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也張開了嘴巴,一曲華爾滋報告了現在已經晚上六點。

 

爸爸等會就要回來了。

 

波波坐立不安。

 

──我會被罵的。我得快點把鐵軌弄出來。爸爸總是喜歡看我坐在火車上在鐵軌上行駛……

 

動物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只要我長大……哼哼,是啊,妳爸爸是一直希望妳再長大一點……」

 

「住口!」

 

尖叫突然爆出,波波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失控大叫,自己都被嚇到,這時才驚恐地看向那隻猛獸,心想毀了,看起來牠已經被惹火了。

 

野獸的黑額毛一根一根刺蝟般豎立,垂著的耳朵噴張,而原本收靠在一起有著巴洛克優美弧線的兩隻角,現在已經張開向前方刺出,呈尖刀狀。

 

表情則從不客氣變成明顯的憤怒。

 

「……我……」

 

波波正想解釋,背後的大門忽然嗙一聲撞開,她爸爸醉得像顆乒乓球在門框四邊彈來彈去,眼球如瞄不準的球拍,晃半天才對焦到進門兩公尺處的一張不是人臉的怒容。

 

原來這個男人才是牠生氣的對象。

 

「你是什麼東西……」

 

沒想到,憤怒的獸竟然揚起一絲嘲笑,同時前腳撐站起來,故意朝男人露出佔在身體下的鐵軌。

 

本以為牠的後腳跟鐵軌一起埋在腹部下,但現在看起來可能實際上牠根本就沒後腳──仔細觀察牠竟像條被放到岸上的美人魚,沒有腿能讓牠移動。

 

「……我今年新買的……可惡!妳給我亂放弄髒,我告訴妳多少次,我買的火車是要做什麼用的……」

 

眼看一巴掌就要落到波波臉上──

 

「叭!」

 

半魚獸強有力的尾巴壂向上甩出,熱巧克力壺杯比巴掌還快,搶先摔在男人臉上,一聲慘叫,他那張厚臉皮就變薄了。

 

剩下突出眼框限制的眼球,不能相信地瞪著這個不認識的不速之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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