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衚衕安定門西大街南側,呈南北走向,北端曲折。北起北鑼鼓巷,南止車輦衚衕,東與花園東巷相通,西與花園前巷相通。全長416米,寬7米,瀝青路面。花園衚衕,清光緒時稱北花園衚衕。衚衕中原有達爾漢親王府,爲蒙古族人王府,府內有一花園,衚衕由此得名。民國36年(1947年)稱花園,1949年後沿稱。1965年整頓地名時將天仙庵部分併入,改稱花園衚衕。現衚衕內有市汽車公司一公司等單位,餘爲居民住宅,還有一部分開成了特色的飯店。

中國由古至今有過很多餅,可說是一個餅之國。僅在《調鼎集》裏就載有:糖薑餅、花糖餅、雞元餅、燻肉大餅、乳餅、蝦餅、香河肉餅、餡餅、千層餅、油糖酥餅、月餅、葷素烙餅、薄脆餅、鍋塊餅、甘露餅、復爐餅、閣老餅、神仙餅、椒鹽餅、芝麻餅、揉糖餅、春餅、蓑衣餅、金錢餅……有名分的餅,就能夠載入史冊。

大餅根本沒有一個正式、響亮、華麗的名頭,大餅存在於北京所有露天與棚子菜市場,存在於市井生活中,一般與切面和發麪饅頭是親密的夥伴。如果非要有一個名號,那可能是“糧店大餅”。可惜現在除了大爺大媽,年輕人都很少去糧店了,餓了常在7-11買杯關東煮隨便吃兩口。

糧店大餅是現做現賣的,如沒有烙好還要現等。兩口子開了這家麪餅攤,一干就是十多年,一張餅只賣幾塊錢。等待的過程可以一睹大餅的製作過程:做大餅的師傅往往臂力驚人,裹着油和一團巨面,貼到餅鐺上,撒上少許麪粉,烙到雙面金黃;還會用菜刀在空中挽個花,擲在厚木案板上,在你膽戰心驚之時,已將大餅剁成數塊,帶着熱騰騰的溫度交到給你手裏,可能還沾着麪粉和油花。金黃鬆軟的表皮,蓬鬆的內裏,再加上一點點微妙的鹽,輕盈不油膩,又滿口留香,這大餅代表了北方民間主食的最高功力了。我們在花園衚衕時,買過無數次大餅,總計面積大概能鋪滿一個足球場。在這塊金黃、鬆軟、香而不油膩的土地上,我們發明了很多吃法,卷着番茄醬、撒鹽、加芥末,或者蘸着滷水鴨的汁(同樣是衚衕口推車賣的)、就着鄰居的魚香肉絲,大餅像一張溫暖乾爽的厚棉被,把我們的胃口和加班的夜晚給緊緊包裹起來。

除去米飯,大餅是我最愛的主食。買完大餅,用塑料袋提着,看衚衕遊的紅棚車隊從你身邊經過,伴隨車伕跟人介紹着“門前是筆架的是文官,圓鼓的是武官”的講解聲,逐漸遠去了;有人家蓋新房子,塵土飛揚地起地坊家的葡萄葉爬到架子上面去了;小孩的三輪車停在沙堆邊。大餅的溫度和這市井的溫度一同傳到你手心裏。

選自《吃透你了 北京》這本書,版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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