使走在巴黎繁华的街道上,他仍然会不时想到台湾的日常生活,「工头在搭建舞台的时候很紧张,压力很大,他们嚼槟榔来减压,工地上都是一堆一堆的槟榔渣。」每每这样想著,Angus Chiang能在异乡的夜晚笑出声来,「我们从小接触了社会公德教育,培养爱干净的好习惯,但我们就是戒不掉吐槟榔渣的。」这正是他意识到故乡的无数个瞬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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