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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格里高爾在某天早晨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甲蟲。這就是卡夫卡的《變形記》荒誕的開頭。

這讓人感到奇怪。但奇怪的是,他的家人並沒有十分關注他變成了甲蟲這件事,而是嫌棄他因為變成甲蟲而失去了勞動力,成為了家庭的累贅。

故事的設定就讓我們覺得不合邏輯,哺乳綱靈長目的人,怎麼可能轉變成一隻甲蟲?這種事就算是用哪一派理論都是說不通的。再來看家人對此事的反應:冷漠,嫌棄,怪異。試想如果你的一個朋友變成了一隻甲蟲,你難道不應該感到驚訝、好奇、甚至害怕嗎?你絕不會對此習以為常吧。

不合情理,不合邏輯,不真實,這就是荒誕的本質。

荒誕是文學作品的寵兒。我認為有三個原因。第一,荒誕的故事讓人有新鮮感,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第二,荒誕能產生有趣,為讀者開了一個腦洞。這一點跟科幻、玄幻小說有點相似。第三,荒誕能作為諷刺人性的載體。《冰血暴》中的汽車銷售庫佣兩名罪犯綁架自己的妻子,以此勒索有錢的岳父,道盡了貪婪與愚蠢;《我是貓》借貓之眼,看透了主人的虛榮與自負;《1984》構建出來的未來社會令人窒息,讓我們思考權力、自由。作家總試圖在不真實的荒誕里留下真實的東西。在極端的荒誕環境里,人性的弱點展現得淋漓盡致。這樣寫出來的作品,其社會價值更高。

對他人是否荒誕的評判其實體現了思維的差異。當我們認為一件事物是荒誕的,那往往代表我們對它是不認同的。我們認為:這不應該是這樣的。正如人不能變成甲蟲,印度「強姦之都」新德里的婦女也不應該宵禁,出門也不需要帶防身武器。我們認為發生在新德里的事荒誕,是因為男女平等的思想與當地印度人有著差異。但所謂存在即合理,這種現象在當地人眼中不是荒誕的,而是本該如此。而在我們眼中,更佳的做法應該是對強姦犯嚴懲,而不是責怪「女人不小心」。換言之,只要消除了思維差異,便可以消除荒誕,或者把別人拉進荒誕。《1984》正是想要做這樣的事。

其實生活本就是荒誕的,你所追求的,別人很可能覺得是無稽之談。更甚,你昨日所追求的的,今日就覺得毫無意義,因為每日都與以前存在思維的差異,而有時這種差異的變化是如此的巨大,足以顛覆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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