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表示祝贺,衷心的祝贺,今天是百花的大日子。我来到这里,说实话感觉特别亲切,好像真的来到了娘家一样,来到了自己亲人的中间一样。有一种怀旧的感觉。我想,什么是属于一个人的?什么是属于你我的?我觉得,只有我的经历是属于我的,其他的都不是属于我的。一个社也是这样的,自己社的历史是属于自己的。

那天(郑)法清给我打电话:我今天是大日子你得来。我说:什么日子?今天是60了,百花60了。我说,60不是得退休了?他说怎么退休呢?百花是一个单位,你是人,而且毋庸置疑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大好人,而作为一个出版社60年,百花不仅仅是功德圆满。百花作为一个全国有影响的大社,为我们中国贡献了什么,为我们中国的出版事业贡献了什么,为我们不断涌现的人才贡献了什么,为我们经典的好作品不断出现并留在文学史上贡献了什么?这是我们应该认真地去回忆一下的。

我不知道今天我是不是能够得到百花出版社60年历史的一本画册,在我的脑子里,我不断地翻阅着这些画片,就是这些画片让我从中想起,70年代末的时候我给人民出版社改稿子,秦牧先生刚刚解放也被人民出版社请到了,改他的散文集,我是很崇拜秦先生的,那时候百花社还没有恢复(建制)。后来百花社恢复了,从百花社开始恢复的时候,我就开始跟百花社在一起,散文的第二期我就写了一篇叫《挑山工》,后来进入了课本,直到现在还在课本里了,上过《挑山工》(这一课)的小孩超过了2亿人,济南市政府给了我一把钥匙(指济南市政府因对《挑山工》造成的广泛影响对冯骥才进行荣誉市民的表彰嘉奖)。

《百花文艺出版社60年》纪念册

我和小说月报的关系。当时(百花文艺出版社)想做《小说月报》,请我为《小说月报》邀请顾问,希望《小说月报》有一个很厚重的背景,包括后来创办《小说家》。我就想我们不仅是非常好的朋友,非常知己的朋友,连法清他们家煤球炉子都是我给的,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我想起了刘国玺,想起了张雪杉、郑荣华,心里有一点难过。这些老的编辑,(谢)大光(身体)很好。我们的老社长法清是我的编辑,我们俩聊天的时候,他说(当年)作为我的编辑要跟我讨论我的小说,我就想我们那个时代。编辑是跟作家讨论小说的。我写《神鞭》的时候,我把我的故事讲给法清听,法清要提意见的。那是很真诚、很纯粹的关系,因为人和人的真和纯粹,才有了真诚和纯粹的理解。

我想这些东西都深深地留在了我们的记忆里面,留在了我们的感情里面,从纪秀荣、马津海到张森,我觉得我们需要这样一种东西,搞写作的人需要这样一个东西在里面。

在这样一个日子里面,我们需要纪念百花,在60年历史里纪念一个单位的时候,我们最为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我觉得最重要的东西还是遗产,我觉得历史是有生命的,历史不是死去的过去,历史连接着我们现在的生命。什么是百花留给我们的财富?(当人们)想起秦牧、杨硕,这些都是从百花读到的。百花的遗产是散文,散文还是我们的强项,《小说月报》是我们一竿立在中国的旗帜,想起跟法清在北戴河筹备酝酿时,有关的一些人已经去世了,这些是我们和作家的关系,我们不是一个功利性的动物,我们的文学是跟人的人性连在一起的,所以我觉得这是我们百花重要的遗产。

我们重要的遗产是散文,还有《小说月报》也是我们的强项,我们百花的编辑、我们的主持者,我们的真诚、我们的情感,我觉得是我们要发挥的遗产。我们今天以这样的心情祝贺百花的60周年,真心地希望百花更好,希望百花为我们的城市、为我们的文学事业、为我们的出版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我也愿意为我们将来的百花添上一花一草。谢谢!”

——冯骥才在百花建社六十周年纪念活动上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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