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敢去睡觉  全都坐在客厅地板上  

圈围著  生理时间错乱..怎么样也不肯安静的泰戈尔..

只要牠一开口  我们就会紧张的  一起对牠喊：「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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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农闲  爱面子的阿公带著乡亲父老

夸张的远从乡下包车  专程来看泰戈尔这只会说话的鸟仔

都已经二个冬天过去了  听说阿公还是很生气..

 

其实当天  泰戈尔真的 很乖

牠把每天在后阳台  所有隔墙学来的才华  全都搬出来讨好大家

不但句句出神入化的表演了  恶媳咒骂乡下的公婆

最后还自己热情的  加码演唱 「五子哭墓」的歌仔戏

 

其实  这么咬字清晰..精彩传神的演出

并不是每一只会说话的小鸟　都可以办得到的

所以这应该是  很骄傲又值得炫耀 的事

一直都很爱面子的阿公  为什么会突然气成那样

老人家的世界  真奇怪.. 

 

阿公回乡下后  泰戈尔又住回了  公寓后阳台  

除了强风豪雨  更少让牠再回到客厅里来了

大家都很怕泰戈尔那张  爱说话的大嘴巴

不知何时  又要惹事闯祸..

 

直到有一天    

妈妈如常到后阳台收衣服 泰戈尔..激动认亲

「妳.. 妳.. 妳.. 」牠欲言又止

「泰戈尔..」妈妈真是感慨万千

「妳.. 妳.. 妳.. 」泰戈尔激动到  说不出话来

「泰戈尔　乖～」

「关..关..～」

「是乖　再说一次　乖～」真是伤心　原本牠的发音都很准的

「关..关..关..关门～　..」幸好  原来是又学了新词

 

也是在那个时候　

妈妈发现了　泰戈尔说话时 经常出现口吃的毛病

那几晚的餐桌上  我们一直讨论著  要不要让牠再搬回客厅里

但是我们都很怕牠  又会在亲戚朋友面前  胡说八道..

 

这样的犹豫不决  一直到那个没刮风  却打雷 的深夜..

 

「火烧厝ㄛ～ 　」..「火 烧厝ㄛ～ 」

「ㄛ伊～ㄛ伊～.. ㄛ伊～ 」..「火 烧厝ㄛ～ 」急促的呼号声

不断接续著各种尖锐的鸣笛声「ㄛ～ㄛ～.. ㄛ～」紧张的划破暗夜

也敲醒了　窄巷里的每一个房间：「火 烧厝ㄛ～ 」

这扇门著急的　拍醒那道窗：「火 烧厝ㄛ～ 」

 

「...」我和妈妈摸黑逃难  2颗大头在客厅用力撞个正著

这时  从哥哥的房间里传出巨大声响　我和妈妈..连滚带爬冲进去

发现他用左手摀著鼻子　另一只手用力撑著地板　停了几秒...

又慢慢爬回床上：「臭鸟仔　半夜干嘛不睡觉..牠以为自己是猫头鹰吗？」

他一定摔得很痛：「半暝没代志..喊什么火烧厝ㄛ～ 差点就被牠吓死」..

「这次谁都不要救牠..让大家来拔光牠的毛.. $..@.#. &..」

 

我看见哥哥的一只鼻孔  好像在流血

开始担心  他从床上摔下来时  撞伤了鼻子会不会..也影响了脑袋

才会让他一脸惊魂未定的  碎碎念个不停..

 

「...」妈妈没说话 泰戈尔好像也安静下来了

可是深夜零时的后阳台　仍到处都在推窗呼号：「火烧厝ㄛ～」

小孩在哭  男人.女人都在大叫  怎么样也安静不下来

情况已经陷入危急  混乱得..实在难以收拾

 

妈妈倒抽一口气：「被人知道了..肯定会来 拔光牠的毛..」

她快速掩门熄灯  悄悄的往后阳台走去..

就这样  泰戈尔又成功的  住回客厅里

 

「关..关..关..关门～」才一进门  牠突然又结结巴巴的丢出这一句

 

我们正觉得牠学的新词  用的还真是巧合

「嗯～」明明都关灯了  泰戈尔不睡  竟然变声成女人了

 

「..」妈妈直起腰  瞪眼摸黑走向泰戈尔

 

「嗯～ 啊～　」哈哈哈.. 牠这是在生小孩吗..？

这样的叫声电视剧里常有的　想不到泰戈尔在后阳台还学会这个

再听下去  说不定牠就..哇哇大哭的..生出个小娃儿来了

有意思  实在太有趣了..

 

「关..关..关..关门～」哈哈哈..又要关门  这句是男声  牠还真忙

「嗯～ 嗯～..啊～　」马上又变成女声  好有趣的双簧表演

奇怪的是..牠的声调好像和刚才..有点不一样

 

「..泰戈尔 闭嘴～」妈妈阴沈沈的声音 也很怪..

 

「嗯～ 嗯～..啊～　嗯～」泰戈尔突然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声调也由　哀号转为娇柔　的呻吟..

 

「真不知道牠这又是..去跟谁那户人家 学来的..？」妈妈好像生气了：「一定要看好牠..不能让牠再这样 乱叫了」

 

终于　后阳台的夜半惊魂在一片庆幸声中　慢慢的进入了平静

但我们的麻烦　才正要开始..

 

夜深人静后..

我们都不敢去睡觉  全都坐在客厅地板上 

圈围著 生理时间错乱..怎么样也不肯安静的泰戈尔..

只要牠一开口 我们就会紧张的一起对牠喊：「闭嘴～ 　」

 

第二天的晚餐时间　门铃响了..

是楼上阿木伯的新房客：「妳.. 妳.. 妳.. 妳的.信..」

「邮..邮..邮..邮差..差..放..放错..错..错..错了..了.了」

 

一口饭在我嘴里  真是听到气管快断掉

 

「还..还..还..还给..给..　」：「妳.. 妳.. 妳..」

 

一时间  我们全都陷入呼吸不顺  连句谢谢都说不出来

突然泰戈尔的头  向左一歪　马上激动认亲的回应他

：「妳.. 妳.. 妳..」..「关..关..关..关门～　..」

 

这时 我们同时都发现了 泰戈尔说这句话的声音..

竟然和阿木伯的这位　新房客..好像～

而且还  结.结.巴.巴.得　一模一样..

 

 

 

感谢：可爱马尾娃娃贴图为好友   "柚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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