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人權改革者番外篇】史上最難拍的紀錄片

今年8月3日，在拍攝黃媽媽的紀錄片《孤軍》首映會上，海軍司令黃曙光為黃國章事件首度代表軍方向黃媽媽公開道歉。遲來23年的道歉，雖喚不回黃國章的死亡真相，卻是黃媽媽努力23年來的一大進展。

《孤軍》總導演汪怡昕說：「《孤軍》的題材很冷門，我就想我們不要拍一直在哭的悲情媽媽，來拍讓人會哭會笑的電影；我跟黃媽媽說，我們先要到軍方道歉好嗎？她說，絕對不可能。我說我們試試看，結果當然很欣慰。」

「一直以來有很多人在協助我，我都不會忘記，」黃媽媽很感念導演汪怡昕3年多來的陪伴與紀錄，但也忍不住嘆道：「我對公權力很失望，這就是紀錄片為什麼是叫做『孤軍』，我在心情上真的很孤單，但我絕對不出賣國章，也不出賣我的靈魂，不會拿他跟軍方交換什麼條件。」

在黃媽媽的堅持與紀錄片的拍攝下，黃國章案漸漸浮現出新的線索，汪怡昕說：「黃國章案要得到真相的機率大概千分之一，但如果我們夠努力、夠深入，就會有人來幫忙。在拍攝過程中我們陸續收到具名人證，我們很振奮，現在破案機率從千分之一提高到百分之一了。」

談到《孤軍》拍攝的困難，汪怡昕笑稱，業界最不愛碰的案子就是：老案與軍方。《孤軍》不但兼具兩者，甚至牽涉到過去命案與現在的軍中申訴案，難度指數飆高，他坦言：「過程中想拍的都拍不到，我們都很焦慮，沒人知道最後會講出什麼樣的故事，因此從頭到尾團隊士氣都很差、成員一直換；能堅持下來是因為向黃國章擲過筊，答應的事要做完，這是我拍過有史以來最難拍的一部片。」

最後電影拍攝完成，多賴軍方態度的改變，汪怡昕說：「部隊觀念若沒改變，這些畫面是不可能拍到的，我後來接觸很多軍人，發現軍隊和社會慢慢可以對話了，他們也願意實行一些不那麼守舊的觀念。」《孤軍》正在籌拍續集，要把第一集欠缺的細節交待更清楚，除了繼續檢討軍隊制度，也要持續追查黃國章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