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教堂的鐘聲響了三次,我趁著剛剛降臨的夜色來到城市邊郊的那個不起眼的小診所門前。從身後那條濕氣沉沉的街道里不停傳來類人的咳嗽與喘息聲,但都夾雜著動物般粗魯的顫音。也許到了深夜,這些人就會舉起火把與槍支進行獵殺。不管怎樣,我推開了面前這個厚重的鐵門。有那麼一瞬間,在這個荒涼的城市裡,鐵門與地面磚塊摩擦出的刺耳聲響像刀子撕裂了這個世界的靜謐,那空蕩蕩的響聲飄蕩去遠方,讓人脊骨發涼。

我顫抖著呼出一口氣,對自己將要面對的未知命運充滿恐懼。那個金色頭髮的女人大概是聽到了大門開動的聲音,還未等我敲門便從診所裏走了出來。她表現出完全符合醫者的和善與親切,清冷的風吹散了她額前的碎發,女人一邊把長發撩到耳後,一邊用莫名的眼神打量著我。

「Oh...an outsider, what can I do for you?」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我應該能預測到自己落到這個女人手裡會是什麼下場。所謂的約瑟夫卡醫生,在病房的大門後面做著令人噁心的實驗。我除下風帽,舔了舔乾燥的嘴脣,「I need...I need blood.」我停頓了一下。

我能從那狡猾女人的眼裡看到一絲欣喜,儘管她掩藏的很出色。「Of cause, blood.」女人轉過身去推開診所的門,能看見裡面微弱的燈光映照著深色的木質地板,「Come in, and Mr Joseph will help you get what you want.」我跟著踏進了診所,她在我身後關上了吱吱作響的門。她笑著說:「With Yahnam blood, you will be cured.」

之後的故事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那個戴著寬帽子的老頭讓我躺下,破舊的病牀上鋪著僵硬冰冷的牀單,上面大面積沾著的血液已經凝結成塊,仍舊散發著微弱的腥味。然後是尖銳的針頭扎進了我的血管,瞬間就能感覺到那異於常人的粘稠血液瘋狂地擁擠進我的身體,強烈的睡意也席捲了大腦。我注視著診所雜亂的天花板,漸漸閉上了雙眼,最後只聽到那個男人輕聲地呢喃。

「...You need a contract...」

我似乎做了和獵人一樣的夢,那隻從血液裏爬出來的野獸覬覦著我的血液,隨後又在接觸到我身體的瞬間染上烈火。一隻又一隻的信使開始出現在我身邊,它們沒有五官的空洞臉龐扭曲得讓人害怕。但,我一動也不能動。信使們嘶啞地呼喊著,它們一擁而上——

「Oh...You find yourself a hunter.」

人偶的聲音,那是我醒來時唯一記得的事情。診所已經空無一人,四周安靜地能聽見風吹火花跳動的聲音。我下了牀,四肢有些麻痹的痠痛感,鞋子踩在地板上的瞬間拍打出打破靜謐的駭人聲響。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裏,滿是血液的病牀和滴答著試液的醫療工具,我本該會因為未知而感到極度的恐慌,但從現在開始,我已經知曉了一切。

不出意料,在病牀一旁的桌子上有獵人留下的紙條。尋求蒼白之血。我靜靜地走下階梯,來到診所的前廳,狼人咬食的聲音已經慢慢飄進耳裏。我緩緩探出身子,那隻多毛的野獸就警覺地停止了進食。它轉過頭,發現了我。

下一秒,野獸瞬間迸發出巨大的力量驅動著身體撲向了我。渾濁的瞳孔,沾滿血液的尖銳長爪,還有磨砂著的恐怖尖牙,野獸毫無保留地將一切攻勢暴露給我。憑藉著肌肉的記憶,我嘗試著像獵人那樣壓低了身子朝右側躲避,右腳緊壓著地板迫使身體的移動——狼人扭曲的身體就這樣從我的面前衝過——我躲開了,但因為使用的力度過大而稍微有些打滑,差點撲倒在地板上。愚笨的野獸就這樣撲空撞在了牆壁上,我咬緊牙,在那瞬間拋棄了一切理智的思維,右手錨足了力氣繃緊著手指,再說著手臂肌肉的爆發一鼓作氣地從背後撕咬進了怪物的身體裏。

說不清楚的粘稠觸感,溫熱的,跳動著的什麼東西就在我的手心裡——我捏碎了它。血肉模糊的觸感在我手心爆裂,機械式地拔出右手時,內臟被撕裂的野獸也停止了呼吸。我深吸了一口氣,大量的血腥味刺激著鼻腔,血淋淋的右手此時也傳來讓人生理本能地反感的刺激。我壓低了風帽,繞開地上的屍體,一口氣推開了診所破舊的木門。

吱吱吱呀...

陰冷的風瞬間灌進了我的衣服,抬頭望去,皎潔的圓月漸漸浮現在深色的天空裏。如今,夜幕已經降臨在雅南,不遠處的那個街道里出來了鐵器拖在石頭地板上摩擦的聲音。獵殺之夜已然開始。

我想我,需要獵人的武器。

……


我穿越到遊戲《血源詛咒》。這真是太糟糕了。

但更糟糕的是,我醒過來的地方,不是「尤瑟夫卡的診所」。而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民舍中。看來,我並不是」主角」。

外面已經是晚上了,我本來想就在這房間中先睡下,但發現怎麼也睡不著。因為隔壁斷傳來祈禱聲,哀求聲。希望能神能拯救他們。玩過遊戲的我知道,待在屋裡祈禱,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人類的本能的好奇戰勝對未知的恐懼。我想我是瘋了。我決定出去看看。看看這所謂的——獵殺之夜!

剛推開門,我便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不是那種氣溫上的寒冷,而是那種更恐怖的,直擊人心的冷。生物的本能提醒不要出去。但我對獵殺之夜充滿了好奇。

我折返回裡屋。尋找一些可用的東西,任何東西。看來身體的原主人並不是一個獵人。我並沒有找到任何獵人的裝束,只有一件麻布衣衫。也沒找到可以所謂的獵人工坊的詭兵器,只有一把沾滿了未知血液的鋸肉刀。

當然,我還找到了2個採血瓶。畢竟亞楠人不可能沒有這個。

那把鋸肉刀給我帶來了一定的安全感,比起那件破衣服,反而驅散了那森森的寒意。我壯著膽子推門而出,卻發現自己處在一條小巷子裏。

這裡燈光有些昏暗,借著月光。我發現這裡一個人影子都沒有。我決定穿過小巷,去到小巷另外一頭的大街。

腳上的膠鞋踩到地面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我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因為我怕我驚擾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剛走沒幾步。便聽見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接近我。我我緊張的握緊了手裡的鋸肉刀,因為我聽得很清楚,那是一個,不!一隻四足行走的生物。我已經做好了和它拚命的準備!

沒幾秒鐘,那隻生物便來到我面前,未做停留便直接撲向我。我早有準備,側身躲了過去,手中的鋸肉刀重重劈下。斬斷了那生物的脊椎。

它不動了,我這才仔細的看了下它。那是一隻狗,姑且稱之為狗吧。那駭人的長相無法用語言形容。比起遊戲裏,我眼前的這個生物完全就是恐怖的畸形。令人作嘔。

我慢慢移動到了街口。這期間還斬殺了數只骯髒的野獸。我為自己強大的能力感到驚訝。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獵殺本能」吧。

我來到了大街上,這裡路燈更亮了。說真的,眼前的景象嚇壞了我。街上到處都是野獸。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走多遠。我開始有了退意。

就當我想轉身離開時,我發現不遠處有一個亞楠獵人裝束的人正在和一起野獸纏鬥。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武器,覺得上去救他。

足足有十幾隻野獸在圍觀他。不僅有「狗」,還有老鼠!那令人作嘔的生物身上帶著惡臭。我剛剛在小巷裡解決了一隻。說真的,我實在不想再面對這種生物。更別提還有一隻體型巨大的狼一樣的野獸。但我看了看那個用斧子劈砍野獸獵人。還是決心去救他。我想我是瘋了。

我持刀沖了過去,砍向了離我最近的一隻野獸。那個獵人或許不曾想過會有人來救他,看都沒看我一眼。繼續機械式的劈砍著野獸。

我的參戰大大減輕了那個獵人壓力。隨著我不斷的劈砍,一隻又一隻的野獸倒了下去。這些野獸中基本8成都是我解決的,除了那隻黑色的狼一樣的東西。我解決的基本遊刃有餘。

十幾分鐘後,我們解決了戰鬥。我狀態並不好,身上好幾處都受了傷。深可見骨,我還活著。但那個獵人更慘,野獸直接抓破了他的胸膛。我到底還是沒能救他。

採血瓶確實有用 。當我把未知的血液注射進自己身體,幾分鐘後。我的傷口便開始恢復了。真是太奇妙了。我隱隱有點擔心,因為我開始對血液著迷,雖然只是這僅僅的一次。但為了治癒傷口,我還是注射了第二瓶。

我決定在原地休息一會兒,恢復體力,以及緊繃的神經。儘管我身邊都是野獸的屍體,還有一個人類的屍體。但我並不害怕,獵殺的興奮感驅趕了一切恐懼和寒意。

半小時已經足夠我恢復了。期間我整理了一下那個獵人的「遺物」。一把可變形的斧頭,5個採血瓶,以及一把燧發槍。我拿好東西,決定準備繼續前進。而不是回去那骯髒的小屋內。

因為我發現我低估了自己的實力。那些骯髒的野獸可以被我輕易的殺死!我可以輕易的敲碎哪些可憎的怪物的腦殼!我就是一個天生的獵人。

殺!死!整條街的怪物都被我殺死了。那些面目可憎的野獸!臭氣熏天,令人作嘔,傳播瘟疫的老鼠!而我,可以輕易的殺死它們。就讓我來阻止這場獵殺之夜吧!我來阻止這場詛咒,對這是一場詛咒!

我繼續搜刮著那些野獸屍體上面的東西。鵝卵石,採血瓶,水銀子彈,火把,,,燃燒的東西。對!燃燒!火焰對那些怪物格外有效。燃燒吧!!骯髒的野獸!!這被詛咒的地方。這些都是你們的錯,你們不該出現在這地方。燃燒!burn!b u r n!

我成功了!它們都死了!哈哈!我還活著!

我隱隱看到有一個黑影在慢慢接近我,哦該死!我視力貌似變差了嗎?想偷襲我嗎?你這隻該死的,矮小的野獸。可笑的月牙形的下巴!卑鄙的異鄉人!這裡不需要你!A W A Y!! A W A Y !!

冷。。。。可惡,要死了嗎?呃啊!你這隻可憎的野獸!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黑暗中醒來。我打開電燈。發現我又回到了現實生活中,我並沒有去過什麼《血源詛咒》的世界。曾經的一切,宛如噩夢一般。從未發生。


我穿越到遊戲《血源詛咒》發售的前一天,給所有人劇透了個遍,現在還躺著醫院裡。


你是一個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聽說亞楠有獨特的血療技術慕名而來,到來之後發現亞楠村的人民熱情好客,他們開了個篝火party迎接了你,你一路旅行到大教堂,遇上了白白嫩嫩的阿梅利亞姐姐,和她進行了愉快的交流,之後你又遊歷了禁忌森林,那裡獨特的野生蛇和三位基佬熱情的迎接了你,接著你又跑到亨維克的村子逛了逛,江湖人稱夜襲寡婦村,那裡全是美噠噠的妹妹們,而後你又旅行到了拜爾金沃斯大學,那裡的研究生和教授為你上了一堂別開生面的講座……明天繼續……

繼續,講座結束後教授用教鞭指向廣闊無垠的月畔湖,你縱身一躍跳了下去,和湖中的奇異生物蜘蛛寶寶合影留念,告別了它們你發現天空多了一輪紅紅的大月亮,你覺得這裡的風景實在是太美啦!以後你又遊歷了不可見的村莊亞哈革,看到了獨特生物同時也是生物實驗的失敗品的重生baby……明天繼續


我穿越到遊戲《血源詛咒》。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穿越到了血源那個迷夢世界,因為我睜不開眼睛,或者,我沒有眼睛了。周圍聊天的人好像提到了什麼「獵人」、「人偶」、「古神」,那我應該就是在血源的世界了。我嘗試著活動手腳,卻詫異的發現,我手腳也沒了!

冷靜,冷靜。我在心中默唸,然後努力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

我的腰變得異常靈活,因為我感覺自己被摺疊了180度。我的脊椎上布滿了尖刺。難道我成了刺蛇?可是這裡也不是克普魯星區啊。我深吸一口氣,卻無法感覺到胸腔的存在——或者說,我被從側面壓扁了,胸腔沒法做出呼吸時的伸縮。

我再一次集中精神,啊,我好像找到我的腿了。也許因為弓腰太久,腿開始麻木,導致我以為自己腿沒了呢。我定了定神,試著走一步,卻不慎摔倒在地——也許因為還在麻木的腿,也許因為我笨拙的上身。在倒地時,我分明聽見了金屬的聲響。

旁邊傳來了一聲驚呼:「TMD我不玩了!我鋸肉刀自己動了!」

鋸肉刀?!wdn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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