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這個節目,紛紛被淘汰後,咱倆就去寫歌好吧?”


“那咱倆早點被淘汰,趕緊做歌。”


 

上週五,《我是唱作人》在完成了上下半場的交接後,正式迎來了新的賽季。下半季的首發八位唱作人中,同樣不乏曾現身於“好聲音”、《歌手》、“超女快男”的人氣選手,距離這些音樂綜藝首季的時間跨度已十年有餘,而下半季的唱作人們的年齡更是橫跨了二十歲。


除了開場便立下“硬核約定”的知名音樂製作人常石磊和“好聲音”金志文,還有“歌王”胡海泉、“超女”周筆暢、“快男”白舉綱、“新說唱”王以太、“偶練”錢正昊、除了常石磊及出道於傳統唱片公司的白安之外,幾乎每一位選手都帶有一絲選秀競技的色彩,雖然沒有上半季唱作人身上強烈的標籤對比,但在更爲強烈的“音樂代溝”之下,下半場的競演首場也上演了一場頗爲激烈的探討。


 

金志文直言周筆暢的作品《無聊的一天》編曲過於簡單,“簡單到像是拿鼠標點出來的”,周筆暢則表示“大家可以幾年後再聽”;常石磊的《噩夢驚醒之後》以獨創的SPA式唱法化繁爲簡,直擊靈魂,卻沮喪的表示自己沒聽過蒸汽波;面對金志文《往春天》的流行demo,周筆暢認爲“大衆會很喜歡”,錢正昊則一臉天真“我平時很少聽這種類型。”


 

從陣容來看,下半季無疑讓唱作人的生態圖譜更加豐滿了,儘管大家在互評環節保持嚴苛,但在競演歌曲上卻似乎沒有強烈的“勝負心”,從工業到先鋒、從氛圍到技術、從想法到立意,節目更多還是在進行大衆音樂審美的探討。從陣容到形態,下半季陣容的補充,是否完整了節目所允諾想要呈現的完整唱作生態的雛形?


唱作人下半場:

橫跨二十年,從“SPA” 到蒸汽波?


稍作觀察便會發現,下半季的首發唱作人與上半季雖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卻也有着千差萬別。


上半季的汪蘇瀧、高進、熱狗等唱作人的音樂從業道路各不相同,樑博、毛不易、曾軼可、陳意涵都在綜藝節目中爲大衆所熟知。


 

下半季的陣容也同樣如此。胡海泉、周筆暢、金志文、王以太、錢正昊都曾站在《歌手》的舞臺,不同的是歌王、決賽選手、幫唱與踢館的不同身份。在這之中,周筆暢與上半季的曾軼可分別爲2005與2009年的《超級女聲》選手,而在2013年,白舉綱在《快樂男聲》舞臺初出茅廬。


 

即便同爲綜藝節目出身,唱作人們的後續發展道路也各有差異。2012年,金志文與上半季的樑博都參加了《中國好聲音》,一個拿到冠軍一個成爲年度四強,不同的是,樑博在“好聲音”奪冠後便蟄伏深造,而金志文則更專注於幕後製作人的身份輸出作品。


《歌手2019》的“爭議踢館選手”錢正昊因參加《偶像練習生》爲大衆所知,並且和上半季的王源一樣,同爲陣容內的年輕後輩,卻也都手握伯克利音樂學院的入場門票,與王源作品中闡釋的少年心氣與年少成名的另一面不同,在他身上似乎並沒有急於撕掉偶像標籤的急迫感,歌曲《普羅米修斯》的立意也是在迷幻Rap的節奏中娓娓道出一幕愛情戲劇。


熱狗和王以太同爲參與過《中國新說唱》的說唱歌手,王以太覺得憤怒不是必要的,而上半季的熱狗卻擔心自己不再憤怒。


我們能夠看到,《我是唱作人》上下半季的陣容正在向觀衆透露着兩個重要信息:其一,節目正在展示一部微觀華語音樂唱作人圖譜,且圖譜的構成尤爲豐富,上至工業唱片時代的華語唱作老炮,下至偶像團綜新勢力。


其二,從這樣的陣容中不難品出“唱作人微觀圖譜”中的“綜藝演變史”,綜藝節目無疑正在成爲唱作人的一大曝光場所,且這其中並不僅限於音樂綜藝。從選秀鼻祖《超級女聲》到《我是好聲音》,從華語音樂的舞臺殿堂《歌手》到互聯網時代的內容產物《偶像練習生》《創造101》,除了唱片公司的傳統出道模式,新生代唱作人也在通過全能型偶像綜藝放光發熱,在華語音樂宣發渠道逐漸斷層的時代背景下,這樣的生態已經有些年頭了。


接棒宣發渠道:

從傳統唱片到音樂綜藝,

唱作人如何“共曝光”?


“實際上現在華語音樂的傳播渠道是癱瘓的。


 

在接受媒體的採訪時,《我是唱作人》總導演車澈一語中的。現階段華語音樂人作品“有效觸達市場的方式只剩下三個:節目、短視頻和OST。”在這三種方式裏,OST卻是需要爲影視作品量身打造的“命題作文”,而短視頻則被普遍認爲是“快消品”,音樂作品的完整性很難得到尊重。


值得一提的是,汪蘇瀧便是OST的代表性歌手,而高進、金志文的流行音樂作品更容易成爲抖音神曲,在短視頻平臺得到爆發式傳播。其實除了這三種渠道,還有另一種渠道——音樂節、Livehouse等現場演出途徑,但受衆層面較爲集中深度樂迷羣體,且較難觸及大衆視野,曾軼可、白舉綱、王以太便屬於這類唱作人。如果非要有一檔能夠包容多種音樂類型且不帶任何偏見審視目光的傳播渠道,想必便是音樂綜藝了。


華語音樂的宣發重任被交付於觀衆更容易欣賞、且易於傳播的音樂綜藝的肩膀上。於是,在沒有“翻唱作品”和“命題作文”的唱作人舞臺上,我們能看到,堅持搖滾卻鮮爲大衆所知的“種菜男孩”白舉綱甩頭嘶吼着《當》,流量環繞長大的男孩王源撥着電吉他唱《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到泣不成聲,也有昔日“氣息不穩”的曾軼可用迷幻搖滾《彩虹》驚豔迴歸大衆視野,還有薩頂頂的世界音樂所製造的新驚喜。


 

風格迥異的唱作人和原創音樂作品往往需要匹配到不同的聽衆圈層,這不僅需要規範且有關注度的渠道來爲其發聲,更對傳播平臺提出了包容度廣、多元化的傳播需求。而《我是唱作人》區別於傳統音樂競技類綜藝的打法,讓不同品類的音樂種類直接產生“對抗”,在這場論題探討背後的深意,並非比拼流量收視,更重要的是對中國音樂審美的一次深度探討。


除了101位來自五湖四海各行各業橫跨三十歲的現場評審團陣容,《我是唱作人》還在愛奇藝、微博、騰訊音樂娛樂及其旗下QQ音樂、酷狗音樂、酷我音樂上實現同步“榨汁”,並聯合品牌方展開互動助力。在節目的衍生內容《開飯了!唱作人》中更近距離的對音樂理念進行日常探討。


從節目的傳播效果來看,這樣的形式顯然也引起了觀衆的探討與傳播,截至5月19日,#我是唱作人#主話題閱讀超過39.4億,豆瓣評分8.1分,節目中首演的音樂作品登頂多個音樂排行榜。


有網友評價,“在節目中看到了商業歌手、靈魂歌手和態度歌手”,無論是蟄伏已久的樑博憑藉直擊人心的編曲與樂隊現場重新回到大衆視野,還是一向隱藏於幕後的製作人常石磊哼唱氛圍音樂時的靈動飄逸,亦或是出道十年,白安的咬字問題和靈氣也第一次被拿到大衆舞臺探討並得到解答。


 

事實上,近些年來,傳統唱片公司的宣傳渠道,如打榜、發唱片辦籤售巡演到大小演出舞臺,已經無法滿足快節奏時代的宣發方式,在這樣的背景下,華語音樂的傳播渠道演變成爲必然。就目前形勢來看,音樂綜藝顯然正在 “接棒”流媒體平臺,賦予音樂人更立體多元的生命力,而《我是唱作人》提供了這樣的平臺。


從“圖鑑完善”到“渠道塑造”,

唱作人如何塑造唱作生態正循環?


節目在爲觀衆逐步揭開“華語唱作人圖鑑”的大幕之時,也同時掀開了不同唱作人所屬不同圈層的“代表性問題”,如在下半季首場,王以太解答了常石磊發自內心的的疑問,“爲什麼說唱歌手一定要憤怒呢?這是大部分人的偏見。” 


早在節目上半季第三期,資歷相對較淺的唱作人王源在三度挑戰失敗後就曾提出疑問,“市面上90%紅的歌曲都是大流行,那爲什麼這個舞臺上的大流行一次都沒有贏過呢?” 在各種音樂風格的battle之下,流行樂反而成爲了更易被“小衆”擊敗的品類,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象徵着大衆審美的更迭甚至“進階”。


 

車澈導演曾表示,從唱作人到傳播渠道,“我們試圖通過節目去討論,什麼是好的華語流行音樂。這個事情可以沒有結果,但是只要激起討論,我認爲對音樂就是好的。


節目不是一檔衆“聲”完滿、和和氣氣的音樂綜藝,它引導觀衆發現並且指出了許多華語音樂的問題所在,除了不同年齡段的斷層與大衆審美偏見之外,如“流行樂幹不過小衆”、“土味流行金曲是否比小衆更低級”、“偶像有能力成爲優秀唱作人”“選秀出身能不能唱搖滾”等問題都一一袒露出來,有趣且深入淺出。


 

互聯網改變了音樂的載體,也顛覆了唱片工業時代的分發渠道產業鏈。音樂的載體從黑膠唱片、卡帶、CD、MP3逐漸演變成了互聯網流媒體、影視劇、以及音樂綜藝,又迴歸至音樂現場。而在下半季資歷跨度較大的唱作人陣容中,這樣的比對更加明顯,我們能看到錢正昊喜愛的當下年輕人熱愛的蒸汽波,讓在首場唱作了氛圍音樂的常石磊反思自己的“閉門造車”;王以太在demo環節引發老炮們質疑的四川說唱也在舞臺表演時得到了理解。


 

從唱作人生態到唱作人所面臨的現實問題,《我是唱作人》不僅從陣容上逐漸完整了一副華語唱作人圖譜,在宣傳上爲唱作人搭建並激活着傳播途徑與溝通方式,節目在將大量優質原創音樂作品帶入大衆視野的同時,也特寫出了華語音樂的多樣化生態,這必然是隨着原創音樂市場的不斷髮展與變化,一次對於原創音樂新業態的有益探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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