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撩的那种,最近放假在家书荒,一直找不到好看的小说。求推荐了!!!谢谢


1.折腰

2.良陈美锦

3.首辅养成手册

4.春日宴

5.秦夫人

6.宫女退休日记

7.替嫁以后

8.小桃红

9..固伦纯禧公主


1.折腰by蓬莱客

文案:

魏劭篇:起初,燕侯魏劭的谋士是这样苦劝他娶乔家女的:「乔家三世踞于东郡,虽式微,却树恩深厚,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主公龙骧虎步,高下在心。今乔家既求好于主公,乔家之女,主公何妨取,用之便可?」后来,魏劭终于知道了,自己打自己的脸,疼,真特马的疼。

小乔篇:嗯,男人确实都是贱骨头。皇帝老子也一样。……架空,仿东汉末年军阀混战背景,考据免。另外此小乔非三国里的小乔,只是觉得顺而且好听,所以借用了。

(古言婚后文必须有它,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我爱小乔)


2.良陈美锦by沉香灰烬

文案;

未到四十她便百病缠身,

  死的时候儿子正在娶亲。

  锦朝觉得这一生再无眷恋,

  谁知醒来正当年少,

  风华正茂。

  当年我痴心不改;

  如今我冷硬如刀。

简介:

其讲述的是女主重生前喜欢上男主的儿子,痴心不改,男主的儿子却讨厌她。嫁给男主后 与其发生各种纠葛,导致与男主感情淡漠,四十岁不到便死了。重生到正当年少 风华正茂 的年纪 ,痴心已改。却还是嫁给了男主为继室,与男主磕磕碰碰伴著宅斗展开的相爱故事,结局圆满。


3.首辅养成手册 by闻檀

文案:

他虽然是庶出,但未来却将成为权倾天下的内阁首辅,手段奸佞,冷酷无情。

而重生之后的罗宜宁,却发现自己正在虐待这个未来的内阁首辅,如今庶出不受宠的少年。

即使他卑微低贱,有一天也会直上云霄,成为任何人都要仰视的存在。

正是因为罗宜宁知道,所以她才更想哭了。

(重生文,男主真的爱惨女主了,深情啊。女主重生回小时候好可爱,我喜欢她与男主的相处。互动超有爱,其实不太算是一篇婚后文,不算婚后文一百多章之后才是婚后生活,但我真的喜欢)


4.春日宴by扣子

文案:

她叫金银花,这个名字寄托了她娘亲最大心愿,天天都有金银花,大把金银随便花。

她本是某个国土只有方圆二十里的岛国国民,以侍奉公主为生。国王送公主和亲的前夕,作为贴身侍女的她连夜逃之夭夭。她才不要当个陪嫁品呢,更何况对方的三个皇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爱财如命,一个爱马成痴,还有一个,爱江山也爱美人。换句话说,他们一个利欲熏心,一个兽欲熏心,一个色欲熏心,谁当主子都会把她的生活搅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所以她毅然决然逃出生天,自救自强,做点小买卖,赚点小钱财,谈点小恋爱。到了大夏国,毛遂自荐成了名厨。但是,现实往往出人意料:在酒库,遇到了那个被自己称为色欲熏心的二皇子.....


5.秦夫人 by姀锡

文案:

秦玉楼本是江南贵族秦家之嫡女,自幼贤良淑德,蕙质兰心,只因生了一张妖媚含春的脸,一副体格风骚的身段,遭人四处诟病。

举手投足间无不被人说成是搔首弄姿,卖弄风情,便是一张嘴,更是令人骨软筋酥,勾魂摄魄。是以,秦玉楼无故落得个「风骚轻浮」「杨花水性」的名头。

待嫁到了京城礼教严苛的侯府戚家,更为注重礼教的老夫人与榆木古板的夫君所不喜。

秦玉楼心中是苦不堪言。


6.宫女退休日记

文案:

十年宫女生涯,丰钰终于满二十五岁出宫归乡,变成没有著落的老姑娘。

婚事急急提上日程。于是克妻克子克父母亲族的天煞孤星安锦南入了她的眼。女主沉著冷静会做人,男主腹黑阴狠神经病。排雷:1、女主c,男主老司机(娶过妻,该懂的都懂,并不滥情)。2、玛丽苏,很多人喜欢女主。3、慢热文,非甜文,非虐文,架空背景,一切习俗规矩只为剧情服务。

4、合则来不合则去,谢绝人身攻击。


7.替嫁以后by溪畔茶

文案;

莹月出嫁了。

哦,错了,是替嫁。

围绕著她的替嫁,心计与心机开始轮番登场,

作为一群聪明人里唯一的一只小白兔,

莹月安坐在宅斗界的底层,略捉急。

阅读指南:

1、天真甜美小娇妻×心机深沉假哑巴。

2、女主会成长,成长方向不是宅斗。

3、男主心机略深,真的深→ →。


8.小桃红by玉葫芦

文案:

鸾枝15岁上嫁给了沈砚青

她一直以为自己与这只狐狸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

却没料到那恩爱夫妻装得久了,有一天竟会陷进他挖好的坑

说好的只同床不生娃,不想一次、两次…,

次数一多,难免有一回招架不住,就被他翻了真「船」

注:本文主角双处、无乱l,结局1v1

9..固伦纯禧公主by抱鲤

文案:

整日吃斋念佛的大公主被赐婚给蒙古男人了。

据闻此蒙古男人,剽悍凶猛,粗野狂放。

大公主心肝儿冰凉,出嫁前让人准备了三样宝贝。

一为蒙眼白练,管他蒙古男人宰人杀羊,眼不见为净。

二为黄豆半车,蒙古草比菜多,实在不行她就发点豆芽凑合凑合。三为美酒若干,嬷嬷说蒙古男人不会疼人,那事巨疼,她打算喝酒壮胆。

然而成亲数十载,公主的宝贝通通没派上用场。

白练腐了,黄豆霉了,美酒进蒙古男人肚子里了。

醉后,蒙古男人会缱绻的叫她琪琪格,叫她乌棱。

这是,只属于大草原的情话。

阅读提示:全文架空,请勿考据

(被书名耽误了)


1、细腰

作者:左耳听禅

『文案』

秦王被圣上赐婚,娶了自己不想娶的女人为妻。这女人柔弱似蒲柳,说话似蚊蝇,胆子比兔子还小,眼泪像湖水一样多,还有个与他有仇的爹!秦王很是不喜,遂将这女子扔在深宅大院之内让她守活寡。直到有一日,他无意揽了一把那女子不盈一握令人欲折的细腰。是夜,秦王独自一人躺在书房辗转反侧,突然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谁在守活寡? 食用指南:1.先婚后爱慢热文2.男主成亲前有通房,雷者慎入3.不喜勿喷,弃文勿告...

书评:女主小名凝儿,那真是肤如凝脂小娇娇,勇敢起来也是不输的,我爱她!其实这本书讲的是男主的真香日常。

2、折腰

作者:蓬莱客

『文案』

魏劭篇:起初,燕侯魏劭的谋士是这样劝他娶乔女的:「乔家三世踞于东郡,虽式微,却树恩深厚,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主公龙骧虎步,胸吞万流。今乔家既求好于主公,乔家之女,主公何妨取,用之便可?」后来,魏劭终于知道了,自己打自己的脸,疼,真特马的疼。小乔篇:嗯,男人确实都是贱骨头。皇帝老子也一样。……架空,仿东汉末年军阀混战背景,部分人设参历史人物原型,或拆零散或糅杂。考据免,谢绝扒榜。此小乔非三国里的小乔,只是觉得顺而且好听,所以借用了。女主只负责美美美,除此没有闪光点,别找。

书评:男主是糙汉子武将,前期有点大男子主义,但是女主一哭他就手忙脚乱哈哈哈

3、八宝妆

作者:月下蝶影

『文案』

京城众人都认为,皇上给显郡王与义安候府嫡女的赐婚,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显郡王是那朵鲜花,义安候府的嫡女是那不招人待见的牛粪。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真相往往是谁用谁知道。穿越架空文,与真实历史无关。

书评:月下蝶影的书都不错,我最喜欢这本。女主机智美貌并存,男主很温柔有礼的那一款,怎么说呢,大概是公子世无双润如玉的那种,但是他切开芝麻黑,我太爱了。前期没有感情的时候也是相敬如宾的,反正全本有糖。

4、娇妃倾城:陛下,硬要宠

作者:萌不萌

『文案』

后宫里美人不少,花样更多,今儿个下毒,明儿个嫁祸,瞧著都能拿上奥斯卡!『妒后』不易,『贤后』也不易,美人消停了,男人却不消停。衣服刚穿好,晚膳刚吃饱,英俊的帝王就又来了。顾瑾之扶著腰,怒视著正缓缓靠近的男人,还没说话,就被扛起来撂倒。「陛下,说好的雨露均沾呢!」她抗议道。慢条斯理的解著衣裳,帝王邪魅一笑,「听闻皇后还没有表字,朕觉得『雨露』二字刚刚好。」我去你奶奶的刚刚好!

书评:这是我最爱的一本古言之一,宫斗不白痴,女主美貌有心计,但绝对不会让人讨厌(麻麻我爱这个女人)。男女主(帝后)按部就班成亲,男主和女主在一起以后就没有碰过其他人,男主是深情的,毕竟这是古代,没遇见女主之前他本来想好好当一个兢兢业业、按部就班的皇帝。最后的结局我最爱,他们俩自然去世以后在现代又遇见了,应该是转世的意思,两个人没有在古代的记忆,妈呀,那个有点小暧昧小甜蜜的心动相遇,啧啧啧,让人有无限的想像空间。这个开放式结局我最爱,我脑子里面一篇从校园到结婚的甜宠文又成型辽!

5、陛下总是被打脸

作者:左耳听禅

『文案』

楚魏两国联姻,将曾有旧怨的公主楚瑶与世子魏祁凑成一对儿。成亲当晚,两人于卧房画一长线,互放狠话:谁先迈过来谁就是狗。但经过一年的朝夕相处,一对儿怨偶最终解开当年误会,互生情愫,幸福美满,问鼎天下。

书评:男女主小时候就认识,不过有点误会,后来解开以后就是甜的了。男主后来灭了伤害了女主的楚国,深情霸道有实力,女主也是手握兵权有实力的,不要问男女主脸怎么样,我看滴文那都是男俊女美的。

最近刚看的!挺可。

2020.04.27

6、皇家小娇娘

作者:女王不在家

『文案』

乖巧小娇娘为何珠胎暗结,又缘何能凭著腹中的血脉,从候府内院飞上皇家枝头?顾穗儿红著脸表示:全因那个尊贵的男人,非要与她琴瑟和鸣,霸道地将她宠上了天。前世本为开国帝王,今世重生在五皇子小妾腹中。萧宸表示,朕的子子孙孙,你们怎么有脸让朕叫你爷爷?

书评:男主中药才「糟蹋」了女主,然后就被男主接回来了,因为女主出身不高,只能得到小妾的分位,但是男主没有其他人,男主对她超级温柔的。小包子(萧宸)是重生的,特会装可爱哈哈哈。女主是娇娇,没有什么能力,反应慢,呆呆的可爱,有些书评说不喜欢女主,但是我还挺吃女主漂亮呆呆小娇娇人设的。

2020.5.6~~~~~~~~~~~~~~~~~

7、我见贵妃多妩媚

作者:鹊上心头

『文案』

前世,苏轻窈不受宠,光靠身体硬朗熬死了两任帝王,做了皇贵太妃。结果眼一闭一睁,她又回到刚进宫的那一年。苏轻窈:???当惯了皇贵太妃,现在的生活她不适应了!,她想要提前上岗!,,一开始——,陛下(皱眉):走开,休想引起朕的注意。到后来——,陛下:真香。我见贵妃多妩媚,料贵妃见我应如是。

书评:男女主双重生,男主上辈子就是谁也不搭理,命中带煞孤苦一生的那种,这辈子因为他自己想改命格改国运,主动接近女主(女主就是那个有凤命的天选之子了)。女主是为了升位份得来更舒适的生活,男主也是为了改变孤寡命格,在摸索了解中渐渐相知相恋相爱相守。宫斗也不惊险刺激,偶尔还有些轻松搞笑,女主的几个宫妃密友都有不错的结局。可以说是先婚后爱,男主因为命格一直都是一个人,女主是嫔妃,后来是皇后,细水长流的爱情。

8、侯爷的打脸日常

作者:西瓜尼姑

『文案』

钟延光清醒之后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娶妻了???妻子长相美艳不说,且行事并不端庄顺婉。简直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然而日常却是…苏绿檀:夫君,以前你都会给我写情诗…钟延光: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写……卧槽??字迹好眼熟!!!外面下雪的时候。苏绿檀:夫君,以前都是你抱我回屋的…钟延光:我怎么可能会公然抱女人……卧槽???为什么腿不听使唤了!!!

这是我觉得描写得很甜的场面了!

书评:男主受了重伤失忆了,女主就撑著这个机会想让男主爱上她(ps:女主爱上男主先),然后使劲拨撩男主。男女主平时在家人和外人面前就是恩爱夫妻人设,所以女主对男主超级好的时候,男主就超级愧疚的,觉得失去了他们俩的甜蜜记忆(侯爷,你可醒醒吧,你被你夫人套路得够够的了)。男主后来往闷骚厚脸皮的路上狂奔,一去不复返哈哈哈哈。有点小小的不足,有些时候读著我觉得稍稍有点无聊,我会跳读一些,但是还是一本可撸的小说,挺甜的。

2020.5.10

9、代嫁王妃桃花多

作者:琉璃玦玥

『文案』

夏雨霏前世孤苦一生,意外身亡,却不想穿越到了古代成为医术世家的传人,因为与南陵公主一模一样的脸,不得已顶著南陵国公主木君泠的身份嫁给了萧云泽。坊间一直有九王爷萧云泽的某些传闻。且看冷静淡漠的夏家医术传人夏雨霏如何与面冷心热的九王爷萧云泽共谱一曲跨越千年的恋歌……

初初相见:(南陵公主叫木君泠)

several months later:真香日常

书评:女主被南陵公主下毒、抓了弟弟威胁替嫁,因为南陵公主杀人如麻名声不好(其实看到最后我也挺心痛南陵公主的,为了一个不算喜欢她的男人献出生命和自己的国家,给他利用得透透的,是一个真性情又「傻气」的女子吧),男主被逼著和女主成婚的时候就讨厌女主,觉得自己娶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后来在相处中渐渐互相喜欢。因为女主知道自己中毒可能活不长,一直隐藏自己对男主的喜欢,男主也是追妻忙哈哈哈,HE滴。女主的好友韵儿和男主好友江亦儒这一对我也很爱!最心疼的就是男配了,对女主是一种隐忍、希望她幸福的喜欢,可惜没有对的时间,恰好的机会,希望后来出现的司空静可以融化他吧。整本有国家争端、爱恨情仇,描写得很好,男女主的感情过渡得细腻甜。

2020.08.22

10、造反的丈夫也重生了

作者:木妖娆

『文案』

上辈子,温软嫁给了位高权重的骁王,本以为可以荣安一世,却没想到骁王竟然造反了。 结果还造反失败了! 被牵连砍头,在断头台上,温软痛痛快快把骁王骂了一遍,还说若是有下辈子的话定要改嫁他人。 那时骁王闻言,只是冷飕飕地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让温软顿时觉得在她绿了他之前,肯定得先杀了她。 重生后,为了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温软开始对骁王温柔小意,日日嘘寒问暖。希望骁王能对她倾心。 只是每次又娇又软的喊著「殿下」的时候,温软发现,骁王投来的目光,总是意味深长..... ******** 双方马甲都掉了之后。 骁王说:「上辈子在断头台的时候,觉得连累你了,心想若是有下一辈子,定然不会亏待你,但听著你要给改嫁他人,本王又觉得真有下辈子的话,得提前让你给本王陪葬。」 温软:…… 「但是本王现在觉得,每天看你对本王虚情假意表深情的模样,其实也是不错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

书评:双重生。演戏夫妇日常之假装深爱对方,娇娇软软女主装宠爱.真宠爱男主。重生前男女主还没有相爱就一起死在了断头台,且男主早前被人算计失去双腿,性格阴郁。重生后女主马上赶去男主大军被屠之地,保住了男主的双腿,照顾受重伤的男主(我们温软小娇娇主要还是为了不被阴郁的男主杀,为了苟住性命hhh),但是男主在昏迷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意识,知道女主在假装对他好,其实一直在吐槽他哈哈哈。然后就是男主醒后,假装阳光,假装宠爱,不停真香的日常,还可一看!

2020.10.01

11、卿卿一笑百媚生

作者:谨鸢

『文案』

云卿卿在众人的同情中嫁给了被朝廷招安的许鹤宁。

许鹤宁自知京城的贵女都瞧不上自己,成亲后也不想去讨云卿卿的嫌,就准备那么相敬如冰过日子。

哪知云卿卿嫁过来后不哭也不闹,每日窝在小院里吃香喝辣,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许鹤宁看著,心里就犯嘀咕了,他这怎么不像娶妻,反倒像供了个祖宗?

后来,云卿卿就真的成了他的小祖宗。

先婚后爱,吃吃喝喝,男主真香日常。

狗血,追妻火葬场,一切剧情为男女主服务。

书评:没有很追妻火葬场,全文甜甜甜,糟心事少,语言表达欢乐向。男主是个被招安的水寇(匪里匪气痞痞拽拽,但长得绝对不糙),皇帝为安抚,将「小娇气包」贵族世家女主赐婚给他。然后男主「见色起意」,想要不可描述hhh(大概成亲之前就有「见色起意」的苗头了)。图个乐子,放心可撸。


驸马又纳了一个妾。


他兴冲冲跑来跟我邀功:「我这驸马当的,够不够让人心寒?」


我说:「还不够,因为他还没来接我走。」


驸马撇撇嘴:「哎呀,我看他是不回来了。你父皇把你嫁给我,他一句话都不说,两情相悦比不过兵权在握。醒醒吧我的傻公主。」


我一把瓜子皮扬在他身上,用带著哭腔的声音喊:「那我还能怎么样,我怎么做,他都铁了心不回头看我。」


1


我是七公主蝶文,我的驸马是当今礼部尚书的嫡公子温世华。


跟温世华认识的时候,我还在母后肚子里,三岁的温世华指著我母后的肚子说,她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妹妹。


当时温世华的母亲怪他不会说话,打了他的屁股,并且直向我母后道歉。但是母后没有怪罪,反而很开心,因为在我之上,母后已经有三皇子和六皇子两个皇子了,她想要一个女儿。


后来我出生了,果然是个公主。母后便一直觉得我与温世华有渊源。加上温世华又很会做出乖巧伶俐的模样,母后很喜欢他。


种种原因成全,他一个尚书家的嫡子,和我这堂堂蝶文公主成了发小。


我掉的第一颗门牙,就是温世华打掉了。


那天,他拿了街上买的竹蜻蜓飞著玩,我在一旁羡慕地看。然后他面对面教我怎么玩,结果竹蜻蜓冲著我的门面来了,「唰」地一下,我的门牙就没了一颗。


我满口都是血,那时候他哭著说,你别毁容啊,你毁容了我就不得不娶你了。


有句话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温世华说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给他。


可是,我还是在十七岁夏天,一身大红嫁衣,带著浩浩荡荡的嫁妆进了公主府。驸马不是别人,就是那人称谦谦公子的温世华。


大婚那天夜里,我跟温世华就著酒菜对酌。从小到大我干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他都知道,我喜欢谁他也知道。所以他愿意帮我,帮法就是娶了我,好让那个不愿意娶我的人后悔,然后回来找我。


虽然听起来挺傻的,但是我们俩就是这么干了。


我说:「温世华,你会不会后悔跟我干这种骗人勾当?」


温世华说:「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


我说:「这万一被发现了,你就是欺君之罪。」


温世华说:「做驸马的,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


我说:「不愧是好兄弟!」


然后,交杯酒被我俩清脆地碰杯干掉了。


2


我喜欢的是骠骑大将军家的三公子何鸿泰,不是嫡出,是庶出。


十四岁去庆太妃府上贺寿,我借著好不容易出宫的空子,偷偷溜出去闲逛。


结果被一帮街头无赖缠上,他们看我买东西出手阔绰,随从又不多,便起了歹心。


可谓,无知者无畏,我并不觉得害怕,觉得父皇一定可以找到我。可是事情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发展,父皇没有出现。我所有的钱都给他们了,他们还是动手动脚、言出不逊,不肯放过我。最后竟然要把我卖进花楼,再赚一笔钱。


花楼,一个当时的我连听都没听过的地方,但是我本能地觉得,那不是个好地方。


我觉得我要死了,死相很丑那种。


正在这时,何鸿泰出现了,当时他还不如我高,却拚死救我。


尽管他被那群无赖打得奄奄一息,但还是死死抱著我不松手,不让他们把我卖掉。


我当时哭著对他喊,你就让他们把我卖了吧,你要被打死了。


他死死搂著我将我护在怀里说,但行善举,莫问前程。


他就那样护著我,直到被打晕。


最后我还是被那群混混带走,卖进花楼赚了二十两银子。而他,昏死在那个僻静的小巷,无人问津。


我是被温世华找到的,温世华来的时候我快死了。因为我不肯接客,不仅挨了打,还挨了饿,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温世华拿了个麻袋把我装进去,然后把我背进了一个小巷子,随后喊来了正在满城搜我的禁军,将我交给他们。


温世华说,不要说你进了花楼,谁问都别说。这种地方你万万不能沾!


我吓坏了,哭著点头,而后央求温世华去救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我说,温世华,我欠他的。


温世华点头,可是他没找到,我又托了庆太妃帮我寻他,也是苦寻无果 。


我同温世华讲,他大概就是戏文里讲的盖世英雄吧。


温世华嗤笑一声道,盖世英雄是有七彩祥云的。那小子什么都没有,好歹我还有个麻袋。


我气恼,往他头上扔了荔枝皮,温世华抬手挡住,狼狈道,你这刁蛮公主,谁会瞎眼娶了你!


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3


再次见到何鸿泰是在我及笈以后的一场宫宴上。


我在宴上闲得无聊,便借著透气的由头偷偷溜了出去,然后在宫里那棵百年柳树下看到了他。我觉得我跟他是极其有缘分的。


我记得,他鼻梁上有一颗痣,眼睛是狭长的丹凤眼。


我问他是谁,他说,他是继广将军家的三公子,何鸿泰。


找了他好久,终于找到了。他没有认出我,可我不介意。


知道他是谁后,我见到他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他长我两岁,一个庶子却做了六哥的陪读,我时常在六哥的宫里见到他。


六哥说,自从鸿泰来了,你跑得也忒勤了!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余光瞄见他红了耳朵,正掩饰一般将手扶上脸干咳。


我心里乐滋滋的,我同温世华讲,大概何鸿泰也是喜欢我的。


温世华说,何鸿泰一个庶子,竟然能替了他嫡出哥哥进宫陪读,也是好本事了。


我捧著脸对温世华说,对啊,他可真厉害。


温世华伸手扶额,捏著眉毛对我说,你可长点心吧。


我觉得温世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何鸿泰说,但行善举,莫问前程。


他与我素不相识却能拚死相救,为的就是心中的良善,以求问心无愧。这种人定然是人中龙凤,怎么可能有温世华说的那般城府。


为了离何鸿泰更近一点,我同继广将军家的四姑娘成了朋友。


我有意无意提起何鸿泰,想打听他的事情,却听四姑娘说,何鸿泰是个闷葫芦,容貌品行都不如他大哥,去做六皇子陪读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说这些时,四姑娘眼中有鄙夷,我知道宫中皇子有钩心斗角,没想到小小的将军府也是如此。


四姑娘在我面前尚且如此轻视于他,可想而知,他那些年是怎么过的。


我捧著脸脑补了一个可怜的小何鸿泰,顿时觉得他惹人怜爱极了,连他不爱搭理我,我都觉得他是怕与人接触。


4


我拉著温世华问:「你们男子喜欢什么?」


温世华一愣:「怎么,公主这是突然开窍了?」


我说:「何鸿泰的生辰快到了,我想送他一件礼物。」


温世华别过头冷声道:「我哪里知道他一个武夫喜欢什么?」


随后甩了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想,也是,温世华是个翩翩公子,书香门第出来的小白脸典范,何鸿泰自幼习武,喜欢的东西肯定不一样。


所以说,我问温世华没用,还是得自己想。


思来想去,我准备做个剑穗送给他。


因为在六哥宫中见过他舞剑,我一个外行人看不懂,只觉得他舞得真好看。


我问了嬷嬷,又请教了姑姑,手上被针扎了好多窟窿眼才做出来一个丑乎乎的剑穗。


他生辰那天,我等在六哥宫外好久,直到日落西山才鼓足勇气叫他出来。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好像例行公事一般,我发觉他好像长高了,我得抬头看他了。


脸上忽然烧了起来,想好的说辞通通忘了个干净,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问我:「公主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他这样问,只觉得要窒息了,好丢人!只能把剑穗往他怀里一塞,喊了一句,你的生辰礼!然后提著裙子没命地跑了。


跑到他看不到的地方,我才喘著气停下,心里惴惴不安,他会不会觉得它丑,不喜欢?


我心里不安了好几天,不敢去六哥那里见他,也不敢出去乱走,怕碰见他。


温世华来找我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一副死鱼样。


我说:「温世华,他会不会不喜欢主动的女子啊?」


温世华顿了顿,沉声道:「你干什么了?」


我被他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说:「我做了一个剑穗送给他!没干别的!」


温世华似乎松了口气,随后他又伸手拉起我的手看,一边看一边嘴欠道:「就你这手,十指不沾阳春水,还能做针线活儿?!」


我拍走他的手,怅然道:「早知道我就早点学针线活儿了,那个剑穗好难做啊,针扎了我不知道多少下,做出来还特别丑。」


温世华沉默了好久,才又说:「你可以让嬷嬷帮你做的。」


我说:「可是我喜欢他啊,自己做要有点心意啊。」


温世华说:「你在我面前怎么不矜持了,口口声声都是喜欢谁,怎么出去了就要装一下呢?」


我扭头瞪他:「咱俩谁跟谁啊,我矜持你还不吓死了!」


温世华挑眉道:「也是啊,咱俩谁跟谁……」


5


又过了几天,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满心欢喜跑去见他,他依旧不理我,站在六哥身侧面无表情,好像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


只是他的一身缄默,被剑柄上那个丑乎乎的剑穗打了个折。


我本来强装出来的若无其事,被他看了一眼就破了功,脸红心跳地跑了出去。


此后整整一天我都跟吃了蜜糖一样,连嬷嬷都夸我,今天笑的次数格外多。


那天以后,我日日都要跑去见一见他,他不常同我讲话,但是瞥见那个剑穗我就开心。


我甚至又做了好些个剑穗,直到做的剑穗好看起来,精致起来,然后日日盼著,哪天有机会再送他一个。


温世华说,我这折扇也缺个挂件,你也帮我做个呗。


我觉得剑穗跟挂坠也差不了许多,就想应下来,可是眼角余光瞄到六哥身边的那个黑影。


我说出口的就是,你一个小尚书,还会缺这个?


温世华愣了一下,然后拧眉道,好你个蝶文,你看我下次还给不给你带酥落!


温世华最会拿捏我,他说的酥落是宫外的铺子买的,味道一绝,我在深宫,轻易不能出去,每次想吃只能求他。


我当即软了语气,不就是个挂坠嘛,本公主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说完以后,我瞥见六哥身后那个黑影转了个身不再朝向我,当即觉得自己方才为了区区的酥落,丢下了我的恩人。


送过恩人的东西,怎么能再送给别人呢?!


我再看向温世华时,已经在思考如何反悔了。可是温世华却用那扇子给我扇风,边扇风边露出一个奸诈的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公主不会连这个都做不到吧。」


哼!算你狠!我冷著脸,噘嘴。


温世华又拿扇子刮了一下我的嘴,调侃道:「小公主,你这嘴巴可以拴头驴了!」


我拍了桌子,中气十足地喊他的全名,本意是想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可是六哥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蝶文,你可真是女中豪杰。」


温世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公主,你如今在他们面前也不矜持了。」


6


因著温世华让我当众出丑,我好几天没有正经理他。除了收下了他送的酥落,其余时间我都掐腰抬头不看他,


「本公主是那么好哄的人吗?啊?」


温世华就掐腰学我:「本公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哄人的呀。」


但是没多久他就不来了,我知道他是被他爹捉了去准备科举。毕竟,他一直在准备这个。


我曾问过他,都道科举得寒窗苦读十余载,你怎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他折扇唰地打开,额角那缕头发被扇得飘来飘去,本公子聪明绝世,那些书呆子岂能和本公子相提并论?


罢罢罢,谁也别想谦谦公子温世华放下他的孔雀尾巴……


如今他被尚书大人捉了去备考,不能来我耳边聒噪,我也乐得清闲,索性放开了自己往六哥宫里跑。六哥一开始还会揶揄我「女中豪杰」,后来见我来了,直接当没看见。


但是,六哥总是识相地让何鸿泰出来陪我说说话,虽然何鸿泰只是听我单方面唠唠叨叨,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这天,我又讨了新鲜玩意儿跑去六哥宫里显摆,结果六哥不在。六哥宫里的常德告诉我,六殿下同何小将出宫了。


六哥一向喜欢宫外的吃食,觉得宫里的没甚滋味,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六哥时常出宫,也因此结交了不少官宦子弟。


我猜六哥又跟宫外那帮官宦子弟凑堆玩去了,顺便带上了何鸿泰。我开心六哥同他交好,又忍不住埋怨六哥不叫我同去。


我也想出去!


但是我没有六哥那样的自由,想出宫只能去求母后。为了出宫,我甚至搬出了温世华,借口要给他求个平安符。


母后一向喜欢他,听我想给温世华求个平安符,她便松口放我出去了,还叮嘱我,务必要去万安寺求,那里的方丈是个神人。母后还说,定要给温世华求个金榜题名。


我连连答应,只是心里难免郁闷,活这么久,我在母后那里竟然比不上温世华面子大。叹了口气,我还是去了母后说的万安寺,心想,等求完平安符,我就去出去玩!


万安寺是母后生我之前去过的地方,母后说,寺里的方丈说她有佛缘,因为母后一去,寺里中荷塘里的荷花就齐齐开了。


那时母后尚且不知腹中有我,但是那方丈说,母后所求必定心想事成。


后来她果然求女得我,自那以后,母后对万安寺十分推崇,万安寺香火徒增,十几年下来,寺庙规模竟然隐隐要超过皇家寺庙安国寺。


万安寺建在半山腰,门前台阶三百八十一层,远远看去甚是肃穆。


我去的时候,有小僧人从台阶上一层一层往下扫落叶尘土,见了我,僧人双手合十点头。


我也双手合十,有样学样,只是再抬头,就看见那台阶上首站了个风姿绰约的人物。


不是被那尚书大人捉走的温世华又是谁?


温世华见了我,反常地没有嘴欠气我,反而眉宇间有一丝惶恐。


我不疑有他,挑眉故作刻薄:「本公主还想著给你求个平安符,不承想你这待考公子本人还挺上心,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一个与我截然不同,娇俏又温柔的声音细细传来:「逐锦哥哥,你的平安符。」


随后我就看到了一个白衣姑娘,纤纤如柳地站在了温世华后首。


「逐锦」是温世华的小名,奈何我总是连名带姓地叫他,都快忘了他还有这个名字了。得,合著是我打扰温世华相亲了。


我对他摆摆手,直道:「叨扰,告辞。」


可温世华急急地唤了一声:「蝶文!」


我回头,看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来,额角那缕头发都不飘逸了。


我说:「你忙你的,本来就是借口给你求平安符,母后才放我出来。如今你有了那东西,也就用不到我了。我直接去玩反倒省了时间。」


温世华似乎是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而后开口道:「你可得玩好了,莫要让侍卫同你走丢了。若是走丢了,皇后到时候怪罪下来,可是要连累我的。」


我撇撇嘴,眼角看见台阶之上,那白衣姑娘一脸幽怨。


我说:「佳人在等,公子莫要负了春心。」


温世华没说话,我心里暗叹,温孔雀原来也有羞涩的时候啊……


7


我在山下逛了一会儿,然后就兴致缺缺,心里忍不住想,如果温世华真的成亲了,大概就不能天天找我聒噪了。


我抬头看天,准备抒发一下忧愁,结果被太阳刺得睁不开眼睛,准备叹出去的那口气就这么被卡在了喉咙眼儿里,卡得我直咳嗽。


最后,我顶著正午的太阳,重新爬上了万安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又求了个平安符。


我捏著那个平安符,心里道,这是答应母后的,因为不能骗人,所以才求的。


回宫的路上,我特意绕路去了那家卖糕点的铺子,买了很多酥落,心里想著,若是以后温世华真的成亲了,万一他是个惧内的,我怕是不能再让他给我带酥落了。


我往嘴里塞了个酥落,忍不住难过起来。这么好吃,以后就要吃不到了。


马车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婢女说:「公主,何小将来了。」


我心里一喜,急忙掀开帘子看,果然何鸿泰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劲装坐在马上。


「公主。」


他唤我,声音真好听。


我问:「你怎么在这里,六哥呢?」


「殿下回宫了,我……是为我娘抓药的。」


「啊?你娘亲……」


「她病了。方才路过,看见公主宫里的人就过来看看,既然无事,我就不叨扰了。」


他当即扯了缰绳要走,我急忙唤住他:


「你等一下,你娘亲病了,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这里有刚买的酥落,你替我带去。」


我手忙脚乱地将那未拆开的酥落递给他,一不小心袖口掉落个东西,我定眼一看,是那个我为温世华求的平安符。


「这个平安符你也拿著!病人为大,这平安符是我在万福寺求的,你娘亲定能快快好起来!」


「其实,她的病没有……」


「哎呀!给你你就拿著!」


气氛忽然变得安静,我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又不矜持了,急忙收敛动作,捡起自己掉了一地的公主架子。


「咳咳,本公主赏给你的,难不成你还要拒绝?」


「……臣不敢。」


我看著他坐在马上,手里大包小包都是吃的,明明是个滑稽的样子,但就是怎么看都觉得风流无双。他可真孝顺……


看著看著我竟对上了他的眼睛,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眼里看见了「无关紧要」以外的情绪。


他好像……在笑?


我被他看得大脑一片空白,见鬼一样躲回马车,急急催促车夫回宫,不去管那个被我撂在原地的人。


我很想告诉他,不用跟我客气,你救过我,这是应该的。


但是他没有认出我是被他救过的小女孩,所以我对他做的一切都变得名不正言不顺。可我也不想告诉他我是谁,他救过我,万一他误会了我对他的好都是因为那恩情,我可怎么办?


只是那个平安符……也算是尽了它的作用了,温世华已经有一个了,不缺我这个。


回宫以后我派人回禀了母后,顺便送去一包酥落,算是谢谢母后让我出宫的谢礼。


我让人备水沐浴,泡在水里的那一刻,我才缓缓送出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温世华与那姑娘比肩而立的样子,也有何鸿泰坐在马上温柔的笑意。我心中有一丝郁气,但是不知道从何而来。


感觉就像是心口蒙上一层灰,不痛不痒,但是看不清了。


次日母后传我,问我那平安符的去向,我到底是如实回答了,包括了温世华相亲的事情,也包括了那平安符的去处。


母后叹了口气,她身后的大嬷嬷开口道:「尚书大人这是不愿意啊。」


我没听懂,母后摆摆手让大嬷嬷下去了,又拉著我闲聊了几句,便放了我离开。


我走了几步,母后遥遥叫住我:「蝶文,这世上不可能事事如意,你要学著长大。」


我又没听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8


温世华接连很久都没来了,但是喜报频传,虽然不太懂这些,但是我知道他考得很好。从他给我写的信就能看出来,我在宫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温世华给我的信。


信不长,但是看完以后我隔著信都能感觉到温孔雀在抖尾巴,我被我自己想像出的温世华恶心到了,打了个寒噤,抖掉一地鸡皮疙瘩。


「小公主莫要担心,早就告诉过你那群书呆子不配跟本公子相提并论!还有啊,你答应本公子的挂坠呢?等本公子有空就跟你要,你做好了没啊……」


一如既往地聒噪!隔著信都觉得他吵!本公主才不关心你到底考得怎么样呢!


至于挂坠……算了,看在你给本公主带了那么多年酥落的份上,就勉勉强强给你做一个吧!


我照旧喜欢往六哥宫里跑,六哥也知道我不是来找他的,他只会酸溜溜地说,女大不中留啊……


我红了脸,何鸿泰依旧站得笔直,但是眼角眉梢那温柔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会在我拉著他叽叽喳喳的时候,忍不住笑,也会在我闹起来的时候提醒我小心。我开心他终于学会了因为我的悲喜而动容。


我问他:「何鸿泰,你娘亲病好了没有?」


他说:「好了。」


我又问他:「何鸿泰,你今天有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说:「没有。」


我接著问他:「何鸿泰,你喜不喜欢我?」


他站在那棵与我重逢的百年柳下有片刻呆愣,随即道:「你是公主,没有人不喜欢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可是他说:「臣会像皇城十万禁军一样,永远守护公主。」


我气得想打人。嚣张如我,我真的打了,我让他伸出手,狠狠地用我的手去打他的手心。


可是他常年握剑,一双手像是铁掌,拍上去我的手当即就红了,疼得我眼里忍不住泛泪花。


「我看看!」


他把我拉过去,低头捧著我的手看。


我皱眉挣开,软了语气:「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何鸿泰僵直了身体,扭头不敢再看我,我转过去追著问:「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公主的仪态我在他面前掉了又掉,这次索性要都不要了。一句一句逼问里,我看见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越来越弯,可是他仍是扶住我的肩膀低头告诉我:「蝶文,你是公主。」


他的眼神太过郑重,声音低沉得过分好听,我竟然一时间安静下来,脑袋里有些发蒙。可是……他还是没有回答我!


我回神,发现那人大步流星飞一样地走了。不想回答就跑是吧?承认喜欢本公主就那么难吗!怎么养出来这种别扭性子!


眼见著追不上了,我想起温世华那厮的作风,「哎哟」一声往地上一坐,那快跑得没影的人果然回头,快步回来了。


跟温孔雀待久了,耳濡目染他那种无赖作风,现在用起来还是很管用的嘛。


「公主!没事吧!」


「脚扭了,走不动了。」


他想看看我的脚,但是手伸了又伸,没有碰我,最后背过身去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我顿时心如擂鼓,原来他吃这一套呀!早知道柔弱这么好用,我就端好柔弱公主的架子了!我乐滋滋地扑在他背上,任由他背著走。


我说:「你走慢些,走快了颠得我脚疼。」


他就真的慢些,我看著他的侧脸,记起十四岁那个夜晚,他死命地抱著我,冲那群无赖大喊,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卖掉的……


但行善举,莫问前程……


他救了我,可是如今他没有认出我。我真的好想告诉他,我就是你当初拼了命要救的人!可是,我怕他误会我喜欢他是因为这件事。


他善良,孝顺,剑术一流,哪处都是好的,唯一的不好就是话少,可是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又很好看……


我趴在他背上,轻轻地说:「何鸿泰,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矜持?我每天对你这样死缠烂打,你会不会觉得我不配做个公主,丢了皇家脸面?」


他身子僵硬了一下,没说话。


我又说:「我本来不是这样的,我是最嚣张跋扈的蝶文,换作旁人我肯定不会这样。可是这是你啊,你跟别人不一样……」


他依旧没说话,一步一步背著我走,走得又平又稳。


我说:「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我不会生你的气。」


他说:「你是公主,没有人不喜欢你。」


我又气又笑,告诉他:「我要的喜欢,是让你娶我,那你还喜欢吗?」


他没说话。


我又说:「你放我下来吧,我是骗你的,我脚没有受伤,是我追不上你了,所以骗你。」


他把我放下,低著头不看我。我心里委屈,心想,我都这样问你了,你点头摇头也行啊。


我知道,有些拒绝都是绵软的,让人不那么难受,但是我喜欢直接果断、不留退路。是与不是,他只要给我一个答案,我就不再纠缠。


可是他站著低头不动,我没了耐心,问:「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就再也不这样了!」


我跑出去几步,他忽然拉住我,我回头看他,他张嘴,声音细若蚊蝇:


「不要……」


9.


我扯住何鸿泰的袖子,问他:「不要什么?」


何鸿泰皱著眉没说话,只是手执著地拉著我不肯松开。


我叹了口气:「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思索良久,微微点了头,然后眼珠子乱瞟不敢看我,整个人像只熟透的虾米。


我有那么几秒的呆愣,随后拉著他的袖子又跳又笑,最后「哇」一声哭了出来。


何鸿泰顿时慌了神:「别、别哭啊,公主……你别哭啊……」


我看他弯腰低头哄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分外顺眼,我从哭变成了又笑又哭。


何鸿泰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双大手在我眼前招呼,想给我擦眼泪又不敢碰我,著实滑稽。


我哭累了就开始骂他:「你个混蛋,喜欢我还不告诉我……」


「我混蛋、我混蛋……」


「你太坏了,成天不理我……」


「我坏、我坏……」


我说什么他都附和,直到我哭够了,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皱著眉头看著我,眉皱得好像能夹死一只蚊子。大概是不理解我为什么上一秒哭,下一秒笑。


我掰著指头数:「你以后不能不理我!」


他急忙点头。


「你只能喜欢我!」


他急忙点头。


「你以后进宫忙完六哥的事情以后,就只能陪我!」


他继续点头,我心满意足。


我看了他剑柄上那个丑丑的剑穗,突发奇想,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一愣,耳根子又开始泛红,但是嘴巴泯成一条缝,一看就是又不想说。


我的鼻子忍不住又酸了,眼泪又像不要钱一样掉出来:「你净诓我!你看你现在又不理我了!」


我甩了袖子就要走,结果被一个大力拉了回去,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头顶上低沉地传来四个字:


「很久之前。」


我圆满了,声音太好听了。心情都变得好起来,我说你再说一遍,我想听。


他告诉我,很久之前,在平安符之前,在剑穗之前。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是公主。」


我抬头看著他的眼睛,那双丹凤眼如今几乎镶刻进了我的灵魂,那双眼睛里感情翻涌,他没有骗我。


我忽然记起,他是骠骑将军府的庶子。我与他,按道理这辈子都没有关系。所以,他一早就准备好了将喜欢掐灭在摇篮里。


我笑了笑,对他说:「我每一年都给你做个剑穗吧!」


他点头,眼角眉梢第一次没有压抑地完全舒展了,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那一刻,我想好了怎么告诉温世华。何鸿泰就是喜欢我,我日后要嫁给他。


我是蝶文,整个后宫里最嚣张的公主,我就要嫁给他,谁也别想拦我!


10


我同何鸿泰的日渐亲密,终是惊动了母后。母后拉我在翊坤宫喝茶,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赏给了我一只白眉鹦鹉。


白眉鹦鹉站在那里,爪子上被拴了纤细的金链,它被牢牢拴在了笼子上,哪里也去不了。


母后说,拿回去养著吧,你同它也算是投缘。


我心下了然,母后是在提点我,我虽然是公主,可还是笼子里的金丝雀,是死是活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她要我乖一些。


我知道,我和何鸿泰按道理这辈子不会有交集。我可以跟父皇闹,可以耍赖,可以不讲理,可以不顾一切地嫁给他。可是之后呢?我没有想过。


何鸿泰说,蝶文你乖一点,我与你之间,本就是靠缘分。


我不知道他说的乖一点是什么,只知道他辞去了六哥的陪读,将军府后来又送了大公子进来顶替他的位置。


此后我每次想得知他的消息,都需要六哥的刻意打听。


他心悦我,可是他又远离了我。


温世华科举结束,见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


「小公主,我不在,你这是相思成疾了吗?怎么瘦了如此之多?」


我对他笑了笑,将我备给他的贺礼送上去。温世华擒著折扇在手里转了转。没接那贺礼:


「蝶文,我考得不好。」


我心知他心气高傲,更知道他天资聪颖,他说考得不好,我心里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因为依著他的秉性,考好了定当宣扬得天下皆知。


他大概,对自己挺失望的吧。


我说:「考得不好那又如何?你如今不过 19 岁,年华正好,有什么可怕的?」


温世华笑了笑,折扇唰地打开:「小公主,你不会又胡乱从你父皇赏给你的东西里随便找了一个送给我吧?」


说著,他有些警惕地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只是打开以后他有些怔然:「挂、挂坠……你做的?」


我托著脸点点头,一脸深奥。我以为他会感动得涕泗横流,结果他举起那个挂坠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脸不屑地说:


「蝶文,你休想拿买来的诓我!你哪里能做得这样好!」


我看著他用折扇将额头那缕头发扇得飘来飘去,顿时怒火中烧。他总是能轻易撩拨我的情绪,让我从一个端庄的公主变得彻底刁蛮。


我当即拿了桌子上瓜子往他脑壳子上丢:


「爱要不要!本公主说是亲手做的就是亲手做的!不信拉倒!」


我甩了袖子准备走,却被他一把扯回去:


「啧啧啧,生气了,看来是真的,蝶文你这手艺见长啊,连我都被你骗了!」


这话……怎么有一丢丢顺耳?啧,我就说本公主学什么像什么!


看著温世华笑吟吟地将那挂坠挂在折扇上,我眼前又开始浮现何鸿泰的脸,他的剑柄上也挂著我做的剑穗……


我说:「温世华,我该怎么办?」


温世华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问,可是我就是觉得他比所有人都可靠,我将事情的经过毫无隐瞒地告诉了他。


温世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蝶文,你瘦了那么多,今日一见你,我就知道这些日子你肯定过得不开心,可是我不敢问。如今你主动告诉我,我才知道我那些不敢都是对的……」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顾得掉眼泪,来不及细问,他又说:


「蝶文,让我休息几天,你乖一些,我回来找你的时候,就告诉你该怎么办。」


我看见他眼中的疲乏,知道他是真的累,所以我点点头。他总是喜欢捉弄我,可他从来不会骗我。


11


过了几天,母后传我,问我 16 岁生辰想要什么。


我这才惊觉,一年马上又要过去了。


父皇赏给我了一对品相极佳的玉镯,过了半天,又送过来一套步摇。我跑去问他,怎么生辰礼送了两遍,父皇说,他只是觉得这些东西与我相配罢了。与我相配的,他才会给我。


我隐隐约约觉得他话中有话,可是我不敢往深处想。


我拿著那步摇对著铜镜想往头上插,看著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我自持嚣张跋扈,父皇母后也一贯纵容,可是一到了正事上面,不等我说自己想要什么,他们二人早就从四方八方给我卸了力。我想努力地为自己争一争,可是连何鸿泰都没有给我一往直前的勇气。


他说,蝶文你乖一点。


我喜欢他吗?自然是喜欢的,可是他有他的苦衷,不能陪我放肆。


六哥来看我的时候,我安静地坐在自己宫里的秋千上,他诧异于我的安静。


六哥问我:「你怎么不去我宫里了?」


问完,他又后知后觉,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地对我笑了笑。


我没理他,他又说:「蝶文,你该长大些了。」


我 16 岁了!哪里长不大了?


我反驳他,可是他说:「蝶文,长大不是只有年龄长大,而是你不能再用小孩子的想法去做事情了。」


我鼻子一酸,我只是想嫁给我喜欢的人而已,为什么你们都要说我任性?明明我什么都没做!父皇母后暗中提点也就算了,六哥明明知道我到底多喜欢他,为什么也要过来规劝我!


我让婢女赶了六哥离开,独自坐在秋千上伤神。


我突然好想见一见温世华,这里所有人都不理解我,我只剩下他了。也只有他完完全全明白我为什么执著于何鸿泰。


可是,他很久都没来了,久到我都快忘记了我为什么不开心。


温世华来的那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窄袖,依旧称得上是风姿绰约,亏得是我见惯了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不然我也会觉得他姿容无双。


一把折扇不分四季擒在手里,这一次依旧是摇得呼呼生风,见了我遥遥打开,扇面上「无双」二字属实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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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可!


前脚被退婚,厉王后脚就把聘礼抬入府了,莫名其妙成了厉王妃,月如霜表示很愤怒。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整不死你丫的!

「小姐,不好了。」丫环清竹急匆匆地推门而入,大呼道。

月如霜回眸:「你家小姐我好著呢。」

清竹摇头:「不是,小姐,出大事了,姑爷来退婚了。」

月如霜就著手里的木梳,轻轻在清竹头上敲了一下,道:「你家小姐我还没嫁人呢,哪里来的姑爷?不过,你说李墨遥来退婚了?走,去看看我那传闻中的未婚夫。」

说著,月如霜起身便往外走,清竹紧随其后。

须臾,两人便到了前厅。

厅中人满为患,月如霜却一眼便看到了那身姿挺拔,白衣翩翩的少年。

少年玉冠束发,面如白玉,手中折扇轻摇,看起来温文尔雅,可月如霜脑子里却迸出了「衣冠禽兽」四个字。

「四妹来了啊?」月如花笑著向月如霜招手。

月如霜微微一笑,眸中却是一片冷意:「三姐还真是关心妹妹,这李家少爷来退婚,三姐比我这当事人还来得早。」

月如花脸色微变,李墨遥看了月如花一眼,率先走了过来:「想来,这位便是四小姐了,在下李墨遥。」

有奸、情!

月如霜眸光一闪,道:「说重点!本小姐的时间宝贵得很,看在你是来退婚的份上,本小姐特意挪了一柱香的时间。」

「既然四小姐已知在下此来之意,那么,在下也不废话,希望小姐能够成全。」李墨遥道。

这是请她成全的态度?

月如霜唇角的弧度又大了两分:「若是本小姐不同意呢?」

脸色顿变,李墨遥那翩翩公子的形容也是维持不下去,冷声道:「就四小姐这名声和长相,实在配不上在下,在下肯来退亲,也是给足了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月如霜笑得更欢,眸子却越发的冷。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左脸,从左眼下,一直到下巴处,一条极深的疤痕横在那里,使其看上去丑不可言,随著她唇角弧度加深,甚至带著几分狰狞。

「四小姐,人贵有自之知明,本少爷不是你可以高攀的,若然你同意了这退婚,本少爷还可以适当地补偿你一些。」李墨遥继续道。

月如霜伸出三根手指,狮子大开口:「三万两银子,本小姐立刻退。」

李墨遥大怒:「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向本少要三万两银子,便是三千两银子,本少爷也不会给。」

「如此,本小姐也是爱莫能助了。」月如霜转身便走,管他后面月家人如何喊,她权当没听到。

人快转弯了,方才听李墨遥咬牙切齿地说:「好!」

月如霜转身,笑著自怀中掏出一块暖玉扔给李墨遥:「明日晌午前,本小姐要看到银子,不然,本小姐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你便是有再多银子,也不可能有人娶你。」李墨遥很失风度地大吼。

月如霜恍若未闻,顾自盘算著:再接一个生意,第二十八家分店便有著落了。

「小姐,你怎的如此轻易就退婚了?李少爷已经开始接掌家业了。」清竹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不早说?」月如霜责备道。

清竹顿觉欣慰:小姐终于意识到不该退婚了。

却听月如霜叹息道:「可惜了,银子要少了。」

「小姐,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惋惜?」清竹表示无法理解。

李墨遥,烟城所有闺中女子最想嫁的男子,长得好,性子温和,关键是家世好,其父乃当朝吏部尚书,其母乃是大将军家唯一的女儿,两个舅舅皆是朝中要员,他自己也年纪轻轻就入了翰林院,前途一片光明。

月如霜与李墨遥自小订亲,羡慕嫉妒恨她的女人不计其数,可她说退婚就退婚了。

月如霜道:「清竹,别再说了,再说,我会忍不住回去让李墨遥加银子的。」

「……」

说了半天,简直对牛弹琴。

罢!罢!罢!

月如霜回屋换了一身男装,戴上面具,领著清竹翻墙出府,继而直奔城西天香楼。

方才踏入,便有人迎了上来:「两位公子买些什么?」

「一品香。」月如霜道。

那人一听,当即正身,恭敬道:「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上了楼,月如霜直接进了左转第三间,清竹则在门外候著。

屋内,坐著一名与月如霜年纪相仿的女子,女子一袭红衣,唇红齿白,带笑的桃花眼闪著精明的光,波光流转,又是数不尽的媚态。

「丝丝,几日不见,连我都要被你迷住了。」月如霜笑著走过去。

莫丝言顺势往月如霜身上一倒:「小姐,丝言也甚是想你呀。」

月如霜笑著推了莫丝言一把,随即正色道:「这几天生意怎么样?」

「小姐,天香楼的生意自不必说,而上前求医之人更是多不胜数,丝言挑挑拣拣,就择了一个不能推却的,以及一个出价最高的。」

「不能推却?」月如霜问:「谁那么脸大?」

丝言道:「厉王夜墨琛。」

月如霜果断拒绝:「推了!」

「可……」

「可什么可?相府小姐是推不得他,但邪医可以!」

丝言张了张嘴,终究点头:「好吧!」

月如霜又与丝言商讨了一些天香楼的事情,便离开了。

再回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如霜草草吃了些饭菜就睡下了。

这一睡,月如霜直接睡到了午后才起。

清竹打来热水服侍月如霜洗漱:「小姐,李府派人送来了三万两银子,不过,被大夫人给扣下了。」

「什么?」月如霜激动了,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我的银子也敢吞,她是嫌日子过得太好了吗?」

「她不仅扣了这三万两,还把厉王送来的聘礼给收了。」清竹一边道,一边观察著月如霜的反应。

「厉王的聘礼?何意?」月如霜回眸,一双凤眸,杀气毕现。

小姐火大了,好可怕!

猛地吞了一口口水,清竹才道:「简单一点来说,大夫人把您给卖了,三日后,你便是厉王府上第四任王妃。」

「第四任王妃?」月如霜低低重复,身上的杀气更甚。

似乎是觉得火候还不到,清竹清了一下嗓子,又道:「小姐,大夫人说你这种身份,嫁到厉王府做个续弦也是抬举你了。依清竹看,咱们来个狸猫换太子,把月如花打包送过去。」

「不必!」月如霜想了想,道:「嫁过去也好。」

清竹蓦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月如霜:「小姐,你莫不是被气傻了?厉王是什么人?他性格暴戾,杀人不眨眼,关键是嫁给他的女子,就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天的,天下女子,躲都躲不及,你怎还巴巴地往前凑呢?」

「他不是喜欢男人吗?」月如霜直击重点。

愣了一下,清竹点头:「在死过三位王妃后,厉王后宫确实只有男人了。」顿了一下「不是,小姐,你明知道厉王喜好男色,怎么还要嫁过去?」

月如霜直接抛出两个字:「清静!」

「可这是小姐一生幸福,怎么能……」

「如何不能?」月如霜打断清竹之言,继续道:「此事,本小姐自有分寸,你且收拾一下,随本小姐去拿银子。」

「小姐要去找大夫人?」

这纯粹是废话。

月如霜边走,边道:「我月如霜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吞的。」

倚兰苑,大夫人上官依晓正与其女月如花吃著葡萄赏鱼,同时,还在议论著李墨遥。

「娘亲,墨遥哥哥真的那样说了?」月如花一脸少女怀春样。

上官依晓点头:「待到月如霜那个小贱人去了厉王府,为娘便跟你爹商量你和墨遥的亲事。」

「我说李墨遥怎么舍得三万两银子退婚,原来是为了三姐啊。」月如霜不急不徐地走过去,将上官依晓与月如花母女俩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怎么来了?」月如花大骇,不过,很快就变了嘴脸:「是又如何?别叫我三姐,我听著不舒服,你不过就是扫地丫环生的贱种,也配?父亲可怜你,给你一口饭吃,你还真当父亲有多在乎你?你也不照镜子看看,配得上墨遥哥哥吗?」

「大夫人,我来不是吵架的,把李墨遥给的那三万两银子给我。」月如霜凌厉地扫了月如花一眼,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

明显愣了一下,上官依晓方才怒道:「你要银子做什么?你爹说了,这些银子拿来贴补家用。」

「凭什么?」月如霜反问。

「就凭相府养了你这么多年。」上官依晓道。

「呵呵……」月如霜勾唇一笑,只是,那笑未及眼底半分,给人一种危险之感,她说:「我倒是不知,我这十几年竟用了府上三万两银子?」

上官依晓与月如花脸色俱变,同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月如霜便是话锋一转,凌厉地问:「听说,大夫人收了厉王下的聘礼?」

「是……是又如何?」上官依晓反问,不平稳的声线泄露了她的紧张。

月如霜道:「把三万银子吐出来,聘礼你收了便当是我还你这十几年有一日无一日的饭钱,三日后,我随了厉王府的花轿去,若是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把你女儿送去厉王府。」

「你敢!」上官依晓大喝。

月如霜眉梢一挑,颇是风情万种地反问:「大夫人,你认为有我月如霜不敢做的事?」

「月如霜,你凭什么?」月如花怒问。

三万两银子,若然就这么给出去了,那她得少了多少衣服和首饰?

月如霜冷笑:「你说我凭什么?我的钱,难道不该要回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三姐要试试吗?」

月如花磨牙,却不敢再接下去。

双方对峙,良久之后,上官依晓终究是松了口:「给你一万,你嫁去厉王府。」

「三万,少一个子都不行。毕竟,三日,可以发生很多事。」抛下这么一句话,月如霜扭头便走。

居然威胁她!上官依晓气得咬牙切齿,直恨不得将月如霜瞪出一个窟窿:「该死的贱人。」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这么嚣张。」月如花也气得不轻,她问上官依晓:「娘,难道真的要给把那三万两银子都给她?」

上官依晓磨了磨牙,良久才道:「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先把银子给了她,他日,我要让她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娘,要不,我找人教训她一下?」月如花试探性地问道。

上官依晓四下看了看,方才对月如花道:「若然人不可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可别忘了,咱们以前派出去的人,还没有一个活著回来的,就连尸首都不曾见过。」

「此次,定然不会生出半点意外。」月如花道:「娘,你说,若然婚前月如霜便给厉王戴了绿帽,那她嫁过去,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糊涂,若然戴了绿帽,厉王还能娶人吗?」上官依晓喝斥。

月如花道:「娘,女儿一定会处理好。」

回到如霜苑,月如霜将自己关在屋里,取出床下的箱子,翻出一大堆瓶瓶罐罐的捣鼓,直至日落黄昏,月上枝头,在清竹一再催促之下,才将东西收起来,重新放了回去。

翌日一早,上官依晓便亲自将银票给月如霜送了过来,并把喜服一并带来了。

她说:「好歹是相府的人,嫁的又是厉王,理当隆重些。」

随后两日,上官依晓好似变了个人似的,竟亲自为月如霜操持起来。

事出异常,必有妖!

月如霜深以为然,也多留了个心眼。可直到厉王府的花轿来接人了,她也没发现有何异常,顿时疑惑了。

难道上官依晓真的突然转性了?

不对!

事情也太顺利了一些吧?

正想著,花轿来了,月如霜由媒人扶著上前,却听距己不远处的人道:「王妃,王爷有要事处理,不能亲自来接你,故而,派属下来。」

哟嗬!这才刚开始,便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月如霜沉眉,却道:「王爷心系天下,忙些也是应该的。」

子彦倏然变色,这话说得好听些是忧国忧民,为君分忧,可若说得大些,却是有谋反之嫌,又有谁能忙得娶妻都顾不上了?

讽刺,回敬,这是赤 裸裸的挑衅。

然,子彦却说不得,动不得,只能憋著一口气将人领回厉王府。

出乎意料的,厉王府宾客盈门,月如霜一下轿,便感受到神线刷刷刷地射过来,直有要将她看穿之势。

子彦却越过众人率先入了府,而待他再回来时,手里已然多了一只鸭。全场哗然,这厉王侍卫是想干什么?

月如霜用力吹了一下盖头,借著盖头飞起那瞬间,她便看清了一切。

喜堂之上,新郎不出现,侍卫却抱著一只鸭上堂,便是傻子,也能领悟几分真意了。

果然,子彦道:「王妃,王爷还有事未处理完,为免误了吉时,特令子彦代劳。然,子彦他日也是要成亲的,万不能与王妃行礼,这于情于理都不符,故而,只能由子彦怀中这鸭可以代劳了。」

此言一出,现场之人直接骚动了,猜测连连。

「王爷这是不满意婚事,嫌弃相府千金,所以才不出现的?」

「我听说这相府千金貌丑如罗刹,压根就配不上王爷。」

「可王爷不喜相府千金,何以要下聘求亲呢?」

「王爷的心思,岂是我等该猜测的?说不定是这女人使了什么法子,使得王爷不得不娶?」

「……」

议论不断,月如霜冷哼一声,这才道:「既然王爷都能不介意自己不如一只鸭,本小姐又有何好介意?」

话音方落,又是无数视线射过来,就好像刀子般,月如霜琢磨著,若是眼神能杀人,她怕是体无完肤,死无数次了。

月如霜还不解气,眼珠子转了转,随后,狡黠一笑,继续道:「不知道入了洞房,可还是由此鸭代劳?」

她是想来个人畜结合?这女人疯了吧?

都说相府四小姐脑子不太正常,果然,闻名不如相见啊!

子彦却是犹豫了,正是拿不定主意时,月如霜步伐平静地上前,凑近子彦,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回去告诉你家王爷,如果他敢让本小姐与此鸭拜堂,那么,本小姐便敢将他尺寸不行,房事不举之事宣扬得满城皆知。」

「敢威胁王爷,你在找死?」子彦简直无法理解月如霜的脑回路。

月如霜眸光一转,又道:「告诉你家王爷,我会著重讲予邪医听。」

「你认识邪医?」子彦激动了。

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竟敢拒了王爷求医,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偏偏,他们无往不利的万事通竟首次无从下手,完全查不出半点与邪医有关的东西。

月如霜道:「不只认识,还熟得很。」

子彦一听,越发激动了,连脸都红了起来:「他在哪里?」

「你家王爷来了,我或许能想得起来。」月如霜道。

子彦怒了,冷哼:「这便是你要王爷拜堂的诡计吧?」

「你可真是看得起我,我好好的人,如何会使鬼计呢?」

打不得,说不过,子彦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他这一离开,再次引得众人猜测连连。

然,此番还没开口 交谈,子彦便又折返回来,而其前面一步之遥,厉王夜墨琛疾步而来。

一袭玄衣紫金冠,身姿挺拔,剑眉星目,步伐轻快,却又不失沉稳,浑身都散发出逼人的贵气,眨一眼看去,实在是惊为天人。

然,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锐利,又是霸气无比,加之其种种传言,在场之人竟也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众目睽睽之下,夜墨琛走到月如霜面前,将其一把捞入怀中,继而俯身凑了过去。

「听说,你与邪医熟得很?」夜墨琛冷冷地问:「本王已经来了,现在,可以告诉本王他人在何处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月如霜心忖著,开口却是:「王爷,这是喜堂,总提其他男人不好吧?」

「说!」夜墨琛掐著月如霜的手加重力道,厉喝。

你特么的再掐下去,本小姐的腰都要断了。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月如霜干脆利落地伸手环过夜墨琛的腰,继而毫不客气地在其腰上狠狠地掐了下去。

眸光顿沉,夜墨琛怒道:「敢掐本王,你找死?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怎样?」

「岂会?王爷大名如雷贯耳,怀疑谁也万不敢怀疑你。」话虽如此,月如霜却没有半点松手之意。

两人之间已是刀光剑影,天雷地火,但在在场宾客看来,两人却是恩爱非常。

毫无疑问地,宾客们又炸了,就没有一个人能理解。

「厉王竟真的喜欢月如霜那个丑八怪?」

「月如霜那个丑八怪何德何能,竟能得厉王之心?」

「咱们该觉得庆幸,厉王有了月如霜,也就不会再想著其他女子了,咱们家里的闺女安全了。」

「也是,只盼著月如霜长寿些。」

「……」

声音虽小,但夜墨琛却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这群蠢货,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他喜欢月如霜了?

正待怒斥一番,腰间又是一紧。

倏然,疼痛与酥麻并存,比之前还要强烈的感觉传遍身体每一处神经,夜墨琛眸色更沉,掐在月如霜腰上的手猛然重了几分:「松手!否则,本王立刻要了你的命。」

疼啊!腰肯定青一大块了。

月如霜那个怒啊!什么破男人,一点风度都没有。

「你先放手。」月如霜道。

夜墨琛不松手,反倒又加大了力道,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不要考验本王的耐性!」

尼玛,腰快断了!真要断了!

疼痛刺激著神经,月如霜气得磨牙,臭男人!算你狠!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跟男斗,今日便不跟你计较,不过,咱们的梁子结下了。

在夜墨琛腰上再次狠狠拧了一把,月如霜方才收回手:「放手!」

眸光凌厉地扫向月如霜,哪怕是隔著盖头,月如霜也能感觉到杀气。

不过,也亏得这盖头,月如霜看不到夜墨琛快杀人的眼神。

该死的女人,她是不知道在对谁下手吗?

「邪医在哪?」夜墨琛再次问道。

「我头疼,忘了。」月如霜顺势往夜墨琛身上倒。

他掐她的腰,她叫头疼,真能装啊!

夜墨琛真想一把掐死她,不过,还不到时候。

近乎粗暴地收回手,一把将月如霜推开,夜墨琛才扭头怒道:「拜堂!」

众人一怔,在子彦的一声厉喝中,方才惊醒过来。

夜墨琛亲自与月如霜拜堂,完了后,月如霜被送入洞房,夜墨琛陪宾客。

直到深夜,夜墨琛才踏入新房。

这会儿,月如霜已经顾自躺榻上睡著了。

「……」

一股火陡然升起,夜墨琛两步上前,伸手将被子一掀,直接将人给拖了起来。

「月如霜,谁TM让你睡了?」

一声暴喝,如雷贯耳,月如霜浑身一个激灵,什么瞌睡都醒了。

毫不犹豫地,月如霜一拳揍向夜墨琛:「你TM有病啊?」

夜墨琛微一侧身,轻易便将月如霜的拳头接住,用力一拉,月如霜顿时失去重心往前栽去,而夜墨琛则在最后一刻侧身让开。

刹那间,月如霜直接栽倒在地,扑了个狗啃泥。

痛意,瞬间袭卷全身,这也激起了月如霜的怒火。

扰她美梦,摔她在地,真当她月如霜是纸糊的吗?

三两下爬起来,月如霜转身奔向夜墨琛,抬手便将捏于手中的奇痒粉洒向夜墨琛。

夜墨琛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又在看清是粉末后赫然收了手,脚尖一点,直接飞身而起,在半空时,他又是一个翻转,落于月如霜身后,一脚踹向月如霜。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月如霜始料未及,又一次往前扑去。

洒出去的奇痒粉,大部分沾染到了月如霜身上。

月如霜:「……」

她还真是低估了夜墨琛。

尼玛,好痒啊!

幸在,药是她配的,解药也随身,在夜墨琛未曾看到的角度,她迅速自怀中掏出解药服下,待到身上的痒意消散,又才转身看向夜墨琛。

这一看,月如霜倒是微微怔住了。

不知道是喝酒太多了,还是沾染上了奇痒粉,夜墨琛的面色竟泛红起来,眸光也有些迷离,削薄的双唇好似涂上了一层胭脂,就连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真是勾人啊!

月如霜微微眯起双眸,心忖:这厉王还是有几分资本的。

不过,这不代表他便能高高在上,不把她当成人看。

「邪医在哪?」夜墨琛第三次开口,从其表情来看,他的耐性确实是消耗怠尽。

月如霜道:「我好不容易睡个觉,清醒一下脑,乏然想起了邪医去处,被你这么一摔,又忘了。」

想知道邪医所在,态度先摆正了。

「月如霜,少跟本王玩花样,信不信本王让你成为第一个死在新婚夜的王妃?」夜墨琛怒不可遏,伸手掐住月如霜的脖子,收紧,再收紧。

顷刻间,月如霜的脸便被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月如霜用力去掰夜墨琛的手,却撼动不了半分。

生死一线,危急关头,月如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腿,曲膝,用力往上一顶……

「唔……」

夜墨琛闷哼出声,掐住月如霜脖子的手下意识松了力道,月如霜趁机推开夜墨琛,跑到一边猛地咳嗽起来。

这个疯子!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月如霜下意识地逃离,岂料,她刚奔到门前,身前便多了一堵人墙,紧接著,便听夜墨琛冰冷无情的怒喝:「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本王扔到西院去。」

其话音方落,门便被推开,两名侍卫冲进来一左一右地架起月如霜。

「你们想干什么?」月如霜心底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人更是本能地挣扎。

人未挣脱,夜墨琛却突然上前,他一手刀下来,月如霜便是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带下去,想办法让她说出邪医下落。」

月如霜再醒来时,人已然处于完全陌生的环境,而在其周围,更有几名全不相识的男子,他们一个个垂涎地看著她,她突然有种赤身果体露于人前的错觉。

这什么鬼地方?

月如霜翻身而起,几名男子却突然扑了过来。

「你总算是醒了,还以为要奸~尸呢。」

奸……尸?月如霜大骇,下意识地抱紧前胸,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本小姐告诉你,不要乱来,否则,本小姐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你放心!你好歹还挂著王妃的头衔,我们自会好好地来。」

「你们既知本小姐身份,还敢放肆?」月如霜免不得有些慌神。

「王爷既将你交予我等,便足以证明不在乎你死活。」

月如霜大骇,心里直接将夜墨琛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

「不过……」

月如霜抬眸,对方道:「王爷说了,你何时肯说邪医所在,便可何时去见他。」

又是为了邪医!

月如霜突然有种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

不过……

找邪医吗?

夜墨琛,你既如此想找邪医,我便成全了你。

月如霜道:「去告诉夜墨琛,我说!」

男人们明显不太相信,却也没有犹豫,有人转身就奔了出去。

很快,那人便回来了,月如霜下意识地看向那人身后,却不见夜墨琛的影,就连子彦都没有出现。

「王爷说,他现在不想知道了。」

操!

月如霜直接爆了粗口,这人特么的故意耍著她玩儿是吧?

气极之下,月如霜道:「去告诉夜墨琛,本小姐如果有半点差池,邪医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辣么红。」

那人又走了,很快,又回来了。

此次,子彦随著那人一并来的,月如霜眉梢一冷,子彦道:「王妃,你知道威胁王爷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我不需要知道。」月如霜道:「我不过是提醒他罢了,邪医在江湖中有著什么影响,难道他会不知?」

子彦冷冷瞪著月如霜,月如霜眸光一转,继而道:「子彦,听说王爷求医被拒,我呢,不仅有办法找到邪医,还有办法让邪医接下王爷求医之请。」

「说得邪医很听你的话似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子彦不屑。

月如霜道:「我所言是否属实,一试便知,左右你们不吃亏,何不放手一搏?」

子彦不为所动,月如霜亦不再多言。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那么对峙上了。

良久之后,子彦才转身:「跟我来。」

翌日一早,月杉直奔天香楼,在子彦的眼皮底下告诉丝言:「告诉邪医,接了厉王的求医之请。」

丝言会意,扭头便对子彦道:「邪医将月小姐看得甚重,只要月小姐好好的,什么都好说。」

闻言,子彦是惊讶的,却也不得不道:「只要邪医肯出手,王妃自会好好的。」

「丝言定会转达。」

离了天香楼,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回厉王府。

几乎是两人前脚刚到,邪医的接医通告后脚便到了王府。「邪医居然真的因你一言接了本王的求医申请?」夜墨琛探究地看著月如霜,握著手里烫金名贴,还有些不敢相信。

月如霜道:「本小姐早就说了,只要本小姐开口,邪医便一定会答应。」

「你们是何关系?」夜墨琛追问。

月如霜道:「本小姐没有回答的必要,你只管找邪医看病便是,邪医定会好好招待你。」

一定会的!

夜墨琛,本小姐治不了你,邪医还治不了你吗?

夜墨琛视线不移,月如霜被看得颇为不自在,又道:「王爷,你再这么看下去,本小姐会误会的,邪医也是会生气的。」

骤然眯眸,夜墨琛冷冷道:「本王便是再饥不择食,也断不会对你生起半点念想。」

月如霜点头:「如此甚好!」

「就你这模样,能够生起念想的绝对不是人。」子彦止不住嘀咕。

月如霜扫向子彦,心忖: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很快,本小姐便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不管你是何心思,现在,你既成了本王的妃,便安分守己一点,如此,你或许能成为最长寿的厉王妃。」扫了月如霜一眼,夜墨琛抛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便走。

「等一下。」月如霜唤住夜墨琛。

夜墨琛顿步,月如霜道:「我嫁给你,不过图一清静,我要一独立院落,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你最好不是要耍什么花样。」夜墨琛道:「子彦,替她安排。」

短短半日功夫,子彦便领著月如霜踏入了西院,这里距夜墨琛的东院最远,也是王府中最差的一个院落,月如霜却很满意。

西院大,地方多,那些枯败的花草拔了,她能种好多药草、毒草了。

见著忙得不亦乐乎的月如霜,清竹越发不能理解了:「小姐,你说你直接告诉王爷,你便是邪医,然后解了王爷所需,以后在王府的日子还能难过不成?」

「就这么告诉他,岂不是太没意思了?」月如霜回头看了清竹一眼,继续道:「若是他自此爱上本小姐,那本小姐不是亏大了?」

「……」

清竹无语,小姐,你是否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一些?

不过,若然小姐脸上无疤,那容颜……

「小姐,你既医术了得,为何不把脸上的疤痕去了?那样,谁还敢说你丑?」

「我这样有何不好?什么桃花都没有,大把时间来赚银子。」月如霜全然不以为意。

这疤嘛,只要她想,随时都能去,但,绝不是现在。

清竹越发无语:「小姐,银子不是万能的。」

「没有银子那是万万不能的。」月如霜道:「快些收拾,明日一早,咱们去天香楼。」

清竹一听,也是不再多言,卖力地收整起来。

直到月上枝头,两人才勉强收拾好。

累了半天,两人也没了食欲,倒榻就睡。

翌日天明,两人又早早换好衣服,戴好面具,赶在夜墨琛之前到了天香楼。

月如霜对丝言道:「厉王来了后,直接带到诊屋。」

丝言盯著月如霜手里的手术刀,惊骇道:「小姐,你这是想直接阉了厉王?」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粗鲁的人吗?」月如霜抬眸反问。

丝言点头:「不是看起来像,而是你压根就是那么粗鲁的人。」

曾经,有人对她出言不逊当时笑著说没关系,可一转头,那人求上邪医,她便是卯足了劲地整人,直把人弄得差点挂了,偏偏,在人剧大的痛苦中,她又把人给治好了。

到最后,那人还以为邪医救了他,对邪医感恩戴德,却不知,他身子骨要是差那么一点,早就被整挂了。

厉王远比那人得罪月如霜更甚,凭月如霜的性子,当时就能跟厉王干架,这转了身,厉王主动送上门来,她能让厉王好过了?

绝对不可能!

月如霜将手术刀往脚下一插,道:「放心吧!我一定会非常温柔的。」

丝言嘴角一抽,温柔?只怕小姐连那两个字怎么写,是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吧?

夜墨琛来得很快,丝言依著月如霜的吩咐,将人带到诊屋,然后,不留一语,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王爷如此无礼,你找死吗?」子彦上前拦住丝言,怒道。

丝言扫了子彦一眼,道:「我急著去请邪医,毕竟,邪医很忙,没那么多时间浪费,若然惹怒了邪医,她又临时改了主意,拒见厉王,你担待得起?」

「我……」子彦怒,却又无言以对。

夜墨琛抬手:「子彦,退下。」

子彦不甘,却也不得不退了下去,丝言向夜墨琛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夜墨琛坐在诊屋,待静。

然,半个时辰过去,邪医未曾出现。

夜墨琛脸色难看起来,子彦转身便走:「敢在王爷面前摆架子,属下这就去把人抓来。」

「站住!」夜墨琛喝道。

「王爷……」子彦不甘。

夜墨琛道:「等!」

一个时辰过去,邪医依旧没有出现。

两个时辰过去,邪医依旧没有出现。

夜墨琛脸色越渐难看,子彦忍无可忍,再次转身往外走。

刚到门口,便与缓步而来的月如霜撞个正著。

月如霜此番乃邪医的招牌打扮,一袭白衫,脸戴银质面具,任是谁见了,也知道其身份。

「你就是邪医?」子彦瞪著月如霜,怒问:「你也知道让我家王爷等了两个时辰,简直罪不可赦。」

「那你是想如何?」月如霜挑眉反问。

子彦磨牙,夜墨琛道:「子彦,不得无理。」

月如霜笑著进屋:「还是王爷识大体!看在王爷如此识大体的份上,我决定多给你一刻钟时间。」

「那还真是要谢谢邪医了。」夜墨琛似笑非笑道。

月如霜也不谦虚:「好说!」

夜墨琛与月如霜相对而坐,月如霜伸手为夜墨琛把脉,但一搭上手,她的声音就变了:「王爷,你这病很是严重,我得再看看才能确定,把衣服脱了。」

「大胆!」子彦厉喝。

夜墨琛却起身将上衣一脱,月如霜挑眉,身材还不错嘛!

开了口,却又是另一番话:「身材这么差,难怪小霜看不上。」

眸光一眯,夜墨琛问:「你和月如霜是何关系?」

月如霜勾唇一笑:「小霜在嫁入王府前,一直都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睡在同一张床上?」夜墨琛骤然眯眸,反问:「邪医可知月如霜是谁?」

「以前的相府庶出四小姐,也是现在的厉王妃,至于以后,谁说得好呢?」月如霜道:「小霜说了,她不喜欢厉王。」

「邪医怎知她不喜欢本王?你可知,昨日成亲,她可是不惜把邪医搬出来,就为了让本王与她拜堂?」夜墨琛又问。

这家伙是想挑拨离间,想要让邪医与月如霜之间生出嫌隙,然后,月如霜便再也没有可以威胁他的了?

算盘打得真是好!

不过,他昨日给她一个那般印象深刻的婚礼,她若是不做些什么回敬一下,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月如霜轻笑出声:「我很欣慰,说了那么多次,她终于记住要利用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

夜墨琛突然被哽了一下,他问月如霜:「邪医就不介意?」

「我很高兴,在那样的时刻,小霜还能想起我。」月如霜如是道。

神经病!

夜墨琛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月如霜双眸眯了眯,随后,出其不意地在夜墨琛身上的几处痛穴各扎了一针。

其速度之快,下手之狠,即便收了手,还能听到夜墨琛的闷哼。

唇角缓缓勾起,敢那么玩本小姐,整不死你丫的!

「邪医,敢对王爷下手,你找死?」反应过来的子彦当即拔剑相向。

面具下的眸子骤然一冷,夜墨琛顿时扫向子彦:「收起来!」

「王爷,依属下看,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邪医,而是专门骗钱的庸医。」子彦气愤道,矛头直指月如霜。

月如霜哼了一声,道:「是否庸医,可非你一言之词便能决定的,你如此高傲,我这里也是容不下你。」

话到此,月如霜又看向夜墨琛,二话没说,又将夜墨琛身上的银针尽数拔了出来,继而直接下了逐客令:「厉王,看在小霜的面上,我为你看病,现在,你可以走了。」

「在本王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在本王身上的各处痛穴狠狠地扎了一针,又在本王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针拔了出来,凭著子彦一语,便要赶本王离开?」夜墨琛翻身而起,双眸骤然眯起,浑身都散发出骇人的戾气,他说:「邪医,本王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个敢如此对本王说话之人。」

「你也是第一个在本邪医接诊之后半途叫停之人。」月如霜不甘示弱地回敬。

夜墨琛凌厉地瞪著月如霜,月如霜冷冷地迎视。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就连流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

好胆识!

夜墨琛由衷地叹了一声,不过,胆识太过了,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然而,夜墨琛还未及出手,门外便响起了丝言的声音。

「邪医,贵客到了。」

「让她等一下,我立刻过去。」

话音落,月如霜收回视线,抬手理了理自己并不凌乱的衣服,越过夜墨琛便走。

「厉王,出门右转,慢走,不送!」

擦身而过之际,月如霜手臂蓦地一紧,回眸,便见夜墨琛暴戾地瞪著她。「本王没有开口,谁许你走了?」夜墨琛怒道:「本王给你颜面,你还真长脸了?」

「王爷,本邪医觉得最该检查的便是你这耳朵。」说著,月如霜便转身探向夜墨琛的耳朵。

此番速度也是极快,甚至连看清都不曾,夜墨琛却在最后一刻准确无误地握住月如霜的手腕。

「邪医,胆敢一再挑衅本王,还能活到现在,你应该觉得荣幸。」

「王爷,能够一再对本邪医无礼,还能安然于此,你也应该感到幸运。」月如霜沉声道:「放手!」

「本王若是不放呢?」夜墨琛欺近月如霜,反问。

「不放?」月如霜沉声,下一刻,声线陡转:「那么,休要怪本邪医手下不留情。」

说话的同时,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粉末毫不客气地洒向夜墨琛。

夜墨琛本能地伸手去挡,却未能抵挡住,被粉末洒了一脸。

蓦地,夜墨琛脸色巨变,握著月如霜的手倏然加重力道,厉喝:「说!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月如霜未答,只是看著夜墨琛的脸色,倒数。

三……

二……

一……

松手……

如月如霜所料,她倒数一完,夜墨琛的脸色又变,手蓦地松开,他甚至还来不及说什么,转身便跑。

子彦剑指月如霜:「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我若是你,早就跟上去了,或许,那样还来得及表现一下。」月如霜伸手挡下子彦的剑,冷冷道:「以后别用剑指著我,否则,我会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那样,我会容易犯错。」

几乎是月如霜话音落下的同时,子彦便陡然变色,收剑离开。

望著子彦疾奔的身影,月如霜大喝:「回去对我家小霜好一些,否则,本邪医会很不高兴,本邪医一不高兴了,这手就不受控制了,这手不受控制了,就容易放出各种各样的毒。」

「小姐,你对厉王及其侍卫做了什么?下毒了?」丝言缓缓走到月如霜身边,问道。视线却停留在夜墨琛和子彦离开的方向。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狠毒的人吗?」月如霜挑眉,问道。

丝言深以为然地点头:「小姐,你不是看起来像,而是根本就是。」

放眼世间,谁能在得罪小姐后得个善终的?

丝言道:「能够一再地惹得小姐大动肝火,这厉王也是人才。」

月如霜回眸:「看来,你对夜墨琛的评价很高,你不会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吧?」

「我看起来是那么肤浅之人吗?」丝言反问。

月如霜很是疑惑地问:「你何时不肤浅了?」

丝言阵亡。

跟邪医在一起,果然是需要勇气的,跟邪医讲理,那就是找死。

月如霜道:「有人来了?走,看看去。」

「就是上次我说的那个出价最高的。」丝言一边随月如霜往外走,一边双眼放光地兴奋道:「小姐,你知道她出了多少银子吗?三十万两啊!」

「不过三十万两,你激动个什么劲?说得本小姐没见过银子似的。」月如霜鄙夷道。

丝言道:「小姐,不是银子,是金子。」

月如霜脚步顿了一下,倏然加快步伐。「丝言,身为医者,当以求医者为先,你怎么不早些来通报呢?让求医者久等,便是医者的罪过了了。」说话的同时,月如霜的脚步又加快了。

三十万两金子,你的主人来了!

丝言嘴角抽搐,小姐,你倒是镇定啊!

果然,在小姐心目中,除了钱,还是钱。

方踏入香澜苑,月如霜便觉著乌云压顶,一抬眸,便见眼前多了一个庞然大物。

端看此人,月如霜保守估计,此人少说也有两百斤了。

就这体型,来找她是何目的,不言而喻了。

不过,出于礼貌,月如霜还是等对方先开口。

「邪医,你一定要帮我。」

月如霜只觉得手背一沉,便见对方双手紧握自己的手。

嘴角一抽,月如霜抽回手,道:「姑娘且说。」

胖女道:「邪医,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胖得不行,相公嫌弃我胖,说我一个月后再瘦不下去,便要休了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听闻邪医不仅医术了得,毒术无双,还是个整容高手。」

「你很有眼光。」月如霜赞道。

胖女继续道:「我要求也不高,只希望一个月后能瘦下去几十斤。」

这要求还不算高?

「你如此有眼光,又找到了本邪医,本邪医自是不会让你失望。」月如霜围著胖女转了一圈,继续道:「你这身体,一次怕也是承受不住太激烈的,这样,本邪医给你做三次,十日一次,一次保你少掉三十斤,如何?」

「若然一个月后,邪医真能让我瘦那么多,我再给邪医三万两银子。」胖女十分豪气。

月如霜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流进了口袋,心情愉悦不已,说起话来也透著轻松:「那么,你便准备好三万两银子吧。」

胖女转身便走:「我这就回去准备。」

「不急。」月如霜道。

胖女脚步一顿,月如霜继续道:「你既来了,本邪医自不能记你就这么回去了,且收拾一下,本邪医便先为你做第一次手术。」

快速减肥,无外乎就是抽脂那些,月如霜已经做得驾轻熟路,即便是闭上眼睛,也不会相差分毫。

丝言带胖女去清洗了一番,待回来时,月如霜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人躺上手术台,月如霜给胖女做了一些放松,随后才给其麻醉,抽脂。

完了后,月如霜又做了一些必要处理,方才起身。

丝言站在月如霜面前,月如霜道:「丝言,时辰不早了,我便不多停留,先行回去了,待她醒来,将这些药给她,让她一日一包,一日三次,切记,一次也少不得。」

「是。」丝言应声接过,却也不忘叮嘱:「小姐,厉王不是好惹之人,在厉王府,你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如此,也省了你暴露身份。」

月如霜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如出府一般,月如霜领著清竹翻墙而入,继而神不知鬼不觉地奔向属于她的西院。

一切顺利,月如霜往榻上一坐,转而吩咐清竹:「去,看看东院的动静。」

「是。」清竹应声离开。

不过,待清竹再回来时,是被押回来的,而押她之人正是夜墨琛。「月如霜,入了厉王府,就给本王安分一点。」

夜墨琛将清竹往地上一扔,大步走向月如霜。

月如霜眉心一跳,本能地往后退。

夜墨琛的速度极快,身形一晃便到了月如霜面前,月如霜甚至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脖子已经在夜墨琛手中了。

尼玛,这男人到底是不是人啊?她的泻药居然没有让他拉软双腿?奇迹啊!

在天香楼,他怎么就没表现出如此惊人的一幕?

果然,身份很重要啊!

「月如霜,听说,嫁给本王前,你和邪医一直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话音落,夜墨琛眸色顿变。

他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一定是疯了。

月如霜捏著夜墨琛的手,防止他更紧一些,她说:「小邪是这样告诉你的吗?虽然本小姐很害羞,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害羞?他怎就没有半点看出这女人害羞?

夜墨琛冷冷道:「便是为了你,他不仅对本王下手,还威胁本王,令本王吃了这二十年来的第一个大亏,这笔账,如何算?」

「这个问题,王爷不是应该去问问小邪吗?怎的跑来问本小姐了?」月如霜反问。

「你可知,他对本王下药了?」夜墨琛怒道。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如此对他说话。

「下药?」月如霜大惊:「王爷此番前来,莫不是要告诉本小姐,你清白不保了?」

话音方落,月如霜又改口了:「呸呸呸,依著王爷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性子,哪还有清白那玩意儿?倒是本小姐一时口误了。」

「谁告诉你这些的?」夜墨琛掐在月如霜脖子上的手加紧力道。

月如霜陡然变色,尼玛,这臭男人又想掐死她?

真当她是纸糊的,随意撕扯?

夜墨琛,你特么的最好掐死我,否则,本小姐定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辣么红,太阳为什么那么圆。

月如霜张著嘴,呼吸变得困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操!要让人说话,你倒是先松手啊!

情急挣扎下,月如霜手中的一枚银针直接划过夜墨琛的手背,可夜墨琛不只手没动,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好似伤到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看来,是料不够!

月如霜手一抖,藏在指甲内的粉末毫无意外地掉到夜墨琛的手背上。

剜骨挖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夜墨琛猛地收回手,用另外一只手紧握著。

再抬眸,夜墨琛杀气四溅:「月如霜,胆敢对本王下手,你当真想死不成?」

「怎么会呢?」月如霜道:「世界如此美好,本小姐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去过,何以会轻生?」

「你对本王下的是什么药?」夜墨琛怒喝:「解药交出来。」

「解药?」月如霜垂首,故作寻找,夜墨琛的视线不曾离她半分。

然,不过须臾,月如霜便抬头问夜墨琛:「本小姐为何要把解药给你?」

「若然不给,本王要了你的命。」夜墨琛红著眼,厉喝。

该死的女人,故意划破皮来下毒。真以为他不敢把她怎样?

月如霜眉梢一冷:「在那之前,王爷还是找他十个八个的人来解决生理需求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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