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边缘横跳》这种。求推荐「最好是古言和玄幻」


1.《偏执独占》by江有无

时晚搬来青城的第一天,黑云压境。

那日雨声暴烈,看著跪在院子里面无表情的沉默少年,她犹豫再三,出门递给他一把伞。

后来,时晚听说这是青城一中谁都不敢招惹的贺寻。

右眼缠著纱布的少年性子野,传闻犯下大错,才会被放逐到这个遥远的北方小城。她便有些怯,想要离他远一些。然而某天放学后,贺寻把她堵到小巷中。「不…」时晚怕得不行,「不用还伞…」闻言,少年眸色稍沉,旋即笑得肆意张狂,俯身至她耳畔。「那伞丢了,我把自己赔你。」*数年过去。八卦小料称,无人机领域的大佬贺寻身有隐疾,否则怎会如此禁欲冷淡,对身边一切莺莺燕燕视而不见。

第二天全球新品发布会,偷溜到后台的记者眼睁睁看著平日眉目冷峻的男人温柔抚摸怀里女人的发顶:「别气,我究竟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贺寻清楚自己有病。初次见面,便想不顾一切留在她身旁。「我在这人世间踽踽独行,只为寻到一个迟来的你。」然后爱到刻骨,至死不渝。」【1v1初恋】温软治愈小太阳x偏执乖戾少年ps:救赎向甜文,女主很软,不喜点x,相互尊重。

2.《强势占有》by我有解药

人人都说时尚圈SN的总裁陆清瑜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甚至连穿衣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颗,禁欲如斯。

只有夏晚知道,那个男人看向她的时候,金框眼镜遮挡下的眸子里燃的火焰,让她忍不住的颤抖。

分离四年,陆清瑜爱她恨她,却忍不住的想要得到她。

他用尽手段,步步为营,最终却丢弃所有,只想爱她、宠她,沦陷在她的温柔当中。

*

陆清瑜他偏执狠厉,却被她柔软的爱意,击的溃不成军。

他带上眼镜,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将所有的不羁与黑暗挡住。

从今往后,他的偏执只属于夏晚。

陆清瑜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夏晚,她是他的偏执欲,她是他的至死所求。

1、腹黑占有欲强男主×感情迟钝软妹摄影师女主

2、sc,高糖!!

3.强推!《三弃公子》by丹青手

胭脂是因死人怨气而生的阴物,机缘巧合下得了再世为人的机会。

只是运道差了点碰上了反派,可惜运道这事本就悬乎,否极泰来有,一衰百衰也是常事,她显然是后者,每一世的结局都……不大好看。

而反派本就不大好的性子也越发喜怒无常,乖戾阴鸷......

ps

男主每世轮回,表面瞧著都像个正人君子,实则性子就呵呵呵……了。

胭脂哽咽:「自己招惹的大腿要是不抱,死相绝对会很……一言难尽……」

第一世 守规矩夫子vs居心不良弟子

第二世 心持正道大房丫鬟vs禁欲伪善二房公子

第三世 下九流戏子vs病态纨绔

4.《男主他总黑化》by逢灯

今夕一直以为自己是织梦界的扛把子,顶天立地无所不能。

直到她的梦境破了一个洞。

今夕连夜修复梦境,并攻略了每个梦境的主角。

但她万万没想到,忽然有一天,这些被攻略的男主角们都黑化了,并且告诉她,你抛下过的所有人都他妈是我。

今夕:这就让我很难办了。

5.《病宠(穿越)》by纪开怀

小孤女田诺在和郡守府订亲前夕,

被一穷二白的美少年白雁归截胡。

想到再也吃不到太守府的水晶饺子糯米糕香酥板鸭芙蓉虾……

田诺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少年家徒四壁,性情古怪,却将所有都给了她。

田诺想著,乱世之中,有人这么宠著也不错。

若干年后,乱世归治,美少年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世奸臣,

田诺喜滋滋,觉得自己这次应该能挑个好人家嫁了。

白雁归抵住她,笑得危险:我相府的美食难道还留不住你?

男主版:

上一世,相逢恨晚,他对她不择手段,终万劫不复。

重来一世,白雁归步步为营,精心织网,

权位他所欲也,田诺亦他所欲也。

任她千方百计,亦难脱他怀。

吾心有病,唯卿可愈。

男主重生,黑化病态宠;女主……大概是个倔强的妹子?

架空架空架空!1V1,He。

6.《肆意骄纵》by衾顾

1.

温黎二十岁那年拉著一个刚认识的男人结了婚

男人告诉她:我是军人,结婚后不会离,你想好

她点头答应,婚后不到一个月,温黎就卷铺盖去了国外,一走就是五年

回国后,她跟狐朋狗友在酒吧痛饮,玩的过火的时候拿著高脚杯的纤细手腕被人突然抓住

温黎抬起微醺的双眼看过去时,就只见一双烈火冰河般的黑眸盯著她,沉声道——「温黎,该回家了。」

众人见这个面目阴鸷清俊,从什么角度看起来都不是善茬的男人不由得忐忑的问:「你谁啊你?」

秦灼淡定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红本本,对著众人展示,指了指温黎冷冷的道:「我和她,合法夫妻了解一下。」

众人:「......」

2

秦灼二十四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精神病』少女

少女皮肤白的像雪,头发软软的耷拉著,整个人泛著一种厌世风的颓然惨淡,她叫温黎。

温黎第一次见到秦灼,就勾了勾唇,一双上翘桃花眼蛊惑人心的看著他:「先生,你觉得一百米外的那个酒店怎么样?」

第二天又问:「先生,你想结个婚么?」

秦灼接受了他冷静人生唯一一次情不自禁近乎是疯狂的冲动,也接受了她一个月后跑走的代价

但好歹,她名义上是自己的了

五年后,秦灼接到朋友给的『温黎行程报告』时,手背上的青筋立时都爆了出来两根

他鹰隼一样锐利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疯狂的亮——温黎,这次你逃不掉了

冷漠禁欲严肃偏执男主x蛇精病作天作地玫瑰花女主

#双c双初恋小甜饼

7.《过度沉溺》by雾下菘

虞鸢第一次见到谢星朝时,他还是个阴郁自闭的奶团子,孤零零被他家保姆牵来,寄在好友虞家暂住。

小团子不会说话,粉雕玉琢,只无声无息黏她一个,虞鸢心都快化了,越发怜惜,努力学著在他面前做个合格的小姐姐。可是,在她家借住了几年,忽然就不让碰了,很少和她说话,还从她身边跑掉了,甚至混成了流言里人人畏惧,偏执难驯的魔王。再见已是几年后,大学开学,她去迎新。少年已经比她高了一头,出落得修长俊美,人群簇拥里,她被猝不及防的紧紧搂住了腰,少年蹭在她的颈窝里,红著眼,楚楚可怜的问,「鸢鸢,你是不是已经不要我了?」虞鸢怜他可怜可爱,天真稚气,依旧如往日般相处。直到她终于逐渐意识到不对,开始想和他保持距离时。——已经迟了。「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少年缓缓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是我哪里让姐姐不舒服了么?我都可以改。」【二】作为陵城谢家的独子,谢星朝小时候曾人被绑走过整整一个月,历经折磨,受了刺激,从此变得阴沉乖张,再也说不出话。小时候,他复声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叫虞鸢「姐姐。」这个称谓被搁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很久之后,他们婚礼仪式时,背著所有人,年轻男人在她耳后轻轻错过,意味深长,慵懒满足的那声「姐姐」,直让她羞耻得想死。*早习惯于无回报的爱,遮去我一身肮脏的泥泞,星星从天野坠落,鸟儿在荆棘上啼鸣,屈膝奉上一切纯白无垢的愿景。——只为诱你,逐渐沉溺。【偏执乖张小狼狗 X 天然温软书卷美人】【TIPS:男主不是个好东西,各种不正常/白切黑真坏种,独占欲极强/在女主面前很会撒娇装乖/差三岁的姐弟恋 /无血缘也无亲戚关系/ 大学校园到都市~ /其实是甜文~】

8.《绝对掌控》by多梨

舒瑶被长辈强制性安排一场相亲。

还没等到见面,对方小情人就一个接一个、哭哭啼啼来找舒瑶要说法。

数量多到舒瑶怀疑自己捅了鸡窝。

以牙还牙,舒瑶当机立断,请来一个男人来陪自己演戏。

男人姓梁名衍,相貌气质皆拔尖。

相亲那日。

她雇来的人闲散地坐在主位之上。

袅袅红茶香,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一双眼睛沉静如墨,微笑看著舒瑶。

舒瑶的相亲对象,恭恭敬敬地对他叫了一声:「大哥。」

后来,前相亲对象向舒瑶再三保证,要与那些莺莺燕燕划清界限——

梁衍自卧室中走出,慢条斯理系上衬衫纽扣,望著脸青一块白一块的前相亲对象:「你大嫂对你私人感情毫无兴趣。」

-

在得知舒瑶长达一月未曾踏出梁衍房门后,朋友注意到,连续三天,梁衍脖子上都顶著新鲜抓痕,低气压满满。

碍于他本人那恐怖的掌控欲,朋友忍不住暗暗揣测,梁衍是不是对舒瑶做了《刑法》上的事情。

商议之后,几人战战兢兢上门,一探究竟——

阳光灿烂,舒瑶锁骨处印著小草莓,在开开心心打游戏。

梁衍细致擦去她唇边残留的奶渍。

温柔又耐心。

-

朋友苦口婆心劝诫舒瑶:「你不怕今后衣食住行全由梁衍一手安排,永远活在他监视之下、只能穿著漂亮衣服撸猫养狗、除了金钱外一点儿自由都没有吗?」

舒瑶眼前一亮:「这天堂般的生活在现实中真的存在吗?」

/我喜欢你眼中只有我的样子/

/但我也会为你学会克制/

/你所以为的全部偶然,都是他暗地里的蓄谋已久/

【恳请务必要看的【排雷】指南】

1.男主白切黑,掌控欲极极极极强,雷者慎入;女主性格含有「夸张」成分(患病),非大女主文,喜欢女强的勿入。男女主皆「遵纪守法」,「文风小白且沙雕」,考据党勿入,追求严肃深度及现实文学的勿入(这点很重要,喜欢严肃深度现实的基本上都接受不了这么小白的文)。

2.年龄差八,25cm身高差,「非现实向」,皆无前任,彼此「唯一」;诸多巧合以及阴差阳错只为推动男女感情线。有记忆缺失梗。


  • 暴君之妹[穿书]

学渣又易秃头的傅卿在图书馆里看一本小说睡著后,突然发现自己有了一头长到腰间,又浓密又柔顺的长发。

还没来得及为这件事高兴,她就发现自己穿书了。穿的还是一个因为谋反失败而被暴君赐死的公主。而赐死她的暴君,正是面前这个刚被「她」扇了巴掌的,因为一双琥珀色异瞳而被人叫做妖孽的少年。

 傅卿腿发抖,脸色惨白的试图挽回局面:「皇……皇兄你脸上有蚊子。」

傅卿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她居然点亮了金手指,绑定了一个残缺的抽奖系统。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去抱暴君的大腿,却没料到抱著抱著把自己都悉数赔了进去。

小片段:

傅柏舟抱著傅卿,苍白修长的手指轻柔爱怜地抚.弄她的发丝,琥珀色的眼里却暗藏戾气。 

「朕乃妖孽,却心甘情愿拜服在卿卿裙下,捆住妖孽的绳索尽在卿卿之手,卿卿若是放手,可别怪皇兄发狂咬你。」

 低沉微哑的嗓音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惧意,伴著打在耳廓炙热的气息,让傅卿心尖忍不住发颤。 

PS:男女主没有血缘关系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甜文 穿书

一句话简介:穿书后,我成了被暴君赐死的公主

  • ?奸臣之妹

林菀穿成了自己写的小说《奸臣之妹》里一个骄纵跋扈,胸大无脑的女配。为了躲避来日的悲惨命运,她战战兢兢的开始抱那个将来会成为第一奸臣的兄长大腿。谁成想一抱上,对方就千方百计的不让她撒手了。作品简评:故事讲述的是一名小说写手穿越成自己写的小说里的一名恶毒女配,为了活命,只能攻略书中反派。但朝夕相处中,彼此互生情意。最后两人经历艰难险阻,最终携手同归的事。 本文别开生面,语言流畅诙谐,带你体验写手穿越到自己小说中的另样苦逼心情。穿越时空 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 ??养成反派小狼狗

兮鸠 思雀

糖度超标 治愈小甜饼

一号文案:

眼睛一闭一睁,思雀穿书了。她变成了令无数江湖人闻风丧胆、可止小儿夜啼的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的小女儿。在魔教的日子吃喝不愁,但这丧病的剧情好就好在,十几年后,她那生杀予夺的便宜老爹,会被迅速成长起来的变态反派给咔嚓了qwq但是现在么,未来的变态反派还只是个在魔教被人折磨的小可怜。思雀(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望天):绝望,是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办?杀?救?还是养著?

二号文案:从前有个小姑娘呀叫思雀。有一天,她捡到了只可怜兮兮的狗崽崽,欢欢喜喜抱回家。养啊养啊养,以为养了只乖顺的小狼狗,却不想!这只小狼狗长大后竟成了大灰狼

  • ?穿书后我搞到了反派大佬

一朝穿书,纪忆成了丑陋贪婪的恶毒女配,被反派大佬无情弄死。

为了挽救自己的悲惨命运,纪忆决定:每日送饭送水,尽量阻止大佬黑化! 

吃瓜群众:

「纪忆没颜值没才艺,草包一个,脾气还大。」

「许越又阴沉又可怕,疯子一个,别招惹他!」

后来,作天作地的「纪忆」变成温柔漂亮成绩拔尖的校花,没有黑化的大佬成了受人尊敬的科学家。

吃瓜群众拍拍打脸:对不起,以前眼瞎!

*

众所周知,许越冷漠阴郁,是个天才般的疯子,所有人都怕他。

突然有一天,那个违反了大半本校规的校霸,穿上校服,变成根正苗红的第一学霸。

众人难以置信。

只有纪忆悄悄红了脸,想起反派大佬改邪归正的前一天……

「许越,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冷郁的少年将她抵在墙边,弯起唇角,「行啊,给我亲一下?」

——我曾身处地狱深渊,直到17岁那年,遇见了世界唯一的光。

【阅读指南】 

1、阴郁偏执男主vs温暖阳光女主,女主坚定不移救赎了男主。 

2、从校服到婚纱,1v1互宠,治愈系甜文。

时代奇缘 情有独钟 爽文 校园

一句话简介:冷漠阴郁男主vs温暖小太阳女主

  • ?[穿书]媚色动人

楚妧穿成长公主,戴著原主举止轻浮的大帽子,

被迫和亲给全书最可怕的人——

邻国世子祁湛。

祁湛性格阴郁狠戾,占有欲极强。

楚妧记得,书中原主便是嫁给祁湛后,又与别人有染,从而被他一刀咔嚓的。

祁湛抚弄著楚妧的脸颊,似笑非笑:「听说礼部侍郎送了珠簪给妧妧?」

楚妧声如细丝:「我……我已经扔了。」

祁湛:「乖。」

【阴郁狠戾占有欲极强男主X娇媚软萌治愈系女主】

注:男主心里阴暗,每天都在黑化病(biàn)态的边缘反复游走,爱女主爱的死去活来视之若命。

1.架空1V1,甜鼾,感情线为主,女主没有金手指,性格很软介意勿入。

vip强推奖章

楚妧穿书成了同名同姓的大靖长公主,书里原主举止轻浮,在和亲给邻国世子祁湛后,又与旁人有染,最终被祁湛一刀咔擦。穿越来的楚妧面对著时刻在黑化病态的边缘反复游走的祁湛,每天都战战兢兢的过著刀尖舔血的生活。直到祁湛在日常相处中被楚妧的温暖而纯粹的性格所打动,逐渐对楚妧产生男女之情,一脸懵逼的楚妧这才体会到什么叫深入骨髓的占有欲。

作品简评:本文行文流畅,文笔细腻,叙事生动,男女主日常互动充满萌点,以感情线推动剧情发展,二者相辅相成让人读之不弃,是个治愈而温暖的古言甜宠文。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穿书

  • 穿成霸总隐形小娇妻

唐糖被渣未婚夫撞飞了,撞到了她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变成了霸总男配已经死去的妻子。

男配妻子和唐糖同名,在小说里一直躺尸,从头到尾就只出现了一个名字。

死因不愿意嫁给祁夜,结婚当天,自杀

而她,穿进来就落到了他床上,直接来了个鬼压床

看著压在自己身上已经死了三年的人,不,是死了三年的女鬼。

祁夜神色淡定面容冷漠,「给你烧的钱不够用了」

唐糖看著被自己压在身下帅得惨绝人寰的霸总,摇头,「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忘了给我烧两个帅哥。」

唐糖发现,只有祁夜能够看到她碰到她,只有跟在祁夜身边,她才能离开这间卧室,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也就是说,她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能抱紧祁夜大腿不放松。

一开始,祁夜面对唐糖的讨好冷笑,「唐糖,你不就是想要帅哥吗,我马上让人烧给你,你给我滚蛋。」

再后来,唐糖真滚了。

祁夜红著眼睛喊她,「宝宝,你出来,我把自己烧给你。」

甜文,女主前期是灵魂。

  • ?稳住黑化的反派前夫

凌真一介仙子,穿成了豪门狗血文里的炮灰女配。

该女配先是为男主整容,后又跟男配丈夫离婚,而这位前夫后期会黑化成全书大反派。

而她,由于背叛丈夫、气死了他唯一的亲人,最后被黑化大佬亲手报复,惨死于精神病院orz

万幸的是!她穿得及时,大佬还没黑化。

于是凌真化身治愈小仙女,唱甜歌跳仙舞,摸头抱抱爱心烹调。

安抚他的暴戾情绪、改变他的偏执思想、改造他的反社会行为——终于!把一颗黑化炸弹改造成了性情温顺、态度积极的好青年!

安全隐患彻底解除,凌真终于敢放心离开,于是拿出了当年那份离婚书。

谁知下一秒,天地变色,表面从良的反派竟然瞬!间!黑!化!

凌真吓哭了:「还、还有事?QAQ」

魏玺敛去伪装的笑容,眼底漫出真实的疯狂:「有啊。」

「永远陪著我,别想跑。」

魏玺有病。骨子里的厌世、偏执和占有欲,他一直知道。

他的小仙女,以为自己治愈了他。

其实不是。

拥有她以后,他病得,更重了。

【绝美小仙女X偏执狂大佬】超甜!!!

豪门世家甜文穿书爽文


三少爷的通房丫鬟,爱上了别的男人。


关键是,这个男人还是三少爷青梅竹马的好兄弟。


三少爷的头上,眼看就要一片青青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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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成了一个通房丫鬟。


据说,在我穿越过来前不久,「我」勾引过我主子,尚书府三少爷——金衢玉。他念著我精心伺候多年,只是罚了我三个月月银。我虽仍旧在书房伺候,但实际上他如今已经很排斥我了。


又据说这个三少爷文韬武略,相貌英俊,实乃当世潘安,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是……这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只忧心一个问题,丫鬟恰饭容不容易?似乎不太容易……


连著吃了几天府里的饭菜,我的胃开始蠢蠢欲动,呐喊著它要吃肉。


可怜的是我未来三个月的月银全部充了公。


我突然想到以前原身这丫头肯定存了钱,我房间里的那口大箱子说不定……嘿嘿嘿。


想到这,我很想立马飞奔回屋,只是,我现在是个打工人,还要打工。


好不容易挨到吃午饭休息,我精神一振。


我的月钱,我来了!

此时我的房间里衣服散了一地,我站在大箱子前翻翻捡捡,就是没发现任何银钱的影子。我气哼哼地把箱盖子啪叽一声阖上,心想,「这死丫头难不成是个月光族?」


我颓然地坐在床上,摸著自己瘪瘪的肚皮,余光瞥见满地的衣裳,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这丫头都拿去买新衣服了。


那就休怪老娘心狠了,为了吃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于是我把这些精致华美的衣裳都打包好,偷偷去找了负责采买的三子,让他帮我换些银钱,顺便带只鸭子回来。


我估算著时间,晚饭也不吃了,就坐在他的必经之路等他。


左等他不来,右等他还不来,就在我耐心即将殆尽的时候,才看见远处有一个小黑点。


我心头一乐,远远地冲那个小黑点招手,「三子,快过来。」


黑点听到我的声音,移动得更快了。


「知秋姐,喏,这是那些衣裳换来的钱。」


我接过钱袋子塞在腰间,星星眼地望著他另一只手。


果不其然,三子又掏出来一个油纸的包裹,「喏,这是你要的烧鸭子,怡香酒楼的。」


我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拨开油纸,一只金黄酥脆的鸭子映入眼帘。


香味窜入我的鼻腔,我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撕下一只鸭腿递到他手里,他竟然有点受宠若惊。


送走三子后,我捡了一块舒服的地儿坐下,背靠著桂花树开始吃起了我的鸭鸭。


由于吃得太专注,竟连有人走到了我面前我也没注意到。


直到我后知后觉地看见地上的那团影子才僵硬地抬起头来,入目的是迎春和流夏那两张目瞪口呆的面庞以及三少爷那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而此刻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吓得直接扔掉了手中还没吃完的烧鸭,从树底跑到他面前跪下。


「三少爷,我……奴婢托人买的,不是偷吃。」都被看见了,找啥借口都不好使,还不如实话实说。我现在好害怕他又罚我月钱,如今的我已是债台高垒了。


「扑哧。」迎春和流夏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此时虽然气恼,但不知道三少爷是个什么态度,所以也不敢抬头瞪她二人。


「嗯。」他只这一个音节,都不知道他啥意思。直到我的余光瞥见他的袍角从我旁边飘过,我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还不跟上?三少爷要去前面的碎玉轩里见朋友。」流夏回过头对我说道。


「哦,来了。」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草屑。心想,我这才来几天啊,下跪就越来越熟稔了。难道是我骨子里的奴性在穿越到这个封建王朝时就彻底激发出来了?


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有啥用,又不能吃饱饭,赶紧跟上要紧。

来到碎玉轩,只见亭子里站著一位身著白衣的公子。


我远远地瞅见那公子颜色姝丽,眉目温柔,嘴角带著三分笑意,让人见之如沐春风,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亲切感。


他腰间系著一块环佩,手里捏著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让我脑海里奔腾著一股念头:妈妈,我可以!


「衢玉,你来晚了,我可等了你一会儿了。」


「抱歉,路上遇著点小事。」


「知秋,怎么,不认识我了?」那公子见我一直盯著他,竟然冲我说起话来。


「……呵呵,公,公子好。」我确实不晓得他是谁,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可不要露馅啊。


他微微一笑,我的心脏砰地跳了一下。随后我看见他的目光开始转为疑惑,我正纳闷呢,他突然笑了,然后竟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丝帕递到我面前。


我一脸懵,但出于礼貌还是伸手接住了。


我看见大家都朝我看来,三少爷也盯著我的脸瞧。我心想,不会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吧。


白衣公子见我接过手帕却一动不动,于是笑著用手点了点嘴角。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我拿起丝帕狠狠擦了擦,此刻脸上火烧火燎的。


白衣公子和三少爷坐下来谈事。我才知道他是丞相府的少爷,听三公子唤他温离。


他们聊的都是诗会的事情,听他们聊这些我在边儿上站著感觉有些无聊,于是开始偷偷摸摸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咳咳。」我回过神来,却看到温离正握拳抵在唇边咳嗽。


「知秋,去我房间拿张披风过来。」这是打我穿越过来,三少爷第一次主动对我说话,却是要我跑腿。


「是。」我正准备动身,温离的声音响起,「不用管我,我们差不多快谈完了。」他看了我一眼,「省得让知秋多跑一趟。」


他也太贴心了吧。


果真如温离所说,他们没谈多久就结束了。然后三少爷就要带著他去前厅吃饭,我们三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路上途径那棵桂花树,只见之前我留在那的鸭子竟然还在原地,空气中散发著它迷人的清香。


「叫人把这里打扫了。」三少爷吩咐到。


「不用,我去,我去就行。」我小碎步走到鸭子面前,脸上闪过不舍和遗憾,用油纸把鸭子裹起来拿在手上,准备在合适的地方扔掉。


我退回迎春和流夏旁边,却听到温离突兀地笑了一声,声音听在我耳朵里极其魅惑。


「这不会是知秋你留下的吧?」温离转过身来看著我说道。


「我……」我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却感到自己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好了,不逗你了。衢玉,我们走吧。」温离说完这句话,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却看见三少爷竟然也在看我,我赶紧把头低下。


因为我之前的劣迹,最近布菜都轮不到我,我也乐得清闲。站在后面观察著三少爷和温离。


明明性格像一对反义词,竟然成了好朋友,古人的友谊真是奇怪。


「那就这么说定了,诗会就在你尚书府里办。」我听见温离高兴地说道。


「嗯,好。」


「衢玉真是我的好兄弟,来,我敬你。」

送走温离,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我想著可以回去休息了吧,毕竟三少爷今晚喝了酒,看书能看进去吗?


可我算错了,他今晚不看书,改练字了。


于是我们三个只得跟到书房磨墨,打扇。


好不容易三少爷练完了字,我以为我可以回去休息的时候,竟然听到他说,「今晚知秋留下,你们先回去休息。」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明明这种服侍睡觉的活儿也已经很久轮不到我了,谁知道三少爷今天抽了什么风。


「三少爷,你今天沐浴吗?」话刚一出口,我就想扇自己一耳巴子。还想不想早点回去睡觉了。


「嗯。」


「哦,那我,奴婢给你备水。」


终于把水烧好,放到木桶里,我才进屋去唤三少爷,「三少爷,水已经备好,你可以沐浴了。」


「嗯。」


三少爷话是真的少!


「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给我更衣?」


「啊?」我本来握著手站在一旁,听他这么说,才扭扭捏捏地走到他身旁给他宽衣。


我提溜著他胳膊上的衣服,尽量不和他触碰,所以脱得就很慢。三少爷似乎也察觉了什么,转过头来看我,我赶紧将眼中的慌乱收起来。


毕竟这是一个曾经明恋他的丫鬟,怎么会害怕和他肢体接触呢。


「再不快点,水都凉了。」


「哦,知道了。」我脱掉他的外袍转身挂在衣架子上,趁著我回头的功夫,他已经脱掉里衣,坐在了浴桶里。


「三少爷,没什么事的话,那奴婢就先退下来了。」


「嗯?」


「三少爷还有什么事吗?」我不知道这瘟神还想干什么,毕竟我现在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伺候我沐浴。」


嗯?!


哦!


我面上不显,心里却慌得一批。


桶里放了安神的香料,水汽氤氲中,香味溜进了我的鼻腔,我更困了。


我心不在焉地给他捏著肩,突然听到他说,「你是谁?」


我顿时清醒,感觉手下的肌肉也僵硬了许多。


「呵,呵呵,三少爷开什么玩笑,我是知秋啊。」


我状似不轻不重地继续捏著肩,其实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三少爷没说话。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信了还是没信?


应该是信了吧,毕竟穿越这种事也太匪夷所思,若不是亲身经历,我肯定不会相信。

我是怎么穿越来的呢?


晚上,我躺在床上思索。


那是提名梅花奖的一个午后,我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录制现场的视频。我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只是听见自己在唱一句戏文时,忍不住蹙了蹙眉。怎么还是这一句,总不如我的意。


戏无情不动人,戏无理不服人,戏无绝不惊人。


我唱不出那句词的动情之处。


我站起身来,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那份清纯,那是哀婉,恰似春风碧于天的湖面上,有落花点点。「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我专心致志地念著唱词,丝毫没注意到地板上残留有一摊水渍,一不小心踩了上去。


「啊!!!」穿著拖鞋的我脚一滑,头磕在了茶几的尖角上,再一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知秋,起床了。」


「嗯……不想起。」我把被子拉上来掩住我的脑袋,想隔绝外面的呼唤声。


「知秋,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赖床,以前你可不这样。」


「三少爷为什么要那么早起床读书啊?」我窝在被子里嘟囔著。「明明家世那么好,坐吃山空也得吃上好几辈子吧。」


「知秋不是最懂三少爷了吗?他可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流夏,还不出来?」迎春在屋外唤道。


「来了。」流夏一把掀开我的被子,「我求求你了,好姐姐,再不起就迟了。」


她一把将我从床上薅起来,我睡意也没了,于是一边嘀咕一边起床洗漱。


不怪我惫懒,我自认为自己在现代是个比较自律的女孩子,可是三少爷这点儿也太早了,天都还没亮。


我站在三少爷身后,困得头都抬不起来,忽然听到搁笔的声响,我迅速抬起头来强打精神。见三少爷重又拿起毛笔,才又卸下精神开始了「点头」大业。


「知秋,研墨。」三少爷唤道。


我只得上前一步拿著墨块在砚台上研墨,其间流夏一直朝我使眼色,叮嘱我仔细。


可是我这穿越才来几天,生物钟确实还没适应,不一会儿就又困了。手上的墨块一松,啪叽一声磕在砚台上,发出一声清响。


「三,三少爷,我来的时候看见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要不奴婢去摘几支回来插在瓶里?」我看见三少爷停了笔,赶紧想办法补救。


「去吧。」他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继续提笔写字。


「是。」


鬼才去摘荷花!


这会儿天还没大亮,我得找个地方先补会儿觉。


池塘那边的亭子就很好,睡醒了随便摘几支荷花回去。而且这地方偏僻,这么早应该不会有人过来,来了我就说等小厮乘船去池塘中心摘荷花给三少爷。


我真聪明。


我趴在亭子里的石桌上,舒服地喟叹了一声。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地睡一会儿了。


「那是谁的丫鬟,竟躲在这里偷懒。」我迷迷糊糊听到一个男声,脑子里还没分析出这句话的信息,身体却先一步弹射起来。


我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脑子里却还是混沌一片。


「问你是谁的丫鬟,见到大少爷还不过来行礼?」


大少爷?金衢良?


我赶紧走下亭子,战战兢兢地行了礼后,自报了家门。


「你不在书房里伺候你主子,怎么跑这里来躲懒来了?」


「奴婢是来采荷花的,只是来的时候天色尚早,管理池塘的小厮还没有来,于是便在亭子里等著,没想到竟睡著了。奴婢知罪,还请大少爷责罚。」


听说府里的大少爷最是刻板守礼,我得先认错才行。


「自然该罚,可你不是我的人,该由你主子处理。」


我一听他要告诉三少爷,立马怂了。「大少爷,奴婢知错了,你要怎样惩罚我都行,求你千万不要告诉三少爷,求你了。」


我害怕那个冷冰冰的三少爷,闷著话也不多说,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要是不小心触到了他的逆鳞,罚月钱是小,要是被赶出府去,我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差事啊。


「不行!」他毫不动摇。


嘤。


怎么办?要不色诱一下。毕竟原身这底子,毫不夸张地说,国色天香。可惜的是没个小姐命,只能在这个尚书府当个通房丫头混吃等死。


这也是为什么其他两个丫鬟同样是通房,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之一。


怪也要怪这个三少爷太洁身自好,都十八了,也不曾碰过他们三人。眼看著到了娶亲的年纪,她们还没承宠,日后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可是这大少爷这么迂腐,我要是觍著脸凑上去,可能会死得更快吧。


天要亡我!

三少爷听说他哥哥来了,就出了书房在外面等著。我跟在金衢良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弟,你得好好管管你的丫鬟了。大白天就躲在亭子里偷懒睡觉,这要是被外人看见了,尚书府的脸面往哪搁?」


其实我觉得我这也不是很严重,至少没必要专门来找三少爷教训我吧?每天偷懒的小厮小丫鬟多了去了,大少爷抓得过来吗?


「知秋,你说。」


「三少爷,奴婢该罚!」


「那就去书房跪著。」


「是。」我悻悻地从他们身边绕过,径直朝书房走去。


我在房间里听到他们两兄弟又说了一会儿话,大部分都是金衢良嘱咐三少爷要对我们这些丫鬟严加约束,不能让我们自由散漫,坏了府里的规矩。


我支著耳朵听了一会儿没了声响,就知道三少爷要进屋了。


我挺了挺腰板,在三少爷坐回椅子上的时候,磕了个头,「三少爷,奴婢知错了。奴婢在等荷园小厮的时候睡著了,于是就被大少爷撞见了。」


三少爷看了我良久,才道,「起来吧。」


???


这就没了?我惶恐地愣在原地。


「不是什么大事。」三少爷垂下眼眸翻开自己的书卷,我才如释重负地从地上爬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流夏对我说,「知秋,你今天运气还真不好,竟然撞见了大少爷。」


「唉,我以为荷园那么偏僻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来。」


「不过大少爷也真小题大做,这府里偷懒的人一抓一大把,如果都这样兴师动众,他可不得焦头烂额?」


「嘁,你们知道什么,大少爷是庶出的,一直和我们三少爷不对头,但三少爷哪管他啊。」一旁的迎春爆出大料。


「你这样看著我干什么,流夏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她看我目露震惊,冲我说道。


我呵呵一笑,强行化解她的话语。


迎春撇了撇嘴,不再和我说话,专心地吃著自己的菜。


「知秋,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感觉好奇怪啊。」


「啊?怎么了吗?」我机械地嚼著嘴里的饭菜,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流夏接下来要说的话上。


「以前你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而且最近你总是很困。」


「啊,那可能是上次的事对我打击太大了吧。」


「切,活该。」迎春在一边冷嘲热讽,她向来和我不对盘,我也不 care 她。


「哦,这样啊。那你自己想开点,别钻牛角尖。我不太会安慰人。」流夏望著我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认真。


「嗯嗯,谢谢你,小甜心。」我捏了捏流夏的腮帮子,软乎乎的,手感很好。


迎春在一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二章 诗会

我左盼右盼,诗会终于要来了。意味著我可以再见到温离,他的手帕还在我这里。


我从怀里掏出那条丝帕,上面什么图案也没有,只有角上有一个「离」字。


「知秋,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流夏唤我。


我们正在布置明天的诗会现场。


大体上没有什么特别,照常布置就好。只是三少爷之前命人在花园里开了一道渠,引了水进来,准备流觞赋诗。


我觉得这个想法有趣,那几天匠人来开渠的时候,我一有空就会跑来观望,期待著诗会那天的成品。


第二天,尚书府里十分热闹,来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官家子弟、官家小姐。


这是我穿越过来后第一次见到古人的聚会,心里也很高兴。看著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姐们,我在想这难道不是一个变相的相亲会?


果然,古往今来,男女恋爱问题是一个社会的聚焦点。


我露出了然的神色。


我在人群中寻找那抹白色身影,那个气质斐然的男子,想当面把手帕还他。


人没找到,却看见我家三少爷周围围著一群的花花蝴蝶。


不愧是声名在外的男人。


如今三少爷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京城里的世家千金们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个大好时机。只是他们不知道三少爷早有婚约,那个女子身份尊贵,因为身体羸弱打小就放在了衡越山养。只等她回来,我们三少爷就名草有主了。


诗会开始的时候,我才看到温离,我冲他甜甜一笑,他也回应了我。然后他上前坐在了三少爷的身旁。


男女分开坐在渠道的两旁,三少爷会取出酒盏放入水渠里,旁边侍女琴声结束,酒盏到谁的面前,谁就起身作诗。


本来抚琴的应该是我,听说之前原主琴艺极佳。可我是个冒牌货啊,自然不会。


我就借口说自己手指伤了弹不了琴。我又一想这不就是传花鼓吗?


于是我自告奋勇地对三少爷说要不让我击鼓吧,鼓点还好控制一些,我保证公平公正公开,让在座的每一位都有参与感。


于是我在三少爷的脸上第一次看见他冷漠的面具有裂开的迹象,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智障。


我这才后知后觉,花鼓可能登不上这大雅之堂?


现场气氛十分热烈,我也被感染,笑眯眯地看著这群青年。


都正值肆意的年华,有满腔的壮志和抱负要宣泄出来,他们的作品或许有好有坏,但不可否认他们寄托的情感一样的诚挚而浓烈。


我站在三少爷身后逡巡著对面的小姐,发现有个妹子一直盯著温离,那眼神太过粘腻,让我有些不适。


温离似乎也察觉到了那道目光,抬头冲对面露出微笑。


对面的女子见了害羞地低下了头。


见到这一幕的我不著痕迹地走到温离前面,挡住了对面女子的目光。


那女子见我挡住了她的心上人,竟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见。


诗会进行到正热烈的时候,温离起身离了席。


我瞥了一眼三少爷。


「三少爷,奴婢想去茅厕。」我假装一脸痛苦。


「去吧。」


我行了礼,弓著身子退了出来,朝著温离的方向追去。


我不知道的是,背后三少爷盯著我远去的身影看了很久。

我看见温离就在前面,于是小跑了几步上前,「温,苏公子。」我叫住了他。


他慢慢转过身来,「知秋?」


「你,你怎么了?」温离流鼻血了,我低头去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我今天很性感吗?


似乎不太对劲,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我赶紧走上前去,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于是伸出手用指尖抹了一下,然后举到眼前看。


之后,他就两眼一翻,整个人朝旁边的花坛跌去。


我赶紧上前扶住他,但我低估了成年男性的体重,毫无知觉的他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我身上,我一时稳不住,便也朝花坛栽去。


我撑著身体起来,看见他已处于休克状态,联想到他刚才的情况,反应过来他是晕血。


我也不知道咋办,只能在一边干著急,「没事的,放轻松啊,放缓呼吸。」我轻轻拍著他的肩膀,发现很僵硬,听说晕血的人都很紧张,原来真是这样。


大概十分钟后,温离才渐渐苏醒。我看见他睫毛动了动,赶紧将脸凑过去。


「苏公子你醒了。」他睁开眼睛,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我身后碧空如洗的蓝天,繁茂的虞美人,以及我惊喜的脸庞。


「知秋……」


「诶。」我揽著他的肩膀,「你刚才晕过去吓坏我了。」


「没事了,我现在好了。」他撑著身体坐起来,按了按额头。


「知秋,你来找我有事吗?」


「嗯嗯。我来还你手帕的。」我将手帕伸到他面前。


「呃,不过不好意思哦,我洗了再还你吧。」


刚才又拿这个手帕擦鼻血去了。


「嗯,好。」他冲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妈妈,我太吃他的颜了!


一时竟看得痴了。


「知秋?」


「啊?哦。」我把手帕揣进袖袋里,看见他作势要起来,「我扶你吧。」


「没事,我可以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还是保持虚扶的状态 。果然下花坛的时候,他脚一软就要再次栽下去,我一把抱住了他。


「小心。」


我把他扶到就近的石桌前坐下。


还没开始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表哥~」


咦~


这嗲嗲的声音。


「婉儿,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离席了好一会儿,心想是不是又患病了,便出来寻你。」


患病?温离有什么病症吗?


「没事,老毛病,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这么说,真的患病了?让我看看怎么样了。」她满脸焦急地快走了一步,像是才看见我一般,「这位是?」


「奴婢是尚书府三少爷的贴身丫鬟。」


「那你不待在三少爷身边,到处乱跑什么?还是存著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她说这话时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小小奴婢,也敢妄想攀高枝?」


「若不是知秋,我今天倒在花坛也没人知道。」他不急不缓地说道,但能听出他话语里的冷意。


这个女子就是之前席上一直盯著温离的那个。


「表哥,你竟然帮一个丫鬟说话,你不疼婉儿了。」


这个婉儿和温离啥关系,我有点不开心了。


「我就事论事而已。」温离脸色有点不好。「你先离开,我休息好就回去。」


「表哥……」婉儿见温离已有不郁,话到嘴边只得咽了下去。「好吧,那你快点回来,不要让我担心。」


那个叫婉儿的女子走后,温离才揉著额角无奈地对我说道,「她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婉儿就是被姨夫姨母给惯坏了。」


「没事,我们做奴婢的不敢和小姐们较真的。」


「你啊……变得好不一样了。」


我瞳孔紧缩,试探地问道,「苏公子,是觉得奴婢哪里有什么变化吗?」


「你以前从不会这么夹枪带棒地说话,你最是规矩守礼。」


「是,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还没几天,身边的人都发现了我的异样,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没事,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挺好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星光。


「公子,刚才那位婉儿小姐说你患病是?」


我看见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生下来身体孱弱,每日里都要吃药调理,今早忘记吃药就感觉头晕,想出来走走,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个病不能根治吗?」我满脸忧心。


「不能,大夫们都说这是母胎带来的顽疾,只能靠调理,若调理得好说不定能活过二十五。」


什么?!


我不敢置信,瞪圆了双眸。


「公子,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


「那就借你吉言了。」


「可能这种话你听得多了,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是发自内心地真诚地希望你长命百岁。」


「嗯,我知道。」

我扶著温离回到席间,诗会已经接近尾声。那个婉儿见我过来,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


温离快走了一步,挡在我面前。


我这才反应过来,随即一抹笑爬上了我的脸庞,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我又看见三少爷一脸冷漠地看著我。


于是那抹笑僵在了我的脸上。


金衢玉,真的是我的克星!


「三少爷,只吟诗似乎缺了点意境,不知府上可有安排歌舞?」


说话的正是那个婉儿。


「这倒是我疏忽了。」三少爷回道。


「听说你府上有一位极善歌舞的丫鬟,不如叫她出来为大家即兴表演一段。」


极善歌舞的丫鬟?我来这府上这么多天,怎么没听说过。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听到三少爷说了一句,「知秋,准备一下吧。」


excuse me?


我就一个赝品,哪会什么歌舞,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皱著眉头,眼睛转也不转地盯著三少爷,对他说我不会,那岂不是露了馅儿。


「婉儿,不可无礼!」温离适时开口。


「表哥,怎么了嘛。我见大家都很有兴致,想让气氛更热烈一点而已。」那个婉儿说这话时还拿眼睛白了我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我就是针对你,来咬我啊。


「没事的,苏公子,我现在下去准备。」不想让他左右为难,于是我开口了。


我离开后花园,内心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此刻的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知秋,你走那么快干嘛?」是流夏的声音。


「你们?」我回头看见流夏和迎春也跟了上来。


「三少爷叫我们来的,说是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们。」


「这个……」我能说我就没想过要上台表演吗,一路上,我就在想著怎么制造一个绝妙的意外,让我上不了台。


「你还没想好吗?要不就表演你最拿手的《采薇》?」流夏建议到。


「不行!」《采薇》是什么鬼?听都没听说过好吗?怎么表演?


「怎,怎么了?」兴许是我突然拔高的声音吓著了流夏,她说话时还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呃,就是觉得弹琴跳舞什么的是在小姐们面前班门弄斧。」


「也对,是我考虑欠佳。」


「那就不去了呗,省得到时候丢我们尚书府的脸。」迎春撅著个小嘴说道。


「迎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倒觉得迎春说得很有道理。」我摸著下巴认真地回道,只见迎春震惊地瞪大了眼眸,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知秋,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你不去才是丢我们尚书府的脸面。」


也对哦,我不去,温离会怎么看我?至少得有担当啊。


「况且你技艺那么多,难道是因为害怕那些小姐们……」


「流夏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府上有戏班子吗?」


「有!」流夏愣了一会儿,大声地回道。


「那就麻烦你们两人跑一趟,请他们去花园准备一下,我要唱《牡丹亭》里的『游园惊梦』那一出。」


「好,没问题。但是你什么时候学了唱戏?」


「这个现在还要保密哦。」


既然装不了原来的叶知秋,那就做我自己好了。至于三少爷那里怎么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解决掉眼前的燃眉之急。

水袖起落,我一开嗓,周围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我不慌不忙地念著词,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又活了过来。


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在扮演著别人,我差点忘记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


这一折戏很经典,但我不会去复刻前人的惊艳。就如在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的眼中也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杜丽娘。


我全身心地投入,殊不知温离和三少爷看我的眼神正在逐渐变化。


周遭戏班子的锣鼓停了下来,我将最后一句词抑扬顿挫地唱完,眼神还未恢复清明,就听到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看著台下陌生的脸庞和服饰,差一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身在古代了。


我轻轻一揖,轻声道,「知秋献丑了。」


我退出了舞台中心,只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这出『游园惊梦』我也听了不下百人唱过,毫不夸张地说,京城里无人能出其右。」


「这个女子唱腔著实令人惊艳,不输名伶坊当家花旦小凤七。」


「知秋是吧,著实是个巧人儿。」


……


而女眷席上的众女眷却大多不屑,毕竟唱戏在这里是下九流的行当。


诗会结束后,迎春和流夏都留在现场指挥,我赶过去的时候,流夏正在吩咐其他小厮和丫鬟将喝酒的器皿收走。


我正打算上前去帮忙,猛一回头竟然看见温离站在我的身后淡淡地笑著,我被他的笑容蛊惑,情不自禁地朝他走去。


「苏公子,你还没走?」我看向他,他站在夕阳余晖下,暖黄色的光晕笼罩在周围,清隽的身姿就这样刻进了我的脑海里。


「嗯,等你。」几个字落在我的耳里,像有烟花炸开,「等你过来给你说一声谢谢。」


「不用谢,你太客气了。」我甜甜一笑。「对了,你什么时候会再来尚书府,你的手帕我还没还给你。」


「先放在你那里吧,我和衢玉交好,随时都能过来的。」


「哦哦,好。」


温离瞧见我这模样,竟然伸出了他的手。


他想干什么?


不会是想揉我的头吧!


我可以的!


他的手指略过我的发顶,只做了短暂的停留,我还没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就见他拈著一片枯黄的树叶举到了我的面前。


我大窘,想到应该是刚才从林子里钻过来时碰到的。


「咳咳,多谢。」


我还没回过味儿来,就看见温离身后出现一个我最不想看到的身影。


「三,三少爷。」我赶紧行礼,语气里透著几分怯意。


温离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金衢玉,然后回转身来冲我低低地笑,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最好离温离远点儿。」


三少爷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给他铺床。


我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般,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好在我跳脚之前已经强装镇定。


「你配不上他!不要耍小心思。」


我还没回话,金衢玉又开口了,这句话差点就让我将自己的伪装撕碎。


他以为我是勾引他不成功,又换了目标?


我真的很想用我知道的最难听的词来回敬他,奈何他是我上司,我的月银还掌握在他手里,我满腔怒火只能憋在心里,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三少爷想多了,苏公子和奴婢云泥之别,奴婢怎敢奢望。」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兴许也看出我口是心非,走到我面前来,伸手掐住了我的脸颊。


他力道奇大,掐得我脸生疼,我开始还咬住牙忍著,后面我实在忍不住了。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眼泪花花地说了一句,「三少爷,疼。」


他才收回手。


我回身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继续铺床。其实心里早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已经问候完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唱戏?」


我神经顿时绷紧。


「奴婢自学的,府里的戏班子每次表演的时候都会去看。」


「嗯。」


金衢玉心思重,肯定没有全信。


「唱得不错。」


诶?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真不按套路出牌。


「哦。」

第三章 情敌

晚上回到房间,坐在铜镜前,我摸著自己生疼的脸颊,低骂了几句,开始上药。


「嘶~~」


金衢玉举铁的吗?力气这么大!


脑海里回想起那句,「你配不上他!不要耍小心思。」


我嗤了一声,嘀咕道,我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


你配得上?


配得上?


得上?


上?




我似乎真相了!


难道金衢玉喜欢温离?!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金衢玉都十八了,也不碰房间里如花似玉,娇滴滴的三个小美人儿。


他这是要为温离守身如玉啊。


我突然能理解他了,毕竟和一个如此温柔的人儿几乎朝夕相处,不动心很难吧。


见了温离这样的绝色,又怎么会对我们几个凡俗颜色上心呢。


啊,又多了一个情敌!


我倒在床上,用被子捂著自己的脑袋,心道,我太难了。今天一天就遭受如此大的打击,凭空冒出来了两个情敌。


关键是我知道了这个秘密,以后怎么面对三少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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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看到推书的话题,我总想推荐给你们我压箱底的小说,只不过这次不一样,我最近在追的一本书是塔读站内的,一本玄幻言情小说,名字是《咸鱼穿成男频文男主的炮灰未婚妻》。

话不多说,先上简介:

希萝一觉醒来,穿成了男频文《灭世魂君》这本小说里陆则的未婚妻。陆则是谁?书中后期日天日地,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瑕疵必报的男主啊!

原主在陆则父母双亡、受尽欺凌时同他退婚,还把男主父母的骨灰给扬了。希萝:……是个狠人。 没办法,希萝还想活,她一边努力避著剧情,一边不知为何还吸引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人,争著抢著在她眼前刷存在感……一个不留神,男主好感值还莫名其妙满了,自己也成了一代传奇…… 再后来,当希萝终于可以功成身退,选择男主退婚时... 陆则面带嘲讽,眸光阴沉,紧紧扣住她的手腕:「这就想抛弃糟糠夫了?」 希萝默默地望著面前这个如今已经站在世界巅峰的灭世魂君,悲愤地想:糟糠……?男主啊,你说这词良心不痛吗?

一句话:咸鱼女主一不小心成了巨佬+万人迷

我当时在看完简介的时候,我就寻思,这本玄幻言情文怎么和我之前看到的小说不一样,就很有兴趣,我了解到的书中男主高冷又傲娇,虽然会黑化,但是对女主依旧万般宠爱,凶狠中又带著那么一丝甜腻,可能正随了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前面内容男主被虐的倒挺惨,但往往是这种剧情的时候,后续都会反转哒~

介于题主提问的这个标题,再给你们分享一段正文内容~(是关于男主的哦~)

文案:

"陆则"

一道悦耳的如泠泠泉音的女声响起,只见一位白衣少女剑修拦在他们面前,这道冰冷而淡漠的身影无比引人注意,不出片刻,所在之地便有三三两两的人聚集。

这位少女肤如凝脂,柳叶弯眉。红唇粉嫩却无半丝笑意,点缀在那张美丽的脸上,更添清冷,手中拿著一柄细剑,而那双美眸,却只盯著陆则一人,完全地无视了他身边的希萝。

希萝∶"

"是傅师姐,天啊,竟然会在这里看到她!!"有人表情无比幸福地说。

""傅师姐来这里做什么? 又是来找陆则的? ?"

"陆则,新的幻境规则你听闻了罢。"少女含著淡淡的傲然的优美嗓音,划破了周遭复杂的气氛∶"我们同为狩猎者,希望到时合作愉快。

见这位少女挡在前面,陆则眸子中闪过一丝阴鸷,他低哑道∶"让开。

陆则,我帮了你。你就如此对我?"这位白衣少女绝美面容上的表情有些难堪起来。

她帮了陆则? 帮了什么?希萝用一种吃瓜又八卦的眼神默默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著。

却见陆则眼皮一掀,周身的不耐烦之意简直就要溢出来,阴冷到所有人都霎时感到身体一寒——

"你是何人?"陆则问道。

"举世皆默。

希萝看著眼前的一切,竟让她有种早上她与二皇子对话那副情景的既视感...

白衣少女脸上的尴尬却渐渐收了起来,清冷褪后,她居然缓缓地,绽放出一抹清绝独艳的笑容∶"这是你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不过没关系。

她又道∶"我叫傅清浅。你一直记不得的话,那我就一直重复给你听……

"直到,你牢记为止。

在傅清浅说出这句话之后的那一瞬间,周围人的惊呼声简直要响彻云霄!!!

......

我个人觉得嗷,我还是蛮喜欢作者这种描述方式的,把内容中出现的人物从各个方面描述的很到位也很形象,蛮不错的一本小说,喜欢这本书的读者们一定要去塔读看!!敲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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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姜苑是被痛醒的,接著听到:「夫人,沉住气,只要把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她来不急多想,朦胧中,隐约知道自己再生小孩,肚子中的小生命也在拚命,为自己争取生的希望。

姜菀虚弱的颤著音,说不出话。

屋外,一个老嬷嬷和身边的主子张氏道:「夫人真是命苦,生孩子这要命的时刻,国公竟没在,这宫中先皇刚发丧,可别出了什么意外……」

「是啊,这都去了这么多天,怎么还不回来。」

张氏担忧的看了眼屋子里,叹气,无奈道:「苑丫头这胎生的也实在是遭罪!」

耳边萦绕著痛苦的呻吟声更是让她焦虑。

「哇…呜哇!」

屋内忽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啼哭声。

生完孩子的姜苑失了力气,眼前一黑。

「水……」

姜菀虚弱的睁开眼睛,费力道。

「苑儿,你醒啦。」

欣喜的声音传来。

女人那双眼睛还没张开就有瓷勺送入口中。

「你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喝完一碗水姜苑也恢复点生气,眼前渐渐清明起来,面前的妇人皮肤细白,黛眉点唇,似有五六十岁,上身穿著暗绿色绣花对襟,背后则是布置古朴的桌椅器具。

姜菀盈眸微缩,眼底满是震惊。

张氏没瞧出她的异样,只当她是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了,柔声道:「我这就让王嬷嬷给你找大夫。」

说罢,只留给姜苑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没了妇人,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

姜苑余光扫到了旁边的孩子,秀眉弯了弯,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阵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是康定国公奴家生养的女儿,冒充康定国公上吊死去的庶女嫁给了安定国公病娇体弱的小少爷。

一年后怀了生孕。

也就是原主在刚才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咽了气。

姜苑一时心思复杂起来,扶额无奈苦笑。

一觉醒来,成为了奴家生养的姐儿,还有了孩子,谈恋爱怀孕的步骤都省了。

女人摊在床上,生无可恋的瞪著天花板,嘴里喃喃自己刚入手还没来得及住的新房子……

「哎哟,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大夫快来看看!」

王嬷嬷率先走进来,望著姜菀这幅模样,一时吓坏了。

紧跟在身后的张氏心中一慌,著急道:「快些,快些让大夫看看。」

小儿子还没有回来,儿媳可不能出什么事。

……

大夫走后,张氏坐在床边,目带慈爱,「苑儿,万幸呀!你和孩子都无恙,大夫说现在有些体虚,调养段时间便好了。」

姜菀点头,「谢谢娘。」

有了原主的记忆,认人就方便了。

旁边王嬷嬷笑著开口,语气担忧,「夫人您了生子在鬼门关都走了一遭,老夫人跟著一路揪心,索性,母子无事。」

张氏长叹一口气,盯著小孙子,心里没底,「皇帝驾崩,如山身为国公爷,理应进宫奔丧,可这天都黑了,却还不见回来,别出了什么事。」

姜菀半起了起身子,边回忆著如山是谁?边本能的开口道:「国公爷定会无事的,宫里那位知道咱们家没权没势,定不会为难国公爷。」

嗯,她说著,想起了如山是谁——

如山就是原主的相公,名叫秦肆,前两年老国公西去,他承袭了定国公的爵位。

张氏叹气,「谁知道呢,自从先皇驾崩,朝堂一片混乱,皇子先后死的死伤的伤……」

话还没说完,一道男声响起,人还为至,声音已经传来:「老夫人!不好了!府里忽然闯进来一群官兵!」

第2章 皇后口谕谁敢违背

话音落,只听传来敲门声:「老夫人,官兵,官兵……」。

屋子里的张氏轻拍姜菀的手,柔声道:「好孩子,你先休息著,一切有我。」

说著,她让王嬷嬷看顾著姜菀,自己抬步走了出去。

张氏打开门,望著后退几步弯腰的小厮,低斥,「少夫人新产,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她说话的时候,时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的宝贝小孙儿还在睡觉呢。

小厮颤著腿,跪在地上,「是,老夫人,只是一群官兵带著刀……」

「起来吧。」她说完阖上眼眸沉静一刻,再睁眼时浑身上下便充斥著肃杀之风,「拿我的剑来。」

官兵闯府并非小事,凡有这样的情况多半举家入狱,从先皇驾崩那天起她就猜会有这一天。

不过,她张岚还没死呢!谁敢抄定国公府!

屋子里。

姜菀听著外面的对话,盈眸微沉,这是……出事了?

王嬷嬷能看出少夫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又见她眉心紧蹙,知她担忧家里,劝慰道:「小夫人放心,咱家有老夫人在,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姜菀淡笑,脑子里也回忆起了这位老夫人的背景——

张家在几十年前,是威名显赫的武将人家,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外人皆传喜怒无常。

但只有自家人知道,老夫人是极为护犊子的。

张氏对姜菀所嫁的相公秦如山是疼到骨子里,所以,对这个抬不上面的庶女也格外疼些,真正做到了爱屋及乌。

王嬷嬷望著目带忧愁的小夫人,总觉得有哪里奇怪……

……

小厮亦步亦趋跟在张氏身后,心里安定少许。

一主一仆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两个儿媳带著一两岁的孙子在不远处站著。

大儿媳比较胆怯,看到婆婆,率先出声:「母亲,外面突然进来好多官兵,大郎二郎都去了正厅……」

张氏冷眼睨向她,握紧手中的剑,硬声道:「走,我倒要看看,是那个不长眼奴才,居然敢来定国公府造次!」

二媳妇陈氏也清声开口,「把孩子们带到三弟妹的房间中。」

她冲著婆婆身后的小厮道。

孩子还小,受不了那些惊吓。

「是。」

小厮应声。

正厅中。

温昊半仰著脑袋,看著秦家老大、老二被带来的手下围著,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温昊道:「秦如励、秦如风,你们两个要是再动手,别怪我,格杀勿论!」

他在官家没死之前,被这两人一直压著,现在,终于可以报仇了!

秦如励面色凝重,刚要开口,就听母亲的声音传来,「我看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官家御赐的官邸闹事。」

温昊听到这个声音,身子本能的一颤,转身就见张氏双手叠在腹前,一脸冷凝的走过来,眼中带著浓浓的杀意。

身后的两个儿媳警惕的望著四周,看到各自的丈夫被围著,盈眸闪过一丝担忧。

秦如励、秦如风给了各自的妻子安慰一笑,看向母亲,「母亲,您来了。」

他迅速回神,对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定国公夫人,随便行了一礼,懒懒道:「奉命抄家,定国公夫人……」

张氏大步走过去,挥剑指向温昊脖子处,懒懒抬了抬下巴,「你再说一个字,我保证你的脖子上,会有一个漂亮的花纹!」

温昊惊讶,「你……」

「我张岚十二岁跟著家父上战场,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

话音落,旁边站著的一众官兵将张氏围了起来。

秦大郎面露惊骇,不知所措的看向张氏。

温昊心中也是害怕,他这些天,抄了很多忠良之家,从没有见过定国公家这般……

身后的徐氏和陈氏惊呼,「母亲。」

张氏半眯眼,冷呵,「抄家?除非官家的下旨,不然,别怪我这剑下多两冤魂!」

官兵们见状也不敢上前阻拦。

温昊颤音,「官家已经驾崩,我说抄便抄,皇后口谕谁敢违背。」

第3章 秦家的劫难就在所难免

张氏眉头一挑,手起刀落,温昊眼前落了几缕碎发。

张氏,「圣旨拿来,若无圣旨,我保证,下一次就是你这颗脑袋。」

哼,温昊和当今皇后于氏就是连带著血亲。

皇后得势,连带著也飘了,忘记这定国公老夫人是最最最不好惹的!

温昊不敢见张氏,不甘心的看了眼这个院子,「走。」

看著温昊等人离去的背影,秦家兄弟二人心中然快哉,等到温昊的背影消失,才抬步往正屋走去。

秦如励纠结半晌,担忧的看向母亲,「母亲,这样怕是不妥,如今皇后坐大,定国公府……」

不等他说完,张氏朝他摆手,「如励,你说的我都明白。」

既然知晓,那母亲此举不是把秦家往火坑里推么?

秦如风也面带不解。

张氏低叹口气,侧目望著远处的天边,眼神晦暗难测,带著满满的疲惫,「如励,如风。皇后已经盯上了我们,否则也不会任由温昊来作威作福。自这大乱开始,秦家的劫难就在所难免了,你们心里可明白了?」

秦如励点头,他在先皇驾崩的前一天,就被勒令不准去翰林院,已然说明了一切。

再加上,这几日,已经有很多和于皇后作对的府邸、大人,惨遭迫害……

秦如风头脑简单,被这一点拨,才明白,愤愤不已,「我们秦家世代为皇帝辅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竟然狭隘至此!」

父亲生前,也站在反对于皇后的那一阵营中。

可父亲已经去了多年,现在弱病缠身的弟弟承袭定国公的爵位,身上的差事官职,还有两个儿子的了了闲差还不能说明,定国公府于她早就没了威胁吗?

张氏知他性子急躁,摇头,「小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她说著,望著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府邸,负手而立,「如励,这个京城,已不适合久待,明日,我便请纸废去身上的诰命,卸了你们的官职。解甲归田。」

秦如风惊呼,「母亲。」

张氏目光坚定,闭目,「去吧,收拾行李,散去家仆,都是老人了,多给些赏钱。我就在这里等如山回来,等到他,我们便走。」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全家的办法,若是那于皇后还不放过,那她拼了这个老命,也要护后世血脉安全。

与此同时。

屋内的姜菀正倚在床边,透过床幔她看见刚送来时安静的几个小孩儿正在嬉闹,若有所思。

刚才几个下人的交谈声,被她听来不少。

姜菀心中了然,这是要阖家逃命了!

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来,她侧头看向已经呼呼大睡的小屁孩,顿时更是生无可恋了。

看来,她来的是一个乱世,据刚才的信息得知——

孝武帝驾崩,皇嗣也接连被谋害,如今由淳忠皇后把持朝政,并对之前反对过她登后位的朝臣赶尽杀绝。

今天这情形怕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开端……

「夫人……」

王嬷嬷掀开幔帘却见几个孩子正在吵闹,连忙上前低声道,「嘘,婶婶的小宝还在睡觉,武哥儿流哥儿,晴姐儿咱们小声说话好不好。」

侧间正抱著孩子的丫头花生,听见嬷嬷的说话声,赶紧出来赔不是,「王嬷嬷,嫚姐儿正闹呢我就抱去哄哄,倒是疏忽了这几个大的……我这就将他们带到侧间。」

「如今家里正忙,小事疏漏有所也是无碍的。」

说罢王嬷嬷掀开床幔,低著身子附在姜菀的耳边嘀咕几句……

第4章 下放边关郾城

姜菀现在身子不便,王嬷嬷便主动去探听了消息,原害怕姜菀得知消息后会惊慌失措,便瞒下几分。

说完,她却见姜菀淡然的点点头,「王嬷嬷,那便帮我收拾行李去吧。」

王嬷嬷怔愣片刻,目带复杂的看了女人一眼。

这绝不是之前少夫人的性子,可也不可能换了人,难道生完孩子,在生死处走一趟,胆子也大些了?

王嬷嬷敛下心思,微微颔首,「是。」

说著,她慢慢退了出去。

到了外间王嬷嬷见著有人进来低身行礼。

「大夫人,二夫人。」

姜菀听见动静,支起身子将床幔掀开,想要绑起来见客。

大嫂徐氏掀起帘幔见著了正要阻止,旁边便闪过一道人影。

「弟妹,快躺好。刚生了孩子是不宜起身的。」

说话的人生了一双凤眸,行动间有著几分英姿飒爽,正是与徐氏一同来的二嫂陈氏。

徐氏上前,伸手将床幔系好,「瞧你这般咋咋呼呼,别惊了弟妹。」

她这话倒是不怪,原姜菀性子胆小,撑不起大事,也是张氏偏疼小儿子,爱屋及乌,也喜欢这个小儿媳。

姜菀打量了两位年轻妇人,莞尔一笑说道:「大嫂,二嫂。妹妹哪有那么容易受惊。」

这笑容挂在姜菀苍白的脸上,叫徐氏看了觉著她是怕她们担忧才勉强笑出来的,想起至今未归的秦肆,心里疼惜起来,轻声细语安慰道:「妹妹,你刚生了孩子,家里正忙没能顾上,身体上下可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嫂嫂们。」

徐氏是京中正统嫡出小姐,可惜,家族没逃过于皇后的迫害,被贬南方。

她本性好胆怯,可是是个很好的贤妻,对弟弟,弟妹一向照顾。

担心姜菀不说,徐氏凑近她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姜菀还从未被人如此亲近过,再看她满眼的关怀,心里的某处稍稍触动了一下。

「大嫂,你瞧出什么没有,往后坐坐,我也来瞧瞧。」

还未等姜菀说话,陈氏便也面露忧色,凑到跟前,将温热的手放在姜菀的额头上试试,又从被褥上拾起她的手。

「妹妹!你这手竟如此凉。」

陈氏惊呼,将另一只手也拿了出来捂在手心里,急道,「大嫂你快去拿个暖笼来。」

姜菀失笑,她和原主一样,都是个体寒之人,前世孤苦一人,无人关心,到了她们跟前就如此要紧了么?

她身子微动让陈氏更好的握著,淡笑安慰道:「嫂嫂不用这么紧张,我本就如此。」

「什么本是如此?之前我也握过你的手,那这么冰凉,这还未入秋你的手便这样,那老了怎么办?」

陈氏不乐意见姜菀满不在乎的表情,表情严肃了几分。

徐氏将暖笼拿来,正好听了个话尾,「是啊,要多爱惜自己才好,咱们一家子不管变成什么样,都应好好的,身子是第一位。。」

或许是怀里多了暖笼,她的身子随之一热。

随即,她听到徐氏的话,心中变得暖暖的。

一家子……

她上辈子是个孤儿,无牵无挂,一直不知道,有家人的感觉,居然是这般……

突然,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侧间花生抱著的嫚姐儿好不容易哄好了听见这声音,似乎找到了共鸣,也跟著哭了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的哭声就跟唱戏一样。

姜菀被这两个一唱一和吵得头疼欲裂,伸手将小人儿抱了起来,脸上的不满却在看见那张皱巴巴的脸时愣了一下。

她喃喃出声:「这么小……」

徐氏看著姜菀已经抱起小的连忙起身去侧间哄大的,陈氏在姜菀旁边教导三弟妹怎么带孩子。

姜菀在二嫂的指导下,拙劣的做著哄孩子的动作。

她看到怀里孩子的哭声逐渐变小,,小人儿那张嘴一张一合,自己都没注意,盈眸中露出了宠溺、慈母的笑。

「妹妹,你这孩子倒是哄得不错呢,大嫂那边的还哭著呢。」

陈氏看著她逐渐熟悉哄孩子的动作,附在她耳边咯咯笑起来。

陈氏的调笑声拉回了姜菀的思绪。

随著渐消的哭闹声远去,姜菀轻拍著孩子的后背,嘴边挂起浅笑看了眼二嫂,听著大嫂哄孩子的声音……

嗯,似乎,这个家也还不错,那就不多想,既来之便安之。

生活,总要继续下去。

姜菀盈眸中渐渐擒了几分笑,说出来的话更加温柔,「那是因为嫚姐儿喜闹,知道母亲来了,想母亲了,刚才还是很乖的。」

……

又过了两日。

自从温昊带著官兵离开,张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王嬷嬷的陪伴下站在檐下,望著门口发呆,心里惦记著小儿子。

结果,她没等到秦如山回来,就见紧闭的大门再次被砸开。

「圣旨到~~」

张氏猛然怔住,居然来的这么快!

「接旨~」传旨的太监并不进门,站在先皇御赐的定国公府匾额之下传来一道让人心寒的旨意——

「定国公府目无皇权,按律法应当诛其九族,然惜其祖上劳苦功高,故而贬职边关郾城……」

未完待续,后面更加精彩。

注:本文为小说,非真实事件,为了避免对您造成误导,请谨慎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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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他会闹别扭好几天;


公主一个温柔的眼神,他面上冷静,转过身去却嘴角上扬;


公主如果嫁给别人,他可能会找机会折磨公主至死。


手火辣辣地疼。


我低头一看,地上跪著一个脸色涨红的貌美女子。


显然,这人是被我抽的,还不敢还手不敢看我的那种。


这是什么状况?


「公主不该如此。」一个白衣人影走来,声音很悦耳,我抬头一看,人也很赏心悦目。


原来我是公主。


「本宫做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我挑眉看他,反正我是公主,目测还是个嚣张跋扈的公主,人设肯定没崩。


谁知,我这态度,惊诧众人。


「是江辄逾矩了。」他说著行了一礼。


我却愣在当场。


江辄,公主,我这是穿书了啊。


书中江辄是公主最宠爱的门客。我强行挽回人设,哼道,「你能有什么错,不许为别的女人求情!」


江辄轻轻一笑,点头说是。


我顺坡下驴,转身离开,带走乌泱泱一大片宫人。

信息量太大,我得缓缓。


我不就是《辄起屏收》那部小说里的恶毒女配吗?


江辄是个狠人,标准的佛口蛇心。


一个江家庶出公子,凭著惊为天人的美色,被同为蛇蝎美人的嫡长公主倪乐看上,可惜倪乐是个不带脑子的蠢美人。


江辄利用她的爱慕上位,又讨厌她的愚蠢和狠辣,以及若有若无的对自己的看不起。


又因对女主袁屏心生好感,而袁屏却频频遭受倪乐针对,最后便将倪乐设计而死。


下场极惨。


看书的时候觉得倪乐又蠢又坏,有这下场是极好,现如今自己变成了倪乐,可就不太妙了。


我仔细思索剧情,发现打人这一段还是初期,江辄还未见过袁屏,更别说心生好感。这时候就不该留她们孤男寡女在一起!


我抬起步子又往外走,到了那池边,果然见到袁屏已经被江辄扶到亭子里歇著。


我赶忙走过去,拉住江辄衣袖,这人一顿,我估计他不喜欢我碰他,呵,利用我我没办法,还不能恶心恶心你?


「江辄,你为什么要管她?」


江辄笑著拉开我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臣是替殿下管她。」


意思是,我的烂摊子,你来收拾呗。


按原来倪乐的个性,肯定会说一句「不过是个下贱的婢女」,不过我还是要刷一刷江辄好感度的。


我嘟囔了一声,「别管她了,陪我出去玩吧。」


江辄笑意加深,我怀疑定是他也意外我的反应,不过这人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好」。

我带著江辄去了曲水兰亭。


倪乐这人虽然自己没什么水平,却最爱去这些风雅之地,以公主身份受人吹捧,顺带听旁人讽刺江辄,说他没有公主哪来今天。


在倪乐眼里,就是希望江辄知道她的好,但在江辄眼里,这分明是将自己的自尊放在地上碾。


而江辄恰恰是报复心极强,自尊心极强的人。


众人纷纷朝我见礼,第一次当公主,还有些飘飘然,不过我还是端著架子走到上首才让他们平身。


江辄在我身侧坐著,为我掌茶,看上去极为温顺贤良。


一个青衣男子开始出言嘲讽,「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东西,要不是公主,你配坐在此处?」


踩一捧一。


我低头看见江辄节骨分明的手指,就晓得这人怒了。


我一茶杯砸在这青衣男子脸上,怒呵,「放肆!本宫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又岂是你能说三道四的?」


满座无声,惊愕众人,包括江辄。


青衣男子连忙跪地求饶,也有人帮他说话,细细碎碎,我也算是知道这人乃王家小公子,在书里连姓名都没有。


我冷冷地瞥著他,「本宫认为,曲水兰亭此地风雅,王小公子倒是不配来此,大家以为呢?」说完便环顾众人。


所有人都知道我什么意思,也就不再求情,我抬抬手,让随行的侍卫将他「请」出去。


整个气氛都不太好,我也没想再留,本就是来刷男主好感度的,这些人跟我可没关系。我拉起江辄的衣袖,「好生无聊,江辄你想回去吗?」


江辄看著我,笑道,「那臣便陪同公主回府吧。」我看出他笑意里有了一些几不可见的真诚,想著路子果然走对了。

往常坐在马车中,原主总爱将头搁在江辄腿上,让江辄为她梳头。


我可不能干那么败好感度的事,于是端坐一旁。


江辄敛著眸子问我,「殿下今日不用臣梳头了吗?」


既然你问了,我表演的时候就到了。


「江辄,我很喜欢你,这么些年了,我都不知如何表达,但从今往后,我想让你知道,有个人喜欢你,而那个人恰好是我。」我极为真诚地看著他。


江辄愣了愣,笑著说好。


我知道他没信我。


不信我也好,我也不是真的喜欢他,刷刷好感度,助他平步青云,成为「朋友」,好聚好散,我的好日子就来了。


江辄作为我的门客,也住在公主府内,帮我料理公主府,况且,他生母身份低微,红颜早逝,江府容不下他。

进了公主府,我把江辄带到书房,坐在椅子内,也没忘了让他坐下,认真看他,「我知道你有鸿鹄之志,我助你入朝堂,你可愿意认真看我两分?」


我其实是想把你送走,咳咳。


江辄眸色极深,「臣愿随侍公主左右。」


呸,在书里就借著倪乐往上爬,爬上去之后还把自己的梯子烧了,我能信你?


与其让你拐弯抹角利用我,不如我自己送上门给你利用,还能讨个好,树立痴情人设不倒。


我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江辄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我不是眼盲心瞎之人,在曲水兰亭旁人羞辱你时,我第一次体会到了难过,从前是我错了,我喜欢你,但用错了方式,给我个机会,让我改好不好?」


我自认我说得极为诚恳动情,掏出了毕生的演技,江辄却一直看著我不说话,眸色极深,我心里不上不下的,生怕他怀疑。


正在我快要撑不住时,这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极哑,「好。」


我终于踏上了成功的第一步了!


激动!


我笑得极艳,果然江辄也不好意思地别开脸了。


突然发现,江辄竟然有几分可爱。

事情谈妥,说干就干。


次日,入宫。


「父皇,江辄真的心中有沟壑,求父皇给他一个机会。」我跪在地上。


倪文祀,也就是我父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让我起来,「跪什么跪?为了个男人,像什么样子。朕知道这小子有两分本事,只不过,你放他入朝堂,以后可就管不住他了,待他及冠,不愿娶你,你不后悔?」


我开心死,后悔个屁,「不悔,儿臣甘之如饴。」


我父皇半笑不笑地嘲讽了我一声,「随你,滚蛋!」


嘿,得令。


我麻溜地走了。


不过倪乐果真得宠。


圣旨和我几乎是一起到的公主府。


江辄听到自己进了内阁,怔愣了一下,被我看在眼里,虽然是小官,但是天子近臣啊,我也太可靠了。


我笑眯眯地看著仍有些愣神的江辄,这人终于回神,这次十分诚恳,「多谢殿下。」


我伸手抵住了他低下的头,「你我之间,怎可言谢。」


「我在金禁东巷为你置办了一处宅子,朝廷命官合该住在那里。」


江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殿下不用臣……」


我笑著摇摇头,「你若何时想起我,随时来公主府,此处就是你家。」


我知道江辄想不起我,所以我觉得我的任务完成得已经差不多了,以后就是美滋滋的嫡长公主放纵的快乐生活了。


江辄哑声应下,慢慢离去,步子极缓极轻极稳。我看他背影,挺拔如松,雅致如竹,合该扶摇至上九万里。


突然,江辄回头,和我视线相撞,我见这人微微一笑,不同往日,此刻他极为真诚,显得真正的公子如玉,翩翩有礼。


莫名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回之一笑,入了府内。

如今我与江辄有恩。


但我还是不希望他同袁屏走到一起,女主本就不是什么婢女,被家里头奶妈以自己的孩子偷梁换柱,又生怕她长大越来越像袁家夫人,悄悄卖了出去,骗说自己孩子丢了。按书里轨迹,袁屏很快就要认祖归宗,成为相府嫡女、平忠侯外甥女,这人野心勃勃又岂是个好东西?日后我同她有恩怨,江辄若心悦袁屏,今日恩情,又能抵多少?


如此说来,我还得勾著点江辄,又不能勾得太狠,真是个学问。


好些日子没见江辄了,果然够无情,我还怕把他勾狠了非我不可,我这是哪来的自信啊,该打。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袁屏认祖归宗了,哦,还姓袁。


我魏朝还是世家势大,庶出就是狗,嫡出就是宝,袁家嫡长小姐倒也不必太畏惧我这公主。


不过今日父皇寿宴,我倒是可以刷一刷江辄好感度,再看看袁屏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不招惹我自然最好。


我看著铜镜里的人,一声红色宫装,肤白胜雪,真的极美,我满意地扶了扶发鬓入了宫去。


寿宴晚间才会开始,但帝王生辰自然是欢庆整日的,宫里欢腾,处处可见热闹。


我慢悠悠地在里头晃,隔著疯长的海棠,听见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诸位仗著自己会投胎些以此奚落江公子,江公子却不以自己的经韬伟略、过人才智来使诸位难堪,如此一比较,高下立见,我可真为诸位感到羞愧难当。一群以身外之物洋洋自得的酒囊饭袋。」


脚下步子再急,人没到,女主这般美救英雄也落幕了。


我一时心情有些差,带著三分怒容推开海棠出现在众人眼前,视线紧紧锁在那站在一处的璧人身上,两人皆是白衣胜雪,皆是孤高清寒。


视线与江辄相撞,他眸光太深,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便瞥向那群被袁屏说得满脸酱色的世家公子,众人与我见礼,我却未置一词,到底是公主,想为难他们几分,也不是不可。


但终归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一位蓝衣公子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看著我,「公主是否该让臣等起身呢?」


我抠了抠食指上鲜艳的丹蔻,漫不经心,「只许诸位以势压人?本宫可比诸位更会投胎,也不敢怠慢江公子半分呢。」话音一转,语调升高,「公子也知道该等本宫让你起身?藐视皇权,该当何罪?」


这人先是一愣,随口弯腰求饶,「公主赎罪,臣只是好意提醒一下公主。」想也是没料到我要同他们计较,才忙不迭出来当个出头鸟。


我轻笑一声,招招手唤来侍卫,「带下去,杖责五板,以儆效尤。」那人脸色极白还要喊,侍卫倒是灵光,塞了他的嘴,我满意一笑,看向众人,「诸位知道什么叫仗势欺人了吗?不够这个势的,就别跟个跳梁小丑似的蹦跶,本宫看来,可笑。」


说罢,挽著手就走了,也没曾看任何人一眼。


我这招棋走得险,也不知有没有踩到江辄的雷。我不太敢看他,可又不甘心让袁屏平白做了救世主。

海棠林还没走尽,便被人唤住,「殿下。」


听著那人熟悉的声音,好歹是赌对了,我勾唇一笑,又敛了神色,转身过去看他,「江侍郎何事?」


江辄朝我走来的步子一顿,「殿下同臣如此生分了吗?」


我低了低眼帘,声音特地软了两分,「你自离了公主府,便再无音讯,我以为,你不想再同我……」


我没看江辄的脸,却听见他极为温和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怎会?」


我抬头看他,酝酿出笑意,又带有一丝埋怨,「那你不来寻我?」


江辄捡去我头上落的一瓣海棠,声音极轻,似低叹似勾引似蛊惑,「暂无所成,无以见殿下。」


我笑著拿走他指尖的海棠,他手上冰凉的触感清晰地传来,「很快就会有的,我相信你。」


我父皇还是重用江辄的,他手上也是积了几件事,完了就得加官晋爵、改头换面了,江辄也不知跟我装些什么。


这人听了我的话,低低一笑,极为愉悦,缓缓「嗯」了一声。


气氛我都跟他调得差不多了,便半带醋意地问道,「刚刚那个女子,是何人?」


江辄那极为勾人的眉眼此刻似乎染上了几许艳丽,「袁家小姐,袁屏,刚认回来的,原还在宫中做侍女。」


他没说我曾为难过她,只是平静地叙述事实。


如此说来,女主的挺身而出,在他眼里不过过眼烟云,那便好。


我小声嘟囔,「你知道得可真清楚,我隔著海棠看见人家美救英雄,心里不快得紧。」


江辄竟然伸出修长的手勾了勾我的发尾,虽然没有任何接触,却平添暧昧,「可臣只见海棠花后,人比花娇。」


我不得不承认,我被撩了,心尖忍不住颤了颤,江辄是真的会勾人心魂。


我脸色一红,小声说了句「我去找父皇」,逃也似的离开了江辄身边。

晚间寿宴,我坐在父皇下手吃酒,吃得估摸著眼角有些发红,人昏昏沉沉的,眼神乱飘。


江辄离得太远,我看不见他,倒是看见了横亘在他前面,压著他永远抬不起头,令他嫉妒至极的人,江家嫡长子,江淮。


江淮此人,身子骨极差,在书里也是个早夭的命。


可偏偏生得极好,如月上天神,清而冷,雅而洁,性子又极为温润,和江辄那装模作样的温润不同,此人乃真君子,心智手段也是不必提。


是以即使身子骨再差,江家也把他当作眼珠子爱护,而江辄,再怎么努力,似乎也企及不了这人的光辉,倒是可怜。


江淮同我对视,微微一笑,遥遥敬我一杯茶,君子坦荡荡,的确让人如沐春风。


哪晓得这一幕被我父皇看入眼中,出声调侃,「乐儿,这是何时同江淮小儿有了联系?」


外人只晓得江淮身子差,也不晓得他身子极差,我这父皇分明是看中江辄给他当枪使,看中江淮给他当女婿。


江辄隔得再远也该知道圣上的动静,吓得我酒醒大半,连连解释,「不认识不认识,只是看他很像江辄,是以一笑。」


我他妈可是把自己姑娘家的脸面完全不要了,我知道自己不能跟江淮有半点牵扯,否则在江辄那里就是被判死刑了。


父皇闻言果然不争气地白我一眼,大有我不识好歹,鱼目混珠的意思,我讪讪喝口酒,没再言语,也不敢乱看。

饶是如此,宫宴过后,还是被人拦了车马。


我坐在里头看著笑著的江辄,只是他笑得分明有些阴森,「殿下可是觉得臣长兄貌美?臣倒是可以帮……」


我想起来倪乐原就是先看上了江辄的长相,咳咳,赶忙打断他,「父皇生辰,我喝得太开心了,有些醉,一时把他看作你了,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伤我的心呢?」


江辄那阴森的笑容转而变得意味不明,「是吗?臣同长兄很像吗?」


好一个送命题。


我拉住他冷冰冰的手,娇羞道,「你在我心中,绝无仅有。」


他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终于软了下来,手也没抽去,任由我拉著,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曾经养的那只加菲猫,怎么那么像呢,心里不由发笑。

到了公主府,我下了马车,抬头看他,「正好就让我的车驾送你回去吧,早些歇息。」


江辄的眉目被清冷的月光照得极度温柔,「好。」


我转身入了公主府,走得干脆利落,突然有些不放心,又回头看一眼,果然见江辄满脸阴沉地立在原地,见我回身,那一身阴沉才尽数消失,终于笑著上了马车。


特么的变态!我就知道这人看不得别人潇洒。


终于能洗漱就寝了。我迷迷糊糊想著,江辄生辰快到了,该送些什么呢,我看他什么都缺,送什么都行,可他难伺候,送什么都不行。想著想著就失了神志,直到后半夜才浅浅睡去。


第二日闲来无事,出门听小曲儿。我同原主终归不同,我不爱阳春白雪,不爱附庸风雅,如此放松心性,实在快哉。


看台上女子又唱又跳,我倒是该知道送江辄什么了。


送他大魏嫡长公主的一身傲骨。


魏朝极轻乐人,生辰送他一桌吃食、一曲歌舞,不就是送了公主的傲骨吗。


这是江辄最在意的东西,我却没什么感觉。


素手一点,指了一位我最为满意的乐人回府,差她私下教我歌舞。


月色溶溶,中庭树下,玉石桌上,玉盘珍馐。


我穿著一身红色舞裙,站在鼓上,邀月起舞。


一支舞毕,我跪坐倾身,看著面前眸色深深的江辄,笑道,「生辰礼物,你可喜欢?」


江辄手上的酒洒了一些,微微别开头,错开与我交汇的视线,是以我也看见了他微红的耳尖。


「喜欢。」江辄声音有些哑,再没有什么客套「殿下」、「臣」。我知道,江辄是真的喜欢。


我跳下鼓面,坐下拿起筷子,「这一桌也是我做的,快些尝尝。」


江辄动了动筷子,「殿下为何对臣这么好?」


我手支下巴,笑了笑,「喜欢你啊,就想对你好。」


江辄紧紧盯著我的眼睛,似乎要将我看穿,「是吗,那会一直喜欢臣吗?」


我眯了眯眸子,慢悠悠开口,「不知道。」


江辄长得极美,除了性子有些别扭还真就没什么好让人不满意的,作为小说男主,他这样倒显得真实些,我自是有些喜欢,至于喜欢多久,还真不好说。


江辄伸出修长的手,撩开我耳边的发丝,「一直喜欢臣吧。」似祈求似陈述。


我抓住他放在我耳旁的手,「难道江辄心中中意本宫了?」


江辄闻言笑了,没有理会我,抬手饮尽杯中酒。


好生无理的要求。


不过此夜气氛太好,终归暧昧。


我目送江辄上了马车离开了公主府,伸了个懒腰,荡回去睡觉。

江家老爷子寿诞,江辄虽是个庶出孙子,也得回祖宅贺寿。


这江家滔天富贵,门外车水马龙,我撩开帘子下来,就见在门口迎接来宾的江淮。


「见过殿下。」江淮微微一施礼,笑得人如沐春风。


我点点头正欲进去,一阵秋风吹过,这人就开始咳嗽,面无血色,柔弱可欺,惹人垂怜。


我停下步子,「江公子怎么在外头接人?不如领本宫进去吧,本宫也不太识路。」


江淮闻言一笑,「好。」


我晓得江淮因著身子原因没能入仕,江家还是希望他能多多接触接触,可这人的身子,哪里熬得住。

早知把他叫进来会出这事,还不如让他在外头吹风。


江家老幺江远嬉笑打闹,撞上江淮,本也无事,小孩要跌跟头,江淮扶,脚下一滑,落入池中,我连忙跳下去把江淮捞上来。


我看著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孩,和面色惨白的江淮,半揽著人,「别哭了,本宫不叫人,还不快带路?去你兄长屋子。」害江淮落水,被家中族人知道,估摸著得掉层皮,也难为他那么害怕。


我搂著江淮,才发现这人极为清瘦,不过腰肢仍然有力,看来虽然身子不好,也没放弃自己,还晓得锻炼。


我将人扶上床榻,看他情况很不好,「你能自己换衣服吧。」江淮勉强点头。


我便招手勾了勾,「给我找套漂亮的裙装来。」


小孩哭著点头应「是」,没了踪影。


「此番多谢公主了。」江淮已经换好了衣服,勉强一笑。


我伸手给他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喏,将就著去去寒。」


江淮接过,小口小口地抿,竟然意外地显得有些可爱,我忍不住扑哧一笑。


江淮抬头,眸子有些亮,「公主笑什么?」


我摆摆手,江淮从一旁的衣架上递给我一件玄色披风,「等江远回来前,公主先套著吧,小心风寒。」


我没拒绝他的好意,接过来笼在身上。

听得三声轻缓的敲门声,我心道江远这小孩还讲起规矩来了,便不由挑眉道,「进来。」


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帘,江辄!


真糟糕呀。


看著江辄嘴角恰到好处,仿佛刻出来的笑意,我就明白,这人心情,极差。


我原先倚在床架上的身子忍不住站直,「江辄,你怎么来了?」


江辄走近,递给我一套衣裙,我估摸著江辄撞见江远了,小孩眼睛刚刚哭红,凭江辄惯常树立的温柔人设定要问一问,便把人给招来了。


难为他了,还来见江淮。


我怀疑他估计多看江淮一眼都不愿。


思绪万千,这人却很温柔地来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打扰殿下了?」


我特么!后背发凉。


我怎么解释?事情前因后果他都知道,还这样说,分明就是介意。


手比脑子快,我一把抓住他递完衣服准备收回去的手,「怎么这样说我?」委委屈屈,顺带撒娇,我尽力了。


江辄漂亮的眸子敛了敛,凉凉的眼风从我身上扫过,我低头一看,身上还罩著江淮的披风。


心里一紧,伸手脱了,讪讪一笑。


江辄嗤笑出声,意味不明。


他把我上下扫视一眼,解开身上的披风,罩在我身上,极为贤良温顺地为我系带子,「殿下好端端的,拿了长兄披风做什么?」


哦,你说呢。


我没接话。


他牵起我的手,看著江淮,微微点了一下头,「明玉带殿下去换套裙装,今日打扰长兄了。」


江辄其实并不太同我亲近,今日突然牵我的手,我还有些心慌,眼神乱飘,就飘到了江淮身上。


这人冲我一笑,「外头天寒,殿下若不介意,便在臣屋中换吧,臣同明玉去外间。」


我正想点头说好,毕竟省事。


江辄牵著我的手紧了紧,打断了我的回话。


「多谢长兄,可殿下在外人屋中换衣,终归不便。」江辄说这话时,笑意已经有些凝固,颇显诡异。


而江淮先是一愣,随即无奈笑笑,「也好。」


江淮起身要送我与江辄,被江辄以「外头天寒」为由拦住。


江辄步子有些急促地将我带离江淮屋子,去了他那处。


比起江淮,果真有些寒酸。可惜我现在没闲情逸致打量。


因为我发现,这人在我面前,越来越不装模作样了,比如现在。


那「温柔」的笑变了味,显得嘲讽。


我寻思著,江辄对我或许有些好感,但也只是仅此而已了吧,否则也不会非要我离了江淮屋子换衣服,害我白白受冻,不过我身子好,倒是不太碍事。


但这人性子就是这么差,且不讨人喜欢,归纳在自己范围内的东西,就要绝对控制。


偏偏是男主,气运加身,智多近妖。


「生气了?」


「殿下快些换衣裳吧。」


哦,想等会坐下算账吗。


我点了点头,入内更衣。

我出来就见江辄将一碗姜茶推来,「殿下先喝吧。」


我挑了挑眉,江辄就是江辄,什么时候都那么妥帖。


热茶入肚,我放下瓷杯,「他掉进池子里,我不能不救呀。」先发制人才是上策。


江辄听了轻轻一笑,看了我一眼,「殿下怎么还惦记著,臣,为何要生气?」


我被他噎住了,是啊,他为什么生气,他又不喜欢我,失态失态。


「你不生气就好,既然这样,寿宴快开始了,带我去正堂吧,还没见江老爷子。」扯开话题就是。


江辄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心情看起来颇为不佳。


我纳闷,又得罪他了?


到了正堂,世家大族几乎都来了人,我还瞟到了袁屏。


我和江辄一道而来,自然是吸引了众人视线,谁都知道我「喜欢」江辄,但显然,江老爷子江岸不知道。


众人给我见礼,我自然不可能在江家拿腔拿调,表示把我当晚辈看就好。我递上寿礼,说了些客套话,这江岸还真把我当晚辈看了。


「今日多谢殿下救了明旭了。」江岸看著我,笑著施了一礼。


江淮落水之事江岸知道了?那还由著我独自带江淮回去,这老头子搞什么鬼。


我忙道,「应该的,是谁都会救的。」不管他在想什么,这般说,总归没错处。


江岸老儿哪里想饶了我,「殿下过谦了,天寒地冻,殿下金枝玉叶,还亲自下水救明旭,又护著远儿私下带明旭回房照料,怎可不谢。」


这老东西,真他妈不要脸了!


我再不知道江岸想干吗我就是蠢的了!


大庭广众之下,提及此事,本就其心可诛,还直言我亲自下水捞人,又私下带江淮回房,老头子不是想撮合自己和江淮,还能是什么?


江家已然是第一世家,还想著以嫡长子尚公主,扩大势力,胃口这么大,可还吞得下?


真当我这公主身份是摆设,把我当晚辈摆弄不成?我正想说两句不好听的话,江淮便悠悠进来,解开袍子递给一旁的侍女,露出清瘦的身姿。


看这人面色略白,薄唇颜色也极浅,我一时间话语哽在喉咙口,说不出来难听的话。


毕竟,如玉君子,翩翩有礼,谁也不好意思让他难过。


可我这一系列反应被江辄看在眼里,他不轻不重地在我身旁嗤笑一声,又冷又添薄怒,真是叫人左右为难。


我伸手扯了扯江辄的袖口,这人轻轻一抬手,将我拂去,我一时心里有些凉。


江淮看著调笑的众人,朝江岸施礼,「祖父,明旭愿您,请谱南山筵开西序,樽倾北海彩绚东阶。」


江岸听了大笑,直直夸好,我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从未被搭理的江辄,嫡庶尊卑,在这魏朝,尤为畸形。


江辄斜睨我一眼,神色还是冷的。


我怎么想起来心疼他了,我该心疼心疼我自己,这事可怎么整。

果然江岸还没想饶过我,「明旭啊,今日殿下救你,又亲自送你回去,都不好好谢过殿下?」


江淮听了果然一愣,面色有些茫然,随即了然,抿了抿唇,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这江淮不愧是力压江辄一头,令江辄最讨厌的人啊,的确有颗七窍玲珑心。


他也算勉勉强强解了我的围,「今日多谢殿下,不过殿下也是看远儿可怜,还望祖父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莫要为难远儿。」


江岸听了果然脸色不太满意地僵了僵,「自然。」

酒过三巡,宴席散去。


我先一步离了江府,在江辄马车旁立著等他。


没一会儿,这人便携一身霜露出来,面色比身上的温度还冷。


原因无他,江岸老爷子心思过于明显,整个宴席,众人皆调侃著撮合我与江淮。


介于江辄未尝完全脱离江家,又不愿太拂江淮面子,毕竟此事摆明了是江家主意,我若态度冷硬,对江淮而言算是羞辱。


席间种种,够江辄把怒火在心中养得翻了天。


江辄看我立在他马车旁挡了他的路,讽刺开口,「殿下这是做什么?人当腻了?」


我没听明白,先是一愣,这人看我木楞的样子嗤笑出声,我顿悟,嘲讽我好狗不挡道?他骂人可真委婉。


我拉著他袖子,「上我马车,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江辄拂开我,「是因为长兄住在江府,不需要殿下相送,殿下寂寥了?」那讽刺的笑意一刻没落下。


宾客出来,有几人探头打量我们。


我不爱被人当猴子看,一时间心里有些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江辄看了我一眼,面上嘲讽更甚,甚至那森森怒意也开始从眼角眉梢缓缓流露出来。


我心里大喊不妙,一把扑在他怀里,「你不怕丢丑,就一直跟我这样耗著吧。」


江辄身子极为僵硬,我也不敢抬头,既怕看到江辄要杀我的表情,又烦众人看猴戏的八卦。


他轻轻拎住我的后衣领将我半扯开,声音有些意味不明,「殿下能耐了。」


说罢就丢下我,朝我马车走去。


哦,这是奏效了。


能谈就行,夫妻哪有隔夜仇。


啊,不是,我哪敢晾著江辄隔夜的,我要敢,基本就没了。

上了马车,就见江辄笔直地坐在里头,面色平静,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人扭著呢。


马车缓缓朝金禁东巷行驶,我措辞了半天,都不晓得眼下情况该如何解决,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要哪样才能不生气?」


江辄凉飕飕的眼神飘到了我身上,看得我脊背发凉,「不是殿下非要送臣回去吗?怎么一副臣为难殿下的样子?」


我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扶了扶额头,「我错了,莫再生气好不好,我以后远著些江淮。」


江辄笑了,但是显然并不开心,「殿下要如何,与臣有什么干系,长兄如此妙人,莫说殿下,臣也忍不住亲近,何故远著。」


我他妈信了你的邪!


车停,江辄朝我缓缓施了一礼就要离开,这哪行!我一把抓住他的衣带,这一扯,竟然叫他外袍半解。


果不其然,江辄回头笑看我,眼尾发红,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殿下真是越来越叫臣意外了。」


一时间有些慌,「你左一口殿下,右一句臣,你何时……何时把我当回事啊,动不动就生气,还不给哄,又哄不好,你还说我能耐,分明是你能耐。」话没过脑子,一股子倒了出来,像是在同他闹小性子似的。


也不知是哪个字捋顺了江辄的毛,这人轻轻笑了笑,终于又有了往日装模作样的温柔,「殿下倒会倒打一耙,还委屈起来了?」这般说著,修长的手竟然伸出,轻轻在我脸上磨搓了一下。


此刻,借著月色,看著面前的江辄,这人笑得极为温柔,长得又极为漂亮,轻而易举地就这么将我蛊惑住了,我感觉有些脸热,微微低下眼帘,没敢再看他。


这人却是收了手,掀了帘子,下了马车就要走。


我才发现美色误国,连正事儿都忘了,忙探出头,扒拉著门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不然我都不想回去,回去也睡不著。」


江辄微微偏头,看了我一眼,唇角勾了勾,「好。」


我心满意足,正欲缩回去坐下等著回府,又想起江辄此人变态,「那你进去吧。」


我听到一声清冽勾人的笑,这人款步进去,我瞧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忽而觉得,目送,也是件不赖的事情。


江岸老儿!狗胆包天!异想天开!


凭著第一大世家的地位,要代江淮求娶我这公主,呵,他江淮敢娶,我都不敢嫁。


先不说,我「恋慕」江辄也不算个秘密,江淮作为有匪君子,哪能夺兄弟所好,虽然江辄并不好我就是。


再者,江辄有多讨厌江淮,谁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嘴上说著喜欢他却嫁给江淮,怎一个死字了得。


我急匆匆地进宫面见父皇,今日就是把眼睛哭瞎了、把腿跪断了,也不能让圣旨颁入我公主府。


外头太监拦也没拦住,我扑通一声跪在父皇面前,才发现母后也在,二人还在笑著谈天,有些尴尬。


门被关上,我开始求,「父皇,儿臣真的不能不愿嫁给江淮。」


父皇母后面上都很纳闷,此事虽是江家有些为难的意思,父皇虽不太高兴,却也同意,到底还是看中江淮此人。


还不待父皇骂我,我就哭道,「儿臣私下与江淮接触,他身子骨真的极差,绝对是个早夭的命,父皇忍心儿臣年纪轻轻就守寡吗?况且凭江淮身份,自然不能入儿臣公主府,父皇忍心娇养长大的儿臣去别人府中,受诸多规矩吗?」


父皇愣住,母后听了就开始隐隐啜泣,觉得我说得甚有道理,开始哭我儿可怜。父皇冷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说到底还是为了江辄那小子!」


真他妈冤枉!


「朕已经答应江家,君无戏言,怎可朝令夕改?」父皇面露难色。


我就这么默默地跪著,反正我看出来父皇已经动摇了,先把态度拿出来。


「罢了罢了,逆子!朕便让江家抬了江辄的身份,圆了你的心愿吧,你来日莫后悔才是。」父皇扶著额头,恨铁不成钢地感叹道。


不是,您圆我什么心愿啊?我一脸木讷,母后破涕为笑,「还不谢过你父皇?」


能够嫁给江辄,如此大的「喜事」,我哪敢不识抬举。况且那日江辄救我,我我我,该以身相许不是吗。


磕头谢恩。

离了皇宫,我整个人还有些飘飘然,仿佛没落到实处。若说我喜欢江辄,也不至于,可要说我不喜欢他,显然也不是,到底有些好感。


我差使马车去江辄府上,门外护卫看见我,恭敬地让我进去,便见江辄在庭中自己同自己对弈,这人还蛮无聊的。


我坐在他对面,拿起黑子,随手跟他下了起来。


江辄轻飘飘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殿下怎么来了?」


我落下一子,「江岸去我父皇那,替江淮求娶我。」


江辄欲落子的手一顿,将白子扔入棋盒里,半笑不笑道,「那殿下来臣这处做什么?」


我也丢下子,手托下巴看他,笑道,「来和你道歉。」


江辄眸色变得极深,渐渐收了笑容,我看不出他如今到底是生气还是什么,只晓得他声音极哑,「殿下请回吧。」


我拿过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如今就相看两厌了?往后可怎么好?」


江辄嗤笑一声,「往后?」


我点点头,「我求了父皇好久,君无戏言,既然答应江家,只能抬了你的身份,勉强把我嫁给你了,未曾经你允许,特来道歉,莫要怪我才是。」


江辄听了,脸上难得出现呆滞的神色,显出几分不属于他的可爱。我轻轻笑出了声,这人耳尖突然就变得通红,别开脸,不看我,也不说话,更没说叫我回去。


「你怎么不叫我回去了?」我把脸凑过去。


江辄瞟了我一眼,「天色将晚,殿下是该回去了。」凉飕飕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没看江辄,便走了。


看他这样子,我又不傻,到底还是对我有些意思嘛。

我也不晓得江家那边是什么反应,江岸老儿是不是气死,只晓得江辄入了江家主母名下,成了嫡次子,身份水涨船高,那赐婚圣旨也入了江家。


十里红妆,满城春色。


我坐在轿中,摇摇晃晃嫁给了江辄。


夫妻对拜时,穿过凤冠垂下的金帘,朦朦胧胧间,我看见江辄半带笑意的眼睛,这人很少笑得这么真诚,以至于我有些失神,被一声轻轻的「殿下」拉回,匆匆低头,却看见这人的满天青丝。


我心里一怔,江辄何故将头低成这样,似乎,在奉我为主。


我忍不住轻轻一笑,不再乱想。


被簇拥著送入洞房,我一个人静静坐在里头,看满室红烛。


也不晓得江辄入公主府,是江家不在意,抬我父皇面子,还是江辄不愿待在江家,不过终归兜兜转转,他还是回了公主府,在此处至少我们二人都自在。


江辄没给我那么多时间乱想,也不晓得他是怎么推了外头众人进来的。


他走到我身前,俯身轻轻撩开我眼前的金帘,笑得温柔,「殿下久等了。」


我抬头看他,一身红色嫁衣,又著了薄妆,竟然美得有几分混淆性别,只是眼尾上挑,眸色极深,才看出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侵略性来,「等多久都使得。」


洞房花烛夜,我这情话自然跟不要钱似的朝外蹦。


江辄听了笑出了声,既有几许清朗,又有许多勾人。


江辄递来杯盏,这合欢酒入肚,他就差侍女吹了外头红烛,只留床边一盏,昏黄暧昧,影影绰绰间,我还是看见了他眼底深深的情动,下意识抿了抿唇,这人已经欺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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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别不要我。」一片漆黑的屋子里,比我高半个头的少年将我狠狠抱住,禁锢著我,不让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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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我也不曾吝啬就是了。

「盛景安。」我见他良久没有反应,又再次叫了他的大名。


他回过神来,脸上表情却愈加偏执,他轻轻啄了下我的手指,然后又看向我,眼中爱恨交杂,似乎是自己身体中的两种力量在斗争。最后,他开口,「是姐姐把我变成这样的呀。」


他的声音很轻,如一根羽毛落在这屋子里。他的手逐渐从我的腰往下移,熟稔地划过我的腿侧,话语里意有所指,「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别走。」

1


贫穷是贯穿我童年的线索。


在四岁时,我就失去了父亲,那时还小,没什么感觉。见到那黑色的棺木时,我才有一点悲伤涌上心头。


我再也骑不了大马了。我永远失去了这个资格。

父亲在世前,家里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我可以穿著可爱的蕾丝小裙子,可以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可以获得伙伴艳羡的目光。


但在父亲离世之后,我一夜落入尘埃,父亲留下的遗产被瓜分,生活处境越发窘迫,家庭的重负全部压在母亲瘦弱的肩头,她堪堪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尽管她一直在尽她可能地给我最好,但我记忆里童年的主食,永远是寡淡到看不见米粒的粥。所以就算后来富裕了,我对白米粥还是有一种天然的反感。

为了让生活好过一点,母亲带过好几个男人回家,让我叫叔叔。我乖巧地和他们问好,一方面是不想给母亲添麻烦,另一方面是希望当中有一个会给我父亲曾给过我的爱。


母亲最后一个带进家的男人是盛叔叔,自此之后,我们家中不再出现其他男人的身影,只有盛叔叔。


我以为他会是我新的父亲。

直到有一年冬天,母亲从幼儿园接我回家。路过商场的时候我看到了盛叔叔,便忍不住跑过去向他问好,我的速度太快,母亲没能拽住我。


「盛叔叔!」我打完招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叔叔手中还抱著一个小孩,他白而瘦,睫毛很长,像一个洋娃娃。缺少孩童该有的肉感。


他的眼神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很淡,他只是扫了我一眼,没将目光在我脸上逗留。


而叔叔身边,还站著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穿著白毛大衣,头发打著卷,仿佛从电视里走出的人儿。她弯腰很温柔地摸了摸我头,转头问盛叔叔,「这是哪家小孩?」


我拘谨地后退一步,攥紧衣角,察觉到盛叔叔因紧张而微蹙的眉头,我赶忙开口道:「阿姨好!我妈妈在叔叔公司工作,有次我去那边玩,叔叔看到我给了一颗糖。那糖可好吃啦,所以我想来和叔叔道谢。」


这都是我随口扯出的谎,不过六岁,我就开始对撒谎这件事手到擒来。


盛叔叔眉头舒展开,笑著点头,「我想起来了,你喜欢吃,下次叔叔让你妈给你带点。」


「谢谢叔叔!那我去找妈妈了。阿姨,叔叔再见!」我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和他们挥手告别,在转过身那一刻,有什么潮湿的东西染湿了眼角。


我走过街头,看到躲在街角的母亲,她看著我,眼里是沉甸甸的哀伤与欲言又止。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笑嘻嘻地拉起她的手,嘴中不停讲幼儿园的趣事。


我心里却隐约明白,原来我和我的妈妈,是不能见光的。


盛叔叔只可能是我的叔叔,而不是爸爸。


叔叔再来我家,他摸著脑袋夸我聪明,问我妈妈,我准备上什么小学。


「就家门口那个吧。」


「这么聪明孩子,可不能埋没了。」他半开玩笑摸了摸我的头,「让她和景安上一个学校吧,学费我来付。」


我对他甜甜一笑,表达了我的感激。但我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他对我的奖赏。同时心里又生出来一点弄不清楚的迷惑——为什么让我和他的儿子在一个学校,他难道不怕之前的事重演吗?


盛叔叔可能看出我的担忧,他只轻叹了一口气,看著母亲却对我开口,「小敏,叔叔是在保护你和妈妈。」


那时候的我只当这是一句冠冕堂皇的借口,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盛叔叔说的都是实话。

就这样,我上了市里数一数二的小学。盛景安不和我在一个班,他在教育资源最好的一班。


我一直知道他,他是盛叔叔的儿子,心头宝贝,也是这个学校的万年第一。二年级开始,日子过得不再平静。


难挨的日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是一个暖阳的冬日午后,我被班里的小霸王叫出去,在一片嘲弄的嬉笑声中被推倒在地。


那个小霸王颐指气使地看著我,「喂,听说你是小三的女儿?」


「你胡说什么!」我脸发烫,但依旧强撑著反驳他。


「你装什么啊,盛景安亲口和他朋友说的。」


无止境的嘲弄与恶作剧。从那天起,我成了这个班最边缘的存在,谁都可以打著闹著玩的旗号,来侮辱我。


母亲有时候会问我身上怎么总受伤,我就会抱著她笑嘻嘻地说,是自己玩的时候弄的。我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让她为难。

我没有和盛景安直接对上的机会。我知道他讨厌我的存在,所以故意放出消息,给那些人一个可以欺侮我的理由。孩子们的天真是最好利用的东西,加以诱导就会成为恶意。而盛景安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给我带来噩梦。为了不惹来更大的麻烦,我每次都躲著他走。

直到四年级的一节体育课,我和盛景安不期而遇。


那是自由活动时间,我想著反正去操场也会被孤立,干脆去学校花圃休息,却在那里看到了拿著书坐在一旁长椅上的盛景安。


我往后退一步,想趁他没注意偷偷溜走,他却敏锐地捕捉到我发出的细小声响,目光朝我投来。


我僵著身子,没敢动。


他的睫毛还是那么长,像微颤的蝶翼,单薄的身子外套一件白衬衫,标准的优等生打扮。


「我知道你。」他很突兀地开口,打破了宁静,毫无感情地看向我,「你是盛彦情人的女儿。」


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我想这个时候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他是我父亲,我不对他的行为做出什么评价。」他又扫了我一眼,如看一只蝼蚁,带著些蔑视与警告,「但我不希望你和你的母亲,出现在我母亲以及我面前。」


想起往日收到的欺负,鼻头泛起酸意,内心怒意翻涌,但我又能做什么?我只能握紧拳头,低下头,嗫喏道:「我……我知道了。」


那之后的日子,我更是躲著盛景安,不在他面前出现。


我并不想让我的母亲取代他母亲或者怎样,我只是想让我的妈妈,不要那么辛苦地生活。


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初中,我和他依旧在一个学校。但我有意去了离中心远的那个校区。我不愿意因为他放弃唾手可得的优质教育资源,我也不想一直生活在他的阴影下。于是选了这样一个折中的方式。


那是盛景安手伸不到的地方——或者说他不屑去费心,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不会再被排挤,被欺侮。


我不知道盛叔叔能再供养我们多久,但我知道靠别人不会长久。所以,我很用功地读书,想要掌握命运。


自己抓在手里的东西,才会让我有安全感。这是我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姣好的外貌,优异的成绩,装出来的温柔性子,我很快成了分校的风云人物。


我依旧如履薄冰地生活著。我怕自己的幸福如同夏日的烟火,只是绚丽的昙花一现。


初中稳稳地过去,我升入分校的高中。

高二,盛叔叔一个月没有来,我知趣地没有多问,心里却猜测,多半是他和母亲结束了这段关系。


可一个月之后,盛叔叔却再次出现在我家,嘴角有青色的胡茬,脸上疲惫,却依旧挂著笑容。


他唤我过去,问我愿不愿意住进盛家。


母亲倚在厨房门边,静静看著我,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放松。


我要抓住这个机会。


于是我点头,又有些畏惧。那是我第一次提到盛景安的妈妈,盛叔叔的妻子,「那阿姨……」


「她去世了。」他揉揉我的头,让我升起寒意的是他脸上和我妈妈如出一辙轻松的神情,「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我终于有了父亲,但我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很多事情母亲不和我说,我也不愿意问她让她为难。这次也一样,我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缄默地接受了这个消息。

夏天,我和妈妈正式搬进盛家。前任女主人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这个屋子里,我躲在母亲背后,悄悄打量盛宅漂亮的装饰。蕾丝点缀的窗帘,繁复的玻璃吊灯,仔细裱装的画作,无一不展现著原主人的好品味。


「景安,来见见阿姨。」叔叔帮我接过行李,然后唤楼上的男孩。


没有反应。


叔叔脸上有些挂不住,语气加重,「盛景安,下来。」


门被「轰」地打开又关上,盛景安精致的脸出现在二楼扶手旁。


他比我上次见他要高许多,依旧是那样瘦削。五官逐渐长开,像是一张舒展开的水墨画。淡淡地,却极有味道。


他冷清的眼扫过楼下,目光在我和母亲身上略一停顿,开口道:「盛彦,我妈不过才去半年,你就迫不及待地接你的小情人回家了?」


母亲拉著行李的手绷起,她轻呼一口气,摆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景安,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男孩没有回应她的示好,只是勾起嘴角回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盛景安,你不要太过分。」盛叔叔安慰地拍了拍母亲的肩,扭头冷脸道,「不管你怎么想,以后阿姨和小敏,就住在这了。」


盛景安没有回应,他直接回房间,并狠狠甩上房门,以此来表达他的愤怒。


我低头看著黑色小皮鞋,温黄的灯光打在皮鞋上,仿佛在皮鞋上蒙了一层蜡。在这里生活,一定很累。

盛景安没有给过我好脸色,相应地,我也不主动招惹他。


所以虽然我和他在一层楼,我们二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年,这一年里,他一开始的愤怒逐渐消退下去,变成了漠然。


他始终把我和母亲这两个闯入者,当作这个家的陌生人。


有时候我会感觉,他不在乎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父亲,他游离在这个家外。

高三上的期末,分校和总校会一起举办期末大会。分校和总校各有一名代表上台演讲,分校的代表是我。我不觉得这是运气,以往付出的努力,让我实至名归地拿下这个荣誉。


我猜总校应该是盛景安,不想在台上被他比下去,便不断拿著演讲稿练习,把握每一处停顿与感情,甚至到后来,我可以倒背如流。


直到真到了这一天,我才发现,另一个代表不是他。


后台,只有我和另一个没见过的男生。


他看到我,向我搭话,「你是分校的代表?」


「嗯。」我点点头,不想多说。


「你好冷淡啊。」男孩笑嘻嘻地,眼里满是兴味。那种眼神过于炙热,我并不喜欢。

大会结束,各班原地解散,学生自行回家。我不想在门口碰上盛景安,也许他的司机看到我会让我一起上车,这也太尴尬了,便留在总校逛了逛。


总校有一座后山,那里风景很好,很多学生来这里放松。我朝那走,想看眼这里的风景。


却巧,后山的亭子里,有两个人影。我没上前,悄悄打量,发现一个是刚刚演讲的男生,一个是盛景安。


我听到刚刚演讲的男生问盛景安,笑嘻嘻地打趣,「你今年怎么不愿意上去演讲?会场里大半女生都伤心死了。」


「不想和恶心的人同台。」盛景安声音淡淡的,却依然能听出厌恶。


「……分校那个女孩?我感觉她挺好的啊。」


「她妈是盛彦情妇。」


「哦……」


盛景安的语气无端加重,只听见他嗤笑一声,道:「怎么,你对她有兴趣?不过我提醒你,陆续,她妈妈这种没了男人不能生存的样子,她也不会好到哪去的。你最好还是别招惹,惹得一手腥。」


我的手握紧又松开。我在这里听盛景安侮辱我妈妈,却无法上前制止。


最后,我一言不发离开了后山。

当晚,我鼓起勇气敲响了盛景安的门。


他开门,看到是我,当即就想关上,我没给他这个机会,强硬撑著门,不容置喙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他怔愣片刻,因为我难得表现出来的强势,只皱了皱眉,放我进来。


「我不期望你接受我妈妈,但我希望,你能不能给她一点尊重?」我收敛了刚刚的虚张声势,低声下气道。


「尊重?」他反问道,语气像是结了冰,「那谁来给我母亲尊重?」


「我妈不过才死几个月,她就来鸠占鹊巢,这种人,你和我提尊重?」


「我妈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和我提尊重。你和你妈,尊重过我们吗?」他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剑,直直看向我,带著不容我逃避的力度,「你怎么不说,是你母亲逼死了我母亲?」


他的话语如当头一棒,把我打得失去了组织言语的能力。我想起童年时饿肚子的痛苦,想起被同学孤立的委屈,想起那些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度过的日子。我再看向他,他冷冷看向我,眼底却藏著不易察觉的哀伤。


他又好到哪去呢?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我的房间,然后靠著门板,矮下身,忍不住哭了出来。

2


我们上的高中是靠绩点直升,而这些绩点对我和盛景安来说不是问题。生活平静得像是一池死水,但母亲怀孕的消息像是一块石子,打破了这一池的宁静。


盛叔叔很开心,我也很开心。盛景安像是唯一一个例外,只沉著脸,没有说任何话。


看著母亲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母亲曾抱著我,安慰我也像在安慰自己,「以前的日子都过去了。」


我回抱住她,心里充满了经年累月的疑问,以前的日子怎么了,母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经历了什么,盛叔叔能给母亲足够的安稳吗?


这世上没有长久的感情,这东西就如水上的浮萍,没人知道有没有明天。

意外发生得猝不及防,六个月时候,母亲不慎从楼梯上摔下来。那时,刚放暑假,我去了补习班,叔叔则在公司上班。家里只剩下妈妈和盛景安。


盛景安在房里看书,听到门外痛苦的呻吟,他出门查看。却看到他一直痛恨的继母一脸痛苦地在向他求助。


他犹豫了,他明白这是最好地报复这个鸠占鹊巢女人的机会,但他又怕这个女人真的死在他面前。他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心里半是恨意半是道德的约束,这复杂的思绪让他在原地犹豫。直到她痛得快失去知觉,他才反应过来,如大梦初醒,从二楼跑下去拨打救护车。


像老天的玩笑,他最终选择救人,但还是迟了。

妈妈的孩子没有保住,原本被撑圆的肚子一夕之间瘪了下来。更大的恶果是,她不能再有孩子了。


母亲得知这个消息,精神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嘴中喃喃著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语,「为什么还缠著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给我好过?」


叔叔一直在她身边安慰她,虽然他自己也因失去孩子而痛苦。


我在病房门口看到原本知性美丽的妈妈,变成那样状若疯癫的模样,我的情绪也在崩溃的边缘游走。我将身子的重量压在房门,忍著不哭出声。

「你满意了?」我语气不善看向站在走廊尽头的男孩。


他沉默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漠然得像是局外人。


「一命还一命。」我略带嘲讽开口,他依旧没有动弹,我恨透了他这副到现在还无动于衷的模样,「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没有这么想。」他撇过脸,只给我留下看不出情绪的侧脸,简短开口回应道。

母亲疯了。


她被叔叔送到市郊的别墅休养。叔叔可能在外有了新欢,也有可能和母亲同去了别墅,他时常不在家。


而我和盛景安同时满足绩点条件,直升入本地的大学,成了大学的新生。


偌大的盛宅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滔天的恨意日日夜夜将我烧灼,盛景安毁了我的妈妈,也毁了我拥有的为数不多的幸福,他曾经带给我的痛苦,也在这种时刻重新被我想起提出来,成为我恨他的原因。


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很乖地不去招惹他,很乖地努力学习,为什么还是因为他而遭受不幸?


这叫我如何不恨他?

「盛景安。」开学第一天我叫他,他站在门口顿住了脚,看我。


「能不能载我一程。」我装作不好意思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因为我很难得的请求,他虽然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笑,然后跟上。


「以后可以放学上学载我一程吗?」下车时,我开口问他,这话颇有点得寸进尺的味道。


他站在车门旁,用手提著包,似乎在想一个借口拒绝我。


「晚上家里没有人,如果我先回去的话,我会怕。」我低下头,故意不看他的目光,「我们一起吧。」


「麻烦。」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同意了。或许是因为他想到自己才是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进班选座。眼见盛景安已经选好了位置,我便没多犹豫,直接选了他后面的位置。


这个角度能观察到他,同时不让他反感。


他没给我投来目光。只是在我落座时,把椅子往前移了移。


我同桌是之前曾有一面之缘的男生,他笑嘻嘻道:「好巧。」


我略向他点头,算打过了招呼。


盛景安却转过头,警告似的看一眼他,然后又转回头。


他耸耸肩,冲我笑笑,小声道:「小景安不让我和你多交流。」他打量我,然后冲我扬起爽朗的笑容,「话虽如此,但我对你很好奇啊。」


我躲过他的目光,低下头,露出脆弱的颈。


我是一个逆来顺受的角色。这是我想向他传递的信息。

放学,我提前收拾好了书包等盛景安。他没看我,直接收拾好书包就走,我亦步亦趋地跟上他的步伐。


身后传来同座那个男生带有几分调侃的笑声,「盛景安,你这是有个跟屁虫妹妹啊。」


盛景安没多做理会,上车的时候,他才开口,警告般道:「以后不许跟著我。」


我凑近他,脸上是天真的模样,「可是,我想亲近哥哥呀。」


「我从小就知道哥哥是很厉害的人。」


我从小就知道盛景安和我不一样,一个在光里,一个在泥里。


「当年的毕业典礼,我很想和你一同上台演讲。」


我想将你比下去,我想让你知道,就算你曾经处心积虑把我压入泥里,我也能和你站在同一高度。


「妈妈的事,我不怪你,毕竟哥哥不计前嫌,把妈妈送到医院,我已经很感激了。」


我不怪你,那是因为我对你怀揣著绵长的恨意,这种恨不仅仅来源于母亲的失事,而是从我第一次因你的轻飘飘一句话而被羞辱开始,就植根于我的胸腔中,直到今天,它终于长成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


他怔怔看著我,似是没料到我会这样想,眼底有慌乱闪过,他轻声道:「我恨你的母亲,但我从没想过她会变成这样。」


日夜的愧疚感与罪恶感,让他多日从梦里惊醒,狭长的眼下,竟已生了近看明显的黑眼圈。


我的手指抚上他的眼侧,他难得没有推开我,无声容忍了我的动作,来自受害者女儿的原谅,或许能让他减轻一些压力。


我的声音在狭小的车里散开,像是宽慰,「不是你的错。」


就是你的错。


他的睫毛颤了颤,突如其来的急刹车打断了黏稠的气氛。他仿佛从梦里醒过来,眼神恢复清明,身体则朝一旁移动紧靠在车门上。脸上又布满寒霜。


抗拒的样子。


我收回手,在心里偷笑。他在抗拒什么呢?


抗拒仇人女儿的温暖,还是抗拒刚刚那一刻自己的失神?


不过于我来说,这背后的含义都是一样的。

3


或许因为我的一番真情坦白,让他逃脱了梦魇;也或许是因为愧疚感,他对我的态度有所缓和。


而我的那位同桌,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陆续,听说他是盛景安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虽然才十八岁,谈过的女朋友却不少。


他毫不遮掩地对我展现兴趣,甚至可以称得上追求。桌洞里的花,中午的甜食,什么浪漫的把戏,他都耍过。


有一次上课,他尝试著和我搭话,我认真听课,不想理他。他把头靠在书桌上,侧脸看我,一边拽著我校服衣袖,一脸委屈道:「小敏,看看我嘛。」


我给了他一个目光,那种怯怯的,又带著点笑意的眼神。


下一刻,他的眼睛亮了。

同样地,我对盛景安的好也不加掩饰。


他犹豫著要拒绝,但因为我说过想要弥补关系的谎话,以及他对温暖的贪念,他最后还是接受了我的好意。


如果他是一座冰山,那他一定开始融化了。


我真的是这么想的,直到陆续给我看他和盛景安的聊天记录,我才知道我的天真。


「你喜欢盛景安?」一节体育课,陆续在更衣室门口堵住了我。


或许是我今日对盛景安的热切太过于明目张胆,让他笃定地说出自己的推测。


我恨他还来不及。


心里这么想的,嘴中却说出不一样的想法,「你……不要说出去……」


他冷笑一声,眉间染上焦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抱歉。」我低头,脖子暴露在他的视线之内。


下一秒他毫不留情地将我推在墙上,身体靠得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炙热的身体。他的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应该喜欢盛景安吧?」


我惶恐地看著他,眼里挤出泪水。


他看著我欲哭的表情,默了默,语气里再也没有那股狠劲,只是松开手,颓然倚靠在墙上,掏出他的手机,扔给我,「你自己看吧。」


屏幕上是他和盛景安的聊天记录。


「你妹妹喜欢什么?」


「不知道。玩的时候注意点分寸。」


「还有,她不是我妹。」


我异常冷静地把手机扔回给他,收回此时看来无比滑稽的,欲坠的泪水。然后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谢谢。」

哥哥帮妹妹补课,是天经地义的吧。


我借著这个理由,让他帮我补习数学。我故意装傻,只是为了让他多给我讲几遍。


他可能察觉到了我的别有用心,但他懒得戳破,只再费些口舌,和我讲一遍。


这还是有些成效的,几个月后,他已经敢毫不客气地揪我耳朵了,虽然这种事,只有当我实在「冥顽不化」时才会出现。

自上次那件事之后,陆续身边原本断了的莺莺燕燕又围绕在了他的身边。他丝毫不收敛,甚至有时我回班,还看到他和他的某个女友在座位上卿卿我我。


他故意和那些女人调笑,然后打量我,发觉我丝毫不受影响时,他又不知道在对谁生气,让那个刚还坐他腿上的女孩滚。


我只觉得他可笑。


后来他也自讨没趣,不再干这种事。


我们俩的冷战,以他求饶告终。他真诚而又坦荡,「我想好好喜欢你。」


他眼里的光让我有一阵恍惚,如果没有盛景安,或许我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吧。

第二年七月,母亲从小别墅楼上跳下来,结束了她的生命。


这个消息是盛景安告诉我的,他难得柔下声音安慰我,「阿姨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明明是大夏天,我却觉得手脚冰凉,我上一次看到母亲,还是在三月,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已天人两隔了。


叔叔出面办了妈妈的葬礼。


满目的黑色几乎蒙住了我的眼,我在灵堂哭得几近昏厥。盛景安因他可笑的愧疚感,陪在我身旁。


四岁经历的场面,十九岁再经历一次。


我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去世,我在这个家的地位更加尴尬,好在叔叔没有多说什么,依旧供养我,让我住在盛宅。


他在母亲去世后见过我一次,宽慰我不要太过伤心。我只麻木地点头,这种话,我听过太多次了。


只是在会话结束后,叔叔突然仔细打量我一番,感慨般道:「越来越出落得像你妈妈了。」


后来,盛叔叔更少出现在这个家中。有时候我会有一种,这个家里只有我和盛景安这种的错觉。

母亲去世后,盛景安的态度对我有了些转变。我知道,那是他的负罪感在作祟。


一个夜晚,我从梦魇里惊醒,那个梦里,是母亲的棺木。


我赤脚下床,去一楼拿水,不知道是因为惹出的动静,还是他没睡,他也紧随其后地出现在一楼。


「怎么不穿鞋?」他皱著眉问我,一边夺过我手中的冰水,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我梦到她了。」他明白我说的她是谁,因此保持著沉默。


我拽住他的衣袖,靠近他,他犹豫了片刻,没挣扎,我愈加大胆地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


「你」盛景安手忙脚乱想要推开我,却在听到我带著哭腔的声音后,又停下了动作。


「我真的好害怕,哥哥,能不能陪陪我。」我红著眼看他。


聪慧如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尽管如此,他还是僵硬地把手放上我的背上,涩然道:「好。」


也许是因为在深夜,等盛景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陪我了。


我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他隔著被子轻拍我,有些别扭地哄道:「快睡吧。」


之后,这种剧情每天都会上演,盛景安的哄睡能力,也愈来愈娴熟。


我很清楚地知晓,如今他对我的感情,是建立在对我母亲的愧疚之上。我不会就此满足,毕竟要他痛,不是只有这点力度就可以的。


我花了多久才打开他的心房?我已经记不清了。有时候在晚上,我也会问自己这么做有没有意义。但这个答案通常没有结果。


我必须得恨他,这是我支持我走到现在的理由。


从童年就开始的不断失去,我不知道要归咎到谁的头上。我只能将其间一部分的痛苦转移成恨,让这种更极端的情感替我分担。

盛景安对我的冷漠日渐消弭,在一个有著暖阳的冬日,他坐在窗边读报,突然开口道:「我其实没有那么恨你的妈妈。」


以前的我,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和他这样好好谈话的机会,我在他身边坐下,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我恨的其实一直是盛彦。」如今他已经不再排斥我的靠近。他用纤长的手指翻过报纸下一页,声音没有什么感情,仿佛在叙述另一个人的故事。


「我刚记事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母亲。她的名字是我妈的噩梦。」


「好像她和盛彦是大学同学,曾经在一起,但我妈用家里的权势逼迫了他们分手。」


「盛彦被逼无奈,娶了我妈,有了我。」他把报纸放在桌上,眼睛落在窗外似乎在回忆往事,「盛彦应该是想结束这段感情的,但是你父亲的死,又让他蠢蠢欲动。」


「他在别人,包括我妈面前扮演著好丈夫的形象,费尽心思蚕食了我母亲家的公司,最后,他想要的都得到了。」说到这,他甚至还笑了笑,「还挺励志的,是不是?」


「我恨他是因为他的虚伪,明明不爱还要装出爱的样子。我算什么呢?在他的人生中,只能算是一个帮他获得权势的工具吧。」


「但我不能恨他,他是我的父亲,我身体里留著他一半的血脉。」


「于是,我只能恨你的母亲。」


他如此这般坦诚,弄得我心底生了几分惶恐,但同时我也知道,他脆弱的时刻,是一个好时机。


于是我轻轻把他脸扳正,在他的惊愕的目光中吻上他的唇,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我原想说,你不是一个工具,你是我心中光芒万丈的盛景安,我知道这样能更获得他的好感。


但我最后说出口的是:「我们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他比我坦诚,比我更早地脱身,而我不能,我已经陷入泥沼中,无法抽身。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过了良久,不知道在问谁:「你爱我?」


「我想待在你身边。」我避重就轻。


他盯著我,仿佛已经洞穿了我的真实想法,最后他只是轻叹一声。


「我不在乎答案。但如果这样的游戏能让你好受点,那我没有意见。」说罢,他主动靠近我,将我搂入怀中。不过是那种很礼貌的拥抱。


游戏开始了,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博弈。


我和他心知肚明,也同样地自信自己不会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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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总裁别爱我:甜又爽的反套路现言小说

咕咕咕吱 等 随便写写。高三狗。虐男主。爱挖坑。更新不定。暂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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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书了,醒来在反派的床上。


好消息是,这本书是我写的,剧情我了若指掌。


坏消息是,我穿进来之后,剧情走向逐渐滑入了不可预知的深渊……

我睡了全书最大的反派……


醒来没多久,白清清就被迫接受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明明上一秒她还做著逛吃逛喝的美梦,下一秒,一睁眼,她就看到了这个躺在她身边衣衫不整,闭眼熟睡的男人。


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一、


如果不是男人头顶上忽闪忽闪著的那一段奇怪的文字,白清清指不定以为是自己家里遭贼了。


不过这个贼长得很绝色就是了。


在不吵醒对方的情况下,白清清认真地辨认了一下,那男人头顶上漂浮的一大段文字似乎是他的个人简介,上面是这么写的——


姓名:阎熠


年龄:???


身份:魔君,阎殿之主。


………


等等!


阎……熠?


这个名字怎么……奇怪中透著些许中二,中二里又隐藏著些许眼熟?


还有阎殿之主?


她,她想起来了!


这,这不就是她前两天刚刚写完的那本《我的仙尊我的魔》里,那个最大的反派男二的名字吗?


很快,白清清又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也是,怎么可能呢,书里的角色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出现在她眼前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


「您没想错,躺在您身边的,就是那本书的反派男二。」


「谁?」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白清清大叫了一声,但她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吵醒身边的男人。


那声音似是在她脑海里,又响了起来,「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由于您前两天刚完结的《我的仙尊我的魔》一书,被绝大多数读者认定为烂尾,本著「没有结不好尾,只有不想写的作者」这一原则,经过各界商量决定,让您进入书中,真情实感地体会一下书中的人物情感变化和故事发展,以便写出更好的结局……」


「什么?」


所以,她现在是在书里?


「……现在,由我向您说明一下目前的情况。您现在的身份是书中的炮灰女配白清清,现在的故事情节是您不顾一切不择手段成功地睡了反派男二阎熠——当然,这是读者们投票选出来的最想看到的情节之一,也算是众望所归嘛,可不是我们胡乱决定的——接下来,您要做的事就是攻略男二,让他对您的好感度,忠诚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即为攻略成功。只要您能成功拿下阎熠,您就可以从书里出去了。」


「那我能问一下,阎熠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


要从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这算是地狱级别的难度吧。


「人物好感度不会时时漂浮,只有当您选择查看时才会展现出来。」


它刚说完,阎熠的头顶上便多了个只被涂了一丢丢的进度条,旁边还写著:「人物好感度:5%」。


涂色部分对比空白部分,看著十分地可怜啊……


「……好了,祝您一切顺利,我会暗中帮助您的。」


说完,那声音便完全沉寂了。


听了这么长一段说明,白清清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完了,白清清不清白了。


不管是她睡他,还是他睡她,结果都是一样的。


第二个想法是……白清清忍不住偷偷看了眼躺在身侧的男人……还有他头上依旧忽闪忽闪著的数字:5%……


天!她当初为什么要写什么《我的仙尊我的魔》啊,什么仙尊什么魔君的,到头来可都不是她的啊……


还有,她才刚来就睡了魔君,以魔君的行事作风,等魔君醒来,她恐怕命不久矣了。


没想到《我的仙尊我的魔》到她手上,就要改名成《我的脑袋我的命》了。


「嗯……」


白清清正胡思乱想之际,身侧男人突然动了动身子,俨然一副将醒的模样!


【白清清:睡了就是睡了,姐就是这么厉害!】

阎熠发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般沉了,自他当上魔君以来,他很难将自己完全放松下来,就算在梦中,也依旧时刻警惕著。


只是今天,却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熟睡醒来的魔君大人脑袋还有些许迷茫,但这并不影响他能第一时间发现,在自己身侧多出的压抑著的呼吸声。


阎熠用最快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单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将她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声色有些阴冷,仿佛从地狱之下传来:「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说话的同时,阎熠才注意到这女人一丝不挂,不著寸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很快便知道缘由,面色愈发阴沉,手上也不自觉更加用力: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能孤身一人突破阎殿上下重重机关,悄无声息地接近他,若是她这次来的目的是要杀了他,那他现在恐怕早就没命了!


这个女人,绝不能留!


「咳咳咳……我,我叫白……白清清……芳龄十八……家……家住城南……大、大街二十二号……咳咳……」只要能放了她,她甚至可以连银行卡密码都说出来。


只是……刚刚一切都发展得太快,白清清没来得及看清楚,虽然现在被对方掐住脖子很是难受,但她却也正好借著这个机会,看清了他的样貌。


没办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清清是不会相信,原来在她笔下用尽一切绝色形容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


特别是对方的那双金瞳,虽然说身为魔君,应该长著一双赤瞳才最合适,可她偏不想这么写。她就想知道,一个人人畏惧的魔君大人,居然长著一双被世人奉为祥瑞的金瞳,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还有这副眉目,这个鼻梁,这片红唇,组合起来又该是怎样的祸国。


哦,不对,祸国是用来形容美人的。


不过,她眼前的魔君大人,也是可以被称之为「美人」的。


更何况,母不嫌子丑,她笔下的人物,可不就相当于是她的孩子嘛。她觉得她的孩子好看,那他就是「美人」。


想到这里,白清清忍不住伸手,朝他的脸上摸去,同时口中呢喃道:「崽崽啊……你这张脸还是我给你的呢……」


然后因长时间缺氧,意识涣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说什么?」


看到她朝自己伸手的瞬间,阎熠就做好反击准备了,以防对方出其不意,可没想到,这女人不仅没有攻击他,反而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看著已经倒下的白清清,一向杀人不眨眼的阎熠第一次放开了手,一时之间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取她性命。


回想起她最后的那句奇怪的话——


「崽崽」,是什么意思?


最后,阎熠决定还是先留她一命,等问清楚了他想知道的事后,再把她随手解决了也无妨。


这么想著,阎熠大步走了出去,同时吩咐属下将那个女人丢到柴房去自生自灭。


阎熠前脚刚走,躺在床上本该晕过去的白清清却突然睁开了眼。


【白清清:心惊肉跳,小命难保。】

自从那天被阎熠下令关进柴房后,白清清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


这三天时间里,她,连带著这间关著她的小破柴房,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听不见半点动静。


白清清一边琢磨著要不要搞点什么动静,刷刷自己的存在感,比如上个房揭个瓦之类的,毕竟魔君大人已经三天没有来找她了,一边又无聊到忍不住把柴房里的柴数了一遍又一遍……


要问她为什么还没有被饿死渴死,这还要从她脑海里的那个声音说起。


事实上,才刚进来没多久,她就饿得受不了。谁让她这个身体是经过了一夜的消耗,还没吃早餐就被人扔到这里,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


「我饿了。」白清清坐在草垛上,开始幻想,「我想吃肉了……想吃大鸡腿,红烧肉,糖醋鱼……对了,还要一碗白米饭……」


她本是随便想想,也好缓解一下被关在这里不得吃不得穿的痛苦,哪知,她话音刚落,面前就真的出现了那些菜!


白清清睁大眼,满脸的不敢置信,「都是你做的?」乖乖,这也太神了吧!


「不,不是我。」那声音却否定了她的说法,「这些是由您自己创造的。别忘了,就连您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都是由您写出来的,换句话说,说您是这个世界的造物者都不为过。」


乖乖!这么刺激的吗?


「那我岂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有了这能力,那她还去攻略什么反派啊,直接一手把他灭了不就好了。


「并不。但至少在不影响剧情发展的情况下,还是可以给予您一点小便利的。」


白清清懂了,「哦哦,就像现在不让我饿死一样。」


吃饱喝足,接下来就该思……思考人生了。


白清清躺在铺上了松软被子的草垛上,开始整理思绪:


目前她所知道的,似乎只有她因某种缘故进入自己所写的书中,并且为了回去不得不接受攻略男二的任务这一件事。而她所要攻略的男二是本书中最大的反派——魔君阎熠。


阎熠此人,性情孤僻,脾气古怪,世人对他多是「杀人不眨眼」,「残暴嗜血」之类的评价。


可在她看来,她所创造的「阎熠」,其实也跟普通人一般,会有些小脾气、小性子,他会成为魔君也只是因为他爹是魔君,子承父业,继承魔君之位罢了。


只是,不管他再怎么「普通」,也还是不好搞定啊。


总之,现在最关键的,是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她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间柴房里吧,那样的话她可就别想回家了。


白清清直起身,看著紧闭的房门,计上心来。


有了!

阎殿旁的书房内,时不时传来阵阵愉悦的笑声,似乎预示著笑声主人今日的好心情。


一身玄衣的阎熠坐在书案后面,手上一刻不停地翻阅著桌上的信件,时而眉头微蹙,时而脸色阴沉,却依旧无法完全忽略耳边那道越来越放肆的声音,阎熠放下信,一双金瞳射出一道道杀人的光,阴冷地盯著那人,「你到底还要笑多久?」


那人身著月白长袍,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却满是遮不住的八卦笑意,见阎熠似是有些生气了,那人这才略微收敛了些,可还是忍不住戏谑道:「我只是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让我们的魔君大人这般手下留情——对了,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就让我见见她呗?」


「……」


阎熠不想理他。


手下留情?


怎么可能,他阎熠才不是那种会好心留下那样一个女人性命的人,他只是觉得她身上似乎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留著或许还有些作用罢了。


见对方不说话,谢文城也不在意,还在继续「火上浇油」道:「哎,说实话,我是真的挺好奇的,毕竟这些年来,想爬你床的女人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最后成功的……似乎就只有她一个,对吧?所以啊——」


他的话还没说,便被匆匆赶来的下属甲打断了,「君上,属下有事禀报!」


阎熠头也不抬,「说。」


下属甲似是有些犹豫,连说话的语气都吞吞吐吐的:「是……是跟那个女人有关……」


闻言,阎熠不由得眼皮一跳,厉色道:「那女人怎么了?」


下属甲觉得更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接著往下说。但他心里清楚,不管说还是不说,他都难逃一劫,谁让君上派去看管那女人的是他呢。


想到这里,下属甲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眼自家君上的神色,又赶忙低下头,一滴冷汗从额前落下,惴惴不安道:「那个女人说……说她……她说……她有喜了……说是是君上的孩子……」


阎熠面色僵硬,拍案起身,怒喝道:「什么?!」


「噗——哈哈哈……」谢文城却差点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真是,真是有趣的说法,那女人是怎么说的?」


下属甲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将那女人告诉他的话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她说,她怀的毕竟是君上的孩子,长得比别人快些,反应大些……也是正常的,她还说……还说柴房阴冷不利于养胎,要我们放她出去,君上您看……」


阎熠斩钉截铁,「不放!」


「哎,怎么能不放呢,她肚子里怀的毕竟还是你的孩子啊……」谢文城笑得更欢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时,也不忘推波助澜一把,「这么有趣的女人我都还没见过呢,还是把她放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吧。」


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阎熠面前的下属恐怕早就千疮百孔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那个姓白的女人竟然这么有能耐。


才三天!


这才第三天,她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喜了?


鬼知道她怀的是谁的种!


反正绝不可能是他的!


阎熠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墨了,下属站在那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动也不敢动。


倒是谢文城,依旧十分淡定,好像刚刚发生的不是什么大事一般,只是脸上还残留著没来得及褪去的笑,出卖了他的自如。


气氛有些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下属甲才听到自家的君上下令,「放了她。」


「放,放了?」下属甲有些惊讶,事情都到了这份上,君上竟然都没下令杀她。但他也只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会儿,赶忙反应过来,「是!」而后领命而去。


「有意思……」看著下属甲近乎逃亡的背影,谢文城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白清清最后还是被放出来了。


她站在柴房门前,深吸了一口象征著自由的空气,还没来得及感叹一番,就被下属甲以最快的速度带到了阎熠面前。


见白清清进来了,阎熠依旧埋头办公,头都不抬,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倒是谢文城对她好奇不已,嘴角含笑,围著她上下打量。


白清清才不在乎这些,她旁若无人自顾自地欣赏起了这间书房。


书房啊……她记得她在原书里对它的描写几乎都是一笔带过的,比如说某个角落里摆了棵树,却没说是哪个角落,摆的是什么树。再比如说,架子上放著某种很值钱的玉器,但也没提到是什么样的……而现在,这间书房的所有东西,就这么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她面前,这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


白清清这里看看,那里摸摸,那模样,看上去比阎熠还要像这里的主人。


阎熠继续翻阅书信,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受干扰的样子,只是那捏著书信一角的手上隐隐显出的青筋,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他本以为将她关几天,不给吃不给喝,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自己受不了求饶了,可没想到,她竟依旧这般生龙活虎,还一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模样,在他书房里四、处、参、观!


他一定要让她好看!


谢文城一边观察她,一边跟著她在书房里四处走动,内心不由得有些好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阎熠对一个女人没辙的样子,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你……」谢文城斟酌著开口,却突然想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嗯?」大致看完了书房,白清清这才把目光转到书房唯三的人物身上。她把手里的那个玉制花瓶放回原处,然后才扭过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瞥了一眼对方头上的信息——


姓名:谢文城


年龄:23


身份:阎熠之友。


看了一眼信息后,她很快收回眼神,一边无意识地摸著玉瓶,一边低头沉思:谢文城啊,她记得他,虽然看上去白白瘦瘦,满身书卷气的样子,可实际上,他的心思比阎熠还深沉,鬼主意比阎熠还多!在她书里,谢文城可没少替阎熠出过主意,帮他攻打云霄派(男主所在的门牌),抢夺女主!


此刻,见对方正一脸笑眯眯,眼神温和地注视著她,白清清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白瞎了这一张翩翩公子的脸。


唉,怪她,非要学别人写什么白切黑的人设。


不行,为了不让自己造的人设坑到自己头上,她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将主动权掌握到自己手里!


于是,白清清很快镇定下来,她放开手里的玉瓶,抬头,摆出一副同样浅笑的模样看著对方,柔声道:「你……吃了吗?」


万能开口聊天句,瞧她多聪明啊。


谢文城不明所以,但还是顺著她的话回道:「……吃、吃了。」


白清清接著道:「什么时候吃的啊?」


谢文城实诚道:「辰时(上午七点-九点)。」


「哦,吃得还挺早的啊。」想她那会儿都还没醒呢,「那吃的什么呀?」


「吃了玉春卷,翡翠包……」谢文城仔细回想了一下,将自己的早膳一样一样说了出来。说完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明明是他想问她些什么,怎么到头来,却被她牵著鼻子闲聊起来?


谢文城回过神,赶忙问道:「不知姑娘——」


白清清微靠在架子上,眼睛眨了两下,直接开口打断对方的话,好奇道:「对了,你娶妻了没啊?」


「啊?没,没有。」


「有心上人了吗?」


「……也没有……」


「这样啊……」白清清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谢文城正疑惑,却听她提议道:「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吧,我认识很多漂亮姑娘的。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我喜欢——」


眼看自己又要顺著她的话接下去,谢文城莫名觉得有些不服气,这才刚见面,他就几次三番地被对方带偏了话题,这让他感觉很不好,于是,谢文城决定反将一军,他看著白清清眼睛,戏谑道:「我喜欢……你这样的!」


闻言,白清清夸赞道:「嘿,你这小子!眼光不错啊!」


咦?这反应不对啊,正常来说她不应该先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阎熠,然后佯装生气地让他别说了嘛。


谢文城目光转了转,觉得自己不能用看待正常女人的眼神去看她。于是他回道:「那是当然!可是啊,像我这样的好姑娘可不好找啊……要不你——」


「啪!」


一阵响动令白清清和谢文城同时转头,看到的就是被人扔在地上的镇纸,还有不远处脸色铁青的阎熠。

书案后的阎熠面色阴沉,他绝对有理由相信,若是自己再不阻止,这女人连谢文城他祖宗姓甚名谁都能打听出来!


而谢文城……呵,亏他平日里还自诩聪明,结果还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两人似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一时之间谁也没敢再开口。


「你——过来!」阎熠抬头,目光冰冷地盯著白清清,寒声道。


白清清禁不住抖了抖身子,眼神飘忽不敢看他,她本著「只要胆子大,装傻也不怕」的原则很快镇定下来,同时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谢文城,悄声道:「哎!叫你过去呢,没瞧见人都生气了不是?」


谢文城:???


转移战火也不是这么个转法吧?


谢文城没理她,为缓和气氛笑了笑,然后随意寻了个理由,出去了。


走之前,还十分贴心地把书房门带上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还是走为上计的好。


「嘿嘿……君上大大,你看看他,真是一点不把你这个魔君放在眼里,你可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我……」白清清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往门口的方向悄悄挪了过去。


被阎熠那双怒气冲冲的金瞳死死盯著,这感觉,还真是让她觉得有些瘆得慌啊。


阎熠站起身,越过书案,三步并作两步,利用长腿优势,一下子赶在白清清靠近门口之前拦住了她,阴森笑道:「他的账,我自然要算。只是现在,我们之间的账总要先处理一下才是。」


大、大佬,您别这么笑行不,她,她害怕……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三分震怒三分不屑和四分威胁来——


俨然一副扇形统计图。


数学老师说得对,生活处处有数学。


她……白清清正胡思乱想著,眼见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她赶忙赔笑道:「我、我们之间哪、哪有什么账要算啊,都、都已经是夫妻了,这些小事,就不要这么计较了嘛。魔君大大您还是赶紧先去处理别的事吧,我就,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白清清转身就想开门逃离,没想到,门刚一打开,就被对方「嘭」地一下关上了,差一点就碰到她鼻子了!


「夫妻啊……」


阎熠一手撑在门上,低头看著这个被他困在门与他之间的女人:这女人面朝房门,背对著他,身子微微发抖,他略微侧头瞥了一眼,见她面色苍白,目光低垂,紧咬嘴唇,似乎是他刚刚的举动吓到了,一言不发……


想来,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害怕的样子。


呵,她刚才不是还挺能的吗,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


「夫妻?呵。」阎熠冷笑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当然,这生路会不会变成死路,最后还不是由他来决定。


谁派她来的?


白清清脑袋转了转,她,她总不能说是老天派她来这里「改过自新」的吧?


有谁会信啊。


说出去,会被当成疯子的。


「怎么办?」


白清清决定求助。


「您莫不是忘了这是在您自己写的书里?在这里,您就是老大,还怕他作甚?」对方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谁、谁说我怕他了!」


对啊,就算阎熠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凶残,也不过是一个书中的人物而已,说到底,就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那她还怕他个毛线啊?


白清清突然想通了,身上也莫名多了些勇气,她转过身,抬头,看著对方的眼睛,手慢慢抚上他的胸膛,笑吟吟道:「君上说笑了……哪有什么人派我来啊,我可是自愿爬上君上的床,成为君上的人的……」


「自愿」两字她咬得极重,似在特别强调一般。


只有白清清自己知道,这自愿的程度到底有多重。


「放下!」阎熠甩开了她的手,厌恶似的后退了几步。


看他这个样子,白清清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这么一句话:阎熠像弹簧,你弱他就强,你强它他就弱……哈哈哈哈。


她连忙趁热打铁,再进一步,「君上可是不相信我?唉~明明我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可君上却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孩子?


对了!孩子!


阎熠这才想起来他要放她出来的目的。


他低头,视线从她的肚子扫过,衣物遮挡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所以阎熠也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


三天,从那天到现在也才三天时间,就算是神仙,怀孕也没这么快!


顺著对方的视线,白清清看到了自己的肚子,见对方皱眉,她就忍不住得意地挑了挑眉,哼,跟她斗,注定是输!


阎熠看她的同时,她也在紧紧盯著他,只是看著对方那张可以「吃饭」的脸,她又禁不住走神了……


看著白清清虽面容带笑,一双眼睛却微微挑衅的模样,阎熠就忍不住咬牙,想他阎熠自继任魔君以来,何时被一个女人这般戏弄过!


他一定要她好看!


于是,他半是威胁半是警告开口道:「说到孩子……那我就给你十个月的时间,若到时候你生不出个孩子来,我就——」


「好看。」白清清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阎熠:???


「你长得真好看。」


墨发金瞳,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可不就是好看嘛。


阎熠一脸莫名,这女人怎么总爱说些不著调的话。


不过,不论男女,能被人夸赞容貌,都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阎熠不自觉地站直身子,想听听看她会说些什么好话。


只听白清清满脸陶醉地看著他,然后开口道:「不愧是我……」写的。


阎熠:……

「听说了吗,有个女人爬上君上的床了!」


「真的假的?!竟然还有这种事?」


「哎,可不是嘛!听说,那女人啊……」


「你们是不知道啊,她不仅没死,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还被君上好吃好喝地照顾著呢!」


……


白清清做的那些「好事」,不到三日便传遍了整个阎殿。


几乎没人敢相信,这世上,竟会有女人在爬了魔君的床,睡了魔君的人,把魔君气得半死之后,还能完好无损地全身而退,实在是不可思议。


大家纷纷表示想要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的女人,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而身为当事人的白清清呢,这几天被阎熠禁足在偏院内,除了小院外,哪都不许去,哪都不能去。


白清清无聊地枯坐了半天,闲得差点长草,连桌上盘子里有几颗瓜子,都数了一遍又一遍。


啊啊——


搞笑,她明明是来攻略人的,结果反倒却坐在这里数瓜子?


哼哼,安分守己什么的,才不是她白清清的作风呢。


她要搞、事、情!


于是,当晚,趁著下属乙过来给她送晚膳的时候,她委婉又迂回地表达了自己对阎熠的思念之情。


下属乙记下了白清清说的话,战战兢兢地如实转述给了魔君,「君、君上……白,白姑娘说,她时时刻刻思念您,吃不好睡不好,连心情都忧郁了不少……」


阎熠看著下属乙拿上来的空盘,脸色黑了一黑。


下属乙顿了顿,继续道:「她还说……您要是再不去看她,她就日渐消瘦,憔悴不堪了……白姑娘还说,若您真的不管她的话,她会日日在院门前哭诉您无情,您无义,您无理取闹……」


无情?


无义?


无理取闹?


阎熠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


他的脸色更黑了。


然后,没过多久,阎熠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偏院。


「你又想做什么?」


白清清坐在桌旁,一边嗑瓜子,一边看著刚刚进屋的阎熠,直截了当道:「我想出去。」


阎熠坚决,「不行!」


白清清反驳,「男人不能说不行!」


阎熠被她一噎,说不出话来。


她又重申一遍,「我想出去!」


阎熠换了个说法,「不准!」


「男人不能说不!」


「休想!」


白清清没法子了,但她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


她眼睛骨碌一转,很快便有了新主意。


阎熠不明所以,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她像是转了个性子,忽然变了张脸,眼波流转,眼角上挑,还抛了个媚眼给他。


然后身形妖娆,莲步轻移,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娇滴滴,笑盈盈道:「君上……」


哼,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即便是自认为英雄好美人的阎熠,也受不了她这番矫揉造作。


他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哪知白清清却乘胜追击,跟著他往前一步。


他又退,她再进。


一退一进,一进又一退,直到阎熠身子抵在门上,再也无路可退。


阎熠暗自在手上聚气,思索著若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算把门破坏了也要从白清清手里逃出去。


白清清那矫揉造作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君上,给我笑一个呗……」

阎熠忽感一阵恶寒,强忍著心中的不耐,伸手推开了她,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从门和白清清之间的空隙溜了出来。


「你,你别这样!」


这还是他成为魔君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窘迫。


想想别的女人,一看到他那双金瞳,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慌不择路地跑了,哪还会胆大到这么光明正大地「调戏」他!


面前这个女人,真不知是该说她胆大妄为,还是说她不知羞耻。


「君上……」


「提示:人物好感度有新变动,请注意查看。」


嗯哼?


白清清正想「乘胜追击」,脑海中却忽然响起这样一句提示语。


这是好感度……有变动了?


她不信。


仔细想来,她这几天一直都被困在小院里哪也没去,似乎也没做过什么,阎熠怎么会对她稍稍改变想法?


不过……既然有变动的话,那就看看吧。


她还是忍不住查看了一下。


「人物好感度:6%」


哇!都 6% 了,有进步啊!


脑海中那道声音幽幽地泼冷水,「才 6% 而已……」


白清清忍不住辩解,「能从 5% 上升到 6%,说明有在上升啊,要是能再多涨一涨,该多好……」


话音刚落,那数字又变动了——7%。


能不能……再变一下?


似要印证她的话一样,数字又往上升了两点,变成 9% 了。


白清清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而从阎熠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看到的就是白清清正两眼放光,满脸欣喜地看著他……


被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用这种炽热的目光紧紧盯著,阎熠不由得耳朵一红,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随即撇开视线。


只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了。


对方正紧紧盯著的,似乎并不是他。


而是……顺著白清清的视线,阎熠抬头看了一眼。


头上?他的头上有什么?


阎熠不明所以,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你在看什么?我头上有什么?」


「有一道光……」那是一道可以指引她回家路的光……


「什么?」阎熠有理由怀疑,对方绝对是在捉弄他。


「人物好感度:8%」


什,什么?


怎么还下降了呢?


「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不然……」


白清清看著数字不断在 6%-9% 之间跳动,心里不免有些著急,连答话都敷衍起来。


「有一道……爱的绿光……」那好感度的颜色,可不就是绿的吗。


话说完,数字又下降了一点,她这才发觉不妥,连忙收回目光,但已经太晚了,因为她看到了阎熠愈加阴沉的脸色……


这男人怎么回事,变脸跟翻书一样快。


「我,我的意思是……」


阎熠绕过她,在桌旁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企图压压火气。


没法子,自己惹到的男人该怎么办?


当然是……哄呗。


白清清连忙狗腿地跟了过去,为他续杯,解释道:「魔君大大啊,我、我刚刚的意思是说您就像是为阎殿带来美好新生活,绿色新希望的光芒的神明一样,我相信在您英明神武的领导之下,阎殿上下所有人,一定会向著更加光明,更加理想的未来前进!就让我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与您共同迈向新生活!」


一番彩虹屁下来,阎熠能听懂多少白清清不知道,但看对方的脸色有所缓和,想来应该是气消了不少。


白清清正要帮他再倒一杯,阎熠一收手,避开了她,放下杯子,道:「女人,你似乎并不怕我。」


从白清清之前的做派来看,她似乎是怕他的,只是不知后来怎么突然胆大了起来。


白清清放下水壶,顺势在他隔壁坐下,一副哥俩好似的道:「别老是女人女人的叫我了,我都已经是你孩子他娘了,叫我名字就好,来,叫一个,清清,试试?要不,白白……也可以。」


白清清不指望他能这么喊自己,毕竟连她自己这么试著在心里叫了一声后,都起了一手鸡皮疙瘩。


实在是……太肉麻了。


哪知,对方却真的叫了,耳畔传来他的声音,磁性,低哑,却隐含著说不出的魅惑——


「……清清。」


白清清一愣,抬头,却正好对上对方眼底含笑,略带玩味的视线。


淦!


被撩了!

第二天一早,当谢文城拎著一堆美食来到偏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清清坐在椅子上,双手向前,下巴顶著桌面,整个人瘫在桌上,呈现出的绝望景象。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因为昨晚阎熠来过?


不应该啊,按理说若她和阎熠交手的话,吃亏的多是阎熠才对,那她又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还是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了?


谢文城嘴角的笑,忍不住愈加奇怪起来。


「什么东西,好香啊……」


白清清抬头,视线一下子就锁定在谢文城带来的饭盒上。


饭盒是用红木特制的,上面还画有城中最有名的「天客来」酒楼的名字标志。


天客来啊……这家酒楼白清清认得的,是她写的最好吃的酒楼,她之前还在书里还花了不少笔墨介绍它的招牌菜,没想到今天竟然能亲自尝尝了!


真是太棒了!


「哎,慢著!」


她刚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饭盒,就被谢文城的扇子挡住了。


扇面上,「举世无双」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差点亮瞎了她的眼。


呸!还用金粉写字,骚气!


「早知道当初设定的时候就写『人模狗样』好了……」白清清小声碎碎念道。


「什么?」


谢文城没听清她在自言自语什么,不过想也知道,总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他将饭盒放在桌上,在白清清对面坐下,一边摇扇子,一边道:「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才能吃我的东西。」


「啧……小气。」


「不想吃了?」


「吃!」白清清到底是没忍住诱惑,妥协了。


谢文城打开盖子,美食的香味扑面而来,一下子就包围住白清清,令她不由得多吸了几下。


金汤小米鱼丸、陈皮鸡翅、烧汁炒鸭松、卤味锅贴肉、花开富贵帝王蟹、功夫泥鳅、六合大排……一共七道菜,道道都是酒楼里拿得出手的招牌菜啊!


「等等,还没答题呢,不准动手!」眼看白清清的手就要碰到碟子了,谢文城合起扇子,拍了她一下。


「那你还不快说!」美食近在眼前却不能大快朵颐,实在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事了,白清清收回手,看向谢文城的目光就跟看仇人似的,「磨磨唧唧的 ……」


闻言,谢文城脸上的笑一僵,差点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开始提问:「你跟阎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从他出生开始。」这答案没什么不对,毕竟人是她创造出来的。


谢文城眸色暗了暗,低头不语。


她回答得很快,看样子不像是说谎,可是……


白清清才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她只知道,她回答问题了,可以饱餐一顿了。


只是,她才刚把那道陈皮鸡翅拿出来,正要继续,对方就又阻止她了。


「回答一个问题,只能吃一道菜。」


谢文城回过神,幽幽地说出了下一个条件。


「你刚怎么不早说!」


谢文城眯眼道:「你也没问啊。」


「那还有什么条件没,一次性说清楚。」


「没了。」谢文城实诚道,又接著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是谁派你来的?」


白清清啃著鸡翅,口齿不清道:「神。」


反正她也不知道那个声音到底是谁。


「错!是伟大的书神!」那声音连忙解释。


「哦,书神,也是神嘛,反正意思都一样。」


「那不一样——」


白清清没理会它,扔掉手上的骨头后,把注意放在谢文城的下一道菜,哦不是,是下一个问题上。


「你接近他有何目的?」


「关心他,感化他,攻略他。」俗称洗白三部曲。


「你不是来害他的?」难道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不是。」笑话,阎熠若是死了,那她还怎么完成任务?不对!若是阎熠死了,那她是不是可以算任务提前结束,然后回家了?


自称书神的声音又跳了出来,「不是!若是攻略目标死亡,那你就要再来一遍了。」


「再来一遍是……」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读档,从头开始。」


天!


她才不要变成这样!


一问一答中,很快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白清清屏息以待,死死盯著饭盒里的最后一道「花开富贵帝王蟹」,耳边时刻注意著谢文城问出的下一个问题,像是等待将军号令的士兵一样,只待一声令下,就立刻出手将那盘帝王蟹从谢文城那家伙的手中拯救出来。


「……我和阎熠,你更喜欢谁?」


「……嗯?」


哈?


嗯哼?


这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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