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气了,我本来不想再更新这个回答了,但是我发现有些人真的逻辑很奇怪。骂这骂那的,让人不知道他们所为何事。回复几个被知乎和谐的问题在这里。

1.有人说贫困地区辍学早是普遍现象。 我不反驳,但是我觉得该读书的年纪成为了声色场所的商品,成为了男人的玩物让我觉得难过。成年人有自己的价值判断,踏入夜场你可以说是我经不住诱惑,可以说好逸恶劳。我从来没往自己脸上贴金吧?可是我觉得十五六岁的年纪真的还没有形成完整的价值体系,不能说因为高校升学率低就不鼓励读书鼓励去做夜场吧?

2.说我自己就做过夜场还教育别人不配。我从头到尾没有教育别人,我只是把所见所闻写出来和大家分享,以我自己的浅见分析利弊,这也有错吗?因为我做过几天夜场我就不能希望别人不要再踏入夜场了?太奇怪了吧?照你这个逻辑,是不是杀人犯就不能忏悔,不能劝大家不要杀人?因为我接触过,因为有这样的经验,觉得这种环境会毁了人,不希望更多的人尊严被践踏才会这么说。对于这种嘲讽成性的人,我做过夜场再劝是不配,没做过夜场去劝是什么都不懂,道貌岸然 道德绑架。

3.上面说我不配的那个人,说我出台。再一次证明你这个人恶意揣测,毫无逻辑。说我出台,拿出证据。不过,质疑我是你的自由,但是怼你也是我的自由。你在我眼里就是个low货,不乐意看就滚蛋,这回答是为了写给你这种恶意满满的人看的吗?

4.资金困难,笑贫不笑娼。嗯,你们说的没错,我也不反驳这类的评论。只要你们觉得值得就好,钱当然很重要了,每个人都想要更好的生活。我再次重申我没有教育别人别做夜场。我的补充回答只是针对那些想做夜场但是还犹豫的女生,如果没有真的急需用钱还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建议你们不要做夜场。

5.好奇我现在在干嘛的,男朋友介不介意的。我不能透露自己的工作信息,你们也猜不到的,跨了八百个领域。我不会让未来的男朋友知道这段不堪的经历,我会无耻的隐瞒。不仅是男朋友,除了当初在场子新认识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6.我没有歧视夜场工作,但是我就是觉得不好,包括我自己做那几天也是不断的自责,受内心的折磨,瞧不起自己,所以才很快抽身。

但是!!那些很坚定的认为夜场很好,觉得值得的。你们要做就做,和我没有关系,去吧!去做吧!加油!多赚钱!祝你们年入百万,别来怼我,这事与我无关。别在下面嘀嘀咕咕招人烦。

————————————原回答————————————

我在夜场做过十几天,不知道后不后悔,一则因为我自己很想得开纯当长见识了,二则因为我实在厌恶夜场,抽身的早,没沉沦下去,再待下去会怎么样我自己也不敢保证。

本人本科在读,课比较少,我实在不爱读书,大家忙著考研的时候我就挖空心思想要做点兼职。当时看到网上兼职信息的时候,只说是招聘服务员,我问会不会让做出格的事情。招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的,只是偶尔可能会需要喝点礼貌酒。一天的薪资500起,其实这个待遇对于我们学生来讲真的诱惑很大,喝点酒熬点夜算什么?但是去面试的时候我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是直接面试所谓的「佳丽」「模特」。说得好听点是酒水营销,公关,说难听点就是坐台小姐。我们那个场子的小费是7.8.10的档。身高不足170,拿8的。这只是单纯陪酒的钱,我心里盘算:一天8啊,这些人真特么有钱!怎么一个月上二十天班也能攒个一万五吧?做两个月攒个实习期房租生活费就走人!

面试的当天我就去上班了,但是牛仔裤衬衫是不行的,我们上班是穿礼服的,我们队选的礼服还算挺漂亮,性感不失大气,但是近四百块钱我心里就很mmp了。我去的当天正好赶上换新工作服,所以领队带我去找一个同事借一身「好上班的衣服」。那是一个低胸黑色吊带,外面是白色开衫,裙子的也很短,稍有不慎就会有走光,我害羞的把衣服往上扯也不是往下拉也不是。换完衣服之后这个领队把我带去了店里,给我介绍这个队的其他男同事。入职前要先培训,所谓的培训就是培训开放度,对你动手动脚,以此告诉你客人可能也会这样,要能接受。这几句所谓的培训,培训费还一千多啊你敢信?我们花一千多被他们揩油。(其实培训是有培训一些游戏和热舞的,但是我去的时候赶上严打,所以新人统一没有培训)

那场子应该好几百个女孩,我们队的年纪总体偏小,大多都是95后,甚至还有好几个00后,未成年。这些女孩漂亮也是真的漂亮,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我看到她们的时候涌起了深深的自卑,觉得自己恐怕要一直坐冷板凳了。但是后来我发现,审美这个东西真的没有固定标准,有些女孩子长得也不怎么样,但是就是很好上班很叫座,有些女孩你觉得很漂亮,就是很难被选上你有办法吗?

试台的时候有客人会说喜欢什么样的,领队可能就会把符合要求的女孩推出去,在这我们就是商品,就是大白菜,没有人性和自尊。选我的客人的素质参差不齐,年龄也从零零后到五十多岁的都有,三十岁左右的占大部分。有一些客人单纯和我聊天,还好我平时爱好广泛,各领域都有点了解。这些客人从国内外文学到地域文化,从法律到金融,从南北差异到风土人情,聊啥的都有。一般而言这种客人不会太坏,比较有逼格,不会动手动脚也不会灌你酒。他们觉得聊得来就会开始做男人最爱做的两件事「拉良家妇女下水,劝失足妇女从良」。一边惦记著我身子想让我出去陪侍,一边又想让我洗手不干回去好好读书。

有很多客人会要求妈咪和领队找能出台的女孩试台,我在那边几乎每天都会被不同妈咪和客人询问出不出台,我们陪酒是800,出台再加2000。其实我没觉得钱少,就是单纯的觉得恶心。我个人对肉体看的很淡,但是对感情看的很重啊,所以动手动脚我只认为是欲望。感觉还好能忍,但是要是亲吻,我对著不爱的人真的亲不下去啊!我真的直接想吐,恶心的要命。出台?见你的鬼去吧!我得回应都是标准的微笑加点亲昵羞怯「谢谢哥哥抬爱,我们还是有缘下次再见叭!」我遇见过好的客人真的是非常好,只是聊聊天,搭搭肩膀和手,过分的就非常过分。有些甚至不是客人过分,是公主会带著客人玩一些很龌龊的游戏,我因为不愿意配合经常挨骂,那里面斗争规矩很多,最开始我对公主和妈咪们客客气气,觉得好歹也算同事大家相互照应,后来我发现她们有些公主根本就是故意搞我们,客人不想玩游戏都会非拉著玩,这种情况我就会和她们顶嘴,然后她们就会威胁我——你要这样出去吧换人来,还有大把的女孩子呢!我更刚——换就换啊! 可是实际上我真的没有被退过,在这边大家都是服务客人,你说要换,那是你说话好使还是客人说话管用?我酒量算是不错的,ktv的瓶也小,倒个三杯就没了,我从来没有喝的不省人事过,顶多是有一次客人们非灌我酒,我去洗手间抠吐了好几次。那次我心情真的很崩溃,一个人在洗手间嘟嘟囔囔,妈的不伺候了,我不干了,明天就不来了。但是崩溃几分钟收拾好情绪还是要出去笑脸相迎,酒都喝了这么多,今天的小费必须拿到,熬到下班再说!

有一次场子接待一个金融圈客人的包厢,主客是个上海金融圈的大佬,那天是客人买的的洋酒,妈咪送了好几箱的啤酒,结果喝了没多久就被公主说不让喝啤酒了,横眉竖眼的比比划划让我喝洋酒,我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然后她就把我们领队找来把我喊出去做思想工作了。我真的很讨厌他们那副指指点点的样子,不想听他们唠叨,撇了个嘴就回去了,不就是洋酒么,不是不能喝,就是不愿意被逼著喝罢了。那天的洋酒都是纯的,连个兑的饮料都没给我们上,有个女孩在包厢里就喝吐了,下班了之后一个人蹲在地上等电梯起都起不来。这种事天天都在发生,大家习惯了谁也不会觉得受不了。

在这边女孩子们来钱快,花钱更是毫不心疼,背著Chanel Gucci的大有人在,每个月吃饭花近万元的更不在少数。但是让我比较大跌眼镜的是,很多女孩开销的大头都是在男朋友身上,这样的女孩年纪普遍都比较小,十七八岁,夜场攒点钱转头就是给男朋友几万几万的花。她们的男朋友都知道女朋友在夜场上班,还都欣然接受,女孩子们何尝不知道男人真爱你是不会容忍你在夜场上班的,但是她们乐意啊,给男朋友花钱能让她们得到幸福感。和我同一天去的女孩,本来她说只干几天就不干了,只是想攒钱给男朋友办一场生日会,后来我眼看著她开始对上班从最开始的排斥反感到积极兴奋,看著她对同事领队调笑勾肩搭背然后和男朋友分了手。这些女孩普遍都没什么学历,没什么思想,大都是初中毕业,或者高中没念完,大学生去那边兼职的也有,但是很少。试台的时候领队和妈咪会给客人介绍这个这个那个都是学生,实际上真没几个,顶多是上学的年龄辍学出来的罢了。(不过寻芳客们也没几个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学历高一点更聊得来,只是单纯的觉得学生年龄小比较干净罢了)。

做夜场的女孩后不后悔?我看这些女孩大多数都不后悔,反而还很享受,大家随著金钱酒色一天一天堕落下去,能很快抽身的少之又少。这种钱来的太轻松了,只要不在乎尊严被踩进泥里,做一年陪酒赚个十几万轻轻松松不是吗?以前买个三百的口红五百的粉底液想了又想,现在一天就赚到了不香吗?有钱的生活真的太好了。领队管理们也会不停教育洗脑,客人们那么有钱,一个包厢一晚上的消费差不多也有一万,这种消费水平的男人只要不是太抠,如果女人肯动动脑子花花心思,真的可以捞很多,不进夜场,年轻的女孩子哪里有这种认识有钱人的渠道?我认为,对于现在的夜场女生来说,后悔是不存在的,真要后悔,只能是退圈洗白想过正常的生活结果被挖出黑料的时候。

——————————————补充回答————————

这个回答其实和提问没多大的关系,只是我用来分享故事,缓解自己情绪的一个方式。我看到评论里面还有一些小姐妹想做夜场,请容我唠叨几句。

我真的不建议大家做这行,夜场的确来钱很轻松,可是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尊严和上进心,夜场真的会让人慢慢的迷失自我。女生们在后台的聊天都是如何让男人在自己身上投入更多的钱,以及一些本该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花销。听著她们讨论几万块的包包,首饰,你们觉得这是这个年纪该重点关注的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等不做夜场了,再降低自己的消费水准,你们就知道有多难受了。选择夜场,就是把自己未来的道路变窄,赚过这种快钱,有几个人会再去拼死拼活打一个月四五千块钱的工呢?尤其是学生们,千万千万不要碰,有了这种娱乐场所的工作记录,想进入体制内的工作 政审都可能会有问题,到时候你找谁哭?

女孩子每天熬夜喝酒,下班了也很少有人回去直接睡觉,都是追剧打游戏夜宵,然后敷个最贵的面膜熬个最普通的夜,第二天睡到下午起来洗澡化妆继续上班。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很快。最开始被客人挑来挑去,会觉得难为情,羞耻,没被看上会觉得被打击,怀疑自己的魅力。可是后面就会麻木,厚脸皮,在竞争激烈的情况下很多女生主动推销自己,像极了廉价的站街女。其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个才15岁的女生对一个六十多的老头说「哥哥我喜欢你,我陪你吧,我最s」。男人们纷纷起哄大笑让她留下。那个女孩是拿700,扣除台票自己只有600,仅仅为了这六百块她这么推销自己,你们说那天的包厢会玩到什么程度?任凭各位想像。

很多人会说,我就攒点钱就走。事实是除非是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和工作,否则谁会轻易舍得放弃这种高薪呢?最开始在这种环境中痛苦挣扎,慢慢就被同化习惯了,就再也难抽身出去了。有些人说那我当公主或者订房营销行不行?在那种场所,其实各个职位没有很明晰的界限,订房营销看起来不陪客,其实过来敬酒时也会有不少客人揩油,她们带著妹子们和客人们玩游戏,实际上客人要亲她们摸她们也是不好拒绝的。

攒些钱洗白去改行的肯定有,可是你们觉得攒多少才够?十万?二十万?简单算一笔账,就假设一天拿八百,一个月三十天,除去生理期不宜饮酒,被客人灌的太狠第二天没法上班,或者礼拜一生意不好没被选上,除去很勤奋满勤的妹子,一个月算二十天吧。一万六减去你的房租交通费餐饮费化妆品服装费还能剩下多少?剩个八九千已经算是很节俭的了。一年十万块钱,抹杀你的自尊,透支你的身体,还有未来可能被曝光的风险,你们真的觉得值得吗?真的会一步错,步步错。还有一些妹子个人条件特别好,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拿2k,3k。那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去当模特或者主播?收入不比夜场低的。

还有就是出台的问题,如果你不愿意,当然不会有人强行带你走。可是如果你碰到一个长到你的审美点上,性格合拍,出手又阔绰的客人,有几个人能抵得住?夜场里也有鄙视链,多数只坐台的都瞧不起出台的,天然的瞧不起整容的。我在那里没多久,可是昨天刚和我吐槽了自己不出台,且鄙视同组出台的小x,第二天和我同包厢上班就和客人出去了。不要低估金钱的诱惑力,不要高估了人性。夜场和贷款,医美整形是一条流水线,夜场的女孩也是他们用来圈钱的工具。我刚去的时候问过领队为啥这么多女孩都是整过的,领队白了我一眼说我废话,模特整容很正常。很多女生,脸上就背十几万的贷款,你光坐台啥时候能还清?那就出台吧,正合他们意。

总之我是希望有这个念头的妹子不要选择这行,美貌是上天馈赠的礼物,可是进入夜场就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而你,还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我是个野模,最初进夜总会,只是受邀走一场内衣秀。

演出按场数计费,一场有个万把块,我忍不住心动了。

走了一场,就会有第二场,第三场。

可自那天老板要求我穿著透明内衣走压台时,我的生活一切都乱了。

那之后,我陷入懊悔之中......

1

黎沁是个野模,外围女,但不外包,不卖身。

她不算红,但熟悉这个圈子的,都听说过黎沁,倒不是说她业务能力有多好,而是黎沁有个残疾男人要养。

一开始在圈子里传开的时候,大伙都新鲜了啊,做外围的,不就是想要傍个金主,傍个官商,跻身于上流社会。但黎沁不一样,她是为了赚钱给她男人治病。

好多姐妹都有点可惜她,这辈子就毁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关键是,这个男人,精神还有点问题。

他知道黎沁的工作性质,他看不起黎沁,他坐在轮椅上打不动黎沁,那他还有一张嘴,他可以骂。

「呸!」一口痰又毫不留情地吐在黎沁面前,黎沁眼底波澜无惊,恰好时分地避了开来。

「你又发什么疯?」黎沁在离贺璋两米远的地方坐下,随意地翘著二郎腿,倒著烟包,只有一支了,被黎沁叼在嘴里,打火机摸了两下没摸到,她有点不耐烦,又俯下身子去柜子里找。

「你说你要去哪里?」

「海南啊,有场内衣秀。走一趟有五万块,包机票。」

这是真的,黎沁美其名曰也是有经纪人的,经纪人介绍的资源,一京圈富二代以家里的名义投资的一场内衣秀,相对来说比较正规。

「黎沁,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要去做这个,你让别人怎么想?」贺璋的脸因为情绪波动涨得很红。

黎沁哼笑:「我不做这个,你喝西北风去啊,有本事你站起来不要再花钱啊,有多远滚多远,我就不用去干这个了。」

点燃了烟,她猛吸了一口,烟圈模糊了她这张脸,开口的声音有点飘渺,「贺璋,我养你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你这个坎,压著我的良心,不管怎么样,只要我活著,我给你治。除此之外,我们俩没关系,想要我不干也行,你最好现在就死。」

贺璋被气得直咳嗽,喉咙里压著的一口老痰让他万分难受,他整个身子就一颗头能动,他嘴唇抖著,看著眼前的黎沁,一时间没了言语,他想说,可喘不上气。

黎沁掸掸烟灰,却不再有笑意,「不敢死就少说两句,一边用著我的喝著我的,一边又骂这钱,别玩精分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学教授吗?贺璋,你就是一残废,收起那副自以为为人师表的样子。」

2

黎沁的顺序在倒数第二位,不是压台,但分到的衣服也是相当不错了。

相当不错的意思是,够露,够性感,但该遮的遮,又配上黎沁那张千年不笑的厌世脸,意外地没有低俗的感觉。

第一套是芭比系列,黎沁抱著金色的芭比娃娃出场,T台设置在泳池中央,不时有人跳水吹口哨,背景音乐很响,哨声很快被淹没。

转身的一瞬间,黎沁眼角一跳,看见了熟人。

路尧。

警察。

他穿著花衬衫,混在人群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得来这鱼目混杂又有重重安保的私人派对的。

就一眼,两人对视上,又自然地将眼神移了开来。

和他见过两次面,头次是在她之前待的夜总会上,她看到一姐妹被个官老板掐著脖子摁在包厢里吸粉,她像只扑愣无果的母鸡,被刽子手压在案板上等待宰割。

那姐妹曾经和她说过,干她们这行,什么都可以做,唯独这毒碰不得,你想上位,这身体千万不能出毛病。

刚做外围的时候,姐妹照料过黎沁,给她挡过几次酒,替她被人摸过几次屁股。

也是巧了,遇上禁毒大队来抽查,黎沁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的路尧,他当时是便衣,黎沁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他不一般,那眼神里的光,和来这里寻求刺激的那些乌烟瘴气的目光不一样,干净。

路尧起先没注意到黎沁,即将准备擦肩而过时,他的手腕被一双手拉住,路尧有点奇怪,黎沁依旧叼著根烟,眼里尽是漫不经心,俩人都没有说话。

黎沁先看了眼角落里的摄像头,确定没有对准这边,于是朝不远处的一个包厢努努嘴,右手轻轻地搭在路尧的肩膀,拍了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今天她刚脱掉彩甲,明天有个秀,指甲得干净,所以路尧闻到的卸甲油味道有一点刺鼻。

第二次,是路尧主动找的黎沁,他开门见山地说要黎沁做他的线人。

黎沁咯咯地笑了起来,「线人?情人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路尧也不恼,静静地等她下文,没有意外地,黎沁拒绝了,「警官,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一市井小民,这么神圣的任务,还是不要交给我了。」

路尧说不急,他可以慢慢地等。

再后来,就是刚才,人群里的一瞥。

看来今晚有动静,黎沁心里叹气,安安稳稳地走个秀都不行,这五万块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无事地拿到还另说。

意外的是,这场黎沁意料之中的行动到秀场结束都没有发生,黎沁在后台休息的时候,有个姐妹进来叫她说,外面有个公子找。

在她们这个圈里,称年轻多金的富二代们一律为公子,美其名曰是好听,实则嘛,也只是为她们这行业再多批一件定性的外衣罢了。

黎沁不卖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会主动去给她介绍这类资源,一般这时候过来找黎沁的,大都都是想碰碰运气,说能不能一起吃个饭唱个歌什么的。

黎沁一开始也以为是,她走了一晚上,脚筋都在隐隐发抖,兴致怏怏,「你就说我不在吧。」

姐妹说,「他说他姓陆。」

黎沁心一动,抬头下意识地问:「哪个lu?」

姐妹摇摇头,「他没说,样子看上去有点凶,你确定不出去吗?」

果然是路尧。

黎沁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踢踏了双人字拖,慢悠悠地朝他走过去,「有事吗?」

路尧这次过来,是接到消息说,臭名昭著的毒枭巴爷在这一带活动,来到这边后才知道是个烟雾弹,这人敏感多疑,在这场派对开始前夕,很快挑了几个条顺的姑娘上了车,路尧见过巴爷的照片,不是今天来的这个,这次是个假货。

那自然而然可以撤了。

抽了点时间去见了黎沁,怎么说呢,路尧总觉得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人,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沉醉于纸醉金迷,那晚她悄悄地给自己指了在吸毒的包厢,以及她现在素面朝天地对著自己,这让路尧总想到唐珂。

唐珂是他女朋友,是个酒吧歌手,路尧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化的妆也很夸张,好多人都说唐珂在酒吧工作不太干净,可路尧喜欢,他觉得唐珂是最好的。

黎沁有点奇怪,伸手在路尧面前抓了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路尧得知自己有点失态,又瞬间恢复了往日酷酷的,严肃的神情。

黎沁被逗乐了,「你过来到底找我什么事儿啊?」

路尧实话实说,「也没什么事,碰见熟人了就过来和你打声招呼,行了,早点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黎沁的烟瘾又有点犯了,可她没有著急从兜里摸出烟包,而是站在门口看著路尧走远。

直到有姐妹走出来拍拍她的肩,顺著她的目光方向看过去,「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黎沁裹裹外套,压住心底那份悸动,不想多说便转移话题,「看你妹。」

3

黎沁依旧拒绝做路尧的线人,但她松口说,要帮忙可以找她。

路尧倒是有点惊讶她的决定,黎沁坐在路尧面前,抹了抹脸,猛灌了一口啤酒。

「我有几点要跟你讲明白,我不是夜总会的那种小姐,我不卖,万一有什么需要我去勾引啊这类事情,你们得保护我。」

「好。」

「第二,我的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线人这个词语和卧底一样,太重了,我担不起,也不想担。」

「好。」

黎沁打住,「还没说完,要是真有什么意外,不用通知我家里人,帮我一件事就行,把贺璋送到残疾人福利院去吧。」

贺璋这个人,路尧在调查黎沁的背景时,在资料里看过两眼。

但他没有细问,毕竟是黎沁的隐私。

路尧眉眼间放松了许多,「不用这么严肃,又不是让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黎沁耸肩摊手,「总要先把话讲明白在前头咯。」

期间路尧有个电话进来,黎沁看到他走到角落去接了电话,他的眉眼柔和,轻声细语地和电话那头沟通。

黎沁有点怅然。

路尧挂了电话走过来和她说,有事先走,随时联系。

黎沁突然叫住了他,「是女朋友吗?」

路尧点头,「是啊,吵著要吃水果,先走了。」

黎沁仍旧目送路尧离开。

之后她便回到了出租房,一打开门,一股恶臭熏天。

贺璋的屎尿又拉下去了。

他坐在轮椅上,听见开门声,表情愈发难看,脸又涨红了几分。

黎沁没什么表情,与往常一般开窗通风,然后便是去衣柜里翻成人尿不湿。

这几年,黎沁不是没有找过保姆来照顾贺璋,可都被贺璋给撵走了,黎沁也不恼,当是给她省钱了。

黎沁亲自给他换,知道他一直有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于是她给贺璋买了一副眼罩,在她帮贺璋清理身体时,贺璋是蒙著眼的。

可今天,当黎沁褪下贺璋那恶臭难闻的底裤时,她突然,有点崩溃。

曾经好好的生活,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她现在连对人动心,都得这么小心翼翼,不敢被人发现。

这个始作俑者,就在她眼前。

「贺璋。」黎沁平静地擦著他的身体,因为长久的不运动,贺璋的大腿肉是又软又白,可惜这肉看上去,像是过期肉,惨白,被强行注射进了防腐剂。

贺璋的头颅偏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

「你说你是不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啊,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你,你为什么非要缠著我,我要你救了吗?我的生活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来掺一脚。」

黎沁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在接下来的清理工作时,黎沁突然摘掉了贺璋的眼罩。

黎沁就这么蹲在他的面前,面对著他光溜溜的下身,贺璋一下子愤怒了,下意识地吐了个口水在黎沁脸上,「你不要脸!你给我遮上!」

黎沁不理会她脸上的唾液,而是猛地用手抓住贺璋的脸,让他面对自己,眼底的狠意尽收在贺璋的眼里,这让贺璋惊得没了话。

「你要是再敢乱来,别怪我真的不客气。」

「你想怎么样?」

黎沁厌恶地放开他的头,贺璋的脸被甩在一边,黎沁又变回那个云淡风轻的自己,说出来的话好像只是很平常的一句,「我会真的......杀了你。」

4

黎沁敢的,她真的敢。

一年前她就这么做过。

那时候的贺璋,情绪比现在还不稳定,在他赶走那年第三个保姆时,黎沁感觉撑不下去了,于是锁上门,关了窗,拿出一把水果刀,没有犹豫地插进了贺璋的胸膛。

冷不丁儿地对上了贺璋那沉默的目光,这让她想到了当年贺璋救她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沉默地一言不发,挡在黎沁的面前,然后被人砍到了脊椎骨。

捡回一条命,终身瘫痪。

黎沁放了手,漠然地打了120,让救护车拉走了贺璋。

贺璋跟医生说,是他不小心从轮椅上摔下来,刀子扎了进去。

但那个角度,怎么摔都不会九十度角笔直地插进去,可贺璋坚持这个说法,医生无奈,也没有报警,出院后,黎沁再次带回了贺璋。

之后就是她亲自照顾直到现在。

黎沁从那时觉得,除非其中一个人死,不然,这辈子,他们俩个人就像是两条寄生虫,互相依附在对方的血肉里。

没有感情的寄托,仅仅是因为时间长了,在对方体内,生根发芽。

或许早在八年前,她第一眼见到贺璋的时候,便冥冥之中注定,她的这辈子,到那刻,便已经结束。

黎沁大学学的是服装表演,走的艺考,从小个字就高,长得也漂亮,家里虽然不富裕,但还能凑合,咬咬牙也能让黎沁上个好大学。

她开学报道在自己学院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班助,也不是新同学,而是贺璋。

贺璋是当年新招聘进来的最年轻的大学教授,也是黎沁班的班主任。

大学里的班主任不像高中那样,一般都是形同虚设,但贺璋不一样,或许年级比较轻,才二十六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帮学生搬行李,弄校园卡,不少女生都挺喜欢他。

黎沁当时对这位大学老师感觉也不算坏,直到上完半个学期课后,贺璋跟黎沁表了白。

黎沁有点犹豫,虽然带著小女生的憧憬她也不是没有动摇,可是一来他们之间的身份十分敏感,二来她并没有对贺璋有过多的喜欢,她仔细想了想,还没有对同班某个男生的好感来得多。

于是黎沁委婉拒绝了。

贺璋倒也没有死缠烂打,黎沁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后来她发现并没有,贺璋对于她越距的管束越来越多。

一般服装表演的学生都会接点工作,例如一些T台走秀,一些模特选拔,或者走后门去参加超模秀,希望国外的大秀能注意到自己。

还有一部分学生没有太多的钱去打通关系,所以零散的会接酒吧的工作,钱不少,但环境非常一般。

黎沁属于后者。

在她接了一单酒吧的模特秀后,酒吧老板注意到她,给她推荐资源去当时一家名声鹊起的夜总会走场内衣秀。

按场数计费,一场有个万把块,黎沁心动了。

走了一场,就会有第二场,第三场。

第二场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被贺璋发现了,他去T台上将黎沁拽了下来,搞砸了内衣秀,夜总会老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黎沁说会赔罪,拉走了贺璋。

她和贺璋大吵了一架,贺璋说他看不得自己喜欢的女生做这种下作事。

黎沁被气笑了,「我和你什么关系你就管我,你未免管太宽了,贺老师!我自己本事找的工作,有什么下作!」

贺璋说他可以养黎沁,黎沁冷笑,「贺老师不是最不耻这种事么?我需要钱,但不是你这种钱,你永远不会明白。」

黎沁让贺璋滚,第二天黎沁去给老板赔罪,老板说赔罪可以,但要让黎沁多换几套衣服走秀,说是要把客人资源给拉回来,黎沁当然同意。

只不过到了那个晚上,老板临时要让黎沁换上露点透明的内衣走压台。

黎沁眯了眯眼,叼了根烟在嘴上,记忆有点模糊了,好像是贺璋拉走了自己,老板的打手冲出来,贺璋挡在了自己面前。

后来,一切都乱了。

贺璋是个孤儿,留下一副破烂的身体没人照顾,黎沁的事情被谣言传得越来越邪乎,说她是卖的也有,说她是贺璋的情人也有,更有甚者,说黎沁跟贺璋还有老板玩限制级,被抓包了。

黎沁被迫退了学,黎家父母和她断绝了关系。

总之,都不重要了。

再后来,她变成了现在的黎沁,一个人照顾著贺璋。

黎沁又给贺璋请了保姆,虹姐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本地人,老老实实的,没做保姆之前一直在乡下种玉米。

黎沁将贺璋的情况大概跟虹姐讲了一下,虹姐憨憨地笑,直说不打紧,家里也有一个残疾哥哥,年轻的时候出车祸撞断了两条腿,刚开始的时候不适应,脾气也不好,都是她照顾过来的。

贺璋不知道是被黎沁的话唬住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没有闹,只是沉默,没有特别排斥虹姐的存在,只是提出给他清理身体的时候要带眼罩。

黎沁摸不准他存著什么心思,但暂时稳定了他的情绪,她也随他去了。

接下来,她要开始为自己的生活干点什么事了。

5

女人的心在作祟的时候,特别容易钻牛角尖。

黎沁特别想知道,路尧爱的女人长什么样,她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个女人,索性空下来的时候会绕道去路过公安局,终于有一次被她瞧见了。

女人站在局子门口,拎著便当盒安静地等在外面,路尧走出来的时候,警服挂在手上,揽过女人的肩膀,往黎沁的相反方向离开。

黎沁看到了女人的脸。

竟然是唐珂。

黎沁有点意外,倒也不是说是老熟人,顶多是点头之交,黎沁去年还有接酒吧钢管舞的散活,那时候唐珂刚来没多久,黎沁跳舞,唐珂唱歌,黎沁记得,她的嗓子特别适合唱摇滚。

之前俩人散场后,一起点过盒饭蹲在路边吃过几次。

后来黎沁接野秀比较多,酒吧那边也就不去了。

没想到唐珂竟然成了路尧的女朋友。

有点蹊跷。

唐珂有一次喝多跟黎沁多说过两句,她说她努力活在这个世上,是因为杀害她男朋友的凶手还逍遥法外。

这么一个有坚定目标的女人,怎么短短一点时间,就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或许那个凶手已经被缉拿归案了?

黎沁的脑壳有点疼。

可不管怎么样,黎沁觉得,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儿,她比较想得开。

心里有不甘,也是真的。

黎沁没有站多久便离开,本来要去夜总会准备晚上的工作,又看了下时间,还早,便折返去了当初跳舞的酒吧,她跟那边的老板娘关系还不错,当初刚出来工作时,老板娘看她不容易,帮衬过她,黎沁也争气,替酒吧也卖出过不少昂贵的洋酒,也有资源给酒吧引荐,就算不在那边做了,关系还在。

老板娘正巧空著,坐在一件独立办公室里玩手机。

「巧姐。」黎沁敲敲门。

巧姐抬眼,声音里带著惊喜,「你怎么来啦,今天不用上班吗?」

黎沁在巧姐面前坐下,办公桌上放了一扎啤酒,巧姐亲自给黎沁倒上,开始唠嗑,「最近怎么样?」

黎沁懒洋洋,「不还是那样吗?」眼神又往外面瞟了几下,「最近怎么回事儿啊,你们洗心革面真做清酒吧了呀?一点油水都没有,小姐公子都看不见了。」

巧姐一听这事,就连声叹气,「别说了,上半年不是来了一次扫黄打非,我们明面上那些小动作都被扫走啦。」

说到这事巧姐又想起什么,「你知道唐珂吧,那次扫黄,警察把她误抓去咯,后来不知怎么的,我看她好像和带头的那条子好上了,大伙都在说,她是不是条子安排在我们这的内奸啊,但又没证据,前几天唐珂过来辞职了,说是要怀孕养胎。你说人这命啊,就是玄乎,本来在这,突然一下子又到上头去了。」巧姐用手比划了下上下两个高度。

黎沁默然。

很久都没有再开口。

期间巧姐接了一个电话,示意黎沁不要出声,巧姐对著电话那头点头哈腰,对方似乎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黎沁下意识地人也坐正。

像巧姐开的这类酒吧,明面上就敢有陪酒小姐存在,背地里不知还干些什么勾当,警察扫黄打非都打不动的场所,背后定是有人在撑著腰,不敢打包票是官场上的,那也一定是叱咤这块地区的大人物了,是黑是白,一目了然。

「哎,好的好的,巴爷的吩咐,那我们一定会办好,您放心你放心,我这就去安排。那东西大概是什么时候到......那巴爷过来吗?好的,我知道了。」

巧姐把黎沁当自己人,所以说话也没遮著挡著,但黎沁却是听得心惊肉跳,路尧跟自己叮嘱过,要格外注意一个叫巴爷的人物。

踏破铁鞋无觅处吗?

待巧姐挂掉电话,黎沁脸上换上好奇和惊讶,「巧姐,你还认识巴爷这号人物呀?」

巧姐听到黎沁语气里的艳羡,眉脚明显更得意了几分,「那可不,巴爷很看重我们这一块的,行了,不多说了啊,有机会带你引荐啊。」

黎沁笑得开心,「巧姐慢走。」

她跟著巧姐出去,走廊里有点吵,几个打手拖著一个满脸血污的男人就往后门巷子里走,这种事在黎沁眼里已经不叫什么事了,很正常,无非是砸场子和欠高利贷还不上钱的情况,黎沁眼睛掠过给打手让道,过后脚步一怔,「慢著。」

这下连巧姐都停下,她奇怪地回头看向黎沁,「怎么了?」

黎沁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走到那个被打的只剩一口气的男人跟前,半蹲,修长的手指点起那男人下巴,啧了声,「老熟人啊。」

巧姐道:「你认识这货?他可欠了我们这边不少钱,死一万次都不够了。」

黎沁起身,弹了弹指甲,「我男人就是被他打残的。」

那次闹得很凶,惊动了警方,连带著那个夜总会场子都被一窝端了,老板被判了刑,底下的小喽喽跑的跑,抓的抓,树倒猢狲散。

这个男人,不是打贺璋最多下的人,但是他动了刀,就一刀,也是最致命的,砍在了贺璋的后背。

黎沁在贺璋出事之后的几个月,总是做噩梦,梦见那把刀,砍在了自己身上,身子断成了两截。

巧姐了然,黎沁的情况她清楚,既然黎沁开了这个口,巧姐也不好驳面,吩咐打手一句,「跟著你们沁姐走。」

黎沁不爱贺璋,但不爱不代表她不在乎这个男人为她受过的伤。

打手没有刀,只有铁棍,估计也没想真的解决他,黎沁跟著走到后门,从打手手里接过那根锃亮的棒球棍。

「把他翻个面儿。」

黎沁拿著棍,闭著眼从脖颈开始点著脊椎骨往下数,「1,2,3......」

声音里的寒意,让几个打手都不免为止一惊,到了腰椎这块,她停下,睁眼,没有犹豫地挥棍砸了下去。

声音闷声响,那人来不及闷哼,便彻底晕死过去。

「咣当——」黎沁扔掉棍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后巷。

6

黎沁没有立刻去找路尧,在巧姐的酒吧又重新跳上了钢管舞,一连拒绝经纪人给她接的好几场私人派对,气得经纪人直跺脚,但又碍在黎沁的上头是巧姐,也就忍下这口气了。

一连几天,她算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被几个老板揩油吃了豆腐,还真的被她打听出来一点东西。

有批文物,要经酒吧的手,洗钱。

巴爷亲自过来。

具体时间具体地点,黎沁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又不是卧底,这些要交给路尧了。

巧姐这边,倒还真的记著黎沁,说巴爷过来肯定要找几个漂亮姑娘作陪,最好是雏儿,让黎沁帮忙负责观望下。

黎沁当然是高兴地应下,「那巴爷什么时候过来呀,我好心里有个底。」

巧姐没有给她一个正面的答复,估计也是忌惮著巴爷敏感多疑的性子,她只道:「过来了我提前通知你,你先找起来吧。」

和路尧碰头的时候,黎沁将巧姐吩咐给她的事情跟他说了,又提出她可以接近巴爷,谁知路尧却一口回绝,「不行,太危险了。」

他深知接近这颗毒瘤的危险,女孩接近他,哪还有出的气?

黎沁倒不觉得,「不是你们会保护我么,我不担心啊。」

路尧还是迟疑,黎沁撑著头,百无聊赖地拿吸管搅著杯子里的果汁,「我反正话和建议都带到了,具体怎么行动你们自己打算好,要安排人到姑娘队伍里来提早跟我通口气儿啊,估计就这段时间了。」

快到家时,天突然闷了下来,像是要下雨,黎沁跺著高跟鞋,夹紧高仿香奈儿,疾步往家里跑去。

虹姐这周回了趟家里,她大哥自杀了,听说还是迈不过那道坎,大哥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扬眉吐气了,怎么样都不该是这个下场。

这么对比,贺璋的心理素质好得没话说。

因为方便推轮椅,黎沁租在一楼,钥匙插进门里,她停顿了一会儿,里面似乎有吵闹声。

贺璋的房间要通风,黎沁把带阳台的主卧给了他,阳台外面对著是另一幢居民楼,两楼之间隔了一条不宽的人性走道和绿化植被。

黎沁轻轻地转动,进了门,她没有立刻去找贺璋,而是站在门后听了一会儿。

又有人在骂黎沁是卖的,说她是残花败柳,贺璋头上这么多绿帽要压不住了。

黎沁面无表情地听了几句,转头去了厨房,在盆里倒了开水,快走进贺璋的房间时,她又停住了。

她听到贺璋焦急的辩解声:「她才不是破鞋!她不是残花败柳!她是玫瑰!是我的玫瑰!你们不会懂得!」

盆里的开水热气烫得她有点睁不开眼,黎沁大步走向前,直接掠过被她吓一跳的贺璋,将滚烫的开水泼了出去,然后关上门。

外面传来咒骂声,起起伏伏了一阵,没了动静。

坐在贺璋的床头,点烟,狂抽了几口,之后才闷闷地来了一句:「烫不死他们。」

贺璋抿著嘴不说话,刚才的话,黎沁一定是听见了。

可他不想主动开口。

黎沁沉默地抽完整支烟,说:「我把当初砍你的人打残废了,一模一样的位置。」

贺璋一愣,想说什么又被黎沁堵了回去,「你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当自己是救世主呢,大赦天下,收起你那套文绉绉的玩意儿,我不想听,也听不懂。我只知道睚眦必报,我心眼小,别人怎么整我的,我就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贺璋眼珠子想转到黎沁那边去,可无奈地转到眼抽筋了,只看到一侧影。

罢了,就这么听著吧。

「我过段时间要去办件事儿,怎么说呢,这事可大可小,成功了呢,一点事儿都没,不成功的话......」

黎沁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她挺怕死的。

贺璋开口了:「会死吗?」

黎沁笑笑:「不知道。」

贺璋呆呆地望著泛黄的墙壁,良久,他说:「要丢下我了吗?」

黎沁又是一阵沉默,「没死就继续照顾你,死了的话我也已经安排好你了。」

「黎沁,你是去干坏事吗?」

「不是。」这回黎沁回答得很快。

「黎沁,我们俩没关系。」

黎沁认同这话,「嗯。」

「所以,没关系,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黎沁又笑了,「怎么不见得你以前有这个觉悟啊。」

贺璋出神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自语:「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活著回来。」

7

也不知道路尧他们是怎么安排的,最后和黎沁对接的,是一个老警察,姓冯。

黎沁后知后觉这次行动比她想像中要复杂要谨慎,冯警官约黎沁见面的地方,在高速服务站。

然后,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唐珂。

她显然也还认识黎沁,眼底有闪过惊讶,「没想到冯老说的内应是你。」

黎沁表情有点怪异,伸手打住她的话,「得,别给我戴高帽,我就一俗人,搭把手而已。」

她的目光又打量了唐珂几分,唐珂的气色似乎不怎么好,面色稍许苍白,她余光又快速瞥了眼唐珂的肚子,坦平坦平的。

黎沁猜到了几分。

冯老带唐珂跟黎沁见个面,将要注意的点都跟两人说了,唐珂听得认真,反倒是黎沁,心思有点飘,她脑子很乱,这件事突然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她是路尧的爱人啊。

怎么就过来送死了。

轮到黎沁的时候,她掩下情绪,「走私文物洗钱交易么,交给你们警察了,具体在哪,什么时间不是我能打听得到的。我这边接到的通知是,晚上十点,在『金碧辉煌』夜总会的总统套房,给他送三个成年女人,两个幼女,两个少年,要求都要雏儿。

唐珂,你就混在那三个成年女人里面,到时候我会带你进去。对了,巧姐认识你,你到时候妆要浓些,不能被发现。」

不得不说,当时听到这个通知时,黎沁差点忍不住爆粗口,这变态,连未成年人都不放过。

黎沁私心补了一句:「我希望你们警察不要像电影里那样,事情都完了才赶到,抛开我们的命,那还有孩子呢。」

冯警官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一定不会让你们有危险。」

快到中午了,冯警官说这边吃了再走,她们两个都没意见。

待冯警官走远,黎沁才有机会讲私事,她手指弯曲叩响唐珂的桌面。

唐珂看向她,黎沁努努下巴,「你肚子里的货卸了?」

唐珂的手指搅在一起,「你知道?」

黎沁没隐瞒,「巧姐提过一嘴。路尧怎么会同意你做这个事儿......」

唐珂的眼神明显黯了下来,「我们分手了。」

黎沁哦了一声,「难怪.....哎,不对啊,就算分手按照他的脾气也不会让你来.....」

突然有什么事情想通了,黎沁脸色一变,没说下去。

再然后,黎沁被气笑了,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行,你真行,接近路尧,你为的就是这一天吧。」

按照她了解的唐珂,她喝多那天语气里的决绝,在黎沁听来,是永不回头,她为了报仇隐忍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从而爱上别的男人。

路尧负责巴爷案,唐珂接近他,为的就是找关于巴爷的线索。

这女人真狠。

黎沁突然好心疼路尧。

唐珂没有再抬头,黎沁说什么,她都应著。

冯警官端著菜走过来了,唐珂抬眸,看向黎沁,黎沁一怔,她的目光灰黯,好像什么东西在她眼里,都是死了的。

唐珂说:「我男朋友,是冯警官手下的卧底,死在巴爷手里,他们不让我报仇,那我就自己来。还有,黎沁,我求你,千万不要告诉路尧我在这次行动里,他太好了,好到让我几乎忘记掉林畅是怎么死的。我很爱他的,真的很爱.....」

说到后来,唐珂又低下头,看著自己的手指,一直重复著这话。

8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走,非常稳。

巴爷不喜欢无关人员在房间里,所以人员安排妥当后,黎沁被保镖请了出去,关门的那瞬间,唐珂给黎沁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放心。

可怎么能放心得下,到了安全区域,黎沁跟警方报告了楼层保镖人数。

十分钟之内,相应的狙击手,外勤组,以及楼层里的便衣已全部安排就位。

黎沁同样戴了隐形对讲机,是她的耳环。

她听见了唐珂那句:「你们可以上来了。」

当然也听到了路尧不敢置信、几乎哽咽的声音:「唐珂!」

所有人都瞒著他。

真的是所有人,包括黎沁。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的呢,是路过的保洁阿姨皱著眉动著鼻子,「你们有闻到什么烧焦的味吗?」

总统套房起火了!

黎沁的脑子转的飞快,她想起来今个早上,有一段时间她发现套房的房卡不见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后来是唐珂帮她找到的,说是在她换下来的衣服里。

黎沁害怕极了,她对冲上来的警察喊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快叫消防过来啊!」

保镖没想到有警察,一时间慌了手脚,手边能用的就只有随身的手枪,枪声此起彼伏,不知是谁打中了门,「轰」的一声,门被热浪给掀开来了。

黎沁被热气撞到了一边,晕过去之前,她看到了路尧通红的眼睛,他无力,想冲进火海,却被人拉住。

视线逐渐模糊后,黎沁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才知道,除了唐珂,每个人都活下来了,孩子们都被唐珂放在了盛满水的浴缸里。

黎沁最后一次看见路尧是在唐珂的葬礼上。

她从未想过,一个三十岁,血气方刚的男人,一夜之间能老得这么快。

她很想上去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从未进去过路尧的世界,曾经想试著进去,可发现,早有人占据他的心脏了,黎沁一点位置都没有。

路尧看到黎沁,朝她点点头,「来了啊。」

黎沁回应:「嗯,来了。」

灵堂是在郊区的一个殡仪馆,寂静得不像话。

她在灵堂前站了很久,看到了被修复过的唐珂静静地躺在透明棺里,入殓师甚至替她点了红唇。

真美。

可也真自私。

黎沁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她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接待客人的路尧,他的背颓得厉害。

意气风发的路尧再也看不到了。

黎沁颤抖著轻声问躺著的人,「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跟他说,你有多爱他,永远都不会!」

——

告别了路尧,黎沁回了家。

开门后,是贺璋的眼睛首先跳入了她的眼底,虹姐有些激动地上前说,贺璋的手指头有感觉了,食指和中指小幅度地能动了。

贺璋明显也很高兴,讲话的时候,甚至带著腼腆,「我能动了,我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黎沁的心情突然又变得很好,看来,还是有事情值得高兴的,不是吗?

她居高临下地哼笑了两声,「那你快点好起来,好全了就可以滚了。」

三个人都知道,黎沁是高兴才会这么说的,虹姐激动地冒出了眼泪,她不好意思地拿手擦擦,「黎小姐,贺先生,你们等会啊,我刚买了条鲫鱼,今天中饭吃鱼啊!」

黎沁拉开贺璋房间的窗帘,阳光透进来,黎沁发现阳台上多了几个盆栽,她好奇地点了点,回过头问:「你让虹姐弄的啊?」

问完才想起贺璋的角度是看不见的,她又走过来推著贺璋来到阳台边。

「这一模一样的是什么花啊,怪好看的。」

虹姐这时候走进来,去收阳台上的衣服,听见黎沁的问题,热情地解答,「黎小姐,那个啊是我从乡下带过来的,山上到处都是,很好看,生命力可旺盛哩。」

「叫什么啊?」

「我们那边的人都叫野玫瑰。」

黎沁睨了贺璋一眼,贺璋罕见地对著那几盆花,淡淡地咧开嘴角。

啧,这人还会笑啊。

黎沁有点嫌弃地想。

9

三年后。

黎沁依旧是个模特,但不当外围了,正正经经地接活干,虽然不像之前挣得多了,但好在有点存款,小日子过得还是蛮滋润。

贺璋的左手已经能推得动轮椅了,其他部位,还是老样子,但一般的生活起居不成问题了。

虹姐依旧是贺璋的保姆,黎沁给她涨了工资,她在老家给自己儿子取上了媳妇。

偶尔会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还有那个短暂让她心动过的男人。

也不知道路尧怎么样了。

黎沁在上海走完一场服装秀,在坐高铁回去的路上,打了路尧的电话。

竟然是空号。

黎沁又打给了冯警官。

冯警官说,路尧一年前在边境参加一场抓捕行动中为了保护人质因公牺牲了。

黎沁听到这个消息,诡异得平静,问候了冯警官后,她挂了电话。

她觉得,路尧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三年前死的是灵魂,一年前死的是皮囊。

黎沁在杭州东站下了车,路尧是杭州人,听冯警官说,他的骨灰被家人带回故乡了。

其实黎沁以为他会和唐珂葬在一起。

路尧的墓很好找,问了公墓守陵人,黎沁又在老头这买了蜡烛和烧香,比较赶,只能临时买了。

墓碑上的路尧穿著警服,没有笑容。

黎沁点了香,拿在手里,「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她蹲著有点累,吹了吹地面,毫无顾忌地坐下,托著下巴,凝神看了一会,终究叹气,「你说你何必呢,这么快就等不及要去找她。」

「说实话,我真的挺羡慕唐珂的,她比我狠,跟她比起来,我算得了什么啊。」

「唉,我和你说,唐珂真的很爱你啊,真的真的很爱你的。」

「你们会见面的吧?」

「我觉得会。」

「有时间再来看你啊,你好好的。哎,我记性不好,没准忘了看你也没准。」

「行了,我走了。」

黎沁站起来拍拍屁股,没有回头,再向后头招了招手。

「我走了啊,路尧!」

和门口的老头打了招呼,黎沁走出了墓园,突然之间,她还是想回头望一望。

墓园萧瑟苍凉,放眼望去尽是灰色,只有一个角落,半空中飘过几丝烟灰。

作者| 不喜芦苇

原标题:《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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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开局,做鸡收官,我最终还是沦为了夜店女销售」

每当我听到喝醉的女孩们大声的炫耀自己的年龄,她们说自己的是03年、04年,她们才15岁、16岁的时候,我总是会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悲伤。

我看著她们沉浸在狂欢里,在那些年轻富二代的包围里洋洋得意。

她们看不起夜店里的那些陪酒的,她们没有想过十年后做什么,但她们却相信自己十年后一定会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那样,被一个开著兰博基尼大牛的男孩好好宠爱。

她们的天真和对未来美好的遐想,有时候会让我都信以为真,相信她们真的会拥有那样美好的未来。

但很可惜,她们不过是一个轮回下的产物罢了,而欢叔已经看过了太多这样的轮回。

每一个夜店的陪酒和女销售的故事都是这样的:公主开局,做鸡收官。

她们出生在普通甚至差一点的家庭,但老天赏脸,给了她们一张不错的脸,小学就会有男生给她们送情书,初中高中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自认为拥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了。

她们不会读书,但会去和社会上的大哥哥们玩,因为她们会在夜店里看到,那些身著华服的大哥哥们,开著比她家房子还贵的车;她们也会看到那些比她们大一轮的叔叔们,开的一瓶酒就是她老爸一个月的工资。

而那些人对她的追捧会给她一种天真的幻觉,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毫无代价的。

无论是去旅行还是夜店,永远有人提供免费的卡座和机票酒店,她沉浸在一个又一个派对活动里,她无需工作,亦接受了读书无用论,因为永远有一个用下体思考的男人为她买单。

这种梦幻会持续一到三年,直到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的时候,直到她开始思考自己未来该做什么的时候。

那些她的好朋友则会开心的帮助什么都不会的她,劝导她,「你看,你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当夜店销售呢?我觉得你人超好的,很会社交,一定可以挣很多的。」

脑子不聪明的她就开始试著卖卡,结果却发现真的卖的出去,而她恰好也爱蹦迪,幡然会觉得有种「爱好变成工作的升华感」,于是她就成了夜店的销售。

这是每一代夜夜沉溺于蹦迪的女孩们的最终归宿,用最近这一代举个例子,你会发现,那些你在电音节认识的「天菜」们,是不是都开始慢慢变成了0731、E11这些Bounce厂牌和各大夜店的销售呢?

夜店,是有轮回的,一代一代的轮回,一般是三年一个轮回,开始大家都在一起夜夜笙歌,三年过后,有前途的退圈,破产的一小部分退圈,一大部分就沦到了夜店产业里去了。

欢叔已经见过太多个这样的轮回,你看这女孩们的朋友圈随著时间流逝开始两极分化,大部分人会沉下去,变成夜店里工作的人。

不会有人能嫁给富二代的,那些富二代都门清。

结婚和谈恋爱绝对是两码事,能跟你爱的死去活来,但结婚,这个甭提。

等那些女孩开始在夜店工作,更会明白「社会」二字的道理,她们太习惯被人捧著了,不懂敬酒、不懂发菜、不懂讨好上级,慢慢的,她们就连业绩都没有。

再过两年美色衰退,可物质上的贪欲从不衰退,便要沦为陪酒小姐,有坐台,久而久之自然就有出台,有一次出台,自然就会有无数次。

没人的道德大厦是突然崩塌的,都是慢慢被时间打磨光滑的。

你看现在跟富二代蹦迪玩的开心的女孩们,瞅见陪酒和外围,还要带著鄙夷的态度,心里面唾弃下去。

殊不知,人家就是六七年后的她,不过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罢了。

那些俄罗斯转盘里的女孩,谁五六年前还不是顶级女神呢?那个时候她们一个人钓著五六个顶级富二代和小叔叔,可最后,结局却只是能拿到钱就好。

不间断的蹦迪和暧昧,会消磨爱情和道德上的正确三观,无知和懒惰,会慢慢的让一个女孩滑倒阴沟里。

但以上欢叔讲的女孩们,都是北上广面容姣好的女孩们。

她们之所以沉沦,是因为自己对物质的贪婪而沉沦,其实凭借姣好的面容,她们做些正当生意也能顺风顺水。

但最悲惨的女孩,是那些从一开始就只能混在低端圈子里的女孩们,这是二三线城市里二三线夜店很常见的事情。

如果你去的只是TAXX、OT、BEEHIV、BBR、SPACE这些档次的酒吧,你是断然无法理解那些低端酒吧的。

带著假金链子的社会大哥坐在卡座上,围绕著他的是一帮一五六岁的小孩们,失败的中年人在二线夜店里寻回最后一次心灵慰藉。

卡上的男生学著社会礼仪,拉著那个16岁的女孩,把杯子往下放,恭敬的给大哥敬酒,给女孩介绍著大哥。

这些女孩们的家庭都不会太好,她们来自这个城市里职高、或者很差的高中。

父母给不了她们应该接受的家庭教育,也管不住她们,所以她们未成年的时候就被那些男生带著去了夜店。

卡座上喝的是两三千的啤酒,大哥开的是普普通通的宝马或宾士,从任何一个受过高档教育或事业有成的人眼里,这些大哥不过就是社会底层的小财主。

但在那些女孩的世界里,这些大哥比她们的爸妈还要牛逼,能和这些大哥交往,是她的资源和人脉,她觉得自己比班级里的那些好学生,更有未来。

而这些喝廉价啤酒的女孩最后会和大哥们混的在二十岁不到的年龄就像三十岁一样的女人,她们甚至连被老实人接盘的资格都没有。

她们的脸就连做陪酒和外围的资格都没有,而他们人生的唯一出路就是找一个酒精上瘾,有家暴倾向的男人结婚。

而她们的孩子也会继续步父母的后尘,如无意外,这个家族会世世代代沉沦在社会底层。

但这样绝望的未来,是在夜店装模作样甩头的她们,断然无法理解的。

她们的人生,就在无数人的玩乐和欢乐中作为消耗品被毁掉,被沦陷。

有时候朋友圈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尤其是以十年为尺度进行观察的时候,你会看著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逐渐的沉沦下去,看著她一步步变得丑陋,继而自己摧毁自己的人生。

没什么比看著美丽的事物被玷污和毁灭更让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悲伤的事了,更何况你是看著一朵美丽的花,鲁莽而愚蠢的向著自我毁灭狂奔。

而欢叔给所有喜欢蹦迪的女孩的建议是:

一,一周去一次已经是极限了,不要让你的生活变成夜店。

二,不管多上头,永远不要跟夜店认识的男孩恋爱。

三,永远别依靠男人或朋友活著,永远不要中断你的学业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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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到钱的都不后悔 ,因为女生来夜场工作第一天就下定了决心是来挣钱

但是 有的女生 认识了一个花心的客户,以为他会为她改变,会娶她,会为了她放弃整片森林,最后她肯定会后悔。

人就是这么奇妙,决定开始一个新的生活的时候,往往把自己带进了另一个悲伤故事里,

人生如戏,我们每个都是演员,也是导演,故事情节怎么走,我们不知道,但是回过头来看,确实都是我们自导自演的结果。

第一天

我是三月中旬进去的,到现在刚好一个月的时间

赚了1W多点儿,没喝醉过,没被人过分的摸过,没出过台只是陪陪唱,偶尔喝点酒,当然有时还要被摸摸腿搂搂腰什么的

我们那个场子是个星级酒店,夜总会属于它的附加营业吧

场子里分公关、佳丽、艺员,这三种等级不同,小费也不同,公关最低,佳丽居中,艺员最高为了避免被人猜出来,具体是多少我就不说了

场子里的艺员不多,也就那么几个吧,必须要能歌善舞,并且获得国家级的奖项的;

佳丽就是身高168以上,形象气质都还不错的,偶尔要在夜总会的舞台上走台步;

公关的质量就参差不齐了,有很漂亮的,也有不好看的;

不过这个场子的生意不错,那些长的不好看的到了晚点儿的时候也会被点,一般都能赚上钱

第二天

我是佳丽,这个夜总会的佳丽大概有20个左右吧

虽然我的身材总的来说还算不错,但放在这些佳丽里就有些糟糕了我169,51kg,穿平时的衣服看起来很好,可一穿这里的工作服就暴露缺点胸太小,腿也不够细,肩也有点宽,我都不好意思往其他佳丽跟前站其他佳丽很多都是170左右,体重在45~48之间的,看起来完美极了不过我脸长的挺漂亮,所以在佳丽里也不算差的

在夜总会里,形象好就是最大的优势

像形象好一些的艺员、佳丽,一般八点多就被点了

客人从八点多玩到11点,我们刚好就可以下班了

有时11点左右还有房可以进,再进的话就可以赚两次小费了

不过我一般懒得再进房,想早点回家

这一个月里我一般都是11点多回家,12点多或1点多睡觉

只有偶尔几次玩到很晚的

不过也有一些长的不好看的,10点多或11点左右才被点,那估计就得2点才能回家了

第三天

我的性格属于内向型的,其实不适合做夜场,但由于缺钱,我还是在这儿做

去夜场玩的男人还是有不少喜欢动手动脚的有些直接趁你不注意摸你的两腿之间,有些直接手伸进衣服里摸你的胸不过我从来没有让他们这么做过我本来就是一副比较文静的外表,他们自然会收敛一点如果他们开始摸腿什么的,我就离他们远远的,实在不行我就想个办法出房间,不挣他的钱了

可能有些人会骂我装逼,骂我装清高,到这里上班还做出一副不可亵渎的样子

可是我觉得我只是暂时缺钱,想暂时在这里赚点钱,我病没有打算拿这个当职业我很清楚自己不属于这里,只是为了钱稍微委屈一下自己所以我要让自己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赚到钱管你说我装清高还是装什么的,只要我能够不吃亏并且赚到钱就好了

再说,人很容易妥协,今天你让客人摸了腿,明天就能让摸胸

后天就可以摸两腿之间了,再过一个星期,连出台都能接受了

所以,一点都不能妥协,我的底限就是摸腿,你要是再过分,大不了这钱我不挣了

第七天

收入总的来说还算差不多 有没有偶尔越过底线 多赚一点的时候? 你懂的 卡西法

没有越过底限,遇到很多次客人让我出去的,不过都找各种理由撒谎搪塞过去了我包里每天都房一片卫生巾,就是防止那种非要纠缠著让我C台的客人我也几乎没存过客人的电话,都是礼貌性地留个电话事后我就完全不记得了我的收入只有小费,只是偶尔遇到的客人会多给一点点

有一次两个人在谈话被我听到了,其中一个是客户经理,也就是大家俗称的妈咪

那个妈咪估计只比我大个两三岁吧,长的挺漂亮,人极瘦,挺会打扮的

她上个月赚了16W!!!!!不过隐约的听到,她不仅做妈咪,也C台,而且她还有几个老情人

她把几个比较有名的客人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谁有钱谁装有钱她都知道

我这几天还专门打量了她,一身的名牌,但是手上、胳膊上都有疤痕

我怀疑是被人打的,或者是不是玩什么的留下的疤痕

所以啊,有得必有失,表面上看著她赚得多,背后的辛酸谁知道呢

而且她们这种人经常吧c台呀、堕胎呀这些词挂嘴边,说出来都不嫌丢人了

说那些事儿就跟说吃饭的口气似的

第十天

再来说说喝酒。

其实我这种人,无论是公关经理还是客户经理,都最讨厌我这种人了——不喝酒我有时候进房会装文静装可怜,跟客人表现出一副喝不了酒的样子绅士一点的客人就会怜香惜玉了,专门让我少喝酒或不喝酒,那样的话我就装装样子就行了,一晚上估计只喝一两口酒但是一这招并不是每次都受用的,有些客人会不吃这一套,那我就要想办法偷奸耍滑了如果喝啤酒或洋酒,颜色比较淡,我有时候就趁人不注意换成水有时候喝完一口不咽下去,趁人不注意在偷偷吐到杯子里如果是喝红酒,那就比较难作假了,那我就想办法少倒一点,实在不行的话,我喝一口酒就假装去洗手间,吐出来就是了反正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从没哪一次喝多过

小姐怎么能不喝酒直接影响营业额啊亲就算偷偷给它倒了也好 小蝎子

我想著反正靠我喝那一点酒又成不了多大的事儿

我才不管你营业额不营业额的,只要我又小费拿,没人找我事儿就行了

不过我也怕客户经理,每次她们进来的时候,我就装著在一直喝酒一直陪笑

殊不知我好几次喝的都是水

第十二天

我刚进来的时候很多客户经理(妈咪)都喜欢让我进她们的房,每次都找著我让我去她们的房

但是现在都不找我了,估计都讨厌我吧,不过我也不在乎,你们不推我我照样不愁小费我们组那个带队的也不喜欢我,很少搭理我,不过我还很少搭理他们呢,我一般都不跟他们说话

我才懒得管那么多,我一定要确保自己不陷进去,所以不得不这样做

她们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实在受不了开除我也行,反正我本来就打算很快就出来的

哈哈 我也觉得我在这里面要死不活的样子还能每天混到小费就是个奇迹

前两天有个客人,我一进去他就摸我的腿,我也让摸了,只是一直挡住关键部位

后来他还想碰我的胸,我就不愿意了,脸上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后来他还躺在我腿上想碰我,我更不愿意了,就委婉的说让他起来

可能他也觉得没意思了吧,就拿出手机打电话,从外面把他的固定情人叫来了

然后他们两个就你侬我侬,我就坐在一边儿吃西瓜了吃开心果傻坐了两个小时

到了11点我就拿小费走人了,哈哈

我想说一句,我不后悔。


谈何后悔,就好比一百人眼中一百个我,自己做事问心无愧就好了。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后悔又有什么用那,还不如过好当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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