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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泛起魚肚白,天緩緩地亮了,韓嬋聽到女兒房中傳來鬧鐘的呼叫,卻遲遲沒有聽到她起床的聲響,根據這幾天的觀察,想必只是翻個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就像她小時候一樣,總是喜歡賴床,怎麼叫都不會醒,調鬧鐘是為了叫醒別人,再讓別人去叫她。

  想到女兒小時候粉撲鋪的小臉蛋,韓嬋的心頓時化作一潭柔水,飛快地翻下床,漱洗之後,換上常服,進入廚房。

  她的好心情感染了枕邊人。

  紀忠賢跟著老婆的作息,早早起了床,收拾好床鋪,聞到廚房飄散出培根和煎蛋的香味,不由得感嘆道:「若不是女兒回家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再嚐到你做的早餐?」

  韓嬋哼著含糊不清的曲調,笑著瞋了丈夫一眼,道:「你若是空閒,便幫我把冰箱裡的香腸和麵包拿出來,麵包拿去烤,香腸拿過來便是。」

  紀忠賢得令,迅速執行。他們結婚快三十年了,丈夫依然對自己百依百順,呵護備至,儘管這段婚姻中有過重大的裂痕,每每看到如此體貼入微的他,再者,歸家的女兒疏朗大方,氣質出眾,當年心中的痛楚也結了痂,不再像是鈍刀割肉一般折磨人。

  丈夫溫和的聲音隨著韓嬋的思想說道:「昭妤的事情,你不會再怨我了吧?」

  兩人作為夫妻已久,對於丈夫讀心術的本事,韓嬋從最初的驚喜,漸漸轉為平靜,那是她愛人特殊的關懷。

  「昭妤還那麼小,你說什麼有政府祕密的優質培育計畫,要把她送過去訓練,我怎麼說都沒用……」韓嬋想起過去,臉色頓時又難看起來。

  一雙結實的手從背後環抱住韓嬋,輕聲言道:「我是男人,沒有十月懷胎之苦,可昭妤依舊是我的女兒,難道我會讓她吃苦受罪?若不是妳之後身子不好,說不定昭妤還有弟弟妹妹們,她被教導地如此具有長姐風範,實在是可惜了。」

  聽到丈夫的胡言亂語,韓嬋保養得宜的臉上脹得通紅,心思不由得被繞了開,不再糾結女兒的那些事情。

 

 

  我等到媽媽第三次來敲門的時候,才收起耳機,撥亂頭髮,又在床上滾了兩圈,做足了賴床的戲碼,才緩緩走出門。

  「早安。」我咕噥,一臉沒睡醒的迷茫,坐到餐桌旁。

  媽媽還在廚房裡忙碌,爸爸一臉嚴肅的盯著筆電,敲打著鍵盤,應該是處理公事。他抬頭朝我微微一笑,溫和的關懷:「晚上沒著涼吧?」

  語氣中有著不應該的恭敬,還有試探。

  「怎麼會呢,」我睡眼惺忪的表情下藏著戒備,「我的房間位置最好,風颳不進來。」

  「說的也是。」父親笑了笑,「但也不能開著窗戶睡覺,我們家的位置雖好,但近來匪賊猖獗,千萬要注意安全。」

  顯然爸爸已經看過了監視器的錄像,否則不會知道窗戶打開了大半個晚上。

  沒想到他會立刻挑明著說,我偏頭看著他,搞不明白他演的是哪一齣,但這不妨礙我扮演一個知書達禮又循規蹈矩的女兒。

  「知道了。」我說,沒有任何偽裝。

  爸爸也不多說什麼,低下頭繼續工作。

  媽媽一手捧著牛奶一手端著早餐,走出廚房來,朝爸爸揚了揚下巴,「來幫忙。」

  爸爸聞言,立刻合上筆電,起身去廚房端了兩盤豐盛的英式早餐過來,媽媽又為每個人添了牛奶,才笑吟吟地示意開動。

  「剛剛聊些什麼,這麼嚴肅。」

  「我們談新政策的優缺點呢,昭妤的觀點獨到,我獲益良多,」爸爸笑著回答,「年輕人果然不可小看。」

  我差點忍不住扭曲古怪的表情,趕緊把臉埋進燕麥牛奶裡。

  「行,別說了,我聽到那些彎彎饒饒地就暈。」媽媽拿起一塊麵包抹上奶油,遞給我,「女孩子家別總是想和男人一樣,那該有多辛苦?女人想過得好,就要笨一些,再聰明再能幹都別讓別人看出來,知道嗎?」

  「昭妤是好苗子,」爸爸面不改色,繼續演戲:「千萬別聽我老婆的。」

  「別聽我的?」媽媽點點頭,調侃道:「行呀,我倒要看看中元宴會你穿什麼?要不,再給你買一套新衣吧?國王牌。保證萬眾矚目!」

  聽到關鍵字,我虎軀一震。

  來了!

  有一個高官的父親,不愁工作沒著落,這不就給我送上行前資訊了嗎?

  我這才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恰到好處。

  「中元宴會?」我偏頭,滿是疑惑。

  媽媽滿面柔和的笑意,「中元節的時候你爸爸那頭會舉辦祭典,晚上慣例會舉辦同歡晚會,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我想了想,慢條斯理地嚥下嘴裡的培根蛋,裝出羞怯的尷尬矜持。

  「呃……我一個人都不認識,怎麼好意思去?」

  媽媽頓了頓,嘆了口氣:「妳小時候,很喜歡交新朋友的,長大怎麼反而害羞了?」

  小時候?

  誰還記得小時候是怎樣一副模樣?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我把蘑菇混進焗豆攪拌。

  「妳長大了,」她柔聲,「媽媽不知道這幾年你是怎麼度過的,只好用記憶中和的方式和你相處,可是這樣是不對的。」

  她的手輕輕覆上我的手,「妳願意給媽媽一個機會,我們重新認識,好嗎?」

  我不朝痕跡的把手抽了出來。

  他們早上在廚房裏頭的對話我還記得,監聽器高等級高品質,一個字也沒落下,從對話內容判斷,她應該不知道詳情。

  我偏頭盯著她。

  你換過電話號碼嗎?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為什麼要現在才重新認識?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為什麼不堅持留下我?

  腦中突然冒出一連串的質問,意識到自己失態,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昭妤?」媽媽輕聲喚道。

  「媽,妳說這話,讓我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了。」

  「好嗎?」媽媽的眼堵裡滿是期待,像是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我垂下眼簾,沒有正面回答。

  「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出門,你幫我挑件合適的晚禮服,好嗎?」

  「當然好,」媽媽眼眶又紅了,她捧過一碗板栗羹,「那就說定囉,訂個時間,我們一道出門走走。」

  「嗯!」我努力揚起那抹不存在的微笑,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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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鏡:什麼時候還有我的戲分呢~大家還記得我嗎~我也好想大家啊~(哭泣)

昭妤:「從失樂園回來之後,我就在全家各處安裝了監聽器。」

紀忠賢:「別的先不說,我女兒的演技真不是蓋的」

聶政:「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徒弟(淡定)」

李鏡:......(黯然傷神,朵到角落)

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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