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次po個小短故事...

參加比賽但沒得獎的作品T^T...

不過沒關係,還是有朋友稱讚--感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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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躺著,不動,很久了。

他從牀上換到那個長形黑盒子裏,很久了,她心裏一直想要確認:

「他到底死了沒有啊?」

大人們一直都在躺著的爺爺旁邊圍著哭,不讓她和其餘小孩靠近。淒慘的景象透過沒關的門滲透出來。

她和她的表弟只好待在窗邊。屋外幾棵樹後零星散佈著幾個人,跟屋內的人一樣穿著黑衣。

「那些人是遠親吧?都沒見過。」

「喂,什麼時候才準我們進去看爺爺啊?」

「誰知道。真的準了妳敢看嗎?所以沒什麼好抱怨的啦,外面那些人連大門也不準進來耶!」

他早熟的眼睛擺明瞭「大人不可信任」:

「從一個月前就一直說『過幾天,再過幾天』,到現在都進棺材了,還說過幾天!我覺得啦,進墳墓了也不會讓我們去見爺爺最後一面的啦!說什麼小孩子不要看!哼!」

「你覺得,」她壓低聲音:

「爺爺到底死了沒有啊?」

「沒死的話裝進棺材幹什麼?不然妳覺得咧?」

「……從兩個禮拜前他們就開始穿上黑衣服圍在牀邊哭,到現在……」

「可是上個禮拜爺爺的手還有在動耶!我有看到喔!那時大家照樣圍在牀邊哭,爺爺的手露在棉被外,垂在牀沿,只有我注意到了,一隻蒼蠅叮上去以後,手就縮回被窩裏了!」

「哦,那表示上個禮拜爺爺還活著……」

「……是嗎?」他最喜歡惡整他表姐了,對他來說是天真又膽小的存在:

「妳想想,蒼蠅最喜歡什麼?不是腐敗的東西嗎?」

她果然一臉單純的遲鈍:「可是你說他的手縮回去……」

「那隻手的顏色可不大好看喔!青色的……」

「哇!」

成功讓她尖叫了,他快樂得笑出聲,典型的無感少年,一點也沒有家裏在面對喪事的自覺:

「別緊張嘛。爺爺是病人,病人的膚色怎麼會好看到哪裏去嘛,呵呵呵!」

這下換成她的臉變成青色了。她最恨被當成小孩耍:

「你敢笑我,我決定了!待會你在這裏肚子痛,把大人引出來,我要溜進去確認爺爺的死活!」

「耶!不會吧!幹嘛對我說的話這麼認真嘛!喂!」他看到她轉身背對他:

「幹嘛對爺爺死不死這件事這麼認真啊!大人的事就留給大人嘛!」

她轉回頭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根三折傘,沒預警就朝他的肚子捅了下去,突出的傘骨還不小心幫忙劃破了皮膚。

果然那羣叮在棺木上的黑衣蒼蠅全都被寶貝孩子的哀號和鮮血引誘出來了,她趁亂閃進爺爺的房間,腦袋伸向那口沒有閤上的棺木……

那是一雙沒有閤上的眼睛。

還有同樣張大的嘴巴──在見到她之後。

「噓,不要說出去喔,乖孫女,」老人從枕頭旁邊的幾樣零食中拿起一塊巧克力,塞在她手裏:

「記住,妳爺爺已經死了,明白嗎?」

她一臉達到目的的表情從房間出來,無視他地回到窗前。窗外那羣黑衣人中,被圍在中央的那個一看到她,就從提袋中秀出一個Kitty化妝包,然後她就搖了搖頭。

搖頭可不是拒絕那份賄賂的意思。他忽然明白了,那些黑衣人才不是什麼親戚,而是真正的蒼蠅,一直在這棟保全森嚴的屋子外,等她把消息透露給他們……

這下子可以確認無誤,他的爺爺是真的活不成了。

他揉著悶痛的肚子笑自己,原來他的表姐根本不是他以為的什麼天真小孩。呵呵,只要有好處可拿──她纔不管誰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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