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太多的遺憾即可。

以前讀《赤壁賦》,客人有幾句話:

「方其破荊州,下江陵,順流而東也,舳艫千里,旌旗蔽空,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

人的一生對死亡的理解,一般都是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自己偶像、朋友的死亡。比如說科比,比如說張國榮,比如說自己的同學、學長。

第二階段是幼年時或者青年時祖輩的去世和中年時父輩的去世。

第三階段是自己真正開始面對死亡。

死亡,意識消失,你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只剩下些許痕跡以及或多或少的存在於他人腦海中的記憶。

年幼時,非常恐慌,我甚至有兩歲時的記憶。

兩歲時,我舅舅舅媽抱著我在農村的平臺上,給我講大火球(月食)的故事,我記憶非常模糊,但是對「大火球」的恐懼非常深刻。後來我和我舅媽說我還有那時候的記憶,我舅媽都難以置信。

慢慢成長的過程中,死亡這東西距離我很遠。姥姥、奶奶在六七歲時過世,我沒有太大的感觸。

上了大學後,有一天突然間,二姨和二舅就那麼去世了,再後來是大姨夫。我都去看到了他們最後一面,心中的哀楚只有自己知道。這幾位每一位都曾經照顧過我。

2015年12月,我參加工作沒多久,突然聽到關係特別好的師兄罹患急性再生性障礙貧血,我們紛紛捐款。平安夜還好好的,聖誕節人突然就沒了。

再後來,工作的這些年裡,我的同學、同事,犧牲、病死的越來越多,每次遞出去一份白包,都意味著一個羈絆斷了。

前幾天,同單位的同事,41歲猝死,我震驚了一會兒,摸摸自己的心臟,嘆了口氣。

自己也因為過度勞累,心臟極為不適,心肌神經紊亂,只能休息,每天要睡上十幾個小時纔有力氣。直到今天才緩過來大半。

也曾患過很多疾病,但是心臟的強烈不適,會讓你隨時感覺到要離開這世界。

但是不知不覺的,我卻一點也沒有害怕。

還有那麼多朋友和親友,還有書沒有寫完,但確實沒有太多的遺憾。

該做的、應該做的,這些年一直在做。

見的事多了,也沒任何事會讓我有多大的心境變化。

我休息這幾天,網路上好像有很多事,有人跟我說,好像有什麼鄭爽、有什麼華晨宇?還有人死去了,有人遇到了事故?

但這一切,又有什麼關係呢…

死亡,對於我們這代人,其實是有期望避免的,技術奇點可能在本世紀中葉突破。即便不能,百年以上的壽命也可能不是難事。而對於永生的技術,維持人類的意識連續性進入下一個意識的容器,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考慮這些是有些遠的,我們還是會面對、直面死亡。

生命之所以美好,是因為你可以面對很多很多事情,無論有趣或是無趣。

多做一些事情,少一些遺憾,想做的事,只要不傷及他人,就去做。

??


我老公去年春節不在了,當時我覺得天都塌了,覺得周圍的親人朋友都應該和我一樣痛不欲生一蹶不振。但是後來發現只有自己的生活改變了,其他人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他的父母還有另外的孩子可以依靠,他的朋友還有其他人可以約酒玩耍……原來沒有誰離不開誰,我們以為自己很重要,其實不過是別人生命中的一個普通過客!


推薦你看完叔本華的論死亡。第一遍懵懵懂懂,第二遍好像懂了,第三遍看完摘抄的內容後,我不那麼害怕死亡了。以下是我抄下來的。不作評論僅供參考。 長篇預警。

叔本華 論死亡

我們的整個自在本質就是生存意欲;對於這一生存意欲說,生存必然就是至高無上的好處,儘管這一生存始終是那樣的短暫、不確定和充滿苦澀;這一生存意欲本身是沒有認識力的,是盲目的。相比之下,認識力遠遠不是對生之依戀的源頭,認識力所發揮的作用甚至是對抗這種依戀的,因為認識力揭發了生存的毫無價值,並以此打消對死亡的恐懼。

為我們將不再存在而悲哀,就跟為以前我們不曾存在而悲哀同樣的荒謬,因為我們不在的時間與我們在的時間之間的關係,前者到底是將來還是過去都是一樣的。

我們存在的話,就沒有死亡;死亡出現的話,我們就已不存在了。失去了某樣本人再不會惦念的東西顯而易見不是什麼不幸。

因此,我們不應該對將來不再存在比對過去不曾存在更感不安。

大自然小心謹慎地維護種屬,但對個體的沉淪則毫不在意。個體對於大自然始終只是手段,唯有也只有種屬纔是他的目的。

這樣,大自然對個體的吝嗇配備和一旦關係到種屬時的不惜揮霍、浪費,兩者構成了鮮明的對照。

與此同時,運用理智的思考,我們可以把大自然對待個體生命那種漫不經心和無所謂的態度理解為:個體生命現象的毀滅一點都不曾觸動這個體生命現象的真實內在本質。

這種事物秩序只是一種表面的現象,這種永遠不斷的生生滅滅,根本沒有觸及事物的根源,這些生滅也就只能是相對的,並且的確只是表面上的生滅。事物那真正的、到處都逃過我們的眼光、極其神祕的內在本質並不會受到影響,自始至終都保持完好無損,雖然我們無法察覺也無法理解這一切發生的過程。

這種情形就像玩萬花筒一樣:每次轉動都會出現新的圖案,但其實我們眼前所見的始終就是同一樣的東西。

因此,還有什麼比接受上面這一想法更加自然的嗎?亦即認為那種生、滅與事物的真正本質無關,這一本質不受影響,因而是長駐不滅的;

所以,一切要意欲存在的東西,確實是持續和無盡地存在。

據此,在每一特定的時間,所有各種屬的動物,從蚊子一直到大象,都全體並存著。它們已經千百次地得到了更新,但卻仍然保持著同一個樣子。長存的是種屬;在意識到種屬的不滅和自己與這種屬的同一性以後,個體也就心情愉快。生存意欲在永無窮盡的現在此刻顯現自身,因為現時此刻是種屬生命的形式,因此,種屬生命不會衰老,而是永遠保持年輕。

在一個最大的城堡的入口處,人們可以看到這樣的文字:「我不屬於任何人,我屬於整個世界;跨進這門之前,你已在裡面:而走出這門以後,你將仍在裡面。」

雖然在時間上長駐的形式只適用於客體,但主體,亦即那存活和表現在所有一切的意欲,以及認識主體——意欲就在這認知裏呈現自身——卻是同樣不可毀滅的,因為延續的客體或者外在一面,的確就只能是不可毀滅的主體的現象,或者說內在一面的現象而已。

這一世界的內在本質就是我們的意欲,這一世界的現象就是我們的表象。誰要是清晰意識到這種融合一體,那在他死後外在世界的延續與在他死後自身的延續,兩者之間的差別就消失了;這兩者在他看來就是同一樣的東西。

在意識裏,「我」是直接的,只有通過「我」的作用纔有了這一世界,這一世界也才對「我」而言是存在的。

正如我們活在這一世界,這一世界也同樣活在我們的裡面;一切現實,其源頭都在我們的內在。結果的確就是:我將不再存在的時間客觀上會到來,但主觀上則是永遠不會到來。

我身上的靈魂來自某樣東西,所以,這一靈魂不會化為無,因為這個靈魂來自某樣東西。

誰要是把自己的存在理解為純粹是一種偶然的產物,那他也就當然害怕由於死亡而失去這一存在。相比之下,任何一個人哪怕只是泛泛地看出自己的存在,是建立在某一原初的必然性基礎之上,那他是不會相信這帶來瞭如此的奇妙存在的必然性,就只侷限於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相反,他會相信這一必然性在每一段時間內都在發揮作用。誰要是考慮到:直到現在他存在為止,一段無盡的時間,因此也就是無盡的變化已經過去了;儘管如此,現在他確實存在了,也就是說,各種各樣情形的可能性已經窮盡,但仍然沒能把他消除——誰要是考慮到這些,那他會認出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必然的存在。如果他不可能存在的話,他已經是不存在了。這是因為已經過去的無盡時間,以及在這時間裡面已被窮盡的發生各種事情的可能性,都確保了存在的是必然的存在。

事物、人、世界的真正本質性的東西,持續、牢固地存在於恆久的現時;現象和事件的變化,只是我們透過時間的直觀形式把握這些現象和事物的結果。據此,我們不應對人們這樣說「是經由出生纔有了你,但卻從此永恆不朽」,「而應該說你本來就不是無」。「現在存在的,將來也永遠存在。」

一個人的終結就跟一個人的開始一樣真實;如果說我們在誕生前並不存在,那麼,在這同一意義上,我們在死後也就不再存在了。但是,死亡所消除的是隻是在誕生之時就已經確立的東西;也就是說,死亡無法消除那首先讓誕生成為可能的東西。

受到生、滅的時間過程影響的只是現象,而不是造出這些現象的東西,亦即自在的本質。

唯獨意欲纔是不可消亡的,而我們的身體就是這意欲的作品,或者毋寧說是意欲的映像。

因此,各種意識隨著死亡而消失,但一起消失的可不是產生和維持這意識的東西;生命熄滅了,但與之一齊熄滅的卻不是在這生命裡面顯現的、產生生命的原則。

表現在現象裏,以及藉助現象的時間、空間形式和作為個體化的原理,人類的個體會滅亡——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但人類則不斷地存留和生活下去。但在事物的自在本質——因為在這裡沒有那些形式上的侷限——個體和種屬的全部差別也是取消了的,兩者在此直接合為一體。完整的生存意欲既在個體,也在種屬,因此,種屬的延續就只是個體不可消滅的反映而已。

現象的法則,或者說表現世界的法則,對於意欲的世界,或者說自在之物,是完全不相適用的。

正當表象的一面,亦即現象世界的一面,像我們顯示出一會兒是要從無生出了有,另一會兒那已生成之物又完全重歸於無,從世界的另一面看,或者說從世界自在的一面看,我們眼前所見的本質卻讓所套用的生、滅概念全都失去了含意。這是因為通過回到根本——在這裡,藉助於對自身的意識,現象和自在的本質得以碰頭——我們就相當具體地明白了:現象和自在本質這兩者是絕對無法採用共同尺度相互比較的,其中之一的整個存在方式,以及這一存在的所有根本法則,對另一種存在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義。

受到死亡影響的只是認知意識,而意欲,只要它是作為自在之物,作為每一個體現象的基礎,那就不會受任何依賴時間限定的東西的束縛,因此也就是不朽的。

意欲對存在和顯現的爭取——世界也就是由此形式——總會得到滿足,原因在於世界伴隨著意欲如影隨形,因為這一世界只是意欲本質的明現而已。在我們身上的意欲之所以懼怕死亡,箇中原因就在於在這種情形裏,認知只是向意欲呈現了意欲在個體現象中的本質;這樣,就產生了這一迷惑意欲的假象:意欲會與這個體現象一併消亡,情形就跟鏡子打碎了以後,鏡子裡面的映象似乎也一併消失了一樣。

所以,這一與意欲本質、與那爭取存在的盲目衝動相背的假象使意欲充滿了厭惡和抗拒。由此可以推斷:那在我們身上唯獨會恐懼死亡並且也只恐懼死亡的,亦即意欲,卻偏偏不會被死亡擊倒:而被死亡擊倒並真正消亡的,卻因其本質的緣故不會恐懼死亡,正如它不會有情緒、慾望,等等一樣。所以,它對存在抑或非存在是持無所謂的態度。

因此,雖然個體的意識不能在死亡以後仍能存活,但能夠存活的卻偏偏討厭和反抗死亡——我指的是意欲。

這種恐懼不在於認知,而唯獨源自意欲。正因為只是意欲,而不是智力,纔是不可消亡的。

構成我們自在本質的意欲,其本質是單純的;它就只是意欲著,而不會認知。

在對自身的意識裏,作為唯一有認識能力的認知主體,面對意欲就恰似一個置身局外的旁觀者;雖然認知主體出自意欲,但認知主體所瞭解的意欲卻像是某一有別於認知主體、某一陌生的東西,因此認知主體只是從經驗,從時間上,通過點滴積累和通過意欲連串的刺激、興奮和作出的行為來認識意欲;對於意欲所作出的決定,認知主體也只有後驗地、且經常是相當間接地瞭解到。

由此解釋了為何我們自身的本質對於我們,亦即對於我們的智力,是一個不解之謎;為何個人會把自己視為新的誕生和終將消逝,儘管個人的自在本質是一種沒有時間性的,因而是永恆的東西。正如意欲並不會認知,反過來說,智力或者說認知主體也唯獨只是發揮認知作用,而不能進行意欲活動。

死亡和誕生是意欲不斷對其意識的翻新,而意欲本就是既沒有盡頭也沒有開始。

意識是認知主體的生命,死亡則是意識的終結。因此,意識是有盡的,永遠都是新的,每次都重新開始。只有意欲纔是恆久的;也唯獨只有意欲適合恆久,因為這意欲就是生存意欲。對於認知主體自身來說,所有一切都是無所謂的。

對死亡感到害怕,大都是因為死亡造成了這樣的假象:「我」從此就要消失了,而這一世界卻依舊存留。其實,與此相反的看法纔是真的:這一世界消失了,而「我」深處的內核卻將永存,它承載和產生出主體——而這一世界唯獨在主體的頭腦表象裏纔有其存在。隨著腦髓的消亡,智力以及與智力一道的客觀世界、智力的表象也消亡了。

只要不曾否定那生存意欲,那死亡以後所留下來的,就是形成完全另一個存在的種子——在這另一個存在裏,新的個體重又看到了一個新鮮、原初的自己,他對自己嘖嘖稱奇了。

如果記憶和個體性能夠留住,那意欲在毫無得益的情況下,就無法堅持把同一樣的奮鬥和磨難持續下去,直至永遠。作為自在之物的意欲把這些個體性和記憶甩掉,這就是陰間的忘河的作用;通過這種死亡睡眠,意欲配備了另一副清新的智力,並以另一更新了的存在再度出現。「新的一天招呼著新的海岸。」

人作為自我肯定的生存意欲,存在根子就紮在人的種屬之中。因此,死亡就是失去某一個體性和接受另一個體性;因此,死亡就是在自己意欲的專門指引下所進行的個體性轉換。這是因為那一永恆的力唯獨只在意欲,正是那一永恆的力產生了各自帶有自我的意欲存在。但是,因為這個帶自我的存在的構成原因,這一帶自我的存在卻是無法長久維持的。這是因為死亡是每一本質在要求存在時所接受的「回復原來面目」,死亡是深藏在每一個體存在裡面的矛盾的暴露:

所有生成之物 都配遭受毀滅

但對於這同樣的力——亦即意欲——來說,可供支配的是無數這樣各帶自我的個體存在;但這些也將同樣再度毀滅和消逝,雖然每一這樣的自我都有其個別、分開的意識,但無數這樣的自我存在並非有別於那唯一之物。

也就是說,無限的時間和一個人的壽數,這兩者就其自身而言和歸根到底都是同一樣的東西;據此,我只是得盡天年抑或可以存在無限時間,其實並沒有差別。

人身上的意欲本身就是個體的意欲,在死亡的時候就與其在受孕的時候從母親處所獲得的智力分離了;現在,性質、構成已經有所改動的意欲,就遵循著世事發展的必然進程,經由新的受孕獲得與之相稱的智力。連同這一新的智力,它又成了新的存在;但對此之前的存在,他卻再也沒有了記憶,因為那唯獨具備記憶能力的智力是可朽的部分,或者說只是形式,而意欲卻是不朽的,是物質。據此,要描述這一學說的話,「重生」比「靈魂轉生」一詞更加準確。這種永遠不斷地重生構成了意欲持續不斷的生存之夢——直至這一本身不滅的意欲在經歷持續的、多種多樣並且始終是以嶄新形式出現的認識以後,得到教誨和進步,並一舉取消了自身為止。

雖說某一新誕生的生命清新、歡樂地進入存在,並像享受一樣禮物般地享受這一存在,但在這世上卻沒有也不可能有免費的禮物。這一生命新鮮的存在是以老年和活力過去之後的死亡為代價——那一活力不再的生命已經沉淪,但它卻包含了不可消亡的種子。正是從這些種子形成了新的生命:這兩者是同一樣的東西。能夠闡明這兩者之間的過渡,也就當然解開了一個巨大的神祕之迷。

我們所看見的這些人在從柏拉圖式的理念方面考慮不僅始終是同一樣的人,而且,目前的一代人,就起真正的內核而言,完全、實在就是和上一代人相一致的。

有人說過:「我無法擺脫得了這樣的想法:我是死了以後才誕生的。」

死亡是生存意欲——更精確地說,是生存意欲本質上所特有的自我主義——在大自然的發展過程中所獲得的撥亂反正;也可被理解為對我們存在的一種懲罰。(死亡說:你是一個本來就不應該發生的行為的產物,所以,為把它抹去,你就必須死亡。)死亡就是一種痛苦的松結——它鬆開了我們在享受感官肉慾的性行為時繫上的結子。死亡是針對我們本質所犯下的一個根本錯誤而實施的暴烈的、從外而至的破壞:幻象終於消失了。從根本上,我們就是一些本來根本就不應成為的東西;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會停止存在。自我主義其實就是把全部的現實侷限在一己的身上,誤以為自己就唯獨存在於這一肉身裡面,別人與己完全無關。死亡教給這樣的人更加正確的道理,死亡把這一個人取消了,從此以後,這個人的真正本質,亦即他的意欲,就只存活於別的個體身上。而他的智力——這智力本身只屬於現象,亦即只屬於作為表象的世界,只是外在世界的形式——則繼續存在於對事物的表象裏,亦即對事物的客觀表現裡面,因而也只繼續存在於至今為止的外在世界存在裏。所以,從現在開始,這個人的整個「我」就只在他至今為止一直視為「非我」的身上存活,因為這時已經沒有了外在和內在的區別。

一個人是否把死亡視為人的毀滅,其程度如何,是與這個人對待人、我的差別互相對應的。但如果我們從這一觀點出發,亦即我以外與我以內之間的差別只是空間上的差別,只是建築於現象之上,而不是自在之物,因此,這些差別並非是絕對的真實——如果從這一角度審視,那我們就可以把失去自己的個性視為失去某一現象而已;這種失去也就是看上去似乎是失去而已。無論這種差別在經驗意識中具有多少的現實性,從形而上的角度出發,這兩個說法從根本上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差別,即「我滅亡了,但這世界仍然存在」和「這一世界滅亡了,但我們仍然存在」。

除了這些,死亡卻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讓我們不再是「我」——當然,這只是對能夠把握這一機會的人而言。在生活著的時候,人的意欲是沒有自由的:在人的既定不變的性格基礎之上,人的行事由動因的鏈條所帶動而必然的展開。每個人都會記得自己曾經做過的、自己並不滿意的事情。如果這個人繼續生活下去,那他仍將繼續以同樣的方式行事——這是因為性格不變的緣故。因此,這個人必須停止他目前這樣的存在;只有這樣,他纔可以從本質源泉裏生成新的和另一種樣子的存在。所以,死亡解除了那些束縛,意欲重又是自由的了,因為自由在於存在、本質,而並非在於行動之中。「(誰要是一睹至高、至深的道理,)心結盡開,疑慮盡釋,所做的一切盡成泡影。」

死亡就是掙脫片面的個體性的時候——這一個體性並非構成了我們的真正本質內核,而只可以設想為對我們真正本質的一種偏離。此刻,真正、原初的自由重臨;這一刻在這裡所說的意義上可被視為「回復以前的狀態」。因此,大多數垂死之人的臉上呈現出安詳與平和,其根源似乎就在這裡。每一個好人的死亡,一般來說都是平靜、柔和的,但自願、愉快迎接死亡,則只是死心斷念、放棄和否定生存意欲之人的特權。這是因為只有這樣的人才會願意真正的而並非只是表面現象上的死亡,這些人因而不會要求也不需要自己本人的繼續存在。這樣的人自願放棄的,是我們所認識的存在。他們為此獲得的,在我們看來是無。佛教信仰把這個名為「涅槃」。


經歷的多了

幾年前相繼經歷了幾個家人生重病、住院手術、相繼離世等等

甚至自己生病……

後來真的也就看開了很多

我並不怕死亡

而且從出生就是向死亡這個終點慢慢行進中的這個現實 我一早就瞭解了

在我看來死亡本身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碌碌無為一生,蹉跎了歲月,卻毫無成績

可怕的是時間飛速消逝,自己回顧往昔,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什麼開心的、值得留戀的、引以為傲的事情

可怕的是,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沒留下什麼痕跡給這個世界,更沒能有那個幸運牽著那個命中註定的手,走完我們共同的幸福人生

可怕的是沒有那個身體和機會好好看完山河大川,遊歷人生百味

對,我最害怕的是平庸的一生,不斷重複的一輩子

所以我屬於那種生命不息,折騰不止的人

只要能不斷地讓我看看這個世界,接觸得更多更廣更深刻,我真覺得即使死了也值了


我們從出生,便欠世界一個死亡。

因此,每一天都是賺的。

還有啥覺得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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