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貴如裏皮這樣的名帥已經無力,也已經無意拯救國足,掛印而去,而卡帥則以不可言說的身份行“看守”主帥之實時,對於眼下這支國足的下限我們其實早已經有了足夠心理準備——在已經連辦三屆的中國杯上,輸泰國、輸烏茲別克斯坦其實只是國足的常規操作而已,甚至在國足浩如煙海的屈辱史中,這樣的輸球已經驚不起一絲波瀾。然而,國足的驚人之處絕非僅僅在無下限的戰績,更在於無下限的非技術行爲,正如用一腳飛鏟把自己和國足踢上熱搜的韋世豪。

  在現代傳媒手段如此發達的當下,韋世豪的這腳飛鏟究竟有多惡劣,無論是媒體還是公衆都自然會有評判。從飛鏟時亮出腳底,直取對方小腿時的觸目驚心,到僥倖逃過紅牌,卻依然爲已經量刑過輕的黃牌而狂暴粗口,再到賽後第一時間接受採訪時毫無歉意,直言“就是一個犯規”,韋少俠的豪氣當真是世間罕有。

  在現代傳媒手段如此發達的當下,秋後算總賬也只是鍵盤間的舉手之勞而已。所以,韋世豪雖然涉足職業足壇短短數年,但當其過往的斑斑劣跡卻很快被翻出來之後,你才發現,身爲一名前鋒,雖然他偶有摧城拔寨的驚人之舉,但身後飛鏟也已經成爲他的標籤動作——從2014年亞青賽上用飛鏟爲自己領到一張紅牌開始,倒在韋少俠腳下的球員絕不比他的進球少。

  韋世豪何許人也?也許比起眼下動輒流量過億的明星偶像來,這位“少俠”的名氣僅限於常年不景氣、也不爭氣的國足領域,未曾聞達於天下。然而,這位年僅24歲、寸功未立的當紅國腳卻已然在中國職業足球貧瘠的土地上“滾”出了過億人民幣的身價。從魯能足校出道,到遠涉葡超留洋,最後以海歸身份迴歸,從2017年開始,韋世豪竟然在上港、國安和恆大三大中超豪門間更換門庭如探囊取物,更加彰顯其中超當紅小生的身份。

  討論韋世豪的技術能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一個能被多家中超豪門看中,得到裏皮和卡納瓦羅賞識的球員,至少在眼下可挑選的球員範圍裏,韋世豪自然有他“豪”的資本。但所謂少年得志,雖然並沒有任何可炫耀的成績支撐,也沒有多少海外建功的履歷,但中超金元足球賦予他的身價卻儼然成爲了其豪氣十足的資本——在人才儲備每況愈下的大背景之下,所謂的球技的修煉也只是低水平競爭中矮子裏拔將軍自我陶醉;而驕橫脾氣的養成,卻是在“技”不配位的背景下,金元足球的虛火中迸發。

  中國足球幾十年沉浮起落,少有高人,更難有偉大的球星,但似乎從來不缺少惡人,在非技術性犯規的造詣上早已經和世界水平比肩。新賽季中超聯賽僅僅戰罷兩輪,各種惡劣的犯規卻已經此起彼伏,而中超所謂的“四大惡人”也早已經名動江湖。韋世豪的個體表現則只是這種“虛火”之下的典型產物,身無長物卻目空一切,技不如人卻多金傲人,一種畸形職業生態下的羣體劣跡。

  據說比賽結束之後一個小時,也就是這位當紅國腳第二次面對媒體時,他終於“冷靜”下來,誠懇地向對方道一個歉。而隨之而來的公關行動也就此展開——韋世豪前往酒店當面向被其剷斷腿的球員致歉。而在賽後的新聞發佈會上,一向護犢情深的卡帥也直言“他不是一個壞孩子”。

  也許,必要的危機公關可以在最大限度上起到亡羊補牢的效果,面對犯錯的年輕球員,“治病救人”也纔是管理者和社會輿論應有的態度。然而,“治病救人”更需懲前毖後,卡帥雖然一向以球員的帶頭大哥聞名,韋世豪更是其在恆大俱樂部的愛將。但恆大一向以治軍嚴明著稱,在新賽季開始之前頒發的“三九”軍規中更是提及,嚴重違背職業道德者將被開除。而在“必須”規定中則表示,“必須尊重對手、尊重裁判、尊重球迷、尊重媒體”。

  如果說,一次匆匆而來的危機公關可以暫時修復韋世豪飛鏟的影響,那屢教不改的劣行則可能在不斷侵蝕中國足球早就不健康的軀體。還是借用卡帥的那句話:“他不是一個壞孩子”。但別讓他成爲了一個“壞大人”,那時候就不再只是一個危機公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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