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鐵生是一個坐在搖椅上的"巨人",他稱自己職業是生病,業餘在寫作。他的文字舒緩自然卻又感人肺腑,不加修飾卻又用情至深。人們喜歡用"向死而生"這個詞來形容他,說一個人的身體若無法行走,那他的靈魂一定走得很遠。但是隻要你去讀一讀史老的文字,從那敲擊人心的字字句句中感受他細膩而強烈的情感,你就會發現他的每一步"走"得都格外艱辛。他用一種平淡如水的方式向人們傾訴生命,卻又從心底與生活做著頑強的抗爭。命運對於他來說是不公平的,讓他年紀輕輕就只能以輪椅為生,不好說他是一個樂觀主義者,但他卻勸說著自己接受苦難:就命運而言,休論公道。他的內心始終在不斷地掙扎,有一片寧靜而古老的園子,一直在等待著他,為他提供棲息與思考的場所,這就是地壇。今天我們就來具體感知一下他的代表作《我與地壇》,體驗他蘊藏在字裡行間的力量。

1、 觀察入微、一草一木總關情

史鐵生在他的很多篇小說中都提到了一座廢棄的古園,其實那就是地壇。他寫自己與地壇的結緣,帶著一種宿命論的意味:"彷彿這古園就是為了等我,而歷盡滄桑在那兒等待了四百多年。"在他雙腿殘疾,人生陷入絕望的時候,他走進了地壇,便再也沒有長久的離開過它,他覺得地壇早已為他這樣一個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於是他來了。

對於地壇中的環境、景物,他早已爛熟於心、每一處角落、甚至每一株花草他都毫不陌生,因為差不多每一米草地上都有過他的車輪印。在他的筆下,原本荒廢的古園又變得生機勃勃起來,用他的原話說:園子荒蕪但不衰敗。他將園中的一年四季寫成了一首悠遠的清歌,具有悠揚的旋律、動人的樂章和熱烈的詞曲。"滿園子都是草木競相生長弄出的響動,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片刻不息。"連蕭索的廢園中都充滿著濃厚的生命氣息,讓人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更有趣的是,他將園子裏的聲響、景物各自對應四季,更是寫得如詩如畫一般。他說春天是祭壇上空漂浮著的鴿子的哨音,夏天是冗長的蟬歌和楊樹葉子嘩啦啦地對蟬歌的取笑,秋天是古殿檐頭的風鈴響,冬天是啄木鳥隨意而空曠的啄木聲······通過他的筆觸,我們感受到地壇或明朗或隱晦的春天,耀眼卻又不失熱烈的夏季,寂靜悠長的秋天和寂寥清冽的冬季。

對於地壇的每一處,他都觀察入微並且銘記於心。是地壇給了他生命的棲息地,給了他又一處安樂鄉,使他徘徊的靈魂在這些草木中得到安置。厄運本使他對生命失去信心,卻因為這園子,他又開始感恩於命運。對於地壇,他用了幾句深情的話來描述:我甚至現在就能清楚地看見,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長久地離開它,我會怎樣想念它,我會怎樣想念它並且夢見它,我會怎樣因為不敢想念它而夢也夢不到它。

2、 曆數前生,向死而後生

史鐵生在《存在》中說過這樣一句話: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夠曆數前生,你能夠與我一同笑看,所以死與你我從不相干。這平淡的話語,卻有使人淚流滿面的力量。我們知道,史老是在二十歲左右的時候雙腿殘疾,當時他進醫院的時候心裡有著這樣一個念頭:要麼好,要麼死,一定不再這樣走出來。當時他尚且還能艱難的走路,都已經有了這樣一個念頭,可見他是無法接受自己在生命力最旺盛的年紀遭受此殘酷的打擊的。他在醫院的時候終日躺在牀上一言不發,心裡先是完全的空白,隨後由著一個死字填滿。二十一歲過去,他是被抬著出醫院的,這是他進來時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他沒有死,也再不能走,他對未來懷著零丁的希望更懷著莫大的恐懼。在《秋天的懷念》一文中,他寫道自己雙腿癱瘓後,脾氣變得暴怒無常,會莫名其妙的摔東西、會拚命地捶打自己,他的生命充滿了矛盾與鬥爭,直到他無意中進了地壇。

這裡是他逃避一個世界的另一個世界,他相信這一寧靜的去處是上帝苦心的安排。無論什麼季節、什麼天氣,什麼時間,他都在這園子裏待過。他常常一連幾小時專心致志地想關於"死"的事,也同樣如此堅持不懈地思考著"活"的問題。他默坐、他獃想,他有時候沉鬱苦悶,有時悠哉遊哉,有時候棲惶落寞,有時候平靜自信,也有時候軟弱迷茫。在他長期的思想碰撞與掙扎之下,他得到了結論:死是一件無需乎著急去做的事,是一件無論怎樣耽擱也不會錯過的事,便決定活下去試試,即使僅僅是因為不甘心。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堪說的,你也永遠無法求得真正的公平。差別是有的,有幸福就有苦難,人類的全部劇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而由誰去充任這些角色呢?這就是前面提到的那句:休論公道了。

除了生死之外,他還思考了另外一件事:我幹嘛要寫作?開始的想法很純粹,作家是被人看重的,為了讓那個躲在園子深處坐輪椅的人,有朝一日在別人眼裡也稍微有點兒光彩,在眾人眼裡也能有個位置。他總在園子裏一篇接著一篇的寫著,像中了魔一樣,就完全像是為了寫作活著。這樣一天天過去,就越來越感到恐慌,就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質。於是後來他明白了,活著不是為了寫作,而寫作是為了活著。人總的為了生存找一些牢靠的理由,因為還想活下去,所以不得不寫作。這樣想通了之後,他才覺得自由。但也正是通過寫作,他的人生得到了升華,境界也得到了提高。正如他所描述的那樣,園神成年累月地對他說:孩子,這不是別的,這是你的罪孽和福祉。正是由於這些痛苦的經歷,濃烈的情感,他才能直面內心最深的苦痛,才能向死而生。

3、 深切母愛、竟成懷念

史老曾在文中多次提到過他的母親,這是他的愧疚,也是他的遺憾,在《我與地壇》中也不例外。在這篇文章中的第二節裏,他就提到了母親,開場說得是當年自己總是獨自跑去地壇,給母親出了很大的難題。因為當時自己的脾氣已經壞到極點,唯有去地壇才能消解,他的母親明白他心中的苦悶,她既疼愛兒子同時又很理解他,願意讓他自己出去散心。但作為母親,卻又不得不為陷入困境中的孩子而擔憂,她害怕兒子獨自在那荒僻的園子發生什麼,於是在史老的文中便有了這樣一句:這園子不單是處處都有過我的車轍,有過我車轍的地方也都有過母親的腳印。

"兒子的不幸在母親那兒總是要加倍的",這句話是史鐵生自己寫下的。當時的他因為太痛苦了,所以他無法察覺母親的辛苦,也沒有更多的心思去體諒母親。而到了後來,在他的寫作逐漸步入正軌的時候,母親卻走了,這時他已經漸漸能接受自己的不幸,接受命運的不公,他已經能體諒母親的苦楚,可是老母親卻已與世長辭,這成了他心中又一大遺憾。他又開始充滿沉鬱和哀怨,又每日跑去地壇中思考,很久很久,他才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她心裡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紛紜的往事如洪水一般,將人摧殘得遍體鱗傷,母親的苦難與偉大在幼稚的孩子面前總是無法被及時的理解。現在再也不會有母親來園子裏悄悄地尋他了,也許上帝是對的,他讓母親解脫了。但母親艱難的命運、堅忍的意志和毫不張揚的愛,隨著光陰的流轉,會變得更加鮮明深刻。

4、 時光流轉,園中眾生

史老在《我與地壇》中寫到了十五年中他在這個園子裏碰到過的其他人。有幾個典型的代表:十五年與他一樣堅持來這園中的一對夫婦,一個熱愛唱歌的小夥子,一個愛喝酒的老頭,一位中年女工程師,他的朋友長跑家,一個漂亮而不幸的小姑娘······這些人物本來是芸芸眾生中的普通人,在他的筆下變得格外生動,溫暖,使人微笑,使人憂傷,隨著他的筆觸心情不斷起伏,卻又讓人心安,如靜靜的流水上面輕滑過的飛燕,掀起的波瀾微微盪開,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恬淡。

最使我印象深刻的是那對夫妻還有那個小姑娘。那對夫妻從中年到晚年,與史老一樣始終堅持來這園子,他們穿著古樸,風雨無阻。十五年,女人始終挽著男人,他們在園中散步,走過這園子的每一圈,就像他們互相扶持走過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這是他們的生活,也是他們的愛情,而這園子見證了一切。還有就是那個漂亮的小姑娘,不幸的是她的智力是有些問題的。在一個晴朗而令人心碎的上午,她被幾個人戲耍,極度驚恐,後來她的哥哥及時趕來解救了她。通過她,史鐵生認識到了命運是不公的,但是世界上的苦難是普遍存在的。就算我們連醜陋、連愚昧和卑鄙和一切不好的事物與行為統統消滅,所有人都一樣健康、漂亮、高尚,怕是人間的劇目就全要收場了,一個失去差別的世界將是一潭死水,是一塊沒有感覺沒有肥力的沙漠。所以,必得有人去充任那些苦難的角色,這完全是聽憑偶然的,這才說是眾生度化了佛祖。

史鐵生的《我與地壇》是黑暗中的一道光,給人以沁透心脾的力量。即使在苦難中掙扎著,在暗夜中前行,也能感受到來自心底深處的勇氣和不甘。要問這篇文章哪裡寫的好,可能好在他細緻入微的觀察、感人至深的描述、深切偉大的母愛和充滿生機的芸芸眾生。這些都是他的經歷,他的情感,他的真實生活。他在沉靜中熱烈,在凝望中皈依,用情至深,感人至勝,所有的這些記憶都將與地壇一起珍藏。(一往文學作者獨木)


「輪椅上的巨人」史鐵生,對於很多文學愛好者來說,是個既熟悉又敬佩的名字。

我膜拜史鐵生,不是因為他的頭銜,兩屆魯迅文學獎得主,傳媒文學成就獎得主等等,而是因為穿透他文字的真性情,令我怦然心動。

「我的職業是生病,業餘寫點東西。」,先是雙腿癱瘓,之後又被尿毒症纏上,史鐵生的一生,都在與死亡搏鬥,不停在「艱難的生與容易的死」之間拷問人生的意義。

人,生的每一天都奔著死而去,這是宿命的感傷,「把疾病交給醫生,把命運交給上帝,把快樂和勇氣留給自己。」,史鐵生這樣想了,也這樣做了,《我與地壇》裏,有相當一部分文字是對生命不幸的體悟和闡釋,堅強而自尊,激勵人心。「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先別去死,再試著活一活看」,「唯有愛才能溫暖死亡」,多麼溫情的句子,為了不傷全身心照顧他的母親的心,史鐵生用自己強大的精神應對苦難,挺過來了,而愛他的母親卻意外離他而去,悲傷的史鐵生又是如何化解的呢?「她心裡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簡簡單單的敘述,卻隱藏著深刻的人生哲理,人生坎坷不平,當面對一些人力不可及的情況時,我們也應給心留一條出口。

「但是太陽,他每時每刻都是夕陽也都是旭日。當他熄滅著走下山去收盡蒼涼殘照之際,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燒著爬上山巔散烈烈朝暉之時。」日升日落,身體傷殘的史鐵生把他不幸的人生,活成了文字的驕傲。而我們又殘缺了什麼?該怎麼活,才能不枉此生。

「活著,真好。」只要心不殘缺,心向陽光,就能和得越來越好……


你的痛苦深不深,想想史鐵生

有一句名言流傳很久,但現在已被人遺忘:「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當我知道史鐵生後,我把它改成:「你的痛苦深不深,想想史鐵生。」

二十多年前,我看了一篇小說,小說名字忘了。有一個情節記的很牢:一個街道工廠,有一天,老工人在喫中飯。一個工人說,我準備去死,但我要去撞車。另一個說,你要去撞就撞好車,錢賠得多。我注意到作者叫史鐵生。

十多年前,我看了《我與地壇》,讓我熱淚盈眶,讀到母親對兒子的牽掛,你想控都控不住。

從此,我對史鐵生開始關注。史鐵生,1951年生於北京,著名小說家。1967年畢業於北京清華大學附屬中學。1969年到陝西延川插隊落戶。1972年因病致癱,轉回北京。1981年,患嚴重的腎病。1998年開始做透析。他說自己「職業是生病,業餘在寫作」。

現在,只要是史鐵生的書,我都儘力收集,我覺得最好的是兩本隨筆集,一本是《靈魂的事》(百花文藝出版社2005年4月版),一本是《病隙碎筆》(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6年3月第三版)。

翻開《靈魂的事》,代序《輕輕地走與輕輕地來》。一看篇名,似曾相識,從記憶中搜索,原來我最早看到是在2005年最佳隨筆集中。「現在我常有這樣的感覺:死神就坐在門外的過道里,坐在幽暗處,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夜一夜耐心地等我。不知什麼時候它就會站起來,對我說:嘿,走吧。我想那必是不由分說。但不管是什麼時候,我想我大概仍會覺得有些倉促,但不會猶豫,不會拖延。」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說過,徐志摩這句詩未必牽涉生死,但在我看,卻是對生死最恰當的態度,作為墓誌銘真是再好也沒有。

這是一部選本,編選者尤其注重史鐵生作品中直指生命本體的厚重作品。史鐵生用自己殘缺的身體,用他生命中最精華的思考,回答了一些關於「靈魂的事」——生、死、愛、性、記憶、信仰、寫作、故鄉……那是一個經歷了一次次死亡的人在面對生命時最真實的話。

《病隙碎筆》已不是單純數量上的又一本散文隨筆集,而是一部充滿了生命體驗的人生筆記。因為他深深明白,命運讓自己寫作的時間 只會越來越少,故而不論病痛如何折磨自己,他都要儘力擠時間一次次地喚醒因病痛而日漸麻木的心靈,然後對所在的世界和所處的時代進行審視,對生命狀態和人生意義進行思考。

這兩本書,我想我一輩子也讀不完。當我痛苦時,我捧起它,所有所有的痛,所在所有的苦,肉身的痛,精神的苦,都成了一場歷煉。


該書總共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寫自己在地壇中得到的生命啟迪和人生的感悟;第二部分寫自己對母親的後悔和無盡的思念;第三部分寫自己與地壇不可分割的情感。

作者是在雙腿殘疾的沉重打擊下,在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間幾什麼都找不到了的時候"走"進地壇的,從此以後與地壇結下了不解之緣,直到寫這篇散文時的15年間,"就再沒有長久地離開過它"。作者似乎從這座歷經400多年滄桑的古園那裡獲得了某種啟示,汲取了頑強生活與奮鬥的力量。在《我與地壇》一文中,除了我們在節選為課文的部分裏所見到的內容外,作者還寫了在古園中的見聞和所遇到的人與事,述說了自己的所思所想,而其中更多的還是抒發自己對於命運和生死問題的感悟。

地壇它不僅僅是地壇,那裡是作者重生的地方;那裡埋藏著母親的愛;那裡擁有著許許多多人的故事。

  與其說《我與地壇》是一本書還不如說這是作者的一生是作者發自內心的對生命、母愛與這個世界的種種感慨。

  地壇——重生在作者最痛苦的時期是地壇陪著作者度過的。作者常覺得這中間有著宿命的味道:彷彿這古園就是為了等我,而歷盡滄桑在那兒等待了四百多年。這又何嘗不是宿命呢,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一個地方與生命緊緊相連而地壇就是屬於作者的那個地方,它溶於作者的血肉裏。

如果說生命的本質就是殘缺,那麼史鐵生無疑實現了靈魂的完整。從茫然到坦然,從抱怨到感恩,向死而生,他穿越了生命最脆弱的縫隙,從而達到一種深刻冷靜的人生境界。他之所以被人尊敬,並不是在於他寫了多少作品,而在於他面對疾病、殘疾、死亡的平靜態度,和他對所有殘疾或健全的人的警醒與鼓勵。我們是用雙腿在前進,而史鐵生是用靈魂在行走。


那是一種經歷過比死還可怕的絕望之後,對於生命真諦真正的領悟。

到現在為止都還記得《我與地壇》那些經典的句子:

1.我們尤其要注意:任何以自己的觀念干涉別人愛情的行為,都只是一股逆流。

2.世上的一些事多是出於瞎操心,由瞎操心再演變為窮干涉。

3.人,真正的名字是慾望。

4.一些當時看去不太要緊的事卻能長久紮根在記憶裏。

5.它等待我出生,然後又等待我活到最狂妄的年齡上忽地殘廢了雙腿。

尤其是第5句,作為一個置身事外的讀者,我甚至真真切切的通過這短短的幾個簡單的字元,感受到了作者當時內心深深的絕望。

史鐵生的《我與地壇》以樸素、動人的語言講述了自己的心路歷程。

其核心是對生命的感悟,即對「活到最狂妄的年齡上忽地殘廢了雙腿」的不幸的感悟。

他獨自承受著「殘廢了雙腿」 的厄運,並對其深入思考,從中得到具有深刻思想內涵的感悟。

在這片短短的文章裏表現了3大方面。

一、「生」的感悟

人的一生中最大的敵人是自己,特別是在面對厄運時,首先應該戰勝自己。

在文中,史鐵生寫到:

「先別去死,再試著活一活看」

史鐵生在「最狂妄的年齡忽地殘廢了雙腿」。雙腿的殘疾,對二十歲的青年來說,那是當頭一棒,難堪的一擊,是人生的壕塹,是一場災難,使他的情緒一落千丈,使他變得消極頹廢,感到前途黯淡,讓他自暴自棄、甚至絕望。這時候,他來到了地壇,地壇的荒蕪冷落和他的灰心喪氣默契結合,他的頹廢找到了歸宿,地壇的景物啟開了他悟的閥門,使他從精神廢墟里爬了出來。古殿飽受四百年風雨的侵蝕,依然坦然地面對生活,仍有「敵人圍我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的英雄本色。

古老的柏樹,它不因為外界的變化而改變自己的生活信念,坦然而堅定,不失去自我。落葉在遭受秋風和早霜的雙重侵襲時,樂觀地對待或坦然安臥地接受,毫無不滿或埋怨。古殿的環境雖然破敗、荒蕪、凋零、清冷、孤寂,然而它卻頑強地屹立著,大有「千磨萬礪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的精神,大有藐視一切,唯我獨立的英雄氣概。這樣的古殿,不和殘疾了雙腿的他相似嗎?

這悽涼的環境不和他悽涼的心、灰暗的人生相似嗎?古殿能如此堅韌頑強地屹立、存在,他為什麼不可?想必四百年風雨侵蝕的地壇是為他這殘疾了雙腿的人準備的,為他而存在的。

讓他感悟的:地壇是他的象徵,殘疾人也應該頑強堅韌地生存,要坦然面對磨難,經受住風霜雨雪的侵襲,不要被厄運擊倒,而要在磨難中屹立。那太陽的軌跡,不也是一種召示,一種象徵嗎——人生之路也會越走越大,越走越紅的。人對厄運應該頑強堅韌,對前途充滿希望。

史鐵生進入地壇看到:小小的蜂兒,微不足道的螞蟻,不起眼的瓢蟲,那一丁點的蟬,小小的露水,連人不屑一顧的小草,都追求生命的價值,實現自己的理想。

自然界的東西,不因為自己的渺小而偃旗息鼓,不因為別人不重視而自我輕視,放棄生活的信念,而是積極進取,追求理想,實現自我價值,以通達樂觀的態度對待生活,以飽滿的精神挑戰生活,它們的心態多麼健康。人軀體殘疾了,但精神不能殘疾,如此渺小的自然生物都不頹廢,更何況「龐然大物」具有「萬物之靈」稱謂的人呢?

古老的地壇,原來是在等待他在遭受厄運時,給他注入強心劑,讓他以自然為榜樣,勇敢地面對厄運,懂得自身生命存在的價值,應該有理想有抱負,並為他人做出榜樣,去感染同類人。

史鐵生通過對園中景物進行了觀察:落日的餘輝都要把地上的每一個坎坷照得燦爛,決不喪失實現價值的機會;燕子還要發出響亮的叫聲,不會因為環境的改變而停止鳴叫,也要恪盡職守地加重氛圍的營造,增添大地的悲壯;孩子在砭人筋骨的天氣裏也要把腳印留在雪地上,連孩子都不怕惡劣的環境,有戰勝自然的精神;草木和泥土也要散發出芬芳氣息,盡到自己的本分,為自然增添一種氣味,留下一種精神,它們大有「雁過留聲,人過留名」的自信和堅毅,有「人生能有幾回搏,此時不搏待何時」的豪氣,人不也應該如此嗎?

人豈能敗於自然。落日、雨燕、腳印、草木和泥土給他的召示和啟迪內涵是:要敢於搏擊風雲,抗擊困難,急流勇進,要發揮極致,即使曇花一現,也要把美麗的瞬間留下的召示。

二、對「死」的感悟

突然失去雙腿的橫禍,使他精神頹廢,甚至崩潰。雙腿的殘疾和風流倜儻、瀟灑飄逸形成的極大反差,使他感到生不如死。然而他在地壇裏想明白了另一番道理:「一個人出了事,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他的結果,所以死不是一種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人必然會降臨的節日。」這猶如一個孩子不能選擇父親,即使父親是一個傻瓜,你別無選擇,不可辯論,也不需辯論,也就是說你必須承認事實,然後正視事實。

厄運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只是自己不幸地承擔了厄運,與別人的生活方式不同罷了,雙腿的殘疾僅是行動不便而已,不等於智障,於創造無大礙。因為人的智慧來自大腦,而不是來自雙腿,人最有創造力的大腦沒有殘疾,我們就還可以為社會創造財富;身體的殘疾,並不意味著生命的結束,從殘疾到死,還有一段相當長的人生歷程,殘疾不等於死;死不是可以急於求成的事,即人不可以安排死,死是宿命,是自然規律,上帝安排了生,也安排了死,即安排死不是我們的職責,那是上帝的職責,我們只有使用生命的權利,也就是說,生命磁卡中的時間長度我們不能把握,但我們可以增加生命的厚度、含金量。

死是逃避自我價值的實現,死是對自身人格的踐踏,死是懦夫的表現,是在逃避家庭責任和社會責任,逃避應對父母辛苦的回報,死會給自己帶來遺憾,帶來歉疚感,負罪感。這是對人生命運的大徹大悟,超然灑脫的認識,這些認識使史鐵生以往的頹廢已煙消雲散,蕩然無存,他從精神困境裏走了出來,徹底獲得了新生。

三、感悟做人

史鐵生是殘疾人,母親為他受苦受累更多,因此,他報答母親更迫切,比重更大。他第一篇小說的發表,他小說的第一次獲獎,那是他母親企盼的結果,是他鼓起勇氣的標誌,是他幸福生活的開始,是他頹廢意志的墳墓,是他人生的里程碑,是他殘疾後人生的轉折點,對他具有劃時代的意義。這是母親煞費苦心的結果,也是她希望看到的結果。

然而在她的願望即將實現之際,她卻匆匆地離開了人世,母親以自己的行動兌現了自己的心願——以死來換取兒子的生活信念、幸福之路。但作兒子的卻無法報答她、感恩她,盡一點做兒子的責任而抱憾終生。天下的父母何嘗不是如此,含辛茹苦,飽嘗辛酸,我們為人子女應該給予回報,且及時回報,盡一份做兒女的責任和義務,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母親面對一個心灰意冷,甚至絕望的兒子,以熱情和摯愛去溫暖、撫慰兒子,以她能力的極致去照顧兒子,甚至用死作為代價。母親強硬地承受著殘疾兒子帶來加倍痛苦的一種魄力,母親是面對殘疾的兒子她一如繼往地付出愛的堅韌的情懷。母親用行動、用精神對生命的內涵,做出了充分的闡釋:要正確認識命運的安排,要能夠承受一切生活的重壓,要坦然面對厄運,堅韌頑強的生活,要有任勞任怨、忍辱負重、默默無聞奉獻的品德,要面對現實、正視現實、毫不畏懼,要熱愛生活,不言放棄,珍愛生命。母親用行動為他做出了怎樣生活,乃至什麼是生命的詮釋,榜樣、藍本,母親就是生活,母親就是怎樣做人,母親的行為是他的準則,這纔是母親的內涵,是母親最耀眼的光環,也是對母親的最終理解。

史鐵生的《我與地壇》寫出了人生罹遇厄運時的思辯過程,感悟了生,感悟了死,感悟了做人,為殘疾人提供了思考的範本,回答了一個心理問題,也解決了一個社會問題,是一篇具有很高社會價值的作品。


史鐵生身殘志堅一直是老張尊敬的作家


任何死亡,沒有比心的絕望更殘酷,在最好的年齡,無奈悲苦地坐上了輪椅,在未知的路上踟躕徘徊,思考生與死,思考活著的意義與價值,感謝地壇頹廢而不衰敗,感謝地上爬行得螞蟻,感謝尾隨輪椅車轍母親瞭望的背影,還有什麼比母親的擔憂與希望更為沉重並能給予試圖消沉沉睡的心靈以驚醒的?讀《合歡樹》,讀《秋天的懷念》,總能在沉淪中尋求活著的理由,感謝史鐵生,致敬史鐵生!


如果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來受苦的,那麼為什麼是哭著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有些人遭受了一些人生的苦難,就開始了萎靡不振,甚至有的人選擇了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但也有些人面對人生的苦難,沒有選擇去逃避它,而是選擇勇往直前地去戰勝它。

最近有書君讀了一本史鐵生的《我與地壇》,書中提到了在作者在最風華正茂的年紀,命運似乎給他開了天大的玩笑,兩條雙腿癱瘓了,以後只能靠輪椅出行。和大多數人一樣,作者之前也對自己的生活開始喪失了信心,每天都活得很悲觀,甚至開始埋冤起了自己的母親,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的話,可能作者一輩子也將碌碌無為了吧!可是有一天作者推著輪椅到天壇去思考人生,隨便寫了點東西,這一思考可不得了,從此以後每天去天壇寫作成了必修課,久而久之作者對生命的拷問上升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生命來自何方?人為什麼要活著?作者開始在地壇想通了很多事,自己寫的東西開始被大多數人認可。想通了和母親的種種往事而產生的愧疚感,可是母親已經不在了。

看完本書後,有書君感覺是苦難成就了大師,作者曾經也在書中自嘲過,說自己的主業是生病,副業是寫作。是啊。作者不僅雙腿癱瘓而且兩個腎也有腎衰竭,即使在做血液透析時也在思考,腦中有靈感一閃而過,也要趕緊拿手機記好。像有書君我這樣身體健全的人,很多時候寧願去刷頭條,也是懶得去思考一下,想想都有一點小慚愧啊!本書其實是以地壇為載體,作者開始在絕望中追尋希望和對母親的思念。


每一段都有對生命的寫照。太多了。他文筆的細膩是源於苦難深重的感悟。

最後一段總結,讀後回味無窮。

「太陽它每時每刻都是夕陽也都是旭日。當它熄滅著走下山收盡蒼涼參照之際,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燒著爬上山巔佈散烈烈朝輝之時。那一天,我也將沉靜地走下山去,扶著我的柺杖。有一天,在某處山窪裏,勢必會跑上來一個歡蹦亂跳的孩子,抱著他的玩具。

當然,那不是我。

但是,那不是我嗎?

宇宙以其不息的慾望將一個歌舞煉為永恆。這慾望有著怎樣一個人間姓名,大可忽略不計。」


話不多說,送上我最喜歡的三句話。

一些人真實的困苦變成了另一些人編織的愉快,一個時代的絕望與祈告,變成了另一個時代瀟灑的文字調遣。

任何自己的觀念干涉別人的愛情的行為,都只是一股逆流。(個人覺得不關愛情,及之其他)

最後一句想畢不陌生

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件必然會降臨的事。

這遍是史鐵生的《我與地壇》,僅此三句話獻給書荒的我們,獻給浮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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