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近現代史上冊寫道:「在自然科學發展的同時,出現了義大利的布魯諾……提倡唯物主義的科學研究方法……布魯諾捍衛和發展了哥白尼的「太陽中心說」,提出一種新理論:宇宙在時間和空間上都是無限的,沒有固定的中心,也沒有界限。他對唯物主義世界觀的宣傳,觸怒了教會,被宗教裁判所判火刑處死。」

首先有一點,我們的書上沒有告訴大家的是日心說的三位著名人物:哥白尼、布魯諾、加利略都是天主教神父。天主教起源於中東,希臘人本身不信天主教,但天主教卻繼承了希臘哲學的衣缽,中世紀士林哲學繼承和發揚了柏拉圖、亞裏士多德的思想體系,其中希臘哲學關於宇宙本質的觀念被天主教引入自身神學體系——萬物的本質是抽象化而不是形體化的最高精神原則(類似於道家的「道」)。但這不等於天主教認同希臘哲學家的宗教觀,也不等同天主教認同希臘哲學家的自然哲學觀。流行於布魯諾時代的地心說是亞裏士多德、托勒密等人的理論,而天主教在自然哲學上並沒有此理論。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日心說、地心說與天主教本身教理並無任何聯繫。

哥白尼神父獻給教皇克萊孟七世的《天體運行論》並未引起教會的反對,教皇本人還聽過哥白尼的演講並表示出興趣。從多明我修道院畢業的布魯諾神父主攻哲學,在他的《論原因、本原和太一》中,他認為世界靈魂是形式本原,是萬物的真正作用因——帶有「自然神」味道的宗教概念明顯和「理神」相反。在《論無限宇宙和諸世界》中談到的「多重宇宙」明顯是斯多葛學派的「小宇宙」和「大宇宙」的影子。柏拉圖的「無限」是指現實和理性都不可達到的邊際,而布魯諾的「無限」則是一種解放,不受思維和空間的邊界限制。

在老方的《布魯諾是不是科學殉道者》中引用了教廷判決布魯諾的八個罪狀:

一、堅持與天主教信仰相反的意見,並有反對它及其教士的言論;

二、堅持有關三位一體、基督神性及道成肉身的錯誤意見;

三、堅持有關基督的錯誤意見;

四、堅持有關聖餐變體論和彌撒的錯誤意見;

五、宣稱存在多個世界及其永恆性;

六、相信靈魂轉世和人的靈魂能轉給畜生;

七、從事魔術和預言;

八、否認聖母瑪利亞的童貞。

第一條,主要是指布魯諾逃離義大利期間,在瑞士、法國、英國的各種講座及其宣揚的與教會訓導相反的思想(下面將談到)

第二、三條,主要指布魯諾否認上帝有三種形態和同一本質、否認基督是「羅格斯」(既希臘哲學的理神)化身為可見的形象。

第四條,主要指布魯諾不認為天主教彌撒中餅和酒,在彌撒儀式中能化為真實的耶穌身體和血。

第五條,主要指宇宙時空無限及類似星系的觀念。這是老方認為布魯諾仍然為科學殉道的主要證據(後面將詳談)

第六條,這是布魯諾在「論原因、本原和太一」中流露出的萬物有靈論。

第七條,這是布魯諾研究古埃及赫爾墨茲巫術的罪狀。

第八條,布魯諾認為聖母瑪利亞生下耶穌後並非「卒世童貞」(受路德改革影響)。

從這八條可以看,除了第五條意外,都與科學毫無關係。方舟子認為第五條是布魯諾研究科學的證據,這一條體現在《論無限宇宙和諸世界》中。在布魯諾之前一千多年的希臘,斯多葛學派提出了「小宇宙」和「大宇宙」的概念:斯多葛認為神無處不在,人是小宇宙,神是大宇宙,有無數的小宇宙,就是神(大宇宙)的縮影。布魯諾在論及無限、多重宇宙時,同樣採用了神學的角度:上帝必然廣施仁慈地為宇宙創造最好的東西,那麼這種仁慈就不會受到限制地創造下去。如同亞裏士多德的「第一本質」,上帝的不變和永恆,將使這種仁慈同樣不變和永恆持續下去。這直接導致天主教教理中的「末日審判」概念被否認。

哲學史上的「日心說」和多重宇宙實在不是新事物(但此日心說絕非哥白尼的日心說)。除了斯多葛派以外,第七條涉及的「赫爾墨斯」巫術就提倡「宇宙交感」,認為萬物皆可以和宇宙獲得交感,並且這種交感是控制萬物的繩索。赫爾墨斯巫術還認為太陽是第二位的神,太陽神生的光輝位於宇宙中心,從靈魂上照耀萬物。這又來源於新柏拉圖主義認為宇宙分為「光明」和「黑暗」,一端是上帝之光照耀到的地方,一端是黑暗。

由此,有理由認為布魯諾被燒死的原因是哲學,而跟科學毫無關係。「布魯諾被看做是科學的殉道者,這是一個錯誤。他的沉思不是基於觀察或實驗而是基於神祕的傳統與一種先天的哲學化的思想。他受到譴責不是因為他維護哥白尼體系,而是因為他實踐巫術並否定基督的神性。」(牛津西方哲學史·布魯諾2)

當然,每個人都有發表和捍衛自己觀點理念的自由。古代天主教廷因為學理不合而殺死布魯諾,是一種霸道的思想專制;而把此事當作堅持科學真理的唯物主義進步學者對唯心主義封建反動勢力的反抗,則是長期以來固有的概念化、圖章化思維模式。


這就是吹噓到天上的「文明」的西方-歐洲的本來面目,黑暗的中世紀,民間黑死病橫行,死人無數!思想上由教會統治,一片死寂,一句冒犯天主的話都能帶來危險,布魯諾當然活不了,就連當時有一位婦女提出來女人也應有選舉權,就被當眾處死了。

是東方的文明,包括科學技術和哲學思想的傳入,才使歐洲走出了黑暗,所以西方人是沒資格在我們面前吹噓什麼文明的!


16世紀的宗教已經沒有我們想像的那般殘酷。根據一些西方歷史學者考證,布魯諾被燒死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的學士觀點,而是其它法律和倫理原因。


16世紀的歐洲和21世紀的世界,有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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