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希：

今天想起一些事
想不起的是什麼時候開始 會在行事曆裡
半真半假的註記出「週期性低潮」的日子

同樣的字寫在年年不同的紙張、打在不同網頁上
直到後來頻繁得自己都膩味才停止
改暗暗承載在心裡

希，其實我從來、
沒有成功歸納出所謂「週期」
更多時候、我想
只是要給所有驟然的倦怠一個推諉藉口
一個無需也無法細究的理由

至於低潮怎麼呈現 大抵不出那些
困倦、失眠、懶於社交
抑鬱如潮起 瞬間壓迫到淚腺
無法控制泛淚 倒是可以接著分心
梳理情緒別讓哀傷累積

這都是些很輕微的事情
程度像一直伴著我的過敏
每天晨起都要打的 那幾個噴嚏
你不要擔心

 

比較鬧得心慌的是 對世事失去耐心和興趣

我想啊、或許耐心是這樣：
沒有耐心的人，才會真正感受到耐心的存在

清晨走路上學的時候、翻下頁書的時候
讀自己喜歡的故事的時候、回朋友訊息的時候
聽一首歌的時候、看場電影的時候

這些我總是很放鬆的享受、希
它們突然變得難以忍受

好像習慣的旋律轉了音階
節奏還是那個節奏
卻要拿出十二萬分的專注力 要小心翼翼
才能對得上平常的自己

有時我煩躁又瀕臨爆發
卻不能波及平日裡的珍惜
就默想著「要有耐心、我有耐心」
知道這種焦躁不長 忍一下就能過去
直到下一波抵達

所以啊、希
你問我有些人掩門是使人敲
但我關門的時候就是真的關門了
累得無法應付任何探問

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歡這部分的自己
卻也從來沒放棄過適應
覺得終還是本質樂觀 願意好好活著

 

只是偶而還是會想起那人說「鬼扯、你不快樂」
即使他是唯一那個 不曾讓我想起「耐心」的人
即使在他面前我已經藏得很深

甚至後來這樣為自己應證
如果有一個人 打破你自己都無法破的潛則
對方怎麼磨 你都不會感覺在包容
只有他先累沒有你的耐心先瓦解
那大概、或許、應該
就是愛慘

 

後來啊 有時候
我會對特定的某個人說「週期好像來了」
因為他會懂 並且不會放在心上 隨隨便便帶過

我喜歡他重視我但不夠重視我
我喜歡我不在意這點

他會把它當成屁話 或女人的月經
偶而我便可以比照辦理
希，唯一矛盾的、
大概是他並不是無心訊息的特例

 

我想我還是有點慶幸
慶幸這些都如潮退潮起 都如週期

希，情緒像摩天輪一樣
快樂會轉下去 然後再轉上來
至少我這樣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