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美人。

「既睡之,则安之,本座不在乎被多睡几次,只要你的腰受得住。」疯批美人弯唇一笑,端是好看得要命。

我师父说过,不要相信美人,越漂亮的美人,越会算计人。

美成他这副样子,那便是天罗地网,危险至极。

地狱空荡荡,阁主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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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飞贼后神捕(女)x疯批美人阁主(男)

全文无虐,齁甜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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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许攸鹭,是一个飞贼,江湖人送外号九尾盗狐,还有人称我为天下第一神偷。

身为天下第一神偷,我有一身绝好的本事。

诸如,轻功绝顶。

诸如,易容无双。

诸如,色胆包天。

重点表现为非常不小心,十分不情愿,但却真真切切地睡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神捕阁阁主。

至于为什么神捕阁的头头是我一个飞贼的上峰?

这把心酸史,我每每想起便要追足顿胸,悔不及当初。

若非某人钓鱼执法设计陷害,我怎会放弃飞贼这颇有前途的职业!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如今我叫白凤,神捕阁风字型大小神捕——有正规编制,铁饭碗银勺子的那种。

每日穿著官服,无奈当差,被迫营业。

可今天,我连官服都快穿不上去了。

手指哆哆嗦嗦,衣带上下混系,扯得衣领变了形,露出锁骨上斑斑痕迹。

床榻上,单手撑著侧颜的男人不紧不慢道:「你若穿不好衣裳,本座也可帮你……」

「你住口!」我一个眼刀飞过去。

这男人容貌盛绝,举世无双,此时此刻,更如画本中吸饱了精血的大妖一般,艳光四射。

「小凤儿,你这算吃完不认?还是下床无情?」阁主悠悠低笑。

我咬著一口牙,狠狠瞪向比狐狸似某人,「昨夜之事,只是意外!」

「意外……」阁主低垂长睫,眼波流转,「第一次或许是,但第二次……哦,好像是第三次,你已恢复意识,却还是勾著本座不放,那也是意外?」

「我那时被你蛊惑,又体力不支,如何能挣扎开?」我呛回去。

「被本座蛊惑,」阁主玩味地勾起唇来,「想来,是本座美色太过,竟比『一晌欢』还厉害?」

提起『一晌欢』,我心中怒火倏地拔高。

阁主无视我要怒起炸开的头发丝,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红润下唇,「不愧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禁药,一晌欢,一晌欢,一晌贪欢……如今正过晌午,还真是,功效斐然呢。」

我懒得理他,低头收紧腰带,抚平衣襟。

阁主撩起一缕红纱披在身上,大喇喇露著满是抓痕的胸膛,走到我背后,不紧不慢,低低吟笑。

「本座的清白毁于一旦,你也休想置身事外,当年约定,一笔勾销,如今你欠本座的,可不止是一件两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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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这狐狸阁主的纠葛起源于四年前。

那时我还是风光无限的九尾盗狐,来无影,去无踪。

本该该逍遥江湖,过快活日子,奈何偏有个不成器的师父!

我七八岁时他逛青楼,嫌我多余,便把我往青楼后院一扔,随便指了棵树,让我数树上的叶子。

告诉我说,等我数完这些叶子,他便回来带我走。

可我数到一千多片时,没等他来,倒是等来了从天而降的仙子……

就这么一个四五不著六的师父,却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至亲,因而,当我得知他被神捕阁所拘时,再管不得其他,夜闯密牢想要救人。

彼时我还年少,破开屋顶瓦片,落入密牢时,便察觉不对劲了。

密牢之中,静得可怕。

一股幽香浮绕周遭,猩红的波斯地毯铺满通道。

如花蜜似的低笑遥遥传来:「既来之,则安之,本座已恭候多时了。」

我顺著红毯,走到密牢最深处,那里放置著一张美人榻,榻旁金钩挂帐,熏香袅袅。

全然一副与天牢大狱截然不同的旖旎诡异。

更诡异的是,美人榻上,真的横躺著一个美人!

极美极美妖娆的一张脸,比我先前见过的江南花魁容貌更盛,一袭红衣灼灼耀眼,发饰华丽,顾盼倾城。

拥有这样的姿容,却是个男人。

我缩了缩眼瞳,摄于他瑰丽到近乎妖娆的美。

「你是……」

「本座神捕阁阁主。」

红衣美人弯唇浅笑,笑声似桃李艳艳,惑人心弦,「在此等你许久了。」

……若说第一眼见他是惊艳,那之后种种,便是灾难。

他抓了我师父,要挟我为他偷三样东西。

第一样,便是深宫大内,当今皇帝的一缕胡须。

天空飘过五个字——他想让我死!

须知皇帝身边影卫无数,且个顶个都是高手,我能以一敌三,以一敌五,但绝不可能以一敌百。

这貌美如花的阁主见我不答应,便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后,手掌一翻。

锦盒里啪嗒掉出了一截断剑。

剑铭暗刻「流光」二字,真是我师父贴身佩剑。

我磨了磨后槽牙,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索性,夜入皇宫很是顺利,甚至没费多大力气,便割下了皇帝老儿的胡须来。

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影卫竟不曾露面——这太奇怪了。

正当我得手后,要离开皇宫时,铺天盖地落下了数十个黑影。

杀气腾腾,凛然而动。

随著一声轻笑响起,数个影卫闪开一线,红衣阁主缓步走到我面前。

「夜入神捕阁密牢,最多囚禁你三五个月,但擅闯禁宫,冒犯天颜,便是诛九族的死罪……如今,你可是实实在在落入本座手中,是死是活,全由本座掌控。」

这手把戏,像极了钓鱼执法。

我捏著装胡须的锦袋,恨得想扑上去咬他:「你算计我!」

「并非算计。」

阁主温声软语,「只是想将谈条件的砝码,再加重一些罢了。」

我看了看围著我的一众高手,满心怒火发泄不出。

闭了闭眼,我沉沉地喘了几口气,再睁开眼时,目光既冷也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阁主伸出一根手指,往后晃了晃。

那群高手齐刷刷退了十数步远,我心中一动,若此时施展轻功……

「你是不是在想,机会难得,不如逃了?」阁主忽然问。

我眸光一震。

阁主笑颜如花,轻语呢喃:「这皇宫之中,看似处处繁华,却也隐著无数冤魂,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若真敢妄动,今夜,必将死于此处,为这金碧辉煌多染一道血色,届时,本座会将你的尸体……中的某一段拿给你的师父,就如同将你师父的断剑拿给你一般。你说,他会是什么表情呢,嗯?」

疯子!

我浑身僵硬,再看他这张脸,月夜之下,越发美丽,但我却觉得背后毛骨悚然。

见我一动不动,阁主笑得更轻,一步一步走向了我。

我仿佛看见了一朵巨大的而艳丽的食人花,飘飘荡荡地对我张开花蕊蜜唇,发出近乎蛊惑的声音。

我来吃你了……

我来吃你了……

我来吃你了……

后来的事情证明,我当初并没有听错看错,他确实把我吃了。

连皮带骨,吃干抹净,一点不剩。

但那当时我并不知道被……咳,日后与他的纠缠不休,彼时我年少,我单纯,我只想脱身。

「本座要你偷三样东西,如今你拿到其中一样,还欠本座两样。」

「本座给你五年时间,倘若你能将余下两样东西找齐,今夜之事,本座便为你摆平,除此之外,放了你师父,并消除你们师徒俩在神捕阁的案底。」

「这五年内,你须得以神捕阁神捕的身份伴在本座身边,寸步不离,且要对本座言听计从,绝无二心。」

「……你是不是在想,今晚先答应,一旦脱身,立即反悔?」

「本座既然能将你师父断剑送到你面前,自然也能将他的断臂、断腿、断指……甚至断头也送到你眼前。」

我确信,这种事他做得出。

摆在我眼前的只有两条路,站著答应,或者跪著答应。

无论我选哪一条,这五年都逃不掉。

那晚之后,我从九尾盗狐许攸鹭,变成了风字型大小神捕白凤。

对于「白凤」这个小号,我是表达过抗议的,但阁主却笑吟吟地对我说。

「初见你时,便觉得你是雪白一只凤凰,轻灵圣洁……」

我:「……眼疾需早治。」

瞎了他的一双漂亮招子,夜闯密牢时我穿得分明是一身黑。

我确信我的衣裳足够黑,但远不及阁主的心黑!

入神捕阁后不久,他便要我偷第二样东西——九曜星珠。

不瞒诸位,当时我就懵逼了。

心中只有四个字——又!上!当!了!

九曜星珠是一颗旷世无双的晶珠,它的下落从来都不是秘密,就镶嵌在皇帝老儿的龙冕之上。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夜闯禁宫盗割皇帝胡须那次,把个本就风中残烛缠绵病榻的老皇帝吓了个够呛。

没多久便一命呜呼,驾崩西去。

新帝继位后,下旨将先帝衣冠陪葬陵寝,如无意外,那九曜星珠怕是已深埋帝陵了!

我怒火滔滔,当场抽出鞭子就要送这狐狸阁主一块去陪先帝。

我从不怀疑能统御神捕阁的人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武功必然绝顶,内力必然浑厚,摘花飞叶,伤人无形。

因而,当一鞭子抽开层叠红纱,在那片白皙柔韧的胸口狠狠烙下血痕时,我再度懵逼。

阁主身上被抽得够呛,同时被内力震伤肺腑,当场吐血。

我惊得差点没握住长鞭,「你怎么不会武功?!」

「本座创立神捕阁,靠……咳咳……以德服人。」他抹掉唇畔的血,笑得阴骘柔丽。

我信了。(微笑)

【日更,点赞点赞点赞,对催更有奇效!】

神捕阁其他系列——《神捕阁二三事:相爷,你能要点脸么!》

如何以「算了,我来嫁。」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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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长相思》已完结(正文+番外)

(结局he,男主隐形病娇,女主有点沙雕)


谢邀,人在二次元,刚睡完少将军。

总的来说,我穿书了,还把全锦城女性的梦中情人给睡了。

这美好的肉体啊!嘿嘿~吸溜吸溜~

这一趟来的,值了!

我穿到一个书里只用一句话描写的女人身上。

[少将军府一片血海,死去的仆人丫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什么?看不见我?你再仔细看!

没错,[死去的仆人丫鬟]里面就有我。

出场即领盒饭。

我寻思我这么不重要的角色,只要逃到天涯海角,苟到大结局,应该就能回去了。

但是吧,看书的时候,少将军是我最喜欢的角色,比男主还喜欢,我这好不容易见著真人了,哪能空著手走哇~

正好少将军今日中了春药,我这么守株待兔一下,再那么顺水推舟一下,一来二去,啧~成了!

别说,这顾从真不愧是习武的,姑奶奶差点散架了!

到手的鸭子吃完了,俺先闪人了~

我撑著身子坐起来,嘶,疼疼疼,哪哪都疼!瞥见床脚有件顾从的衣服,我赶紧拿来穿了,然后小心的越过正在沉睡的顾从。

结果脚刚一挨著地,腿一软,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我一顿龇牙咧嘴,无声骂娘。

太猛了,遭不住啊!要不说年轻就是好呢!

我看了下顾从,他还在睡。

书里说了,这药猛得很,还会让人忘记这期间发生的事。

所以我才敢乘虚而入嘛,不然我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挪到他跟前,我趴在床边欣赏著这副好看的皮囊。

不怪书里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的所有女性都喜欢他,他有这个资本。

人又好看,还是个潜力股,又刚打了胜仗凯旋而归,连皇上都属意他,想让他做驸马。

只不过,啧,命不好,倒霉催的,后面被灭了九族,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实在是可惜。

我摸了摸他的脸,顾从刚刚满十八岁,身上还有股浓浓的少年气,一张脸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气质沉稳,格外诱人。

实在忍不住,我又凑过去吧唧一口亲了下他的唇瓣,满意的砸吧砸吧嘴。

[从从,我走啦,你自己要小心。皇帝不是诚心待你的,你千万保重。唉,真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话是这么说,但书里已经交代了顾从的结局,我无能为力,但还是想保佑他。

[姐姐走了哦,唉,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啊。]

别了,我最爱的角色,虽然有点拔那啥无情的既视感,而且还是人顾从的第一次,但是,活命要紧、活命要紧。

恋恋不舍的看他一眼,我扶著床站了起来,打算溜之大吉。

正当我手碰到门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慢条斯理,还略有些调笑的声音。

[吃干抹净就走?当本将军的床就那么好上?]

[卧槽!!]

我猛地转过身,看到顾从已经坐了起来,被子盖住了他下半身,只见机理分明的上半身印著深深浅浅的吻痕。

他手撑在身后,勾起一边嘴角,斜飞入鬓的剑眉挑起,肆意散漫又透著股邪气。

我腿一软,吓得坐在了地上。

等等!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他勾手扯起一旁的长衫,我眼前一花,就见长衫已经松松垮垮地穿在他身上了。

很好,该遮的都遮上了。

但这样一来,他脖子上的吻痕就越发刺眼了啊!

看著他朝我走来的步伐,我脑海里冷不丁冒出四个字:[吾命休矣!]

顾从一步步走来,蹲在了我面前。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眼光在我脸上巡视一圈,又飘到了我脖子上,然后是我的锁骨,接著是我露出来的小腿。

然后,他笑了。

这个笑,怎么说呢,有点温柔,有点羞涩,有点满意……

总之不是那种要杀我灭口的笑。

我被他的笑晃花了眼睛,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他娘的!真好看!

这时顾从一伸手,就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我条件反射勾住他脖子,又惹的他一阵轻笑。

他走过去把我放在床上,接著……他竟然也上了床!?

[你你你你干什么!]

我看著把我圈在自己势力范围内的顾从,右眼皮直跳。

剧本不是他妈的这么写的啊!

顾从修长的手指一点点解开了我的衣服,不急不忙地回答我:[干你。]

[啥玩意儿?!]

顾从没再说话,回答我的是我俩悬殊的体力对决。

*

我被顾从关在他院子了。

事已至此,我算是认清了一个事实。

顾从他应该拿错剧本了。

不对劲!他不对劲的很!

书里说他对女人没兴趣,到死都是童子身。

而事实是,他每晚都兴致昂扬,我天天被他榨干榨净榨到晕厥!

书里说他忠心为主,死前都还在为皇帝尽犬马之劳。

而事实是,他招兵买马,暗自培养势力,竟意欲谋反!

书里说他有理有节,颇具文人风骨。

而事实是,他这个神经病,爱好囚禁play!

[到底哪出错了呢?]

我坐在他书房,脚搭在他桌子上,端著盘花满楼的糕点,边吃边自言自语。

顾从做事从来不避著我,他的书房我可以随意进出,这就导致我经常看见一些机密文件。

我本来有意避开,但他却时不时拿著那些东西来问我意见,我真是日了狗了!

什么杀死皇帝是放箭好还是下毒好?

或者谋权篡位是自己当皇帝好还是扶持某个皇子好?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你拿来跟我商量?!你就不怕我反手一个举报吗?你没看见你身后的近卫都要崩溃了吗?

还有你的语气?怎么就像在问我今天是吃鱼香肉丝好呢还是吃麻婆豆腐好呢?

有病病??

我正乱想著呢,顾从回来了。

他一身暗色流纹箭袖,墨发用黒玉冠束起,看起来应该刚从校场回来,整个一意气风发少年郎。

挺拔如竹的身影刚从门外踏进来,我就看呆了。

不管看了多少次,这厮仍然让人百看不厌,口水直流~

顾从走向我,脸上带著清浅笑意。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要不是下人告诉我你在书房,我恐怕这会儿已经去卧房了。]

他过来就著我的手,咬了一口我吃了一半的糕点。

咽下嘴里的糕点,他看了眼空空的盘子:[吃完了?那我现在再去买。]

是的,我吃的糕点,全都是这位将军大人亲自买回来的,从不假于人手,直教人受宠若惊。

顾从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满香楼给我买糕点,然后才去忙公务,而我那个时间还在呼呼大睡呢!

除了拘著我不让我出院子,顾从真的是个24K好男友!

我觉得我俩现在,用咱现代的话来说,应该算是在谈恋爱吧~

[别别别!马上要吃午饭了,不然待会儿该吃不下了。]

我已经胖了一圈了,我要管住嘴!

顾从点点头,不疑有他,然后又一把抱起我,自己坐在椅子上,将我放在他腿上,圈住了我。

他抓起我的手把玩著,状似不经意道:[颜颜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他动不动就这样问我,最开始我吓的半死,以为自己露出了马脚,后来就觉得他只是在感叹而已。

毕竟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将军,被自己府里的丫鬟给睡了,他心底有惆怅,我也理解。

但作为一个书中连名字都没提及的人物,我哪知道人家以前什么样子,连颜颜这个名字都是我自己的小名呢!

[不是说了嘛,女大十八变呗。]瞎扯就完事儿了,反正他就算怀疑什么也查不出蛛丝马迹。

穿书?谁信啊~

一声笑从顾从唇间溢出,他说了一句话,让刚刚还懒懒散散的我,瞬间心中警铃大作:[不管你是谁,从你来到这儿的那天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老天爷对我还算不赖,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还给我带来了你。]

我僵硬著身子不敢回头看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卧槽!他发现什么了?!不会吧!不能吧?

他又把我往怀里紧了紧,下巴搁在我头顶,一只手抚摸著我的背,像在给宠物顺毛:[放轻松,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顿了一下,他又轻轻说:[我们都不会有事,将军府的人都不会有事的。]

我没认真听他说话,我脑子里全是要被看穿的恐慌。

顾从他宠爱我,但要是他知道我不是原身,会不会弄死我?

他在我面前温柔体贴,但他对待别人手段残忍又狠辣。我虽然没见识过,但偶尔经过花园,听到过地牢那边传来的惨叫。

嘶,怕怕!

————————————————

顾从被皇帝叫到宫里去了。

本来今天休沐日,我还打算好好跟我的男朋友腻歪腻歪呢,狗皇帝跟老娘抢男人,真是气死我了!

我憋著一口气,正在院里晒太阳,突然外面吵吵嚷嚷的。

伴随著佩环叮咚声,一个打扮华贵的宫装女子就闯了进来,身后还跟著浩浩荡荡一大群伺候的。

她站在院子门口,我躺在摇椅上。

我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气愤地一甩袖子,芊芊玉指朝我一指,娇喝一声:[大胆奴才!还不跪下!]

……哈?什么鬼??

[朋友,宁哪位啊?]

我认识你吗,你到我这儿吆五喝六的??

老娘连五星红旗都没跪过,跪你?你算个锤子?

这时,她身后跟著的一个看起来像丫鬟的女子站了出来,趾高气昂的:[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七公主说话的!]

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七公主?!

皇帝最宠爱的唯一的女儿?

在锦城横著走的那位?!

我像一只被吓瘸的软脚虾一样,顺著躺椅滑了下来,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狗腿的笑著:[嘿嘿,不知七公主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子曾经曰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不叫怂,这叫成熟(确信)。

七公主像只骄傲的花孔雀,倨傲的看我一眼,翻了个不符合她身份的白眼:[原来少将军看上的竟是你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那里比得上本公主!]

[识相的,拿著这白绫早早了结!]

立刻有人将一个托盘放到了我面前,里面的白绫叠的整整齐齐。

我:……靠嫩娘!上来就开大?!你不讲武德!

怪不得我总觉得来者不善呢,原来是顾从的烂桃花啊!真是气煞俺也!

休假不能陪我就算了,还要让我受这破情敌的鸟气!顾从,你今晚别想上老娘的床!

(正在上书房的顾从打了个喷嚏:嗯……是颜颜在想我吗?离开颜颜的半柱香时间,想她想她想她。)

我看著雍容华贵的公主,有些自卑。

但是——

你想都不要想!顾从美好的肉体是我的!!

啊……不对,划掉,重来。

你想都不要想!我们的感情是拆不散的!

[那个,真的要酱紫嘛~您就不能通融通融?好歹给条活路嘛~]

我大概笑得太狗腿了,连旁边跟来的太监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七公主还真的开始思考了起来,然后她看起来极其为难:[留你一命也可以,念在你是少将军通房丫头的份上,本宫可以退一步,将来准你做个侍妾。]

……呵呵,您真是退让了好大一步。

[怎么?你不愿意?]

七公主眼神犀利,我弱小可怜又无助。

妈的,豁出去了!

我就不信我男朋友会舍得让我受委屈!

但是现在的情况对我不利,这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还是先把这位公主稳住再说。

顾从之前跟我讲过兵法叫那啥来著……对!缓兵之计!

我低头就是一拜,声音洪亮:[嗻——]

全场沉默——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太监的台词。

尴尬,很尴尬,连当朝公主都接不住话的尴尬。

顾从没让嬷嬷教过我规矩,他让我怎么舒服怎么来。于是被顾从惯的无法无天、目无尊卑的我,我还真就放飞自我了。

反正我每天都在府里呆著,压根得罪不到什么人。

整个少将军府,谁人不知这里真正的主子是将军院里那位,将军把人当块心头肉似的宠著。

本心头肉哪能想到还能有今天啊。

我想,我此刻匍匐在地上的身影,一定很像一条傻狗。

公主很无语,她似乎不想跟我在同一个空间再多待哪怕一秒。

和来时一样,七公主又气势汹汹的离开了,给我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可能是我这个对手太弱了吧……

佩环声渐行渐远,我这才从地上抬起头来。

啧,怎么感觉怪委屈的。

不就是跪了一下嘛,不就是被人劈头盖脸讽刺了一通嘛,不就是生命被威胁了一下嘛。

不就是当朝公主喜欢顾从嘛……

顾从那么优秀,公主喜欢他也很正常嘛。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

这委屈巴巴的情绪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变这么矫情了?

我不想晒太阳了,糕点也不想吃了。

这糕点还是顾从临走前,又快马加鞭去花满楼给我买的。他怕我一个人呆著无聊,让我吃著东西等他回来。

现在这糕点我看著也突然没了胃口,就感觉又没劲又火大。

我进了卧房,窝在床上一动不动。

[侍妾啊……]

那也没办法,毕竟对方是公主,我不能让顾从现在就和皇家撕破脸,他还羽翼还未丰,我得懂事。

可是,还是好难过啊。

艹!好想哭是怎么回事啊??

公主VS丫鬟,逆风局啊这!没救了,投了吧。

理智点讲,我要是顾从我肯定选公主。

在公主面前我得跪成一条狗,而人家还能随随便便要我命。反观我,屁都拿不出手!

根本就是云泥之别,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我什么都不能给顾从,除了和谐的床上生活(划掉)。

我正埋在被子里胡思乱想呢,顾从的声音隔著被子传了过来。

[颜颜?睡了吗?]

看来皇帝要找他谈的事儿已经谈完了。

很奇怪,我明明刚刚都还很想他,但他出现了,我又不想看见他。

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我假装自己睡著了,蒙著被子一动不动,仔细听著顾从的动静。

结果听了半天,没动静。

我偷偷抬起头,想看一下顾从去哪了,一转头,就看到顾从安静地坐在床边看著我。

他今天头上竖著镂空金冠,暗色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淡化了平日里的洒脱肆意,衬得他气场有些冷硬。

我一看见他就急忙要再钻进被子里,结果顾从眼疾手快,先我一步截胡了。

他抱起我,剑眉微颦,捧住我的脸,带著薄茧的大拇指轻轻拂过我眼下。

我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艹!这个矫情的女人绝对不是我!

顾从把我带入怀里,宽阔的胸膛有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轻轻拍著我的背,下巴搁在我头顶。

[是我大意了,让你受委屈了……]

我使劲憋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扭著气不愿和他说话。

然后,这个平日里运筹帷幄、熟知兵法的少年将军,罕见的手足无措了起来。

顾从轻拍著我的背柔声哄著我,其实我可能有点无理取闹了,但他却没有一点不耐烦。

[不哭了不哭了,颜颜,你哭的我好心疼。]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他轻声细语安抚著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说著,他从一旁拿过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塞到我手里。

[打开看看。]

他像献宝一样看著我,我感觉顾从要是有尾巴的话,这会儿他的尾巴可能要摇成电风扇了。

到底不过才十八岁,哪怕他是人人敬畏的少年将军,可骨子里还是有著孩子气。

实在可爱的紧~

我低头缓缓打开卷轴,看到卷轴上前几个字才知道这是份圣旨。

顾从给我看这干嘛?

我囫囵吞枣的看了几行,越看越不对劲。

[这是!]

看到后面几行,我整个人有点麻。

我怕不是在做梦哦?!!

顾从顺著我的背,被我懵圈的表情逗笑了。

然后,他握住了我的手。

[对,赐婚圣旨。]他神采飞扬,眼角眉梢皆是生动。

[我去求了皇上,赐婚于你我,此生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从俊朗面容染上愉悦笑意,耳垂泛起浅浅粉红,极其认真地看著我。

[夫人,你可愿意。]

……艹!

我他妈当然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我说不吃话来,因为我哭成了傻狗!

我不停地点著头,一下子扑进了顾从怀里,把眼泪鼻涕全都抹在他华贵的衣裳上。

顾从拍著我的背给我顺毛,时不时亲一亲我的额发。

我哭了好久,好像有一腔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我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爱哭了,以前我不这样的啊。

原来有了男朋友的女生真的会变娇气哇~

害,没办法,谁让顾从愿意惯著我呢~

得瑟.jpg

[我没料到七公主会趁著这个当口来……无论她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听。皇帝要我做其他的事我无所谓,但唯有你我的婚事,我是决计不会退让半分的,你且安心,一切有我。]

顾从将我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我又想起了之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

[顾从,为什么是我呢?]明明书里他没喜欢过任何人,更不要说结婚,而且对象还是个一见面就睡了他的丫鬟。

顾从捡起我一缕长发,在指尖绕著:[重来一次,所有的事都按部就班,只有你是唯一的变数。]

[世人或利用我,或惧怕我,或与我两面三刀,或想将我碎尸万段……只有你,是纯粹且真心的待我的。]

[我一定要留住你,无论你是人是鬼。]

顾从说这话时神色意味不明,很是高深莫测,我突然好像看不透他了。

难道恋爱使我降智了?我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

晚上天还未完全暗下,顾从就急吼吼把我抱进了卧房。

一路上路过的丫鬟侍卫都憋著笑行礼。

还有几个眼熟的朝我挤眉弄眼的,一副[哦~~]的神色。

算了,我反正早就没脸了 :)

一群老色批,下次扫黄就扫你们!

是夜。

不知道都要过几回水了,顾从还是精神抖擞的。

可我不行了啊!我体力哪能跟他比!

以往但凡我累了,只要朝顾从哼哼唧唧撒个娇,哪怕他自己还没尽兴,他都会放过我。

但今天不好使了。

我都求了他百八十遍了,他还是不肯停下,只不停的诱哄我:再坚持一下颜颜,还早呢颜颜,别睡啊颜颜,看著我颜颜……

颜什么颜!我是你爹!

我发誓,接下来一个月,我要是再让顾从碰我一下,我就是狗!

后来我就恍恍惚惚睡著了……(我是真的厉害,这样都能睡著)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顾从不在。

翠竹见我醒了忙招呼小厨房把饭端来。

我借著翠竹的力哆哆嗦嗦地下了床,翠竹扶著我,憋著笑,表情就是个滑稽脸。

我:……:)

翠竹是顾从专门拨给我人,她不是府里丫鬟,我不清楚她的出身,只能感觉到翠竹武功不低。

我大概能猜到她是顾从培养的暗卫。

小厨房迅速把菜端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

我汗颜:[……喂猪呢?]

翠竹笑嘻嘻地给我夹了块糖醋排骨,挤眉弄眼道:[将军本来想等你一起吃饭,可总不见你醒,他又不愿扰你清梦,就只得吩咐小厨房一直热著饭菜,让你一睁眼就能吃著~]

[将军还说了,夫人昨夜辛苦了,这几天要好生休息~]

[将军还说……]

[停!打住!]

憋说了你可闭嘴吧!你能不能把你脸上的滑稽收一收!

顾从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他不要脸我还要呜呜呜呜呜!

[那他人呢?没听说他今儿有什么事啊?]

我塞了满口的饭,伸长脖子往外面看了看。

一般来说,顾从平时要是没事儿,会一直在我周围打转转,绝不让我离开他视线半步。

今天奇了怪了,不见他人影也就算了,他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外出,一定会知会我,我怎么没听他说今天需要外出啊?

翠竹笑嘻嘻地舀了碗鲫鱼汤放在我面前:[不知道啊,咱这整个府里,最知道将军行踪的可只有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翠竹不是丫鬟,她说话时不会低声下气,跟我相处时反倒像个喜欢插挥打科的朋友,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翠竹接著说:[也许将军临时有什么事吧,他走之前就算想告诉你也不行啊,谁让你睡成那样了,不过也怪将军,谁让他那么猛呢~]

……姑娘哪哪都好,就是长了张嘴:)

我老脸有点烫,闭了嘴乖乖扒饭。

饭菜都是我爱吃的,还有满香楼新鲜的糕点,不用说,肯定都是顾从去买的。

但老天爷就是不想让我安稳。将军府突然落下一大群黑衣人,吓的我鸡腿都掉了。

翠竹就算武功再高,但双拳难敌四手,跟对方缠斗中被人偷袭,受伤晕了过去。

我看著面前黑压压全副武装,明显训练有素的一群人,有亿点慌。

然后我拿起一旁的馒头,往上面一撞。

好了,我晕了:)

空气中弥漫著无语的气氛……

领头的大概没想到我这么没骨气,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让人把我一捆,就扛走了。

顺便把我真的给敲晕了:)

再醒来时,我躺在牢里的稻草堆上。

自从穿过来就从没离开过顾从的保护圈,这冷不丁到了陌生的地方,我顿时没了安全感。

怕是真的怕。

饿也是真的饿。

没吃饱啊靠!那饭还没扒拉几口呢就被劫走了!气死我了!

牢里只有我一个,包场级待遇。

总算体会到了什么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我攀在牢门上喊来喊去,没一人应我,就在我嗓子都快干了时,我听到了熟悉的佩环叮咚声。

伸长脖子朝来人去,那逼格满满的气势,不是七公主还能有谁!

好啊!这下梁子结大了!

七公主在我面前站定,我怒目而视。

输人不能输阵,敌不动我不动。

可七公主的表情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她有点为难的看了看我,又悄悄问她的侍女:[真的不能把她救出来吗?]

侍女也为难的摇了摇头,七公主有些泄气,转头恳切的对我道:[颜颜,你别慌,这几天先委屈你一下,你坚持住,等过几天就没事了。]

什么鬼?这剧情走向是不是有点迷?

[不是你把我弄到这儿来的吗??]

七公主美目一瞪:[你可别冤枉我,我犯得著自降身份算计你吗!]

我吐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七公主,你好样的,在下服了!

[那我怎么到这儿来的?]

只见七公主支支吾吾,神色更加为难了,她踌躇了半天,还是探头过来悄悄告诉我:[是我父皇派人抓的你。]

?卧槽?

[你有没有武德啊??咱俩那点恩怨你犯得著给你爹告状吗??]你是小学生吗?

七公主像看傻子一样看著我:[我跟你说,就你这脑子,要不是顾将军护著你,你早死了千百回了!]

[是我父皇,需要用你来牵制顾将军!懂了吗!]

七公主又翻了个不符合她身份的白眼。

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顾从他去哪了?]

[他没告诉你?]七公主有些惊讶,拿帕子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昨天我父皇想让他去西面剿灭叛党,他借机求了赐婚圣旨。]

[父皇当场就写了圣旨让顾将军带回府了,你没见到圣旨?]

我突然想到昨晚顾从缠著我不让我睡的样子,看来是知道自己要外出很久,才那样将我折腾了一顿。

但是……

[西面!你说西面!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今天父皇上朝时就宣读圣旨了,什么封顾将军为定远大将军,去西边平叛乱之类之类的……喂!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我脑袋里嗡嗡作响,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书里,顾从就是死在西面的!

狗皇帝让顾从去平叛乱,借顾从的手扫除叛党后,就卸磨杀驴,趁乱找人偷袭了顾从,奈何顾从武功高强避开了要害。

皇帝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于是他暗中又挑拨起了西边的匈奴。可怜顾从身受重伤却不得片刻歇息,立刻又打马上了战场。激战五日,顾从最后连剑都挥不动了,拼著一口气把匈奴打退后,就在马背上断了气。

那匹马通人性,驮著顾从的尸体回了军营。

彼时顾从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前胸后背插满了箭矢,身上没一块肉是完好的。

顾从平日待将士极好,在军中颇有威信,虽然年轻但很是服众。顾从死的悲壮,年龄小点的兵见到这场景差点哭晕过去。

结果锦城那边又传来消息,说顾从通敌,直接诛了顾从九族。

顾从一生为皇帝抛头颅洒热血,年纪轻轻战死沙场,死了却背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头颅还被割下在城门上挂了整整七天。

我想到这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不行!不可以!顾从不能去西边!

他会死的!!

[喂!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话啊颜颜!]

[你别吓我啊!顾将军临走前托我照看你的,你要是出事了,他绝不会饶了我的!]

我此刻耳鸣严重,但还是从七公主的话里抓住了关键信息。

[你说,顾从找过你?]

[嗯!他今儿早上托我三皇兄来找的我。]

三皇兄?顾从什么时候认识的三皇子?

等等!!三皇子好像是男主角来著?

再等等!!

我发现我忽略了重要的事!

我唰的一下看向了七公主,七公主被我如狼似虎的眼神吓了一大跳。

我真是蜜里调油的日子过得太久了,连智商都没了。

这七公主,是女主角啊!!

她刚生出来时就被人掉包进了皇宫,换下了柔妃生下的皇子。

三皇子无意间知道这件事后,不知不觉就对自己的假妹妹起了男女之情。

于是两人展开了一场伪骨科的虐恋情深。

不过,那位作者是个后妈,这对小情侣最后be了,三皇子在夺嫡之争中失败了,七公主知道后服毒殉情了。

我当时看到这结局,差点没哭死!

现在看著七公主,觉得她就是根扔到我面前的骨头(我没有在说自己是狗的意思)。

俗话说,主角有光环!跟著主角有肉吃!

顾从有救了!

我一下子跪在七公主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求七公主,救我出去!我要去找顾从!]

让七公主救顾从显然是不可能的,不是我小看她,她是真没那本事。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出去。

我直接去战场找顾从,告诉他这是狗皇帝心眼小,怕他功高震主而使得阴谋,相信顾从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应对之策。

要是他不相信,非得为皇帝鞠躬尽瘁,那最起码,我跟在他身边还能为他挡挡箭。

要死就死一起。

七公主被我这一跪给吓了一跳,急忙想将我扶起来,见我不起,只得蹲下身跟我说话。

[顾将军果然了解你,你俩真不愧是两口子。]

[他走之前专门说,你可能会去找他,让我千万拦著你。]

我急了,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七公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我道:[顾将军让你乖乖等著他,他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让我告诉你,说好了一生一世白头偕老,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

我真是服了,顾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这里只有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我必须去救我男朋友!

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

我一把抓住七公主的手,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流了出来:[求求你公主!我必须去找顾从!真的求求你了!求求你好不好!你帮帮我让我出去!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

我边哭边不停地磕著头,头砸在地上咚咚响,可我感觉不到疼,我只知道我要是不赶快去救顾从,顾从就会死的!

男朋友命悬一线,我怎么可能安心待在这儿!

他可是是我未成婚的夫君!

说好一生一世在一起,要是顾从没了,那我活在这里还他妈有什么意思!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我像疯了一样磕著头,七公主拉都拉不住,她边拿帕子揩掉我眼泪边尽力安抚我。

也许是我崩溃的情绪感染到她了,她也跟著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颜颜你不要这样!顾将军他从没打过败仗的,这一仗顾将军肯定十拿九稳,你不要担心了,快别这样了好不好呜呜呜呜呜!别哭了颜颜呜呜呜呜!]

七公主说著居然抽抽噎噎比我哭得还大声了。

我真是无语了!我哭我男人,你哭什么啊!

我俩隔著个牢门,扯著嗓子一个比一个哭的惨,侍女哄了这个又哄那个,结果哪个都哄不下,急得抓耳挠腮。

就在这时,侍女突然往旁边跪下磕了个头。

[三殿下万安!殿下您可算来了!]

我抽空往旁边看了一眼,那道月白色的身影疾步走来一把扶起了七公主。

[怎么了七妹?出什么事了!]

三皇子声音又急又快,紧张的看著七公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确定她没有事。

男女主角世纪大会面——达成!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著,气氛好极了。

我磕的cp发糖了!可我自己的cp还水深火热呢!

你俩谈恋爱能不能注意一下时间场合??

我跪在地上换了个方向,朝三皇子又重重磕了一头。

[求殿下放我出去,我要去西面找顾从!]

三皇子好像这才注意到牢里还有我这么个路人甲,俊脸上带了一丝考究。

[你就是顾将军的……夫人?]

虽然还没完婚,但皇帝已经赐婚了,叫我夫人也没问题。

[是我是我是我!殿下您帮帮忙把我弄出去成吗?]

我抓著牢门殷切的看著他,现在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了。

男主角,用你的光环照亮我的追夫路吧!

三皇子背著手看著我,表情……我看不懂。

TMD烦死了!皇家的人为什么老是一脸高深莫测啊!谁家欠他一口饭吃吗?!

[你要我如何救你。]

你问我?我要是知道还用在这儿浪费时间??

[不如您……以权谋私一下?然后再偷天换日一下?接著再举手之劳一下?]

三皇子噗嗤笑了出来,严肃之色去了大半,有种月华泄露般的温柔。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言情小说里面个个都是帅哥,三皇子也不例外。

只不过因为他是皇家人,所以多多少少会给人一股疏离感,反正不是我的菜,我还是更爱顾从那种张扬的气质。

三皇子用拳掩了下嘴,轻咳一声,压下了笑意。

然后他示意我退后,接著长腿一抬,飞起一脚就踹坏了牢门。

啊这?……

我万万没想到,堂堂皇子劫狱,竟会用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方法。

你不应该去权谋一下吗?勾心斗角的那种?然后让皇帝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放了我。

你这骚操作搞得我他妈不就成逃犯了?

接著三皇子指了下七公主的侍女,慢悠悠道:[你去换上顾夫人的衣服替她在这里待几天。]然后又转向我:[委屈顾夫人暂且扮作七妹的侍女,随我等离开皇宫。]

我靠!绝了!

真是妙蛙种子吃著妙脆角来到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这皇宫长大的人,脑子就是好使哈!

等到天擦黑时,我跟著七公主和三皇子一路有惊无险地出了宫门。

然后三皇子带我来到了满香楼。

……我服了!:)

[殿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虽然我确实挺饿的,但现在我有急事儿,等我回来了您再请我吃饭也不迟!]

我都要急死了,谁有心情来跟你吃饭啊!

三皇子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将军原来好这口,怪不得之前从未有任何女子能入他眼。]

哦,所以呢,你说完没有??

我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我发誓他敢再多拖一秒钟,我绝对会踹他一脚,哪怕他是皇子+男主角!

[夫人!!]

我正咬牙切齿呢,听到有人在喊,顺著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了翠竹正朝我跑来。

?为什么翠竹会在这儿?

对了,翠竹那会儿不是受伤晕过去了吗!

[你怎么在这儿,你没事吧,受伤严重吗!]

我抓著翠竹上上下下看了,发现她精神的很,这才放了心。

然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三皇子刚刚要笑我了。

他不是来带我吃饭的,他只是来带我来顾从的地盘见翠竹的!他在笑我自作多情!

不过,我才知道满香楼原来是顾从的产业。

我男朋友……好像挺有钱的样子(滑稽脸)~

突然想起顾从曾经把账本都给了我,让我管银子,我嫌麻烦就没接手,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自然也就不知道顾从手下都有什么铺子了。

行吧,这事儿赖我。

翠竹给我磕肿的额头包扎了一下,然后将包袱细软都打点好后,我和翠竹赶在城门关上的前一刻骑马出了城。

其实是翠竹和我同乘一匹,我不会骑马……

去往西面的路翠竹很熟,我只需要坚持住就好。

因为骑马真的很痛苦啊,这才赶了二十里路我大腿内侧已经开始火辣辣的疼了。

翠竹担心我撑不住,时不时想要停下休息,最后被我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才乖乖地继续赶路。

顾从才刚走一天,我要尽力赶上他,多休息一刻就迟一刻见到他。

而且他们行军打仗的,骑惯了马,行速又快,这会儿不知道都走到哪了。

这样一想,我越发没心情休息了。

中途我们压缩了睡觉时间,没日没夜的赶路,饿了就啃包里的干粮,中间抄了近路又遇上了流寇,全仰仗翠竹一身的功夫才平安逃了出来。

几天时间过去,我俩无暇收拾自己,看上去跟逃难的没什么区别。

等我远远看见顾从的军队驻扎的帐篷时,我胸腔里渐渐涌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狂喜。

结果,还没等我们靠近帐篷呢,就被放哨的兵给押解住了。

翠竹没有动手,她怕伤著顾从的兵。

于是我俩就任由人家把我们当敌军的探子给扣押了。

好巧不巧,我们被扣到主帐时,顾从没在。

哦豁,后台没了,完蛋!

我跪在地上给这一帐篷的大将小将解释的嘴都干了,他们就是不相信我是顾从未过门的夫人。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们更相信我是丐帮帮主的夫人!

淦!太过分了!我现在是狼狈了点,但也没狼狈到这种程度吧??

我跪在地上舌战群儒,翠竹因为有武功被关在了其他地方。

孤掌难鸣,我佛了。

我正和他们对骂著呢,突然身后有人猛的掀开了帐篷帘子,外面的风灌进来让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然后我就被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不用看都知道,是顾从来了。

他紧紧抱了我一下,然后松开我,迅速执剑砍断了捆著我的绳子。

不等我好好看看他,他就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出了主帐,往他自己的帐篷走去。

临走前,头也不回撂下一句话:[统统给我去领罚!]

语气森森然,连我听了都缩了缩脖子。

为各位将士点个蜡……对不住了。

顾从走的飞快,我乖乖窝在他怀里,不敢出声。

我能感觉到他在生气,但他又面无表情,实在是太吓人。

到了他的帐篷,他把我放了下来,然后就冷硬著一张脸勾头看著我。

眼神严肃,压著火气。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顾从,好吓人。

平日里他多是肆意里带著邪气,整日围著我打转,对我无微不至,哪怕我闯了祸他都能笑笑说没关系。

但此刻的顾从,我不敢招惹。

他穿著黑色软甲,宽肩窄腰,修长如竹。袖口用皮袖捆住了,墨发只简单的用黑锦束著,站在那儿就像柄出鞘的剑,泛著冷冷寒光。

然而现在不是感叹我老公真帅的时候。

顾从那眉心都快拧成疙瘩了!

他咬牙切齿地开口:[不是让你等乖乖我回去吗?你怎么上这儿来了?嗯?]

顾从一质问,我也来了气。

明明是因为担心他才来的,他竟然凶我!

我本想和他理论,结果一张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哦,这该死的[一吵架就哭]体质:)

我这一哭,顾从就慌了。

忙给我擦眼泪,边不停道歉,边将我揽到怀里轻声细语的哄著我。

[三殿下刚给我飞鸽传书,说你来我这里了,颜颜你真是……要吓死我!]

[这一路凶险,天知道我收到信时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怎么都不怕出事的啊!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啊?!]

我抽抽噎噎地把眼泪在顾从衣服伤抹干净,边哽咽边说:[呜呜呜呜那你扔下我一个人去打仗,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跟你死在一起呜呜呜呜呜呜!]

[你这个大傻子呜呜呜呜,皇帝让你来西面你就来啊!西面有诈!他想让你死!]

[我必须要来陪著你!呜呜呜呜我不管我不管!]

我抱著顾从的窄腰开始使起了小性子。

顾从轻拍著我的背,却说:[颜颜怎么知道此行有诈的?]

我顿住。

卧槽,我怎么一股脑全给说了,这他妈要我怎么圆!!

我止住了哭声,尴尬地看向顾从,他黑沉沉的眸子里满是兴味,略微上扬的眼尾勾起一抹邪气。

不等我瞎说八道,他又自己带过了这个话题:[颜颜放心,不会有事的。]

[不过,你能来,我很高兴。]

[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如果,出了意外的话,一起死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顾从看著我的神色有一丝执拗,我感觉……他不太对劲。

从我之前意识到顾从拿错剧本开始,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和我之前在书里看到的,隐隐有点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我没办法说明白,就只是一种感觉。

为什么呢?是哪里不一样呢?

晚上顾从让人烧了水送进帐篷,我总算泡上了一次澡,结果因为大腿内侧被磨的烂了一大片,于是期待中的泡澡就变成了顾从给我擦身。

很尴尬,我好怕擦枪走火。

结果顾从给我擦完身,先是将我额头上快要好的伤重新处理了一下,然后找了药膏给我抹在大腿内侧后,就搂著我,睡了。

睡了?他竟然睡了??就……就这??

我没有在期待什么的意思:)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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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更新

这几天,军队行进的速度莫名变慢了。

顾从从来都是骑马领头的,结果见到我后,又开始从早到晚围著我转。

我们一起坐在马车里,车里铺著绵软的垫子,上面还盖了层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毛皮,雪白柔亮,极为舒适暖和。

我窝在靠垫上,无聊的左看看右看看。

车内装饰很是低调奢华有内涵,鬼知道顾从临时从哪搞来的这么一架马车。

顾从挨著我,低头看著书。

平时顾从就习惯穿暗色衣裳,行军中的他也永远都是一身黑色,劲装裹著他颀长挺拔的身体,是少年特有的青涩荷尔蒙气息。

头上流淌著暗纹的黑锦垂下,乖乖他躺在肩头,一如顾从在我面前乖觉的样子。

他隐去了一身肆意散漫,像一只蛰伏在暗夜里随时准备著伺机而动的黑豹,虽压制了几分但还是锐利刺目。

我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他眼睛盯著书页,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了我作乱的手指,然后分开我的掌心,修长手指穿过我的指缝,与我十指相握。

[乖。]他柔声道,因为长期握剑而磨出薄茧的指腹摩挲著我手背,但始终不看我一眼。

我盯著他锋利的眉眼,心里憋了口郁闷的气。

干嘛不理我啊!

挣不开他握住的那只手,我就用另一只手拧了把他紧实的腰腹,然后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伏在他耳边委屈巴巴地吹气。

[你怎么这么冷淡啊,我来了感觉你一点都不惊喜,都不理人家一下……]

他顿了一下,耳垂猛地变得绯红一片。

握著我的手紧了紧,他头微微侧过来,一双勾人狐狸眼斜晲著我,眼底翻动著一片潋滟微光。

我盯著他的眼睛有些看呆了。

好……好欲哦~

我呆呆地看著他,他抬起下巴亲了我额头一下,继而叹了口气,眉头挑起,嘴边旋起笑意,骇人气势隐去,眼波肆意流转。

他勾著嘴角,眸子凝著我,哑声道:[你身体当下还不适合,暂且忍忍,等你好了,我定然好好补给你,颜颜要听话。]

你在说什么我刚上幼儿园我听不懂?

怎么说的好像我是个lsp??

我是这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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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忙著拜年没有时间更太多,拜年路上挤时间码了一点字,希望大家不要介意ヽ(≧Д≦)ノ!

带著顾从和颜颜给大家拜年啦!!

颜颜:嘿嘿,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吃嘛嘛香!

顾从:(注意力全在自家夫人身上,等到颜颜用胳膊肘戳他才反应过来)哦,新年快乐。

颜颜:(悄悄说)你能不能带点喜庆的情绪?

顾从:(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转头)大家新年快乐!

颜颜:这还差不多~

顾从:只要夫人开心就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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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更新

我使劲掐了顾从一把,红著脸小声哔哔他:[你脑子里面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顾从无奈地抿了抿唇,轻笑著摇了摇头,然后收了书,把我往怀里一捞紧紧抱住了我。

我贴著他听著他说话时胸腔的共鸣,连我的心跳也莫名他的心跳节奏一致了起来。

[夫人,我已经忍得很辛苦了,你若是再诱惑我,我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我要冤死了,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思想不纯洁的是你才对吧!

合著你半天不愿意看我一眼,就是因为这?

我可什么都没想过,我纯洁得很。

顾从将头埋在我肩窝,温热绵长的呼吸擦著我肩颈,极为依恋的蹭了蹭我耳边的碎发,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鼻子有点发酸。

突然觉得现状不仅对顾从残忍,对我也很残忍。

顾从的结局就像刺在我心口的利刃,疼得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根本没心情理会此刻旖旎的气氛,脑子里紧绷著的那根弦无时无刻不挑动著我内心的焦虑。

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保住顾从的命?

虽然我做好了跟他一起共赴黄泉的准备,但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著,能活著那干嘛要死啊,对不对?

如果能有一线生机我必然不能放弃。

要么……我直接跟他摊牌?就说皇帝要搞他?

不行不行,顾从他一心为主,对皇帝忠心不二,要是我告诉他皇帝要弄死他,他怕是会认为我这人大逆不道吧。

这可是古代,不比咱那二十一世纪,皇帝就是这里的天。

退一万步讲,就算顾从信我,那我又该怎么跟他解释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废柴,会知道这些东西?

啧,不行,这条路行不通,完全是死胡同。

难道真的得我来救他?

不是我妄自菲薄哈,而是爷根本就是个垃圾啊!

自从我穿书到这儿以来,就一直待在顾从给我打造的舒适圈内,他把我当眼珠子似的护著,让本来就四体不勤的我,更加惫懒至极。

所以,马不会骑,剑拿不动,脑子也不太行的我,能干啥??

晚上,军队就地驻扎后,几个副将来找顾从议事。

本来顾从想把我也带去的,毕竟他似乎一刻都不想与我分开的样子。后面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改了注意,让我乖乖待在他的帐篷里。

[颜颜,你若是困了就先睡,不必等我,我估摸议事时间不会短。若是实在无聊,就穿好衣服来主帐找我,我提前跟守卫的打好招呼,你直接进就行。]

我早就习惯了,对顾从来说,在我面前军事机密什么的,完全不存在~他根本就不介意我知道那么多消息,甚至还想追在我后面给我喂消息吃。

就尼玛离谱!

不过我有点奇怪他说的另一句话:[穿好衣服?我现在就穿好衣服的啊?]

他听了,缓缓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然后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够。]

[我给你准备了披风、头巾和面罩,你如果想来找我,可以先穿上它们。]

我顺著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一堆黑咕隆咚的装备属实让我狠狠无语了一把。

我是见不得人还是咋地?需要把我从头捂到脚吗??

[其实……]他顿了下,好像斟酌了一下用词,这才接著说,[我不是很希望你去主帐。]

[啊?]摸不著头脑.jpg

[那里都是男人……]

ok,我懂了,他不希望其他男人看见我,所以之前改变主意的原因也是这个吧……

以前一直宅在府里,我都没发现顾从的占有欲这么不正常。

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毕竟是古代,不能用现代的标准来衡量。

顾从又将白天派人临时买来的点心仔细地摆在我桌子上。

边摆他边有些无奈地解释:[临时买来的糕点不比满香楼的,权当解解馋打发时间,我已去信一封,著人快马加鞭送满香楼的吃食来了,只得先委屈颜颜几日了。]

我维持著岿然不动的姿态,内心已经翻了天。

这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吗?!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也不过如此了吧……

淦,我血压要升天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有点懵圈。

顾从放好糕点后,转头就看见我的表情,然后他看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头上的黑锦随著他的动作,潇洒地摇动了一下。

这一瞬间他又变回了我熟悉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唇红齿白,张扬洒脱。

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句话: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其实这几天以来,就算是迟钝如我,也感觉到了顾从不太对劲。

他不像之前那么爱笑了,总是在沉思,或者就是看著西边发呆,眸色黑沉冷冽,像是在极力压抑著什么。

我敢肯定,他有事瞒著我。

而且是比任何军事机密都要重要的事。

门外的副将催了好几遍,顾从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我可算有了独处的时间,来好好琢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

想了半天,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顾从敲晕带走。带到不起眼的小地方隐姓埋名,然后苟到大结局。

敲晕顾从不是难事,他对我从来都不设防,我给他下点迷药就行。

但问题出在后续的事上。

因为这样我只能保住顾从,而顾从的九族还是躲不过这场灾祸,少将军府还是会像书里写得那样[一片血海]。

那样,顾从一定会恨死我吧……

啊啊啊啊!卧槽啊!烦死了烦死了!!

我抓狂地薅著头发,有点绝望。

负气地抓了块糕点塞进嘴里,我嚼吧嚼吧咽下,然后坐在桌前一筹莫展。

哎~味道不错,还挺好吃!

又准备再吃一块,可是刚拿起来,我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我的脑袋啪的一下砸在了桌子上。

手里的糕点也滚落在地。

晕倒的前一刻,我像电视剧里一样冒出了那句台词——

[不好!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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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更新

我是被饿醒的,醒来时我躺在一张床上。

环顾四周,陈设奢华且陌生。

无语!我这又是被劫到哪了啊?!

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我看著那一身明黄色衣裳,瞬间凌乱。

我又被皇帝给抓回来了。

皇帝踱步到我面前站定,虽端著一副威严模样,但一看那脸就知道他已经被酒色掏空身体了。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的现代人,对皇帝倒真不带怕的。

我稳住了心神,等他先说话。

我既然还活著,就说明皇帝有不能杀我的理由。

果然,他先沉不住气了。

「大胆,见了朕为何不跪。」

「那你杀了我吧。」我无所畏惧嘿嘿~

皇帝惊了,还气得噎了一下。

他手抖著指了我半天,咬牙切齿:「别以为有顾从护著你,朕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啧,弯弯绕绕这么多,就不能直接说你想干嘛吗?

不过,顾从还真是对得起他战力天花板的设定,竟然已经让皇帝忌惮到如此地步了。

怪不得会死的那样惨。

「陛下,不如直接点,您到底想如何?」

他听我这么一说,双手背到了身后,装模作样的端著架子。

我真想告诉他你可省省吧,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草包吗(作者写的,可不是我在贬低他啊)?

「听说,顾将军甚是宠爱于你,且对你极其信任,若你帮朕杀了他,朕就接你进后宫,封你为妃,保证你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槽点太多,一时不知该从何吐起。

且不说您这年龄都能当我爷爷了,就你这啤酒肚,怎么跟顾从的宽肩窄腰比??

还有这脸,我放著梦中情人不要,要你个糟老头干嘛?

那后宫都快塞不下了吧?顾从府里可是只有我一个夫人嗷!

不过,老样子,缓兵之计来一波~

「好,成交。」

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花招。

唉,顾从不在,我唯有想办法自救了。

结果皇帝给我喂了毒,说事成之后他再给我解药,若是半个月内我没有吃下解药,就会穿肠烂肚疼痛而死,饶是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

狗皇帝还是有点脑子的。

我二话没说就吞下了毒药。

然后皇帝派人,将我重新放回了距离顾从的军队不远处的路上。

我才知道,距离我被劫走,已经过了三天时间了。

军队驻扎的地点没有移动一丝一毫。

这三天时间,顾从没有行军吗?

我朝著营地跑了起来,结果中途又被巡逻的押解住了。

这次他们没把我当敌国探子,看向我的眼神反倒多了丝畏惧还有不满。

搞什么?

我被恭恭敬敬请进了主帐,还没站定,顾从就一阵风似的来了。

他抓著我上上下下看了好久,眼底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我看著顾从,倒有些愣住了。

他眼里都是红血丝,脸色苍白如纸,眼底满是戾气,身上还萦绕著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我好像……不认识顾从了。

那个张扬肆意的顾从,不见了。

他现在的样子,像是从神仙突然堕落成了魔鬼,疯狂又病态。

他抓著我想要抱我,我控制不住后退一步。

就是这一个微小的动作,让顾从先是一愣,接著瞬间就失去了理智。

他盯著我,勾人的狐狸眼里闪烁著疯魔般的情绪。

他笑了起来,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神情越来越不正常。

「颜颜,你不能离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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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更新

没顾上回应他,我反倒是有点担心他的状态。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白。」他的眼神很陌生,我有点害怕地错开他的眼线,然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不会发烧了吧?

「都出去。」他眼神锁著我,却是对别人说道。

帐篷里一时间就只剩下我和顾从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三天的情况,犹犹豫豫著没找到合适的话头。

而顾从则沉默地看著我,黑眸里跃动的执拗像一张网一样朝我铺天盖地的袭来。

然后,他先说话了。

「饿了吗,满香楼的糕点送来了。」

我唰一下看向他,说不上是震惊更多还是懵逼更多。

怎么话题又到这儿来了?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他不再说话,也什么都没问,招呼人摆好点心和饭菜。

然后牵了我的手,来到桌前坐定。

像往常一样,顾从开始给我布菜。

我看著他的侧脸,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可他突然变得好陌生。

脑海里冷不丁冒出一个想法:我从没了解过顾从,我了解的只是他愿意让我知道的他,而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我打了个激灵,心里没了底。

踌躇了一下,我还是试探著问出了口。

「你到底是谁?」我盯著他,声音忍不住颤抖。

他给我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却并没有看向我,只淡定地放下了筷子。

然后执起我一只手,放在手里摩挲著。

「我自然是你的夫君啊……」

他声音悠远,姿态闲适,嘴角一直含著笑,却让人感到阵阵冷意。

我心里打鼓,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攥住。

「怎么?颜颜去见了一回皇上,就不打算认我这个夫君了吗。」他悠悠道

我瞬间呆若木鸡,全身血液仿佛倒流。

「你……」

「我怎么知道的?」顾从补充上了我未说出口的话,语气间掠过一声嗤笑。

「上次是我的亲信,这次是你……皇上还真是会挑人。」他认真的把玩著我的手,语气又轻又淡,像是在跟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他竟然每次都挑对了……呵……」

一声叹息般的笑从他唇间飘出,他一派淡然,我却敏感的察觉到他眼尾隐隐泛红。

这一刻,我竟然感同身受到了他难过到极致的情绪。

顾从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手动了动,回握住他的手,他僵了一下,下颌紧绷。

随即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我时,狐狸眼弯起温柔的弧度。

但我感受不到丝毫温柔,只能感觉到一股毁天灭地的绝望围绕在他周身。

这股灭顶的情绪感染到我,让我非常不安:「你……怎么了?没事吧?」

他没有回答,反倒说著我听不懂的话:「颜颜既然能平安归来,想必是答应他了吧……也罢,只要你没事便好……」

「如果能换来你活著,那就算是同样的结局,我也认了……」

说著,他手探过来,眷恋地摸著我脸颊,接著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得灿烂,脸色在黑衣的映衬下,却越发苍白了起来。

「半年前,我悄悄为我们未来的孩儿拟了名字,那时怕唐突了你,便一直未曾告诉你……」

「现在想来,倒也不用再让你知道了。」

半年前……是我刚来到这里不久。

难道顾从他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在打算著与我成婚了吗?

等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先办正事要紧 !我得先阻止他去西边!

「顾从!你不能……」

「吃完了就回去休息吧,我先去前面探探路。」

顾从猛地站起来打断了我的话,不给我再开口的机会,颀长的背影已经大步迈出了帐篷。

我……

探个屁的路啊!能不能等人说完话啊!

我忙追出去,却已经找不到顾从了,侍卫告诉我他刚刚骑马出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我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来保全顾从,我浪费不起啊!

军队当晚就开始行进了,这次行军速度快得飞起,而且都不带休息的。

总觉得好像著急赶到目的地。

我再也没看到顾从。

问起别人,都说他在最前面领兵呢。

之前一路磨磨唧唧,现在却像赶著投胎,真是奇了怪了。

这么紧赶慢赶的,没多久就到地方了。

我更加坐立不安了——只剩十天时间了。

如果按照剧情发展,叛军在七日内就会被顾从拿下,然后当天晚上顾从就会被重伤。

我得在七天内想好对策。

顾从这两天像是在跟我躲猫猫,我压根找不到他,问别人也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本来我还想跟他直接说呢,现在看来不得不想其他办法了。

臭男人,简直莫名其妙,关键时候就没影儿了,不过,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我住在后方的帐篷里等待著,很快时间就到了第七天。

听到外面的欢笑声,感觉营地里已经开始准备庆祝了,想来这时应该没人会注意我了。

我便换上了顾从的衣服,扮作他的样子,然后拿起他留在这里的剑,偷偷溜了出去。

还好现在是晚上,再加上我手里有顾从独有的剑,蒙混一下还是能过关的。

回忆著书里的描述,我偷偷牵了匹马,就往杀手埋伏的地方去了。

之前跟著翠竹折腾了一路,我好歹还是可以勉强骑个马的。

我也没有给顾从留信,我怕我写著写著会反悔。

送死这种事,当然得一鼓作气嘛。

我一个软脚虾属性的人,很容易变卦的,还是狠一狠心,直接冲就完事儿了。

我穿书穿的莫名其妙,本来打算风平浪静苟著,结果和顾从纠缠在了一起,也算是潇洒地活了一回。

虽然我们还未来得及成婚,但顾从早就给我一个家了,我在他跟前当废物当了那么久,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现在终于轮到我保护顾从了。

哎呀……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不知道这一死是会重新回到二十一世纪呢,还是真的要就此消散于世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重要了。

从吃下毒药的那刻起,我就没想过活。

答应皇帝,只是为了迷惑他而已。

我是不会伤害顾从的,解药我也必然拿不到,我也不屑拿。

用顾从的命才能换来的解药,不要也罢。

只是好可惜啊,临死都没能见顾从一面呢……

我俩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吧……

他竟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好想知道是什么呀……

当密密麻麻地箭雨破空朝我袭来时,我勒停了马,心情竟莫名平静了。

成千上万的箭矢刺穿我身体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顾从。

那天他身著黑色朝服,气宇轩昂,笑起来唇红齿白,看向我时眸子里满满都是对未来的向往——

「颜颜,我求皇上赐婚于你我,惟愿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对不起呀,顾从,我恐怕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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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更新

我躺在供桌上翘著腿,在心里倒计时。

三、二、一!

果然,那个男人又准时来了。

一个鲤鱼打挺,我腿一盘往供桌上一坐,就见他轻轻推开门进来了。

今日的他依然是一身黑,他似乎极喜欢黑色。

亮绸面黑色长袍扎在黑玉腰带里,腰上挎著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剑。身躯凛凛,挺拔修长,站在那儿就像一杆长枪,透著幽幽冷意。

门外正下著雪,有几朵雪花在他闭上门之前,偷偷溜了进来。

我听来祠堂打扫的下人说过,他叫顾从,是位大将军,两年前在夺嫡之争中帮了三皇子的大忙,后来三皇子继承大统后,顾将军便甚得皇上信任。

我还知道,顾将军之所以每天雷打不动来这里,是因为这里供著他夫人的牌位。

那位得了顾将军全部宠爱的女子,在三年前,死在西边的叛党之乱中了。

听说起初,来说媒的人络绎不绝,大家一个个卯足了劲想让自家女儿来当续弦。

直到来说亲的一个个竖著进去横著出来,全锦城的人才明白,这位顾将军的心,怕是随著先夫人一起,死在三年前的战场上了。

众人这才渐渐歇了心思。

顺便,顾将军还落了个阴晴不定、残暴不仁的名儿。

听了这些,起先我嗤之以鼻,压根不信这世上会有如此痴情之人。但看著顾将军每日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地来祠堂上香,我还是忍不住啧啧惊叹。

世间难得有情郎。也不知他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那牌位上的人。

啧,话说回来,那位夫人去战场干嘛啊,刀剑无眼的。乖乖待在将军府多好啊,指不定这会儿和顾将军都抱俩孩子了。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孤魂野鬼,因为鬼是没有生前记忆的。不过每天听著这些八卦,看著顾将军每日准时来这儿的身影,习惯之后,倒也不再觉得无聊了。

他正仔细地在摆糕点,我轻飘飘跃下供桌,凑到点心面前使劲闻了闻。

之前听他对著牌位自言自语时提起过,这是一个叫满香楼的地方做的糕点,很好吃。

我咂吧咂吧嘴觉得甚是可惜。

唉,谁让鬼不仅碰不到阳间的食物,而且还没有嗅觉呢(摊手)。

如果可以,真想尝尝这满香楼的糕点到底有多好吃,竟可以让顾将军每天都去买好几包回来。

我跟在他身边,看著他认真的侧脸,仔细地审视了一番。

不得不说,这位将军大人真是长了张世间难得的俊朗面容,就是气势可怕了点。

我感觉阎王要是哪天下台了,他就可以直接去接班了,活像个煞神……

不过,我对那位传说中的夫人倒是更感兴趣了。她到底是怎么忍受住这位的?真的不会被吓到吗?

给供桌上摆好点心和饭菜后,顾将军在牌位前站定,凝视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将其拿了过来,接著缓缓地、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抚摸著它。

烛火映照著他的脸,他的眉眼在阴影下越发显得冷硬深刻。

他眷恋的看著那牌位,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出压抑不住的绝望。

我站在他身边,看著他眼底一片了无生气,莫名一阵心痛。

唉,斯人已逝,你这又是何苦呢。

「颜颜……」他轻唤,声音里有著不易察觉的颤抖,「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找不到办法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来……」

我突然就觉得鼻子好酸,赶紧飘到离他比较远的地方。

这人有毒,他总是能让我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

还是离远点吧。

听著他说的话,我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要不是鬼魂说话说话没声音,我真想趴在他耳朵上冲他吼:人死了就是死了!是没办法复活的!你清醒点啊!

还真是痴情痴到失了智了。

我蹲在墙角看著他,寻思他今晚应该又不走了。

这人快把祠堂当卧房了,动不动就在这儿呆一整夜。

怪得很。

「你当初既然有办法附身,定然有办法再来一回的,对不对?」

「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再附身一次。」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怪我那日之后一直躲著你,所以才不愿意理我,就连个梦都不愿托给我……」

「你回来好不好,我跟你好好道歉,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肯回来……」

「好不好……求你了,颜颜……」

「我试过所有的办法了,没有用,都没有用……」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他声音轻轻地,却字字如泣如诉,听得我心如刀割,我连忙甩了甩头,将情绪压下。

顾将军是疯了吗?什么附身不附身的,他当自己夫人是鬼魂来的吗?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我继续离得远远的看著他。他萧瑟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忽明忽灭,黑沉压抑。

其实我想出去的,偷听别人说话总觉得不太好,但不知为何我只能在祠堂活动。

「我早知你是鬼魂,我也是重活一次的人。本想等大局稳定后再告诉你的……」

他自言自语著,外面卷过的狂风盖过了他的声音,破碎的话语在屋内忽隐忽现。

「很疼吧……那么多箭……」

说著他突然住了声,那喉间还未压下的哽咽穿过呼呼风声,直直地刺进我耳朵。

我看他脊背僵直,握著牌位的指节渐渐泛白。

他只是站在那,什么都没做,却好像已经死了千百回。

外面的人说的没错,顾将军的心,早就随著他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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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更新

我蹲在角落,整个人、啊不,整只鬼都懵了。

他的话信息量大的吓人!

他的夫人是鬼?

他自己还是重生之人?

牛逼啊!阎王爷这工作也太不到位了吧,我看他是真的想下台了!回头一定要给地府的意见箱投信!

寒风呼号了一夜,顾将军果不其然在祠堂呆了一夜。

我飘到他跟前凑近了看他,鼻尖几乎挨上了他鼻尖。

顾将军的眼眸很黑,是那种死气沉沉的黑。

虽然知道自己碰不到他,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脸。

这样想著,我已经抬起了手。

指尖挨到他时,毫无疑问穿过了他。

我正有些失望,他却猛地抬起了眼,正巧与我对视上了。

我的心噗通一声重重跳了一下。

即便知道他必然看不见我,我却仍然觉得他确实是在看我。

顾将军瞳孔扩大,眼眸在微微颤动,布满红血丝的眼眶沁出些许湿润和不可置信。

「……颜颜?是你吗颜颜!你在这儿对不对?」

我忙后退一步,心跳如擂鼓。

他能看见我?!

接著我看到他上下左右的看著空气,四顾茫然,便知他依然是看不见我的。

心里突然多了丝苦闷。

我站在他面前,看著他像迷路的小孩一样无助的捏著牌位,又不停抬头看看四周,像是在寻找著什么。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先是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随即怀抱著牌位,急匆匆出了门。

我看著他离去的身影,正迷茫呢,这时一股强大的吸力裹住了我,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这股力瞬间就把我拉到了顾将军跟前。

他正牵了马打算出去。

我飘在他身边,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回事,是我的活动范围变大了吗?

只听到那马嘶鸣一声便跑了出去,我循声看去,就只看到顾将军翻飞的袍角。

正好,好不容易能出来了,我也去其他地方逛逛~

我刚要往相反的方向飘去,结果那股吸力又来了!

瞬间我又来到了顾将军身边!

搞毛啊??

他一路纵马疾驰,我不受控制地被迫飘在他身边。

活像个隐形挂件!

然后他来到了皇宫。

大半夜的无召来皇宫,竟然也没人说什么。

看来当今圣上是真的极其信任和喜爱顾将军了。

我一路跟著他来到了上书房,见到了这位百姓交口称赞的新帝。

他穿著明黄色便装,年龄与顾将军相差无几,身形也是一样的挺拔修长。

眉眼间俱是深沉严肃之色,只是在见到顾将军时,神情有了松快之意。

我探头看了看他桌上的批阅过去的几摞奏折,佩服得很。

一个个都大半夜的不睡觉,怪不得能玩到一起去。

他俩人相处起来比起君臣倒更像朋友。

顾将军腰上还配著剑呢,皇上都没说什么。

「你怎么这会儿来了,出什么事了吗?」皇上越过了龙案,指了指一侧的桌椅,示意他坐下说话。

顾将军却一抱拳,直接将他夫人的牌位从怀里掏了出来。

我噗!

太牛了,给皇帝看死人牌位,大将军!真有你的!

皇上却没有丝毫被冒犯之意,只是看著那牌位,叹了口气。

「你……这是何苦呢?你夫人她三年前就……」

剩下的话,看得出来皇上不忍说出口。

顾从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手里牌位上:「她还在我身边,我感觉到了……她碰了我一下,我敢肯定那一定是她。」

「一定是因为她没有办法回来,所以想让我帮她……」

顾将军看向皇上,突然撩袍往地上单膝一跪,头深深地垂下,连自己的傲骨都不要了,只为了求皇上一件事:「陛下,臣斗胆,求陛下借《无字书》一用!」

皇上急忙想将顾将军拉起,他却执意跪著。

气得皇上袖子一甩,拿起一旁的茶杯就咕咚咕咚几口一饮而尽。

「真不愧是两口子!」皇上抖著手指著顾从,生气极了:「这招数真是使得一模一样!」

「那日你夫人也这般求著要去找你,朕帮了她,结果害的她就此殒命!今日你竟也这样求朕!顾从!你非得让朕惭愧一辈子才甘心吗!」

「朕不允!害得你失了夫人,朕和小七已经愧疚难当了,朕绝不允许你再出一点差池!」

「朕之前说过了,无论你来求多少遍,朕都不会将《无字书》给你的!」

顾从听了,不反驳也不说话,却直接将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然后将头深深扣在皇上脚前。

皇上一看,连斯文都不要了,气得差点破口大骂,指著顾从,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站在一边,看著匍匐在地的顾从,突然很想哭。

顾从是多骄傲的人啊,少年时就已是威震一方的将军了,有著战场上打回来的功名撑腰,他从未跟谁低过头。

可就这样一位铁骨铮铮的将军,此刻为了他的夫人,扔掉了一身傲气,卑微又无助的跪趴在地上。

我要是皇上,我也生气!

顾从生来就该是骄傲的,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承认,我嫉妒他的夫人。

皇上焦躁地来回踱步,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泄气地往椅子上一坐,弓起身子手肘撑著膝盖,双手复住了脸。

「罢了,都罢了……你这几年宛若行尸走肉,朕也一直看在眼里……朕理解你,换成是小七出了事,朕怕也是活不下去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仿佛诀别一般:「顾从,朕允了……你这便去取《无字书》吧。」

顾从忙扣头谢恩,抱著牌位起身,走之前,顿了顿,冲皇上抱了抱拳。

然后大步走了出去,不再回头。

我又被那股力拉著跟著顾从飘走了。

刚刚气氛太奇怪,感觉顾从是要去赴死一般,我一时琢磨不明白。

等到了藏书阁,找到那本《无字书》时,顾从的神情松动了。

他有些手抖,还有著孤注一掷的执拗。

我看著他割破自己的手臂,让血流到指尖上,然后蘸著血,在那本空白的书上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突然,密闭的藏书阁里起风了。

阴风阵阵,吹得我骨子里冒出凉意。

咋、咋、咋回事啊?!这阴气比我都重啊!

接著,一阵铜铃声从虚空中响起。

我顺著声音一看,竟然是黑白无常来了!

搞什么?!这什么歪门邪道啊??

顾从看不见黑白无常,他俯首在《无字书》前继续写著什么。

可我看得见啊!

人家可是有编制的鬼,俗称地府公务员,我这种孤魂野鬼可是很羡慕的好伐!

他俩也看到我了,明显一愣,然后黑无常眼睛一亮,贱兮兮地凑了过来。

「姑娘,加个联系方式吗~」

「……?」

「阎王爷那儿我也是能说上话的,帮你解决户口问题怎么样~」

「……」靓女无语,「我要是举报你工作时间撩妹,你觉得你这个月的冥币够扣吗?」

黑无常语塞,一脸蛋疼,哀怨十足:「突然被喊来加班,我们也很迷茫的好不好。」

说著,他又双眼放光的看向我:「那待会儿下班了,可以请姑娘喝一杯吗?孟婆那里新出了榴梿味的孟婆汤,我带你去尝尝鲜?」

我:……靓女再次无语:)

白无常实在看不下去,一把薅过了黑无常,抱歉地冲我笑笑,然后转头咬牙切齿道:「这个月因为你,我们都吃了多少投诉了你心里没点数吗?!非得把年终奖都扣光你才能消停吗?!」

他俩还在那拌嘴呢,顾从已经写完了。

我刚想凑过去看看,黑无常一把拉住了我。

「别过去,我这勾魂索准头不行,当心误伤你~」

勾魂??「等等!不是将死之人才会被勾魂吗?!我看他生气那么旺,离死还很远吧??」

黑无常掏著装备,头也不抬道:「那当然是他自己求的死呗。」

「什么鬼??求死还用搞这么麻烦?」

「害,你不懂~他这是用了禁术,要用自己的全部阳寿换已死之人还魂~」

黑无常边说著,边掏出了勾魂索。

我一看,顿时急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

「等等!不能勾!!」

黑无常眨巴著大眼睛迷茫地看著我。

白无常倒是眉头一皱,仔细地打量著我,接著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觉得你眼熟,原来是你啊!」

哈??

「就他!」白无常指著顾从,好像小学生在跟班主任告状一样:「为了让你还魂,找那各种道士将乱七八糟的法术使了个遍!地府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差点没把我们忙死!」

等等!你在说什么鬼啊?

「啥玩意儿?为了让我还魂??」

黑无常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我,然后掐掐算算一通,惊讶道:「你不是这里的鬼啊,怪不得没有户口呢。」

「应该是你们那里的地府工作失误了,你还阳寿未尽呢~」

我就是懵逼树下的那颗懵逼果,完全不知道他俩在说什么。

「先回答我的问题啊喂!什么叫给我还魂啊??」

黑无常疑惑道:「你不记得了?你是不是喝孟婆汤了?」

我听他一说,仔细回忆了一下。

「没有啊,我是去孟婆那儿喝过东西,但我只是口渴喝了碗南瓜粥啊!」

黑无常一脸的靓仔无语:「……孟婆那所有的东西都是孟婆汤!!不管是什么食材、口味,它都是孟婆汤!」

「然后因为你不是这儿的人,所以无法转世投胎,就变成孤魂野鬼了,还是只失了忆的鬼。」

「多亏你夫君不遗余力的想办法,误打误撞将你禁锢在你自己的牌位上了,否则你早魂飞魄散了。」

「……」信息量太大,我接受无能!!

黑无常拍了拍我的肩,安慰我道:「别慌,你这情况有点特殊,我要先上报一下看看上头要怎么处理。这样吧,你先等我们五个工作日,毕竟走流程也需要时间的~」

说著,他飞快地把勾魂索收了起来,还边蹦蹦跳跳离开边欢呼:「下班啦、下班啦!!!」

我想我大概明白为什么地府的工作会出现失误了……

白无常无奈的耸耸肩,也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摇著铜铃,跟著走了。

阴风消散,我沉重的看向顾从。

他拿著那本写著血字的书,像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良久,他喃喃自语,嗓音干涸沙哑:「为什么……道长说肯定有用的……为什么……」

他似乎绝望到了极致,瞬间一口血喷了出来,摇晃了两下后,「咚」地一声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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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更新

顾从是被皇上亲自送回府的。

他一直在昏迷,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我听他们说,顾将军不是醒不来,是他不愿醒。

他一心求死。

皇上摔了一整个上书房的杯盏,连玉玺差点都给摔地上。

还好皇后给拦下来了。

他俩这几日几乎都算是住在将军府了。

还好宫里的太监机灵,送顾从回府的时候,将牌位也带过来了,我这才能跟著一起回来。

说实话,因为失了生前的记忆,我将自己与牌位上的人完全无法对应到一起。

听起顾将军与他夫人那些浓重纯粹的感情,我像只不小心走丢的宠物一样无助。

呵,这南瓜粥,真是绝了!!

老子这辈子都不喝南瓜粥了!!

我趴在床边,看著顾从沉静的睡颜,他好看的唇瓣此刻苍白如纸。

有点想亲一下……

反正我是只鬼,亲了就亲了呗,对吧……

说著,我凑上去隔空在他唇上挨了一下。

然后满意地砸吧砸吧嘴。

等等!突然觉得此刻似曾相识……

皇上坐在一边沉默著,皇后在不断地拿帕子掩著泪。

卧房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皇上也不再是皇上,只是一个在为知己难过的普通人罢了。

「小七,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皇后听了,眼泪越发扑簌簌地往下落。

「错都在我……若不是我当初一心要离开皇宫,我也不会任性去了少将军府闹那一出……」

「……要不是因为我,顾将军又怎会突然改变主意求父皇赐婚……他本来将颜颜藏的好好的……是我,害得他将自己的软肋暴露给父皇了……」

皇后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皇上握著她的手,无声安抚著。

我知道他们提到的是我,但我却像个局外人一样在旁观,这种感觉很让人没有安全感。

我转头重新看向顾从。

睡著的他气势不再压迫骇人,越发瘦削的脸透著脆弱。

见惯了他气势凛然的样子,这般苍白虚弱的顾从倒让我看著十分难过。

我掰著手指头数日子,从未觉得五天时间竟如此漫长难挨。

想要投诉地府人员工作态度不端正的心情,像一把熊熊大火,在我心里已成燎原之势!

这事儿绝对没完!!投诉!必须投诉!

黑白无常再出现时,我克制著想要跟他们1V2的想法(主要是打不过),抱臂冷眼盯著他俩。

白无常察觉到了我不善的眼光,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而黑无常那个那个铁憨憨,什么都没有发觉就算了,还贱兮兮地凑到了我面前。

我忍。:)

「姑娘,好消息啊(?ò ? ó?)」

他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纸张,找了找,从里面挑出了一张。

我余光被那一把花里胡哨的纸吸引了——

娇艳吊死鬼,上门服务,鬼气充裕,包君满意~

……我错了,我不该看的,我的眼睛脏了!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黑无常没注意到我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拿了那张纸,指著上面的鬼画符,开始给我解释。

「阎王爷说,这事赖他,你既然阳寿还未尽,这便立刻将你送回去~」

「不过,你夫君他已然用了禁术,不可撤回,所以按理来说,生死簿上合该有他的名字……姑娘!冷静!我还没说完呢!!切莫动粗!有话好好说啊!!( ?? ?)!!」

我掐著他脖子的手拿下来,给了他个恶狠狠的眼神,示意他继续。

黑无常理亏的咽了口唾沫。

「……但禁术并未完全实施成功,因为他所要复活之人本来就没到死的时候呢~说白了就是,他复活了个寂寞~」

「所以,为了补偿他,本府决定……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槽点太多,不知该从何吐起……

算了,只要顾从没事就好。

那我也该回去了。

有点庆幸自己喝了孟婆汤,失去了在这里的所有记忆,不然,我怎么忍心离开。

果然,无欲则刚。

心里有点闷……

回去的路上,路过孟婆的小饭店时,我想了想,进去点了杯孟婆汤。

然后仰首,一饮而尽。

我从来都是个胆小鬼,哪怕是一丁点关于他的记忆都不敢留。

顾从,我这就将你留在这儿了。

多谢误会一场,此生再无顾从。

我觉得自己睡了好久,迷迷糊糊摸起枕头旁边的手机,发现我本来只是想睡个午觉的,结果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我上辈子一定是头猪吧!

伸了个懒腰,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从床上掉到了地上。

一看,害,原来是我睡前在看的小说啊。

我把它捡起来,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看完了。

算了,看完了就看完了吧。

起床~

今天的课要点名,我紧赶慢赶,踩在上课铃前一刻进了教室。

果然,后排全部坐满了!

前面还有一个空位,不过旁边坐了个男生。

认命的坐到了前面剩下的空位上,等我拿出书时却发现自己带来的竟然是那本小说!

卧槽!我课本呢??没带??!

淦!!完蛋!!

这门课的老师可是提问狂魔啊!

我如坐针毡,一咬牙一跺脚,悄悄凑到邻座的同学跟前。

压低声音问他:「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个……请问可以借你书看看吗,我忘带书了……」

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侧脸。

他正低头在书上写著什么,刘海稍稍盖住了他的眉眼,也许是因为刚洗了头发,头顶有几根不长不短的头发在炸毛。

那男生皮肤白皙,眉骨优越,黑色卫衣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脖颈,我只看到他耳垂泛著淡淡的粉红。

他听到我说话,先是诡异的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将书推给我一半。

我连忙跟他道谢,他却在这时看向了我 。

黑而亮的眼睛神采飞扬,直直地看著我时,眸子还在微微颤动。

一双狐狸眼里满是汹涌的眷恋,也许是感情太多沉重,连眼尾也染上了红。

我心跳停了一瞬,又紧接著在胸腔内重重的狂跳不止。

嘴巴快脑子一步,我直接不由自主地问他:「我们是不是认识?」

问出口我就后悔了!

淦!我哪来的自信?!这种帅哥是我能认识的吗??

人家不会觉得我恶意搭讪吧……

我尴尬地不知所措,却听到他轻轻笑了出来,那笑声里藏著压抑不住的愉悦。

修长的手指握著笔,他在我面前的书页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转头看著我,一字一句缓慢而郑重:

「顾从,我叫顾从。」

他眼里的神情比日光还要浓烈,仿佛穿越了无数人海,跨过了时空阻碍,纯粹清澈又浓郁炙热。

似乎他经历千难万险来到这里,只为了跟我说一句——

「颜颜,好久不见。」

————正文完————

完结撒花(?′ω`?)!!!

颜颜和顾从的故事就到这啦~本来只是我随意开的脑洞,没想到会有人喜欢,谢谢大家!!(鞠躬~)

很感动大家能一直陪我到全文完,这是我写的第二篇短文,肯定有不足的地方,本来我还怕会被骂呢,但大家都好暖心,你们真是小天使!!!

为爱发电也能有人支持我真的@?$#%~@*$(语无伦次ing)

希望自己以后能写出更多让大家喜欢的文~我会继续改进的!!谢谢大家?*? (ˊωˋ*) ?*?


番外: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新锦三年,大将军顾从因病逝世,年仅21岁,举国哀恸。

战神将军陨落,无一子嗣,后继无人,闻者皆为之惋惜。

……

顾从看著小说里写的这段话,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快速地将描写自己的那几段越过去,就看到皇上和皇后又在撒狗粮。

顾从忍不住皱眉,继续翻页。

最后,烦躁地合上了书,又从中间几章重新看起。

嗯,还是吃自己的狗粮比较开心。

这几章他都看八百遍了,一点都不觉得腻,甚至越发兴致勃勃——面无表情的兴致勃勃。

毕竟看自己的恋爱故事,还是有点害羞的。

他要严肃!不然对著本言情小说傻笑也太不符合他的将军人设了。

啧……顾从又皱了眉。

为什么这里要写省略号,这有什么写不得的?!

内心默默吐槽,耳垂却可疑的红了。

算了,细节他自己知道就行。

耳垂更红了。

意犹未尽的合上书,顾从掏出手机,点开微信里置顶的那个对话框。

【打扰了,书我看完了,请问你有时间吗,我可以现在还你吗?】

发送。

顾从有些郁闷的往上翻看聊天记录。

客套、礼貌。

跟自己夫人说话还得这么疏离,顾从剑眉一挑,表示自己很不爽。

好想把夫人亲亲抱抱举高高。

可是,关系该怎么推进呢。

可以直接先把证领了吗?

他想结婚都想的快发疯了,不对,是他早就该结婚了。

一天不把颜颜加在自己户口本上,他一天都无法心安。

他受过的刺激实在太大了,说是PTSD都不过分。

回忆了一下之前自己是怎么跟颜颜确定关系的,看看能不能借鉴一二……

哦,好像是他被睡了。

这操作……复制起来难度有点高。:)

正冥思苦想著,对面回了消息——

【现在吗?可以的 ( ω ) 】

嗯,媳妇连颜表情都超可爱。

【好,我去你宿舍楼下等你,到了再给你发消息。】

顾从迅速背了书包准备出门。

室友疑惑:「哎!从哥!今儿不是没课吗,你这么著急干嘛去啊?」

顾从顿了一下。

他很明显吗?

于是故作淡然地问道:「我这样子,很著急?」

「是,像窜天猴一样著急。」

「……」

哦……人设崩了。

算了,去他的冷静自持,他要媳妇,不要人设。

「怪不得你没有女朋友。」顾从轻飘飘开了句嘲讽。

室友炸毛:「说得跟你有似的??」

从哥理了理衬衫袖子,继续轻飘飘道:「我没有女朋友,我有准媳妇。」

然后利落开门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

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有媳妇真好。

先是绕路去面包房买了点小蛋糕,顾从骑车到达女生宿舍楼时,正好赶上饭点。

很好,可以一起吃午饭了,计划通!

刚发了消息过去还没一分钟,颜颜就跑下了楼。

顾从看著蹦蹦跳跳朝他奔来的女孩,感觉时间突然慢了下来。

她在对他笑,在跟他招手,在向他奔赴。

顾从耳边只剩下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直到被对方唤了好几声,他才恍若梦醒般激灵了一下。

轻咳一声掩饰著自己的失态,将头微微别过,把手里提著的蛋糕塞了过去。

「这是满香楼的……咳!不是!后门蛋糕店新出的蛋糕,应该挺合你口味。」

好险,差点智商掉线。

顾从抿了抿唇,又表面淡定道:「一起吃饭吧,到饭点了。」

去餐厅的路上,顾从在心里默背了一遍颜颜喜欢的菜。

嗯,应该没有遗漏了。

又背了一遍她不喜欢的菜。

很好,很准确。

一顿饭吃得又愉快又紧张。

顾从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忍著想拉媳妇手手的冲动,他勾起的嘴角全程就没下来过。

不急不急,追妻路漫漫,还得慢慢来。

接下来,等到颜颜意识到点什么时,她才发现自己的生活里到处都是顾从的痕迹。

顾从放在她这儿的课本;

顾从放在她这儿的外套;

顾从放在她这儿的篮球;

还有顾从送她的各种礼物:吃的穿的戴的……

就连她的肉,也是顾从喂胖的!

颜颜猛地发现,他俩这感觉……怎么跟谈恋爱似的??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转头询问室友:「你们觉得,我和顾从……是不是走得太近了点?」

室友:「滚!老子一jio踢翻狗粮!」

颜颜:靓女无语。

她反思了一晚上。

等到早晨顾从照常接她去图书馆自习时,她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顾从手腕上挂了个小皮筋。

那个粉粉的草莓头绳,不是她的是谁的?!

这段时间,不就正在流行这个梗吗!

后知后觉的颜小姐又看了眼自己坐在人家自行车后坐上,手还紧紧圈著人家腰,这才恍然大悟:她脱单了?!

颜颜探头过去:「顾从,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顾从骑著车,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不由自主笑了起来,潋滟的狐狸眼里,那厚重的情意长出了新的枝桠——

「是,我们是在谈恋爱。」

「我们不仅要谈恋爱,以后还要结婚,未来还要一起生活一辈子!」

「等到下辈子,我还要跟你在一起!」

他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直接喊了出来,声音飘在车子经过的空气中,再呼吸进肺里,于是整个肺腑都塞满了得偿所愿的满足。

顾从的心跳得飞快,喉头一哽,他鼻尖突然涌上一股难挨的酸意。

终于……他终于做到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等得太久太久了。


谢谢大家陪伴顾从和颜颜,谢谢你们陪著他们经历了这一场故事。

他俩一定会幸福的,你们也要幸福呀(^o^)o

祝大家,所愿皆成真,所托皆良人~

拜拜啦~


发现陆陆续续有好多人喜欢,谢谢大家喜欢!!趁著元宵节,再补一个番外,以此祝大家元宵快乐(?▽?)!!

第一人称写文总有些情节照顾不到,这个番外算是一个补充说明(??ω??)??


番外2:少将军的自我攻略

少将军府最近出了怪事。

将军院里突然多了一个丫鬟。

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位被调到将军院里的人,恐怕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关于这少将军金屋藏娇的事儿,其他丫鬟无论是羡慕也好,还是嫉妒也罢,将军府的下人多少也是训练有素的,有什么心思都不会说出来,嘴巴严实的很。

最多也只是私底下讨论讨论,这丫鬟最近性情突变的事儿。

虽然他们也想讨论少将军最近性情也大变的事儿,但他们没那个胆子。

与那丫鬟之前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她近两日在琢磨著出府,包袱细软都收拾好了。

可那日少将军生辰,她就突然不见了。

前院传来少将军喝多已经歇下的消息,下人听主子歇了,这便也准备歇息了。

可后半夜,少将军的近卫突然急急忙忙来要水。

要水?!

将军一无妻妾二无通房,就连将军院上空飞过的鸟都是公的。

这要什么水啊??

近卫嘴巴严实,只含糊了一句,让今儿一晚上都备好热水,少将军那怕是得折腾很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听不懂也就不用在少将军府混了!

将军终于开窍了!

同龄人都三年抱俩了,咱将军还整天在军营里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整天张口兵法闭口武艺,江山社稷百姓福祉他是考虑的周周到到,可关于自己,他可半点心都没上过。

都十八岁的人了,对这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隔壁的世子爷十六岁都有三个小妾了。

管家就差喜极而泣了!

按理说,对将军的私事,府里不该这么著急的,可将军动不动就出去打仗了,还动不动就一年打两次,一次打半年。都说战场刀剑无眼,将军武功是高强,可就怕马失前蹄。

这下好了,顾家可以有后了!而且有了喜欢的姑娘,将军应该就不会再出去那么久了。

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激动紧张了一整夜。

看著将军要了一次又一次的水,管家眼睛都要笑没了。

吼吼,年轻就是好哇~

第二日,顾从照常去上朝,等到顾从走了,底下的人才敢进去收拾卧房,有胆子大的悄悄抬头看了眼塌上的人,于是大家才知道,昨晚和将军痴缠一整夜的,竟然是伙房那个不起眼的丫鬟!

那个最近神神叨叨,总念叨著要逃走的丫鬟??

真是命好,来府里都五年了,看著胆小木讷,这一扑棱起来,还直接就傍上主子了。

长得吧,顶天了说句清秀,年龄也都十八了。将军府里放著那么多水灵的小姑娘,怎么将军就偏偏挑了这个老姑娘啊?

这些闲话,他们也都只敢放在私下说几句悄悄话,一点都不敢声张,要是被将军知道了,铁定要扒他们一层皮。

将军自从上次生病昏迷醒来后,整个人就变了,还处置了府里一大批人,手段残忍,闻之令人胆寒。

要说以前将军虽然也严肃了点,但待人还是极为宽厚的,怎的突然性子就阴晴不定了呢?算了,主子的事,还是莫要胡乱猜测了。

这厢顾从上完朝便去了校场,在一边看著士兵训练,一边听著暗卫的报告。

听完,他顿时起了兴趣。

性情大变?有意思,莫不是和他一样?

但听起来似乎和他还是有区别的。

少将军府上辈子被屠了满门,一个丫鬟都没放过,这位要也是重生的,计划著逃跑倒也说得过去,但一个向来胆小的丫鬟,竟然敢爬上他的床,还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比起重生,更像是换了个芯子。

顾从的想法很快得到了验证。

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颜颜。

名字不对。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是他的重生引起的吗?恐怕这是一个占据了别人身子的鬼魂。

试探一二之后,顾从很轻易就发现,这只鬼,单纯得很,更是无半点害人之心。

算是只好鬼。

既然这样,顾从就决定养著她了。反正少将军府养一个女人简单得很,他有的是钱。更何况这还是解了他合欢散毒的女人,要不是她,这会儿他怕是又要中皇帝的计了。

顾从对这丫鬟的心思简单得很。既然上了他的床,他肯定是要对人家负责的,那她以后便是他的女人了,他的女人就是他的人。这女人又整天想著逃跑,干脆把她关在院子里吧,再加派些暗卫盯著,随时报告她的动向。

之后顾从每天就多了个兴趣爱好,就是听暗卫跟他讲,那丫鬟今天又干了些什么。

这女人怪的很,怪有趣的。

说起单纯,也只是在他面前有点呆头呆脑,但遇到有心之人来打探消息,她能蹦起来把人骂哭,骂上头了还敢跳起来打人。

什么「我家顾从也是你能编排的?」

还有「想挑拨我和我家从从?下辈子吧!!」

或者更直接「滚滚滚!给老娘滚!再不滚我就去你家坟头唱戏!!」

噗嗤!顾从没忍住,笑出声来了。

这丫头怎么半点礼仪尊卑都没有,比市井泼妇还能气人。

嗯,不对,她还是比市井泼妇要顺眼许多,也可爱许多。

顾从很敏感的发现,每次见他,她都直呼的他名字,也压根不知道该如何行礼,心里也没有任何尊卑等级,高兴了叫他从从,不高兴了直接就不理他了。

谁家的丫鬟敢这样?

倒也不是恃宠而骄,就算是最得宠的后院女子,也没一个敢直接给自己夫君甩脸子的。

她倒好,不止敢给他脸色看,还敢指挥他布菜,指挥他干这干那。

他堂堂少将军,胆子小点的见了他腿都抖,胆子大的也不敢直视他,这小女子,倒是半点不怕他。

不过,顾从有点不开心了,他发现自己整天都惦记著这小丫鬟,暗卫来汇报的迟了他都得抓心挠肝好一阵子,可这小丫鬟倒好,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肉眼可见的圆润好看了起来,对他这个夫君倒是半点不上心。

对了,夫君?!

他重来一世,两辈子加起来,就只对这么一位女子动了心,那何不想想法子,趁早娶回家。

她的家世是差了点,不能直接娶为正妻。他得想想办法,给她身上好好贴贴金,好让他能八抬大轿将她从正门娶回来。

至于生孩子,顺其自然吧。不过,他可以先将孩子名字取好,等事情结束,他就能安安心心过他俩的小日子了。

那要怎么给他的小丫鬟身上贴金呢?

干脆,直接求赐婚吧。

有圣旨傍身,谁还敢乱嚼舌根。

求圣旨也得找个合适的时机,现在这个皇帝不行,他怕他前脚求了圣旨,后脚她就遭遇不测了。

就等三皇子继位后,他再借机求赐婚吧。

顾从对三皇子继位还是相当有信心的,毕竟有他的协助。

那丫鬟最近好像乖了许多,不再想逃了。这就好,不然他真怕自己控制不好把她给锁起来了。

唉,上朝没意思,校场也没意思,比起听暗卫汇报,他更想自己在家看著她。

时间怎么还不到,算了,他要走了,快赶不上满香楼新出炉的糕点了。

吩咐副将在一边看著士兵训练,顾从一脸严肃的离开了,众人还以为今天训练的内容让将军不满了。

其实他只是著急的。

满香楼的糕点,刚出炉的时候口感最好,他要赶快送回府去。

颜颜最爱吃了,不能让她吃到不好吃的点心。

快马加鞭一路紧赶慢赶,可算拿到了刚出的糕点,又赶紧往回府里赶。

赶到府里,果然看到她正在院里摇椅上晒太阳。

顾从脚步忍不住加快,迫不及待走进了她。

「颜颜,我回来了。这是满香楼刚出的糕点,先垫垫肚子吧。」

那女子听到他声音,忙坐起身子,看向他时笑的开心极了,张开双臂冲他撒娇要抱抱。

顾从佯装无奈,实则心里跟塞了蜜一样。一弯腰一勾手,人就被他牢牢抱在怀里了。

「一早上没见面啦,我好想你啊从从,你有没有想我呀~」

顾从在她颈窝贪恋地蹭了蹭,满足地叹息:「想,很想很想。」

END


新文正在更新中,欢迎大家来看呀?*? (ˊωˋ*) ?*?

归去来兮:如何以我的竹马和别人跑了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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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病娇睡了。


起初是我主动,实在是被美色所诱,抱著皇帝谢琛搂搂啃啃。后来他欺压上来,任我是哭还是喊,都不放我走。


到最后我嗓子都哑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实在不该招惹谢琛。


——


我穿越成了自己小说里的人物……


连炮灰都算不上, NPC 一个,名叫展羽霁,在我这本《大齐风华》里,笔墨不超过三章,描写不超过两百个字。


而这位谢琛,是我小说的主人公——狂炫酷霸拽的起点文逆袭大男主,我在文中给他开了无数金手指,令他在众叛亲离的情况下,仅用十年就从锒铛入狱的罪臣之子登临帝位。


而现在时间线是文章末期,男主的势力差不多构建完毕,但出了点小状况,他设计截杀大将周冲时,被流矢射中,落入河中。


这在文里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为了剧情紧凑情节波折,我当时脑子一抽,让昏迷的男主被不长眼的长平侯府小世子抢回府里。


要命的是,这位小世子硬要男主当他的男宠。


谢琛在我笔下是个脾气不好但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的货色,他周旋良久,等到手下找来,就直接将长平侯府屠了个满门。


当时我的评论区下面全是读者在嚎——


「好爽!」「特么的这才是真·爽文啊!」「就该杀他丫的,也太侮辱人了」


单章评论首次过千,我身为作者亲妈笑得美滋滋。


而现在,当我听到侯爷喊我「羽霁」时,我只恨我为什么要手贱写这本破文!

02


我想,我还能抢救一下。


只要男主还没出现,我就绝不往那条河边凑!


「世子,那个关在柴房的男宠……该如何处置?」


我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论如何从小说后期已成长为大佬的男主手下活过三章?


我想哭。


我为什么不把男主写得弱一点呢?


我脑内千回百转,思考了上百种方法,终于还是哭丧著脸道:「带我去见他。」


我打了个寒颤,又嘱咐道:「……嘴上把门,对他尊敬点,别再叫他男宠了。」

03


第一次见到自己笔下的人物实体化,我心里「卧槽」了一句。


不愧是我写的男主,端方君子,温润矜雅,即便肩膀受了重伤,也不减风华半分。


谢琛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看著我:「见过世子。不知世子意欲何为?」


其实说起来,小世子也没做啥——


只是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关人一顿不给吃的,美其名曰「磨磨锐气」,是炮灰脑残 NPC 的通常套路。


写这段是为了跟之后的打脸形成鲜明对照。


「赤水交战,江城府尹下令,有异常情况及时上报。重赏之下必有冤案,最近不少外地人无辜被冤枉成叛军,悬尸于城墙之上。我担心公子被人发现,不得已将公子藏于此处,公子的伤可还要紧?我已经派人去找我姑姑,她懂医术,一会儿便能为公子处理伤口。」


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为自己编好了一个剧本。


不愧是我!写过五本朝堂升级流爽文的勤劳码字工!


「世子就不怕我真的是叛军?」谢琛不动声色地笑。


他肩上是贯穿伤,已经被他自己简单处理过了,但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又被关在柴房昏了一上午,如此体力不支、情形不明的状况下他仍能镇定自若……不愧是我笔下人气最高的男主!


「公子说笑了,你未披铠甲未执兵锐,手无寸铁,怎么会是叛军呢?」我说道。


算是给双方一个合理的借口。


我只求能尽快送走这尊大佛,别把自己的命给送了就行。

04


其实也不是不能杀了男主。


毕竟我给男主的设定,是智力值 MAX,武力值中等,多找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压也能压得死他。


但我舍不得。


毕竟是陪伴了我两年的亲儿子,我心里默念:大佬思考别过脑,我好你好大家好。


「伤得不轻呀。」展羽霁的小姑是个久居江南的女子,一口吴音软语,替他包扎处理,「痛得话就说一下。」


谢琛除去额角出了细汗,神色依旧如常,温和笑道:「没事,展姑娘不用顾忌我。」


我沉迷于男主的美色,后知后觉品出这话的意思。


我从头到尾都没提「展」家,谢琛却直呼展羽霁姑姑为「展姑娘」,很明显他知道这是哪儿!


不过这也不难推导,赤水下游的江城,侯府就也这么一家。


但我没想到谢琛的记性能好到这个程度——


我的设定里,江城从来不是主要交战区,而长平侯府更是没什么实权的破落家族,作为统筹大局的男主,根本不需要记这些东西的!


他最多也就扫了眼情报。


那那那那他知道,展羽霁这个小世子,好男色吗???

05


小姑走后,就我和谢琛在房里。


我方了,很方。


谢琛靠在我侧房的软塌上,侧脸在灯火下犹如玉雕,赤裸的上身白皙劲瘦,软塌较短,他的长腿只能半屈,对一个伤患来说体验肯定不会太好。


可从他面上看不出分毫。


他彬彬有礼地对我说:「多谢世子相救。近来城中氛围很紧张吗?」


「那是当然,仗都打到家门口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愁眉不展。


他安抚般笑道:「想必快了。江城不会被波及的,放心。」


我不敢和这尊大佬单独呆太久,尽管严格来说,我是他的作者爸爸。


我把放在一旁的长袍递给他,斟酌道:「那公子好好休息。」


我正准备离去,听到谢琛悠悠问我:「世子似是对我避之不及,也没有过多亲近之举,是敏之入不了世子法眼吗?」


敏之是谢琛的字。


我:???


我愣了三秒,才懂谢琛的意思。


他娘的果然是听说过「长平侯府世子好男色有一堆男宠」的传闻,见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在这试探+调戏我呢。


我果断关上门,夺路而逃。


身后一声隐约轻笑,苏得人头皮发麻。


气死了,爸爸没有你这么叛逆的儿子!

06


气虽气,我还是要操心男主的伤情。


他接下来有场攻入皇城的硬仗要打,在原文里,神医林征虽然医好了男主,但春季潮湿,谢琛还是留下了病根——


反正是文章结尾,我一笔带过了。


读者不知道,我却清楚,谢琛之后每到梅雨季节,肩膀的旧伤都要痛上几个月。


我板著脸:「公子多加注意,箭伤不是说笑的。」


谢琛把玩著我送来的药,唇边噙著抹笑:「劳烦世子关心。」


谢琛在府上养了三天,就告辞离去。


离去前,他低下头,在我耳边道:「多谢世子隐而未报,日后再见,琛必有重谢。」


我以一个老父亲的心态想:儿砸,做父母的不需要报答。

07


展羽霁养了三个男宠,风姿各异,性格迥然。


但都有一个特点。


脸美。


我这段时间闲来无事,就宅在府上,看看美人磕磕颜,偶尔听小厮聊八卦。


他们说,叛军赤水大捷之后又一路东进,快要打到皇城望都了。


又过了两个月,望都被攻下,昏庸无道的皇帝人头落地。


百官皆降,簇拥著谢琛坐上皇位。


展羽霁他爹摸了摸我狗头,说道:「儿子啊,这世道变得太快了,还好我们不待在望都,天高皇帝远的,当个土地主多舒服。」


我感叹刚当别人爸爸没几次,就成了儿子。


虽然我还是觉得不怎么真切,毕竟严格来说,这些人都是我创造出来的纸片人,这个世界是我构想出的世界。


但眼前这老头子还是挺真实的,于是我咧了咧嘴,笑著点了点头。


心想如果这么有闲有钱度完一辈子,倒也不错。


可惜这老头儿嘴巴开了光。


他说完这句话第二天,望都就来了一道圣旨。


新皇点名道姓,让长平侯府小世子速来望都,进宫面圣。


我愁眉不展,拍了拍惊恐不定的老侯爷肩膀,心说,我也没给您老设定个乌鸦嘴啊。


我就这么被叫去望都了。

有个男宠哭兮兮地抱我大腿,非要跟我走——说小世子不在,老侯爷八成要赶他们出府。


我最见不得美人落泪,干脆把他们三个都捎了过去。


我还制作了一副麻将,四个人刚好凑个整。


他们对新奇的牌局很感兴趣,一路上都聚在马车里打麻将,我乐呵呵地给他们喂牌,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他们的。


心下却有些愁:谢琛叫我过去,到底是做啥呢?


我一时片刻竟揣摩不透儿子的想法了。


作为老父亲,十分发愁。


马车摇摇晃晃半个月,终于到了京城。前来接见的是个太监,从他嘴角硕大的美人痣,我认出这是我笔下人气很高的魏公公。


——这货有一颗月老心,喜欢给男主物色美人,燕环肥瘦,都得先经过他老人家的眼。


男主设定是个黑心芝麻汤圆,但家族破灭前,也是个世家公子。要不是为了复仇,他性格称得上温润淡然,于男欢女爱上,兴趣值基本为 0。


但起点那群老色批们,又非得让男主收后宫……


为了不崩人设,我只得设计了魏公公这么个角色。唯一目的就是网罗来各色美人,苦口婆心地说「陛下您该纳妃」了。


我和魏公公大眼瞪小眼,不明白这位肥圆成球的胖公公,非得揽这种出来接人的累活干啥。


中秋还未到,秋老虎恼人得很,您看您这满头大汗的。


魏公公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声,对我道:「世子爷,您这边请——」


他带我去了一座宅邸,说是谢琛暂赐我住下的。


「世子爷救了陛下,可谓是从龙之功呀,陛下为人重情重义,必定会有重赏的。」魏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咱家再给您拨几个奴才伺候著,您就安心等陛下的赏赐吧!」


下人们高兴地不行,等魏公公走后,我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记得,这是一处凶宅。

08


我瞪著府邸上发旧的匾额出神,对站在我旁边敷粉的某位男宠发愁:「你说,他把谢家的旧宅给我住,葫芦里卖啥药?」


大齐背景类似魏晋,男子化妆不足为奇。


可这宣平之,实在是太爱惜自己的容貌了,对这些化妆品了解得比小世子的丫鬟都多。再加上这位兄台略娘,我总是在心里叫他 Tony 老师。


「哎呀,这说明新皇器重世子爷嘛~您看,除了老旧的匾额未动,这里都修缮一新了,一点也看不出来荒废了快十年的样子。」 宣平之翘著兰花指说道,「谢家的老宅子,可是陛下小时候长大的地方。除了您,这京城里谁有这份殊荣?」


我却越过匾额,看到那深黑的房梁。


谢琛的母亲就是在这根房梁上吊死的——在谢家被抄家的那晚。


在房梁上晃动的惨白色身影,是谢琛见到他母亲的最后一面。


把主角的背景写惨点,来个先抑后扬,好让读者更有打脸升级的爽快感是一回事。


亲自深入其中,见到真实的现场,又是一回事。


我仿佛看到了十二岁的谢琛,在哭泣中无能为力被拖走的样子。


不知怎的,我心脏有点疼,针戳了似的。


我拍了拍宣平之的肩膀,说道:「你脚下当年说不定就摆了具谢家仆人的尸体。」


宣平之「哎呀」一声跳开,差点扭伤脚,被我轻轻揽住了腰。


「小心。」我扶稳他。


他红著脸:「谢世子爷。」然后使劲往我身上蹭。


我:「……」


这几个月来,三个人或试探或有意,总是往我眼前凑。


我敬谢不敏。


俩大老爷们,我有的你也有,硬梆梆的,哪里有软妹子抱起来舒服?


我斟酌道:「平之,等这边接完赏,安定下来,我就给你们三个每人一笔银两和一处地契,你们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吧。」


宣平之哭丧著脸:「平之只想一辈子伺候世子爷。」


他娘是青楼女子,他也无一技傍身,留在侯府当个男宠,是最好的选择。自力更生对另两位来说比较简单,对他来说还挺难。


于是我让步道,「你如果实在不想走,也随你意,反正侯府多养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他这才哭哭啼啼地走远,估计是跑去和另外两位控诉了。


我抬头望天,发愁地想:「可是剩下两位都是被强抢来的,恨不得早点逃脱,你去倒苦水,他俩得像看傻子一样看你。」

我想还是要介绍一下,小世子这三个除了脸俊外风姿各异的男宠。


我按照身高给他们排了个序。


一号估摸著有 190cm+,是个武林中人,真名不详,只知道姓娄,因为额角有块月牙形刀疤,小世子就唤他娄月。


宽肩窄腰大长腿,搁现在很有做模特的潜质,随身揣著把弯银刀,反正我有点怵这位兄台。毕竟当初小世子是从衙门里带他回来的——娄月牵扯进了一桩杀人案。


纨绔世子爷当天衙门一日游,看到娄月样貌,就心痒痒地把人给要来了。


杀人犯也敢上,我只能说展羽霁你是个人物。


二号选手 185cm 肯定是有的,名为秦臻远。书香门第出身,但家道中落,在钱庄帮忙算账,筹备科举考试时,被前去换银两的展羽霁瞧上了。


这人有点文人特有的清冷孤傲,眉眼又冷然,估计很合展羽霁的胃口。就是我瞅著这比我还高五六厘米的身高差,心里嘀咕。


这秦臻远不像娄月,娄月有点无所谓的吊儿郎当和痞气,秦臻远却明显是受不得欺辱的那种性格。


于是我第一次对这位世子爷的属性,产生了怀疑。


三号就是这位 Tony 老师宣平之了,175cm。


还是有人比我矮的。


果不其然,次日宣平之哭哭啼啼地又跑了回来,说秦臻远骂他有病。


我只得一边等谢琛召见,一边生无可恋地安慰多愁善感的 Tony 老师。


谢琛应该很忙,刚当上皇帝,一堆繁琐政事需要他操心。


直到中秋时,他才邀请我去宫中赴宴。

09


谢琛不喜奢华,宴席也办得从简。


我目不转睛地盯著为首的那些大臣,从外貌性格辨别他们是我笔下的谁。


丞相、谢琛的老师、大将军、兵部侍郎。


怪新奇的。


比自己的作品被影视化了还新鲜。


宴席结束,谢琛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我。他换了件青衣,冠冕旒珠换为紫玉冠,端的是潇潇君子。


见我行礼,他温声道:「免礼,世子坐吧。这望都一个月,住的可还习惯?」


「挺好的,这里酒楼饭馆我都尝了个遍,九歌楼的酒配上东坡肉,味道绝佳。」我眼神不住地瞟谢琛搁在书案上的手。


骨节如竹,修长白皙,可惜左手大拇指指骨有些凹陷。


那是在西陵一战时,留下的旧伤。


当时怎么没把这些副本,设定简单得一些呢?


我心想,一笔带过的伤,在这里却是会伴随他一生的啊。


谢琛没忍住笑了,道:「世子倒是性格洒脱。」


「奴婢给陛下和世子爷奉茶。」魏公公适时出现,给我俩一人奉了一杯热茶,说是解解腻。


他那喜庆如弥勒佛的脸上,一双眼实在是显小,我得费劲巴拉地才能发现,他在打量我。


我想:看啥看,我又不是皇帝潜在的后宫,用得著这么把关似地盯著我吗?


「不敢,陛下谬赞。」我道。


我端起茶盏来凑到嘴边,就听到谢琛悠悠问道:「对了,世子府上那三位公子,近来可好?」


我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去。


不是,儿砸,你打听这三个男宠干什么???


你不会看上哪位了吧???


我惊疑不定,飞快想了圈剧情,悲伤地意识到,直至小说结尾,男主虽然被魏公公塞了一大堆后宫,但的确没有临幸任何一位妃子。


我:「……」


我强作镇定:「劳烦陛下挂心,他们三位在望都住得习惯。」


「世子不必紧张。」谢琛似乎看出我的不安,「只是听礼部尚书常大人提到过,最近有个白衣公子,与京中文人交谈颇深,文采斐然得众人推崇。」


我头疼:「……陛下说的是秦臻远吧?」


事实上,除了 Tony 老师安分点,那个江湖客娄月也好,还是一心想著考科举的秦臻远也好,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


要不是谢琛提起,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干啥。


谢琛但笑不语。


这眼神我熟——表示我话说一半,你尽量猜。 


我硬著头皮解释:「臣本想见过陛下后,就遣散他们三人,再归江城的。他们三位闲散惯了,做事没什么规矩,还请……」


「世子可能还需在望都住上一段时日。」谢琛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打断我,「论功行赏,也得在年节大祀之后,望都的春景也堪称一绝,世子大可等春末再回。」


掐指一算,现在八月中秋,距离明年末春还有七个月。我就算再后知后觉,也能意识到谢琛这是有意困我在京城。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年我在这过定了。


等谢琛命魏公公送我出宫时,我还是有点懵。


就塞了块银锭子给魏公公,试探道:「在望都还得待几个月,我这心里实在挂念父亲,却拿不准陛下意图,公公可知晓?」


魏公公果断推拒:「哎哟,世子爷,您可真是折煞老奴了,使不得使不得。陛下这是喜欢您呐!想留您多住些时日,您就尽管安心吧!驿站的信使,世子爷都可使唤,也好给侯爷报个平安。」


尽管知道魏公公说的喜欢不是那个意思,但我还是打了个哆嗦。

10


论功行赏虽在之后,这次入宫我也不是空手而归,还是有些赏赐被搬回了谢家老宅。


手头闲钱多了,我动了提前打发三个男宠离开的心思。


出乎意料的是,宣平之不想走就算了,娄月和秦臻远也当下拒绝。


娄月抱刀靠在门侧,道:「懒得走,江湖啊也就那样,刀光剑影命悬剑刃上,待久了没意思,想找个地儿养老。长平侯府就挺适合的,世子爷应该不会赶我走吧?还是说世子爷嫌我伺候得不舒服?」


我看著他那把弯刀,服软:「……不会。」


秦臻远嗓音清冷,清俊的一张脸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暂且还得倚仗世子,叨扰。」


我:「???」


我对他这「求人」态度无奈,抚额:「……无事。」


至于宣平之,他本来就不想走。


此次谈判宣告破裂。


当晚回到房间,沐著月色我给自己斟了杯谢琛赐的酒。


不对劲。


我凭著自己的记忆,开始复盘这件事。


按照谢琛的性格,不会行无用之功,那他软禁我在望都,定有他的理由。其实谢琛当时屠了长平侯满门,是有些 OOC(人设崩坏)的。


谢琛早年以罪臣之子身份入朝堂,沉浮过四五年,为了给他刷经验刷脸熟,各个部门我都让他转了一圈。他为人温润和沐,风评极佳,收拢了大波人心。


后来,他率兵入望都时,这些文武百官都老老实实投降——因为见识过他的能力和为人,心服口服。


既然如此,谢琛不太可能在他刚登帝位,势力不稳之时,就将侯府三百多人全都杀个干净。


这太容易落人口舌。


但小说快结尾有些疲软,追更人少了大半,订阅也跟不上,我为了吸引读者眼球,只好设置了这么一个小高潮。


「如果……小说能够自行补足逻辑缺漏的 bug 呢?」


我不知不觉,将一壶酒都喝完。


如果谢琛毫不犹豫地下令斩杀,是有其他理由呢?


那……又会是什么理由呢?

11


真相如何暂且不论,我还是留了个心眼。


我让宫里拨来几个小宫女,日日向我报告这三个男宠的行踪。


他们看上去倒是规规矩矩。


娄月是真过上了「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养老日子,整天去茶楼听评书,据说还路见不平,拔刀救下了一位差点被强抢的民女。


我听了以后心呼诡异,你们仨不都差不多是被展羽霁强抢进侯府的吗?


秦臻远一心向学,我倒是明白了他说的「倚仗我」是啥意思,感情是挂著我客卿的名头,好去参加一些文人清谈。


至于 Tony 老师宣平之就更悠闲自在了,琢磨著新妆,往小宫女脸上试,一个两人个的,被他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一边纳闷自己是不是忒大惊小怪了,一边绕著皇城转悠,盘算著还有哪些表面投降,实存反心的臣子。


这一次,我不太想让谢琛再这么辛苦。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世子当然谋划不了太多,但我可以替这些反臣们做一两件出格的事儿,足以让谢琛注意到他们。

腊月末,大雪纷纷扬扬地下,我披著一件狐裘大氅站在兵部侍郎府前看戏。


「让谢琛来见我,我真是瞎了眼,那小子在我手底下做事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他这个千古罪人——」


兵部侍郎双眼通红地嘶吼,却被扣押他的羽林卫拖远,后面的话听不清,埋进风雪里。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假降的官员了。


我滴溜溜地转著油纸伞黄木的伞柄,心情愉悦。


原文里这兵部侍郎仗著和谢琛是旧识,差点下毒害死了他。


我转身正准备离开,却猝不及防闯入一双探究的眼。


谢琛不知在我身后站了多久。


未带侍从,孤身一人,月白色长袍外也不晓得裹件斗篷披风,细碎的雪沫在他肩上铺了薄薄一层,更是落在他的长睫上,衬得眼眸更深邃清润。


我心道:「药丸。」

12


「陛下什么时候来的?」我干巴巴地问。


谢琛伸手拂去肩上碎雪:「刚到。世子何时到的?外头风雪大,容易著凉,也不是个看热闹的好时候。」


「碰巧路过。陛下只身一人么?要去何处,臣送陛下。」


谢琛轻笑了声,却不依不饶:「那上次在公孙大人家门口,展世子也是碰巧路过么?」


我:「……」


电视剧都说,犯罪嫌疑人不要去看案后现场,容易惹麻烦。


诚不我欺。


我老老实实走到谢琛身边,替他撑伞,见他指节被朔风吹得略青,把揣在怀里的汤婆子塞他手上,只说:「陛下捂会儿吧。」


然后才斟酌道:「上次的确不是路过,是小秦说公孙氏有大麻烦,我就去凑个热闹。幸灾乐祸,实为君子所不齿也,臣反思。」


谢琛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和我共了段伞,让我把他送去大理寺。


大理寺前两座巨石狮子落了白,威风凛凛地俯视世人。


有蓝衣太监在候著谢琛,远远瞧见,准备来迎,被谢琛摆手拦住。


我以为谢琛还要追问,没想到,他只是笑著道:「天寒地冻,世子早些归府,别在外头闲逛了。」


我听出另一层意思,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角,想辩解说我没有异心,只是有些心疼你。


可那暗青色袍角划过我的指尖,我反应过来,立刻抽回手,任由那个背影没入风雪。


我怜惜他满肩风霜,孤家寡人,血海仇深得报,却仍旧落得骂名。


可我有什么立场去关心他呢?


这个世界,我不是写出一切的创造神,只是个小小的无权世子,我……


什么立场都没有。


我意兴阑珊,伞也懒得打,一路游魂般走回谢府,然后打了个喷嚏。


我也终于回过神来——就说怀里咋这么冷,妈蛋汤婆子他没还我!

13


我浑身冰冷地回到谢府,府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也不负众望地得了风寒,一病不起。宫中的年节盛宴,我都没机会去,晕乎乎躺在床上。


宣平之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急得唇角都起了水泡,连他那些护肤品都没兴趣研究了。


这天是除夕,已至深夜,还在响的鞭炮声炸得我本就昏沉的脑袋愈发地疼。我躺在床上,隐约听到房门被吱呀推开。


随之而来,是空气里淡淡的硝烟味儿。


和清雪的冷意。


「晚上不用再看著了,我没事的。」我闷声说道。


想来是外头炮响,Tony 老师没听到我说话,在炉火前站了片刻,才用烘暖了的手给我敷了条湿毛巾在额头。


我扯住来人的手,无奈道:「快去睡吧,都半夜三更了,岁早就守完了……平之,你喝酒了?」


淡淡的酒香透过他的袖口传来。


我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没反应过来,就在炮竹声的间隙里,听到一声「嗯」。


我愁了,喝醉酒的人不太好讲理,否则宣平之怎么不听我话大晚上还跑来呢——更别提他还怕黑。


我见他还杵在床边未走,干脆在半梦半醒间同他叨叨起来,反正外头声大,我的话也模模糊糊。


我挖心掏肺:「哎平之啊,都让你们走了,一个个还扒拉在侯府干啥呢,面首又不是什么好听的身份,让你离开是为你们好啊……」


说到难受的地方,想到了自己:「我当初怎么那么脑抽呢……」


……我为什么要写这种苦痛加身的过往呢?


我伸手握住床榻旁的手,自顾自地开口:「我现在只想他高坐庙堂,一世无忧,他这辈子太苦了,太苦了啊……」


「要是能回到一切都没开始就好了,谢家还在,他也能当个贵家公子,一辈子的富贵闲人,无忧无虑无病无灾……那该多好……所有人都觉得他算无遗策,合该坐这皇位,谁又能看到他风雪霜摧呢……」


我陷入自责之中,没有注意到爆竹声渐熄,也没有注意到被我扯住的手,微微一颤。


事实证明,病鬼比酒鬼更没精力。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但我知道我睡著时,身边的人没走。


他俯下身来,替我掖了掖被子,在我耳边轻轻一叹。


犹如松间雪落。

14


第二天醒来,和煦的朝阳隔著窗纸洒进房间。


伤寒的症状缓和不少,下地走了走,觉得神清气爽,就打算去找三个男宠。


昨天年夜饭我缺席了,今儿怎么也得一起吃顿饭。


可我没找到所有人,只在书房里找到执笔的秦臻远。他以巾束发,神色淡漠地写著些什么,见了我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我说明来意,秦臻远有些惊讶地抬眸,道:「他二人昨日傍晚就出府去了。」


言下之意,是他们仨昨晚也没有一起守岁。


「嗯?」我问他:「他俩去哪了?何时回来的?」


秦臻远又低下头继续写字,半晌才道:「应当还未回来。」


我:「???」


「一整晚都没回府吗?」


「这就不知了。」秦臻远说道,「世子还是问下人比较清楚。」


不是 Tony 老师的话——


那,昨晚,在我房间的,人,是,谁?!


我心觉不妙,带著一丝希望问道:「那昨日府上还有谁来过吗?」


秦臻远无情地打碎了我的希望:「陛下来了一趟。陛下说除夕夜想来缅忆一番,很快就走,不用通传,所以没有禀报世子。」


我:「……」


我开始回忆,我昨晚说了哪些胡话,然后绝望地发现……好像都是胡话。


特别是那句痛心疾首的:「儿子啊,爸爸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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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病娇睡了」人世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醒来时发现容锦躺著你身边。

我叫甄琼,没错人如其名,我真的很穷。

容锦是我学长,多年暗恋我姐甄瑶,在《我的病娇男友》这本书里他们是男女主,我是炮灰。

穿进这本书里的时候我是崩溃的,在我知道我即将面临的命运时我更是恨不得撞死在墙上。

我来的时候剧情已经发展到容锦对我姐情根深重,正在默默展开追求。

我是知道自己炮灰的角色的,更知道这病娇对我姐的占有欲,在原剧情里就因为甄瑶很在意这个妹妹,容锦便设计甄琼被车撞死,让甄瑶的世界只有他。

我自认也无法阻止容锦,病娇的心理,咱正常人哪能理解,我只能离他和我姐远远的。

但难以预料到的是在三天前容家的宴会上会有人往酒里放东西。

本来这个宴会是没有邀请我的,但姐姐说我不去她也不肯去,我看著容锦看过来的眼神,只好咬牙答应。

在药效发挥作用时,我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牵引著我到某个地方去,当我进了那个地方撞入一个冰凉的怀里后,事情便朝著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醒来时,容锦正躺在床上瞪著我,我看著他脖子上的红痕,心想这下完了,我来不及思考,急忙穿上衣服逃了出去。

回到家后,我想到我可能的结局,就不禁悲从中来,尤其还趁著容锦腿受伤把他给睡了,我甚至还回忆起,因为在过程中容锦反抗激烈,我还不小心把他手也掰断了,怪也只能怪我无来由的大力气,我想这件事是如何都不能了了。我翻出我这几年的存款,在网上报了个旅游团,火速收拾行李出去,我想反正都要死了,先享受一把。

另一边,容锦躺著医院里冷冷道:「找到人了吗?」

「回禀少爷,已经查到甄琼在昨天已经报了旅游团出国了。」

「砰」容锦将杯子摔在地上,大声吼道「继续去找!必须把人给带回来!」

「是」黑衣人战战兢兢的回应道。

容锦没想到甄琼在做出这件事后,竟然没想过来见他,果然是个负心女,吃干抹净后,人就跑了!

当容锦的人来找我时,我正在海滩上享受著日光浴,不得不说旅游使人快乐。如果不是他们找上我,我都快忘了容锦这件事了。

一群黑衣人来到我面前要将我带走时,把同行的大爷大妈们吓得不行,纷纷怀疑我是不是因为没钱借了高利贷,然后借钱不还,被人找上了。

来到这个世界,得了这个名字后,我就最听不得别人说我穷了!

我咳嗽了几声说:「大家都误会了,实际上是我前不久才被亲生父母找到,他们是来带我回去继承家产的。」

黑衣人「……」

大爷大妈们听完一下子变得激动极了,一个个感慨我的好运气。

我挥了挥手,一脸笑意地离开了。

来到容家门口,我有点怕了,抱著门口的柱子死活不肯进去。一群人来拉我也拉不动,反而使得柱子摇晃起来,掉了许多灰。

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有人从房子里出来说「少爷说了,甄小姐若是不愿进来的话,不介意把您腿给打断抬进来。」

我听完立马放开讪笑道:「好说好说,我不是不想进去,是这个柱子太精美了,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说完我就跟著进去了,管家将我带到一个房间门口说到:「少爷就在里面了,甄小姐进去吧!」

我深吸了几口气,推了门进去。进去就看到容锦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看著我。

「那个学长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玷污你,影响你的清白,更不该在你反抗时扭断你的胳膊,我……」

「够了」容锦生气的打断了我,我看著他恼怒的神色,识相的闭了嘴。

「过来把这个签了!」

容锦递给我一份合同,上面写著「夫妻合约」

「这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我不敢置信地问道。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明日民政局等我。」

「这怕是不合适吧!我们」我面色有些为难。

「你是想不负责!」容锦眼里露出危险的神色。

我有些气愤,不是说男主对女主爱得要生要死吗?现如今是怎么回事?

「那我姐姐怎么办?你之前不是喜欢我姐的吗?你如此三心二意对得起我姐吗?」

「我本来选中的的确是你姐。但是人鱼族一生中只能有一个伴侣,我已经和你结合了,我别无选择。」

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人鱼那是什么,「你在说什么?」

「你没听错,我是人鱼。」容锦说完,站起身,我便看到他原本黑色的眼睛变成了大海般的蓝色,头发也突然长成银白色的长发垂于腰间,最引人著目的那条蓝色的鱼尾,在地上泛著光芒。

我在做梦,一定是,好好的校园青春恋爱小说变成了童话故事,我需要静静。

「好了,我相信你了,你把尾巴收回去吧!」容锦听完变回了原样。

「那如果我不和你在一起会怎样?」

「我会死,人鱼一生只能和一个人结合,若那个人不和人鱼在一起,人鱼会死的。」容锦看著我又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愿意留下,我不介意找根绳子把你绑在我身边。」

我看著他阴沉的神色心想,救命现在这个病娇的对象是我了,我能怎么办?只能苟著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耐活著,不就是结婚吗?冲了。

「好,我答应你,结婚,合约我也签了。」我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了我的名字。

「你不仔细看看合约?」容锦挑眉问道。

「我不满意,我能改吗?」

「不能」容锦干脆利落地回答了我。

「那不就得了,老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小的就退下了。」说完我转身欲走。

容锦却突然走过来拉住了我,面色微红道「今晚你不能走。」

您这一副娇羞的模样是怎么回事?您的病娇人设呢?

「大老板,虽然我答应了你,但你总该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吧!」

容锦闻言咬牙道:「没有时间了!」

「什么?」

「人鱼在成年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发情期,我已经压制许久了,因为之前那次,现在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

我眼睁睁地看著容锦的脸色显出不自然的红色,说话时也忍不住喘著粗气,他缓缓地靠近我,身体也慢慢地变成人鱼的模样,鱼尾不容拒绝的缠住我,双手环绕在我的颈后,柔软地靠在我的肩上。

我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身上这条鱼却不停地撩拔著我,我无奈道「大老板非要如此吗?难道人鱼只能有一个伴侣,不能找其他人解决这种事?」

我说完,容锦便恼怒地在我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嘶」我痛得忍不住叫出了声,「容锦你是鱼还是狗,怎么还咬人呢?」

容锦眼底暗沉,面色阴郁道:「人鱼不像你们人类,人鱼一生只忠诚一个人。」

我有些震撼于人鱼的习性。

突然容锦又在我唇角一吻,声音充满诱惑道「帮我。」

我靠,忘了人鱼的声音能迷惑人的心智了,我看著容锦妖冶容颜,不受控制地抱住他,低头吻了上去。

第二日我醒来时又重现了几日前的情景,不同的是容锦现在是人鱼,他银白色的长发落在我的手臂上,鱼尾依旧缠著我,让我动弹不得。

我正想想办法起身时,容锦突然睁开了眼,淡蓝色的眸子看著我「又想偷偷逃走。」

「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有些饿了,想起来去找点吃的。」我赶紧表忠心,开玩笑现在肯定不能说出我的心理话。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容锦低下头,耳边有些泛红。

我冥思苦想了一番,恍然大悟道:「昨天你的味道该死的甜美!」

「滚!」容锦咬牙切齿道。

我有些疑惑地穿起衣服出去,不是他问的昨天的感受吗?怎么还反倒生气了,果然病娇的心理非我等常人所能理解。

我下楼时,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其实严格说来已经不算早餐了,毕竟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

管家见我来了对我笑道「甄小姐下来了,请用餐吧!」

听完我看著桌子上丰盛的食物咽了咽口水「那我就不客气了。」

管家为我拉开了椅子,我坐下后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不得不说容锦家厨师手艺真不错。

我吃得正开心时,容锦就从楼上下来了,他穿著一件雪白的衬衣,领口扣的严严实实的。

容锦坐下后,便有管家为他拿来餐具,他优雅的在盘子里切下一块鱼肉送入口中,吃得很文雅。容锦吃完盘子里的鱼后,便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著我。

我则丝毫不受他影响,看便看呗,又不少块肉。我继续享受著桌子上的美食,直到容锦终于忍不住说道「甄琼你是猪吗?」

「昨天我可是耗费了大量精力,我得好好补补元气。」我自然不想说因为我胃口大才吃这么多,但这句话也没错,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晚才醒,饿到现在。

「……」

我这句话成功让容锦无话可说,终于一个小时后我吃好了,容锦见我吃好后,站起身道「走吧!」

「去哪儿?」

「你现在装傻晚了,无论如何今天你都得和我去!」容锦说完便拉著我,把我塞进了车里。

哦,我今天要和他去领证来著。

领证的过程很顺利,唯有在拍照的时候出了点差错,拍照的大哥不停地对我们说「笑一笑」

容锦在强烈的要求下只好笑了一下,但是他是病娇啊,他笑起来差点没把拍照的大哥吓死。

这下反倒把我给逗笑了,于是结婚照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照片,一个笑得诡异的新郎和一个开怀大笑的新娘。

我回到学校先去见我姐姐甄瑶,在书中原身的父母早死留下姐妹俩个相依为命。原身与姐姐关系也一直很好,大学也上的同一所,倒是我穿越过来和姐姐关系变淡了,说来也有些抱歉。

我在姐姐宿舍楼下等著,不一会姐姐便来了,她穿著白色的裙子跑过来开心地抱著我「小琼,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抱住她,将我与容锦成婚的事告诉了她。容锦之前追我姐都是借学长的名义行事,虽然有些人看出来了他对我姐有意思,譬如我。但无奈我姐是个傻白甜,你不和她直说,她是不会知道的。

现在我随意编造了一些我和容锦的爱情故事,即便这个故事狗血味道浓厚,她也毫不犹豫地相信了,甚至还真诚地祝福我们。

我又和姐姐说了会话,便准备回自己宿舍收拾东西。容锦那厮在领完证后,就强烈要求我搬到他家和他一起住,我能拒绝吗?当然不能够。

当我收拾好东西后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老师打来的让我去找他一下。

我走到办公室时,有个少年站在那里耀眼夺目,大学里很少有人会染红色这样张扬的发色。少年见有人来转过身,我不禁呼吸一窒,老实说容锦已经很好看了,但这个少年美得很是明媚妖艳,他看见我冲我眨了眨眼。

老师见我来了,赶紧招呼我道「小琼啊!这是今年刚来的新生,是今年中最有天分的学生了,你们可以交流交流吸取一下经验嘛!」接著又对那个红发的男生说到「胡琰这是大你一个年级的学姐,在我们学校很有名气的。」

那个男生闻言抬头看向我「学姐好啊,以后请多指教喽。」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好看的一张脸,我却总觉得散发著一股不太舒服的气息。我把它归结于容锦的影响,和他待久了,看人的审美也提高了。

和老师道别后,胡琰跟在我身后「学姐要去哪儿呀?让我送你吧!」

「不必了,还是不麻烦学弟了。」我礼貌拒绝。

「没事的,学姐不麻烦的。」胡琰微笑道。

「她有人送了!」容锦突然出现面色深沉,我不知道容锦从哪里冒出来的,著实吓我一跳。

「学姐这不会是你男朋友吧?感觉好凶啊!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压力吗?」胡琰故作担忧地看著我。

「狐狸精你再这么乱说话,信不信我扒光你的毛。」我还来不及说话,便看见容锦挡在我身前说道。这容锦怎么骂人狐狸精呢?有点太过分了吧!

「哎,容锦怎么能骂人呢?学弟实在是抱歉,他——」

「他本身就是狐狸精。」容锦看著胡琰目光寒冷。

我有点回过神来了,容锦说的狐狸精明显跟我理解的不是同一个意思,很好,有美人鱼还不够,连狐狸精都出现了,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你们二位继续。」我后退一步,站在旁边,这妖怪的世界不是我能插手的,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容锦你竟然暴露我的身份!」

「你是狐狸精谁看不出来,隔老远就能闻到你的味儿。」

「你说什么!想打架是吧!别以为我怕你!」

「来啊。」

我眼睁睁看著容锦把胡琰打成了原型,在容锦还想继续时,胡琰忍不住求饶了。容锦嗤笑一声便放开了他,胡琰一落地就赶紧变回了人。

变回人后胡琰立马摸出了镜子,胡琰原本艳丽的容颜,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让我对容锦的残暴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你这条死人鱼,毁了我的脸,我要和你拼了!」说著又要冲上来。

容锦冷眼看过去,他就又怂了,「今天就算了,下次再找你算账,哼。」

胡琰拖著受伤的腿转身要走的时候,还回过头来冲我抛了个媚眼,「小美人,下次来找你玩呀!」容锦看到了又想上前吓得胡琰拔腿就跑。

容锦见我看著胡琰离去冷笑道「看够了吗?」

「没看够,刚才他原形没化多久就变回来了,我还没见过真的狐狸呢?」我一脸兴奋道。

「狐狸有什么好看的,人鱼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容锦对此嗤之以鼻。

「知道了,知道了,你最美,赶紧回去吧!快赶不上饭了都。」我拉起容锦就走,这人鱼爱美嘛,我还是知道的,不就是看有人比他好看,就嫉妒了呗?净往人家脸上揍,这小气样。

「咳,看你夸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容锦说完,脸色又有些红。

回去饱餐了一顿后,我和容锦关于我睡哪儿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容锦执意要我与他睡一块,我是想自己另外睡一个房间,毕竟昨天才为他解决了发情期,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没必要睡一起。

「你过不过来」容锦站在房间门口声音强硬。

「我不,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不用睡在一起。」

容锦见我不愿过来低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有办法让你过来吗?」说完空中便出现一股气流托著我到了床上。

「你——现在倒有法术了,当初怎么没用法术将我送出去。」我气愤地在床上挣扎著起来。

「那时因为发情期,法术被压制了,不然你以为那时你能伤到我。」容锦走近躺在我身边,声音柔和「睡吧,今天晚上什么都不会发生。」

过了一会我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气,「容锦,我的被子,你一个人好意思盖这么多吗?」我一边说一边奋力拉扯著。

容锦默默起身让我。我对他冷哼一声,拉过被子转身不愿再看他。

夜晚,容锦睁开眼,窗外月华如水,他侧身看著躺著的人,忽然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那人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睡了过去,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然后闭眼。人鱼的天性和人结合后会越来越想和伴侣接触。

这日我去学校上课,容锦一直跟在我身后,现在还和我一起坐在课堂上课。

「你难道打算跟我一天,你没有事情可做吗?」

「我已经大四了,课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容锦在我身旁转著笔说到。

「那你就不能去干点别的事情吗?」我咬牙道。

「跟著你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呵,看来给容锦联系心理医生的事情刻不容缓了,这发病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

下课后容锦依旧尾随,「这里你也要和我一起进去?」

「我说了,你去哪儿我就——」容锦将眼睛从手机移开时才发现这里是哪儿。

「这是女厕所,你确定你要进去?」我戏谑地看著他。

「我在外面等你。」容锦逃也似地离开了。

出来时看到胡琰在和容锦争论著什么,引来路人频频回头。

胡琰看我过来了一脸委屈道:「学姐,你看他,我不过是过来问问你的消息,他便想对我动手。」

「你和我说也没用,我也打不过他。」我无奈摊手。

「甄琼的消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后离她远点。」容锦将我拉到他身后冷眼看著胡琰。

「学姐又不喜欢你,即便你们结婚了又如何?况且你们人鱼族有几个和异族结合是善始善终的?」胡琰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脸正色道。

霎时间空气中一片寂静,我抬头一看四周的人竟似好像看不到我们,空气中凝结出了无数水珠化为冰刃向胡琰袭去,胡琰笑了一声「这样就恼羞成怒了?容锦,是否说明你也这样认为呢?」说完就不见人影了。

我有些发愣,信息含量有点大呀,容锦肯定有事情是没有告诉我的,但我也不想问,与我何干呢?我反正苟著这条命就行了。

「走吧!人都跑了。」我拉著容锦的袖子准备扯著他离开,容锦却突然反握住我的手。

我看著他握著我的手示意他这是何意。

「你喜欢我吗?」容锦眸色漆黑,牢牢的盯著我。

「你吃错药了?」我在想他刚刚是不是被胡琰刺激疯了,胡言乱语起来。直到我看到他在听完我的话后骤然苍白的脸色,我才有点明白过来。

「容锦你不会以为我和你结婚是喜欢你吧?还是你以为我和你在这么短的时间我和你就有感情?是你说的人鱼一生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不然会死,我自知一开始是我的过错,我才答应和你结婚,但是不代表我要投入感情,我以为你一开始便知道,没想到——但是也不晚,早些说开也好。」说完我看著容锦如坠冰窖的样子甩开他的手自己走了。

晚上应该不会去容锦家吃了,去吃点什么好呢?

晚上回到家,姐姐正在招待客人,姐姐诧异我突然回家住,猜测我是不是和容锦有矛盾了,我只好笑著说不是。

姐姐的这位客人一看就对姐姐有意思,而姐姐也好像喜欢他的样子。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很是温文儒雅,与姐姐站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很般配的样子。

晚饭后,姐姐进去拿饭后水果,那人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号码,「这是妖管局的报警电话,你会有用的。」

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感叹人类与妖之间早就和谐共处了,连妖管局这么先进的东西都出来了,说好建国后不准成精的呢?。

这几日在学校都没有见到容锦,说来也奇怪在家里睡觉反倒有些不习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我和几个同学约好去一个小岛上采风,听说那里风景很美,我是有点期待的。在船上我看到了这几日未曾见到过的容锦,船上人潮涌动,我们隔著人群相望。

容锦抬脚向我走来,他看起来似乎有点不高兴,板起脸走过来的样子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要过来打我。

「为什么不回来?」

「你也没让我回去啊?」我有些疑惑,我当时语气实在不算很好,照他的性格不报复我就算好的了?还希望我回去?

「没让你回去你就不能自己回去?平时不让你吃这么多,你怎么还吃?」

我靠,有点人身攻击了哈,不能忍受,我转身就走。

「砰」一声枪声传来,竟有人在船上抢劫。果然国家没骗我,国外真的不安全啊!

容锦拉著我到角落躲避,「容锦你不是会法术吗?现在是你拯救世界的时候了,上吧!容卡丘。」

容锦看了我一眼道:「你自己躲好。」

我比了个OK 的手势,示意他赶紧去。

那些绑匪被容锦三下五除二地便干掉了,不料有个人悄悄靠近我试图挟持我,我一把拽住他的手便将他制服在地,小样儿,没枪我可不怕你。容锦见我没事,便不再看我,拿起绳子准备将劫匪绑在一起。

但谁知按住的这个人竟然还藏了一把刀,我躲闪到船边,靠在栏杆上,一脚将他踹开,但是这时候栏杆却突然断开,我一时不察,便从船上坠落下去。掉下去的时候容锦惊慌失措地向我跑来,真难得会看见容锦失控的样子。如果有相机的话,我一定要拍下来笑话他。

老实说下坠的感觉并不好受,冰冷的海水不断往我身上涌来,呼吸也渐渐不畅。

快闭眼时容锦化为人鱼游了过来,他抱起我俯身给我渡了口气,带著我游到了岸上。

上了岸后我坐在一块礁石上大口喘著气,经此一次后我应该不大会想坐船了。

容锦待在水里久久未上岸,我察觉不对劲赶紧去看他,我摸著他才发觉他身上这样烫,脸上也泛起了潮红,不是吧!这种情况下你又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容锦淡蓝色的眼睛里已经浮起了情欲,鱼尾也纠缠著我,我想把他整个人扒开,他却抱得更紧,我又不敢太使劲,毕竟他现在可没有法力了。

「喂,容锦,我跟你说不可能的,在这种地方你叫我怎么帮你?」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我看了看四周虽然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浓密的树木,但是也无法接受在这种情景下做那种事情。

容锦抬头一脸痛苦的看著我,讨好似的在我脖子上一吻。

我叹了口气,罢了,就当还他刚刚救我的吧!容锦察觉我松懈下来,便带著我潜入了海里。

夜晚我们终于走出了树林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快到一户人家时我掐了容锦一把,容锦疑惑地看著我。

「我们身上都没有钱,总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吧!人鱼的眼泪不都是能化为珍珠的吗?所以你快哭,哭不出来没关系,我帮你,下一次我掐狠点。」

「……」容锦无奈,「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来。」

我听话地转过身不一会便听到容锦说:「好了」

他递给我几颗圆润的珍珠,个头竟然还不小,我好奇地看著他的眼睛,除了眼尾有些稍红,便看不出什么。

「不是饿了,还不走?」他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哦,好。」我回过神来,拿著那几颗珍珠向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回来后容锦安静了许多,没有再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那只狐狸精最近在学校也没怎么看到,对于这样平静的生活,我表示很满意。

早晨我端著杯牛奶正准备喝,容锦突然奇奇怪怪的靠过来,对于他这番表现我大概是猜到了,多半又是有求于我。我喝下一口牛奶正准备说话,容锦面色微红道:「我怀孕了。」

「噗——」还未来得及咽下的牛奶在我听到这个消息后被我喷了出来,我故作冷静的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那个我刚刚没有听清楚,麻烦您再说一遍。」

容锦咬牙道「我说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怎么你不相信?」

「什么时候的事?」

容锦看著我活像看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上个月在海岛!」

「你应该是条雄性人鱼吧!为什么会——」我站起身忍不住问到。

「是你之前说你不想生孩子,而人鱼可以选择由谁孕育子嗣。」说著容锦将手放在肚子上。

我竟然在他身上看见了母性的光辉,我坐下又喝了口牛奶,这个消息实在是把我震惊的不行。我有些头痛地扶住额道:「那个你们妖族有打胎药吧!这个孩子还是——」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容锦便上前按住我眼底盛满了怒意,「你不想要他们,为什么,他们也是你的孩子。还是你就这么厌恶我。」

「你不觉得你很自以为是吗?生孩子这种事情不用商量的吗?你都没问过我的意见?」我生气的站起身,想要离开冷静一下。结婚迫不得已就算了,现在连生孩子都由不得我了,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转身想要离开,刚走出几步,便听到管家喊到:「少爷晕倒了,快来人啊!」

我赶紧跑回去,便看到容锦的闭著眼睛躺著地上,我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便挥开众人把他抱上了楼。

上了楼后,我将门关好,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装够了吗?还不醒?」

容锦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给,把这杯牛奶喝了。」见他醒了,我递给他一杯牛奶。

「我不爱喝牛奶,我要吃鱼。」

「没有鱼,只有牛奶,爱吃不吃,谁让你装晕来著。」

容锦闻言低头接过牛奶一饮而尽,看著竟莫名有些委屈。

看他喝完,我将杯子放好,「容锦,谈谈吧!」

容锦漆黑的眼睛看著我说到「好。」

「你为什么一定要生下孩子。」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留下你,只能期望用孩子来将我们联系在一起。」

「我想我应该没说过我要离开。」

「你是没说过,但你说过你不爱我。而我贪心不足,想拥有你的爱。」容锦一边说著一边伸手将我抱入了怀里,声音带著诱惑般在我耳边轻问道:「甄琼,可不可以试著喜欢我?」

「容锦,喜欢一个人不是这么容易的。」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一开始我和你结婚我们目的都不单纯,你有事情瞒著我,而我也无法信任你,我和你最终也不过是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我凝视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眼底晦暗的神色,「孩子,我接受了,我会和你好好养的,但是其他的我不考虑也不会接受。」

「因为我是妖,不是人吗?」容锦声音沙哑地问到。

我打开门,「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那场意外,我们本不该有交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我就离开了。

在这里我始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里对于我来说就像一场梦,梦总有醒来的一天,我也总有回去的那一天。

外面正下著雨,我撑著伞来到妖管局门口,有些事情之前嫌麻烦不想去了解,如今怕是由不得我不去搞清楚了。

温言对我的到来也感到有些诧异,前不久温言已经向姐姐表白了,姐姐也接受了,来之前也是姐姐给我的地址,「姐夫,我来是想了解一些妖族的事情。」

「是为了那条人鱼吧,之前听你姐姐说你和他已经结婚了。」温言递给我一杯茶。

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道:「算是吧,但更多是为了自己。」

「妖管局这里保存了一些书籍,我带你过去看看,希望能对你有点帮助。」

「多谢。」我跟著温言来到一栋楼里,温言之前说的一些明显是谦虚了,这里快赶上学校图书馆的规模了。

「这里就是了,你自己看看吧!有事再来找我,你姐姐可是让我好好照顾你的。」温言说完转身欲走。

「姐夫,人鱼和人在一起会没有好结果吗?」我突然想起胡琰的话。

「甄琼,你知道你姐姐也是人鱼吗?」温言转身对我说到。

「什么?」我有些惊讶。原著中从未提及这些,莫非当初我看的是盗版。

「准确来说你应该叫她表姐,你姐姐是你母亲的弟弟和人鱼所生,人鱼一生只忠诚一个伴侣,但人类总是薄情寡义,当这个人类想离开时,人鱼就会杀了这个人类,同时人鱼也会跟著灭亡。你姐姐的父母就是这样的结局。」

「既然我姐姐是人鱼,你能保证你不会变心吗?」

「我也是人鱼,妖管局为了管理公平,招收的人是人和妖各半的。」说著温言变成了人鱼的模样,「容锦他是人鱼族的下一任继承人,王室力量更强大带来的是更为偏执的性格,容锦父母的结局最终更是极为惨烈,我也很奇怪他最终会选择人类。你是阿瑶的妹妹,我不愿意怀疑你,但是你要知道能坚持下去的人类在人鱼历史上找不到几个。」

「我明白了,但是这不能说明我和容锦一定会走到那个地步。你走吧!我自己再查查资料,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顶著温言忧虑的目光我开口到。

温言走后,我看著窗外的雨,又叹了口气,最近叹气频率是越发高了,事情变得越发复杂,原本以为容锦当初也只是编造的谎言来吓唬我罢了,或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但是现在看来若我提出离开两字,还未等我说完,怕是就要人头落地了。

唉,本来想快点写完的,结果脑洞越开越大,怕是要写很长了,悲伤,而且我又有点拖延症,也不知道还要写多久,就只能保证不坑了,最后还是谢谢大家的喜欢。看到有说甄这个姓的,你们给我启发了,为了这个名字,我要不要安排一下女主的结局去和这个名字更相配一些。


「我把病娇睡了」人世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醒来时发现容锦躺著你身边。

我叫甄琼,没错人如其名,我真的很穷。

容锦是我学长,多年暗恋我姐甄瑶,在《我的病娇男友》这本书里他们是男女主,我是炮灰。

穿进这本书里的时候我是崩溃的,在我知道我即将面临的命运时我更是恨不得撞死在墙上。

我来的时候剧情已经发展到容锦对我姐情根深重,正在默默展开追求。

我是知道自己炮灰的角色的,更知道这病娇对我姐的占有欲,在原剧情里就因为甄瑶很在意这个妹妹,容锦便设计甄琼被车撞死,让甄瑶的世界只有他。

我自认也无法阻止容锦,病娇的心理,咱正常人哪能理解,我只能离他和我姐远远的。

但难以预料到的是在三天前容家的宴会上会有人往酒里放东西。

本来这个宴会是没有邀请我的,但姐姐说我不去她也不肯去,我看著容锦看过来的眼神,只好咬牙答应。

在药效发挥作用时,我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牵引著我到某个地方去,当我进了那个地方撞入一个冰凉的怀里后,事情便朝著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醒来时,容锦正躺在床上瞪著我,我看著他脖子上的红痕,心想这下完了,我来不及思考,急忙穿上衣服逃了出去。

回到家后,我想到我可能的结局,就不禁悲从中来,尤其还趁著容锦腿受伤把他给睡了,我甚至还回忆起,因为在过程中容锦反抗激烈,我还不小心把他手也掰断了,怪也只能怪我无来由的大力气,我想这件事是如何都不能了了。我翻出我这几年的存款,在网上报了个旅游团,火速收拾行李出去,我想反正都要死了,先享受一把。

另一边,容锦躺著医院里冷冷道:「找到人了吗?」

「回禀少爷,已经查到甄琼在昨天已经报了旅游团出国了。」

「砰」容锦将杯子摔在地上,大声吼道「继续去找!必须把人给带回来!」

「是」黑衣人战战兢兢的回应道。

容锦没想到甄琼在做出这件事后,竟然没想过来见他,果然是个负心女,吃干抹净后,人就跑了!

当容锦的人来找我时,我正在海滩上享受著日光浴,不得不说旅游使人快乐。如果不是他们找上我,我都快忘了容锦这件事了。

一群黑衣人来到我面前要将我带走时,把同行的大爷大妈们吓得不行,纷纷怀疑我是不是因为没钱借了高利贷,然后借钱不还,被人找上了。

来到这个世界,得了这个名字后,我就最听不得别人说我穷了!

我咳嗽了几声说:「大家都误会了,实际上是我前不久才被亲生父母找到,他们是来带我回去继承家产的。」

黑衣人「……」

大爷大妈们听完一下子变得激动极了,一个个感慨我的好运气。

我挥了挥手,一脸笑意地离开了。

来到容家门口,我有点怕了,抱著门口的柱子死活不肯进去。一群人来拉我也拉不动,反而使得柱子摇晃起来,掉了许多灰。

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有人从房子里出来说「少爷说了,甄小姐若是不愿进来的话,不介意把您腿给打断抬进来。」

我听完立马放开讪笑道:「好说好说,我不是不想进去,是这个柱子太精美了,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说完我就跟著进去了,管家将我带到一个房间门口说到:「少爷就在里面了,甄小姐进去吧!」

我深吸了几口气,推了门进去。进去就看到容锦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看著我。

「那个学长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玷污你,影响你的清白,更不该在你反抗时扭断你的胳膊,我……」

「够了」容锦生气的打断了我,我看著他恼怒的神色,识相的闭了嘴。

「过来把这个签了!」

容锦递给我一份合同,上面写著「夫妻合约」

「这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我不敢置信地问道。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明日民政局等我。」

「这怕是不合适吧!我们」我面色有些为难。

「你是想不负责!」容锦眼里露出危险的神色。

我有些气愤,不是说男主对女主爱得要生要死吗?现如今是怎么回事?

「那我姐姐怎么办?你之前不是喜欢我姐的吗?你如此三心二意对得起我姐吗?」

「我本来选中的的确是你姐。但是人鱼族一生中只能有一个伴侣,我已经和你结合了,我别无选择。」

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人鱼那是什么,「你在说什么?」

「你没听错,我是人鱼。」容锦说完,站起身,我便看到他原本黑色的眼睛变成了大海般的蓝色,头发也突然长成银白色的长发垂于腰间,最引人著目的那条蓝色的鱼尾,在地上泛著光芒。

我在做梦,一定是,好好的校园青春恋爱小说变成了童话故事,我需要静静。

「好了,我相信你了,你把尾巴收回去吧!」容锦听完变回了原样。

「那如果我不和你在一起会怎样?」

「我会死,人鱼一生只能和一个人结合,若那个人不和人鱼在一起,人鱼会死的。」容锦看著我又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愿意留下,我不介意找根绳子把你绑在我身边。」

我看著他阴沉的神色心想,救命现在这个病娇的对象是我了,我能怎么办?只能苟著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耐活著,不就是结婚吗?冲了。

「好,我答应你,结婚,合约我也签了。」我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了我的名字。

「你不仔细看看合约?」容锦挑眉问道。

「我不满意,我能改吗?」

「不能」容锦干脆利落地回答了我。

「那不就得了,老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小的就退下了。」说完我转身欲走。

容锦却突然走过来拉住了我,面色微红道「今晚你不能走。」

您这一副娇羞的模样是怎么回事?您的病娇人设呢?

「大老板,虽然我答应了你,但你总该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吧!」

容锦闻言咬牙道:「没有时间了!」

「什么?」

「人鱼在成年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发情期,我已经压制许久了,因为之前那次,现在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

我眼睁睁地看著容锦的脸色显出不自然的红色,说话时也忍不住喘著粗气,他缓缓地靠近我,身体也慢慢地变成人鱼的模样,鱼尾不容拒绝的缠住我,双手环绕在我的颈后,柔软地靠在我的肩上。

我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身上这条鱼却不停地撩拔著我,我无奈道「大老板非要如此吗?难道人鱼只能有一个伴侣,不能找其他人解决这种事?」

我说完,容锦便恼怒地在我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嘶」我痛得忍不住叫出了声,「容锦你是鱼还是狗,怎么还咬人呢?」

容锦眼底暗沉,面色阴郁道:「人鱼不像你们人类,人鱼一生只忠诚一个人。」

我有些震撼于人鱼的习性。

突然容锦又在我唇角一吻,声音充满诱惑道「帮我。」

我靠,忘了人鱼的声音能迷惑人的心智了,我看著容锦妖冶容颜,不受控制地抱住他,低头吻了上去。

第二日我醒来时又重现了几日前的情景,不同的是容锦现在是人鱼,他银白色的长发落在我的手臂上,鱼尾依旧缠著我,让我动弹不得。

我正想想办法起身时,容锦突然睁开了眼,淡蓝色的眸子看著我「又想偷偷逃走。」

「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有些饿了,想起来去找点吃的。」我赶紧表忠心,开玩笑现在肯定不能说出我的心理话。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容锦低下头,耳边有些泛红。

我冥思苦想了一番,恍然大悟道:「昨天你的味道该死的甜美!」

「滚!」容锦咬牙切齿道。

我有些疑惑地穿起衣服出去,不是他问的昨天的感受吗?怎么还反倒生气了,果然病娇的心理非我等常人所能理解。

我下楼时,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其实严格说来已经不算早餐了,毕竟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

管家见我来了对我笑道「甄小姐下来了,请用餐吧!」

听完我看著桌子上丰盛的食物咽了咽口水「那我就不客气了。」

管家为我拉开了椅子,我坐下后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不得不说容锦家厨师手艺真不错。

我吃得正开心时,容锦就从楼上下来了,他穿著一件雪白的衬衣,领口扣的严严实实的。

容锦坐下后,便有管家为他拿来餐具,他优雅的在盘子里切下一块鱼肉送入口中,吃得很文雅。容锦吃完盘子里的鱼后,便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著我。

我则丝毫不受他影响,看便看呗,又不少块肉。我继续享受著桌子上的美食,直到容锦终于忍不住说道「甄琼你是猪吗?」

「昨天我可是耗费了大量精力,我得好好补补元气。」我自然不想说因为我胃口大才吃这么多,但这句话也没错,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晚才醒,饿到现在。

「……」

我这句话成功让容锦无话可说,终于一个小时后我吃好了,容锦见我吃好后,站起身道「走吧!」

「去哪儿?」

「你现在装傻晚了,无论如何今天你都得和我去!」容锦说完便拉著我,把我塞进了车里。

哦,我今天要和他去领证来著。

领证的过程很顺利,唯有在拍照的时候出了点差错,拍照的大哥不停地对我们说「笑一笑」

容锦在强烈的要求下只好笑了一下,但是他是病娇啊,他笑起来差点没把拍照的大哥吓死。

这下反倒把我给逗笑了,于是结婚照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照片,一个笑得诡异的新郎和一个开怀大笑的新娘。

我回到学校先去见我姐姐甄瑶,在书中原身的父母早死留下姐妹俩个相依为命。原身与姐姐关系也一直很好,大学也上的同一所,倒是我穿越过来和姐姐关系变淡了,说来也有些抱歉。

我在姐姐宿舍楼下等著,不一会姐姐便来了,她穿著白色的裙子跑过来开心地抱著我「小琼,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抱住她,将我与容锦成婚的事告诉了她。容锦之前追我姐都是借学长的名义行事,虽然有些人看出来了他对我姐有意思,譬如我。但无奈我姐是个傻白甜,你不和她直说,她是不会知道的。

现在我随意编造了一些我和容锦的爱情故事,即便这个故事狗血味道浓厚,她也毫不犹豫地相信了,甚至还真诚地祝福我们。

我又和姐姐说了会话,便准备回自己宿舍收拾东西。容锦那厮在领完证后,就强烈要求我搬到他家和他一起住,我能拒绝吗?当然不能够。

当我收拾好东西后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老师打来的让我去找他一下。

我走到办公室时,有个少年站在那里耀眼夺目,大学里很少有人会染红色这样张扬的发色。少年见有人来转过身,我不禁呼吸一窒,老实说容锦已经很好看了,但这个少年美得很是明媚妖艳,他看见我冲我眨了眨眼。

老师见我来了,赶紧招呼我道「小琼啊!这是今年刚来的新生,是今年中最有天分的学生了,你们可以交流交流吸取一下经验嘛!」接著又对那个红发的男生说到「胡琰这是大你一个年级的学姐,在我们学校很有名气的。」

那个男生闻言抬头看向我「学姐好啊,以后请多指教喽。」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好看的一张脸,我却总觉得散发著一股不太舒服的气息。我把它归结于容锦的影响,和他待久了,看人的审美也提高了。

和老师道别后,胡琰跟在我身后「学姐要去哪儿呀?让我送你吧!」

「不必了,还是不麻烦学弟了。」我礼貌拒绝。

「没事的,学姐不麻烦的。」胡琰微笑道。

「她有人送了!」容锦突然出现面色深沉,我不知道容锦从哪里冒出来的,著实吓我一跳。

「学姐这不会是你男朋友吧?感觉好凶啊!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压力吗?」胡琰故作担忧地看著我。

「狐狸精你再这么乱说话,信不信我扒光你的毛。」我还来不及说话,便看见容锦挡在我身前说道。这容锦怎么骂人狐狸精呢?有点太过分了吧!

「哎,容锦怎么能骂人呢?学弟实在是抱歉,他——」

「他本身就是狐狸精。」容锦看著胡琰目光寒冷。

我有点回过神来了,容锦说的狐狸精明显跟我理解的不是同一个意思,很好,有美人鱼还不够,连狐狸精都出现了,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你们二位继续。」我后退一步,站在旁边,这妖怪的世界不是我能插手的,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容锦你竟然暴露我的身份!」

「你是狐狸精谁看不出来,隔老远就能闻到你的味儿。」

「你说什么!想打架是吧!别以为我怕你!」

「来啊。」

我眼睁睁看著容锦把胡琰打成了原型,在容锦还想继续时,胡琰忍不住求饶了。容锦嗤笑一声便放开了他,胡琰一落地就赶紧变回了人。

变回人后胡琰立马摸出了镜子,胡琰原本艳丽的容颜,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让我对容锦的残暴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你这条死人鱼,毁了我的脸,我要和你拼了!」说著又要冲上来。

容锦冷眼看过去,他就又怂了,「今天就算了,下次再找你算账,哼。」

胡琰拖著受伤的腿转身要走的时候,还回过头来冲我抛了个媚眼,「小美人,下次来找你玩呀!」容锦看到了又想上前吓得胡琰拔腿就跑。

容锦见我看著胡琰离去冷笑道「看够了吗?」

「没看够,刚才他原形没化多久就变回来了,我还没见过真的狐狸呢?」我一脸兴奋道。

「狐狸有什么好看的,人鱼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容锦对此嗤之以鼻。

「知道了,知道了,你最美,赶紧回去吧!快赶不上饭了都。」我拉起容锦就走,这人鱼爱美嘛,我还是知道的,不就是看有人比他好看,就嫉妒了呗?净往人家脸上揍,这小气样。

「咳,看你夸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容锦说完,脸色又有些红。

回去饱餐了一顿后,我和容锦关于我睡哪儿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容锦执意要我与他睡一块,我是想自己另外睡一个房间,毕竟昨天才为他解决了发情期,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没必要睡一起。

「你过不过来」容锦站在房间门口声音强硬。

「我不,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不用睡在一起。」

容锦见我不愿过来低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有办法让你过来吗?」说完空中便出现一股气流托著我到了床上。

「你——现在倒有法术了,当初怎么没用法术将我送出去。」我气愤地在床上挣扎著起来。

「那时因为发情期,法术被压制了,不然你以为那时你能伤到我。」容锦走近躺在我身边,声音柔和「睡吧,今天晚上什么都不会发生。」

过了一会我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气,「容锦,我的被子,你一个人好意思盖这么多吗?」我一边说一边奋力拉扯著。

容锦默默起身让我。我对他冷哼一声,拉过被子转身不愿再看他。

夜晚,容锦睁开眼,窗外月华如水,他侧身看著躺著的人,忽然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那人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睡了过去,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然后闭眼。人鱼的天性和人结合后会越来越想和伴侣接触。

这日我去学校上课,容锦一直跟在我身后,现在还和我一起坐在课堂上课。

「你难道打算跟我一天,你没有事情可做吗?」

「我已经大四了,课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容锦在我身旁转著笔说到。

「那你就不能去干点别的事情吗?」我咬牙道。

「跟著你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呵,看来给容锦联系心理医生的事情刻不容缓了,这发病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

下课后容锦依旧尾随,「这里你也要和我一起进去?」

「我说了,你去哪儿我就——」容锦将眼睛从手机移开时才发现这里是哪儿。

「这是女厕所,你确定你要进去?」我戏谑地看著他。

「我在外面等你。」容锦逃也似地离开了。

出来时看到胡琰在和容锦争论著什么,引来路人频频回头。

胡琰看我过来了一脸委屈道:「学姐,你看他,我不过是过来问问你的消息,他便想对我动手。」

「你和我说也没用,我也打不过他。」我无奈摊手。

「甄琼的消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后离她远点。」容锦将我拉到他身后冷眼看著胡琰。

「学姐又不喜欢你,即便你们结婚了又如何?况且你们人鱼族有几个和异族结合是善始善终的?」胡琰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脸正色道。

霎时间空气中一片寂静,我抬头一看四周的人竟似好像看不到我们,空气中凝结出了无数水珠化为冰刃向胡琰袭去,胡琰笑了一声「这样就恼羞成怒了?容锦,是否说明你也这样认为呢?」说完就不见人影了。

我有些发愣,信息含量有点大呀,容锦肯定有事情是没有告诉我的,但我也不想问,与我何干呢?我反正苟著这条命就行了。

「走吧!人都跑了。」我拉著容锦的袖子准备扯著他离开,容锦却突然反握住我的手。

我看著他握著我的手示意他这是何意。

「你喜欢我吗?」容锦眸色漆黑,牢牢的盯著我。

「你吃错药了?」我在想他刚刚是不是被胡琰刺激疯了,胡言乱语起来。直到我看到他在听完我的话后骤然苍白的脸色,我才有点明白过来。

「容锦你不会以为我和你结婚是喜欢你吧?还是你以为我和你在这么短的时间我和你就有感情?是你说的人鱼一生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不然会死,我自知一开始是我的过错,我才答应和你结婚,但是不代表我要投入感情,我以为你一开始便知道,没想到——但是也不晚,早些说开也好。」说完我看著容锦如坠冰窖的样子甩开他的手自己走了。

晚上应该不会去容锦家吃了,去吃点什么好呢?

晚上回到家,姐姐正在招待客人,姐姐诧异我突然回家住,猜测我是不是和容锦有矛盾了,我只好笑著说不是。

姐姐的这位客人一看就对姐姐有意思,而姐姐也好像喜欢他的样子。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很是温文儒雅,与姐姐站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很般配的样子。

晚饭后,姐姐进去拿饭后水果,那人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号码,「这是妖管局的报警电话,你会有用的。」

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感叹人类与妖之间早就和谐共处了,连妖管局这么先进的东西都出来了,说好建国后不准成精的呢?。

这几日在学校都没有见到容锦,说来也奇怪在家里睡觉反倒有些不习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我和几个同学约好去一个小岛上采风,听说那里风景很美,我是有点期待的。在船上我看到了这几日未曾见到过的容锦,船上人潮涌动,我们隔著人群相望。

容锦抬脚向我走来,他看起来似乎有点不高兴,板起脸走过来的样子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要过来打我。

「为什么不回来?」

「你也没让我回去啊?」我有些疑惑,我当时语气实在不算很好,照他的性格不报复我就算好的了?还希望我回去?

「没让你回去你就不能自己回去?平时不让你吃这么多,你怎么还吃?」

我靠,有点人身攻击了哈,不能忍受,我转身就走。

「砰」一声枪声传来,竟有人在船上抢劫。果然国家没骗我,国外真的不安全啊!

容锦拉著我到角落躲避,「容锦你不是会法术吗?现在是你拯救世界的时候了,上吧!容卡丘。」

容锦看了我一眼道:「你自己躲好。」

我比了个OK 的手势,示意他赶紧去。

那些绑匪被容锦三下五除二地便干掉了,不料有个人悄悄靠近我试图挟持我,我一把拽住他的手便将他制服在地,小样儿,没枪我可不怕你。容锦见我没事,便不再看我,拿起绳子准备将劫匪绑在一起。

但谁知按住的这个人竟然还藏了一把刀,我躲闪到船边,靠在栏杆上,一脚将他踹开,但是这时候栏杆却突然断开,我一时不察,便从船上坠落下去。掉下去的时候容锦惊慌失措地向我跑来,真难得会看见容锦失控的样子。如果有相机的话,我一定要拍下来笑话他。

老实说下坠的感觉并不好受,冰冷的海水不断往我身上涌来,呼吸也渐渐不畅。

快闭眼时容锦化为人鱼游了过来,他抱起我俯身给我渡了口气,带著我游到了岸上。

上了岸后我坐在一块礁石上大口喘著气,经此一次后我应该不大会想坐船了。

容锦待在水里久久未上岸,我察觉不对劲赶紧去看他,我摸著他才发觉他身上这样烫,脸上也泛起了潮红,不是吧!这种情况下你又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容锦淡蓝色的眼睛里已经浮起了情欲,鱼尾也纠缠著我,我想把他整个人扒开,他却抱得更紧,我又不敢太使劲,毕竟他现在可没有法力了。

「喂,容锦,我跟你说不可能的,在这种地方你叫我怎么帮你?」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我看了看四周虽然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浓密的树木,但是也无法接受在这种情景下做那种事情。

容锦抬头一脸痛苦的看著我,讨好似的在我脖子上一吻。

我叹了口气,罢了,就当还他刚刚救我的吧!容锦察觉我松懈下来,便带著我潜入了海里。

夜晚我们终于走出了树林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快到一户人家时我掐了容锦一把,容锦疑惑地看著我。

「我们身上都没有钱,总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吧!人鱼的眼泪不都是能化为珍珠的吗?所以你快哭,哭不出来没关系,我帮你,下一次我掐狠点。」

「……」容锦无奈,「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来。」

我听话地转过身不一会便听到容锦说:「好了」

他递给我几颗圆润的珍珠,个头竟然还不小,我好奇地看著他的眼睛,除了眼尾有些稍红,便看不出什么。

「不是饿了,还不走?」他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哦,好。」我回过神来,拿著那几颗珍珠向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回来后容锦安静了许多,没有再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那只狐狸精最近在学校也没怎么看到,对于这样平静的生活,我表示很满意。

早晨我端著杯牛奶正准备喝,容锦突然奇奇怪怪的靠过来,对于他这番表现我大概是猜到了,多半又是有求于我。我喝下一口牛奶正准备说话,容锦面色微红道:「我怀孕了。」

「噗——」还未来得及咽下的牛奶在我听到这个消息后被我喷了出来,我故作冷静的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那个我刚刚没有听清楚,麻烦您再说一遍。」

容锦咬牙道「我说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怎么你不相信?」

「什么时候的事?」

容锦看著我活像看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上个月在海岛!」

「你应该是条雄性人鱼吧!为什么会——」我站起身忍不住问到。

「是你之前说你不想生孩子,而人鱼可以选择由谁孕育子嗣。」说著容锦将手放在肚子上。

我竟然在他身上看见了母性的光辉,我坐下又喝了口牛奶,这个消息实在是把我震惊的不行。我有些头痛地扶住额道:「那个你们妖族有打胎药吧!这个孩子还是——」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容锦便上前按住我眼底盛满了怒意,「你不想要他们,为什么,他们也是你的孩子。还是你就这么厌恶我。」

「你不觉得你很自以为是吗?生孩子这种事情不用商量的吗?你都没问过我的意见?」我生气的站起身,想要离开冷静一下。结婚迫不得已就算了,现在连生孩子都由不得我了,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转身想要离开,刚走出几步,便听到管家喊到:「少爷晕倒了,快来人啊!」

我赶紧跑回去,便看到容锦的闭著眼睛躺著地上,我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便挥开众人把他抱上了楼。

上了楼后,我将门关好,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装够了吗?还不醒?」

容锦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给,把这杯牛奶喝了。」见他醒了,我递给他一杯牛奶。

「我不爱喝牛奶,我要吃鱼。」

「没有鱼,只有牛奶,爱吃不吃,谁让你装晕来著。」

容锦闻言低头接过牛奶一饮而尽,看著竟莫名有些委屈。

看他喝完,我将杯子放好,「容锦,谈谈吧!」

容锦漆黑的眼睛看著我说到「好。」

「你为什么一定要生下孩子。」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留下你,只能期望用孩子来将我们联系在一起。」

「我想我应该没说过我要离开。」

「你是没说过,但你说过你不爱我。而我贪心不足,想拥有你的爱。」容锦一边说著一边伸手将我抱入了怀里,声音带著诱惑般在我耳边轻问道:「甄琼,可不可以试著喜欢我?」

「容锦,喜欢一个人不是这么容易的。」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一开始我和你结婚我们目的都不单纯,你有事情瞒著我,而我也无法信任你,我和你最终也不过是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我凝视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眼底晦暗的神色,「孩子,我接受了,我会和你好好养的,但是其他的我不考虑也不会接受。」

「因为我是妖,不是人吗?」容锦声音沙哑地问到。

我打开门,「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那场意外,我们本不该有交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我就离开了。

在这里我始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里对于我来说就像一场梦,梦总有醒来的一天,我也总有回去的那一天。

外面正下著雨,我撑著伞来到妖管局门口,有些事情之前嫌麻烦不想去了解,如今怕是由不得我不去搞清楚了。

温言对我的到来也感到有些诧异,前不久温言已经向姐姐表白了,姐姐也接受了,来之前也是姐姐给我的地址,「姐夫,我来是想了解一些妖族的事情。」

「是为了那条人鱼吧,之前听你姐姐说你和他已经结婚了。」温言递给我一杯茶。

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道:「算是吧,但更多是为了自己。」

「妖管局这里保存了一些书籍,我带你过去看看,希望能对你有点帮助。」

「多谢。」我跟著温言来到一栋楼里,温言之前说的一些明显是谦虚了,这里快赶上学校图书馆的规模了。

「这里就是了,你自己看看吧!有事再来找我,你姐姐可是让我好好照顾你的。」温言说完转身欲走。

「姐夫,人鱼和人在一起会没有好结果吗?」我突然想起胡琰的话。

「甄琼,你知道你姐姐也是人鱼吗?」温言转身对我说到。

「什么?」我有些惊讶。原著中从未提及这些,莫非当初我看的是盗版。

「准确来说你应该叫她表姐,你姐姐是你母亲的弟弟和人鱼所生,人鱼一生只忠诚一个伴侣,但人类总是薄情寡义,当这个人类想离开时,人鱼就会杀了这个人类,同时人鱼也会跟著灭亡。你姐姐的父母就是这样的结局。」

「既然我姐姐是人鱼,你能保证你不会变心吗?」

「我也是人鱼,妖管局为了管理公平,招收的人是人和妖各半的。」说著温言变成了人鱼的模样,「容锦他是人鱼族的下一任继承人,王室力量更强大带来的是更为偏执的性格,容锦父母的结局最终更是极为惨烈,我也很奇怪他最终会选择人类。你是阿瑶的妹妹,我不愿意怀疑你,但是你要知道能坚持下去的人类在人鱼历史上找不到几个。」

「我明白了,但是这不能说明我和容锦一定会走到那个地步。你走吧!我自己再查查资料,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顶著温言忧虑的目光我开口到。

温言走后,我看著窗外的雨,又叹了口气,最近叹气频率是越发高了,事情变得越发复杂,原本以为容锦当初也只是编造的谎言来吓唬我罢了,或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但是现在看来若我提出离开两字,还未等我说完,怕是就要人头落地了。

唉,本来想快点写完的,结果脑洞越开越大,怕是要写很长了,悲伤,而且我又有点拖延症,也不知道还要写多久,就只能保证不坑了,最后还是谢谢大家的喜欢。看到有说甄这个姓的,你们给我启发了,为了这个名字,我要不要安排一下女主的结局去和这个名字更相配一些。


《望蓬莱》

病娇天帝 vs 魔族公主

追妻火葬场。

我把病娇睡了,不止一次,我还把他囚禁了,近百年,日日寻欢,夜夜折辱,只为了他那双清冷至极的墨蓝瞳眸中,能映进半分我的翦影。

然而此刻,他却一眼都吝啬于给我,只轻喘著卧伏在窗前的软榻上,桃瓣似的双目隐隐沁出薄雾,熏染得眼角眉梢都叠峦出浅浅的飞红,像上好的胭脂蕴上微扬的目尾,似生生折了羽翼的火凤烈凰,在眉宇间氤氲出脉脉的潋滟风流。

我居高临下地看著他情难自抑的模样,暗道情思诀作为魔族的上古神咒,专克天族,果然不假。

他的喘息越来越重,胸膛更是难耐的几番起伏,厮磨挣动之中,手腕脚踝叮叮当当地响起了细碎的环链相撞之声,那是他身为阶下之囚的屈辱象征。

我微微弯唇,眸色露骨,肆无忌惮的目光在他情动难耐的面上流连,探手掐住他的下颌,惹得他似被火灼一般退了退,喉间溢出隐忍的闷哼,却威胁地低吼:「放开!」

嘴上说著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莹白如玉的龙尾早因情动而熠熠生波,娓娓流转,圈圈缠缠地绕上我的细腕脚踝,蹭磨出点点酥软麻痒。

我轻嗤一声,握著鎏金莹玉樽抵上他殷红的湿润唇瓣,强行将辛辣的酒酿浇入他的喉头,低道:「这是我们百年前就备好的合卺酒,你该喝。」

顿了顿,我将更刺耳的羞辱之言缓缓吐露:「虽然你是天族,身份微贱,但若将本座服侍的高兴,将你升为魔妃也未尝不可。」

莹莹囍烛,烈烈红帐,他幽深双目直勾勾地射来,眸中燃起熊熊火光,凶狠得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我却觉得这双墨蓝眼瞳仿似漫天繁星,熠熠生辉,心念一动,指腹便轻轻摩挲过他的唇角,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他却厌恶地偏头避开,我冰冷的唇瓣只堪堪擦过他红热的面颊。

但我并不恼,索性伸出小舌,缓缓舔去他唇角沾染的晶莹酒液,慢慢凑到他的耳畔,微咬住珠圆玉润的耳垂轻磨慢碾,听得他隐抑的低吟自喉间溢出,呵气如兰将气息吐进他的耳脉:「玄渊,你是不是不行?」

他骤然抬眸,墨蓝瞳眸精光迸射,如刀投来,忽然长臂圈上我的腰肢迅疾一揽,便将我卷进重重艳丽纱幔之中。

室内陡然响起布帛撕裂之声,我身上的喜袍连带亵衣被毫不留情地撕开,他似山峦般重重复压而上,我便觉耳侧拂来一团暖热气息,低醇嗓音是带了将人拆吃入腹的沙哑,丝丝入扣地缠紧我的筋脉百骸:「你马上就会知道,孤行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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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我爱玄渊,自打在姻缘树下见他的第一眼起。

彼时,他是位崇孤高的天界二太子,我是不谙世事的魔族七公主,我们注定……并蒂而伴,琴瑟在御。

昔年魔族逐益鼎盛,如日中天,天界却威望渐失,每况愈下,老天帝为了和平共处,主动寻求联姻,却在我与玄渊缔婚当日,撕毁契约,诛灭我魔主母亲的元神,屠尽了我的六个兄长和整个魔都。

但他们并没有杀我,而是将我困在了虚空幻境里,编设了一个又一个的美梦,待我察觉不对,急急突破幻境出来的时候,看著眼前的尸河百万,血流漂橹,几乎心神俱裂,腿一软就狠狠跌在了地上,顷刻便有苦腥的血层层蔓延而上,瞬间就浸透了我浅色的烟霞云衫。

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之中,我踉踉跄跄地爬到了浑身浴血的母亲面前,她只有一息尚存,仅来得及交代几句话,便含恨归殒了。

我痛不欲生地抱著她渐渐冰冷的尸身,目中汹涌而出的泪水几乎比眼前的滔天血海还要多。

就在万念俱灰的时候,一只瘦削修长的手伸到了面前,我怔怔地抬头看去,白衣,银发,灿金瞳眸,眉目间仿佛藏了千万年的霜雪,即便在这尸山血海中,依旧纤尘不染,风华姿仪。

他说他叫无染,是闻讯赶来营救的魔军将首。

我听过他的名字,他是一出生就被流放的天族,而所谓魔军,尽数都是驱流魔。

驱流魔是魔族的一个分支,但并不由魔主管辖,他们的先祖在千万年前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后又叛逃流放出魔界,如今已是不小的族群,天性比一般魔族之人更加好战,残酷嗜杀,族内一直斗争不断,却不料现下竟会被无染征服统率。

——————————

母亲殒命,兄长散魂,魔都众人被诛杀殆尽,所有势力都在一夕倾溃,自此后世间再无魔族,只有统御四海八荒的驱流魔,而我成了个空有名头的魔族公主。

不过无染很喜欢我,或者说,很尊崇我,不惜自降为臣,也要拥立我为新的魔主。

原因很俗套,年少相遇,沧海桑田,我是停驻在他晦暗心头的唯一暖光。

确实,千百年来,三界六道,四海八荒,与我那朗艳绝色一同声名远扬的,还有我的和婉良善。

可如今再思来,我身为魔族公主,却天性好生,甚恶杀戮,以致母亲兄长死在面前仍束手无策,当真一无是处。

而朝堂上,无染一提出来要将我尊为魔主,立刻便引起了众驱流魔的轩然反对,他们的祖先本就与魔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后代亦是几番辗转流离,才投报无染的麾下,拼了性命挣得如今地位,却要效忠仇人之女,不能说是极为愤恨,而是不杀了我就已经是慑于无染之威势。

两相僵持之下,无染的得力干将提议索性让我嫁给无染,如此帝后一体,共统三界,既名正言顺,又甚服众望。

无染却想也不想便拒绝,一双烁金眼眸缱绻款款地望来,神色认真:「这世间,无人配与公主比肩,包括我。」

最终,无染还是力排众议,将我推上了那天地间至尊至荣之位。

虽然我依旧被架空,无人效忠,但是没关系,这个魔主的名头,已经足够将玄渊掌控在手,我别无他求。

那天在幽暗天牢之内的相见,是自天魔大战以来我头一回与他面对面,他被抽去了仙筋,销神链穿透了琵琶骨,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颗锁魂钉封印住了百骸经脉,脸色苍青,奄奄一息,是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

我心头狠狠一抽,微阖了阖眼,将人都屏退了出去,然后启用情思诀,强要了他。

但第一次使用情咒,难免生涩,而他又怀著满腔的屈辱愤恨,几乎生生将我撞碎了去,在最后的时刻,更是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我的肩头,玄龙利齿,疼入肺腑,果真撕心裂肺。

事毕,我手臂微动,寒光闪过,消去如雪肌肤上的斑驳青紫,指尖轻抚过肩侧的浅浅齿印,唇角便漫上几分肆然笑意,恨我吧,越恨越好。

待我从囚牢出来,无染已经等在外头,四目相对,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便浮现了温然的笑容,却在看到我唇侧的破口时,骤然变了神色,一双烁金凤目灼灼如烈,似是在一刹燃起了漫天漫地的真火。

我用指腹擦去唇角渗出的血珠,浑不在意地浪荡一笑:「猫儿有爪子,逗弄起来才更有趣。」

接过他递过来的霜色雪帕,我将指节一一擦净,又不放心地叮嘱:「说好了将他交由我处置,你可不许私动刑罚。」

他宠溺地弯唇,微微颔首:「自然都听你的,我的魔主殿下。」

我满意地点一点头,浅笑著垂眸,掩去满目纷杂。

——————————

玄渊本就伤重,又被迫夜夜与我交颈而欢,灵魄孱弱的如秋日凋落的薄薄蝉翼,不堪一折。

但百年一晃而过,我对他依然没有丝毫厌倦的迹象,外面便渐渐起了流言,说我被天界贱帝迷了心神,早忘了先辈仇恨,不配坐这六界之主的位置。

无染在朝堂发了好大的脾气,又苛厉地惩治了一批魔臣,才勉强压下那些蜚短流长。

可我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应对之策,我本就不能服众,待到日后越来越多的不满怨怼再沸起时,无染再想护我,怕也有心无力,所以我将玄渊纳为了妾。

此举一出,几乎是明著与整个魔界为敌,但我却不得不这么做,我必须要将玄渊逼至极限。

果然,在新婚之夜,他韬养百年,筋骨重塑,绝地逢生,挣脱了全部的桎梏和封印,反将我压在了身下。

而第二日我浑身酸软地醒来时,他早已不在,空荡荡的惜眷宫只余我一人,宫外却已天地变色。

侍女说,玄渊率领前朝旧部,趁著婚夜诸魔放松警惕之时,颠覆了驱流魔的百年统治,重立天界之威。

我点了头,吩咐她退下,静静地坐在喜床上,等著最后一刻到来。

不料却是无染先至,银发凌乱,白衣浸血,所行之处是一地逶迤浓稠的鲜红,比天魔大战那日母亲身上的血还要多,几乎将全数的生命都淌尽了一般。

「你的眼睛……」我怔怔地看著他的乌黑瞳眸,早就听闻天界秘辛,九重天每有新任天帝诞生,就会伴生而出一个灿金眼瞳的孽童,只待时机一到,老天帝羽化隐退,新天帝下凡渡劫,斩孽童于剑下,夺其眼瞳为己用,以正天道,威服众望。

而如今无染的眸色由金转黑,想必玄渊已得偿所愿,承继天命。

「无妨。」无染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拉著我要走,指节握在手腕上,像是浸透了长白山的万年积雪,冰寒彻骨。

我跟在他后面,望著他颀长清修的背影,手腕微沉,白光一闪,便将诛魔剑狠狠刺进了他的后心。

他骤然停步,转过身来,神色却毫不惊讶,甚至是带著笑的:「你果然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的唇角便溢出金色的血来,那是元神碎散的征兆,他却毫不在意一般,直直地望进我的眼底:「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冷冷地与他对视:「见到你的那一刻。」

母亲死前用尽最后的气力把真相告诉了我,魔都中的奸细与驱流魔里应外合,在天魔两界缔婚之日屠戮魔都,再嫁祸栽赃给天界,造成老天帝毁约诛魔的假象,才好以此为借口开战,截夺了三界六道的统治地位。

所以如今驱流魔能够肆意妄为,为祸天下,是踏著我母亲兄长与魔都族众的尸体得来的权势,是屠杀无数天界仙君后的特许,是而我恨到极致,却无力抗衡,不得不百年来隐忍不发,拿著母亲留给我的卜石,等待时机。

卜石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之石所余,乃上古神器,可预示天机,在它浸透母亲鲜血的那一刻,显出了神卦:玄龙应劫,贵极辱极,爱极恨极,穷途末路,是为柳暗花明。

我不知何时会柳暗花明,但我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当我从天藏院里的上古秘典看到魔祖的情思诀可通过灵交让渡修为、增长法力后,便毫不犹豫地决定启用它,即便代价是我身殒魂灭,也在所不惜。

而为了将玄渊逼到极致,我对他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不仅违背了本心,甚至违背了对母亲发下的誓言。

母亲让我不要报仇,好好活著,我没有做到。

我做不到。

我只想让罪魁祸首以命相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我死死地瞪著无染,眼中恨意滔天,泪水滚滚落下,哽咽难言:「你究竟……为什么要诛杀我的母亲和兄长?」

他目色微沉,乌凝凝的瞳眸沁出冰霜寒凛:「他们不该逼你与天界联姻。」

「是谁告诉你我是被逼的?你在魔都里的内应吗?」我心里恨极了这个幕后叛徒,他甚至比无染更罪无可赦,不禁咬牙切齿追问,「他到底是谁?!」

无染默然不语,不肯多言。

我已然怒到极致:「只因他人妄语,你便毫不犹豫地杀了我的至亲,屠尽整个城池?」

他却毫无愧色地坦然与我对视:「我说过,没有人能勉强你。」

「你这个疯子!」

「疯子爱你。」

「呵!」我怒极反笑,手下施力,将灭神剑更深地刺入他的心口,「可我却只想杀了你。」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他点一点头,不仅半寸不退,反而温笑款款地更近一步,「我即便死,也该死在你手里。」

他目色深深,痴凝地瞧我,眼中毫无对身死魂灭的畏惧,只有无穷无尽的执念与不舍,抬手温柔地将我散落的鬓发挽至耳后,轻道:「你要我的命,拿去便是,又何须如此劳心伤神。」

我手抖得厉害,攥紧了剑柄直直刺透了他的灵丹,看著他从我眼前渐渐消散,脑中便浮现了百年来与他相处的种种,恨自然是恨的,却也难免在心头生出几分酸涩苦楚,涌上眼睛,便凝成了簌簌的泪来,我咬了咬唇,半分软弱都不肯示于他前:「你待我再好,也洗不去你这满身的罪孽。」

他依然是那副淡笑晏晏的模样,定定地望著我,张了张口,还未及言声,便已消散于无形,我立在原地,怔怔地望著他离去的地方,心忽然狠狠地绞了一下,几乎疼得直不起身来。

与此同时,一袭黑影破风而来,他凌空施了凝魂术法,寒白的光圈四向聚集,又从玉盘慢慢缩成细小的光点,最后闪闪烁烁地湮灭离散。

「师尊。」我缓缓开口,静静地望著眼前银发褐眸的圣魔天君。

他是魔族最受敬崇的大长老,连母亲都不能违逆的绝对权威,人人都敬服一句圣魔君,自驱流魔统治九重天后,才改称为圣魔天君,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即便以他的修为可以换无数张脸,他却总是以一副冷冰冰的代面示于人前,脾气也古怪孤高的很,所以他虽是我的师尊,我却自幼就怕他怕的厉害。

此时他肃著神色,又施了一次凝魂术,却终无所获,不禁惋惜地轻叹一声,半晌,转眸望来,一双似藏了千万年霜雪的眼明明灭灭几番,目中似有著难以察觉的波光流转,凝在我的脸上许久,忽然伸了手来:「跟我走。」

我退身躲过:「鹤羽还有未尽之事,恐怕不能依从。」

「不要任性。」他的嗓音低醇清寒,为人淡漠疏冷,此刻却不知为何,竟隐隐地渗出几分急意,见我不动,甚至一把捉住了我的腕子,要强行带我离开。

我只觉手腕一痛,还未来得及挣动,惜眷宫外已骤然传来一声厉喝:「放开她!」

闻声望去,玄渊已身至几步之外,脸色还是冷的,目光却如刀投来,落在圣魔天君握著我的手上,似要生生砍了去。

圣魔天君闻声抬目而视,褐眸对上金瞳,风闪电掣,火光四射。

对峙间,门外忽然起了喧嚣,是紧随玄渊而来的仙君与部众,圣魔天君见状便目色一沉,自知不宜久留,拽著我就要施闪遁术。

我不想走,直接掏出卜石砸他,他一时不防,被女娲石的威力逼得急退几步,愕然地瞧我,但只片瞬,玄渊已挡在我的身前,同时又将术法雷霆万钧地向他袭去。

圣魔天君以掌全数接下,转眸望了望渐行渐近的天界仙众,又冷冽的瞧我一眼,身形微闪,便于刹那消了踪影。

下一刻,殿内就涌进了无数人影,带著滔天的恨恼,径自向玄渊身后的我擒来。

「放肆!」玄渊震怒非常,厉声冷斥,一众仙君齐齐后退,皆低首垂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威慑的目光扫了一圈,俱是屏息颤颤,良晌,玄渊凛然开口:「退下。」

无人敢在此时触霉头,众人又鱼贯而出,手脚亦是轻利,寂静得仿佛只有我与玄渊两个活人。

一室沉默,我躲避著他的目光,正心绪纷杂翻涌时,只听他低低地「唔」了一声,接著微微晃了晃,唇边便溢出殷红的血来。

「你受伤了?」我一惊,急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寒著神色挥开:「不用你管。」

他语气中的嫌恶是如此明显,我指尖颤了颤,便垂著眸退开了,眼圈烧得酸痛,却咬著唇,极力睁大了眼,生怕落下泪来再惹他不高兴。

原来无论多少次,挚爱之人的厌弃都一样伤人。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不敢抬头去看,只瑟瑟地缩著身子,心里像是被寒刀翻搅著,疼得发颤。

半晌,仿佛听见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前不是威风得很?」

我心头惴惴,极快地瞟了他一眼,小声解释:「那是……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他咬著牙重复,几乎是气极反笑,未待我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就整个人都被他揽著腰半拖半抱地往内室走去,跨了几个大步,就将我丢进艳红软床之上。

我急忙爬起身来想要逃,却没跑两步便被他伸臂一搂,又捞了回去。

我吓坏了,惊慌失措中都带了哭腔:「你……你要干什么?」

那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压了下来,不顾我的挣扎,抬手扯下收揽床帐的红绸,几下缚住我的双手,又以单掌架在我的发顶,笑色轻佻地捏住我的下巴,缓缓凑近我的脸侧,低低而语:「自然是……伺候魔主殿下高兴了,才能晋升魔妃。」

他说著话,暖热的气息拂来,唇瓣就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耳畔,让我又羞又恼地涨红了脸,心也慌乱地紧缩成一团,下意识地拚命挣动,甚至不惜抬腿踢他,却反被他一把握住了脚踝,滚烫的掌心像是烙红的锁链,带著些微的薄茧,圈缠著缓缓摩挲,一股酥麻便流窜而上,融进四肢百骸,又从心底滋生出一股痒意。

「不……不要……玄渊……」我著急的唤他,微微颤颤,眼泪也不自觉地抖落几颗,却不知越是这样,越是激发他的掌控欲,惹得他双目赤红,胡乱地扯碎我的衣衫,似是恨到极致,又似爱进骨子里,微微屈颈,便追著吻来。

我已是惧怕至极,混推混搡中什么都顾不得,脱口叫道:「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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