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齡和李白誰的七絕寫的更好一些?請說明理由?
《唐才子傳》
昌齡工詩,縝密而思清,時稱「詩家天子王江寧」,蓋嘗為江寧令。與文士王之渙、辛漸交友至深,皆出模範,其名重如此。
《唐詩品》
少伯天才流麗,音唱疏越。七言小詩兒與太白比肩,當時樂府採錄無出具右。王言古作與儲光羲不相下,而稍逸致可采,高才玩世,流蕩不持,卒取閭丘之禍,輕華之致,不並圭璋,豈亦定見耶!
《藝苑卮言》
七言絕句,王江寧與太白爭勝毫釐,俱是神品。
《藝圃擷餘》
絕句之源,出於樂府,貴有風人之致,其聲可歌,其趣在有意無意之間,使人莫可捉著。盛唐惟青蓮、龍標二家詣極,李更自然,故居王上。
《詩藪》
江寧《長信詞》、《西宮曲》、《青樓曲》、《閨怨》、《從軍行》,皆優柔婉麗,意味無窮,風骨內含,精芒外隱,如清廟朱統,一唱三嘆。
《詩藪》
摩詰五言絕,窮幽極玄;少伯七言絕,超凡入聖,俱神品也。
《詩藪》
杜陵、太白七言律絕,獨步詞場;然杜陵律多險拗,太白絕間率露,大家故宜有此。若神韻於雲,絕無煙火,深衷隱厚,妙協《蕭韶》,李頎、王昌齡故是千秋絕調。
《詩藪》
李(白)詞氣飛揚,不若王之自在,然照乘之珠,不以光芒殺直;王句格舒緩,不若李之自然,然連城之璧,不以追琢減稱。李作故極自然,王亦和婉中渾成,盡謝爐陲之跡;王作故極自在。李亦飄翔中閑雅,絕無叫噪之風,故難優劣,然李詞或太露,王語或過流,亦不得護其短也。
《詩鏡總論》
王龍標七言絕句,自是唐人騷語,深情苦恨,襞積重重,使人測之無端,玩之無盡,惜後人不善讀耳。
《詩鏡總論》
書有利澀,詩有難易,難之奇,有曲澗層巒之致;易之妙,有舒雲流水之情,王昌齡絕句,難中之難;李青蓮歌行,易中之易。難而苦為長吉,易而脫為樂天,則無取焉。總之,人力不與,天致自成,難易兩言,難可相忘耳。
《詩鏡總論》
專尋好意,不理聲格,此中晚唐絕句所以病也,詩不待意,即景自成;意不待尋,興情即是。王昌齡多意而多用之,李太白寡意而寡用之:昌齡得之椎煉,太白出於自然,然而昌齡之意象深矣。
《全唐風雅》
鍾云:龍標七言絕妙在全不說出,讀未畢,而言外目前,可思可見矣,然終亦說不出。 黃紹夫云:唐七言絕句當以王龍標為第一,以其比興深遠,得風人溫柔敦厚之體,不但詞語高古而已。
《姜齋詩話》
七言絕句,唯王江寧能無疵颣,儲光羲,崔國輔其次者,至若「秦時明月漢時關」,句非不煉,格非不高,但可作律詩起句,施之小詩,未免有頭重之病。若「水盡南天不見雲」、「水和三日盪輕舟」、「囊無一物獻尊親」、「玉帳分弓射虜營」,皆所謂滯累,以有襯字故也。其免於滯留者,如「只今唯有西江月,曾照吳王宮裡人」、「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則又疲茶無生氣,似欲匆匆結煞。
《圍爐詩話》
吳敬夫云:龍標七絕名手,五古筆法高妙,往往為理障所掩,如「精意莫能論」,「獨立君始悟」、「海靜月色真」、「寥寥天府空」、但便人剿襲,故愚者入其鬼窟中。豈若「久之風榛寂,遠聞樵聲至」、「不信沙場苦,君看刀箭瘢」,頓挫雄渾也? 王昌齡五古,或幽秀,或豪邁,或慘側,或曠達,或剛正,或飄逸,不可物色。
《圍爐詩話》
王龍標七絕,如八股之王濟之也,起承轉合之法自此而定,是為唐體,後人無不宗之。
《原詩》
七言絕句,古今推李白,王昌齡,李俊爽,王含蓄,兩人辭、調、意俱不同,各有至處。
《歷代詩法》
龍標五古,勝情曠致,刊落凡俗。龍標七絕,如高翼矯風,半空落響,危峰墮月,哀壑承泉,首首同調,一見一新,非惟獨秀當時,抑已擅場千古。
《唐詩別裁集》
龍標絕句,深情幽怨,意旨微茫,令人測之無端,玩之無盡,謂之唐人《騷》語可。
《石洲詩話》
龍標精深可敵李東川,而秀色乃更掩出其上。若以有明弘正之間徐迪功尚與李、何鼎峙,則有唐開、寶諸公,太白、少陵之外,舍斯人其誰與歸?
《挹翠樓詩話》
有識者皆當戒心讀王龍標「大漠風塵」、「白馬金鞍」、「馳道楊花」諸作,止用一二字暗中托諷,使深心人於言外領會,意境既超,婉而不露,此其七絕所以獨冠三唐。
《三唐詩品》
其源出於鮑明遠,縮作短篇,自成幽峭。七絕擅名,亦由關塞之詞,江山所助。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
太白五、七言絕,多融化無跡,而入於聖。
《唐詩別裁》
七言絕句,以語近情遙,含吐不露為貴;隻眼前景、口頭語而有弦外音,使人神遠。太白有焉。
《養一齋李杜詩話》
於鱗謂「太白五七言絕句,唐三百年一人,蓋以不用意得之」。
《養一齋李杜詩話》
高氏秉曰:「七言絕句,太白高於諸人,王少伯次之。」按《藝苑卮言》謂「七言絕句,王少伯與太白爭勝豪,俱是神品」。《詩藪》謂「太白、江寧,各有至處」。《弱侯詩評》謂「龍標、隴西,七絕當家,足稱聯璧」。《漫堂說詩》謂「三唐絕句,並堪不朽,太白、龍標,絕倫逸群」。然吾獨取高氏「少伯次之」之說。夫少伯七絕,古雅深微,意在言表,低眼觀場,隨聲讚美,其實墮於霧中,並不知其意脈所在,此其境地,豈可易求?顧余謂少伯詩,咀含有餘,而飛舞不足也。屈紹隆云:「詩以神行,若遠若近,若無若有,若雲之於天,月之於水,詩之神者也。而五七絕尤貴以此道行之。昔之擅其妙者,在唐有太白一人,蓋非靡詰、龍標之所及,所謂鼓之舞之以盡神,繇神入化者也。」細玩屈氏之論,則知高氏所謂「少伯次之」者,非臆見矣。王氏謂「爭勝豪」,太白勝龍標處,誠在豪之間,非老於詩律,不能下斯一語。惜王氏以「俱是神品」一語混之,說成李能勝王,王亦勝李。於是胡氏《詩藪》謂「李寫景入神,王言情造極。王宮辭樂府,李不能為;李覽勝紀行,王不能為」。意議淺滯,妄分畛域,更不足駁也已。
用姜齋詩話為這倆人做個結。
近體,梁、陳已有,至杜審言而始葉於度。歌行,鮑、庾初制,至李太白而後極其 致。蓋創作猶魚之初漾於洲渚,繼起者乃泳游自恣,情舒而鱗鬐始展也。七言絕句 ,初盛唐既饒有之,稍以鄭重,故損其風神。至劉夢得而後宏放出於天然,於以揚 扢性情,馺娑景物,無不宛爾成章,誠小詩之聖證矣。此體一以才情為主。言簡者 最忌局促,局促則必有滯累;苟無滯累,又蕭索無餘。非有紅爐點雪之襟宇,則方 欲馳騁,忽爾蹇躓;意在矜莊,只成疲苶。以此求之,知率筆口佔之難,倍於按律 合轍也。夢得而後,唯天分高朗者能步其芳麗塵。白樂天、蘇子瞻皆有合作,近則 湯義仍、徐文長、袁中郎往往能居勝地,無不以夢得為活譜。才與無才,情與無情 ,唯此體可以驗之。不能作五言古詩,不足入風雅之室;不能作七言絕句,直是不 當作詩。區區近體中覓好對語,一四六幕客而已。
最近在排印王昌齡詩集,他的詩也是最近才認真讀了,單論七絕,他與太白在我這樣的初學者眼裡是不分伯仲的。
正如楊過當年華山絕頂看洪七公與歐陽鋒的那場決戰,只道是二人都乃當世一等一的高手,誰高在哪裡又不得而知,亦或是妙處用尋常言語表達只會顯得捉襟見肘。
《巴陵送李十二》王昌齡
搖枻巴陵洲渚分,清江傳語便風聞。山長不見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雲。
《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李白
楊花落盡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附兩張用浙本字體排版的王昌齡詩吧,這是打算下個月印的書,圖片太大無法上傳原圖,遺憾了。
謝邀。差不多。
李白是「詩仙」,什麼體裁都寫得好,沒什麼短板。古體詩、絕句都能寫到極致,只有律詩不如杜甫,但與其他人相比並不弱。只是數量比較少。
唐朝有專門把一個體裁寫到極致的。劉長卿的五言寫得好,被稱作「五言長城」,王昌齡的七言絕句寫得好,被稱為「七絕聖手」、「詩家天子」,是寫七絕的詩人里,唯一一個能跟李白平起平坐的高手。
兩人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李白《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就是寫給王昌齡的。
李白的七絕就不列了,學過太多了。
列一下王昌齡的:
出塞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從軍行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芙蓉樓送辛漸
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閨怨
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採蓮曲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送柴侍御
沅水通波接武岡,送君不覺有離傷。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送魏二
醉別江樓橘柚香,江風引雨入舟涼。憶君遙在瀟湘月,愁聽清猿夢裡長。
杜牧≥李白≥王昌齡&>&>其他(?▽?)
https://zhuanlan.zhihu.com/p/112046360
我看過一本詩詞鑒賞的書上說,七絕只有王昌齡可以和李白爭勝。兩位應該不分伯仲吧。「秦時明月漢時關」寫的實在太好了!
王昌齡,七言聖手,他詩作絕大多數以七言見長,而李白似乎七言五言都拿的好,至少我覺得李白的《俠客行》和《靜夜思》不比他的七言詩差。
論主題,王昌齡比起李白略微局限;論文字功底,兩人不相上下
沒有高下之分,七絕第一也歷來爭論不休,到底是李白的早發白帝城,還是王昌齡的出塞,這些問題後人都只能憑自己的主觀去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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