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参与打捞的溺水遗体都有几十具,高度腐烂的超过80%。第一次见到溺水遗体是在一条河里,男性,20多岁,游泳溺水失踪了三天,我们在第三天接到当地派出所的邀请协助,带了两条冲锋舟在一万多平的水域搜寻了四个小时,终于我所在的小组在一片水草中间发现遇难者遗体,趴在水中(溺水遗体都是男性趴著,女性仰卧),浑身青紫,伴随著一阵恶臭。当时我没有勇气接近遇难者,就用手台呼叫了第二小组的队友,由他们拖带遗体上岸,我驾船返回岸边,对接派出所以及遇难者家属。遗体靠岸后,由于家属对死亡原因无异议,警察没有接手遗体,从水中把遗体抬到岸上这一步,因为遗体高度腐烂,死者家属又过度悲伤,没有足够人手来抬,我硬著头皮走上去帮忙抬了出来,抬的过程中看到了遗体全貌,面部已经大面积腐烂出血,唇部水肿侧腹部被水中的树根划烂了,肠子外漏,手指已经呈手套状皮肤脱落,四肢末端和背部长了白色霉菌。任务结束后我们去派出所开救援证明,看了一眼,死者户籍照片上是个帅气的小伙子,身材很瘦,但是遗体却像个190,300斤的胖子,后来队长告诉我这就是尸体高度腐败的现象,尸体巨人化。

完成这次救援任务后我真的内心产生了阴影,专门找队里一个队员做了心理咨询,几天没吃进饭,一度对是不是要继续留在救援队产生了怀疑→_→

不过现在好多了,之后陆续参加了几次任务,内心慢慢强大了就不害怕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以后再也看不到溺水的尸体,希望以后再也没有任务让我出队。

最后,欢迎大家加入蓝天救援队(PS:没工资,出任务还要自己搭油费那种 )


补充一下:挺多人好奇蓝天救援队,蓝天救援队是公益组织,全国志愿者有五万多人,不参与任何收费救援行动,一切的救援都是完全免费的,不收取任何费用,队员也没有工资,资金主要靠队员自筹,社会捐助,以及少部分的政府拨款,救援范围包括水域救援搜救,山野救援搜救,灾害救援搜救。比如新冠疫情期间各地防疫消杀,武汉地区防疫,玉树地震救灾,斯里兰卡地震救援,菲律宾台风救援,前段时间的张家界女翼装飞行员失踪搜救。现在全国每个地级市基本都有救援分队,大家如果需要协助可以拨打4006009958全国救援电话,协调中心会给当地队伍下达救援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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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点赞评论和支持,这是我第一次在知乎回答问题,有这么多人支持非常荣幸,本来想回复大家的每一条评论的,但是这几天家乡爆发洪灾,个别村庄积水达到将近三米,一直在忙著转移群众,灾情普查,实在太累了,只能在这统一回复大家了,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2020.08.15


本人基层小法医。

法医肯定会害怕遇上呈巨人观的尸体辣。

我先说明一下啥是巨人观,巨人观嘛,简单的说就是高度腐败的尸体。

人死之后,人体的免疫系统停止工作了,但是体内的细菌没有停止工作。由于没有免疫系统的抑制,大量的细菌就无法无天了,它们就会在这个充满蛋白质的乐园愉快地肆意繁殖。

细菌的繁殖会产生大量的腐败气体,使腹部鼓起来,皮下软组织产生大大的水泡。细菌会沿著血管繁殖,产生绿油油的腐败静脉网。使整个尸体看起来胖胖哒!所以高度腐败的尸体就叫做巨人观

我们不难看出,巨人观的尸体,也就是高度腐败的尸体,其本质上是尸体的一种分解破坏。既然是对尸体的分解破坏,那么在尸体上所留下的一些痕迹也会随著腐败而消失。

毫无疑问,痕迹的消失会增加案件的侦破难度。

法医最怕的不是脏,不是臭,而是破不了案。

说一个案件,大约是2010年的仲夏。有个人报案说自己的儿子被人杀了,事情是这样的:

报案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他有个儿子二十多岁,他这个儿子在早年因为感情上受了点伤害,就变的疯疯癫癫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儿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学校肯定是没法上了,学校不敢要哇!打工也不行,这种精神状况,万一出个三长两短,用人单位也承担不起。

于是他儿子天天就无所事事,在村子里闲逛。

大约在一周前,大叔发现儿子失踪了,他在附近随便找了一下就没再寻找,因为一个傻子谁会加害他呢?说不定过几天就自己跑回来。

大叔家是普通的农家小院,民国时期的建筑,砖木结构,非常破旧。外面是一间临街房,临街房里有个小门,进门后左右有两间厢房,最后面有一间小小的阁楼,阁楼分上下两层,中间用木板间隔,从楼底下可以用梯子上到二楼。因为小阁楼不适合居住,平时就放一些杂物。

大叔今天在去阁楼里取物品时,发现一楼地面有一团黏糊糊的东西,还发出阵阵恶臭,他再仔细一看,发现这黏糊糊的东西是从二楼木板的缝隙里渗出来的。这是啥东西呢?死老鼠?

为了探明真相,大叔爬木梯上了二楼,二楼的景象把大叔吓呆了:只见大叔的儿子半靠在墙边,已经高度腐败并出发出恶臭,身体下有大量的血泊,旁边扔著一把刀。大叔就赶快报了案。

收拾东西去勘察现场吧!介绍一下勘察现场的人员:法医呢,是本蜗牛,技术员是小赵同学。

现场位于小阁楼二层,空间狭小逼仄,成人弯腰可勉强通过。

在阁楼的西北角靠墙一侧,有一高度腐败尸体,面部向上平躺于阁楼地面,头部稍靠墙支撑。

死者头部未触及明显骨擦感,口鼻腔有大量蛆虫滋生;左颈部可见一较大创口,创腔内也有大量蛆虫滋生,探查创腔可见左侧颈动脉断离,因为蛆虫的破坏,创腔破坏严重。探查创底可深达颈椎,椎体可见部分类似于啮齿类动物啃咬的痕迹。左手腕部可见数条表浅划痕。余周身体表未见明显损伤。

死者身下可见大面积的血泊,死者左侧墙面近墙根处可见大量喷溅状血迹,方向性明显。在死者左侧腰部地面有一带血的单刃刀。

现场看完了我们就来初步分析吧!

我在以前的文章里说过,勘察一个有尸体的现场,首先要考虑的是尸源问题?既弄明白死者是谁?特别是高度腐败的尸体。

尸源问题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尸源问题弄错,会使整个侦查方向出错,更甚者会出现冤假错案。可以参考佘祥林案。

这时候有小伙伴有疑问了!死者不就是大叔的儿子吗?大叔不是已经确认过了吗?难道大叔连自己的儿子也会认错?

您还真说对了!还真能认错。

高度腐败呈巨人观的尸体,面部已经严重变形,变形到连亲爹亲妈都不认识,所以只从面部特征的识别根本不能作为尸源认定的依据。

我们通常是以DNA来确定身份。通常新鲜尸体取心血,腐败尸体取肋软骨,白骨化的尸体取四肢长骨或者牙齿。

继续分析,确定了尸源之后,通常需要法医解决四个问题:死亡方式,死亡原因,死亡时间,致伤工具。

死亡原因:失血性休克死亡。

主要依据是死者身下的大量血泊,形成血泊是需要长时间静止大量流血才能形成。那么血从哪里流出来呢?死者左侧颈部的创口,因为探查颈部创腔可见左颈动脉断离。除此之外周身体表未见明显损伤。

毒化检验也排除了常规毒物中毒。解剖检验也排除了机械性窒息。

死亡时间:一周左右。

死亡时间的问题很复杂,与环境,温度,湿度都有关系。像这具尸体,我们是根据腐败程度定定死亡时间的。在夏季这个炎热封闭的小阁楼里一周时间腐败到这种程度完全能够形成。

致伤工具:倾向于锐器。

法医对致伤工具的分析主要看创口的形态。一个创口有创角,创缘,创腔,创壁等。

如果是锐器伤,创角比较锐利,创缘比较整齐,创腔比较干净,创壁比较光滑。

如果的钝器伤,创角比较圆钝,创缘比较毛糙,创腔可见组织间桥,创周可见挫伤痕等等。

这都很好理解。

但是今天我们遇到的这具尸体该怎么分析呢?

因为死者颈部的创口已经高度腐败,并且还有大量的蛆虫在里面繁殖,还有老鼠的啃食破坏,破坏成这个样子,我们完全没办法判断创口的形态嘛!

那你小法医为啥推断致伤物是锐器呢?难道仅仅是因为看到了现场留有一把刀?

当然不是!本案死者的死亡原因是颈动脉断离所致的失血性休克。我们可以试想,一把刀子可以很容易的造成颈动脉的断离,直接抹脖子就成。用钝器呢!也可以形成,比如用石头;用钝器打击就需要反复的多次打击才能将颈动脉打断。有这功夫还不如直接砸头上呢!

再看血迹,如果是钝器致伤,因为钝器是多次打击形成,创口的出血必然的比较凌乱,方向不一,因为是多次打击形成,凶器上必然会沾有血迹,在挥动凶器时必然会在周围留下挥洒状血迹。

我们的前文中说明了。尸体周围的血迹比较干净,只有喷溅状的血迹,且方向单一。这与钝器致伤的特征严重不相符。

所以推断致伤物为锐器。

死亡方式:死亡方式是要推断啥呢?自杀还是他杀。

判断自杀还是他杀,也要看创口的形态。因为自杀者的致命伤有非常明显的特征。那就是有试切创的存在。

啥叫试切创?

我很有必要在这里安利一下。用刀自杀的人,由于心理上的害怕和矛盾,在刀真正形成致命伤前会在颈部或者腕部等反复试探,形成很多表浅的平行的切创。这是人正常的心理活动的体现。

可能有小伙伴疑问了,既然都想自杀了,还怕疼?直接一刀结束就算了。

事实上不是每个想自杀的人都勇猛如西楚霸王项羽,直接抹脖子,一刀毙命。

正常人在自杀前是很害怕哒!

在自杀时通常大脑里会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黑色小人,一个白色小人。

黑色小人说:「快切下去吧!快切下去吧!切下去痛苦就解脱辣!」

于是自杀者的刀慢慢接近皮肤,刚接触皮肤,白色小人就跳出来了:「哎呀!好疼呀!好怕怕!我们还是不要切辣!生活多美好哇!忽然好想吃麻辣小龙虾!」

刀缩了回去。

黑色小人说:「白色小人是坏蛋!就知道吃!不要听他的,快点动手,赶紧的!麻溜的!」

于是刀又接触皮肤了。刚接触皮肤,白色小人又跳出来了:「哎呀!好疼呀!好怕怕!我们还是不要切辣!我又想吃自助小火锅了!」

刀又缩了回去。

黑色小人怒了,怼白色小人:「就知道吃!你还有完没完!」

白色小人:「没完呢!我还想吃: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黑色小人:「说不过你,甘拜下风!你俩还是去吃饭吧!」

白色小人战胜了黑色小人,自杀就失败了。反之黑色小人战胜了白色小人,自杀就成功了,所以说,当个吃货还是很有必要哒!

在反复的试探中致命伤周围就会留下细小的痕迹,这就是试切创。

再看这具尸体,已经高度腐败,颈部创口又被蛆虫吃,又被老鼠咬。试切创的特征已经完全被破坏,那么我们怎么判断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呢?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虽然法医因为尸体严重破坏没法判断了,我们还有痕迹人员呢!

我写了这么多文章,每次技术员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这次就把死亡方式这个问题交给我们的痕迹检验人员解决吧,有请技术员小赵同学闪亮登场。

各位小伙伴不知道是否注意到了尸体所在的现场非常特殊。小阁楼的二层。

阁楼二层因为常年无人,地面会有很多灰尘。这样的地面就如雪地一样,很容易留下足迹。我们只要分析足迹就能判断死亡方式了。

阁楼二层的足迹有两种,一为死者足迹,从二楼入口处到尸体倒下的地方,方向单一。二为大叔的足迹,从二楼入口处到死者的右侧。

如果死者是被他人所杀的话,必然要进入现场,必然会在现场的地面留下足迹。很显然,现场只有两个人的足迹,一个是死者的,一个是死者的父亲中年大叔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大叔杀了他儿子呢?

我们再结合现场的血迹来分析一下是否有这种可能。

现场的血迹非常单一,尸体下的血泊,左侧墙面上的喷溅状血迹。

左墙面上的喷溅状血迹方向性非常明显,我们能通过血迹的方向来推断大概的出血位置。所有血迹方向连线的交叉点就是出血空间位置。

既然出血的空间位置能确定,那么凶手必须在出血位置的周围行凶才可能完成杀害行为,他不可能悬空实施。只要看看出血的空间位置周围是否有他人的足迹就能推断出死者是否为他杀。

死者的父亲中年大叔的足迹只出现在死者的右侧,与现场的出血空间位置相距甚远,所以死者的父亲不具备杀害死者的条件。

既然排除了有可能的他杀,就只剩下自杀的可能了。

高度腐败呈巨人观的尸体会给法医的检验分析带来很大的麻烦,但是一个案件的侦破是多警种配合协同办案的。法医这里可能行不通,或许痕迹侦查哪里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最后结果,死者是大叔儿子,他属于自杀。

这篇文章写的主题是,通过现场的客观物证进行现场重建的过程。对案件的案情很多都忽略了,所以不喜欢刑侦的同学可能看起来会很无趣。???。

我以后会尽量少发这种大段分析的文章。

盐选专栏基层法医办案手记作者 王大蜗蜗牛去查看?


见过很多次,有时候会不适,我在新书中改编了一个真实案例,一家四口尸体均已高度腐烂,并且是在密闭的屋内,其中年轻的女尸产生了死后分娩的状态,形容更可怖……


但,无论书里书外,和尸体打交道就是我的工作。


(阅读提示:据真实案件改编,节选自我的新书《遗忘者》,内容可能引起不适。)


1


法医办公室,师父推门进来,往桌子上扔了一个文件夹,说,「凌晨的事情,经过一上午的外围调查,差不多有结果了。不过你们还得去。」


「真漂亮啊,感觉这就是人间天堂了。」大宝站在龙东县新桥镇现场旁边的田地里,用手抚摸著美丽的花朵。


「当然漂亮,那是罂粟。不过这花期已经过了,不然更茂盛。」韩亮靠在车门上,双手捧著诺基亚,说道。


大宝像是触电了一样跳开,说:「我去,居然敢种罂粟!」


「种植超过五百株罂粟,就够犯『非法种植毒品原植物罪』了。这也就是没人举报,不然妥妥地被抓起来,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韩亮的眼神还是没有从小小的手机屏幕上移开。


「怪不得把家安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大宝心有余悸地搓搓手。


几名警察拿著工兵铲来到大宝身边,说:「李法医让一下,我们奉命铲除这些罂粟。哦,还有林科长那边说通道已经打开了,让你和秦科长过去。」


我点点头,开始和大宝穿勘查装备。这时,我远远地看见林涛脸色苍白地走出了现场的小院落。


「怎么样?情况清楚吗?」我边穿边问。


林涛没有说话,打了个手势,大概意思是说自己支撑不住了,然后扶著一棵小树,干呕了起来。


「喂喂喂,你至于吗?不就是腐败尸体吗?你又不是没见过。」大宝嬉笑道。


林涛此时已经缓过神来,眼泪汪汪地说:「这房子密封得好,你们……你们还是戴著防毒面具进去吧。」


我微微一笑,心想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于是我和大宝没有戴防毒面具,便拎起勘查箱走进了室内。


进了一楼的大门,我就觉得不对了。虽然房子里面的冷空调开著,室外的炎热有所缓解,但是那扑面而来的尸臭味,还是让我不自觉地用手臂揉了揉鼻子。


一楼现场很整齐,没有什么异样,但是走上二楼,我就知道林涛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二楼客厅中央的房梁上,吊著一个男人,此时已经巨人观模样了,大量的蛆虫在尸体上蠕动著。尸体是绿色的,不断有绿色的腐败液体顺著尸体的足尖滴落到地上。地面上并不整洁,红色和绿色的液体掺杂在一起,流淌得到处都是。液体里,还有密密麻麻的乳白色的蛆虫欢快地汲取著营养。


和视觉冲击相比,更刺激的,是嗅觉的冲击。由于房子的密封性好,我们在外面并没有意识到里面的气味会严重成这样。从上了二楼开始,我就承受了我工作十多年来没有接触到的气味的考验。我很清楚,那只是尸臭,只不过是比平时遇见的高出数倍浓度的尸臭气味。


我和大宝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看了看和我们一起进入现场的龙番市公安局的韩法医,二话不说从勘查箱里取出了防毒面具戴上,这才稍稍改善了现场气味对我们嗅觉神经的摧残情况。我们心里不禁也暗暗佩服韩法医入此现场而色不变的魄力。


确实,作为省公安厅的法医,自认为相比那些连碰尸体都不多的其他单位的法医来说,耐受能力还是不错的,但是和基层法医相比,这种对尸臭的耐受力,还是远远不够的。


二楼是两室一厅一卫的结构,主次卧室分列两侧,中间是一个小客厅以及一个装修不错的卫生间。


我们顺著林涛铺设的勘查踏板,来到了二楼的主卧室。主卧室里的地板上,横竖仰卧著两具尸体,都已经巨人观模样,同样有大量的蛆虫在尸体上附著。可以看出,主卧室就是作案的第一现场,因为墙壁、房顶上有不少喷溅状的血迹,地面上的血泊也触目惊心。和客厅地面上绿色为主的腐败液体不同,这里地面上主要是暗红色的已经腐败了的血液。


「看来自产自销 的问题不大。」我放心了一些。这样完全封闭的现场,杀人后选择自缢死亡的案件还是比较多见的。


「老秦,卫生间还有一个。」大宝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哦,不,是两个。」


「根据调查,这家人姓汤,是十几年前从龙东县栗园镇搬过来的,一家四口,老头、老太以及儿子、女儿姐弟俩。」韩法医在用调查情况来印证现场情况,说,「一般不和邻居打交道,估计就是为了秘密种植罂粟赚钱吧。但认识他们的人,都说这老两口儿特别溺爱儿子,导致这个儿子,叫什么来著?我看看,哦,叫汤辽辽,性格十分跋扈。」


我点了点头,说:「姐弟俩都没有婚配,是吧?」


韩法医点点头,指了指房间外面,说:「这里是老两口儿,卫生间里的是姐姐。杀人的、在客厅里缢死的,就是汤辽辽了。当然,还需要 DNA 去验证。另外,还有一个。嗯,你一会儿去卫生间看看吧。」


尸体都已经高度腐败呈巨人观模样了,但是根据尸体的性别和穿著,还是能与调查情况对号入座的。


我顺著勘查踏板来到了卫生间,还是被里面的景象震惊了。


事发时,卫生间里的女死者应该正在洗澡,所以全身赤裸。她被杀的时候,也应该流了不少血,但是因为洗澡间地面上大量的积水,导致血液被稀释。在积水干涸的时候,把淡红色的血迹固定在了地面上。尸体腐败后,产生的大量腐败液体,又把干涸的淡红色血迹给染成了墨绿色。


更为触目惊心的,是死者张开的双腿之间的一个拳头大的胚胎。胚胎也因为腐败而成了墨绿色,手脚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根脐带连接著胎盘,都已经脱出了女尸的体外。


此时,大宝正在检验这个胚胎,说:「胚胎已经长成人形了,估计三四个月大小吧。」


「报案人,就是看到了这个,才吓得报警了。」韩法医说。


「我看材料说,报案人,是个小偷是吧?」我问。


韩法医点点头,说:「他是在镇子上听说这家人估计比较有钱,来了之后又看到这里种罂粟,所以决定黑吃黑。不过,他没有办法进入屋内。在上了二楼窗户的时候,用手电筒照到了这团胚胎,还说胚胎在动弹,说是『鬼生子』。回去以后,想了两个小时,还是怕得不行,于是报警了。」


「幸亏他没进入屋内,不然还真说不清楚。」大宝说。


「情况比较清楚了,我们去尸检,结束后再和痕检碰一下,差不多就能结案了。」我环顾了现场,发现没有其他的异样,说道。


我们刚刚走出现场,正好遇见了迎面走来的陈诗羽和程子砚,她们按照我的要求,去配合一些外围的调查。


陈诗羽在距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就皱起了眉头,用手微微遮挡著自己的鼻子,说:「味儿真大。」


「车载香水已经备好了。」韩亮还是靠在车门上,回应道。


陈诗羽白了韩亮一眼,把手中的一份资料给我看,说:「按你说的,去国家电网查了电表。这家人的用电时间区间在之前都是非常有规律的。不过,从八月十日晚间开始,用电量就一直处于一种比较恒定的状态。国家电网的同志说,这应该是开空调,没有变换温度的一个正常用电曲线。」


「这就是死亡时间了。」我微微一笑,「案发时间应该是八月十日,距离今天有半个月了。看尸体的状态,也差不多。」


「能不能专业一点?我们法医就要按照法医的推断方式来好不好?」大宝摸索了一下勘查箱里的钢尺说,「我量蛆的长度,也差不多。」


「怎么就不专业了?查明案发时间,用蛆的长度来测算远比这些客观依据误差大。有更精确的方式,就不要拘泥于专业了好不好。」我笑著说道。


我看了看程子砚,她连忙说:「查了,五公里范围之内,找不到一个监控头。在我们图侦领域来看,这就没有意义了。」


我点点头,说:「这种自产自销,重头戏还是在林涛那里。」


林涛此时正一手拿著餐巾纸擦汗,一手接过韩亮递过来的香水往身上胡乱喷著。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煞白的?」陈诗羽好奇地问道。


「不行,这现场……真不行。」林涛心有余悸。


「你不是天天吹嘘你不怕腐败尸体,只是怕鬼吗?」陈诗羽边嘲笑著说道,边顺手递上了一包纸巾。


「没说怕腐败尸体啊,就是看到那个小孩子,我的天,实在是挑战我的极限。」林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袋里不好的回忆都给甩掉一样。


「不是一家四口吗?还有小孩子?」陈诗羽狐疑地翻了翻手中的调查材料,说。


「那个姐姐,怀孕了。」我耸了耸肩膀。


「不是没有婚配吗?」程子砚也好奇地问道。


「怀孕和婚配有什么关系?」韩亮一边说,一边收起自己的诺基亚。


程子砚意识到这一点,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嘿,你还敢说这个话题啊?脸皮咋就那么厚呢?」陈诗羽斜眼看著韩亮。


「就是。」林涛一边用著陈诗羽递来的纸巾,一边附和道。


韩亮摊了摊手,也不解释什么,上车打著了发动机。


「不是怀孕吗?怎么已经是小孩子了?是婴儿吗?」程子砚还是很好奇这个点。


「不是婴儿,是胚胎。」大宝回答道,「韩亮,你这香水太难闻了。」


「难闻吗?贵得很呢。」韩亮系好安全带,开始挪车。


「别理他,他虽然嗅觉灵敏,但是经常分不清什么是好闻的,什么是不好闻的。」我说。


「可是,你们还没有解剖,怎么能看到胚胎啊?」程子砚不解道。


「掉出来了啊。」大宝对这个问题见怪不怪了,「韩亮,为什么你的香水是臭的?」


「你香水才是臭的!难道你闻尸臭会是香的?」韩亮一脸莫名其妙。


「掉出来了?」程子砚默念了一句,有些恐惧。


「这个叫作死后分娩。」我解释道,「尸体腐败后,腹腔内大量腐败气体压迫骨盆底时,可使直肠中的粪便排出、肛门脱垂、妇女的子宫或阴道脱垂。当孕妇死后,胎儿因受腹腔内腐败气体压迫而被压出尸体外称为死后分娩。在过去,有些死后分娩发生于已被放入棺内埋葬的孕妇,也称为棺内分娩。」


程子砚打了个寒战,不再说话。


2


对于法医来说,无论多么恶劣的现场和尸体,一旦到了殡仪馆,就不至于那么难以忍受了。毕竟少了现场环境以及那种被封闭现场闷得更加浓烈的尸臭味的刺激,加上全新风空调的调整作用,法医都可以全心全意、不受伤害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所以对于五具尸体的检验工作,分成两组的省、市两级公安机关法医也只花了不到六个小时就完成了。而且从殡仪馆出来,身上黏附的尸臭味甚至被全新风空调吹得减轻了一些。


「现场是完全封闭的现场,室内和室外是完全隔绝的。人是无法通过除了门窗外的途径出入的,而且门窗也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虽然现场有翻动的痕迹,但依旧不能改变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现场的客观事实。」林涛站在龙番市公安局专案会议室的前端,用激光笔指著幕布上的照片,说道。程子砚在一旁配合他翻动著幻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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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啊,腐败尸体怎么会不怕。

但是怕的是脏,湿滑腻,还有臭。而不是普通人心理以及视觉上的怕。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谁不喜欢干干净净的,但是没办法,干了这个工作,遇到了只能硬著头皮上呗。

如果觉得没什么的,看看我专栏最近一篇文章。那个洗手间里的臭尸,想像一下,你要拉著他又湿又滑,还发腻的手腕和脚踝,把他抬出来,一不小心就弄脏衣服裤子,甚至滑倒,回去一身臭,就问你怕不怕。

阿一:巨人观?腐败血水?法医带你认识死后晚期腐败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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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法医学在校生,假期闲来无事,找了份见习干。

法医的工作说清闲也不清闲,说不累也累。但平安无事就是福,谁也不想看到有人出事。可我毕竟是一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法医学学生,脑内不禁会想著去见识下各类形态的尸体。

很不幸,在某个温度很高的假期,我遇到了人生中第一具巨人观尸体(据说3天的时间就形成了)。那时的我,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总算是能见到巨人观了;害怕的是,巨人观当真如同书上说的恶心?带著疑问和不安,我忐忑地踏入了现场。

现场处于一个6层高出租楼内,当地的民警早早地做好了现场的保护工作。当地的一些群众也远远地看著现场这边,议论纷纷,大致是在说,都臭了…

进现场前,在师傅的指导下,我和另一位见习生戴上了两层手套,并带上了一层薄薄的口罩。做好了准备工作后,我们开始进入现场。

死者所在地是出租楼3楼的一个一室两厅的屋内。在上楼的时候,我的鼻子中已经灌入了一丝尸臭。当时我强装镇定,安慰著自己不要害怕。

打开出租屋的门,进入屋内。左边是卫生间,前面是厨房,右边是一个大概30平米的大厅,大厅左右是两个卧室,而死者就位于左边的卧室内。远观死者,在昏暗的灯光下,尸体下面的「血迹样」液体格外显眼。「那是血吗?」我不禁呢喃了出来。师傅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现场勘验比较简单。首先,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其次,屋内没有打斗痕迹,在没有检验尸体之前,事件的性质还是一个疑问。大厅内的餐桌上(餐桌位于大厅的左侧,且旁边有一冰箱)整齐摆放了很多治疗糖尿病以及高血压的药,药的旁边还有一碗没有吃完的鸡蛋粥。在大厅的中央,一张凉席铺在地上,看起来,死者晚上应该是在大厅睡觉的。大厅的地面十分油腻,一点点黑色的污迹将灰暗的现场衬托得更加阴森。在地板的右边,有两瓶已经用完的杀虫剂,杀虫剂的旁边有几只已经死透的小强。右边的卧室除了床板以及一扇半开的窗户以外,什么都没有。

进入死者所在卧室,一具臃肿的身躯映入眼前。躯体下面,黑色的「血水」映入眼帘,屋内散发的腐臭使得与我们同行的刑事技术小组止步卧室外。卧室十分整洁,打开的窗户前面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有著死者的钱包,钱包里的身份证让我们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仔细观察死者。他身著一条内裤,污黑而又膨胀的全身,绿色静脉网遍布全身,头部已经辨认不出生前的模样了。

师傅对我说,你去头部看看。(因为之前已经被教过如何简单地进行尸检了,这应该算对我的考验吧)

我强装镇定,忍著生理上的不适,对死者的头部进行了初步的简单尸检。说实在,他的脸庞如同地狱来的魔鬼一样:双眼凸出,嘴唇翻起,脸部臃肿且蛆虫从耳鼻口钻出。腐臭的气体钻入鼻腔,手上的尸油滑溜溜的,且死者的头皮仿佛与帽状腱膜分离。但经过仔细的检查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在经过师傅的确认后我们开始了躯干检查(师傅和另一位见习生检查了四肢)。

接下来的躯干检查便有点困难了。由于尸油的原因,躯干部分湿溜溜的,而且手部的皮下全是尸油。在我稍微用一点力的情况下,肘部的皮肤破开,尸油外泄,差点溅到脚上……得亏抬起来不高,不然尸油就跑进鞋子里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惊险)

尸检完毕,在综合了各方面的线索后,师傅得出了该死者属于意外死亡的结论。而我,手抖得连手套都脱不下来(丢人了…)。然而,这并不是心理上的害怕,而是生理上的厌恶:尸油粘附了些许于鞋底,口罩脱下后,腐臭依旧在口中回旋,身上和衣服上也全是腐败的味道……

师傅说:「工作完毕,该吃饭了。」

餐桌上,我口中咽下的,是腐臭,而不是美味。

无论怎么说,心理上过得去的坎,但生理上的坎还要继续努力才能迈过去。法医,就算再害怕巨人观,也会让自己变得无畏。因为大家深深的知道:死者需要借法医的口「说话」,必须要做好这种份内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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