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邊緣橫跳》這種。求推薦「最好是古言和玄幻」


1.《偏執獨佔》by江有無

時晚搬來青城的第一天,黑雲壓境。

那日雨聲暴烈,看著跪在院子裡面無表情的沉默少年,她猶豫再三,出門遞給他一把傘。

後來,時晚聽說這是青城一中誰都不敢招惹的賀尋。

右眼纏著紗布的少年性子野,傳聞犯下大錯,才會被放逐到這個遙遠的北方小城。她便有些怯,想要離他遠一些。然而某天放學後,賀尋把她堵到小巷中。「不…」時晚怕得不行,「不用還傘…」聞言,少年眸色稍沉,旋即笑得肆意張狂,俯身至她耳畔。「那傘丟了,我把自己賠你。」*數年過去。八卦小料稱,無人機領域的大佬賀尋身有隱疾,否則怎會如此禁慾冷淡,對身邊一切鶯鶯燕燕視而不見。

第二天全球新品發布會,偷溜到後臺的記者眼睜睜看著平日眉目冷峻的男人溫柔撫摸懷裡女人的發頂:「彆氣,我究竟行不行,你還不知道嗎?」

賀尋清楚自己有病。初次見面,便想不顧一切留在她身旁。「我在這人世間踽踽獨行,只為尋到一個遲來的你。」然後愛到刻骨,至死不渝。」【1v1初戀】溫軟治癒小太陽x偏執乖戾少年ps:救贖向甜文,女主很軟,不喜點x,相互尊重。

2.《強勢佔有》by我有解藥

人人都說時尚圈SN的總裁陸清瑜溫潤如玉,彬彬有禮,甚至連穿衣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顆,禁慾如斯。

只有夏晚知道,那個男人看向她的時候,金框眼鏡遮擋下的眸子裏燃的火焰,讓她忍不住的顫抖。

分離四年,陸清瑜愛她恨她,卻忍不住的想要得到她。

他用盡手段,步步為營,最終卻丟棄所有,只想愛她、寵她,淪陷在她的溫柔當中。

*

陸清瑜他偏執狠厲,卻被她柔軟的愛意,擊的潰不成軍。

他帶上眼鏡,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將所有的不羈與黑暗擋住。

從今往後,他的偏執只屬於夏晚。

陸清瑜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夏晚,她是他的偏執欲,她是他的至死所求。

1、腹黑佔有慾強男主×感情遲鈍軟妹攝影師女主

2、sc,高糖!!

3.強推!《三棄公子》by丹青手

胭脂是因死人怨氣而生的陰物,機緣巧合下得了再世為人的機會。

只是運道差了點碰上了反派,可惜運道這事本就懸乎,否極泰來有,一衰百衰也是常事,她顯然是後者,每一世的結局都……不大好看。

而反派本就不大好的性子也越發喜怒無常,乖戾陰鷙......

ps

男主每世輪迴,表面瞧著都像個正人君子,實則性子就呵呵呵……了。

胭脂哽咽:「自己招惹的大腿要是不抱,死相絕對會很……一言難盡……」

第一世 守規矩夫子vs居心不良弟子

第二世 心持正道大房丫鬟vs禁慾偽善二房公子

第三世 下九流戲子vs病態紈絝

4.《男主他總黑化》by逢燈

今夕一直以為自己是織夢界的扛把子,頂天立地無所不能。

直到她的夢境破了一個洞。

今夕連夜修復夢境,並攻略了每個夢境的主角。

但她萬萬沒想到,忽然有一天,這些被攻略的男主角們都黑化了,並且告訴她,你拋下過的所有人都他媽是我。

今夕:這就讓我很難辦了。

5.《病寵(穿越)》by紀開懷

小孤女田諾在和郡守府訂親前夕,

被一窮二白的美少年白雁歸截胡。

想到再也喫不到太守府的水晶餃子糯米糕香酥板鴨芙蓉蝦……

田諾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少年家徒四壁,性情古怪,卻將所有都給了她。

田諾想著,亂世之中,有人這麼寵著也不錯。

若干年後,亂世歸治,美少年成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不世奸臣,

田諾喜滋滋,覺得自己這次應該能挑個好人家嫁了。

白雁歸抵住她,笑得危險:我相府的美食難道還留不住你?

男主版:

上一世,相逢恨晚,他對她不擇手段,終萬劫不復。

重來一世,白雁歸步步為營,精心織網,

權位他所欲也,田諾亦他所欲也。

任她千方百計,亦難脫他懷。

吾心有病,唯卿可愈。

男主重生,黑化病態寵;女主……大概是個倔強的妹子?

架空架空架空!1V1,He。

6.《肆意驕縱》by衾顧

1.

溫黎二十歲那年拉著一個剛認識的男人結了婚

男人告訴她:我是軍人,結婚後不會離,你想好

她點頭答應,婚後不到一個月,溫黎就捲鋪蓋去了國外,一走就是五年

回國後,她跟狐朋狗友在酒吧痛飲,玩的過火的時候拿著高腳杯的纖細手腕被人突然抓住

溫黎抬起微醺的雙眼看過去時,就只見一雙烈火冰河般的黑眸盯著她,沉聲道——「溫黎,該回家了。」

眾人見這個面目陰鷙清俊,從什麼角度看起來都不是善茬的男人不由得忐忑的問:「你誰啊你?」

秦灼淡定的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紅本本,對著眾人展示,指了指溫黎冷冷的道:「我和她,合法夫妻瞭解一下。」

眾人:「......」

2

秦灼二十四歲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精神病』少女

少女皮膚白的像雪,頭髮軟軟的耷拉著,整個人泛著一種厭世風的頹然慘淡,她叫溫黎。

溫黎第一次見到秦灼,就勾了勾脣,一雙上翹桃花眼蠱惑人心的看著他:「先生,你覺得一百米外的那個酒店怎麼樣?」

第二天又問:「先生,你想結個婚麼?」

秦灼接受了他冷靜人生唯一一次情不自禁近乎是瘋狂的衝動,也接受了她一個月後跑走的代價

但好歹,她名義上是自己的了

五年後,秦灼接到朋友給的『溫黎行程報告』時,手背上的青筋立時都爆了出來兩根

他鷹隼一樣銳利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瘋狂的亮——溫黎,這次你逃不掉了

冷漠禁慾嚴肅偏執男主x蛇精病作天作地玫瑰花女主

#雙c雙初戀小甜餅

7.《過度沉溺》by霧下菘

虞鳶第一次見到謝星朝時,他還是個陰鬱自閉的奶糰子,孤零零被他家保姆牽來,寄在好友虞家暫住。

小糰子不會說話,粉雕玉琢,只無聲無息黏她一個,虞鳶心都快化了,越發憐惜,努力學著在他面前做個合格的小姐姐。可是,在她家借住了幾年,忽然就不讓碰了,很少和她說話,還從她身邊跑掉了,甚至混成了流言里人人畏懼,偏執難馴的魔王。再見已是幾年後,大學開學,她去迎新。少年已經比她高了一頭,出落得修長俊美,人羣簇擁裏,她被猝不及防的緊緊摟住了腰,少年蹭在她的頸窩裡,紅著眼,楚楚可憐的問,「鳶鳶,你是不是已經不要我了?」虞鳶憐他可憐可愛,天真稚氣,依舊如往日般相處。直到她終於逐漸意識到不對,開始想和他保持距離時。——已經遲了。「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呢?」少年緩緩貼近她的耳畔,輕聲說,「是我哪裡讓姐姐不舒服了麼?我都可以改。」【二】作為陵城謝家的獨子,謝星朝小時候曾人被綁走過整整一個月,歷經折磨,受了刺激,從此變得陰沉乖張,再也說不出話。小時候,他復聲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叫虞鳶「姐姐。」這個稱謂被擱置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很久之後,他們婚禮儀式時,背著所有人,年輕男人在她耳後輕輕錯過,意味深長,慵懶滿足的那聲「姐姐」,直讓她羞恥得想死。*早習慣於無回報的愛,遮去我一身骯髒的泥濘,星星從天野墜落,鳥兒在荊棘上啼鳴,屈膝奉上一切純白無垢的願景。——只為誘你,逐漸沉溺。【偏執乖張小狼狗 X 天然溫軟書卷美人】【TIPS:男主不是個好東西,各種不正常/白切黑真壞種,獨佔欲極強/在女主面前很會撒嬌裝乖/差三歲的姐弟戀 /無血緣也無親戚關係/ 大學校園到都市~ /其實是甜文~】

8.《絕對掌控》by多梨

舒瑤被長輩強制性安排一場相親。

還沒等到見面,對方小情人就一個接一個、哭哭啼啼來找舒瑤要說法。

數量多到舒瑤懷疑自己捅了雞窩。

以牙還牙,舒瑤當機立斷,請來一個男人來陪自己演戲。

男人姓梁名衍,相貌氣質皆拔尖。

相親那日。

她僱來的人閑散地坐在主位之上。

裊裊紅茶香,襯衫紐扣一絲不苟地扣到最頂端,一雙眼睛沉靜如墨,微笑看著舒瑤。

舒瑤的相親對象,恭恭敬敬地對他叫了一聲:「大哥。」

後來,前相親對象向舒瑤再三保證,要與那些鶯鶯燕燕劃清界限——

梁衍自臥室中走出,慢條斯理繫上襯衫紐扣,望著臉青一塊白一塊的前相親對象:「你大嫂對你私人感情毫無興趣。」

-

在得知舒瑤長達一月未曾踏出梁衍房門後,朋友注意到,連續三天,梁衍脖子上都頂著新鮮抓痕,低氣壓滿滿。

礙於他本人那恐怖的掌控欲,朋友忍不住暗暗揣測,梁衍是不是對舒瑤做了《刑法》上的事情。

商議之後,幾人戰戰兢兢上門,一探究竟——

陽光燦爛,舒瑤鎖骨處印著小草莓,在開開心心打遊戲。

梁衍細緻擦去她脣邊殘留的奶漬。

溫柔又耐心。

-

朋友苦口婆心勸誡舒瑤:「你不怕今後衣食住行全由梁衍一手安排,永遠活在他監視之下、只能穿著漂亮衣服擼貓養狗、除了金錢外一點兒自由都沒有嗎?」

舒瑤眼前一亮:「這天堂般的生活在現實中真的存在嗎?」

/我喜歡你眼中只有我的樣子/

/但我也會為你學會剋制/

/你所以為的全部偶然,都是他暗地裡的蓄謀已久/

【懇請務必要看的【排雷】指南】

1.男主白切黑,掌控欲極極極極強,雷者慎入;女主性格含有「誇張」成分(患病),非大女主文,喜歡女強的勿入。男女主皆「遵紀守法」,「文風小白且沙雕」,考據黨勿入,追求嚴肅深度及現實文學的勿入(這點很重要,喜歡嚴肅深度現實的基本上都接受不了這麼小白的文)。

2.年齡差八,25cm身高差,「非現實向」,皆無前任,彼此「唯一」;諸多巧合以及陰差陽錯只為推動男女感情線。有記憶缺失梗。


  • 暴君之妹[穿書]

學渣又易禿頭的傅卿在圖書館裡看一本小說睡著後,突然發現自己有了一頭長到腰間,又濃密又柔順的長髮。

還沒來得及為這件事高興,她就發現自己穿書了。穿的還是一個因為謀反失敗而被暴君賜死的公主。而賜死她的暴君,正是面前這個剛被「她」扇了巴掌的,因為一雙琥珀色異瞳而被人叫做妖孽的少年。

 傅卿腿發抖,臉色慘白的試圖挽回局面:「皇……皇兄你臉上有蚊子。」

傅卿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她居然點亮了金手指,綁定了一個殘缺的抽獎系統。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去抱暴君的大腿,卻沒料到抱著抱著把自己都悉數賠了進去。

小片段:

傅柏舟抱著傅卿,蒼白修長的手指輕柔愛憐地撫.弄她的髮絲,琥珀色的眼裡卻暗藏戾氣。 

「朕乃妖孽,卻心甘情願拜服在卿卿裙下,捆住妖孽的繩索盡在卿卿之手,卿卿若是放手,可別怪皇兄發狂咬你。」

 低沉微啞的嗓音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懼意,伴著打在耳廓炙熱的氣息,讓傅卿心尖忍不住發顫。 

PS:男女主沒有血緣關係 

前世今生 穿越時空 甜文 穿書

一句話簡介:穿書後,我成了被暴君賜死的公主

  • ?奸臣之妹

林菀穿成了自己寫的小說《奸臣之妹》裏一個驕縱跋扈,胸大無腦的女配。為了躲避來日的悲慘命運,她戰戰兢兢的開始抱那個將來會成為第一奸臣的兄長大腿。誰成想一抱上,對方就千方百計的不讓她撒手了。作品簡評:故事講述的是一名小說寫手穿越成自己寫的小說裏的一名惡毒女配,為了活命,只能攻略書中反派。但朝夕相處中,彼此互生情意。最後兩人經歷艱難險阻,最終攜手同歸的事。 本文別開生面,語言流暢詼諧,帶你體驗寫手穿越到自己小說中的另樣苦逼心情。穿越時空 甜文 情有獨鍾 宮廷侯爵

  • ??養成反派小狼狗

兮鳩 思雀

糖度超標 治癒小甜餅

一號文案:

眼睛一閉一睜,思雀穿書了。她變成了令無數江湖人聞風喪膽、可止小兒夜啼的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的小女兒。在魔教的日子喫喝不愁,但這喪病的劇情好就好在,十幾年後,她那生殺予奪的便宜老爹,會被迅速成長起來的變態反派給咔嚓了qwq但是現在麼,未來的變態反派還只是個在魔教被人折磨的小可憐。思雀(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望天):絕望,是有鼻子有眼的。怎麼辦?殺?救?還是養著?

二號文案:從前有個小姑娘呀叫思雀。有一天,她撿到了只可憐兮兮的狗崽崽,歡歡喜喜抱回家。養啊養啊養,以為養了只乖順的小狼狗,卻不想!這隻小狼狗長大後竟成了大灰狼

  • ?穿書後我搞到了反派大佬

一朝穿書,紀憶成了醜陋貪婪的惡毒女配,被反派大佬無情弄死。

為了挽救自己的悲慘命運,紀憶決定:每日送飯送水,盡量阻止大佬黑化! 

喫瓜羣眾:

「紀憶沒顏值沒才藝,草包一個,脾氣還大。」

「許越又陰沉又可怕,瘋子一個,別招惹他!」

後來,作天作地的「紀憶」變成溫柔漂亮成績拔尖的校花,沒有黑化的大佬成了受人尊敬的科學家。

喫瓜羣眾拍拍打臉:對不起,以前眼瞎!

*

眾所周知,許越冷漠陰鬱,是個天才般的瘋子,所有人都怕他。

突然有一天,那個違反了大半本校規的校霸,穿上校服,變成根正苗紅的第一學霸。

眾人難以置信。

只有紀憶悄悄紅了臉,想起反派大佬改邪歸正的前一天……

「許越,你以後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冷鬱的少年將她抵在牆邊,彎起脣角,「行啊,給我親一下?」

——我曾身處地獄深淵,直到17歲那年,遇見了世界唯一的光。

【閱讀指南】 

1、陰鬱偏執男主vs溫暖陽光女主,女主堅定不移救贖了男主。 

2、從校服到婚紗,1v1互寵,治癒系甜文。

時代奇緣 情有獨鍾 爽文 校園

一句話簡介:冷漠陰鬱男主vs溫暖小太陽女主

  • ?[穿書]媚色動人

楚妧穿成長公主,戴著原主舉止輕浮的大帽子,

被迫和親給全書最可怕的人——

鄰國世子祁湛。

祁湛性格陰鬱狠戾,佔有慾極強。

楚妧記得,書中原主便是嫁給祁湛後,又與別人有染,從而被他一刀咔嚓的。

祁湛撫弄著楚妧的臉頰,似笑非笑:「聽說禮部侍郎送了珠簪給妧妧?」

楚妧聲如細絲:「我……我已經扔了。」

祁湛:「乖。」

【陰鬱狠戾佔有慾極強男主X嬌媚軟萌治癒系女主】

註:男主心裡陰暗,每天都在黑化病(biàn)態的邊緣反覆遊走,愛女主愛的死去活來視之若命。

1.架空1V1,甜鼾,感情線為主,女主沒有金手指,性格很軟介意勿入。

vip強推獎章

楚妧穿書成了同名同姓的大靖長公主,書裏原主舉止輕浮,在和親給鄰國世子祁湛後,又與旁人有染,最終被祁湛一刀咔擦。穿越來的楚妧面對著時刻在黑化病態的邊緣反覆遊走的祁湛,每天都戰戰兢兢的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直到祁湛在日常相處中被楚妧的溫暖而純粹的性格所打動,逐漸對楚妧產生男女之情,一臉懵逼的楚妧這才體會到什麼叫深入骨髓的佔有慾。

作品簡評:本文行文流暢,文筆細膩,敘事生動,男女主日常互動充滿萌點,以感情線推動劇情發展,二者相輔相成讓人讀之不棄,是個治癒而溫暖的古言甜寵文。情有獨鍾 天作之合 甜文穿書

  • 穿成霸總隱形小嬌妻

唐糖被渣未婚夫撞飛了,撞到了她纔看過的一本小說裏,變成了霸總男配已經死去的妻子。

男配妻子和唐糖同名,在小說裏一直躺屍,從頭到尾就只出現了一個名字。

死因不願意嫁給祁夜,結婚當天,自殺

而她,穿進來就落到了他牀上,直接來了個鬼壓牀

看著壓在自己身上已經死了三年的人,不,是死了三年的女鬼。

祁夜神色淡定面容冷漠,「給你燒的錢不夠用了」

唐糖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帥得慘絕人寰的霸總,搖頭,「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忘了給我燒兩個帥哥。」

唐糖發現,只有祁夜能夠看到她碰到她,只有跟在祁夜身邊,她才能離開這間臥室,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也就是說,她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只能抱緊祁夜大腿不放鬆。

一開始,祁夜面對唐糖的討好冷笑,「唐糖,你不就是想要帥哥嗎,我馬上讓人燒給你,你給我滾蛋。」

再後來,唐糖真滾了。

祁夜紅著眼睛喊她,「寶寶,你出來,我把自己燒給你。」

甜文,女主前期是靈魂。

  • ?穩住黑化的反派前夫

凌真一介仙子,穿成了豪門狗血文裏的炮灰女配。

該女配先是為男主整容,後又跟男配丈夫離婚,而這位前夫後期會黑化成全書大反派。

而她,由於背叛丈夫、氣死了他唯一的親人,最後被黑化大佬親手報復,慘死於精神病院orz

萬幸的是!她穿得及時,大佬還沒黑化。

於是凌真化身治癒小仙女,唱甜歌跳仙舞,摸頭抱抱愛心烹調。

安撫他的暴戾情緒、改變他的偏執思想、改造他的反社會行為——終於!把一顆黑化炸彈改造成了性情溫順、態度積極的好青年!

安全隱患徹底解除,凌真終於敢放心離開,於是拿出了當年那份離婚書。

誰知下一秒,天地變色,表面從良的反派竟然瞬!間!黑!化!

凌真嚇哭了:「還、還有事?QAQ」

魏璽斂去偽裝的笑容,眼底漫出真實的瘋狂:「有啊。」

「永遠陪著我,別想跑。」

魏璽有病。骨子裡的厭世、偏執和佔有慾,他一直知道。

他的小仙女,以為自己治癒了他。

其實不是。

擁有她以後,他病得,更重了。

【絕美小仙女X偏執狂大佬】超甜!!!

豪門世家甜文穿書爽文


三少爺的通房丫鬟,愛上了別的男人。


關鍵是,這個男人還是三少爺青梅竹馬的好兄弟。


三少爺的頭上,眼看就要一片青青草原。


------------


我穿越成了一個通房丫鬟。


據說,在我穿越過來前不久,「我」勾引過我主子,尚書府三少爺——金衢玉。他念著我精心伺候多年,只是罰了我三個月月銀。我雖仍舊在書房伺候,但實際上他如今已經很排斥我了。


又據說這個三少爺文韜武略,相貌英俊,實乃當世潘安,是一個驚才絕艷的人物。可是……這關我什麼事?我現在只憂心一個問題,丫鬟恰飯容不容易?似乎不太容易……


連著喫了幾天府裏的飯菜,我的胃開始蠢蠢欲動,吶喊著它要喫肉。


可憐的是我未來三個月的月銀全部充了公。


我突然想到以前原身這丫頭肯定存了錢,我房間裏的那口大箱子說不定……嘿嘿嘿。


想到這,我很想立馬飛奔回屋,只是,我現在是個打工人,還要打工。


好不容易捱到喫午飯休息,我精神一振。


我的月錢,我來了!

此時我的房間裡衣服散了一地,我站在大箱子前翻翻撿撿,就是沒發現任何銀錢的影子。我氣哼哼地把箱蓋子啪嘰一聲闔上,心想,「這死丫頭難不成是個月光族?」


我頹然地坐在牀上,摸著自己癟癟的肚皮,餘光瞥見滿地的衣裳,似乎明白了什麼。


怪不得!這丫頭都拿去買新衣服了。


那就休怪老孃心狠了,為了喫我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於是我把這些精緻華美的衣裳都打包好,偷偷去找了負責採買的三子,讓他幫我換些銀錢,順便帶只鴨子回來。


我估算著時間,晚飯也不喫了,就坐在他的必經之路等他。


左等他不來,右等他還不來,就在我耐心即將殆盡的時候,纔看見遠處有一個小黑點。


我心頭一樂,遠遠地沖那個小黑點招手,「三子,快過來。」


黑點聽到我的聲音,移動得更快了。


「知秋姐,喏,這是那些衣裳換來的錢。」


我接過錢袋子塞在腰間,星星眼地望著他另一隻手。


果不其然,三子又掏出來一個油紙的包裹,「喏,這是你要的燒鴨子,怡香酒樓的。」


我接過來迫不及待地撥開油紙,一隻金黃酥脆的鴨子映入眼簾。


香味竄入我的鼻腔,我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


我撕下一隻鴨腿遞到他手裡,他竟然有點受寵若驚。


送走三子後,我撿了一塊舒服的地兒坐下,背靠著桂花樹開始喫起了我的鴨鴨。


由於喫得太專註,竟連有人走到了我面前我也沒注意到。


直到我後知後覺地看見地上的那團影子才僵硬地抬起頭來,入目的是迎春和流夏那兩張目瞪口呆的面龐以及三少爺那張美得慘絕人寰的臉,而此刻那張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我嚇得直接扔掉了手中還沒喫完的燒鴨,從樹底跑到他面前跪下。


「三少爺,我……奴婢託人買的,不是偷喫。」都被看見了,找啥藉口都不好使,還不如實話實說。我現在好害怕他又罰我月錢,如今的我已是債臺高壘了。


「撲哧。」迎春和流夏兩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此時雖然氣惱,但不知道三少爺是個什麼態度,所以也不敢抬頭瞪她二人。


「嗯。」他只這一個音節,都不知道他啥意思。直到我的餘光瞥見他的袍角從我旁邊飄過,我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還不跟上?三少爺要去前面的碎玉軒裏見朋友。」流夏回過頭對我說道。


「哦,來了。」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草屑。心想,我這才來幾天啊,下跪就越來越熟稔了。難道是我骨子裡的奴性在穿越到這個封建王朝時就徹底激發出來了?


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有啥用,又不能喫飽飯,趕緊跟上要緊。

來到碎玉軒,只見亭子裏站著一位身著白衣的公子。


我遠遠地瞅見那公子顏色姝麗,眉目溫柔,嘴角帶著三分笑意,讓人見之如沐春風,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親切感。


他腰間系著一塊環佩,手裡捏著摺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讓我腦海里奔騰著一股念頭:媽媽,我可以!


「衢玉,你來晚了,我可等了你一會兒了。」


「抱歉,路上遇著點小事。」


「知秋,怎麼,不認識我了?」那公子見我一直盯著他,竟然沖我說起話來。


「……呵呵,公,公子好。」我確實不曉得他是誰,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可不要露餡啊。


他微微一笑,我的心臟砰地跳了一下。隨後我看見他的目光開始轉為疑惑,我正納悶呢,他突然笑了,然後竟從袖袋裡掏出一塊白色的絲帕遞到我面前。


我一臉懵,但出於禮貌還是伸手接住了。


我看見大家都朝我看來,三少爺也盯著我的臉瞧。我心想,不會是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吧。


白衣公子見我接過手帕卻一動不動,於是笑著用手點了點嘴角。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炸了。


我拿起絲帕狠狠擦了擦,此刻臉上火燒火燎的。


白衣公子和三少爺坐下來談事。我才知道他是丞相府的少爺,聽三公子喚他溫離。


他們聊的都是詩會的事情,聽他們聊這些我在邊兒上站著感覺有些無聊,於是開始偷偷摸摸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咳咳。」我回過神來,卻看到溫離正握拳抵在脣邊咳嗽。


「知秋,去我房間拿張披風過來。」這是打我穿越過來,三少爺第一次主動對我說話,卻是要我跑腿。


「是。」我正準備動身,溫離的聲音響起,「不用管我,我們差不多快談完了。」他看了我一眼,「省得讓知秋多跑一趟。」


他也太貼心了吧。


果真如溫離所說,他們沒談多久就結束了。然後三少爺就要帶著他去前廳喫飯,我們三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

路上途徑那棵桂花樹,只見之前我留在那的鴨子竟然還在原地,空氣中散發著它迷人的清香。


「叫人把這裡打掃了。」三少爺吩咐到。


「不用,我去,我去就行。」我小碎步走到鴨子面前,臉上閃過不捨和遺憾,用油紙把鴨子裹起來拿在手上,準備在合適的地方扔掉。


我退回迎春和流夏旁邊,卻聽到溫離突兀地笑了一聲,聲音聽在我耳朵裏極其魅惑。


「這不會是知秋你留下的吧?」溫離轉過身來看著我說道。


「我……」我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話來卻感到自己的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好了,不逗你了。衢玉,我們走吧。」溫離說完這句話,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卻看見三少爺竟然也在看我,我趕緊把頭低下。


因為我之前的劣跡,最近佈菜都輪不到我,我也樂得清閑。站在後面觀察著三少爺和溫離。


明明性格像一對反義詞,竟然成了好朋友,古人的友誼真是奇怪。


「那就這麼說定了,詩會就在你尚書府裏辦。」我聽見溫離高興地說道。


「嗯,好。」


「衢玉真是我的好兄弟,來,我敬你。」

送走溫離,已經是月上柳梢頭,我想著可以回去休息了吧,畢竟三少爺今晚喝了酒,看書能看進去嗎?


可我算錯了,他今晚不看書,改練字了。


於是我們三個只得跟到書房磨墨,打扇。


好不容易三少爺練完了字,我以為我可以回去休息的時候,竟然聽到他說,「今晚知秋留下,你們先回去休息。」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


明明這種服侍睡覺的活兒也已經很久輪不到我了,誰知道三少爺今天抽了什麼風。


「三少爺,你今天沐浴嗎?」話剛一出口,我就想扇自己一耳巴子。還想不想早點回去睡覺了。


「嗯。」


「哦,那我,奴婢給你備水。」


終於把水燒好,放到木桶裏,我才進屋去喚三少爺,「三少爺,水已經備好,你可以沐浴了。」


「嗯。」


三少爺話是真的少!


「愣在那裡幹嘛,還不過來給我更衣?」


「啊?」我本來握著手站在一旁,聽他這麼說,才扭扭捏捏地走到他身旁給他寬衣。


我提溜著他胳膊上的衣服,盡量不和他觸碰,所以脫得就很慢。三少爺似乎也察覺了什麼,轉過頭來看我,我趕緊將眼中的慌亂收起來。


畢竟這是一個曾經明戀他的丫鬟,怎麼會害怕和他肢體接觸呢。


「再不快點,水都涼了。」


「哦,知道了。」我脫掉他的外袍轉身掛在衣架子上,趁著我回頭的功夫,他已經脫掉裡衣,坐在了浴桶裏。


「三少爺,沒什麼事的話,那奴婢就先退下來了。」


「嗯?」


「三少爺還有什麼事嗎?」我不知道這瘟神還想幹什麼,畢竟我現在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伺候我沐浴。」


嗯?!


哦!


我面上不顯,心裡卻慌得一批。


桶裏放了安神的香料,水汽氤氳中,香味溜進了我的鼻腔,我更困了。


我心不在焉地給他捏著肩,突然聽到他說,「你是誰?」


我頓時清醒,感覺手下的肌肉也僵硬了許多。


「呵,呵呵,三少爺開什麼玩笑,我是知秋啊。」


我狀似不輕不重地繼續捏著肩,其實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三少爺沒說話。他這是什麼意思,是信了還是沒信?


應該是信了吧,畢竟穿越這種事也太匪夷所思,若不是親身經歷,我肯定不會相信。

我是怎麼穿越來的呢?


晚上,我躺在牀上思索。


那是提名梅花獎的一個午後,我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錄製現場的視頻。我很滿意自己的表現,只是聽見自己在唱一句戲文時,忍不住蹙了蹙眉。怎麼還是這一句,總不如我的意。


戲無情不動人,戲無理不服人,戲無絕不驚人。


我唱不出那句詞的動情之處。


我站起身來,舉步如和風拂柳,啟齒似燕語呢喃。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煙,眉間鎖一絲淺淺哀怨。那份清純,那是哀婉,恰似春風碧於天的湖面上,有落花點點。「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我專心致志地念著唱詞,絲毫沒注意到地板上殘留有一攤水漬,一不小心踩了上去。


「啊!!!」穿著拖鞋的我腳一滑,頭磕在了茶几的尖角上,再一醒來就來到了這裡。

「知秋,起牀了。」


「嗯……不想起。」我把被子拉上來掩住我的腦袋,想隔絕外面的呼喚聲。


「知秋,你最近怎麼回事,怎麼老是賴牀,以前你可不這樣。」


「三少爺為什麼要那麼早起牀讀書啊?」我窩在被子裏嘟囔著。「明明家世那麼好,坐喫山空也得喫上好幾輩子吧。」


「知秋不是最懂三少爺了嗎?他可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


「流夏,還不出來?」迎春在屋外喚道。


「來了。」流夏一把掀開我的被子,「我求求你了,好姐姐,再不起就遲了。」


她一把將我從牀上薅起來,我睡意也沒了,於是一邊嘀咕一邊起牀洗漱。


不怪我憊懶,我自認為自己在現代是個比較自律的女孩子,可是三少爺這點兒也太早了,天都還沒亮。


我站在三少爺身後,困得頭都抬不起來,忽然聽到擱筆的聲響,我迅速抬起頭來強打精神。見三少爺重又拿起毛筆,才又卸下精神開始了「點頭」大業。


「知秋,研墨。」三少爺喚道。


我只得上前一步拿著墨塊在硯臺上研墨,其間流夏一直朝我使眼色,叮囑我仔細。


可是我這穿越才來幾天,生物鐘確實還沒適應,不一會兒就又困了。手上的墨塊一鬆,啪嘰一聲磕在硯臺上,發出一聲清響。


「三,三少爺,我來的時候看見池塘裏的荷花開得正好,要不奴婢去摘幾支回來插在瓶裏?」我看見三少爺停了筆,趕緊想辦法補救。


「去吧。」他說完看也不看我一眼,繼續提筆寫字。


「是。」


鬼才去摘荷花!


這會兒天還沒大亮,我得找個地方先補會兒覺。


池塘那邊的亭子就很好,睡醒了隨便摘幾支荷花回去。而且這地方偏僻,這麼早應該不會有人過來,來了我就說等小廝乘船去池塘中心摘荷花給三少爺。


我真聰明。


我趴在亭子裏的石桌上,舒服地喟嘆了一聲。終於可以不用提心弔膽地睡一會兒了。


「那是誰的丫鬟,竟躲在這裡偷懶。」我迷迷糊糊聽到一個男聲,腦子裡還沒分析出這句話的信息,身體卻先一步彈射起來。


我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腦子裡卻還是混沌一片。


「問你是誰的丫鬟,見到大少爺還不過來行禮?」


大少爺?金衢良?


我趕緊走下亭子,戰戰兢兢地行了禮後,自報了家門。


「你不在書房裡伺候你主子,怎麼跑這裡來躲懶來了?」


「奴婢是來採荷花的,只是來的時候天色尚早,管理池塘的小廝還沒有來,於是便在亭子裏等著,沒想到竟睡著了。奴婢知罪,還請大少爺責罰。」


聽說府裏的大少爺最是刻板守禮,我得先認錯纔行。


「自然該罰,可你不是我的人,該由你主子處理。」


我一聽他要告訴三少爺,立馬慫了。「大少爺,奴婢知錯了,你要怎樣懲罰我都行,求你千萬不要告訴三少爺,求你了。」


我害怕那個冷冰冰的三少爺,悶著話也不多說,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要是不小心觸到了他的逆鱗,罰月錢是小,要是被趕出府去,我到哪裡去找這樣的好差事啊。


「不行!」他毫不動搖。


嚶。


怎麼辦?要不色誘一下。畢竟原身這底子,毫不誇張地說,國色天香。可惜的是沒個小姐命,只能在這個尚書府當個通房丫頭混喫等死。


這也是為什麼其他兩個丫鬟同樣是通房,卻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之一。


怪也要怪這個三少爺太潔身自好,都十八了,也不曾碰過他們三人。眼看著到了娶親的年紀,她們還沒承寵,日後的日子自然不好過。


可是這大少爺這麼迂腐,我要是覥著臉湊上去,可能會死得更快吧。


天要亡我!

三少爺聽說他哥哥來了,就出了書房在外面等著。我跟在金衢良身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弟,你得好好管管你的丫鬟了。大白天就躲在亭子裏偷懶睡覺,這要是被外人看見了,尚書府的臉面往哪擱?」


其實我覺得我這也不是很嚴重,至少沒必要專門來找三少爺教訓我吧?每天偷懶的小廝小丫鬟多了去了,大少爺抓得過來嗎?


「知秋,你說。」


「三少爺,奴婢該罰!」


「那就去書房跪著。」


「是。」我悻悻地從他們身邊繞過,徑直朝書房走去。


我在房間裏聽到他們兩兄弟又說了一會兒話,大部分都是金衢良囑咐三少爺要對我們這些丫鬟嚴加約束,不能讓我們自由散漫,壞了府裏的規矩。


我支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沒了聲響,就知道三少爺要進屋了。


我挺了挺腰板,在三少爺坐回椅子上的時候,磕了個頭,「三少爺,奴婢知錯了。奴婢在等荷園小廝的時候睡著了,於是就被大少爺撞見了。」


三少爺看了我良久,才道,「起來吧。」


???


這就沒了?我惶恐地愣在原地。


「不是什麼大事。」三少爺垂下眼眸翻開自己的書卷,我才如釋重負地從地上爬起來。

中午喫飯的時候,流夏對我說,「知秋,你今天運氣還真不好,竟然撞見了大少爺。」


「唉,我以為荷園那麼偏僻的地方,應該不會有人來。」


「不過大少爺也真小題大做,這府裏偷懶的人一抓一大把,如果都這樣興師動眾,他可不得焦頭爛額?」


「嘁,你們知道什麼,大少爺是庶出的,一直和我們三少爺不對頭,但三少爺哪管他啊。」一旁的迎春爆出大料。


「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流夏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她看我目露震驚,沖我說道。


我呵呵一笑,強行化解她的話語。


迎春撇了撇嘴,不再和我說話,專心地喫著自己的菜。


「知秋,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感覺好奇怪啊。」


「啊?怎麼了嗎?」我機械地嚼著嘴裡的飯菜,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流夏接下來要說的話上。


「以前你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而且最近你總是很困。」


「啊,那可能是上次的事對我打擊太大了吧。」


「切,活該。」迎春在一邊冷嘲熱諷,她向來和我不對盤,我也不 care 她。


「哦,這樣啊。那你自己想開點,別鑽牛角尖。我不太會安慰人。」流夏望著我的眼睛,裡面是滿滿的認真。


「嗯嗯,謝謝你,小甜心。」我捏了捏流夏的腮幫子,軟乎乎的,手感很好。


迎春在一邊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第二章 詩會

我左盼右盼,詩會終於要來了。意味著我可以再見到溫離,他的手帕還在我這裡。


我從懷裡掏出那條絲帕,上面什麼圖案也沒有,只有角上有一個「離」字。


「知秋,幹什麼呢?還不趕緊過來幫忙?」流夏喚我。


我們正在佈置明天的詩會現場。


大體上沒有什麼特別,照常佈置就好。只是三少爺之前命人在花園裡開了一道渠,引了水進來,準備流觴賦詩。


我覺得這個想法有趣,那幾天匠人來開渠的時候,我一有空就會跑來觀望,期待著詩會那天的成品。


第二天,尚書府裏十分熱鬧,來的都是有權有勢的官家子弟、官家小姐。


這是我穿越過來後第一次見到古人的聚會,心裡也很高興。看著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姐們,我在想這難道不是一個變相的相親會?


果然,古往今來,男女戀愛問題是一個社會的聚焦點。


我露出瞭然的神色。


我在人羣中尋找那抹白色身影,那個氣質斐然的男子,想當面把手帕還他。


人沒找到,卻看見我家三少爺周圍圍著一羣的花花蝴蝶。


不愧是聲名在外的男人。


如今三少爺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京城裡的世家千金們自然不可能錯過這個大好時機。只是他們不知道三少爺早有婚約,那個女子身份尊貴,因為身體羸弱打小就放在了衡越山養。只等她回來,我們三少爺就名草有主了。


詩會開始的時候,我纔看到溫離,我沖他甜甜一笑,他也回應了我。然後他上前坐在了三少爺的身旁。


男女分開坐在渠道的兩旁,三少爺會取出酒盞放入水渠裏,旁邊侍女琴聲結束,酒盞到誰的面前,誰就起身作詩。


本來撫琴的應該是我,聽說之前原主琴藝極佳。可我是個冒牌貨啊,自然不會。


我就藉口說自己手指傷了彈不了琴。我又一想這不就是傳花鼓嗎?


於是我自告奮勇地對三少爺說要不讓我擊鼓吧,鼓點還好控制一些,我保證公平公正公開,讓在座的每一位都有參與感。


於是我在三少爺的臉上第一次看見他冷漠的面具有裂開的跡象,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智障。


我這才後知後覺,花鼓可能登不上這大雅之堂?


現場氣氛十分熱烈,我也被感染,笑眯眯地看著這羣青年。


都正值肆意的年華,有滿腔的壯志和抱負要宣洩出來,他們的作品或許有好有壞,但不可否認他們寄託的情感一樣的誠摯而濃烈。


我站在三少爺身後逡巡著對面的小姐,發現有個妹子一直盯著溫離,那眼神太過粘膩,讓我有些不適。


溫離似乎也察覺到了那道目光,抬頭沖對面露出微笑。


對面的女子見了害羞地低下了頭。


見到這一幕的我不著痕跡地走到溫離前面,擋住了對面女子的目光。


那女子見我擋住了她的心上人,竟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見。


詩會進行到正熱烈的時候,溫離起身離了席。


我瞥了一眼三少爺。


「三少爺,奴婢想去茅廁。」我假裝一臉痛苦。


「去吧。」


我行了禮,弓著身子退了出來,朝著溫離的方向追去。


我不知道的是,背後三少爺盯著我遠去的身影看了很久。

我看見溫離就在前面,於是小跑了幾步上前,「溫,蘇公子。」我叫住了他。


他慢慢轉過身來,「知秋?」


「你,你怎麼了?」溫離流鼻血了,我低頭去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我今天很性感嗎?


似乎不太對勁,他的臉色有點蒼白。我趕緊走上前去,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於是伸出手用指尖抹了一下,然後舉到眼前看。


之後,他就兩眼一翻,整個人朝旁邊的花壇跌去。


我趕緊上前扶住他,但我低估了成年男性的體重,毫無知覺的他將全身的重量壓在我身上,我一時穩不住,便也朝花壇栽去。


我撐著身體起來,看見他已處於休克狀態,聯想到他剛才的情況,反應過來他是暈血。


我也不知道咋辦,只能在一邊幹著急,「沒事的,放輕鬆啊,放緩呼吸。」我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發現很僵硬,聽說暈血的人都很緊張,原來真是這樣。


大概十分鐘後,溫離才漸漸蘇醒。我看見他睫毛動了動,趕緊將臉湊過去。


「蘇公子你醒了。」他睜開眼睛,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我身後碧空如洗的藍天,繁茂的虞美人,以及我驚喜的臉龐。


「知秋……」


「誒。」我攬著他的肩膀,「你剛才暈過去嚇壞我了。」


「沒事了,我現在好了。」他撐著身體坐起來,按了按額頭。


「知秋,你來找我有事嗎?」


「嗯嗯。我來還你手帕的。」我將手帕伸到他面前。


「呃,不過不好意思哦,我洗了再還你吧。」


剛才又拿這個手帕擦鼻血去了。


「嗯,好。」他沖我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媽媽,我太喫他的顏了!


一時竟看得癡了。


「知秋?」


「啊?哦。」我把手帕揣進袖袋裡,看見他作勢要起來,「我扶你吧。」


「沒事,我可以的。」


雖然他這麼說,但我還是保持虛扶的狀態 。果然下花壇的時候,他腳一軟就要再次栽下去,我一把抱住了他。


「小心。」


我把他扶到就近的石桌前坐下。


還沒開始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表哥~」


咦~


這嗲嗲的聲音。


「婉兒,你怎麼來了?」


「我看你離席了好一會兒,心想是不是又患病了,便出來尋你。」


患病?溫離有什麼病症嗎?


「沒事,老毛病,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這麼說,真的患病了?讓我看看怎麼樣了。」她滿臉焦急地快走了一步,像是纔看見我一般,「這位是?」


「奴婢是尚書府三少爺的貼身丫鬟。」


「那你不待在三少爺身邊,到處亂跑什麼?還是存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她說這話時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小小奴婢,也敢妄想攀高枝?」


「若不是知秋,我今天倒在花壇也沒人知道。」他不急不緩地說道,但能聽出他話語裏的冷意。


這個女子就是之前席上一直盯著溫離的那個。


「表哥,你竟然幫一個丫鬟說話,你不疼婉兒了。」


這個婉兒和溫離啥關係,我有點不開心了。


「我就事論事而已。」溫離臉色有點不好。「你先離開,我休息好就回去。」


「表哥……」婉兒見溫離已有不鬱,話到嘴邊只得嚥了下去。「好吧,那你快點回來,不要讓我擔心。」


那個叫婉兒的女子走後,溫離才揉著額角無奈地對我說道,「她剛才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婉兒就是被姨夫姨母給慣壞了。」


「沒事,我們做奴婢的不敢和小姐們較真的。」


「你啊……變得好不一樣了。」


我瞳孔緊縮,試探地問道,「蘇公子,是覺得奴婢哪裡有什麼變化嗎?」


「你以前從不會這麼夾槍帶棒地說話,你最是規矩守禮。」


「是,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還沒幾天,身邊的人都發現了我的異樣,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沒事,我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有星光。


「公子,剛才那位婉兒小姐說你患病是?」


我看見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我生下來身體孱弱,每日裏都要喫藥調理,今早忘記喫藥就感覺頭暈,想出來走走,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這個病不能根治嗎?」我滿臉憂心。


「不能,大夫們都說這是母胎帶來的頑疾,只能靠調理,若調理得好說不定能活過二十五。」


什麼?!


我不敢置信,瞪圓了雙眸。


「公子,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一定會!」


「那就借你吉言了。」


「可能這種話你聽得多了,但是我還是想說我是發自內心地真誠地希望你長命百歲。」


「嗯,我知道。」

我扶著溫離回到席間,詩會已經接近尾聲。那個婉兒見我過來,眼神恨不得要喫了我。


溫離快走了一步,擋在我面前。


我這才反應過來,隨即一抹笑爬上了我的臉龐,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我又看見三少爺一臉冷漠地看著我。


於是那抹笑僵在了我的臉上。


金衢玉,真的是我的剋星!


「三少爺,只吟詩似乎缺了點意境,不知府上可有安排歌舞?」


說話的正是那個婉兒。


「這倒是我疏忽了。」三少爺回道。


「聽說你府上有一位極善歌舞的丫鬟,不如叫她出來為大家即興表演一段。」


極善歌舞的丫鬟?我來這府上這麼多天,怎麼沒聽說過。


正當我納悶的時候,聽到三少爺說了一句,「知秋,準備一下吧。」


excuse me?


我就一個贗品,哪會什麼歌舞,現在該怎麼辦啊?


我皺著眉頭,眼睛轉也不轉地盯著三少爺,對他說我不會,那豈不是露了餡兒。


「婉兒,不可無禮!」溫離適時開口。


「表哥,怎麼了嘛。我見大家都很有興緻,想讓氣氛更熱烈一點而已。」那個婉兒說這話時還拿眼睛白了我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我就是針對你,來咬我啊。


「沒事的,蘇公子,我現在下去準備。」不想讓他左右為難,於是我開口了。


我離開後花園,內心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此刻的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知秋,你走那麼快乾嘛?」是流夏的聲音。


「你們?」我回頭看見流夏和迎春也跟了上來。


「三少爺叫我們來的,說是你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我們。」


「這個……」我能說我就沒想過要上臺表演嗎,一路上,我就在想著怎麼製造一個絕妙的意外,讓我上不了臺。


「你還沒想好嗎?要不就表演你最拿手的《採薇》?」流夏建議到。


「不行!」《採薇》是什麼鬼?聽都沒聽說過好嗎?怎麼表演?


「怎,怎麼了?」興許是我突然拔高的聲音嚇著了流夏,她說話時還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呃,就是覺得彈琴跳舞什麼的是在小姐們面前班門弄斧。」


「也對,是我考慮欠佳。」


「那就不去了唄,省得到時候丟我們尚書府的臉。」迎春撅著個小嘴說道。


「迎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我倒覺得迎春說得很有道理。」我摸著下巴認真地回道,只見迎春震驚地瞪大了眼眸,一臉喫了翔的表情。


「知秋,你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都走到這個地步了,你不去纔是丟我們尚書府的臉面。」


也對哦,我不去,溫離會怎麼看我?至少得有擔當啊。


「況且你技藝那麼多,難道是因為害怕那些小姐們……」


「流夏我覺得你說得對,我們府上有戲班子嗎?」


「有!」流夏愣了一會兒,大聲地回道。


「那就麻煩你們兩人跑一趟,請他們去花園準備一下,我要唱《牡丹亭》裏的『遊園驚夢』那一出。」


「好,沒問題。但是你什麼時候學了唱戲?」


「這個現在還要保密哦。」


既然裝不了原來的葉知秋,那就做我自己好了。至於三少爺那裡怎麼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先解決掉眼前的燃眉之急。

水袖起落,我一開嗓,周圍的人都將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我不慌不忙地念著詞,在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自己又活了過來。


這麼多天以來,我一直在扮演著別人,我差點忘記自己應該是什麼樣子了。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於物而動,故形於聲。


這一折戲很經典,但我不會去復刻前人的驚艷。就如在一千個讀者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的眼中也有一個獨一無二的杜麗娘。


我全身心地投入,殊不知溫離和三少爺看我的眼神正在逐漸變化。


周遭戲班子的鑼鼓停了下來,我將最後一句詞抑揚頓挫地唱完,眼神還未恢復清明,就聽到周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我看著臺下陌生的臉龐和服飾,差一點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身在古代了。


我輕輕一揖,輕聲道,「知秋獻醜了。」


我退出了舞臺中心,只留下眾人議論紛紛。


「這出『遊園驚夢』我也聽了不下百人唱過,毫不誇張地說,京城裡無人能出其右。」


「這個女子唱腔著實令人驚艷,不輸名伶坊當家花旦小鳳七。」


「知秋是吧,著實是個巧人兒。」


……


而女眷席上的眾女眷卻大多不屑,畢竟唱戲在這裡是下九流的行當。


詩會結束後,迎春和流夏都留在現場指揮,我趕過去的時候,流夏正在吩咐其他小廝和丫鬟將喝酒的器皿收走。


我正打算上前去幫忙,猛一回頭竟然看見溫離站在我的身後淡淡地笑著,我被他的笑容蠱惑,情不自禁地朝他走去。


「蘇公子,你還沒走?」我看向他,他站在夕陽餘暉下,暖黃色的光暈籠罩在周圍,清雋的身姿就這樣刻進了我的腦海里。


「嗯,等你。」幾個字落在我的耳裏,像有煙花炸開,「等你過來給你說一聲謝謝。」


「不用謝,你太客氣了。」我甜甜一笑。「對了,你什麼時候會再來尚書府,你的手帕我還沒還給你。」


「先放在你那裡吧,我和衢玉交好,隨時都能過來的。」


「哦哦,好。」


溫離瞧見我這模樣,竟然伸出了他的手。


他想幹什麼?


不會是想揉我的頭吧!


我可以的!


他的手指略過我的發頂,只做了短暫的停留,我還沒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就見他拈著一片枯黃的樹葉舉到了我的面前。


我大窘,想到應該是剛才從林子裏鑽過來時碰到的。


「咳咳,多謝。」


我還沒回過味兒來,就看見溫離身後出現一個我最不想看到的身影。


「三,三少爺。」我趕緊行禮,語氣裏透著幾分怯意。


溫離聽到我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金衢玉,然後迴轉身來沖我低低地笑,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最好離溫離遠點兒。」


三少爺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在給他鋪牀。


我像被踩住尾巴的貓一般,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好在我跳腳之前已經強裝鎮定。


「你配不上他!不要耍小心思。」


我還沒回話,金衢玉又開口了,這句話差點就讓我將自己的偽裝撕碎。


他以為我是勾引他不成功,又換了目標?


我真的很想用我知道的最難聽的詞來回敬他,奈何他是我上司,我的月銀還掌握在他手裡,我滿腔怒火只能憋在心裡,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


「三少爺想多了,蘇公子和奴婢雲泥之別,奴婢怎敢奢望。」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我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


他興許也看出我口是心非,走到我面前來,伸手掐住了我的臉頰。


他力道奇大,掐得我臉生疼,我開始還咬住牙忍著,後面我實在忍不住了。心想,好漢不喫眼前虧,於是眼淚花花地說了一句,「三少爺,疼。」


他才收回手。


我回身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繼續鋪牀。其實心裡早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已經問候完了。


「你什麼時候學的唱戲?」


我神經頓時繃緊。


「奴婢自學的,府裏的戲班子每次表演的時候都會去看。」


「嗯。」


金衢玉心思重,肯定沒有全信。


「唱得不錯。」


誒?竟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真不按套路出牌。


「哦。」

第三章 情敵

晚上回到房間,坐在銅鏡前,我摸著自己生疼的臉頰,低罵了幾句,開始上藥。


「嘶~~」


金衢玉舉鐵的嗎?力氣這麼大!


腦海里回想起那句,「你配不上他!不要耍小心思。」


我嗤了一聲,嘀咕道,我配不上,難道你配得上?


你配得上?


配得上?


得上?


上?




我似乎真相了!


難道金衢玉喜歡溫離?!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金衢玉都十八了,也不碰房間裏如花似玉,嬌滴滴的三個小美人兒。


他這是要為溫離守身如玉啊。


我突然能理解他了,畢竟和一個如此溫柔的人兒幾乎朝夕相處,不動心很難吧。


見了溫離這樣的絕色,又怎麼會對我們幾個凡俗顏色上心呢。


啊,又多了一個情敵!


我倒在牀上,用被子捂著自己的腦袋,心道,我太難了。今天一天就遭受如此大的打擊,憑空冒出來了兩個情敵。


關鍵是我知道了這個祕密,以後怎麼面對三少爺啊。

最低 0.3 元/天開通會員,查看完整內容

購買該鹽選專欄查看完整 24 篇內容

鹽選專欄

恃美行兇:通房丫鬟生存手冊

翟慫慫 沒有心的憨憨

¥19.00 會員免費


每每看到推書的話題,我總想推薦給你們我壓箱底的小說,只不過這次不一樣,我最近在追的一本書是塔讀站內的,一本玄幻言情小說,名字是《鹹魚穿成男頻文男主的炮灰未婚妻》。

話不多說,先上簡介:

希蘿一覺醒來,穿成了男頻文《滅世魂君》這本小說裏陸則的未婚妻。陸則是誰?書中後期日天日地,呼風喚雨,隻手遮天,瑕疵必報的男主啊!

原主在陸則父母雙亡、受盡欺凌時同他退婚,還把男主父母的骨灰給揚了。希蘿:……是個狠人。 沒辦法,希蘿還想活,她一邊努力避著劇情,一邊不知為何還吸引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人,爭著搶著在她眼前刷存在感……一個不留神,男主好感值還莫名其妙滿了,自己也成了一代傳奇…… 再後來,當希蘿終於可以功成身退,選擇男主退婚時... 陸則面帶嘲諷,眸光陰沉,緊緊扣住她的手腕:「這就想拋棄糟糠夫了?」 希蘿默默地望著面前這個如今已經站在世界巔峯的滅世魂君,悲憤地想:糟糠……?男主啊,你說這詞良心不痛嗎?

一句話:鹹魚女主一不小心成了巨佬+萬人迷

我當時在看完簡介的時候,我就尋思,這本玄幻言情文怎麼和我之前看到的小說不一樣,就很有興趣,我瞭解到的書中男主高冷又傲嬌,雖然會黑化,但是對女主依舊萬般寵愛,兇狠中又帶著那麼一絲甜膩,可能正隨了一句話「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

前面內容男主被虐的倒挺慘,但往往是這種劇情的時候,後續都會反轉噠~

介於題主提問的這個標題,再給你們分享一段正文內容~(是關於男主的哦~)

文案:

"陸則"

一道悅耳的如泠泠泉音的女聲響起,只見一位白衣少女劍修攔在他們面前,這道冰冷而淡漠的身影無比引人注意,不出片刻,所在之地便有三三兩兩的人聚集。

這位少女膚如凝脂,柳葉彎眉。紅脣粉嫩卻無半絲笑意,點綴在那張美麗的臉上,更添清冷,手中拿著一柄細劍,而那雙美眸,卻只盯著陸則一人,完全地無視了他身邊的希蘿。

希蘿∶"

"是傅師姐,天啊,竟然會在這裡看到她!!"有人表情無比幸福地說。

""傅師姐來這裡做什麼? 又是來找陸則的? ?"

"陸則,新的幻境規則你聽聞了罷。"少女含著淡淡的傲然的優美嗓音,劃破了周遭複雜的氣氛∶"我們同為狩獵者,希望到時合作愉快。

見這位少女擋在前面,陸則眸子中閃過一絲陰鷙,他低啞道∶"讓開。

陸則,我幫了你。你就如此對我?"這位白衣少女絕美面容上的表情有些難堪起來。

她幫了陸則? 幫了什麼?希蘿用一種喫瓜又八卦的眼神默默在這兩個人之間來回掃著。

卻見陸則眼皮一掀,周身的不耐煩之意簡直就要溢出來,陰冷到所有人都霎時感到身體一寒——

"你是何人?"陸則問道。

"舉世皆默。

希蘿看著眼前的一切,竟讓她有種早上她與二皇子對話那副情景的既視感...

白衣少女臉上的尷尬卻漸漸收了起來,清冷褪後,她居然緩緩地,綻放出一抹清絕獨艷的笑容∶"這是你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

…不過沒關係。

她又道∶"我叫傅清淺。你一直記不得的話,那我就一直重複給你聽……

"直到,你牢記為止。

在傅清淺說出這句話之後的那一瞬間,周圍人的驚呼聲簡直要響徹雲霄!!!

......

我個人覺得嗷,我還是蠻喜歡作者這種描述方式的,把內容中出現的人物從各個方面描述的很到位也很形象,蠻不錯的一本小說,喜歡這本書的讀者們一定要去塔讀看!!敲好看!!


西瓜尼姑的《貼身丫鬟》,病嬌少爺的貼身戲精丫鬟,強制愛

插柳成蔭的《銀狐倉鼠的佛系日常》,女主穿書,男主重生

趙史覺《偏執男主白月光我不當了》,有點搞笑

舒書書的《強勢寵愛(重生)》,女主重生,男主是愛情觀變態霸總

美人無霜的《你的葯(重生)》,男主有病,女主是葯


「啊!」

姜苑是被痛醒的,接著聽到:「夫人,沉住氣,只要把過了這一關就好了!」

她來不急多想,朦朧中,隱約知道自己再生小孩,肚子中的小生命也在拚命,為自己爭取生的希望。

姜菀虛弱的顫著音,說不出話。

屋外,一個老嬤嬤和身邊的主子張氏道:「夫人真是命苦,生孩子這要命的時刻,國公竟沒在,這宮中先皇剛發喪,可別出了什麼意外……」

「是啊,這都去了這麼多天,怎麼還不回來。」

張氏擔憂的看了眼屋子裡,嘆氣,無奈道:「苑丫頭這胎生的也實在是遭罪!」

耳邊縈繞著痛苦的呻吟聲更是讓她焦慮。

「哇…嗚哇!」

屋內忽然響起一道清亮的啼哭聲。

生完孩子的姜苑失了力氣,眼前一黑。

「水……」

姜菀虛弱的睜開眼睛,費力道。

「苑兒,你醒啦。」

欣喜的聲音傳來。

女人那雙眼睛還沒張開就有瓷勺送入口中。

「你身子可有哪裡不舒服?」

喝完一碗水姜苑也恢復點生氣,眼前漸漸清明起來,面前的婦人皮膚細白,黛眉點脣,似有五六十歲,上身穿著暗綠色繡花對襟,背後則是佈置古樸的桌椅器具。

姜菀盈眸微縮,眼底滿是震驚。

張氏沒瞧出她的異樣,只當她是虛弱的說不出話來了,柔聲道:「我這就讓王嬤嬤給你找大夫。」

說罷,只留給姜苑一個急匆匆的背影。

沒了婦人,周圍一切都安靜下來。

姜苑餘光掃到了旁邊的孩子,秀眉彎了彎,突然,腦海中傳來一陣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

她是康定國公奴家生養的女兒,冒充康定國公上弔死去的庶女嫁給了安定國公病嬌體弱的小少爺。

一年後懷了生孕。

也就是原主在剛才生孩子的時候難產,嚥了氣。

姜苑一時心思複雜起來,扶額無奈苦笑。

一覺醒來,成為了奴家生養的姐兒,還有了孩子,談戀愛懷孕的步驟都省了。

女人攤在牀上,生無可戀的瞪著天花板,嘴裡喃喃自己剛入手還沒來得及住的新房子……

「哎喲,少夫人這是怎麼了?大夫快來看看!」

王嬤嬤率先走進來,望著姜菀這幅模樣,一時嚇壞了。

緊跟在身後的張氏心中一慌,著急道:「快些,快些讓大夫看看。」

小兒子還沒有回來,兒媳可不能出什麼事。

……

大夫走後,張氏坐在牀邊,目帶慈愛,「苑兒,萬幸呀!你和孩子都無恙,大夫說現在有些體虛,調養段時間便好了。」

姜菀點頭,「謝謝娘。」

有了原主的記憶,認人就方便了。

旁邊王嬤嬤笑著開口,語氣擔憂,「夫人您了生子在鬼門關都走了一遭,老夫人跟著一路揪心,索性,母子無事。」

張氏長嘆一口氣,盯著小孫子,心裡沒底,「皇帝駕崩,如山身為國公爺,理應進宮奔喪,可這天都黑了,卻還不見回來,別出了什麼事。」

姜菀半起了起身子,邊回憶著如山是誰?邊本能的開口道:「國公爺定會無事的,宮裡那位知道咱們家沒權沒勢,定不會為難國公爺。」

嗯,她說著,想起了如山是誰——

如山就是原主的相公,名叫秦肆,前兩年老國公西去,他承襲了定國公的爵位。

張氏嘆氣,「誰知道呢,自從先皇駕崩,朝堂一片混亂,皇子先後死的死傷的傷……」

話還沒說完,一道男聲響起,人還為至,聲音已經傳來:「老夫人!不好了!府裏忽然闖進來一羣官兵!」

第2章 皇后口諭誰敢違背

話音落,只聽傳來敲門聲:「老夫人,官兵,官兵……」。

屋子裡的張氏輕拍姜菀的手,柔聲道:「好孩子,你先休息著,一切有我。」

說著,她讓王嬤嬤看顧著姜菀,自己抬步走了出去。

張氏打開門,望著後退幾步彎腰的小廝,低斥,「少夫人新產,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她說話的時候,時刻意壓低了聲音——

她的寶貝小孫兒還在睡覺呢。

小廝顫著腿,跪在地上,「是,老夫人,只是一羣官兵帶著刀……」

「起來吧。」她說完闔上眼眸沉靜一刻,再睜眼時渾身上下便充斥著肅殺之風,「拿我的劍來。」

官兵闖府並非小事,凡有這樣的情況多半舉家入獄,從先皇駕崩那天起她就猜會有這一天。

不過,她張嵐還沒死呢!誰敢抄定國公府!

屋子裡。

姜菀聽著外面的對話,盈眸微沉,這是……出事了?

王嬤嬤能看出少夫人的情緒有些不對,又見她眉心緊蹙,知她擔憂家裡,勸慰道:「小夫人放心,咱家有老夫人在,定不會出什麼岔子。」

姜菀淡笑,腦子裡也回憶起了這位老夫人的背景——

張家在幾十年前,是威名顯赫的武將人家,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好,外人皆傳喜怒無常。

但只有自家人知道,老夫人是極為護犢子的。

張氏對姜菀所嫁的相公秦如山是疼到骨子裡,所以,對這個抬不上面的庶女也格外疼些,真正做到了愛屋及烏。

王嬤嬤望著目帶憂愁的小夫人,總覺得有哪裡奇怪……

……

小廝亦步亦趨跟在張氏身後,心裡安定少許。

一主一僕剛走了幾步,就看到兩個兒媳帶著一兩歲的孫子在不遠處站著。

大兒媳比較膽怯,看到婆婆,率先出聲:「母親,外面突然進來好多官兵,大郎二郎都去了正廳……」

張氏冷眼睨向她,握緊手中的劍,硬聲道:「走,我倒要看看,是那個不長眼奴才,居然敢來定國公府造次!」

二媳婦陳氏也清聲開口,「把孩子們帶到三弟妹的房間中。」

她沖著婆婆身後的小廝道。

孩子還小,受不了那些驚嚇。

「是。」

小廝應聲。

正廳中。

溫昊半仰著腦袋,看著秦家老大、老二被帶來的手下圍著,眼中滿是得意之色。

溫昊道:「秦如勵、秦如風,你們兩個要是再動手,別怪我,格殺勿論!」

他在官家沒死之前,被這兩人一直壓著,現在,終於可以報仇了!

秦如勵面色凝重,剛要開口,就聽母親的聲音傳來,「我看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來官家御賜的官邸鬧事。」

溫昊聽到這個聲音,身子本能的一顫,轉身就見張氏雙手疊在腹前,一臉冷凝的走過來,眼中帶著濃濃的殺意。

身後的兩個兒媳警惕的望著四周,看到各自的丈夫被圍著,盈眸閃過一絲擔憂。

秦如勵、秦如風給了各自的妻子安慰一笑,看向母親,「母親,您來了。」

他迅速回神,對這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定國公夫人,隨便行了一禮,懶懶道:「奉命抄家,定國公夫人……」

張氏大步走過去,揮劍指向溫昊脖子處,懶懶抬了抬下巴,「你再說一個字,我保證你的脖子上,會有一個漂亮的花紋!」

溫昊驚訝,「你……」

「我張嵐十二歲跟著家父上戰場,什麼樣的敵人沒見過。」

話音落,旁邊站著的一眾官兵將張氏圍了起來。

秦大郎面露驚駭,不知所措的看向張氏。

溫昊心中也是害怕,他這些天,抄了很多忠良之家,從沒有見過定國公家這般……

身後的徐氏和陳氏驚呼,「母親。」

張氏半眯眼,冷呵,「抄家?除非官家的下旨,不然,別怪我這劍下多兩冤魂!」

官兵們見狀也不敢上前阻攔。

溫昊顫音,「官家已經駕崩,我說抄便抄,皇后口諭誰敢違背。」

第3章 秦家的劫難就在所難免

張氏眉頭一挑,手起刀落,溫昊眼前落了幾縷碎發。

張氏,「聖旨拿來,若無聖旨,我保證,下一次就是你這顆腦袋。」

哼,溫昊和當今皇后於氏就是連帶著血親。

皇后得勢,連帶著也飄了,忘記這定國公老夫人是最最最不好惹的!

溫昊不敢見張氏,不甘心的看了眼這個院子,「走。」

看著溫昊等人離去的背影,秦家兄弟二人心中然快哉,等到溫昊的背影消失,才抬步往正屋走去。

秦如勵糾結半晌,擔憂的看向母親,「母親,這樣怕是不妥,如今皇后坐大,定國公府……」

不等他說完,張氏朝他擺手,「如勵,你說的我都明白。」

既然知曉,那母親此舉不是把秦家往火坑裡推麼?

秦如風也面帶不解。

張氏低嘆口氣,側目望著遠處的天邊,眼神晦暗難測,帶著滿滿的疲憊,「如勵,如風。皇后已經盯上了我們,否則也不會任由溫昊來作威作福。自這大亂開始,秦家的劫難就在所難免了,你們心裡可明白了?」

秦如勵點頭,他在先皇駕崩的前一天,就被勒令不準去翰林院,已然說明瞭一切。

再加上,這幾日,已經有很多和於皇后作對的府邸、大人,慘遭迫害……

秦如風頭腦簡單,被這一點撥,才明白,憤憤不已,「我們秦家世代為皇帝輔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竟然狹隘至此!」

父親生前,也站在反對於皇后的那一陣營中。

可父親已經去了多年,現在弱病纏身的弟弟承襲定國公的爵位,身上的差事官職,還有兩個兒子的了了閑差還不能說明,定國公府於她早就沒了威脅嗎?

張氏知他性子急躁,搖頭,「小心隔牆有耳,禍從口出。」

她說著,望著這個生活了一輩子的府邸,負手而立,「如勵,這個京城,已不適合久待,明日,我便請紙廢去身上的誥命,卸了你們的官職。解甲歸田。」

秦如風驚呼,「母親。」

張氏目光堅定,閉目,「去吧,收拾行李,散去家僕,都是老人了,多給些賞錢。我就在這裡等如山回來,等到他,我們便走。」

這是唯一一個可以全家的辦法,若是那於皇后還不放過,那她拼了這個老命,也要護後世血脈安全。

與此同時。

屋內的姜菀正倚在牀邊,透過牀幔她看見剛送來時安靜的幾個小孩兒正在嬉鬧,若有所思。

剛才幾個下人的交談聲,被她聽來不少。

姜菀心中瞭然,這是要闔家逃命了!

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來,她側頭看向已經呼呼大睡的小屁孩,頓時更是生無可戀了。

看來,她來的是一個亂世,據剛才的信息得知——

孝武帝駕崩,皇嗣也接連被謀害,如今由淳忠皇后把持朝政,並對之前反對過她登後位的朝臣趕盡殺絕。

今天這情形怕是一場腥風血雨的開端……

「夫人……」

王嬤嬤掀開幔簾卻見幾個孩子正在吵鬧,連忙上前低聲道,「噓,嬸嬸的小寶還在睡覺,武哥兒流哥兒,晴姐兒咱們小聲說話好不好。」

側間正抱著孩子的丫頭花生,聽見嬤嬤的說話聲,趕緊出來賠不是,「王嬤嬤,嫚姐兒正鬧呢我就抱去哄哄,倒是疏忽了這幾個大的……我這就將他們帶到側間。」

「如今家裡正忙,小事疏漏有所也是無礙的。」

說罷王嬤嬤掀開牀幔,低著身子附在姜菀的耳邊嘀咕幾句……

第4章 下放邊關郾城

姜菀現在身子不便,王嬤嬤便主動去探聽了消息,原害怕姜菀得知消息後會驚慌失措,便瞞下幾分。

說完,她卻見姜菀淡然的點點頭,「王嬤嬤,那便幫我收拾行李去吧。」

王嬤嬤怔愣片刻,目帶複雜的看了女人一眼。

這絕不是之前少夫人的性子,可也不可能換了人,難道生完孩子,在生死處走一趟,膽子也大些了?

王嬤嬤斂下心思,微微頷首,「是。」

說著,她慢慢退了出去。

到了外間王嬤嬤見著有人進來低身行禮。

「大夫人,二夫人。」

姜菀聽見動靜,支起身子將牀幔掀開,想要綁起來見客。

大嫂徐氏掀起簾幔見著了正要阻止,旁邊便閃過一道人影。

「弟妹,快躺好。剛生了孩子是不宜起身的。」

說話的人生了一雙鳳眸,行動間有著幾分英姿颯爽,正是與徐氏一同來的二嫂陳氏。

徐氏上前,伸手將牀幔繫好,「瞧你這般咋咋呼呼,別驚了弟妹。」

她這話倒是不怪,原姜菀性子膽小,撐不起大事,也是張氏偏疼小兒子,愛屋及烏,也喜歡這個小兒媳。

姜菀打量了兩位年輕婦人,莞爾一笑說道:「大嫂,二嫂。妹妹哪有那麼容易受驚。」

這笑容掛在姜菀蒼白的臉上,叫徐氏看了覺著她是怕她們擔憂才勉強笑出來的,想起至今未歸的秦肆,心裡疼惜起來,輕聲細語安慰道:「妹妹,你剛生了孩子,家裡正忙沒能顧上,身體上下可有哪裡不舒服,告訴嫂嫂們。」

徐氏是京中正統嫡出小姐,可惜,家族沒逃過於皇后的迫害,被貶南方。

她本性好膽怯,可是是個很好的賢妻,對弟弟,弟妹一向照顧。

擔心姜菀不說,徐氏湊近她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姜菀還從未被人如此親近過,再看她滿眼的關懷,心裡的某處稍稍觸動了一下。

「大嫂,你瞧出什麼沒有,往後坐坐,我也來瞧瞧。」

還未等姜菀說話,陳氏便也面露憂色,湊到跟前,將溫熱的手放在姜菀的額頭上試試,又從被褥上拾起她的手。

「妹妹!你這手竟如此涼。」

陳氏驚呼,將另一隻手也拿了出來捂在手心裡,急道,「大嫂你快去拿個暖籠來。」

姜菀失笑,她和原主一樣,都是個體寒之人,前世孤苦一人,無人關心,到了她們跟前就如此要緊了麼?

她身子微動讓陳氏更好的握著,淡笑安慰道:「嫂嫂不用這麼緊張,我本就如此。」

「什麼本是如此?之前我也握過你的手,那這麼冰涼,這還未入秋你的手便這樣,那老了怎麼辦?」

陳氏不樂意見姜菀滿不在乎的表情,表情嚴肅了幾分。

徐氏將暖籠拿來,正好聽了個話尾,「是啊,要多愛惜自己纔好,咱們一家子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應好好的,身子是第一位。。」

或許是懷裡多了暖籠,她的身子隨之一熱。

隨即,她聽到徐氏的話,心中變得暖暖的。

一家子……

她上輩子是個孤兒,無牽無掛,一直不知道,有家人的感覺,居然是這般……

突然,嬰兒的啼哭聲響起。

側間花生抱著的嫚姐兒好不容易哄好了聽見這聲音,似乎找到了共鳴,也跟著哭了起來。

一時間屋子裡的哭聲就跟唱戲一樣。

姜菀被這兩個一唱一和吵得頭疼欲裂,伸手將小人兒抱了起來,臉上的不滿卻在看見那張皺巴巴的臉時愣了一下。

她喃喃出聲:「這麼小……」

徐氏看著姜菀已經抱起小的連忙起身去側間哄大的,陳氏在姜菀旁邊教導三弟妹怎麼帶孩子。

姜菀在二嫂的指導下,拙劣的做著哄孩子的動作。

她看到懷裡孩子的哭聲逐漸變小,,小人兒那張嘴一張一合,自己都沒注意,盈眸中露出了寵溺、慈母的笑。

「妹妹,你這孩子倒是哄得不錯呢,大嫂那邊的還哭著呢。」

陳氏看著她逐漸熟悉哄孩子的動作,附在她耳邊咯咯笑起來。

陳氏的調笑聲拉回了姜菀的思緒。

隨著漸消的哭鬧聲遠去,姜菀輕拍著孩子的後背,嘴邊掛起淺笑看了眼二嫂,聽著大嫂哄孩子的聲音……

嗯,似乎,這個家也還不錯,那就不多想,既來之便安之。

生活,總要繼續下去。

姜菀盈眸中漸漸擒了幾分笑,說出來的話更加溫柔,「那是因為嫚姐兒喜鬧,知道母親來了,想母親了,剛才還是很乖的。」

……

又過了兩日。

自從溫昊帶著官兵離開,張氏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在王嬤嬤的陪伴下站在檐下,望著門口發獃,心裡惦記著小兒子。

結果,她沒等到秦如山回來,就見緊閉的大門再次被砸開。

「聖旨到~~」

張氏猛然怔住,居然來的這麼快!

「接旨~」傳旨的太監並不進門,站在先皇御賜的定國公府匾額之下傳來一道讓人心寒的旨意——

「定國公府目無皇權,按律法應當誅其九族,然惜其祖上勞苦功高,故而貶職邊關郾城……」

未完待續,後面更加精彩。

註:本文為小說,非真實事件,為了避免對您造成誤導,請謹慎甄別

書名:劫難文章來源於網路。侵刪。(已授權)著作權歸作者所有。商業轉載請聯繫作者獲得授權,非商業轉載請註明出處。


公主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他會鬧彆扭好幾天;


公主一個溫柔的眼神,他面上冷靜,轉過身去卻嘴角上揚;


公主如果嫁給別人,他可能會找機會折磨公主至死。


手火辣辣地疼。


我低頭一看,地上跪著一個臉色漲紅的貌美女子。


顯然,這人是被我抽的,還不敢還手不敢看我的那種。


這是什麼狀況?


「公主不該如此。」一個白衣人影走來,聲音很悅耳,我抬頭一看,人也很賞心悅目。


原來我是公主。


「本宮做事,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我挑眉看他,反正我是公主,目測還是個囂張跋扈的公主,人設肯定沒崩。


誰知,我這態度,驚詫眾人。


「是江輒逾矩了。」他說著行了一禮。


我卻愣在當場。


江輒,公主,我這是穿書了啊。


書中江輒是公主最寵愛的門客。我強行挽回人設,哼道,「你能有什麼錯,不許為別的女人求情!」


江輒輕輕一笑,點頭說是。


我順坡下驢,轉身離開,帶走烏泱泱一大片宮人。

信息量太大,我得緩緩。


我不就是《輒起屏收》那部小說裏的惡毒女配嗎?


江輒是個狠人,標準的佛口蛇心。


一個江家庶出公子,憑著驚為天人的美色,被同為蛇蠍美人的嫡長公主倪樂看上,可惜倪樂是個不帶腦子的蠢美人。


江輒利用她的愛慕上位,又討厭她的愚蠢和狠辣,以及若有若無的對自己的看不起。


又因對女主袁屏心生好感,而袁屏卻頻頻遭受倪樂針對,最後便將倪樂設計而死。


下場極慘。


看書的時候覺得倪樂又蠢又壞,有這下場是極好,現如今自己變成了倪樂,可就不太妙了。


我仔細思索劇情,發現打人這一段還是初期,江輒還未見過袁屏,更別說心生好感。這時候就不該留她們孤男寡女在一起!


我抬起步子又往外走,到了那池邊,果然見到袁屏已經被江輒扶到亭子裏歇著。


我趕忙走過去,拉住江輒衣袖,這人一頓,我估計他不喜歡我碰他,呵,利用我我沒辦法,還不能噁心噁心你?


「江輒,你為什麼要管她?」


江輒笑著拉開我的手,安撫地拍了拍,「臣是替殿下管她。」


意思是,我的爛攤子,你來收拾唄。


按原來倪樂的個性,肯定會說一句「不過是個下賤的婢女」,不過我還是要刷一刷江輒好感度的。


我嘟囔了一聲,「別管她了,陪我出去玩吧。」


江輒笑意加深,我懷疑定是他也意外我的反應,不過這人只是輕輕說了一聲「好」。

我帶著江輒去了曲水蘭亭。


倪樂這人雖然自己沒什麼水平,卻最愛去這些風雅之地,以公主身份受人吹捧,順帶聽旁人諷刺江輒,說他沒有公主哪來今天。


在倪樂眼裡,就是希望江輒知道她的好,但在江輒眼裡,這分明是將自己的自尊放在地上碾。


而江輒恰恰是報復心極強,自尊心極強的人。


眾人紛紛朝我見禮,第一次當公主,還有些飄飄然,不過我還是端著架子走到上首才讓他們平身。


江輒在我身側坐著,為我掌茶,看上去極為溫順賢良。


一個青衣男子開始出言嘲諷,「上不得檯面的下作東西,要不是公主,你配坐在此處?」


踩一捧一。


我低頭看見江輒節骨分明的手指,就曉得這人怒了。


我一茶杯砸在這青衣男子臉上,怒呵,「放肆!本宮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又豈是你能說三道四的?」


滿座無聲,驚愕眾人,包括江輒。


青衣男子連忙跪地求饒,也有人幫他說話,細細碎碎,我也算是知道這人乃王家小公子,在書裏連姓名都沒有。


我冷冷地瞥著他,「本宮認為,曲水蘭亭此地風雅,王小公子倒是不配來此,大家以為呢?」說完便環顧眾人。


所有人都知道我什麼意思,也就不再求情,我抬抬手,讓隨行的侍衛將他「請」出去。


整個氣氛都不太好,我也沒想再留,本就是來刷男主好感度的,這些人跟我可沒關係。我拉起江輒的衣袖,「好生無聊,江輒你想回去嗎?」


江輒看著我,笑道,「那臣便陪同公主回府吧。」我看出他笑意裏有了一些幾不可見的真誠,想著路子果然走對了。

往常坐在馬車中,原主總愛將頭擱在江輒腿上,讓江輒為她梳頭。


我可不能幹那麼敗好感度的事,於是端坐一旁。


江輒斂著眸子問我,「殿下今日不用臣梳頭了嗎?」


既然你問了,我表演的時候就到了。


「江輒,我很喜歡你,這麼些年了,我都不知如何表達,但從今往後,我想讓你知道,有個人喜歡你,而那個人恰好是我。」我極為真誠地看著他。


江輒愣了愣,笑著說好。


我知道他沒信我。


不信我也好,我也不是真的喜歡他,刷刷好感度,助他平步青雲,成為「朋友」,好聚好散,我的好日子就來了。


江輒作為我的門客,也住在公主府內,幫我料理公主府,況且,他生母身份低微,紅顏早逝,江府容不下他。

進了公主府,我把江輒帶到書房,坐在椅子內,也沒忘了讓他坐下,認真看他,「我知道你有鴻鵠之志,我助你入朝堂,你可願意認真看我兩分?」


我其實是想把你送走,咳咳。


江輒眸色極深,「臣願隨侍公主左右。」


呸,在書裏就借著倪樂往上爬,爬上去之後還把自己的梯子燒了,我能信你?


與其讓你拐彎抹角利用我,不如我自己送上門給你利用,還能討個好,樹立癡情人設不倒。


我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江輒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我不是眼盲心瞎之人,在曲水蘭亭旁人羞辱你時,我第一次體會到了難過,從前是我錯了,我喜歡你,但用錯了方式,給我個機會,讓我改好不好?」


我自認我說得極為誠懇動情,掏出了畢生的演技,江輒卻一直看著我不說話,眸色極深,我心裡不上不下的,生怕他懷疑。


正在我快要撐不住時,這人終於開口了,聲音極啞,「好。」


我終於踏上了成功的第一步了!


激動!


我笑得極艷,果然江輒也不好意思地別開臉了。


突然發現,江輒竟然有幾分可愛。

事情談妥,說幹就幹。


次日,入宮。


「父皇,江輒真的心中有溝壑,求父皇給他一個機會。」我跪在地上。


倪文祀,也就是我父皇,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讓我起來,「跪什麼跪?為了個男人,像什麼樣子。朕知道這小子有兩分本事,只不過,你放他入朝堂,以後可就管不住他了,待他及冠,不願娶你,你不後悔?」


我開心死,後悔個屁,「不悔,兒臣甘之如飴。」


我父皇半笑不笑地嘲諷了我一聲,「隨你,滾蛋!」


嘿,得令。


我麻溜地走了。


不過倪樂果真得寵。


聖旨和我幾乎是一起到的公主府。


江輒聽到自己進了內閣,怔愣了一下,被我看在眼裡,雖然是小官,但是天子近臣啊,我也太可靠了。


我笑眯眯地看著仍有些愣神的江輒,這人終於回神,這次十分誠懇,「多謝殿下。」


我伸手抵住了他低下的頭,「你我之間,怎可言謝。」


「我在金禁東巷為你置辦了一處宅子,朝廷命官合該住在那裡。」


江輒臉上出現了一絲茫然,「殿下不用臣……」


我笑著搖搖頭,「你若何時想起我,隨時來公主府,此處就是你家。」


我知道江輒想不起我,所以我覺得我的任務完成得已經差不多了,以後就是美滋滋的嫡長公主放縱的快樂生活了。


江輒啞聲應下,慢慢離去,步子極緩極輕極穩。我看他背影,挺拔如松,雅緻如竹,合該扶搖至上九萬裏。


突然,江輒回頭,和我視線相撞,我見這人微微一笑,不同往日,此刻他極為真誠,顯得真正的公子如玉,翩翩有禮。


莫名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回之一笑,入了府內。

如今我與江輒有恩。


但我還是不希望他同袁屏走到一起,女主本就不是什麼婢女,被家裡頭奶媽以自己的孩子偷梁換柱,又生怕她長大越來越像袁家夫人,悄悄賣了出去,騙說自己孩子丟了。按書裏軌跡,袁屏很快就要認祖歸宗,成為相府嫡女、平忠侯外甥女,這人野心勃勃又豈是個好東西?日後我同她有恩怨,江輒若心悅袁屏,今日恩情,又能抵多少?


如此說來,我還得勾著點江輒,又不能勾得太狠,真是個學問。


好些日子沒見江輒了,果然夠無情,我還怕把他勾狠了非我不可,我這是哪來的自信啊,該打。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袁屏認祖歸宗了,哦,還姓袁。


我魏朝還是世家勢大,庶出就是狗,嫡出就是寶,袁家嫡長小姐倒也不必太畏懼我這公主。


不過今日父皇壽宴,我倒是可以刷一刷江輒好感度,再看看袁屏如今是個什麼情況,不招惹我自然最好。


我看著銅鏡裏的人,一聲紅色宮裝,膚白勝雪,真的極美,我滿意地扶了扶髮鬢入了宮去。


壽宴晚間才會開始,但帝王生辰自然是歡慶整日的,宮裡歡騰,處處可見熱鬧。


我慢悠悠地在裡頭晃,隔著瘋長的海棠,聽見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諸位仗著自己會投胎些以此奚落江公子,江公子卻不以自己的經韜偉略、過人才智來使諸位難堪,如此一比較,高下立見,我可真為諸位感到羞愧難當。一羣以身外之物洋洋自得的酒囊飯袋。」


腳下步子再急,人沒到,女主這般美救英雄也落幕了。


我一時心情有些差,帶著三分怒容推開海棠出現在眾人眼前,視線緊緊鎖在那站在一處的璧人身上,兩人皆是白衣勝雪,皆是孤高清寒。


視線與江輒相撞,他眸光太深,我什麼也沒看出來,便瞥向那羣被袁屏說得滿臉醬色的世家公子,眾人與我見禮,我卻未置一詞,到底是公主,想為難他們幾分,也不是不可。


但終歸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一位藍衣公子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看著我,「公主是否該讓臣等起身呢?」


我摳了摳食指上鮮艷的丹蔻,漫不經心,「只許諸位以勢壓人?本宮可比諸位更會投胎,也不敢怠慢江公子半分呢。」話音一轉,語調升高,「公子也知道該等本宮讓你起身?藐視皇權,該當何罪?」


這人先是一愣,隨口彎腰求饒,「公主贖罪,臣只是好意提醒一下公主。」想也是沒料到我要同他們計較,才忙不迭出來當個出頭鳥。


我輕笑一聲,招招手喚來侍衛,「帶下去,杖責五板,以儆效尤。」那人臉色極白還要喊,侍衛倒是靈光,塞了他的嘴,我滿意一笑,看向眾人,「諸位知道什麼叫仗勢欺人了嗎?不夠這個勢的,就別跟個跳樑小丑似的蹦躂,本宮看來,可笑。」


說罷,挽著手就走了,也沒曾看任何人一眼。


我這招棋走得險,也不知有沒有踩到江輒的雷。我不太敢看他,可又不甘心讓袁屏平白做了救世主。

海棠林還沒走盡,便被人喚住,「殿下。」


聽著那人熟悉的聲音,好歹是賭對了,我勾脣一笑,又斂了神色,轉身過去看他,「江侍郎何事?」


江輒朝我走來的步子一頓,「殿下同臣如此生分了嗎?」


我低了低眼簾,聲音特地軟了兩分,「你自離了公主府,便再無音訊,我以為,你不想再同我……」


我沒看江輒的臉,卻聽見他極為溫和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怎會?」


我抬頭看他,醞釀出笑意,又帶有一絲埋怨,「那你不來尋我?」


江輒撿去我頭上落的一瓣海棠,聲音極輕,似低嘆似勾引似蠱惑,「暫無所成,無以見殿下。」


我笑著拿走他指尖的海棠,他手上冰涼的觸感清晰地傳來,「很快就會有的,我相信你。」


我父皇還是重用江輒的,他手上也是積了幾件事,完了就得加官晉爵、改頭換面了,江輒也不知跟我裝些什麼。


這人聽了我的話,低低一笑,極為愉悅,緩緩「嗯」了一聲。


氣氛我都跟他調得差不多了,便半帶醋意地問道,「剛剛那個女子,是何人?」


江輒那極為勾人的眉眼此刻似乎染上了幾許艷麗,「袁家小姐,袁屏,剛認回來的,原還在宮中做侍女。」


他沒說我曾為難過她,只是平靜地敘述事實。


如此說來,女主的挺身而出,在他眼裡不過過眼煙雲,那便好。


我小聲嘟囔,「你知道得可真清楚,我隔著海棠看見人家美救英雄,心裡不快得緊。」


江輒竟然伸出修長的手勾了勾我的發尾,雖然沒有任何接觸,卻平添曖昧,「可臣只見海棠花後,人比花嬌。」


我不得不承認,我被撩了,心尖忍不住顫了顫,江輒是真的會勾人心魂。


我臉色一紅,小聲說了句「我去找父皇」,逃也似的離開了江輒身邊。

晚間壽宴,我坐在父皇下手喫酒,喫得估摸著眼角有些發紅,人昏昏沉沉的,眼神亂飄。


江輒離得太遠,我看不見他,倒是看見了橫亙在他前面,壓著他永遠抬不起頭,令他嫉妒至極的人,江家嫡長子,江淮。


江淮此人,身子骨極差,在書裏也是個早夭的命。


可偏偏生得極好,如月上天神,清而冷,雅而潔,性子又極為溫潤,和江輒那裝模作樣的溫潤不同,此人乃真君子,心智手段也是不必提。


是以即使身子骨再差,江家也把他當作眼珠子愛護,而江輒,再怎麼努力,似乎也企及不了這人的光輝,倒是可憐。


江淮同我對視,微微一笑,遙遙敬我一杯茶,君子坦蕩蕩,的確讓人如沐春風。


哪曉得這一幕被我父皇看入眼中,出聲調侃,「樂兒,這是何時同江淮小兒有了聯繫?」


外人只曉得江淮身子差,也不曉得他身子極差,我這父皇分明是看中江輒給他當槍使,看中江淮給他當女婿。


江輒隔得再遠也該知道聖上的動靜,嚇得我酒醒大半,連連解釋,「不認識不認識,只是看他很像江輒,是以一笑。」


我他媽可是把自己姑娘家的臉面完全不要了,我知道自己不能跟江淮有半點牽扯,否則在江輒那裡就是被判死刑了。


父皇聞言果然不爭氣地白我一眼,大有我不識好歹,魚目混珠的意思,我訕訕喝口酒,沒再言語,也不敢亂看。

饒是如此,宮宴過後,還是被人攔了車馬。


我坐在裡頭看著笑著的江輒,只是他笑得分明有些陰森,「殿下可是覺得臣長兄貌美?臣倒是可以幫……」


我想起來倪樂原就是先看上了江輒的長相,咳咳,趕忙打斷他,「父皇生辰,我喝得太開心了,有些醉,一時把他看作你了,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傷我的心呢?」


江輒那陰森的笑容轉而變得意味不明,「是嗎?臣同長兄很像嗎?」


好一個送命題。


我拉住他冷冰冰的手,嬌羞道,「你在我心中,絕無僅有。」


他像一隻被順了毛的貓,終於軟了下來,手也沒抽去,任由我拉著,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曾經養的那隻加菲貓,怎麼那麼像呢,心裡不由發笑。

到了公主府,我下了馬車,抬頭看他,「正好就讓我的車駕送你回去吧,早些歇息。」


江輒的眉目被清冷的月光照得極度溫柔,「好。」


我轉身入了公主府,走得乾脆利落,突然有些不放心,又回頭看一眼,果然見江輒滿臉陰沉地立在原地,見我回身,那一身陰沉才盡數消失,終於笑著上了馬車。


特麼的變態!我就知道這人看不得別人瀟灑。


終於能洗漱就寢了。我迷迷糊糊想著,江輒生辰快到了,該送些什麼呢,我看他什麼都缺,送什麼都行,可他難伺候,送什麼都不行。想著想著就失了神志,直到後半夜才淺淺睡去。


第二日閑來無事,出門聽小曲兒。我同原主終歸不同,我不愛陽春白雪,不愛附庸風雅,如此放鬆心性,實在快哉。


看臺上女子又唱又跳,我倒是該知道送江輒什麼了。


送他大魏嫡長公主的一身傲骨。


魏朝極輕樂人,生辰送他一桌喫食、一曲歌舞,不就是送了公主的傲骨嗎。


這是江輒最在意的東西,我卻沒什麼感覺。


素手一點,指了一位我最為滿意的樂人回府,差她私下教我歌舞。


月色溶溶,中庭樹下,玉石桌上,玉盤珍饈。


我穿著一身紅色舞裙,站在鼓上,邀月起舞。


一支舞畢,我跪坐傾身,看著面前眸色深深的江輒,笑道,「生辰禮物,你可喜歡?」


江輒手上的酒灑了一些,微微別開頭,錯開與我交匯的視線,是以我也看見了他微紅的耳尖。


「喜歡。」江輒聲音有些啞,再沒有什麼客套「殿下」、「臣」。我知道,江輒是真的喜歡。


我跳下鼓面,坐下拿起筷子,「這一桌也是我做的,快些嘗嘗。」


江輒動了動筷子,「殿下為何對臣這麼好?」


我手支下巴,笑了笑,「喜歡你啊,就想對你好。」


江輒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似乎要將我看穿,「是嗎,那會一直喜歡臣嗎?」


我眯了眯眸子,慢悠悠開口,「不知道。」


江輒長得極美,除了性子有些彆扭還真就沒什麼好讓人不滿意的,作為小說男主,他這樣倒顯得真實些,我自是有些喜歡,至於喜歡多久,還真不好說。


江輒伸出修長的手,撩開我耳邊的髮絲,「一直喜歡臣吧。」似祈求似陳述。


我抓住他放在我耳旁的手,「難道江輒心中中意本宮了?」


江輒聞言笑了,沒有理會我,抬手飲盡杯中酒。


好生無理的要求。


不過此夜氣氛太好,終歸曖昧。


我目送江輒上了馬車離開了公主府,伸了個懶腰,盪回去睡覺。

江家老爺子壽誕,江輒雖是個庶出孫子,也得回祖宅賀壽。


這江家滔天富貴,門外車水馬龍,我撩開簾子下來,就見在門口迎接來賓的江淮。


「見過殿下。」江淮微微一施禮,笑得人如沐春風。


我點點頭正欲進去,一陣秋風吹過,這人就開始咳嗽,面無血色,柔弱可欺,惹人垂憐。


我停下步子,「江公子怎麼在外頭接人?不如領本宮進去吧,本宮也不太識路。」


江淮聞言一笑,「好。」


我曉得江淮因著身子原因沒能入仕,江家還是希望他能多多接觸接觸,可這人的身子,哪裡熬得住。

早知把他叫進來會出這事,還不如讓他在外頭吹風。


江家老幺江遠嬉笑打鬧,撞上江淮,本也無事,小孩要跌跟頭,江淮扶,腳下一滑,落入池中,我連忙跳下去把江淮撈上來。


我看著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孩,和麪色慘白的江淮,半攬著人,「別哭了,本宮不叫人,還不快帶路?去你兄長屋子。」害江淮落水,被家中族人知道,估摸著得掉層皮,也難為他那麼害怕。


我摟著江淮,才發現這人極為清瘦,不過腰肢仍然有力,看來雖然身子不好,也沒放棄自己,還曉得鍛煉。


我將人扶上牀榻,看他情況很不好,「你能自己換衣服吧。」江淮勉強點頭。


我便招手勾了勾,「給我找套漂亮的裙裝來。」


小孩哭著點頭應「是」,沒了蹤影。


「此番多謝公主了。」江淮已經換好了衣服,勉強一笑。


我伸手給他倒了杯熱水遞過去,「喏,將就著去去寒。」


江淮接過,小口小口地抿,竟然意外地顯得有些可愛,我忍不住撲哧一笑。


江淮抬頭,眸子有些亮,「公主笑什麼?」


我擺擺手,江淮從一旁的衣架上遞給我一件玄色披風,「等江遠回來前,公主先套著吧,小心風寒。」


我沒拒絕他的好意,接過來籠在身上。

聽得三聲輕緩的敲門聲,我心道江遠這小孩還講起規矩來了,便不由挑眉道,「進來。」


一道頎長的白色身影映入眼簾,江輒!


真糟糕呀。


看著江輒嘴角恰到好處,彷彿刻出來的笑意,我就明白,這人心情,極差。


我原先倚在牀架上的身子忍不住站直,「江輒,你怎麼來了?」


江輒走近,遞給我一套衣裙,我估摸著江輒撞見江遠了,小孩眼睛剛剛哭紅,憑江輒慣常樹立的溫柔人設定要問一問,便把人給招來了。


難為他了,還來見江淮。


我懷疑他估計多看江淮一眼都不願。


思緒萬千,這人卻很溫柔地來了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打擾殿下了?」


我特麼!後背發涼。


我怎麼解釋?事情前因後果他都知道,還這樣說,分明就是介意。


手比腦子快,我一把抓住他遞完衣服準備收回去的手,「怎麼這樣說我?」委委屈屈,順帶撒嬌,我儘力了。


江輒漂亮的眸子斂了斂,涼涼的眼風從我身上掃過,我低頭一看,身上還罩著江淮的披風。


心裡一緊,伸手脫了,訕訕一笑。


江輒嗤笑出聲,意味不明。


他把我上下掃視一眼,解開身上的披風,罩在我身上,極為賢良溫順地為我係帶子,「殿下好端端的,拿了長兄披風做什麼?」


哦,你說呢。


我沒接話。


他牽起我的手,看著江淮,微微點了一下頭,「明玉帶殿下去換套裙裝,今日打擾長兄了。」


江輒其實並不太同我親近,今日突然牽我的手,我還有些心慌,眼神亂飄,就飄到了江淮身上。


這人沖我一笑,「外頭天寒,殿下若不介意,便在臣屋中換吧,臣同明玉去外間。」


我正想點頭說好,畢竟省事。


江輒牽著我的手緊了緊,打斷了我的回話。


「多謝長兄,可殿下在外人屋中換衣,終歸不便。」江輒說這話時,笑意已經有些凝固,頗顯詭異。


而江淮先是一愣,隨即無奈笑笑,「也好。」


江淮起身要送我與江輒,被江輒以「外頭天寒」為由攔住。


江輒步子有些急促地將我帶離江淮屋子,去了他那處。


比起江淮,果真有些寒酸。可惜我現在沒閒情逸緻打量。


因為我發現,這人在我面前,越來越不裝模作樣了,比如現在。


那「溫柔」的笑變了味,顯得嘲諷。


我尋思著,江輒對我或許有些好感,但也只是僅此而已了吧,否則也不會非要我離了江淮屋子換衣服,害我白白受凍,不過我身子好,倒是不太礙事。


但這人性子就是這麼差,且不討人喜歡,歸納在自己範圍內的東西,就要絕對控制。


偏偏是男主,氣運加身,智多近妖。


「生氣了?」


「殿下快些換衣裳吧。」


哦,想等會坐下算賬嗎。


我點了點頭,入內更衣。

我出來就見江輒將一碗薑茶推來,「殿下先喝吧。」


我挑了挑眉,江輒就是江輒,什麼時候都那麼妥帖。


熱茶入肚,我放下瓷杯,「他掉進池子裏,我不能不救呀。」先發制人才是上策。


江輒聽了輕輕一笑,看了我一眼,「殿下怎麼還惦記著,臣,為何要生氣?」


我被他噎住了,是啊,他為什麼生氣,他又不喜歡我,失態失態。


「你不生氣就好,既然這樣,壽宴快開始了,帶我去正堂吧,還沒見江老爺子。」扯開話題就是。


江輒淡淡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心情看起來頗為不佳。


我納悶,又得罪他了?


到了正堂,世家大族幾乎都來了人,我還瞟到了袁屏。


我和江輒一道而來,自然是吸引了眾人視線,誰都知道我「喜歡」江輒,但顯然,江老爺子江岸不知道。


眾人給我見禮,我自然不可能在江家拿腔拿調,表示把我當晚輩看就好。我遞上壽禮,說了些客套話,這江岸還真把我當晚輩看了。


「今日多謝殿下救了明旭了。」江岸看著我,笑著施了一禮。


江淮落水之事江岸知道了?那還由著我獨自帶江淮回去,這老頭子搞什麼鬼。


我忙道,「應該的,是誰都會救的。」不管他在想什麼,這般說,總歸沒錯處。


江岸老兒哪裡想饒了我,「殿下過謙了,天寒地凍,殿下金枝玉葉,還親自下水救明旭,又護著遠兒私下帶明旭回房照料,怎可不謝。」


這老東西,真他媽不要臉了!


我再不知道江岸想幹嗎我就是蠢的了!


大庭廣眾之下,提及此事,本就其心可誅,還直言我親自下水撈人,又私下帶江淮回房,老頭子不是想撮合自己和江淮,還能是什麼?


江家已然是第一世家,還想著以嫡長子尚公主,擴大勢力,胃口這麼大,可還吞得下?


真當我這公主身份是擺設,把我當晚輩擺弄不成?我正想說兩句不好聽的話,江淮便悠悠進來,解開袍子遞給一旁的侍女,露出清瘦的身姿。


看這人面色略白,薄脣顏色也極淺,我一時間話語哽在喉嚨口,說不出來難聽的話。


畢竟,如玉君子,翩翩有禮,誰也不好意思讓他難過。


可我這一系列反應被江輒看在眼裡,他不輕不重地在我身旁嗤笑一聲,又冷又添薄怒,真是叫人左右為難。


我伸手扯了扯江輒的袖口,這人輕輕一抬手,將我拂去,我一時心裡有些涼。


江淮看著調笑的眾人,朝江岸施禮,「祖父,明旭願您,請譜南山筵開西序,樽傾北海彩絢東階。」


江岸聽了大笑,直直誇好,我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從未被搭理的江輒,嫡庶尊卑,在這魏朝,尤為畸形。


江輒斜睨我一眼,神色還是冷的。


我怎麼想起來心疼他了,我該心疼心疼我自己,這事可怎麼整。

果然江岸還沒想饒過我,「明旭啊,今日殿下救你,又親自送你回去,都不好好謝過殿下?」


江淮聽了果然一愣,面色有些茫然,隨即瞭然,抿了抿脣,不是很開心的樣子,這江淮不愧是力壓江輒一頭,令江輒最討厭的人啊,的確有顆七竅玲瓏心。


他也算勉勉強強解了我的圍,「今日多謝殿下,不過殿下也是看遠兒可憐,還望祖父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莫要為難遠兒。」


江岸聽了果然臉色不太滿意地僵了僵,「自然。」

酒過三巡,宴席散去。


我先一步離了江府,在江輒馬車旁立著等他。


沒一會兒,這人便攜一身霜露出來,面色比身上的溫度還冷。


原因無他,江岸老爺子心思過於明顯,整個宴席,眾人皆調侃著撮合我與江淮。


介於江輒未嘗完全脫離江家,又不願太拂江淮面子,畢竟此事擺明瞭是江家主意,我若態度冷硬,對江淮而言算是羞辱。


席間種種,夠江輒把怒火在心中養得翻了天。


江輒看我立在他馬車旁擋了他的路,諷刺開口,「殿下這是做什麼?人當膩了?」


我沒聽明白,先是一愣,這人看我木楞的樣子嗤笑出聲,我頓悟,嘲諷我好狗不擋道?他罵人可真委婉。


我拉著他袖子,「上我馬車,讓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江輒拂開我,「是因為長兄住在江府,不需要殿下相送,殿下寂寥了?」那諷刺的笑意一刻沒落下。


賓客出來,有幾人探頭打量我們。


我不愛被人當猴子看,一時間心裡有些急,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江輒看了我一眼,面上嘲諷更甚,甚至那森森怒意也開始從眼角眉梢緩緩流露出來。


我心裡大喊不妙,一把撲在他懷裡,「你不怕丟醜,就一直跟我這樣耗著吧。」


江輒身子極為僵硬,我也不敢抬頭,既怕看到江輒要殺我的表情,又煩眾人看猴戲的八卦。


他輕輕拎住我的後衣領將我半扯開,聲音有些意味不明,「殿下能耐了。」


說罷就丟下我,朝我馬車走去。


哦,這是奏效了。


能談就行,夫妻哪有隔夜仇。


啊,不是,我哪敢晾著江輒隔夜的,我要敢,基本就沒了。

上了馬車,就見江輒筆直地坐在裡頭,面色平靜,看他這樣子就知道,這人扭著呢。


馬車緩緩朝金禁東巷行駛,我措辭了半天,都不曉得眼下情況該如何解決,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要哪樣才能不生氣?」


江輒涼颼颼的眼神飄到了我身上,看得我脊背發涼,「不是殿下非要送臣回去嗎?怎麼一副臣為難殿下的樣子?」


我忍不住抬起手來輕輕扶了扶額頭,「我錯了,莫再生氣好不好,我以後遠著些江淮。」


江輒笑了,但是顯然並不開心,「殿下要如何,與臣有什麼幹係,長兄如此妙人,莫說殿下,臣也忍不住親近,何故遠著。」


我他媽信了你的邪!


車停,江輒朝我緩緩施了一禮就要離開,這哪行!我一把抓住他的衣帶,這一扯,竟然叫他外袍半解。


果不其然,江輒回頭笑看我,眼尾發紅,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殿下真是越來越叫臣意外了。」


一時間有些慌,「你左一口殿下,右一句臣,你何時……何時把我當回事啊,動不動就生氣,還不給哄,又哄不好,你還說我能耐,分明是你能耐。」話沒過腦子,一股子倒了出來,像是在同他鬧小性子似的。


也不知是哪個字捋順了江輒的毛,這人輕輕笑了笑,終於又有了往日裝模作樣的溫柔,「殿下倒會倒打一耙,還委屈起來了?」這般說著,修長的手竟然伸出,輕輕在我臉上磨搓了一下。


此刻,借著月色,看著面前的江輒,這人笑得極為溫柔,長得又極為漂亮,輕而易舉地就這麼將我蠱惑住了,我感覺有些臉熱,微微低下眼簾,沒敢再看他。


這人卻是收了手,掀了簾子,下了馬車就要走。


我才發現美色誤國,連正事兒都忘了,忙探出頭,扒拉著門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不然我都不想回去,回去也睡不著。」


江輒微微偏頭,看了我一眼,脣角勾了勾,「好。」


我心滿意足,正欲縮回去坐下等著回府,又想起江輒此人變態,「那你進去吧。」


我聽到一聲清冽勾人的笑,這人款步進去,我瞧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忽而覺得,目送,也是件不賴的事情。


江岸老兒!狗膽包天!異想天開!


憑著第一大世家的地位,要代江淮求娶我這公主,呵,他江淮敢娶,我都不敢嫁。


先不說,我「戀慕」江輒也不算個祕密,江淮作為有匪君子,哪能奪兄弟所好,雖然江輒並不好我就是。


再者,江輒有多討厭江淮,誰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嘴上說著喜歡他卻嫁給江淮,怎一個死字了得。


我急匆匆地進宮面見父皇,今日就是把眼睛哭瞎了、把腿跪斷了,也不能讓聖旨頒入我公主府。


外頭太監攔也沒攔住,我撲通一聲跪在父皇面前,才發現母后也在,二人還在笑著談天,有些尷尬。


門被關上,我開始求,「父皇,兒臣真的不能不願嫁給江淮。」


父皇母后面上都很納悶,此事雖是江家有些為難的意思,父皇雖不太高興,卻也同意,到底還是看中江淮此人。


還不待父皇罵我,我就哭道,「兒臣私下與江淮接觸,他身子骨真的極差,絕對是個早夭的命,父皇忍心兒臣年紀輕輕就守寡嗎?況且憑江淮身份,自然不能入兒臣公主府,父皇忍心嬌養長大的兒臣去別人府中,受諸多規矩嗎?」


父皇愣住,母后聽了就開始隱隱啜泣,覺得我說得甚有道理,開始哭我兒可憐。父皇冷哼,「別以為朕不知道,你說到底還是為了江輒那小子!」


真他媽冤枉!


「朕已經答應江家,君無戲言,怎可朝令夕改?」父皇面露難色。


我就這麼默默地跪著,反正我看出來父皇已經動搖了,先把態度拿出來。


「罷了罷了,逆子!朕便讓江家抬了江輒的身份,圓了你的心願吧,你來日莫後悔纔是。」父皇扶著額頭,恨鐵不成鋼地感嘆道。


不是,您圓我什麼心願啊?我一臉木訥,母后破涕為笑,「還不謝過你父皇?」


能夠嫁給江輒,如此大的「喜事」,我哪敢不識抬舉。況且那日江輒救我,我我我,該以身相許不是嗎。


磕頭謝恩。

離了皇宮,我整個人還有些飄飄然,彷彿沒落到實處。若說我喜歡江輒,也不至於,可要說我不喜歡他,顯然也不是,到底有些好感。


我差使馬車去江輒府上,門外護衛看見我,恭敬地讓我進去,便見江輒在庭中自己同自己對弈,這人還蠻無聊的。


我坐在他對面,拿起黑子,隨手跟他下了起來。


江輒輕飄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殿下怎麼來了?」


我落下一子,「江岸去我父皇那,替江淮求娶我。」


江輒欲落子的手一頓,將白子扔入棋盒裡,半笑不笑道,「那殿下來臣這處做什麼?」


我也丟下子,手託下巴看他,笑道,「來和你道歉。」


江輒眸色變得極深,漸漸收了笑容,我看不出他如今到底是生氣還是什麼,只曉得他聲音極啞,「殿下請回吧。」


我拿過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如今就相看兩厭了?往後可怎麼好?」


江輒嗤笑一聲,「往後?」


我點點頭,「我求了父皇好久,君無戲言,既然答應江家,只能抬了你的身份,勉強把我嫁給你了,未曾經你允許,特來道歉,莫要怪我纔是。」


江輒聽了,臉上難得出現獃滯的神色,顯出幾分不屬於他的可愛。我輕輕笑出了聲,這人耳尖突然就變得通紅,別開臉,不看我,也不說話,更沒說叫我回去。


「你怎麼不叫我回去了?」我把臉湊過去。


江輒瞟了我一眼,「天色將晚,殿下是該回去了。」涼颼颼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沒看江輒,便走了。


看他這樣子,我又不傻,到底還是對我有些意思嘛。

我也不曉得江家那邊是什麼反應,江岸老兒是不是氣死,只曉得江輒入了江家主母名下,成了嫡次子,身份水漲船高,那賜婚聖旨也入了江家。


十里紅妝,滿城春色。


我坐在轎中,搖搖晃晃嫁給了江輒。


夫妻對拜時,穿過鳳冠垂下的金簾,朦朦朧朧間,我看見江輒半帶笑意的眼睛,這人很少笑得這麼真誠,以至於我有些失神,被一聲輕輕的「殿下」拉回,匆匆低頭,卻看見這人的滿天青絲。


我心裡一怔,江輒何故將頭低成這樣,似乎,在奉我為主。


我忍不住輕輕一笑,不再亂想。


被簇擁著送入洞房,我一個人靜靜坐在裡頭,看滿室紅燭。


也不曉得江輒入公主府,是江家不在意,抬我父皇面子,還是江輒不願待在江家,不過終歸兜兜轉轉,他還是回了公主府,在此處至少我們二人都自在。


江輒沒給我那麼多時間亂想,也不曉得他是怎麼推了外頭眾人進來的。


他走到我身前,俯身輕輕撩開我眼前的金簾,笑得溫柔,「殿下久等了。」


我抬頭看他,一身紅色嫁衣,又著了薄妝,竟然美得有幾分混淆性別,只是眼尾上挑,眸色極深,纔看出那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侵略性來,「等多久都使得。」


洞房花燭夜,我這情話自然跟不要錢似的朝外蹦。


江輒聽了笑出了聲,既有幾許清朗,又有許多勾人。


江輒遞來杯盞,這合歡酒入肚,他就差侍女吹了外頭紅燭,只留牀邊一盞,昏黃曖昧,影影綽綽間,我還是看見了他眼底深深的情動,下意識抿了抿脣,這人已經欺身而上。

最低 0.3 元/天開通會員,查看完整內容

購買該鹽選專欄查看完整 20 篇內容

鹽選專欄

鎖宮闕:宮牆深幾許,幸得有情人

恕玉 等 況值闌珊春色暮

¥29.00 會員免費


「姐姐,你別不要我。」一片漆黑的屋子裡,比我高半個頭的少年將我狠狠抱住,禁錮著我,不讓我離開。


「鬆手。」我漠然地將他的手從我的衣服上拉開,眼裡滿是嫌惡,「你有沒有自知之明?明明是我名義上的哥哥,卻喊我姐姐?」


我冷笑一聲,不打算放過羞辱他的任何機會。身體微微靠近他,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無視他不知所措的表情,語氣中充滿故作的曖昧,「還是說,優等生對這個遊戲上癮了?」


高能預警:(偽骨科)年上瘋批高嶺之花 x 年下早熟渣女主。全員惡人!

在這段畸形關係開始的時候,我曾熱衷讓他叫我姐姐。他總是皺著眉拒絕。但當他有一次被逼無奈,用細如蚊吶的聲音說出這兩個字時,作為交換,我主動親了親他的臉頰。得了甜頭之後,他這個死悶騷很快捨棄掉了自己的羞澀,在私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對我一口一個姐姐,希望換點甜頭。


自然,我也不曾吝嗇就是了。

「盛景安。」我見他良久沒有反應,又再次叫了他的大名。


他回過神來,臉上表情卻愈加偏執,他輕輕啄了下我的手指,然後又看向我,眼中愛恨交雜,似乎是自己身體中的兩種力量在鬥爭。最後,他開口,「是姐姐把我變成這樣的呀。」


他的聲音很輕,如一根羽毛落在這屋子裡。他的手逐漸從我的腰往下移,熟稔地劃過我的腿側,話語裏意有所指,「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你別走。」

1


貧窮是貫穿我童年的線索。


在四歲時,我就失去了父親,那時還小,沒什麼感覺。見到那黑色的棺木時,我纔有一點悲傷湧上心頭。


我再也騎不了大馬了。我永遠失去了這個資格。

父親在世前,家裡日子過得還算不錯,我可以穿著可愛的蕾絲小裙子,可以是家裡最受寵愛的小公主,可以獲得夥伴艷羨的目光。


但在父親離世之後,我一夜落入塵埃,父親留下的遺產被瓜分,生活處境越發窘迫,家庭的重負全部壓在母親瘦弱的肩頭,她堪堪撐起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儘管她一直在盡她可能地給我最好,但我記憶裏童年的主食,永遠是寡淡到看不見米粒的粥。所以就算後來富裕了,我對白米粥還是有一種天然的反感。

為了讓生活好過一點,母親帶過好幾個男人回家,讓我叫叔叔。我乖巧地和他們問好,一方面是不想給母親添麻煩,另一方面是希望當中有一個會給我父親曾給過我的愛。


母親最後一個帶進家的男人是盛叔叔,自此之後,我們家中不再出現其他男人的身影,只有盛叔叔。


我以為他會是我新的父親。

直到有一年冬天,母親從幼兒園接我回家。路過商場的時候我看到了盛叔叔,便忍不住跑過去向他問好,我的速度太快,母親沒能拽住我。


「盛叔叔!」我打完招呼,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叔叔手中還抱著一個小孩,他白而瘦,睫毛很長,像一個洋娃娃。缺少孩童該有的肉感。


他的眼神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很淡,他只是掃了我一眼,沒將目光在我臉上逗留。


而叔叔身邊,還站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她穿著白毛大衣,頭髮打著卷,彷彿從電視裏走出的人兒。她彎腰很溫柔地摸了摸我頭,轉頭問盛叔叔,「這是哪家小孩?」


我拘謹地後退一步,攥緊衣角,察覺到盛叔叔因緊張而微蹙的眉頭,我趕忙開口道:「阿姨好!我媽媽在叔叔公司工作,有次我去那邊玩,叔叔看到我給了一顆糖。那糖可好喫啦,所以我想來和叔叔道謝。」


這都是我隨口扯出的謊,不過六歲,我就開始對撒謊這件事手到擒來。


盛叔叔眉頭舒展開,笑著點頭,「我想起來了,你喜歡喫,下次叔叔讓你媽給你帶點。」


「謝謝叔叔!那我去找媽媽了。阿姨,叔叔再見!」我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和他們揮手告別,在轉過身那一刻,有什麼潮濕的東西染濕了眼角。


我走過街頭,看到躲在街角的母親,她看著我,眼裡是沉甸甸的哀傷與欲言又止。我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笑嘻嘻地拉起她的手,嘴中不停講幼兒園的趣事。


我心裡卻隱約明白,原來我和我的媽媽,是不能見光的。


盛叔叔只可能是我的叔叔,而不是爸爸。


叔叔再來我家,他摸著腦袋誇我聰明,問我媽媽,我準備上什麼小學。


「就家門口那個吧。」


「這麼聰明孩子,可不能埋沒了。」他半開玩笑摸了摸我的頭,「讓她和景安上一個學校吧,學費我來付。」


我對他甜甜一笑,表達了我的感激。但我心裡清楚,這不過是他對我的獎賞。同時心裡又生出來一點弄不清楚的迷惑——為什麼讓我和他的兒子在一個學校,他難道不怕之前的事重演嗎?


盛叔叔可能看出我的擔憂,他只輕嘆了一口氣,看著母親卻對我開口,「小敏,叔叔是在保護你和媽媽。」


那時候的我只當這是一句冠冕堂皇的藉口,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明白,盛叔叔說的都是實話。

就這樣,我上了市裡數一數二的小學。盛景安不和我在一個班,他在教育資源最好的一班。


我一直知道他,他是盛叔叔的兒子,心頭寶貝,也是這個學校的萬年第一。二年級開始,日子過得不再平靜。


難挨的日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那是一個暖陽的冬日午後,我被班裡的小霸王叫出去,在一片嘲弄的嬉笑聲中被推倒在地。


那個小霸王頤指氣使地看著我,「喂,聽說你是小三的女兒?」


「你胡說什麼!」我臉發燙,但依舊強撐著反駁他。


「你裝什麼啊,盛景安親口和他朋友說的。」


無止境的嘲弄與惡作劇。從那天起,我成了這個班最邊緣的存在,誰都可以打著鬧著玩的旗號,來侮辱我。


母親有時候會問我身上怎麼總受傷,我就會抱著她笑嘻嘻地說,是自己玩的時候弄的。我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讓她為難。

我沒有和盛景安直接對上的機會。我知道他討厭我的存在,所以故意放出消息,給那些人一個可以欺侮我的理由。孩子們的天真是最好利用的東西,加以誘導就會成為惡意。而盛景安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動手,就能給我帶來噩夢。為了不惹來更大的麻煩,我每次都躲著他走。

直到四年級的一節體育課,我和盛景安不期而遇。


那是自由活動時間,我想著反正去操場也會被孤立,乾脆去學校花圃休息,卻在那裡看到了拿著書坐在一旁長椅上的盛景安。


我往後退一步,想趁他沒注意偷偷溜走,他卻敏銳地捕捉到我發出的細小聲響,目光朝我投來。


我僵著身子,沒敢動。


他的睫毛還是那麼長,像微顫的蝶翼,單薄的身子外套一件白襯衫,標準的優等生打扮。


「我知道你。」他很突兀地開口,打破了寧靜,毫無感情地看向我,「你是盛彥情人的女兒。」


薄薄的窗戶紙被捅破,我想這個時候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他是我父親,我不對他的行為做出什麼評價。」他又掃了我一眼,如看一隻螻蟻,帶著些蔑視與警告,「但我不希望你和你的母親,出現在我母親以及我面前。」


想起往日收到的欺負,鼻頭泛起酸意,內心怒意翻湧,但我又能做什麼?我只能握緊拳頭,低下頭,囁喏道:「我……我知道了。」


那之後的日子,我更是躲著盛景安,不在他面前出現。


我並不想讓我的母親取代他母親或者怎樣,我只是想讓我的媽媽,不要那麼辛苦地生活。


對我來說,這就夠了。

初中,我和他依舊在一個學校。但我有意去了離中心遠的那個校區。我不願意因為他放棄唾手可得的優質教育資源,我也不想一直生活在他的陰影下。於是選了這樣一個折中的方式。


那是盛景安手伸不到的地方——或者說他不屑去費心,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去,我不會再被排擠,被欺侮。


我不知道盛叔叔能再供養我們多久,但我知道靠別人不會長久。所以,我很用功地讀書,想要掌握命運。


自己抓在手裡的東西,才會讓我有安全感。這是我從小就明白的道理。


姣好的外貌,優異的成績,裝出來的溫柔性子,我很快成了分校的風雲人物。


我依舊如履薄冰地生活著。我怕自己的幸福如同夏日的煙火,只是絢麗的曇花一現。


初中穩穩地過去,我升入分校的高中。

高二,盛叔叔一個月沒有來,我知趣地沒有多問,心裡卻猜測,多半是他和母親結束了這段關係。


可一個月之後,盛叔叔卻再次出現在我家,嘴角有青色的胡茬,臉上疲憊,卻依舊掛著笑容。


他喚我過去,問我願不願意住進盛家。


母親倚在廚房門邊,靜靜看著我,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放鬆。


我要抓住這個機會。


於是我點頭,又有些畏懼。那是我第一次提到盛景安的媽媽,盛叔叔的妻子,「那阿姨……」


「她去世了。」他揉揉我的頭,讓我升起寒意的是他臉上和我媽媽如出一轍輕鬆的神情,「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了。」


我終於有了父親,但我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很多事情母親不和我說,我也不願意問她讓她為難。這次也一樣,我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緘默地接受了這個消息。

夏天,我和媽媽正式搬進盛家。前任女主人的氣息似乎還殘留在這個屋子裡,我躲在母親背後,悄悄打量盛宅漂亮的裝飾。蕾絲點綴的窗簾,繁複的玻璃吊燈,仔細裱裝的畫作,無一不展現著原主人的好品味。


「景安,來見見阿姨。」叔叔幫我接過行李,然後喚樓上的男孩。


沒有反應。


叔叔臉上有些掛不住,語氣加重,「盛景安,下來。」


門被「轟」地打開又關上,盛景安精緻的臉出現在二樓扶手旁。


他比我上次見他要高許多,依舊是那樣瘦削。五官逐漸長開,像是一張舒展開的水墨畫。淡淡地,卻極有味道。


他冷清的眼掃過樓下,目光在我和母親身上略一停頓,開口道:「盛彥,我媽不過纔去半年,你就迫不及待地接你的小情人回家了?」


母親拉著行李的手綳起,她輕呼一口氣,擺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景安,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男孩沒有回應她的示好,只是勾起嘴角回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盛景安,你不要太過分。」盛叔叔安慰地拍了拍母親的肩,扭頭冷臉道,「不管你怎麼想,以後阿姨和小敏,就住在這了。」


盛景安沒有回應,他直接回房間,並狠狠甩上房門,以此來表達他的憤怒。


我低頭看著黑色小皮鞋,溫黃的燈光打在皮鞋上,彷彿在皮鞋上蒙了一層蠟。在這裡生活,一定很累。

盛景安沒有給過我好臉色,相應地,我也不主動招惹他。


所以雖然我和他在一層樓,我們二人之間也沒有什麼交集。


日子就這樣又過了一年,這一年裡,他一開始的憤怒逐漸消退下去,變成了漠然。


他始終把我和母親這兩個闖入者,當作這個家的陌生人。


有時候我會感覺,他不在乎這個家裡的任何一個人,包括他的父親,他遊離在這個家外。

高三上的期末,分校和總校會一起舉辦期末大會。分校和總校各有一名代表上臺演講,分校的代表是我。我不覺得這是運氣,以往付出的努力,讓我實至名歸地拿下這個榮譽。


我猜總校應該是盛景安,不想在臺上被他比下去,便不斷拿著演講稿練習,把握每一處停頓與感情,甚至到後來,我可以倒背如流。


直到真到了這一天,我才發現,另一個代表不是他。


後臺,只有我和另一個沒見過的男生。


他看到我,向我搭話,「你是分校的代表?」


「嗯。」我點點頭,不想多說。


「你好冷淡啊。」男孩笑嘻嘻地,眼裡滿是興味。那種眼神過於炙熱,我並不喜歡。

大會結束,各班原地解散,學生自行回家。我不想在門口碰上盛景安,也許他的司機看到我會讓我一起上車,這也太尷尬了,便留在總校逛了逛。


總校有一座後山,那裡風景很好,很多學生來這裡放鬆。我朝那走,想看眼這裡的風景。


卻巧,後山的亭子裏,有兩個人影。我沒上前,悄悄打量,發現一個是剛剛演講的男生,一個是盛景安。


我聽到剛剛演講的男生問盛景安,笑嘻嘻地打趣,「你今年怎麼不願意上去演講?會場裏大半女生都傷心死了。」


「不想和噁心的人同臺。」盛景安聲音淡淡的,卻依然能聽出厭惡。


「……分校那個女孩?我感覺她挺好的啊。」


「她媽是盛彥情婦。」


「哦……」


盛景安的語氣無端加重,只聽見他嗤笑一聲,道:「怎麼,你對她有興趣?不過我提醒你,陸續,她媽媽這種沒了男人不能生存的樣子,她也不會好到哪去的。你最好還是別招惹,惹得一手腥。」


我的手握緊又鬆開。我在這裡聽盛景安侮辱我媽媽,卻無法上前制止。


最後,我一言不發離開了後山。

當晚,我鼓起勇氣敲響了盛景安的門。


他開門,看到是我,當即就想關上,我沒給他這個機會,強硬撐著門,不容置喙道:「我有事要和你說。」


他怔愣片刻,因為我難得表現出來的強勢,只皺了皺眉,放我進來。


「我不期望你接受我媽媽,但我希望,你能不能給她一點尊重?」我收斂了剛剛的虛張聲勢,低聲下氣道。


「尊重?」他反問道,語氣像是結了冰,「那誰來給我母親尊重?」


「我媽不過才死幾個月,她就來鳩佔鵲巢,這種人,你和我提尊重?」


「我媽死的時候,你怎麼不來和我提尊重。你和你媽,尊重過我們嗎?」他的目光如同銳利的劍,直直看向我,帶著不容我逃避的力度,「你怎麼不說,是你母親逼死了我母親?」


他的話語如當頭一棒,把我打得失去了組織言語的能力。我想起童年時餓肚子的痛苦,想起被同學孤立的委屈,想起那些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度過的日子。我再看向他,他冷冷看向我,眼底卻藏著不易察覺的哀傷。


他又好到哪去呢?


我避開了他的目光,渾渾噩噩地回到了我的房間,然後靠著門板,矮下身,忍不住哭了出來。

2


我們上的高中是靠績點直升,而這些績點對我和盛景安來說不是問題。生活平靜得像是一池死水,但母親懷孕的消息像是一塊石子,打破了這一池的寧靜。


盛叔叔很開心,我也很開心。盛景安像是唯一一個例外,只沉著臉,沒有說任何話。


看著母親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母親曾抱著我,安慰我也像在安慰自己,「以前的日子都過去了。」


我回抱住她,心裡充滿了經年累月的疑問,以前的日子怎麼了,母親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經歷了什麼,盛叔叔能給母親足夠的安穩嗎?


這世上沒有長久的感情,這東西就如水上的浮萍,沒人知道有沒有明天。

意外發生得猝不及防,六個月時候,母親不慎從樓梯上摔下來。那時,剛放暑假,我去了補習班,叔叔則在公司上班。家裡只剩下媽媽和盛景安。


盛景安在房裡看書,聽到門外痛苦的呻吟,他出門查看。卻看到他一直痛恨的繼母一臉痛苦地在向他求助。


他猶豫了,他明白這是最好地報復這個鳩佔鵲巢女人的機會,但他又怕這個女人真的死在他面前。他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心裡半是恨意半是道德的約束,這複雜的思緒讓他在原地猶豫。直到她痛得快失去知覺,他才反應過來,如大夢初醒,從二樓跑下去撥打救護車。


像老天的玩笑,他最終選擇救人,但還是遲了。

媽媽的孩子沒有保住,原本被撐圓的肚子一夕之間癟了下來。更大的惡果是,她不能再有孩子了。


母親得知這個消息,精神在崩潰的邊緣徘徊,嘴中喃喃著一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語,「為什麼還纏著我?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不給我好過?」


叔叔一直在她身邊安慰她,雖然他自己也因失去孩子而痛苦。


我在病房門口看到原本知性美麗的媽媽,變成那樣狀若瘋癲的模樣,我的情緒也在崩潰的邊緣遊走。我將身子的重量壓在房門,忍著不哭出聲。

「你滿意了?」我語氣不善看向站在走廊盡頭的男孩。


他沉默著。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漠然得像是局外人。


「一命還一命。」我略帶嘲諷開口,他依舊沒有動彈,我恨透了他這副到現在還無動於衷的模樣,「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我沒有這麼想。」他撇過臉,只給我留下看不出情緒的側臉,簡短開口回應道。

母親瘋了。


她被叔叔送到市郊的別墅休養。叔叔可能在外有了新歡,也有可能和母親同去了別墅,他時常不在家。


而我和盛景安同時滿足績點條件,直升入本地的大學,成了大學的新生。


偌大的盛宅只剩下我和他兩個人。


滔天的恨意日日夜夜將我燒灼,盛景安毀了我的媽媽,也毀了我擁有的為數不多的幸福,他曾經帶給我的痛苦,也在這種時刻重新被我想起提出來,成為我恨他的原因。


我已經很努力了,我很乖地不去招惹他,很乖地努力學習,為什麼還是因為他而遭受不幸?


這叫我如何不恨他?

「盛景安。」開學第一天我叫他,他站在門口頓住了腳,看我。


「能不能載我一程。」我裝作不好意思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因為我很難得的請求,他雖然不情願,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笑,然後跟上。


「以後可以放學上學載我一程嗎?」下車時,我開口問他,這話頗有點得寸進尺的味道。


他站在車門旁,用手提著包,似乎在想一個藉口拒絕我。


「晚上家裡沒有人,如果我先回去的話,我會怕。」我低下頭,故意不看他的目光,「我們一起吧。」


「麻煩。」雖然這麼說,他還是同意了。或許是因為他想到自己纔是造成如今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

進班選座。眼見盛景安已經選好了位置,我便沒多猶豫,直接選了他後面的位置。


這個角度能觀察到他,同時不讓他反感。


他沒給我投來目光。只是在我落座時,把椅子往前移了移。


我同桌是之前曾有一面之緣的男生,他笑嘻嘻道:「好巧。」


我略向他點頭,算打過了招呼。


盛景安卻轉過頭,警告似的看一眼他,然後又轉回頭。


他聳聳肩,沖我笑笑,小聲道:「小景安不讓我和你多交流。」他打量我,然後沖我揚起爽朗的笑容,「話雖如此,但我對你很好奇啊。」


我躲過他的目光,低下頭,露出脆弱的頸。


我是一個逆來順受的角色。這是我想向他傳遞的信息。

放學,我提前收拾好了書包等盛景安。他沒看我,直接收拾好書包就走,我亦步亦趨地跟上他的步伐。


身後傳來同座那個男生帶有幾分調侃的笑聲,「盛景安,你這是有個跟屁蟲妹妹啊。」


盛景安沒多做理會,上車的時候,他才開口,警告般道:「以後不許跟著我。」


我湊近他,臉上是天真的模樣,「可是,我想親近哥哥呀。」


「我從小就知道哥哥是很厲害的人。」


我從小就知道盛景安和我不一樣,一個在光裏,一個在泥裏。


「當年的畢業典禮,我很想和你一同上臺演講。」


我想將你比下去,我想讓你知道,就算你曾經處心積慮把我壓入泥裏,我也能和你站在同一高度。


「媽媽的事,我不怪你,畢竟哥哥不計前嫌,把媽媽送到醫院,我已經很感激了。」


我不怪你,那是因為我對你懷揣著綿長的恨意,這種恨不僅僅來源於母親的失事,而是從我第一次因你的輕飄飄一句話而被羞辱開始,就植根於我的胸腔中,直到今天,它終於長成無法撼動的參天大樹。


他怔怔看著我,似是沒料到我會這樣想,眼底有慌亂閃過,他輕聲道:「我恨你的母親,但我從沒想過她會變成這樣。」


日夜的愧疚感與罪惡感,讓他多日從夢裡驚醒,狹長的眼下,竟已生了近看明顯的黑眼圈。


我的手指撫上他的眼側,他難得沒有推開我,無聲容忍了我的動作,來自受害者女兒的原諒,或許能讓他減輕一些壓力。


我的聲音在狹小的車裡散開,像是寬慰,「不是你的錯。」


就是你的錯。


他的睫毛顫了顫,突如其來的急剎車打斷了黏稠的氣氛。他彷彿從夢裡醒過來,眼神恢復清明,身體則朝一旁移動緊靠在車門上。臉上又布滿寒霜。


抗拒的樣子。


我收回手,在心裡偷笑。他在抗拒什麼呢?


抗拒仇人女兒的溫暖,還是抗拒剛剛那一刻自己的失神?


不過於我來說,這背後的含義都是一樣的。

3


或許因為我的一番真情坦白,讓他逃脫了夢魘;也或許是因為愧疚感,他對我的態度有所緩和。


而我的那位同桌,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陸續,聽說他是盛景安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雖然才十八歲,談過的女朋友卻不少。


他毫不遮掩地對我展現興趣,甚至可以稱得上追求。桌洞裏的花,中午的甜食,什麼浪漫的把戲,他都耍過。


有一次上課,他嘗試著和我搭話,我認真聽課,不想理他。他把頭靠在書桌上,側臉看我,一邊拽著我校服衣袖,一臉委屈道:「小敏,看看我嘛。」


我給了他一個目光,那種怯怯的,又帶著點笑意的眼神。


下一刻,他的眼睛亮了。

同樣地,我對盛景安的好也不加掩飾。


他猶豫著要拒絕,但因為我說過想要彌補關係的謊話,以及他對溫暖的貪念,他最後還是接受了我的好意。


如果他是一座冰山,那他一定開始融化了。


我真的是這麼想的,直到陸續給我看他和盛景安的聊天記錄,我才知道我的天真。


「你喜歡盛景安?」一節體育課,陸續在更衣室門口堵住了我。


或許是我今日對盛景安的熱切太過於明目張膽,讓他篤定地說出自己的推測。


我恨他還來不及。


心裡這麼想的,嘴中卻說出不一樣的想法,「你……不要說出去……」


他冷笑一聲,眉間染上焦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抱歉。」我低頭,脖子暴露在他的視線之內。


下一秒他毫不留情地將我推在牆上,身體靠得很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炙熱的身體。他的臉上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應該喜歡盛景安吧?」


我惶恐地看著他,眼裡擠出淚水。


他看著我欲哭的表情,默了默,語氣裏再也沒有那股狠勁,只是鬆開手,頹然倚靠在牆上,掏出他的手機,扔給我,「你自己看吧。」


屏幕上是他和盛景安的聊天記錄。


「你妹妹喜歡什麼?」


「不知道。玩的時候注意點分寸。」


「還有,她不是我妹。」


我異常冷靜地把手機扔回給他,收回此時看來無比滑稽的,欲墜的淚水。然後起身離開,留下一句,「謝謝。」

哥哥幫妹妹補課,是天經地義的吧。


我借著這個理由,讓他幫我補習數學。我故意裝傻,只是為了讓他多給我講幾遍。


他可能察覺到了我的別有用心,但他懶得戳破,只再費些口舌,和我講一遍。


這還是有些成效的,幾個月後,他已經敢毫不客氣地揪我耳朵了,雖然這種事,只有當我實在「冥頑不化」時才會出現。

自上次那件事之後,陸續身邊原本斷了的鶯鶯燕燕又圍繞在了他的身邊。他絲毫不收斂,甚至有時我回班,還看到他和他的某個女友在座位上卿卿我我。


他故意和那些女人調笑,然後打量我,發覺我絲毫不受影響時,他又不知道在對誰生氣,讓那個剛還坐他腿上的女孩滾。


我只覺得他可笑。


後來他也自討沒趣,不再幹這種事。


我們倆的冷戰,以他求饒告終。他真誠而又坦蕩,「我想好好喜歡你。」


他眼裡的光讓我有一陣恍惚,如果沒有盛景安,或許我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吧。

第二年七月,母親從小別墅樓上跳下來,結束了她的生命。


這個消息是盛景安告訴我的,他難得柔下聲音安慰我,「阿姨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明明是大夏天,我卻覺得手腳冰涼,我上一次看到母親,還是在三月,再次聽到她的消息,竟已天人兩隔了。


叔叔出面辦了媽媽的葬禮。


滿目的黑色幾乎矇住了我的眼,我在靈堂哭得幾近昏厥。盛景安因他可笑的愧疚感,陪在我身旁。


四歲經歷的場面,十九歲再經歷一次。


我什麼都沒有了。

母親去世,我在這個家的地位更加尷尬,好在叔叔沒有多說什麼,依舊供養我,讓我住在盛宅。


他在母親去世後見過我一次,寬慰我不要太過傷心。我只麻木地點頭,這種話,我聽過太多次了。


只是在會話結束後,叔叔突然仔細打量我一番,感慨般道:「越來越出落得像你媽媽了。」


後來,盛叔叔更少出現在這個家中。有時候我會有一種,這個家裡只有我和盛景安這種的錯覺。

母親去世後,盛景安的態度對我有了些轉變。我知道,那是他的負罪感在作祟。


一個夜晚,我從夢魘裏驚醒,那個夢裡,是母親的棺木。


我赤腳下牀,去一樓拿水,不知道是因為惹出的動靜,還是他沒睡,他也緊隨其後地出現在一樓。


「怎麼不穿鞋?」他皺著眉問我,一邊奪過我手中的冰水,給我倒了一杯溫水。


「我夢到她了。」他明白我說的她是誰,因此保持著沉默。


我拽住他的衣袖,靠近他,他猶豫了片刻,沒掙扎,我愈加大膽地環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


「你」盛景安手忙腳亂想要推開我,卻在聽到我帶著哭腔的聲音後,又停下了動作。


「我真的好害怕,哥哥,能不能陪陪我。」我紅著眼看他。


聰慧如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儘管如此,他還是僵硬地把手放上我的背上,澀然道:「好。」


也許是因為在深夜,等盛景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牀上陪我了。


我整個人裹在被子裏,他隔著被子輕拍我,有些彆扭地哄道:「快睡吧。」


之後,這種劇情每天都會上演,盛景安的哄睡能力,也愈來愈嫻熟。


我很清楚地知曉,如今他對我的感情,是建立在對我母親的愧疚之上。我不會就此滿足,畢竟要他痛,不是隻有這點力度就可以的。


我花了多久纔打開他的心房?我已經記不清了。有時候在晚上,我也會問自己這麼做有沒有意義。但這個答案通常沒有結果。


我必須得恨他,這是我支持我走到現在的理由。


從童年就開始的不斷失去,我不知道要歸咎到誰的頭上。我只能將其間一部分的痛苦轉移成恨,讓這種更極端的情感替我分擔。

盛景安對我的冷漠日漸消弭,在一個有著暖陽的冬日,他坐在窗邊讀報,突然開口道:「我其實沒有那麼恨你的媽媽。」


以前的我,從未想過會有一個和他這樣好好談話的機會,我在他身邊坐下,喉嚨裏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我恨的其實一直是盛彥。」如今他已經不再排斥我的靠近。他用纖長的手指翻過報紙下一頁,聲音沒有什麼感情,彷彿在敘述另一個人的故事。


「我剛記事的時候,就知道了你的母親。她的名字是我媽的噩夢。」


「好像她和盛彥是大學同學,曾經在一起,但我媽用家裡的權勢逼迫了他們分手。」


「盛彥被逼無奈,娶了我媽,有了我。」他把報紙放在桌上,眼睛落在窗外似乎在回憶往事,「盛彥應該是想結束這段感情的,但是你父親的死,又讓他蠢蠢欲動。」


「他在別人,包括我媽面前扮演著好丈夫的形象,費盡心思蠶食了我母親家的公司,最後,他想要的都得到了。」說到這,他甚至還笑了笑,「還挺勵志的,是不是?」


「我恨他是因為他的虛偽,明明不愛還要裝出愛的樣子。我算什麼呢?在他的人生中,只能算是一個幫他獲得權勢的工具吧。」


「但我不能恨他,他是我的父親,我身體裏留著他一半的血脈。」


「於是,我只能恨你的母親。」


他如此這般坦誠,弄得我心底生了幾分惶恐,但同時我也知道,他脆弱的時刻,是一個好時機。


於是我輕輕把他臉扳正,在他的驚愕的目光中吻上他的脣,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我原想說,你不是一個工具,你是我心中光芒萬丈的盛景安,我知道這樣能更獲得他的好感。


但我最後說出口的是:「我們是一樣的。」


不同的是,他比我坦誠,比我更早地脫身,而我不能,我已經陷入泥沼中,無法抽身。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過了良久,不知道在問誰:「你愛我?」


「我想待在你身邊。」我避重就輕。


他盯著我,彷彿已經洞穿了我的真實想法,最後他只是輕嘆一聲。


「我不在乎答案。但如果這樣的遊戲能讓你好受點,那我沒有意見。」說罷,他主動靠近我,將我摟入懷中。不過是那種很禮貌的擁抱。


遊戲開始了,與其說是遊戲,不如說是博弈。


我和他心知肚明,也同樣地自信自己不會是輸家。

最低 0.3 元/天開通會員,查看完整內容

購買該鹽選專欄查看完整 30 篇內容

鹽選專欄

霸道總裁別愛我:甜又爽的反套路現言小說

咕咕咕吱 等 隨便寫寫。高三狗。虐男主。愛挖坑。更新不定。暫退。

¥39.00 會員免費


我穿書了,醒來在反派的牀上。


好消息是,這本書是我寫的,劇情我瞭若指掌。


壞消息是,我穿進來之後,劇情走向逐漸滑入了不可預知的深淵……

我睡了全書最大的反派……


醒來沒多久,白清清就被迫接受了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明明上一秒她還做著逛喫逛喝的美夢,下一秒,一睜眼,她就看到了這個躺在她身邊衣衫不整,閉眼熟睡的男人。


嚇得她差點尖叫出聲。


一、


如果不是男人頭頂上忽閃忽閃著的那一段奇怪的文字,白清清指不定以為是自己家裡遭賊了。


不過這個賊長得很絕色就是了。


在不吵醒對方的情況下,白清清認真地辨認了一下,那男人頭頂上漂浮的一大段文字似乎是他的個人簡介,上面是這麼寫的——


姓名:閻熠


年齡:???


身份:魔君,閻殿之主。


………


等等!


閻……熠?


這個名字怎麼……奇怪中透著些許中二,中二里又隱藏著些許眼熟?


還有閻殿之主?


她,她想起來了!


這,這不就是她前兩天剛剛寫完的那本《我的仙尊我的魔》裏,那個最大的反派男二的名字嗎?


很快,白清清又自我否定了這個想法。


也是,怎麼可能呢,書裏的角色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出現在她眼前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


「您沒想錯,躺在您身邊的,就是那本書的反派男二。」


「誰?」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白清清大叫了一聲,但她又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吵醒身邊的男人。


那聲音似是在她腦海里,又響了起來,「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了。由於您前兩天剛完結的《我的仙尊我的魔》一書,被絕大多數讀者認定為爛尾,本著「沒有結不好尾,只有不想寫的作者」這一原則,經過各界商量決定,讓您進入書中,真情實感地體會一下書中的人物情感變化和故事發展,以便寫出更好的結局……」


「什麼?」


所以,她現在是在書裏?


「……現在,由我向您說明一下目前的情況。您現在的身份是書中的炮灰女配白清清,現在的故事情節是您不顧一切不擇手段成功地睡了反派男二閻熠——當然,這是讀者們投票選出來的最想看到的情節之一,也算是眾望所歸嘛,可不是我們胡亂決定的——接下來,您要做的事就是攻略男二,讓他對您的好感度,忠誠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即為攻略成功。只要您能成功拿下閻熠,您就可以從書裏出去了。」


「那我能問一下,閻熠現在對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


要從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這算是地獄級別的難度吧。


「人物好感度不會時時漂浮,只有當您選擇查看時才會展現出來。」


它剛說完,閻熠的頭頂上便多了個只被塗了一丟丟的進度條,旁邊還寫著:「人物好感度:5%」。


塗色部分對比空白部分,看著十分地可憐啊……


「……好了,祝您一切順利,我會暗中幫助您的。」


說完,那聲音便完全沉寂了。


聽了這麼長一段說明,白清清腦袋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完了,白清清不清白了。


不管是她睡他,還是他睡她,結果都是一樣的。


第二個想法是……白清清忍不住偷偷看了眼躺在身側的男人……還有他頭上依舊忽閃忽閃著的數字:5%……


天!她當初為什麼要寫什麼《我的仙尊我的魔》啊,什麼仙尊什麼魔君的,到頭來可都不是她的啊……


還有,她才剛來就睡了魔君,以魔君的行事作風,等魔君醒來,她恐怕命不久矣了。


沒想到《我的仙尊我的魔》到她手上,就要改名成《我的腦袋我的命》了。


「嗯……」


白清清正胡思亂想之際,身側男人突然動了動身子,儼然一副將醒的模樣!


【白清清:睡了就是睡了,姐就是這麼厲害!】

閻熠發覺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般沉了,自他當上魔君以來,他很難將自己完全放鬆下來,就算在夢中,也依舊時刻警惕著。


只是今天,卻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熟睡醒來的魔君大人腦袋還有些許迷茫,但這並不影響他能第一時間發現,在自己身側多出的壓抑著的呼吸聲。


閻熠用最快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單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將她從被窩裡拖了出來,聲色有些陰冷,彷彿從地獄之下傳來:「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說話的同時,閻熠才注意到這女人一絲不掛,不著寸縷,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很快便知道緣由,面色愈發陰沉,手上也不自覺更加用力: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能孤身一人突破閻殿上下重重機關,悄無聲息地接近他,若是她這次來的目的是要殺了他,那他現在恐怕早就沒命了!


這個女人,絕不能留!


「咳咳咳……我,我叫白……白清清……芳齡十八……家……家住城南……大、大街二十二號……咳咳……」只要能放了她,她甚至可以連銀行卡密碼都說出來。


只是……剛剛一切都發展得太快,白清清沒來得及看清楚,雖然現在被對方掐住脖子很是難受,但她卻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看清了他的樣貌。


沒辦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白清清是不會相信,原來在她筆下用盡一切絕色形容的男人,是真實存在的。


特別是對方的那雙金瞳,雖然說身為魔君,應該長著一雙赤瞳才最合適,可她偏不想這麼寫。她就想知道,一個人人畏懼的魔君大人,居然長著一雙被世人奉為祥瑞的金瞳,會有什麼樣的發展。


還有這副眉目,這個鼻樑,這片紅脣,組合起來又該是怎樣的禍國。


哦,不對,禍國是用來形容美人的。


不過,她眼前的魔君大人,也是可以被稱之為「美人」的。


更何況,母不嫌子醜,她筆下的人物,可不就相當於是她的孩子嘛。她覺得她的孩子好看,那他就是「美人」。


想到這裡,白清清忍不住伸手,朝他的臉上摸去,同時口中呢喃道:「崽崽啊……你這張臉還是我給你的呢……」


然後因長時間缺氧,意識渙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你說什麼?」


看到她朝自己伸手的瞬間,閻熠就做好反擊準備了,以防對方出其不意,可沒想到,這女人不僅沒有攻擊他,反而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看著已經倒下的白清清,一向殺人不眨眼的閻熠第一次放開了手,一時之間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取她性命。


回想起她最後的那句奇怪的話——


「崽崽」,是什麼意思?


最後,閻熠決定還是先留她一命,等問清楚了他想知道的事後,再把她隨手解決了也無妨。


這麼想著,閻熠大步走了出去,同時吩咐屬下將那個女人丟到柴房去自生自滅。


閻熠前腳剛走,躺在牀上本該暈過去的白清清卻突然睜開了眼。


【白清清:心驚肉跳,小命難保。】

自從那天被閻熠下令關進柴房後,白清清已經三天沒見到他了。


這三天時間裡,她,連帶著這間關著她的小破柴房,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聽不見半點動靜。


白清清一邊琢磨著要不要搞點什麼動靜,刷刷自己的存在感,比如上個房揭個瓦之類的,畢竟魔君大人已經三天沒有來找她了,一邊又無聊到忍不住把柴房裡的柴數了一遍又一遍……


要問她為什麼還沒有被餓死渴死,這還要從她腦海里的那個聲音說起。


事實上,才剛進來沒多久,她就餓得受不了。誰讓她這個身體是經過了一夜的消耗,還沒喫早餐就被人扔到這裡,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


「我餓了。」白清清坐在草垛上,開始幻想,「我想喫肉了……想喫大雞腿,紅燒肉,糖醋魚……對了,還要一碗白米飯……」


她本是隨便想想,也好緩解一下被關在這裡不得喫不得穿的痛苦,哪知,她話音剛落,面前就真的出現了那些菜!


白清清睜大眼,滿臉的不敢置信,「都是你做的?」乖乖,這也太神了吧!


「不,不是我。」那聲音卻否定了她的說法,「這些是由您自己創造的。別忘了,就連您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都是由您寫出來的,換句話說,說您是這個世界的造物者都不為過。」


乖乖!這麼刺激的嗎?


「那我豈不是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了?」有了這能力,那她還去攻略什麼反派啊,直接一手把他滅了不就好了。


「並不。但至少在不影響劇情發展的情況下,還是可以給予您一點小便利的。」


白清清懂了,「哦哦,就像現在不讓我餓死一樣。」


喫飽喝足,接下來就該思……思考人生了。


白清清躺在鋪上了鬆軟被子的草垛上,開始整理思緒:


目前她所知道的,似乎只有她因某種緣故進入自己所寫的書中,並且為了回去不得不接受攻略男二的任務這一件事。而她所要攻略的男二是本書中最大的反派——魔君閻熠。


閻熠此人,性情孤僻,脾氣古怪,世人對他多是「殺人不眨眼」,「殘暴嗜血」之類的評價。


可在她看來,她所創造的「閻熠」,其實也跟普通人一般,會有些小脾氣、小性子,他會成為魔君也只是因為他爹是魔君,子承父業,繼承魔君之位罷了。


只是,不管他再怎麼「普通」,也還是不好搞定啊。


總之,現在最關鍵的,是該怎麼從這裡出去,她總不能一直待在這間柴房裡吧,那樣的話她可就別想回家了。


白清清直起身,看著緊閉的房門,計上心來。


有了!

閻殿旁的書房內,時不時傳來陣陣愉悅的笑聲,似乎預示著笑聲主人今日的好心情。


一身玄衣的閻熠坐在書案後面,手上一刻不停地翻閱著桌上的信件,時而眉頭微蹙,時而臉色陰沉,卻依舊無法完全忽略耳邊那道越來越放肆的聲音,閻熠放下信,一雙金瞳射出一道道殺人的光,陰冷地盯著那人,「你到底還要笑多久?」


那人身著月白長袍,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臉上卻滿是遮不住的八卦笑意,見閻熠似是有些生氣了,那人這才略微收斂了些,可還是忍不住戲謔道:「我只是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人能讓我們的魔君大人這般手下留情——對了,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就讓我見見她唄?」


「……」


閻熠不想理他。


手下留情?


怎麼可能,他閻熠纔不是那種會好心留下那樣一個女人性命的人,他只是覺得她身上似乎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留著或許還有些作用罷了。


見對方不說話,謝文城也不在意,還在繼續「火上澆油」道:「哎,說實話,我是真的挺好奇的,畢竟這些年來,想爬你牀的女人也不是沒有過,只是最後成功的……似乎就只有她一個,對吧?所以啊——」


他的話還沒說,便被匆匆趕來的下屬甲打斷了,「君上,屬下有事稟報!」


閻熠頭也不抬,「說。」


下屬甲似是有些猶豫,連說話的語氣都吞吞吐吐的:「是……是跟那個女人有關……」


聞言,閻熠不由得眼皮一跳,厲色道:「那女人怎麼了?」


下屬甲覺得更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接著往下說。但他心裡清楚,不管說還是不說,他都難逃一劫,誰讓君上派去看管那女人的是他呢。


想到這裡,下屬甲小心翼翼地抬頭瞄了眼自家君上的神色,又趕忙低下頭,一滴冷汗從額前落下,惴惴不安道:「那個女人說……說她……她說……她有喜了……說是是君上的孩子……」


閻熠面色僵硬,拍案起身,怒喝道:「什麼?!」


「噗——哈哈哈……」謝文城卻差點笑得直不起腰來,「哈哈哈……真是,真是有趣的說法,那女人是怎麼說的?」


下屬甲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將那女人告訴他的話一股腦地全都說了出來:「她說,她懷的畢竟是君上的孩子,長得比別人快些,反應大些……也是正常的,她還說……還說柴房陰冷不利於養胎,要我們放她出去,君上您看……」


閻熠斬釘截鐵,「不放!」


「哎,怎麼能不放呢,她肚子裏懷的畢竟還是你的孩子啊……」謝文城笑得更歡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時,也不忘推波助瀾一把,「這麼有趣的女人我都還沒見過呢,還是把她放出來,讓我見識見識吧。」


若是目光能殺人的話,閻熠面前的下屬恐怕早就千瘡百孔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啊,那個姓白的女人竟然這麼有能耐。


才三天!


這才第三天,她就敢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有喜了?


鬼知道她懷的是誰的種!


反正絕不可能是他的!


閻熠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墨了,下屬站在那裡,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動也不敢動。


倒是謝文城,依舊十分淡定,好像剛剛發生的不是什麼大事一般,只是臉上還殘留著沒來得及褪去的笑,出賣了他的自如。


氣氛有些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下屬甲才聽到自家的君上下令,「放了她。」


「放,放了?」下屬甲有些驚訝,事情都到了這份上,君上竟然都沒下令殺她。但他也只是小小地驚訝了一會兒,趕忙反應過來,「是!」而後領命而去。


「有意思……」看著下屬甲近乎逃亡的背影,謝文城不由得勾了勾脣角。

白清清最後還是被放出來了。


她站在柴房門前,深吸了一口象徵著自由的空氣,還沒來得及感嘆一番,就被下屬甲以最快的速度帶到了閻熠面前。


見白清清進來了,閻熠依舊埋頭辦公,頭都不抬,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倒是謝文城對她好奇不已,嘴角含笑,圍著她上下打量。


白清清纔不在乎這些,她旁若無人自顧自地欣賞起了這間書房。


書房啊……她記得她在原書裏對它的描寫幾乎都是一筆帶過的,比如說某個角落裡擺了棵樹,卻沒說是哪個角落,擺的是什麼樹。再比如說,架子上放著某種很值錢的玉器,但也沒提到是什麼樣的……而現在,這間書房的所有東西,就這麼清清楚楚地展現在她面前,這種感覺是很難形容的。


白清清這裡看看,那裡摸摸,那模樣,看上去比閻熠還要像這裡的主人。


閻熠繼續翻閱書信,表現出一副完全不受幹擾的樣子,只是那捏著書信一角的手上隱隱顯出的青筋,暴露了他真實的情緒。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他本以為將她關幾天,不給喫不給喝,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自己受不了求饒了,可沒想到,她竟依舊這般生龍活虎,還一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模樣,在他書房裡四、處、參、觀!


他一定要讓她好看!


謝文城一邊觀察她,一邊跟著她在書房裡四處走動,內心不由得有些好笑: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閻熠對一個女人沒轍的樣子,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無聊了。


「你……」謝文城斟酌著開口,卻突然想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


「嗯?」大致看完了書房,白清清這才把目光轉到書房唯三的人物身上。她把手裡的那個玉製花瓶放回原處,然後才扭過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瞥了一眼對方頭上的信息——


姓名:謝文城


年齡:23


身份:閻熠之友。


看了一眼信息後,她很快收回眼神,一邊無意識地摸著玉瓶,一邊低頭沉思:謝文城啊,她記得他,雖然看上去白白瘦瘦,滿身書卷氣的樣子,可實際上,他的心思比閻熠還深沉,鬼主意比閻熠還多!在她書裏,謝文城可沒少替閻熠出過主意,幫他攻打雲霄派(男主所在的門牌),搶奪女主!


此刻,見對方正一臉笑眯眯,眼神溫和地注視著她,白清清突然覺得不寒而慄。


……白瞎了這一張翩翩公子的臉。


唉,怪她,非要學別人寫什麼白切黑的人設。


不行,為了不讓自己造的人設坑到自己頭上,她一定要先下手為強,將主動權掌握到自己手裡!


於是,白清清很快鎮定下來,她放開手裡的玉瓶,抬頭,擺出一副同樣淺笑的模樣看著對方,柔聲道:「你……喫了嗎?」


萬能開口聊天句,瞧她多聰明啊。


謝文城不明所以,但還是順著她的話回道:「……喫、喫了。」


白清清接著道:「什麼時候喫的啊?」


謝文城實誠道:「辰時(上午七點-九點)。」


「哦,喫得還挺早的啊。」想她那會兒都還沒醒呢,「那喫的什麼呀?」


「喫了玉春捲,翡翠包……」謝文城仔細回想了一下,將自己的早膳一樣一樣說了出來。說完後,他才反應過來,不對啊,明明是他想問她些什麼,怎麼到頭來,卻被她牽著鼻子閑聊起來?


謝文城回過神,趕忙問道:「不知姑娘——」


白清清微靠在架子上,眼睛眨了兩下,直接開口打斷對方的話,好奇道:「對了,你娶妻了沒啊?」


「啊?沒,沒有。」


「有心上人了嗎?」


「……也沒有……」


「這樣啊……」白清清嘴角微微上揚,似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謝文城正疑惑,卻聽她提議道:「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吧,我認識很多漂亮姑娘的。對了,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啊?」


「我喜歡——」


眼看自己又要順著她的話接下去,謝文城莫名覺得有些不服氣,這才剛見面,他就幾次三番地被對方帶偏了話題,這讓他感覺很不好,於是,謝文城決定反將一軍,他看著白清清眼睛,戲謔道:「我喜歡……你這樣的!」


聞言,白清清誇讚道:「嘿,你這小子!眼光不錯啊!」


咦?這反應不對啊,正常來說她不應該先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閻熠,然後佯裝生氣地讓他別說了嘛。


謝文城目光轉了轉,覺得自己不能用看待正常女人的眼神去看她。於是他回道:「那是當然!可是啊,像我這樣的好姑娘可不好找啊……要不你——」


「啪!」


一陣響動令白清清和謝文城同時轉頭,看到的就是被人扔在地上的鎮紙,還有不遠處臉色鐵青的閻熠。

書案後的閻熠面色陰沉,他絕對有理由相信,若是自己再不阻止,這女人連謝文城他祖宗姓甚名誰都能打聽出來!


而謝文城……呵,虧他平日裏還自詡聰明,結果還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兩人似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一時之間誰也沒敢再開口。


「你——過來!」閻熠抬頭,目光冰冷地盯著白清清,寒聲道。


白清清禁不住抖了抖身子,眼神飄忽不敢看他,她本著「只要膽子大,裝傻也不怕」的原則很快鎮定下來,同時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謝文城,悄聲道:「哎!叫你過去呢,沒瞧見人都生氣了不是?」


謝文城:???


轉移戰火也不是這麼個轉法吧?


謝文城沒理她,為緩和氣氛笑了笑,然後隨意尋了個理由,出去了。


走之前,還十分貼心地把書房門帶上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還是走為上計的好。


「嘿嘿……君上大大,你看看他,真是一點不把你這個魔君放在眼裡,你可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下!我……」白清清一邊說,一邊不自覺地往門口的方向悄悄挪了過去。


被閻熠那雙怒氣沖沖的金瞳死死盯著,這感覺,還真是讓她覺得有些瘮得慌啊。


閻熠站起身,越過書案,三步並作兩步,利用長腿優勢,一下子趕在白清清靠近門口之前攔住了她,陰森笑道:「他的賬,我自然要算。只是現在,我們之間的賬總要先處理一下才是。」


大、大佬,您別這麼笑行不,她,她害怕……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然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三分震怒三分不屑和四分威脅來——


儼然一副扇形統計圖。


數學老師說得對,生活處處有數學。


她……白清清正胡思亂想著,眼見對方的眼神越來越危險,她趕忙賠笑道:「我、我們之間哪、哪有什麼賬要算啊,都、都已經是夫妻了,這些小事,就不要這麼計較了嘛。魔君大大您還是趕緊先去處理別的事吧,我就,我就不打擾您了……」


說完,白清清轉身就想開門逃離,沒想到,門剛一打開,就被對方「嘭」地一下關上了,差一點就碰到她鼻子了!


「夫妻啊……」


閻熠一手撐在門上,低頭看著這個被他困在門與他之間的女人:這女人面朝房門,背對著他,身子微微發抖,他略微側頭瞥了一眼,見她面色蒼白,目光低垂,緊咬嘴脣,似乎是他剛剛的舉動嚇到了,一言不發……


想來,這似乎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害怕的樣子。


呵,她剛纔不是還挺能的嗎,怎麼這會兒知道怕了?


「夫妻?呵。」閻熠冷笑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出是誰派你來的,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當然,這生路會不會變成死路,最後還不是由他來決定。


誰派她來的?


白清清腦袋轉了轉,她,她總不能說是老天派她來這裡「改過自新」的吧?


有誰會信啊。


說出去,會被當成瘋子的。


「怎麼辦?」


白清清決定求助。


「您莫不是忘了這是在您自己寫的書裏?在這裡,您就是老大,還怕他作甚?」對方的語氣裏滿是嘲諷。


「誰、誰說我怕他了!」


對啊,就算閻熠再怎麼厲害,再怎麼兇殘,也不過是一個書中的人物而已,說到底,就是一隻紙老虎罷了。


那她還怕他個毛線啊?


白清清突然想通了,身上也莫名多了些勇氣,她轉過身,抬頭,看著對方的眼睛,手慢慢撫上他的胸膛,笑吟吟道:「君上說笑了……哪有什麼人派我來啊,我可是自願爬上君上的牀,成為君上的人的……」


「自願」兩字她咬得極重,似在特彆強調一般。


只有白清清自己知道,這自願的程度到底有多重。


「放下!」閻熠甩開了她的手,厭惡似的後退了幾步。


看他這個樣子,白清清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這麼一句話:閻熠像彈簧,你弱他就強,你強它他就弱……哈哈哈哈。


她連忙趁熱打鐵,再進一步,「君上可是不相信我?唉~明明我們之間連孩子都有了,可君上卻對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孩子?


對了!孩子!


閻熠這纔想起來他要放她出來的目的。


他低頭,視線從她的肚子掃過,衣物遮擋下其實什麼都看不到,所以閻熠也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


三天,從那天到現在也才三天時間,就算是神仙,懷孕也沒這麼快!


順著對方的視線,白清清看到了自己的肚子,見對方皺眉,她就忍不住得意地挑了挑眉,哼,跟她鬥,註定是輸!


閻熠看她的同時,她也在緊緊盯著他,只是看著對方那張可以「喫飯」的臉,她又禁不住走神了……


看著白清清雖面容帶笑,一雙眼睛卻微微挑釁的模樣,閻熠就忍不住咬牙,想他閻熠自繼任魔君以來,何時被一個女人這般戲弄過!


他一定要她好看!


於是,他半是威脅半是警告開口道:「說到孩子……那我就給你十個月的時間,若到時候你生不出個孩子來,我就——」


「好看。」白清清突然開口來了這麼一句。


閻熠:???


「你長得真好看。」


墨發金瞳,劍眉星目,鼻樑挺拔……可不就是好看嘛。


閻熠一臉莫名,這女人怎麼總愛說些不著調的話。


不過,不論男女,能被人誇讚容貌,都是件令人愉悅的事。


閻熠不自覺地站直身子,想聽聽看她會說些什麼好話。


只聽白清清滿臉陶醉地看著他,然後開口道:「不愧是我……」寫的。


閻熠:……

「聽說了嗎,有個女人爬上君上的牀了!」


「真的假的?!竟然還有這種事?」


「哎,可不是嘛!聽說,那女人啊……」


「你們是不知道啊,她不僅沒死,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還被君上好喫好喝地照顧著呢!」


……


白清清做的那些「好事」,不到三日便傳遍了整個閻殿。


幾乎沒人敢相信,這世上,竟會有女人在爬了魔君的牀,睡了魔君的人,把魔君氣得半死之後,還能完好無損地全身而退,實在是不可思議。


大家紛紛表示想要見一見那個傳說中的女人,只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


而身為當事人的白清清呢,這幾天被閻熠禁足在偏院內,除了小院外,哪都不許去,哪都不能去。


白清清無聊地枯坐了半天,閑得差點長草,連桌上盤子裏有幾顆瓜子,都數了一遍又一遍。


啊啊——


搞笑,她明明是來攻略人的,結果反倒卻坐在這裡數瓜子?


哼哼,安分守己什麼的,纔不是她白清清的作風呢。


她要搞、事、情!


於是,當晚,趁著下屬乙過來給她送晚膳的時候,她委婉又迂迴地表達了自己對閻熠的思念之情。


下屬乙記下了白清清說的話,戰戰兢兢地如實轉述給了魔君,「君、君上……白,白姑娘說,她時時刻刻思念您,喫不好睡不好,連心情都憂鬱了不少……」


閻熠看著下屬乙拿上來的空盤,臉色黑了一黑。


下屬乙頓了頓,繼續道:「她還說……您要是再不去看她,她就日漸消瘦,憔悴不堪了……白姑娘還說,若您真的不管她的話,她會日日在院門前哭訴您無情,您無義,您無理取鬧……」


無情?


無義?


無理取鬧?


閻熠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


他的臉色更黑了。


然後,沒過多久,閻熠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偏院。


「你又想做什麼?」


白清清坐在桌旁,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剛剛進屋的閻熠,直截了當道:「我想出去。」


閻熠堅決,「不行!」


白清清反駁,「男人不能說不行!」


閻熠被她一噎,說不出話來。


她又重申一遍,「我想出去!」


閻熠換了個說法,「不準!」


「男人不能說不!」


「休想!」


白清清沒法子了,但她不會這麼容易放棄的。


她眼睛骨碌一轉,很快便有了新主意。


閻熠不明所以,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見她像是轉了個性子,忽然變了張臉,眼波流轉,眼角上挑,還拋了個媚眼給他。


然後身形妖嬈,蓮步輕移,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嬌滴滴,笑盈盈道:「君上……」


哼,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即便是自認為英雄好美人的閻熠,也受不了她這番矯揉造作。


他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哪知白清清卻乘勝追擊,跟著他往前一步。


他又退,她再進。


一退一進,一進又一退,直到閻熠身子抵在門上,再也無路可退。


閻熠暗自在手上聚氣,思索著若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就算把門破壞了也要從白清清手裡逃出去。


白清清那矯揉造作的聲音還在他耳邊迴響,「君上,給我笑一個唄……」

閻熠忽感一陣惡寒,強忍著心中的不耐,伸手推開了她,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從門和白清清之間的空隙溜了出來。


「你,你別這樣!」


這還是他成為魔君以來,第一次感到這麼窘迫。


想想別的女人,一看到他那雙金瞳,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慌不擇路地跑了,哪還會膽大到這麼光明正大地「調戲」他!


面前這個女人,真不知是該說她膽大妄為,還是說她不知羞恥。


「君上……」


「提示:人物好感度有新變動,請注意查看。」


嗯哼?


白清清正想「乘勝追擊」,腦海中卻忽然響起這樣一句提示語。


這是好感度……有變動了?


她不信。


仔細想來,她這幾天一直都被困在小院裏哪也沒去,似乎也沒做過什麼,閻熠怎麼會對她稍稍改變想法?


不過……既然有變動的話,那就看看吧。


她還是忍不住查看了一下。


「人物好感度:6%」


哇!都 6% 了,有進步啊!


腦海中那道聲音幽幽地潑冷水,「才 6% 而已……」


白清清忍不住辯解,「能從 5% 上升到 6%,說明有在上升啊,要是能再多漲一漲,該多好……」


話音剛落,那數字又變動了——7%。


能不能……再變一下?


似要印證她的話一樣,數字又往上升了兩點,變成 9% 了。


白清清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而從閻熠這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看到的就是白清清正兩眼放光,滿臉欣喜地看著他……


被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用這種熾熱的目光緊緊盯著,閻熠不由得耳朵一紅,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隨即撇開視線。


只是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了。


對方正緊緊盯著的,似乎並不是他。


而是……順著白清清的視線,閻熠抬頭看了一眼。


頭上?他的頭上有什麼?


閻熠不明所以,抬頭,卻什麼也沒看到,「你在看什麼?我頭上有什麼?」


「有一道光……」那是一道可以指引她回家路的光……


「什麼?」閻熠有理由懷疑,對方絕對是在捉弄他。


「人物好感度:8%」


什,什麼?


怎麼還下降了呢?


「你最好老實告訴我,不然……」


白清清看著數字不斷在 6%-9% 之間跳動,心裡不免有些著急,連答話都敷衍起來。


「有一道……愛的綠光……」那好感度的顏色,可不就是綠的嗎。


話說完,數字又下降了一點,她這才發覺不妥,連忙收回目光,但已經太晚了,因為她看到了閻熠愈加陰沉的臉色……


這男人怎麼回事,變臉跟翻書一樣快。


「我,我的意思是……」


閻熠繞過她,在桌旁坐下,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企圖壓壓火氣。


沒法子,自己惹到的男人該怎麼辦?


當然是……哄唄。


白清清連忙狗腿地跟了過去,為他續杯,解釋道:「魔君大大啊,我、我剛剛的意思是說您就像是為閻殿帶來美好新生活,綠色新希望的光芒的神明一樣,我相信在您英明神武的領導之下,閻殿上下所有人,一定會向著更加光明,更加理想的未來前進!就讓我們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與您共同邁向新生活!」


一番彩虹屁下來,閻熠能聽懂多少白清清不知道,但看對方的臉色有所緩和,想來應該是氣消了不少。


白清清正要幫他再倒一杯,閻熠一收手,避開了她,放下杯子,道:「女人,你似乎並不怕我。」


從白清清之前的做派來看,她似乎是怕他的,只是不知後來怎麼突然膽大了起來。


白清清放下水壺,順勢在他隔壁坐下,一副哥倆好似的道:「別老是女人女人的叫我了,我都已經是你孩子他娘了,叫我名字就好,來,叫一個,清清,試試?要不,白白……也可以。」


白清清不指望他能這麼喊自己,畢竟連她自己這麼試著在心裡叫了一聲後,都起了一手雞皮疙瘩。


實在是……太肉麻了。


哪知,對方卻真的叫了,耳畔傳來他的聲音,磁性,低啞,卻隱含著說不出的魅惑——


「……清清。」


白清清一愣,抬頭,卻正好對上對方眼底含笑,略帶玩味的視線。


淦!


被撩了!

第二天一早,當謝文城拎著一堆美食來到偏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白清清坐在椅子上,雙手向前,下巴頂著桌面,整個人癱在桌上,呈現出的絕望景象。


「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是因為昨晚閻熠來過?


不應該啊,按理說若她和閻熠交手的話,喫虧的多是閻熠才對,那她又怎麼會是現在這副樣子?


還是說昨晚……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了?


謝文城嘴角的笑,忍不住愈加奇怪起來。


「什麼東西,好香啊……」


白清清抬頭,視線一下子就鎖定在謝文城帶來的飯盒上。


飯盒是用紅木特製的,上面還畫有城中最有名的「天客來」酒樓的名字標誌。


天客來啊……這家酒樓白清清認得的,是她寫的最好喫的酒樓,她之前還在書裏還花了不少筆墨介紹它的招牌菜,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親自嘗嘗了!


真是太棒了!


「哎,慢著!」


她剛伸出去的手,還沒碰到飯盒,就被謝文城的扇子擋住了。


扇面上,「舉世無雙」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差點亮瞎了她的眼。


呸!還用金粉寫字,騷氣!


「早知道當初設定的時候就寫『人模狗樣』好了……」白清清小聲碎碎念道。


「什麼?」


謝文城沒聽清她在自言自語什麼,不過想也知道,總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


他將飯盒放在桌上,在白清清對面坐下,一邊搖扇子,一邊道:「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才能喫我的東西。」


「嘖……小氣。」


「不想喫了?」


「喫!」白清清到底是沒忍住誘惑,妥協了。


謝文城打開蓋子,美食的香味撲面而來,一下子就包圍住白清清,令她不由得多吸了幾下。


金湯小米魚丸、陳皮雞翅、燒汁炒鴨松、滷味鍋貼肉、花開富貴帝王蟹、功夫泥鰍、六合大排……一共七道菜,道道都是酒樓裏拿得出手的招牌菜啊!


「等等,還沒答題呢,不準動手!」眼看白清清的手就要碰到碟子了,謝文城合起扇子,拍了她一下。


「那你還不快說!」美食近在眼前卻不能大快朵頤,實在是這世上最殘忍的事了,白清清收回手,看向謝文城的目光就跟看仇人似的,「磨磨唧唧的 ……」


聞言,謝文城臉上的笑一僵,差點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很快恢復過來,開始提問:「你跟閻熠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從他出生開始。」這答案沒什麼不對,畢竟人是她創造出來的。


謝文城眸色暗了暗,低頭不語。


她回答得很快,看樣子不像是說謊,可是……


白清清纔不管他是什麼反應,她只知道,她回答問題了,可以飽餐一頓了。


只是,她才剛把那道陳皮雞翅拿出來,正要繼續,對方就又阻止她了。


「回答一個問題,只能喫一道菜。」


謝文城回過神,幽幽地說出了下一個條件。


「你剛怎麼不早說!」


謝文城眯眼道:「你也沒問啊。」


「那還有什麼條件沒,一次性說清楚。」


「沒了。」謝文城實誠道,又接著問出了下一個問題,「是誰派你來的?」


白清清啃著雞翅,口齒不清道:「神。」


反正她也不知道那個聲音到底是誰。


「錯!是偉大的書神!」那聲音連忙解釋。


「哦,書神,也是神嘛,反正意思都一樣。」


「那不一樣——」


白清清沒理會它,扔掉手上的骨頭後,把注意放在謝文城的下一道菜,哦不是,是下一個問題上。


「你接近他有何目的?」


「關心他,感化他,攻略他。」俗稱洗白三部曲。


「你不是來害他的?」難道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不是。」笑話,閻熠若是死了,那她還怎麼完成任務?不對!若是閻熠死了,那她是不是可以算任務提前結束,然後回家了?


自稱書神的聲音又跳了出來,「不是!若是攻略目標死亡,那你就要再來一遍了。」


「再來一遍是……」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讀檔,從頭開始。」


天!


她纔不要變成這樣!


一問一答中,很快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白清清屏息以待,死死盯著飯盒裡的最後一道「花開富貴帝王蟹」,耳邊時刻注意著謝文城問出的下一個問題,像是等待將軍號令的士兵一樣,只待一聲令下,就立刻出手將那盤帝王蟹從謝文城那傢伙的手中拯救出來。


「……我和閻熠,你更喜歡誰?」


「……嗯?」


哈?


嗯哼?


這是什麼問題?

最低 0.3 元/天開通會員,查看完整內容

購買該鹽選專欄查看完整 11 篇內容

鹽選專欄

醉清風:後媽作者穿書攻略魔君

茶味薄荷 出來混,坑總是要填的。

¥19.00 會員免費


推薦閱讀: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