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沉睡的家》

作者：东野圭吾

译者：王蕴洁

出版社：皇冠文化

出版日期：2017年1月(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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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东野圭吾的小说，除了本身就喜欢推理悬疑类的书，还有他跟宫崎骏一样，会把目前的社会公共议题写进小说里，我们看的虽然是故事，但是思考的是他们想传达的东西。《人鱼沉睡的家》要探讨的就是在模糊矛盾地带的脑死和器官捐赠。

目前各国对于死亡的判定不一样，日本的观念倾向「心跳死」，也就是心脏停止、呼吸停止和瞳孔反射消失等三个条件都符合即为死亡。而「脑死」是脑部包括脑干已丧失功能而且没有恢复的可能性，虽然其他器官仍可靠自主或人工方式持续运作，但基本上可以说是等于死亡，其他器官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停止。所以当观念是心跳死的时候，可能就会像故事里的妈妈薰子，因为女儿瑞穗靠著人工呼吸器让心跳呼吸持续，加上外观并没有异状，看起来就像睡著一样，所以根本没办法接受瑞穗「已经死亡」了。

在有些国家，在确认脑死后，即使心脏还在跳动，也会停止所有的治疗。只有愿意提供器官捐赠的病患，才会采取延命措施。在台湾跟日本，对于可能是脑死的患者，会确认有没有签属器官捐赠同意书，若没有，会经过家属同意。同意之后才会做脑死判定，确定脑死时间即为法定死亡时间，之后就会做器官摘除动作；所以如果不同意捐赠器官，就不会做脑死判定，只有在心跳停止时才认定为死亡。其实我看这本书的时候，看了好久才搞懂那个逻辑......，其实「竹内基准」发表的目的，是用来判定器捐的可行性，而非定义人的死亡。但是因为法律上很难认同在活人身上摘取器官，所以用判定脑死，来定义患者已经死亡。(头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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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磨和昌，继承了父亲的科技公司，专门研究脑机介面技术，和薰子在瑞穗出事的那段时间，正准备离婚。瑞穗因为溺水，脑部缺氧太久而导致疑似脑死，在了解器官捐赠之后原本他们是同意的，但是就在大家跟瑞穗道别的时候她的手动了一下，当下薰子决定拒绝器官捐赠，并在医护人员的指导下，几个月后便把瑞穗带回家自己照顾。

但他们不满足，和昌、薰子和和昌的员工星野，三个人因为不同的目的而在瑞穗身上做各种实验，想让瑞穗看起来「像是活著」。

薰子因为瑞穗的手动了那一下之后就认定女儿绝对没有死，还活著，所以在医院她跟护理师学习怎么照顾瑞穗的生活起居时开始，都不断地在跟瑞穗说话，帮她打扮，帮她买衣服，跟她分享儿子生人在学校发生的有趣的事情......等等，就好像瑞穗真的在旁边听著。

和昌虽然也觉得女儿好像还活著，但是比薰子理智，提出让瑞穗装AIBS横膈膜博起器和ANC人工神经接续技术，为了想让薰子开心，或者是为了弥补多年忽视家庭和孩子。AIBS横膈膜博起器是装在体内的，如此一来就不用做气切手术，看起来就像是能自主呼吸；ANC人工神经接续技术是和昌的员工星野正在研究的实验，利用电极刺激脊随，让大脑受伤的人可以动作。

而星野，内心一直有一个遗憾，因为祖父脑溢血导致半身不遂，无法活动，他积极投入大脑组织的研究，却来不及在祖父过世前恢复活动，所以对于和昌的提议，他内心燃起了很大的企图心，他想完成他最大的遗憾，想要在这个领域得到成就感，还是说最后他只是想让薰子开心而已呢？

外人看起来很难理解他们三位的作法，但和昌只对他们说：「这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自我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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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瑞穗朗读的特殊教育老师新章房子来到播磨家之后，薰子对于像是女儿这样长期脑死的状况有了全新的冲击，她无意间在新章老师的包包里看到一张募捐的传单，募捐目的是为了一个等待心脏移植的女孩-江藤雪乃而发起，他们必须募款达到两亿六千元日币才能到美国接受手术。一个是不愿意接受家人脑死的家庭，另一个则是等待器官捐赠的家庭，两个都是在等待奇迹。因为不会发生，所以才称为奇迹。薰子为了了解器官捐赠在日本的状况，上网查了很多资料，并且冒用了新章的名字深入雪乃拯救会想了解他们的想法。

发表于2008年的伊斯坦堡宣言，反对境外器官移植，致力于国内器官捐赠的自给自足，日本也签署同意并于2009年修改器官移植法，未满15岁的儿童也可以提供器官捐赠。虽然法律上认可，但是大多数家属都是跟薰子一样的想法，所以雪乃要在国内要等到捐赠器官的机率少之又少，唯一的机会就只能花大钱到美国等待移植的机会。也因为这种花钱出国接受移植的状况在日本非常常见，导致当地儿童失去机会，让日本在国际上受到很大的抨击。

在薰子提出主张后，江藤先生说：「我无意对因为无法接受孩子脑死而持续照顾孩子的父母说三道四，因为对父母而言，那个孩子还活著，仍然是个重要的生命。」没多久雪乃就因为人工心脏产生的血栓堵住脑血管而脑死，这下两家人的立场相同了，江藤在告别会上宣告，他们同意器官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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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的例子让薰子上了一课，因为江藤先生的那段话她开始对瑞穗总有一天还是会死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说到要器官捐赠还是没办法割舍。刚开始她在瑞穗身上做的那些实验在旁人看起来都能体会她无法接受女的的状况，但是两三年过去了，渐渐的越来越多人没办法认同薰子的作法，上小学的生人因为这件事情还差点被同学排挤。薰子为了想要证明瑞穗还活著，想借由生人的庆生会「操作」瑞穗给大家看，没想到更让人无法接受。

薰子崩溃了，她拿起菜刀报了警，当著刑警的面拿刀指著瑞穗，表示要将刀刺向瑞穗的心脏让法律来证明女儿现在是生还是死。在已判定脑死的情况下当然就不构成杀人罪，会成为杀人罪的前提就是瑞穗是在活著的情况下被薰子杀的，所以如果薰子被法律判定是杀人罪，也就证明瑞穗是活著的。我认真觉得，怎么会有人在崩溃的时候，脑袋逻辑这么清楚啊！！！

最后薰子的情绪是安抚下来了，和昌也跟她说，他不反对薰子认为瑞穗还活著，但是她不能强迫大家也有一样的想法，薰子同意了也决定用机器让瑞穗动的这些事情在家里做给自己看就好。也因为这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原来长期下来的紧张气氛，是在于必须假装认同别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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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瑞穗走了，薰子在睡梦中感觉到瑞穗跟她道别之后醒来，就发现瑞穗病情急转直下。薰子和和昌在瑞穗的器官还没停止运作以前，同意器官捐赠，薰子终于放下了。

3/31 AM3:22，是瑞穗跟妈妈道别的时间，所以薰子认为这才是瑞穗真正的死亡时间，就连这时候薰子还是依然固执啊。

4/1 PM1:00，是瑞穗被判定脑死的法定死亡时间。

4/2，是和昌认为瑞穗的死亡时间，他觉得如果要以心跳死来判定死亡的话，应该是要在器官摘除的那天。

但进藤医师对和昌说：「如果是这样，对你来说，令千金还活著，因为她的心脏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跳动。」和昌终于明白了，器官捐赠对他们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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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和朋友说到这个故事，朋友问我：如果是妳，妳会签器官捐赠同意书吗？天啊！在我看过这本书之前我真的没有认真想过，看故事的时候感觉满容易决定的，但是变成别人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总觉得，把还能用的器官让另一个生命可以继续活著是件美好的事情，可是心里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犹豫。本来快忘记这件事了，最近改编电影上映，让我又再重新看了一次《人鱼沉睡的家》，结果...内心依然犹豫...虽然器官捐赠并不是件强迫性的决定，也不会因为拒绝就被别人认为是自私，就跟雪乃拯救会的成员之一 - 松本敬子说的一样：「恐怕必须实际遇到之后，才会知道做出怎样的决定。」

 

 

 

 

✎ 作者介绍 -  东野圭吾

1958年生于日本大阪市，大阪府立大学工学部电器工学科毕业。曾在汽车零件供应商担任工程师。1985年以处女作《放学后》获得第31届「江户川乱步赏」后，随即辞职，专心写作。1999年以《秘密》一书获得第52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赏」，2006年则以《嫌疑犯X的献身》荣获第134届「直木赏」和第6届本格推理小说大赏，更凭此作入围2012年由美国推理作家协会主办的「爱坡伦奖」年度最佳小说，不仅成为史上第一位囊括日本文坛三大奖项的推理作家，更是第二位入围「爱坡伦奖」年度最佳小说的日本作家。2012年，他又以《解忧杂货店》荣获第7届「中央公论文艺赏」，该书并连续4年蝉连台湾各大书店排行榜，创下空前佳绩。

他早期的作品以校园青春推理为主，擅写缜密精巧的谜团，获得「写实派本格」的美名。后期则逐渐突破典型本格，而能深入探讨人心与社会议题，兼具娱乐、思考与文学价值。其惊人的创作质量与多元化风格，使得东野圭吾成为日本推理小说界的超人气天王。多部作品已被改编成电视剧、电影或漫画。

 

✎ 作者介绍 -  王蕴洁

乐在一个又一个截稿期串起的生活，用一本又一本译介的书写下人生轨迹，旁观译著数字和三高指数之间的竞赛。译有《解忧杂货店》、《空洞的十字架》、《哪啊哪啊神去村》等多部作品。著有《译界天后亲授！这样做，案子永远接不完》。

 

 

 

 

阅读时间：2017.0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