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不是君臣一體榮辱與共。也不是田氏代齊,被哪位權臣取代的經典模式。也不是出現內訌後逐漸內耗,衰弱最後亡國。

晉國百年間實力一直在增長,公室沒有一個明白人?或者說六卿傾軋如此厲害卻能使晉國持續發展越來越壯大?


公室漸衰是中原各國的通病,主要根源在封建制。

各國應對封建制危機想了不少辦法,比較成功的是楚國,在新征服地區實行縣制,縣的所有權歸王室所有,楚王有權任免縣的長官。

晉國也想學這一套,在晉獻公時期開始設縣。但由於他的很多做法太過於粗暴,結果在他死後出現了反彈,原本用以推行官僚制的縣後來也變成了世襲罔替的封地,到了晉文公上台的時候,不得不承認大夫擁有縣權的合法性。

第二個因素是國無公族制度。春秋早期封建制危機的最主要表現形式是公子公孫搶班奪權,為了遏制這股苗頭,中原霸主想了不少辦法,但作用有限。而在晉國這種事情就更不像話了,公子們爭爭搶搶也就算了,搶不過就直接開戰,結果這內戰一打就是七十年(曲沃代翼)。

晉獻公上台以後撥亂反正,結果一個不小心用力過猛,給矯枉過正了,搞出來一個晉無公族。以前封建大夫靠的都是親緣關係,現在不行了,血緣關係越近的人越受排斥,反而是國外來的那些流浪客都成了香餑餑。

但是這些人你要怎麼用才行呢?靠能力?靠才華?還是靠臉?當然都不是,是要靠軍功,所以晉獻公就搞出了一個類似於軍功爵制的東西,你在戰場上建功了,就分配你一塊地管理。當然了,這塊地你一開始只是負責管理,後來亂了才成了封地。

晉獻公設計這種規則的時候沒有全盤的打算,就是摸著石頭過河,規則上有些混亂。晉文公回來後就給他規範了一下,搞出個三軍六卿制度來。這可了不得,戰功顯赫的不僅能有地拿,還有官做,這一下子把人們的熱情全激發起來了,所以才有了他後來的稱霸。

所以說,這個制度一開始並不壞,可壞就壞在,你國無公族啊,君位一旦出現斷檔,根本沒有人來制約這些位高權重的人,所以就出現了另一個問題。

世卿世祿制。

在周禮約定規則當中,土地財產世襲罔替這沒得說,可世卿世祿制卻是要堅決反對的。但到了春秋中期,各國都出現了世卿制的苗頭,而在這個關鍵時期,晉國的國君不是年紀太小,就是太不成器。等到世卿製成型以後,幾任的國君哪怕再有能力,也無法扭轉現實。

所以問題來了。

地位越高的人越容易建立戰功,戰功越顯赫的人越容易獲得封地,擁有土地財富越多的人越容易取得高位……反過來也是一樣,這叫什麼?

馬太效應。

複利機制的結果是可怕的,日積月累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當有一天有的人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量變引發了質變……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當你手中的財富拼不過對手的時候,公室其無卑乎?


這得從晉穆侯的時候說起,晉穆侯給大兒子起名為仇,給小兒子起名為成師。當時就有人預言兩個兒子起名顛倒,必將引發晉國動亂。晉穆侯去世後,其弟晉殤叔自立為君,太子仇出逃,三年後反殺其叔,成為晉文侯。後來他扶持周室東遷,擊殺周攜王,周平王非常高興,做《文侯之命》讚揚他。

晉文侯去世後其子晉昭侯繼位,剛上任就把曲沃封給了自己的叔叔公子成師,這就是曲沃桓叔。這點可能是由於晉昭侯害怕公子成師像晉殤叔一樣造反,怕壓不住他,所以把他封在朝外,不讓自己直面威脅。然而他在桓叔面前還是太嫩了。而且所給的封地也有問題。曲沃的面積比晉都翼城還大,這是違反當時禮法制度的,周代明確規定諸侯的都城不能超過周都,而且什麼地位的諸侯國不能超過多少都是明確的,然後諸侯國在推行到自己的國內。當時的大夫師服就預言晉昭侯此舉一定會危害其自身的統治地位,使晉國大亂。

晉昭侯把曲沃桓叔封出去以為能削弱他,然而他不知道朝中有桓叔的同黨嗎?他這樣做反而讓桓叔有了自己的根據地,使其立於不敗之地,更讓他從容不迫的進行自己的計劃。昭侯七年,大夫潘父就殺了昭侯並立即聯絡桓叔,不成想晉國國人心依然向著晉昭侯,並起兵把桓叔打回了老家。晉國人立昭侯之子為晉孝侯,並誅殺潘父。可見雖然史稱桓叔「晉國之眾皆附焉」,然而實際結果表明了桓叔所得的民心並沒有超過晉君。

桓叔只得退回曲沃,耐心等待機會,然而好幾年一點機會沒有,最後就被耗死了。兒子曲沃庄伯繼位,繼續盯著翼城的一舉一動。庄伯前後殺了兩任晉君,然而晉君都憑藉著外國的勢力殺了回來。庄伯很無語,最後也被耗死了。庄伯之子曲沃武公繼位,繼續討伐晉君。武公更狠,殺了兩任晉君並趕走一任晉君,最後一次進了翼城徹底滅了晉君,並且把晉君的珍寶用來賄賂周王室,周王封曲沃武公為晉武公,成為了新的晉君,還以翼城為晉都。

晉武公死後,兒子晉獻公繼位。這時候,畢竟重新立國,很多公室子弟吵著要封賞,有些人還想重演曲沃代翼。獻公非常害怕也非常惱怒,但他也沒辦法,因為這些人的實力沒比他差多少,一不小心可能自己也成了晉昭侯了。於是他找來了士蒍(范氏祖先),讓他為自己出謀劃策。士蒍用計將群公子聚集在聚邑,發動大軍將群公子一窩端,除了少數漏網之魚和親己派,全部滅光。之後晉獻公遷都絳城。群公子沒了,獻公的最大威脅沒有了,然而公室的力量也大大削弱了。

不信任自家人,那就只能信任外人了,畢竟時代在進步,國家要發展。晉國無內亂,能不向外擴張嗎?之後獻公滅了霍、耿、魏,將耿、魏封給了有功之臣趙夙(趙氏祖先)和畢萬(魏氏祖先)。後來又用荀息(中行氏、智氏祖先)的計謀滅了虢、虞。史載晉獻公「並國十七,服國三十八」,晉國領土大增,為之後的晉國霸業奠定了基礎。

晉獻公當太子的時候,晉國滅了兄弟國家賈國,娶賈君之女。繼位後納父親晉武公的小妾齊姜為妻生了太子申生。之後攻打狄戎,收狐氏姐妹,生公子重耳和公子夷吾,又攻打驪戎,收驪姬姐妹,生公子奚齊和卓子。其中賈君之女,狐氏姐妹和驪姬姐妹都是姬姓,也就是說這是同姓婚姻,周朝的時候人們已經意識到同姓結果不利於繁衍後代了,即「同姓不藩」。獻公這麼做在整個周朝都很少見的,也是極其違背禮法的。另外的另外,齊姜是父親的小妾,獻公繼位後給收了,而收驪姬姐妹的時候本來是想給申生的,結果驪姬姐妹太美貌,自己給佔了,你們瞅瞅,三代通吃,這是人乾的事嗎?史載重耳生的「重瞳駢脅」,即肋骨長成一片,眼珠子有兩個瞳孔,有可能就是近親結婚的後果。晉國這個國家雖然是中原和姬姓國,然而並不太遵守禮法,這點還是挺有趣的。

驪姬本來以為自己能嫁個正當年的帥歐巴,木有想到到頭來嫁給了個歐吉桑,還賠上了妹妹,還生了孩子,可見心裡有多委屈,久而久之,就心理變態了。自己雖然現在受寵,可這個歐吉桑怕是沒多久就得哏屁了,太子申生帶著個綠帽子,他以後會怎麼對待自己,自己的孩子又怎麼辦?於是驪姬開始了自己的表演,目的只有一個,立奚齊為君。

奚齊繼位的威脅只有三人,申生、重耳、夷吾,這三人都有賢德。驪姬賄賂獻公近臣對獻公說:「曲沃是宗廟所在地,最好派申生去鎮守,而蒲靠近秦,屈靠近狄,最好派重耳、夷吾鎮守。」晉獻公於是將這三個兒子都派了出去。這下就只有奚齊與卓子在絳都了。久而久之,父子之間的關係就疏遠了。之後驪姬又在祭祀用的肉中下毒並陷害申生,獻公大怒,申生聽聞逃走,在封地自殺身亡。重耳和夷吾害怕牽連到自己,就逃到國外去了。而其他的公子也被獻公全部驅逐出國。

獻公死後,大臣們三下五除二就殺了奚齊,卓子,驪姬姐妹白忙活一場,也自殺身亡。夷吾回國繼位為晉惠公,並派刺客刺殺重耳,重耳逃走。死後兒子繼位為晉懷公。惠公,懷公在國內不得人心,在外得罪了秦國。秦穆公扶持重耳回國,殺晉懷公,繼位為晉文公。晉文公成立上中下三軍,中軍元帥由執政卿兼任,也就是說晉國是軍政一體。中軍元帥權利非常大,而且是由眾卿輪流執政。前期晉君還能壓制住眾卿,加上眾卿還比較團結,沒有出什麼事。但沒過多久,狐氏和趙氏就發生爭鬥,最後狐氏被滅,從此眾卿就開始互相爭權奪利,架空乃至殺害晉君,乃至後期直接互相攻打,滅亡對方。狐氏、先氏、欒氏、羊舌氏、祁氏、胥氏、郤氏、范氏、中行氏、智氏相繼被滅,這期間除了晉景公和晉悼公時國君比較強勢外,晉襄公、晉成公、晉平公無所作為,晉靈公、晉厲公更是被眾卿所殺,其餘晉君幹了什麼史書都沒什麼記載。終於在前403年發生了三家分晉直至最後滅亡。

從殤叔之亂、曲沃代翼,到驪姬之亂、重耳歸國,再到眾卿相爭、三家分晉,一次次的內鬥讓晉國成了外強中乾的霸主。不管是公室,還是外卿,對國君來說都是不可信任的,這就像後世每個皇帝都在猶豫是外戚還是宦官,是封藩還是削藩,苦苦的在兩種勢力中尋找平衡,然而這太依賴君主個人能力,一但稍有偏差就是萬劫不復,這樣的故事在歷史上實在太多。


晉國能在春秋時期長期稱霸,秘訣之一是沒有王室公族成員,降低了內部叛變的風險,二就是任人唯賢,提拔許多平民甚至底層的人才做卿和大夫,他們成為了晉國稱霸的主要力量,並主要發展成為狐氏、先氏、郤氏、胥氏、欒氏、范氏、中行氏、智氏、韓氏、趙氏、魏氏等十一個卿族。不過這就埋下了隱患,這十一個卿族在前期分別輪流執政,但在經過晉國這個毒圈內部「篩選」和卿族的不斷兼并,最後只剩下韓、趙、魏、智四家存活。

其實一切的一切我們還得從「曲沃代翼」說起。

一、明君?昏君?


晉獻公知道自己這一脈是公室出身,從血統上說根本沒有繼承國君的權利,但是他的祖父曲沃庄伯、曾祖父曲沃桓叔為了晉國君位,和在晉國故都翼城的晉文侯嫡系血脈互相爭鬥了數十年,直到自己的父親晉武公通過數十年征戰,殺死了晉哀侯、晉小子侯、晉侯緡三任國君,又將諸多戰利品獻給了周王室,這才得到了後者的認可。


這次事件史稱「曲沃代翼」,父親晉武公成為晉國第一位登上君位的公室,可他在得到周王室頒發的晉國君位許可證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原來居住在翼城的晉國嫡系血脈統統斬盡殺絕,以防後患。


而在晉獻公繼位後,他的曾祖、祖父、父親的旁系則被稱之為「桓庄之族」,在晉國土地上繁衍開來,可晉獻公面對這些「親戚」的發展壯大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反倒時常覺得後背發涼:要是這些人再來一出「曲沃代翼」,寡人可怎麼辦?


為了再一次的杜絕後患,也是為了防止「悲劇」再次重演,晉獻公在沉默了八年之後突然發難,將所謂的「桓庄之族」一網打盡,盡數誅殺。


但當眼前這些被稱之為「桓庄之族」的晉國公室子弟不斷求饒時,晉獻公的心又開始有些動搖了,一個問題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殺?還是不殺?

「君上,論血統咱們可都是沾親帶故啊,不少老人當年還隨您父親出生入死,有的還抱過您呢,您怎麼忍心吶!」人群中有人開始打親情倫理牌。


「君上難道想讓曲沃代翼的事件再次重演嗎?」正當晉獻公猶豫之際,一旁的大臣荀息提醒道。


這一句話可謂點醒了晉獻公這位夢中人,隨著一片慘絕人寰的叫聲和兵器不斷發出的咔嚓聲,晉國的另一批公族又倒在了血泊之中,這也宣示著曾經依靠血脈關係出任大夫、卿等職務,並成為輔佐君主重要臣僚的公族大夫制徹底在晉國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些社會地位相對低下,但卻擁有著過人才華的普通階層登上朝堂的舞台,他們或為國君出謀劃策,或為晉國立下赫赫戰功。


這種任人唯賢的措施其實在晉武公時就有,當時一個叫韓萬的人因替武公駕馭兵車,並俘獲了晉哀侯而被武公封賞,並賜給他一塊叫韓原的地方作為自己的采邑,韓萬自此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御用司機一躍成為了一位晉國新貴,也成為了戰國時代韓國的祖先。


而這種情況到了晉獻公時,更加屢見不鮮。


「御者趙夙。」


「在!」


「護右畢萬。」


「在!」


「爾等隨駕有功,又隨軍滅霍、魏、耿三國,今封爾等為大夫,並特賜趙夙耿地,畢萬魏地,以作采邑。」

「謝君上。」


趙夙是替晉獻公駕馭兵車的,畢萬則是晉獻公的貼身保鏢,二人在當時的身份都很低微,但因跟隨晉獻公南征北戰有功,也都成了類似韓萬一樣的新貴,他們後來分別成為了趙國和魏國的祖先。


在這樣的激勵下,晉國得以廣納天下人才,國力也得了提升,為了彰顯國力,同時也為了向世人展現一個全新的晉國,晉獻公還命人營建新都,並命名為「絳」,在國內的事務解決完畢後,晉獻公的眼光隨即轉向了通往中原爭霸的道路上,而在地理位置上阻礙著他進軍中原的,則是兩個姬姓國家——虞國和虢國。


「君上,先前還有一批公室成員逃到了虢國,並時常侵擾我們,可我們若是反擊,怕是不太好辦……」


「怎麼說?」


「其一,若是派大軍攻打虢國,必然要途徑虞國,虞、虢兩國素來交好,怕是虞公不會輕易借道給我們,其二,虢國畢竟是周王室血脈,若是輕易攻打,輿論影響不太好,虞國怕到時也會從背後夾擊,我軍萬一腹背受敵,處境就困難了。」


晉獻公邊聽邊緊盯著地圖觀察,隨後他便命人將荀息叫過來商議。


幾天後,荀息作為晉國使節來到了虞國,並帶來了許多的奇珍異寶,不光虞國國君看著被閃瞎了眼,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整個虞國朝堂都被這些珠光寶氣給罩住了。


還是一旁的虞國大夫宮之奇先開了口:「貴國送我們如此重禮,怕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做吧?」


荀息回答道:「本使此來一為結兩國之好,二是替晉君傳達幾句話,還請虞公姑且聽之,別無他意。」

虞國國君的目光還停留在這些寶物上,隨口說道:「貴國太客氣了,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我國必定效命。」


荀息道:「昔日先君庄伯、武公討伐內亂,可虢國不但不幫我們,反而助晉國嫡系公室攻伐我曲沃,如今又藏匿逃亡的公室成員,時常擾我邊境,現在不討伐虢國,必會給我晉國子孫後代留下禍患。望虞公能看在晉、虞兩國交好的份上,借道於我晉國,事成之後,與君共分虢國。」


「嗨,寡人還以為什麼大事呢,不就是借路么,寡人現在就答應……」虞國國君話音未落,宮之奇便打斷道:「向貴國借路不是件小事,貴使遠來不易,又趕路半日,不如先回驛館歇息,待我等廷議之後,再答覆貴使如何?」


荀息見宮之奇不是一般人物,便知趣的離開了虞國朝堂。


見人一走,宮之奇便勸虞國國君道:「君上絕對不能借路給晉國,一借路虞國也會跟著滅亡。」


「晉國和虞國同姓,怎麼會來攻打虞國呢?何況我們從來也沒有得罪過晉國,他們真要來討伐我們,師出無名啊。」虞國國君反駁道。


宮之奇道:「若論血緣關係,虢國和晉國的血緣關係比虞國和晉國的血緣關係還要近,現在晉國連虢國都要消滅,何況對虞國呢?再說虞、虢兩國的血緣關係能超過晉國那些桓庄之族的人嗎?這些人又沒有什麼罪過,卻被晉君盡數誅殺。虞國同虢國,就好比唇齒相依的關係,如果嘴唇沒有了,難道牙齒不會覺得冷嗎?」


可惜的是宮之奇這番唇亡齒寒的經典比喻並沒有讓虞國國君醒悟,後者反而在晉國的賄賂攻勢下越陷越深,不僅第一次允許晉國借路,在三年後晉國第二次攻打虢國時又再次借道。


當晉國消滅虢國的消息傳來後,虞國國君還陶醉在與晉國共分虢國的美夢中,而晉軍在回師凱旋途徑虞國時,乘虞國不備在夜間發動了突然襲擊,一舉消滅了虞國,虞國國君做了俘虜,而宮之奇卻在此前早已帶著家人離開了虞國。


自此,晉國進軍中原的通道被完全打開,晉獻公又進一步吞併了周邊幾個小國,而晉國周圍的諸侯國為了生存,紛紛向晉國表示臣服。

此時的晉獻公可謂志得意滿,但也將近暮年,究竟未來誰可以繼承他的君位,這是擺在他眼前的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先前他的夫人齊姜為他生下了一兒一女,分別叫申生和穆姬,但不久後齊姜便撒手人寰,只留下這對年幼的兄妹,兩人在成年後一個被晉獻公立為太子,一個則嫁給了當時的秦穆公。


告別舊愛,必有新歡,晉獻公後來在攻打驪戎時,得到了驪姬姐妹二人,尤其是姐姐驪姬,深受晉獻公寵愛,很快他們也有了愛情的結晶——公子奚齊。


這位驪姬不僅長得漂亮,情商也屬一流,在晉獻公不止一次私底下對她說想廢了太子申生,讓奚齊做太子時,驪姬卻哭著說:「您立太子的事情諸侯們早就知道,何況太子還數次領兵打仗,立過功勞,百姓們都擁護他,您怎麼可以因為我的原因而廢嫡立庶呢?如果您真的要那樣做,我就立刻死在您面前。」說著她就要往柱子上去撞。


「寶貝,我這不是開玩笑呢嘛,幹嘛那麼認真呢!」每次驪姬這麼哭鬧,晉獻公總得千方百計哄那麼一次。


驪姬在表面上越是稱譽太子,晉獻公就越發猜忌太子,因為太子申生不僅擁有著故都曲沃的封地,還率領著晉國三軍裡面的「下軍」,可謂是有地有兵,但申生一沒有什麼大的罪過,二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晉獻公乃至驪姬都找不到任何理由來搬倒這位太子。


有人嗅出了這種不尋常的氛圍,便對申生說:「太子您現在既有先君的封地曲沃又掌管晉國兵馬,可以說已經位極人臣,君上都對您有幾分猜忌,可您還不知急流勇退,將來君位肯定不會給您的,不如乘現在趕緊逃走,學習下吳國先祖太伯的做法,或許還能博得謙讓的美名。」


然而申生卻很不屑地說道:「我行得正坐得穩,又沒犯什麼錯,父親怎麼可能猜忌我呢?肯定是驪姬這個女人在父親旁邊吹枕邊風吧?」


雖然申生對這個女人滿心怨恨,可他自己卻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因為在他看來,父親早已離不開這個女人,但只要父親覺得過的一切都好,做兒子的又還能多說什麼呢?


幾天後,申生收到了來自驪姬的一封信,信中說你的父親這兩天夢見了你的母親齊姜,齊姜說挺想念你們父子的,讓你去祭祀她一番。

申生身為一個孝子在看了信後立馬去祭祀了他母親一番,事畢後還將祭祀用的胙肉獻給了晉獻公。


「啊,是太子來了,你父親出去打獵去了,要過兩天才回來,你把胙肉放我這吧,等你父親回來了我和他說。」 驪姬雖然和太子不和,但兩人表面還是一團和氣。


「好,那就有勞夫人了。」申生想都沒想就將胙肉放於桌上,便告退回去了。


兩天後晉獻公打獵歸來,廚師將先前太子的胙肉進給晉獻公吃,晉獻公看著肉嘆了口氣道:「哎,我這兒子啊……」


「君上且慢。」晉獻公剛要動筷子,驪姬便在旁出來勸阻道:「這肉放了兩天了,又是從太子那裡來的,雖然經過烹飪,但怕是不新鮮了吧,君上要不等其他人試了之後再吃?」


「也好。」晉獻公隨即放下筷子叫內侍割了兩塊肉,一塊給外面的狗吃,另一塊給了宮裡的一個下人吃,結果未過片刻,內侍便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君……君上,吃了這……這肉的人和狗,都……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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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選專欄

春秋戰國的興亡過手:盤點那些曾經稱霸過的諸侯國

沈賢亭 歷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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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原因,是一個歷史書上一般不寫的故事,就是「曲沃代翼」。說白了就是晉國旁支用了幾十年顛覆了嫡傳正支,將「下克上」的理念帶到了世人面前。作為篡位成功的典型,曲沃一支害怕這樣的故事再次上演,不敢再重用王族,只能用外姓公卿。於是有了趙魏韓智范和中行六家實力派公卿的大發展,最終尾大不掉。

另一個原因,就是六家裡面有一家姓趙(不是抖機靈,是認真的)。作為春秋戰國時期我最喜歡的一家諸侯,用一個詞形容趙家,就是「不服」。如果用一個耳熟能詳的人物來形容,趙國就是春秋戰國時代的李雲龍。幾百年來所有的左右天下的大事,都源自趙國的一個小舉動。「你為了救老婆打縣城,整個晉西北都亂成了一鍋粥」,哪天我會專門推文寫一下趙國怎麼把春秋戰國幾百年的歷史串起來的,絕對有意思。。。


一個是曲沃代翼,公族旁支通過攻伐上位,之後自然會對公族旁支進行限制。

第二是獻公殺子。獻公時期,通過南征北戰,晉國國力和疆土大增,但是圍繞繼承人朝臣分成幾派。獻公先是將成年兒子殺得殺攆的攆,為小兒子鋪路。但是死後繼承人還是被權臣殺死,而惠公、懷公爺倆是在向大家族讓步的情況下才即位,公族勢力又一次大大削弱。

第三是文公即位。文公在外十九年,各大家族始終有人跟著他流浪各國。他即位後,只是用親近的大家族對朝政換血,但並沒有改變權臣政治的局面。相反,他對狐氏、趙氏、范氏等非常信任。在他執政八年,形成了特殊的六卿制度,軍政合一,晉國十大家族輪流執政的制度初步形成。

後來幾代晉國國君(靈公、厲公、出公)想改變這一局面,但是最後都被權臣反攻倒算,牽涉到的公族在一次次風波中被清算。即位的新君都是權臣從國外迎回的,自然無力改變這一局面。

隨著各大家族鬥爭日益惡化,狐氏、欒氏、郗氏、胥氏、范氏、中行等往日大家族先後被滅。公族非但沒有趁機壯大,反而剩餘大家族勢力更加強大。這些家族的執政,利用晉國的威望和實力替自己家族謀利。郤克出使齊國受辱,回國後要求國君下令伐齊。國君不願意惹大國齊國,郤克說我就用家族軍隊就行。國君被逼得只好順從,郤克再次要求出動八百乘,最後也同意。

後期魏獻子利用國君軟弱和公族內部矛盾,夥同幾大家族把屬於公族的羊舌氏、祁氏封地十餘個縣給瓜分,自此,國君徹底失去了與各大家族鬥爭的能力,淪為徹頭徹尾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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