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易中天说，但凡把一件事描绘成人间天堂的，最终都必成人间炼狱。

　　郑汴楼市 陶朱公

　　这年头，流行收智商税，还“跨界”收智商税。不但摸你口袋里的银子，还虏掠你的精神。

　　如果说，权健还只是“在商言商”的话，那么知识贩子的可恶，是在你的大脑里跑马。我们大胆地对一些贩子说“不”，这是一种权利。

　　01

　　陶公我清早起床时，已是2019年元旦了。先是提了提秋裤，安抚了一下晨勃的小弟弟：一元复始，气象不明，低调点，别轻易冒头，小心当韭菜给割了。即使没被当韭菜割了，这年头啊，谨慎没大错，也要当心被收了智商税。

　　然后，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微信，想通过“朋友圈”了解一下：人类穿越至暗时刻了没？世界变好了没？

　　朋友圈转着一篇2018福布斯榜上人物的文章，其中，陶公的湖北老乡，小米的老板雷军对媒体撒娇说：16年我有的是时间，却没有一个媒体搭理我，人情冷酷而现实。我变得一无所有，除了钱。

　　陶公查了查16年雷军的“新年讲话”，主题就是：开心就好。后来，网友们回复“雷军们”：你开心就好。

　　小米有铁粉，这是事实，也值得尊敬。可是，穷得只剩钱的雷老板，大概没琢磨明白：这年头，你车马费都不掏，光想让媒体捧臭脚，这就有些尴说、尬聊了不是？

　　很快要面临尴说、尬聊的，一个是罗胖，一个是吴晓波。我来回换着频道，看了他们昨晚的跨年演说。我想，不用多久，他们就会“露出皮袍下的小来”。

　　同样是整一堆新词，还个个新鲜，也唬得住人。但细细品味，我就发现，罗胖是尴说，吴晓波是尬聊。

　　贩卖知识的商人，不管他们披着什么外套上来，内里的商业逻辑，无非就是：小孩怕笨，女人怕丑，男人怕穷，老人怕死。只要“罗胖们”死死地抓住其中一条或几条，智商税，就线上线下收得哗哗的。

　　得声明一下，陶公我无意与“罗粉”或“吴粉”们做“杠精”。更何况，你陶母就是“罗胖”的“死忠粉”。以你陶公我的智慧，一定是“外面彩旗飘飘，院里红旗不倒”的。

　　无论是“罗胖们”，还是“吴晓波们”，抑或是他们的“粉丝”，就个体本尊而言，我是无限尊敬的。

　　但“罗胖们”秀来秀去，脱不掉、抹不去、摘不干净的，是“贩卖”二字的底色。长此以往，是没有时间成朋友的了。

　　02

　　其实，即使是贩卖知识，也没有什么不妥。假知识之名，掘取智商税，毕竟也是一种劳动。只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是极好的买卖。孔圣人教学生，也是收费的，即使穷学生没现钱，也是得交十块干肉抵学杂费的。由此可见，贩卖知识本身，也是正经地不丢人。

　　我要质疑的是，“知识分子”和“知道分子”，还是有区别的。知识之于人类，是用于启蒙、开智的，而借知识之名，以不蒙昧而施以更大的蒙昧，顺手摸了人家口袋里的现大洋不说，还虏虐了粉丝的心智，这就有点过了。

　　当然，以不蒙昧施以更大的蒙昧，也不是什么新鲜招数。诸葛亮给司马懿唱“空城计”，就是“以不欺，售欺”。像你陶母这样的“死忠粉”，平时也是自信自个儿的智力，是与司马懿不分伯仲的。但故事的结果，司马还是被孔明收了智商税。

　　你陶公的老朋友迅哥儿说：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推测中国人。可是，在“爱国”都有人当作是一门生意做的时代，保不齐人们的善良、良知、纯朴、责任等等，也被打包给贩卖了。

　　在“孩怕笨、女怕丑、男怕穷、老怕死”的商业“精髓”下，大神们一阵口吐莲花、天花乱坠之后，顽石就点头了。正如P2P狂热、暴雷之后，只留得老板跑路或自首时的奸笑声，一直余音绕梁……

　　当然，咱们国人修理起妖魔鬼怪来，也是一套套的。尽管国人们大都是不信神的，却从来都热衷于一起造神一起嗨。先是齐心协力，一步步一寸寸地把他推上神坛，让他君临天下。然后，再一把把它推下神坛、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房地产商贩卖梦想，知道分子贩卖焦虑。当贩卖知识也弄得跟开传销、传教大会似的时候，他们已经登坛封神、君临天下了。但天不藏奸，常识告诉我们，知识、科学，也是会过时的。不能滋养、启迪智慧的知识，其价值顶不上一堆废铜烂铁。

　　就在2019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求是》网发文说：多敲警钟，才能少敲丧钟。诚哉斯言！

　　03

　　你陶母说，你这不是知识无用论么？我说，不是，我是知识不可贩卖论。你陶母追问：怎解？

　　我说：首先，知识这玩意儿，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多了少了，都只会徒生痛苦，刚刚够用就好。

　　其次，知识这玩意儿，小学、中学学的有用，大学学的没用。大学里，别学知识，要学思维方式，也就是方法论。

　　第三，知识这玩意儿，再多你也只能度己，不能度人。许多时候，知识不能帮我们正确理解世界，而常识才能让我们目光如炬、如佛如仙，见心见性。

　　在你陶公我看来，天生弱智的人，他们在精神上是无比幸福的，至少他们不得忧郁症。而忧郁症患者，多半是上帝画天才时打的草稿，因为先天少画了天灵盖，后天又知识塞得太满，憋着了。

　　在房地产圈，你陶公我有几个好朋友是信佛、修禅的。

　　有人问我：谭校长你知识渊博，怎么看佛与禅？我不懂佛，也不知禅。我只好给她打了个比方：佛和禅，对于人来说，他们就是从“知识王国”向“自由王国”办绿卡的移民局。

　　当一个人的知识解决不了他的人生困惑时，就到佛和禅那儿去办个移民。当他拿到绿卡，进到智慧的“自由王国”后，人生的困惑就得到了纾解。至少，不会得忧郁症。

　　只不过，这绿卡有办得快的，也有办得慢的。办的快的，叫立地成佛。办得慢的，叫苦海无边。陶公我私自揣测，办得快的，多半是香火钱和祭品给得丰盛。办得慢的，下回去时，把散装白酒撤下，上一箱贵州茅台就好。

　　为了提醒办绿卡的人们，移民局有句“使橹梗”：众生皆有佛性。一念觉，即佛；一念迷，即众生。

　　各位看官，你看看，这和“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样的“金句”，是不是一妈生的？

　　04

　　陶公我说知识不可贩卖，这个断论的语境，当然只适合“小猪佩奇”这些“社会人”的。如果把这话说给中小学生，就是误人子弟了。

　　比如说，1+1=2，在任何学校，都是数学老师教的。可是，要是社会人，老板的代理人HR会说：我们的团队，必须是1+1大于2的。又比如，“小姐”这个称呼，学校语文老师和社会人的意念里，可能完全不是同一个涵义。

　　陶公有个朋友，在一个豪宅项目做过多年职业经理人。

　　有次跟他在售楼部外闲聊时，他突然朝一个遛狗的老头示意了我一下，说：“我这个项目里啊，藏龙卧虎。就是他，随时拿二三个亿的现金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老头，夏天早晚，从这儿带着狗，遛到新通桥后再遛回来，这就是他一天的主要生活。在这院里，同时住着他三个女朋友，每人一辆宝马、一套四房两厅。”

　　看陶公我听得讶异，他补充道：“开始我也很吃惊，后来才知道，这老头儿有严重的糖尿病。你知道的，严重糖尿病的话，是不能有新生活的。呵呵，呵呵！”

　　他说，也就是认识了这老头，我才懂得社会才是真正的大学啊。就拿女朋友来说吧，有的是拿来走身的，有的是拿来走心的。像他，走不了身，就走心。就是撑场面、立信心的。谁会怀疑同时交往三个女朋友的男人，是不行、不能和不健康的呢？

　　陶公我有一个炒股的朋友，前几天跟我说：“2018年，我就交了两个朋友。一个是亏钱，另一个也是亏钱。狗年，我亏成了狗，但猪年，我会肥得像头猪。赚钱这事儿，命里只有八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你看看，许多有用的知识、信心和顿悟，甚至是成功，都是从教训中得来。

　　哲人说，钻在故纸堆里回顾历史和预测未来，都不是理性的。的确，时也，势也。势也，运也。许多成败得失，真的跟知识没毛关系。

　　而社会人的知识，多半不会在书本里。陶公我的经验是，多交几个卖豪宅的职业经理人，就足以令人脑洞大开。

　　事实上，“社会人”都知道，你所谓的成功，与有没有从知识贩子那儿买个课程，完全没相关，甚至与你有没有知识，都没一毛钱关系。

　　狗年亏成狗。原来计划的奥迪，改成了奥拓；原来计划的荷兰游，改成了河南游。人生如逆旅，岂能都配齐？

　　猪年肥成猪。

　　愿你在2019年里，多交几个走身、又走心的朋友。

　　分不分男女？

　　小岳岳说：哎，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