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向阿斯托尔加

前文已述,在24日穆尔开始从萨阿贡向阿斯托尔加的撤退。需要注意的是穆尔在整场战役中,或者说从进军到撤退中,他的决心是非常多变的,如此仓促的时间和模糊的情报也无法让他制定一套完整的计划去执行,而只可能走一步看一步。在24日他向拉罗马纳侯爵说明自己将保卫阿斯托尔加,加利西亚的大门,而且除非收到严重威胁否则不会继续撤退。同时他也透露出如果苏尔特追击很近,而拿破仑还有两到三天的行军,他随时可能反戈一击。他向拉罗马纳要求坚守曼西利亚(Mansilla)桥,并在被迫撤退后撤向阿斯图里亚斯,以将通往加利西亚的道路留给英军。当然我们是清楚的他做不到这点,但是穆尔本人在很长的时间里并不清楚,这将为接下来的悲剧埋下伏笔。

穆尔的两个纵队开始行军,同时穆尔的5个骑兵团全部压在苏尔特军旁边,给予苏尔特压力来经可能拖延苏尔特的行动。而苏尔特方面当然在24日和25日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因为他也在集结兵力。等到25日,苏尔特的军力相比于前已然不可同日而语。所有布尔戈斯和普伦西亚方向的法国军队都已经向他接近并报到。罗尔治(Lorges)的龙骑兵师抵达弗雷奇利亚(Frechilla),朱诺军的前锋德拉博尔德师已到离苏尔特的总部仅13英里的位置,后续各部仍在接近。

危机初显

虽然这两天里化冻和河水涨潮为正在撤退的英军带来了些许麻烦,但是整体上可以称得上平安无事。虽然过膝的软泥地再配上26日无休无止的大雨不可避免地拖延了行军速度。而士气上虽然有「将军希望先让士兵行军死亡之后再作战」的抱怨,但是在穆尔将在阿斯托尔加和法国人大战的宣言下,士气还没有收到非常严重的打击。但是即使如此,英军的纪律已经开始有崩溃的迹象。在Mayorga、巴尔德拉斯(Valderas)和贝纳文特宿营之夜,发生了大量的肆意破坏的放浪行为和劫掠情况。英军的回忆录很好的反映了此时的情况。

Our sufferings were so great that many of the men lost their natural activity and spirits, and became savage in their dispositions. The idea of running away, without even firing a shot, from the enemy we had beaten so easily at Vimiero, was too galling to their feelings. Each spoke to his fellow, even in common conversation, with bitterness: rage flashed out on the most trifling occasion of disagreement. The poor Spaniards had little to expect from such men as these, who blamed them for their inactivity. Every man found at home was looked upon as a traitor to his country. "Why is not every Spaniard under arms and fighting ? The cause is not ours : are we to be the only sufferers ? " Such was the common language, and from these feelings pillage and outrage naturally arose. The men began to seize food in the towns and villages without waiting for the regular distribution, forced their way into houses, and (the country being singularly destitute of wood) tore down sheds and doors to build up their bivouac fires. The most deplorable mischief took place at Benavente, where the regiment quartered in the picturesque old castle belonging to the Duchess of Ossuna burnt much of the mediaeval furniture, tore down the sixteenth-century tapestry to make bed-clothes, and lighted fires on the floors of the rooms, to the destruction of the porcelain friezes and alcoves.

简而言之英军普遍情绪认为未经一战便从曾在维梅鲁轻易吊打的敌人面前仓皇撤退是非常难堪的。这种蔓延的对统帅的不信任和暴躁骚动的情绪破坏了他们和西班牙人的正常交流,并且开始引发对军纪的无视。士兵们开始不等统一配给开始在城镇和乡村肆意搜刮补给,挨冻就拆屋,挨饿就劫掠。最恶劣的行径发生在贝纳文特,他们烧毁了大量中世纪建筑,并扯下十六世纪的织锦做被子,在房间的地板上点火,并摧毁瓷质品。穆尔在27日发布了一份措辞严厉的声明,怒斥军官们没有看好他们的士兵。并指出「并非只需勇敢,在疲乏和辛劳中保持耐心和坚定同样是军事美德。」只是这些言辞对疲惫和乖戾的军队没有产生什么影响,情况变得越来越糟。而当盲目利己的兽性战胜服从秩序的人性,意味著军队的毁灭变得理所当然。事实上整个拿破仑战争期间,英军的军事纪律都非常糟糕,而由于半岛战争的情况和英国两位指挥官的性格,撤退动作是家常便饭,虽然和法军的有组织有目的劫掠不同,英军统帅并不愿意冒著丢失民望的代价纵兵劫掠,但是英军因为管理糟糕和军纪散漫为半岛人民同样带来深重的苦难。英军也注定要为自己的军纪崩溃接连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使他们遭受比最血腥的会战还要惨烈的损失,而这是他们罪有应得。唯一值得致哀的就是不幸的西葡人民,他们是这场战争中最接近正义的一方。事实上在进入加利西亚之后,部分肆虐的英国士兵被加利西亚人民直接举报交给了法国人,当然加利西亚人对法国人更不会手软。

奥曼特别给出了注释:

The French did worse, as they burnt the whole castle when they occupied it during the first days of the new year. But that is no justification for the conduct of the British. For a description of the damage done see Ormsby, ii. 102, 103.

简单说法国蝗虫确实做的更过分,在1809年的第一天便将整个城堡付之一炬。但是这并不可能正当化英国人的所作所为。

后卫激战

苏尔特在确认没有遭到攻击后,于27日展开积极行动,而此时英军的后卫已然顺利渡河。苏尔特派出罗尔治的龙骑兵师向Mayorga追击,同时弗兰切斯基师和军队主力沿曼西利亚桥直取阿斯托尔加。

现在穆尔的骑兵幕开始承受压力,罗尔治的4个骑兵团和佩吉特在26日和27日连续接触,但是更大的威胁来自皇帝抵达战场的前卫骑兵。奈伊军的前卫科尔贝旅和拿破仑的近卫军骑兵都开始向佩吉特施压。拉乌赛(Lahoussaye)的龙骑兵在稍后也加入战场。而再没有什么可能像这样证明英国骑兵和佩吉特的超凡实力,在三天里他们在三十英里长的战线上成功应付三倍于己的敌人。让皇帝将2400英国骑兵误判为5000人。每个方向法国前卫都没取得什么进展,穆尔也毫不吝啬对佩吉特和骑兵的褒奖。

they have obtained by their spirit and enterprise an ascendency over the French which nothing but great superiority of numbers on their part can get the better of.

在12月27日,第18轻龙骑兵团6次折返对法国骑兵的先头中队进行痛击,每一次都让他们安稳撤退数英里距离。这其中最出彩的一次,是由38人的分队向105人的法国骑兵中队发起冲锋,成功将后者击破并斩12人,俘20人后平安撤退。第10骠骑兵团在应付罗尔治时发现被奈伊的1个轻骑兵团绕后并被夺取其后路侧边的高地,于是直接冒著融雪的地面向坡后发起冲锋,击破法国的战列并俘虏100人,安然撤退。佩吉特的军队在26日和27日和法国骑兵充分交手,而在离开萨拉曼卡的不到20天时间里即便不算对敌人造成的伤亡,仅俘虏就捉了超过500个。这是一项极其傲人的成绩,而这只部队从此士气高昂,秩序井然。而且这还远不是他们辉煌的终结。

在Castro Gonzalo桥,克劳福德的轻步兵旅进行监视并掩护部队的撤离。两位43轻步兵团的列兵约翰· 沃尔顿和理查德·杰克逊进行站岗看守,警戒法国前卫的接近。当一伙法国骠骑兵出现后,杰克逊迅速跑回去发出警报,在此过程中须臾之间他就受了12到14处刀伤,而沃尔顿则尽力挥舞刺刀驱赶骑兵,并且最终将他们赶走,奇迹般地全身无伤,衣服和装备上刀痕超过20处,刺刀折两弯,枪身被砍的如同锯齿。之后,克劳福德的军队在暴雨中依然列队监视,95团的哈里斯回忆他们的来复枪套都被浸透。而佩吉特的骑兵最后渡河后,轻步兵们立刻炸毁了桥梁上的双拱。骑兵则迅速沿河部署哨兵,展开后卫战。

在贝纳文特休整一天后,穆尔将霍普师和弗雷塞师,贝尔德师继续沿双路派往阿斯托尔加,三支军队在29日会师阿斯托尔加。而这段行军依然没有遭到干扰。因为杰出的后卫部队在H·佩吉特、E·佩吉特、R·克劳福德、阿尔滕的指挥下在贝纳文特给了法国前卫迎头痛击。

贝纳文特战斗

29日晨,也就是主力抵达阿斯托尔加的同一天,后卫部队的步兵在E·佩吉特的指挥下离开贝纳文特,H·佩吉特指挥轻骑兵断后,并沿岸洒出哨兵。河对岸是拿破仑的帝国近卫军骑兵前卫,这支近卫骑兵指挥官是近卫猎骑兵团长勒费布尔-德斯努埃特(Lefebvre-Desnouettes),他注意到英军步兵已经消失只留下骑兵。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冒险从浅滩强渡埃斯拉河。他的兵力包括3个近卫猎骑兵中队和1小队马穆鲁克共计550人。惊觉哨兵被攻击的第18骠骑兵团上校奥特韦立刻收拢哨卫,在收拢130人后奥特韦(Otway)向法国骑兵领头中队发起冲锋,但是毫不意外地被打退。18骠骑兵团在撤退的路上遇上Burgwedel少校指挥的KGL第3龙骑兵团的1个分队。他们迅速和法军进行激烈交战,他们迅速击败了第一线追击的法国骑兵,但是险些被第二线骑兵包围,一路败退2英里,幸运的是没有遭到太严重的损失。C·斯图尔特旅长赶到并重新集结了他们,并组织向贝纳文特城镇的有序撤退。斯图尔特并不慌张即将到来的法国骑兵地决定性冲锋,因为他知道增援已到,在闻讯后佩吉特已经迅速带第10骠骑兵团赶到,佩吉特聪明的利用郊区的掩护,以巧妙的机动隐蔽接近,当法国骑手足够远离浅滩后,佩吉特突然从法军左翼杀出,同时斯图尔特部立刻转向,呐喊并冲锋。现在英军总兵力约650人,佩吉特率400人,哨兵们200人。勒费弗尔发现自己兵力不足后,立刻下令撤回浅滩,双方激烈交手。英国骑兵发现这些绿衣骑手甚至胜于自己曾交手过的法国战列骑兵,但是最后近卫骑兵还是崩溃了,被英军一路追击到浅滩。部分猎骑兵在渡河后掉头用卡宾枪火力射击英国追兵,虽然他们得到了后续法国骑兵的支援,并企图寻找其他浅滩渡河,但是佩吉特及时调来的唐曼(Downman)骑炮分队向他们释放两轮炮击后,法军放弃了。英军死12人,伤77人,共计89人伤亡。法军勒费弗尔本人,2位上尉和70位无伤的法国士兵被俘,打扫战场时还发现地上有55个或死或伤的法国人。(法国军官伤亡数据2战死,8负伤)这是英国骑兵又一次辉煌,当然这并不妨碍皇帝写「英国人在一片混乱中逃走。」「我们的8K骑兵压向敌人,但是他们都跑了」的战报。贝纳文特战斗后,克劳福德彻底摧毁了中央桥墩。奈伊的追兵因此被拖延,拿破仑只能寄希望于苏尔特可以有更好的运气。

苏尔特的追击

另一条路上是苏尔特的追击,苏尔特沿萨阿贡-曼西利亚的最短线路进军阿斯托尔加。于是他将对上拉罗马纳侯爵。拉罗马纳侯爵拒绝撤回阿斯图里亚斯,因为通往阿斯图里亚斯的隘口在如此雪天几乎不可通行,于是要求和英军会师阿斯托尔加,这自然令穆尔非常不快。曼西利亚桥是科伦纳战役至关重要的点,拉罗马纳侯爵留下第2师3K兵力和2门火炮。拉罗马纳侯爵最大的错误是以埃斯拉河可以轻易从多个浅滩涉渡的理由拒绝炸毁曼西利亚桥,而随后第2师指挥官的更大的错误是重复此前奎斯塔的错误,在桥前展开,而非在桥后防守。由于暴雨造成的拖延,苏尔特花了4天才抵达曼西利亚,30日苏尔特发起进攻,又是法国经典战术,由弗兰切斯基的龙骑兵师和轻骑兵发起浩荡的冲锋,骑兵轻易击穿西班牙的阵线,溃退的西班牙人在桥上陷入混乱,最后西班牙人什么都没能守住,1500人被俘,法军缴获2门火炮和2面军旗,第2师军事意义上已经不再存在。拉罗马纳闻讯立刻撤离里昂,虽然加强的城堡存在抵抗的可能,但是拉罗马纳选择留下2K伤患和大量补给,撤向阿斯托尔加,随后苏尔特占领里昂。现在是1808年的最后一天,穆尔已经失去了胜机,加强后的苏尔特和阿斯托尔加的距离只有25英里,一次行军就能和他的后卫接触,同时已经和拿破仑建立密切联系。

在阿斯托尔加的抉择

现在留给穆尔的选择已经不多,换言之就是停留并建立防线还是继续向海岸线撤退?而做出选择意味著继续考虑以下问题:

首先是阿斯托尔加可能防守么?

其次是阿斯托尔加值得防守么?

此刻集中在阿斯托尔加的部队是联军在西班牙西北几乎所有可用兵力,包括25K英军,这支部队多数没有战斗损失,而且也没有严重的掉队,目前仍是一支强大的兵力。拉罗马纳实际上可以动用的兵力虽然不可能达到10天前纸面上的22K,他在里昂留下了2K伤患,第2师被苏尔特摧毁,而且有大量掉队现象,少数是因为开小差,而更多的则是因为寒冷、疫病和困顿。事实上此刻,斑疹伤寒热,这个拿破仑时代撤退战的头号杀手已经降落在联军身上。实际上加利西亚军团依然可以出动10K兵力。他们抵达阿斯托尔加的状态已经非常糟糕,半裸的身体难以对抗严寒,饥肠辘辘的身体更是无力抵抗疫病。不过幸运的是,阿斯托尔加,加利西亚的大门可以缓解这一问题。这里有大量的补给和装备,无论是鞋子、毯子还是火枪,以及贝尔德此前的辎重。而且阿斯托尔加本身是一座古城,四面的古城墙足以提供一定的防御力。其后是加利西亚的高山地形,在险峻而难以通过的山脉里只有两条隘口通往新旧两条前往科伦纳的道路。旧路更短但是艰险,新路较长但是易行。奥曼经过评估后认为,如果法国人全力进攻,阿斯托尔加古城自然是必须放弃的,这几无疑问。但是两道隘口是可以加强设防的,如果有足够的决心,那么25K英军设防的两道隘口拿破仑需要付出很大的伤亡和时间才能拿下,而且10K西班牙军队可以寄希望于守护侧翼和后方。拉罗马纳侯爵也持此看法,他竭力向穆尔建议防守Foncebadon隘口和曼萨纳尔山口。防守阿斯托尔加是存在可行性的。

那么阿斯托尔加值得防守么?这个问题几乎毫无疑问,本身阿斯托尔加就是加利西亚的大门,两条通往海岸的道路,比戈(Vigo)和科伦纳的线路交会于此,本就有相对丰富的贮藏。而英军建在比利亚弗兰卡(Villafranca)的仓库,西军的Vierzo仓库和火炮驻扎点蓬费拉达(Ponferrada)都在阿斯托尔加之后,一旦阿斯托尔加失守那么这些位置都难免落入法军手中。更何况穆尔的部队此刻运输载具受到损失,大车和牲畜损失严重而无法携带阿斯托尔加的储藏离开。更何况穆尔在24日曾经给西班牙人和英国士兵防守阿斯托尔加的承诺,如果未经一战放弃阿斯托尔加毫无疑问军队可能会陷入崩溃。事实上此刻军队中已经开始蔓延「穆尔根本不会停下去作战」的流言。

然而即使如此穆尔还是拒绝了拉罗马纳的提议,并不耽误时间开始部署撤退。穆尔给出这些理由,阿斯托尔加本身的装备贮存丰富,除了食物什么都不缺,但是面包储量仅足以消耗两天。诚然比利亚弗兰卡有14天的食物,卢戈和科伦纳也有足够的贮藏。但是如果对前篇穆尔军需的组成之仓促还有印象,那么此刻穆尔开始收到了报应。至阿斯托尔加他的运输车队已经有崩溃的迹象,征集的牲畜无法承受连续的运动和险恶的气候纷纷倒毙,而征募的驭手也各自逃亡。他认为从比利亚弗兰卡运输补给是困难的。此外穆尔有理由认为拿破仑可能会利用Puebla de Senabria道路迂回其侧。最后穆尔认为他需要时间进行休整,而阿斯托尔加附近太过荒凉,因为英军糟糕的纪律,休整自然是必要的,可是撤退战从来就不会给被追击方以足够的休整时间。「撤退可能比最血腥的会战更惨痛。」「英国人一向不擅长撤退。」而他们的指挥官和半岛的局势让他们必须频繁撤退。

但是同时穆尔给出的这些理由又都的确不让人信服,他的运输车队诚然遭受重创,但是如果投入足够的资源和精力,他的军队里剩下的数量不少的轮式车辆依然可以进行运输。Puebla de Senabria道路极为艰苦难走,任何部队想走这条道路迂回不经过很长的时间都不可能存在危险性,而没有谁期望他守多久。在阿斯托尔加坚持十天半个月可以带来巨大的政治价值,而且让部队进入战斗,并成功抵挡拿破仑数日绝对会比休整更容易鼓舞士气,赢回军队的纪律。这也是穆尔在这场战役里一个可能的失误,穆尔判断直接向海港全速行军是最理想的战略而非节节抵抗,因此在工兵之前给的建议防御点他也仅仅用少量部队拖延,但是军队的士气因素他实在是没有考虑,在事实上接下来11天根本无法称之为休整,而几乎可以用毁灭来形容。

但是从事后的角度,我们有方法证明穆尔离开阿斯托尔加的决定的正确性。首先拿破仑和苏尔特合流之后兵力上几乎是穆尔的4~5倍,这是巨大的兵力优势,其次法军指挥官是恐怖的拿破仑本人,当对手是他的情况下,再险峻的阵地也值得防守方三思而后行。穆尔的任务,正如穆尔本人信件所认为的,转移拿破仑攻击方向,已经圆满完成了,没有必要继续增加难度。

不过穆尔当局者迷,他写给卡斯尔雷的信件中认为西班牙人的低能一次次浪费自己给的机会,他的努力都是徒劳。其实并不是,他已经在拯救西班牙的伟大战场上用双腿进行战斗,但是如果他本人都茫然无觉,就不要指望他的将校和士兵会理解这一点了。在后者眼里,他就是在维梅鲁的手下败将面前一退千里。事实上在发生什么?在此至暗的时刻,马德里不过月余就落城,西班牙北方的一线兵力几乎全部被歼灭或者至少丧失战斗力,西班牙爱国者的情绪极端低迷,这是最优良的终结西班牙战争的机会,无论从心理上还是实质上,只要拿破仑的兵锋刺入里斯本和塞尔维亚,一切都为时已晚。而现在西班牙人得到三个月的时间重整旗鼓,西班牙南部的二线兵力得以重新开始抵抗,要知道拿破仑的闪电攻势本身就是心理上的震慑和有生力量的歼灭并行,三个月足以让西班牙人淡薄对1808年11~12月灾难的记忆和曾经贯彻心底的恐慌。而且这段时间辅以阴差阳错也让他未来的继任者得到绝境翻盘的机会。

撤出阿斯托尔加

无论如何穆尔并没有耽误时间撤出阿斯托尔加,30日霍普师、弗雷塞师和贝尔德师三个主力向比利亚弗兰卡撤退。E·佩吉特和两个轻步兵旅在31日跟上。拉罗马纳将火炮留给穆尔后就此分道而行。联军尽可能减少不得不付出的损失,数以千计的英国崭新步枪和数量巨大的毛毯送给拉罗马纳,一些英国团理论上应该得到一些鞋子,但是由于军需系统的残缺失效,数千双鞋子在分配的过程中就已经损耗和毁灭了,许多人开始赤足行军,这在1月份将带来灾难。但是贝尔德的重型辎重是无法带走了,此外防御工具,数百桶朗姆酒,已经丧失牲畜的大车小车。但是以上所有物资的损失在被迫扔下的400伤患前都显得并不重要,这些伤患不可能在1月的严寒中在敞篷大车里熬过行军,只能被悲惨的扔给法国人。如果说有什么比丢弃的伤患还要值得哀叹的,就是如前文所述,当穆尔下令撤离阿斯托尔加的一刻,士兵们的耐心和信任已经彻底失去,这支军队已经难以再称之为军队,数以千计暴怒的士兵冲上街头,破屋而入,虐待无辜,肆意劫掠,这不是有组织的劫掠,因为劫掠品都进入个体的腰包而没有军队统一分配,朗姆酒在这种破坏里从来极具吸引力,大量英国士兵,如果不用禽兽作为代词的话,喝的不省人事就此掉队。拉罗马纳甚至向穆尔正式抗议英国士兵偷盗自己的炮兵用骡子并羞辱西班牙军官。而英国军官也对穆尔十分不满,此刻并没有几个团的军官对下属士兵进行积极的主动控制。任何撤离和破坏行动都执行的困难重重,纪律和秩序不复存在,当几个营的前卫已经由劫掠者充当,而后卫充斥著无力的掉队者时,这毫无疑问将在未来带来巨大的资源损耗而非资源分配,最后将让英国人自食其果。

在穆尔撤离36小时后,法军抵达阿斯托尔加。现在暴雨已经转为暴雪,对两支军队的考验更加严峻。

撤向比利亚弗兰卡

拿破仑在离开贝纳文特之后就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因为既然切断穆尔的计划看来已经完全失败,那么也就没有必要进行过去十天里那样的高速行军。他在1月2日抵达阿斯托尔加,这也是拿破仑此次西班牙之旅的终点。首先他没有必要亲自前去对穆尔进行追击战,其次如果无法合围歼击穆尔,拿破仑也意识到将如此多的将领、兵力、资源集中在荒凉之地是毫无意义的。在讨论完首要的军事必要性原因后,有理由认为拿破仑得到了关于奥地利方向的密报和关于塔列朗、富歇甚至缪拉参与巴黎密谋的消息。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拿破仑开始逐步离开追逐穆尔的前线。在贝纳文特前后拿破仑就下达一系列命令。12月31日他命令德索勒(Dessolles)将军在进行短时休整后立即返回马德里加强驻防,1月1日帝国近卫军主力返回贝纳文特,随后撤回巴利亚多利德,维克托的Lapisse师撤回里昂王国南部。莫珀蒂和德拉弗奈(DAvenay)的2个骑兵旅也被调走。事实上穆尔不知道的情况是,此刻的西班牙人并没有浪费时间,而且爆发了新一轮大规模爱国主义运动,现在法国有很多地方急需兵力。托罗(Toro)需要猛攻,萨莫拉(Zamora)抵抗的更加顽强,Penilla的村民甚至俘虏了1个帝国近卫军的炮连!(虽然随后法国人夺回了火炮并烧毁了村子。)法军剩下的兵力也依然庞大,皇帝对这些部队进行了重编和重新分配。留下的给予苏尔特的力量依然有30K兵力,而苏尔特留下博内师防守桑坦德之后,他可用于追击的力量还有25K兵力。其中骑兵比例极高,共计6K人,其中不只是苏尔特手头的3个龙骑兵师,奈伊将军属骑兵科尔贝旅交给了苏尔特作为先锋。奈伊本人率16K兵力和苏尔特保持3日距离以进行联系,现在追逐穆尔的任务就由拿破仑的两位元帅苏尔特和奈伊负责,苏尔特是接下来故事的主角。拉乌赛的龙骑兵和科尔贝的轻骑兵在前,梅尔(Merle)的步兵在数英里之后构成军队的前卫,剩下全军在其后1日路程,Heudelet师殿后。第二军主力全部沿穆尔军而去。弗兰切斯基率4个团骑兵则沿通往比戈的道路追击拉罗马纳。在1月2日弗兰切斯基追上了因暴雪和糟糕地形行动缓慢的西班牙人,并给予西班牙军队后卫毁灭性打击,获得2面旗帜和1500俘虏。这些俘虏中很多人没能挺过在严寒和斑疹伤寒。

而穆尔则又在这里犯了个愚蠢的错误,任何人都知道离开阿斯托尔加之后他就应该判断清楚究竟军队应当撤向科伦纳还是比戈,但是他写给卡斯尔雷的信件显示直到卢戈他才下定决心以科伦纳为目标。在接下来的加利西亚山地里曾经表现绝佳的骑兵将不再能发挥价值,现在仅15骠骑兵团作为后卫其余骑兵都作为前锋。而因为这一选择迟迟未做,他将他最优秀的军队和最优秀的后卫将领,第1轻步兵旅(1/43,2/52,2/95)和第2轻步兵旅(KGL)全部派去了比戈方向,后卫的步兵力量只剩下E·佩吉特的预备师。第1、2轻步兵旅在克劳福德的率领下,战胜暴雪和山谷,解决饥饿和病痛,幸运的是在没有法军追击的情况下最后安然抵达比戈,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场灾难里,这支部队是减员最低的部队之一。克劳福德的铁腕领军和军队的高质量让他们一直维持较高的士气和纪律,因此并没有像主力一样遭受悲惨结果。至於穆尔为什么做出如此愚蠢的决断,很可能是幻想法军将因为缺乏食物将很难从阿斯托尔加追击太远。而他万万没有料到拿破仑最杰出的元帅之一,苏尔特,会如此疯狂地追逐他的军队。

穆尔现在其实已经在非常严重的危机中,苏尔特并不给他休整的机会甚至多次直接接触。而阿斯托尔加之前如果是违纪还是小范围事件,阿斯托尔加之后整个军队的军纪一发不可收拾。军官对纪律的投入程度是起决定性作用的,但是客观上不同部队的质量和士气也有严重的影响。克劳福德铁腕下的轻步兵旅前文已叙述,在前往比戈的行军中各营分别不过损失数十人。近卫旅由于高质量和严格的纪律,甚至损失还要更低一些。而穆尔在萨拉曼卡就军纪问题进行指责的部队,在这场行军中则有最高的掉队比例。事实上通过科伦纳撤退我们可以得到简单的结论,并非苦战最久的军队遭到最严重的损失,恰恰相反后卫部队普遍保持高士气和良好秩序,佩吉特师一直在撤退的道路上承担和法军交战的任务,但是其损失相比部分一枪未发的单位要低得多。在撤退中损失最严重的部队往往是管理最低能,组织最松散的部队。如果部队可以都像轻步兵旅和近卫旅那样严明军纪,这场行军不过就是较为劳苦的行军罢了,如果有高效的管理来减少资源损耗,无论如何不至于变成英军在半岛第一次,而且并非最后一次悲惨的回忆。穆尔的信件可以很好的诠释他的愤怒和绝望:

he would not have believed, had he not witnessed it, that a British army would in so short a time have been so completely demoralized. Its conduct during the late marches was infamous beyond belief. He could say nothing in its favour but that when there was a prospect of fighting the men were at once steady, and seemed pleased and determined to do their duty.』

本比夫雷(Bembibre)是离开阿斯托尔加后英军灾难的第一个起源,31日贝尔德、霍普、弗雷塞3个师驻扎于此,很不幸的是这里是酒水仓库。数以百计的士兵在夜里从他们的同伴身边溜走,潜入酒窖豪饮,结果第二天早晨部队行军的时候减员一千多人。在各个角落和大街上醉的不省人事。随后E·佩吉特的后卫赶到的时候他们甚至误以为这里是战场,因为遍地都倒著红衫士兵。精锐的后卫们竭力企图唤醒这些醉鬼,但是直到再一天清晨这些人都动弹不得。1月2日后卫离开时还有无数人难以离开,但是随后拉乌赛的骑兵紧随而至,这些醉鬼终于想起来要全力逃跑,但是为时已晚。法国骑兵轻易从人群中掠过对他们进行了屠杀,仅有少部分人带著可怖的刀痕侥幸跟上队伍。

下一站是比利亚弗兰卡,穆尔寄予厚望的军需仓库。但是这里发生的情况更糟。这里存贮14日的饼干配给,数量巨大的腌牛肉和腌猪肉,数以百计的朗姆酒。由于缺乏运输载具无法带走所有食物,所以穆尔下令将带不走的付之一炬。结果让他始料未及的情况出现了,士兵听到命令之后完全失控,他们疯狂的闯入仓库掠夺所有他们能装的东西。无论是穆尔枪决一个被抓住闯入朗姆酒储藏的士兵,还是一些军官们挥舞军刀严肃军纪都无济于事。疯狂的士兵不仅从仓库「抢救」资源,甚至砸开市民的房间,进行虐杀并掠夺酒品。而当第二天军队开拔时,又有无数人醉倒在镇子里不省人事。

Cacabellos战斗

在主力放纵的时候,E·佩吉特可并不闲著,他正在工兵军官曾指给穆尔的Cacabellos,这是Cua河沿岸绝佳的防御阵地进行迟滞行动。这里的地形实在是太好了,事实上如果穆尔在这里同苏尔特进行会战,他有极大的机会赢回军心并避免灾难,苏尔特也不得不在这里耽误数日直到他找到奈伊的援助。但是穆尔直接撤向科伦纳的决定毁了他,他仅仅希望让佩吉特在这里拖些时间保证仓库里的资源被尽可能破坏干净。佩吉特在桥后的高地部署5个营,河流这边部署1个骑炮连,散开15骠骑兵团与半数1/95在桥前,28团负责支援。而1月3日下午1点,佩吉特就遭遇了科尔贝的轻骑兵旅。科尔贝,奈伊元帅的爱将,法兰西军中之花,被认为是法兰西军队里最英俊的军官之一,一位勇敢优秀的骑兵指挥官。不过遗憾的是科尔贝此前从未和英国人作战过,而遍地的醉鬼让他低估了面前英国后卫的实力,科尔贝一边派人催促后方的拉乌赛跟上,一边对面前的15骠骑兵团发起冲击,随后横扫未来得及逃生的来复枪手,抓获数十名俘虏。但是注意桥后的步兵和骑炮后他暂停并进行局势评估。科尔贝在短暂调查后发现敌人数量并不很多,于是企图靠狂热冲锋强夺桥梁,就像前几天弗兰切斯基所做的那样。但是英国后卫又怎么可以和西班牙第2师同日而语?科尔贝冲到最前将他的领头排成四人宽的队列,向英国正面展开冲锋。6门火炮直接向他开火撕碎了纵队前锋。但是后续骑兵一路不停企图冲上高地夺取阵地,他们完了。28团就在桥后的道路上拦著他们。而英国军中精锐第52轻步兵团的1营和剩下的1/95来复枪手开始在两翼放肆地投送他们炙热的火力。桥梁顷刻间变成了屠场,科尔贝亲自冲上前方鼓舞士气,但是也因此不幸成为拿破仑战争中最成功的狙击案例的受害者。英国95团传奇狙击手托马斯·普伦基特在200~300米的距离上一枪贯穿科尔贝的头部。他的副官拉图尔-莫堡也被击伤。丢下大量死伤后这场骑兵冲锋就此结束了。

拉乌赛的龙骑兵终于抵达战场,部分中队搜索到浅滩并涉渡而过,不过碎石逼迫他们下马展开散兵战,但这些龙骑兵在52团的轻步兵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梅尔师的领头步兵抵达后法国人才总算是有了些许进展。随后法国腾跃兵和英国的52、95进行长达一个小时的散兵战,也没有取得什么进展。而当法国纵队出现并开始渡河后,6门火炮再次怒吼,法国纵队被迫撤退。此时夜晚降临,穆尔亲自赶到并不费力地组织了撤退。按照奥曼的记录这场交战双方各损失约200人,法军主要是科尔贝的骑兵承受损失,而英军则由28、52、95分摊伤亡,20和91并没有卷入激战。(法国军官数据,1人战死,1人伤死,4人负伤)

3日夜到4日夜的晚上后卫穿过火光冲天的比利亚弗兰卡,一刻不停继续行军抵达18英里外诺加莱斯(Nogales),一路上都是前面的主力部队造成的破坏和废墟。而比利亚弗兰卡以西的土地更加荒芜。穆尔的牲畜几乎在严寒和饥饿中损失殆尽。骑兵的战马也在风雪和蹄铁的损耗下开始遭到惨烈损耗,H·佩吉特不得不下令骑手射杀无法跟上的乘马。距目击者的回忆录,一路上手枪声连绵不绝。军队的纪律也在一天天恶化。

强行军的惨剧

穆尔通往科伦纳的行军还剩下50多英里,而最艰难的旅途才刚刚开始,在看似短的距离却包括彼德拉菲塔(Piedrafita)隘道、纳瓦河(Nava)上游、塞夫雷罗山(Monte Cebrero)横岭、卢戈(Lugo)高原。而绝望和无助的故事倍于之前。在这段旅途上不只是醉鬼会掉队,年龄较大和体质较弱的士兵也无法在风雪和饥饿中在这样的地形跟上强行军。只有身心最强壮的士兵才能坚持下来。穆尔在1月5日下令进行36小时无休止的强行军,其致命性堪比会战,这种匆忙事后看并不合理,因为这种复杂地形后卫可以轻易对追兵进行数小时的纠缠。在诺加莱斯和 君士坦丁(?Constantino)都发生这种情况,而且很多地方都可以实现这样的迟滞。后卫可以轻易接战法国龙骑兵,并且可以很容易以很小的投入阻挡他们数个小时,直到几小时后法国步兵抵达才放弃。而苏尔特的追击本身也承担补给和疲乏的痛苦,虽然苏尔特也竭力驱动他的士兵,但是其实穆尔真的没有必要如此慌张。唯一理性的解释可能就是穆尔被他的军队此刻的纪律和装备体力状态感到震惊,希望越快抵达海岸越好。不要忘记前文所述,在萨拉曼卡,穆尔下令送回辎重病患回葡萄牙时,部分指挥官处于好心允许士兵们的妇孺儿童随行。而在牲畜普遍损耗,伤患妇孺的车队也无法运输而被大量抛弃,其惨相如同炼狱。

All that had hitherto been suffered by our troops was but a prelude to this time of horrors, wrote one British eye-witness. It had still been attempted to carry forward our sick and wounded here (on Monte Cebrero) the beasts which dragged them failed, and they were left in their wagons, to perish among the snow. As we looked round on gaining the highest point of these slippery precipices, and observed the rear of the army winding along the narrow road, we could see the whole track marked out by our own wretched people, who lay expiring from fatigue and the severity of the cold—while their uniforms reddened in spots the white surface of the ground. Our men had now become quite mad with despair: excessive fatigue and the consciousness of disgrace, in thus flying before an enemy whom they despised, excited in them a spirit which was quite mutinous. A few hours pause was all they asked, an opportunity of confronting the foe, and the certainty of making the pursuers atone for all the miseries that they had suffered. Not allowed to fight, they cast themselves down to perish by the wayside, giving utterance to feelings of shame, anger, and grief. But too frequently their dying groans were mingled with imprecations upon the General, who chose rather to let them die like beasts than to take their chance on the field of battle. That no degree of horror might be wanting, this unfortunate army was accompanied by many women and children, of whom some were frozen to death on the abandoned baggage-wagons, some died of fatigue and cold, while their infants were seen vainly sucking at their clay-cold breasts. It is shocking to have to add that the miserable survivors of these poor women of the camp were abominably maltreated by the French.

士兵们已经充斥著绝望和对指挥官的怨恨,很多牲畜死亡的大车里的妇孺婴儿们被无奈的连人带车扔在路旁,冻饿而死,还算是幸运的人,不幸的则是被法国人得到,往往下场更加凄惨。同辎重车队一起在行军途中散失的还有西班牙火炮,价值25000英镑的西班牙银币箱。西班牙银币太多无法收集,于是佩吉特下令将他们装有他们的小桶狠狠扔下断崖。四散而飞,少部分被法国骑兵得到,幸运的是等春天雪融银币很多由当地人得到。(还有些随军妇孺去捡,一位坚持到科伦纳的妇女在登船时因为携带硬币太多不幸落水身亡。)

随后的行军之路又发生一件让英国人惊讶的事,他们发现一支50辆阉牛车的庞大车队在行军,原来是不小心的加利西亚政府给拉罗马纳提供被服给养的运输车队,他们忽略了这里现在英国人和法国人正在行军,而按照他们的行军路线马上就要开到法国人哪里,不过他们不用担心这一点了。非常自然的,英国士兵冲上去把所有牲畜征用了,大车小车能拖走的全部拖走,里面的鞋子服装什么的更是意外之喜,全部征用。第二天衣衫褴褛的很多英国营换上了半身西班牙衣服,还有很多人干脆全身都换上了。

1月5日在君士坦丁又爆发了一场典型的后卫战。工兵军官不幸未能成功炸毁桥梁,于是佩吉特再次部署28团和95团沿河布防,火炮看住通道。法国龙骑兵这次聪明的没有进攻,而梅尔抵达后企图用密集纵队强行夺桥,在首先遭受炮火杀伤随后被英国步兵打靶后停止攻击。佩吉特坚持到夜间从容撤退,损失微乎其微,法国可能付出300人以下的损失。(法军实际损失可能微乎其微)

卢戈休整

1月6日佩吉特撤至卢戈发现主力居然停下了,两天的强行军造成的结果让穆尔终于无法忍受,他不得不放弃一路狂奔的战略,在卢戈找了一处不错的阵地准备防御,他意识到他现在必须花时间等待掉队者,休息人员,重整纪律。而在此之前他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撤向比戈的计划,他的工兵军官在侦测比戈、费罗尔(Ferrol)、科伦纳后一致认同科伦纳是最合适的登船点。于是他通知舰队司令立刻将在比戈的舰队调往科伦纳。命令贝尔德停止向比戈行军在卢戈停下,按道理贝尔德在收信后应该传给弗雷塞和霍普,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但是他派去传信的龙骑兵喝多了,于是弗雷塞还是一头扎进风雪弥漫的艰险小路之中数英里才被一封命令召回,一来一回多跑了20英里,掉队400多人,在6日之前不可能继续撤退。

在卢戈穆尔终于有了好消息,这里有一个仓库里面有可供全军消耗的给养,还有状态良好的援军,即前文并未参加集结的利思旅。加上这1800人,穆尔此刻能拖上战场的兵力还有19K之数。在军旗下数以百计的掉队者和竭力求生的伤患跟上了队伍。穆尔发布了一条通令,要求严明军纪。

They must be as sensible as himself of the complete disorganization of the army. If they wished to give the troops a fair chance of success, they must exert themselves to restore order and discipline. The Commander of the Forces was tired of giving orders which were never attended to: he therefore appealed to the honour and feelings of the army: if those were not sufficient to induce them to do their duty, he must despair of succeeding by any other means. He had been obliged to order military executions, but there would have been no need for them if only officers did their duty. It was chiefly from their negligence, and from the want of proper regulations in the regiments, that crimes and irregularities were committed.

参考材料

《A history of the Peninsular War (1902)》——Charles William Chadwick Oman

《Osprey - Campaign 083 - Corunna 1809》——Philip Haythornthwaite

《The British Army against Napoleon: Facts, Lists and Trivia,1805-1815》——Robert Burnham

网路资源:

Tablas Martin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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