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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觉醒来,变成了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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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说我这辈子注定跟钱无缘,穷困潦倒啊。

我看著银行卡里那数不清的零,决定先去拆算命先生的台。

算命先生姓谢名遥,是某个道派的嫡传弟子。年纪轻轻,算命很有一套,许多富豪都去他那里算过财运。

至于我嘛,我本来是个程序员,陪BOSS出差,拿下了项目喝了酒,BOSS心情很好,说带我见见世面。

于是我就见到了谢遥。

谢遥一见我就捂住了眼睛,很嫌弃的样子:「穷鬼,来这儿干嘛?」

靠。

嫌贫爱富。

我忍住了骂他的冲动,跟BOSS说了声要不我先回去了。

谢遥又凉凉道:「你这种人啊,算命也是白算。命里就没财运,怎么努力都不成的。我要是你,就躺平接受命运的捶打算了。」

我看了BOSS一眼,他已经睡成一摊泥了。

于是我把诊询室的门关上,三两步走到谢遥面前。

谢遥吓了一跳,很戒备地看我:「你干嘛?」

我一只手用力按在他肩膀上。

谢遥还挺瘦的,跟我这种常年健身保命防止写代码途中猝死的健身选手没法比。

他挣扎了两下,然后就放弃了,「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动粗。」

我松开他,说:「你这种靠封建迷信赚钱的人,没资格评价我。」

说完,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有椅子刮擦地面的声音,谢遥站了起来,说:「大哥,我……」

后面的话我就没听见了,因为我把门关上了。

也不知道怕泄露什么机密,诊询室的隔音效果做的特别好。

我叹了口气,把BOSS送回房间,然后继续写我的程序。

我没把谢遥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今天的砖还没搬完。

搬砖狗不配想太多。

奈何任务太多,我敲键盘敲到了凌晨两点,榛果拿铁也救不了我,我在桌前睡著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酒店了。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躺著的床太舒服了,不是商务酒店能达到的水准。

我心里惦记著写到一半的代码,挣扎著坐了起来。

然后我看见了好几排手办,陈列在床尾的大柜子上。

啥玩意儿啊。

我买不起的那些东西怎么都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光著脚下床,发现地上铺了柔软的地毯。

我拉开窗帘,哦,拉不动,我用遥控器开了窗帘,被底下的草原惊住了。

原谅我没文化,那其实叫庄园不叫草原吗?

总而言之,一觉醒来,我变成了首富。

别问我是哪个国家的首富了!提问者没掰扯明白,我也不好吹牛我是世界首富吧。

总之我变成了一个住在庄园里的土豪,银行卡里有数不清的零。

对了,我还叫关烈,但关烈只是我的中文名罢了。

我,关烈,现在是个中德混血,身份是个艺术家。

淦。

我这个贫下中农懂什么艺术啊。

放过我吧。

于是我跟助理说我要出差。

助理问我要去哪儿。

我想了一会儿,「中国,江州。」

江州有个互联网公司,锐意科技。

锐意科技里应该有个程序员,叫关烈。

我想知道,如果我不是我了,那么关烈到底还是不是关烈。

我落地的时候,是江州的凌晨一点。

机场大多数是满面倦容的商务人士,拉著行李箱脚步匆匆。

我正在百无聊赖地等助理过来呢,就看见一对老夫妻的背影。

背影我太熟悉了。

是我爸妈。

我感觉眼睛一下子就酸了。

我是个大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大男人。但我现在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睛。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爸妈的面前。

老妈愣住了,抬头看我。

目光里似有千言万语。

我也期待地看著她。

就说了母子心有灵犀吧!一定是吧!老妈一定透过我衣冠楚楚的外在一眼就看到了她儿子狗都嫌的灵魂!

好久,她试探著说一句:「我们不买房,也不买保险。」

我低头看了眼我这身据说是义大利高定的西服,很怨念地瞪了一眼远处一无所知的助理。

「妈...」我刚说出口,老爸就抬头看我,挥了挥手,像赶苍蝇:「我们真没钱,喊妈也没用,我们上过防诈骗课。」

我知道啊,你那课还是我给你报的呢。

「两位老人家来江州是探亲,还是旅游?」我变换战术。

老爸说:「来收尸的。」

……

这天没法聊了。

克里斯蒂安很快过来,妥帖地提醒我:「埃伦,车到了。」

我视线停留在正从塑料袋往外拿速食面的老爸老妈身上,闭了闭眼睛,嘱咐克里斯蒂安悄悄给他们安排餐食。

-

我吧,是个坐地铁上班的打工人,至今不认识几个车标。

但从司机的白手套和风度翩翩的举止上看,我毫不怀疑克里斯蒂安给我安排了顶级豪车。

因此,我刚下车,大厦门卫就很客气地问我:「先生有何贵干?」

我保持著属于首富的高冷表情没说话,克里斯蒂安飚了一长串英文。

说老实话,我也有点没太听懂。

随后,前台给锐意科技拨了个电话,克里斯蒂安接的,这回切换成了中文,没过几分钟就帮我安排好了跟技术总监的会面。

技术总监,就是带我出差还带我算命的那个BOSS。

BOSS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头顶一簇呆毛。

我就知道,他今天又忘记抹发胶了。

以前我老跟著他一起加班,他这人睡一觉起来头发就炸毛,发胶还是我推荐给他用的。

不过以后,我就没机会提醒他发型的事了。

「埃伦先生是吧,幸会幸会。」

我敷衍地跟他握手,急忙问:「贵公司有没有一个叫做关烈的程序员?」

克里斯蒂安的眉毛微妙地一抬。

他是知道我中文名的。

我装作没看见他表情,紧紧盯著BOSS。

BOSS说:「有啊,不过他…前两天去世了。」

果然。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那…你们的抚恤工作是怎么做的?」

BOSS挺为难地看我一眼,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这种信息说给我一个外人听。

克里斯蒂安带著程式化的笑容说:「对员工的关怀能够体现一家公司的企业精神,这将决定我们是否要和贵公司合作。」

BOSS说:「关烈啊是在出差的时候去世的,算因公意外死亡事故。我们请来了他父母,机票费住宿费全包,同时也按照劳动法的标准给出了救济费和丧葬补助费。关烈还年轻,以前在我手下做事,是很认真的一个小伙子,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

他说著说著有点动情,哽咽了一下。

好久,他才想起来问我:「您之前是不是认识关烈?」

克里斯蒂安也转过头看我。

我随口扯谎:「是的,挺早之前,我看见过他写的代码,很简洁清晰。比较有缘分的是,我们俩中文名一样。所以这次来到中国,我特意想拜访他一下。」

BOSS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那确实是有缘了。关烈这人代码水平高,人也特别孝顺,家里两个老人都生病,他就想办法多赚一点医药费。不仅在公司加班,下班了也会接一点外包的活继续做。可惜啊,您要是早几天过来,跟他谈谈合作,没准他就不会出这事儿了。」

我心里有点酸涩。

在我负担最重的那几年里,我也曾幻想有个富豪或者富婆对我施以援手。

可是,没有。一觉醒来,银行卡余额还是那么惨不忍睹,医院的缴费单依然是一长串。我仍旧没办法向心动女孩发出吃饭的邀约,因为我知道自己给不出一个可靠的未来。

人生只能靠自己。这是我一直就知道的事情。

我发了会儿呆,克里斯蒂安递给我一杯水。

我喝了两口,缓了缓神,说:「我此行确实打算跟贵公司谈合作,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这位跟我同名的关烈先生英年早逝,我想为他的父母做点儿什么。」

我搁下杯子,对克里斯蒂安说:「把那笔准备投资的钱用来给关烈父母看病吧…不要让他们觉得是被施舍,你知道该怎么做。」

克里斯蒂安问也不问为什么,应声说好。

BOSS把我们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特诚恳地说:「埃伦先生,谢谢你啊。要是关烈在天上看著,一定会很感谢你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财富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身为穷光蛋的我一直不太清楚。

但今天我大概有了点了解。

财富,可以让我变成救世主。为我爱的人,铺平通往健康、舒适、惬意生活的道路。

-

克里斯蒂安轻轻说:「埃伦,你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站在落地窗前沉默地看著CBD繁忙的车流,说:「去鹤城,找一个叫做谢遥的算命先生。」

2

之前陪著BOSS来算命的时候是在夜里,我心里惦记著没写完的程序,没注意打量周围环境。现在一看,谢遥这间命理风水居竟然坐落在鹤城的地标性建筑里,颇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克里斯蒂安办事很周到,我们到风水居的时候,恰好赶上了他预约的时间。

前台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见到我们俩外国面孔也不惊诧,微笑著问我们预约了多久。

克里斯蒂安说:「三小时。」

……

小姑娘八风不动的微笑表情卡了壳,转而用一种看冤大头的目光注视著我们。

我看著价目表上童叟无欺的5000元/小时,感觉心在滴血。

克里斯蒂安奇怪地问我:「难道不是多多益善吗?」

还用上成语了。

我说:「嗯,非常好。」

诊询室的门打开了,克里斯蒂安留在外面,我独自一人进去。

谢遥穿著一身白色长衫,鼻梁上架著副金丝眼镜,手下动作行云流水,是在泡茶。

姿态挺美,不过说实话,有点娘娘腔。

他倒上了茶,才抬头看我。

然后他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挺纠结地打量著我。

我不动声色,内心却在奔腾不息:他是不是看出来我真实的灵魂了?看起来他还有两把刷子!

然后谢遥终于开口,眼角眉梢都是笑,「Hello. Can you speak Chinese?」

神他妈。

我状似平静地说:「我母亲是中国人。」

谢遥把茶放在我面前,点点头说:「现在的外国友人对中华文化也很感兴趣啊。您是想算什么?」

我说:「算财运。」

我摊开手掌给他看。

谢遥看了半晌,又与我拉开些距离仔细看我的脸庞。

「不对…」他说。

我心里一动,追问:「哪里不对?」

他沉吟片刻,说:「从手掌纹路上看,您是天生的富贵命,祖祖辈辈累积的富贵。但从气运上看,您又是个天生的穷鬼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余财的。按理说掌纹主命,人气主运,命与运相辅相成,走向是一致的。但在您身上,命与运完全是两种走向。」

我苦笑。

躯壳还是那个躯壳,灵魂却换了一个。命与运,能一样吗。

谢遥留意到我的表情,又说:「在看财运的时候,我也注意到您的掌纹和气运对您的生命期给出了不一样的解释。您的掌纹表示,您应该活到寿终正寝,一生无虞。但您的气运则是一团乌黑,是半只脚踏进阴曹地府的征兆。」

我感觉后背发凉,咕噜噜喝完茶盏里的苦茶。

其实在决定来鹤城之前,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要以埃伦的身份活下去,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我想弄清楚灵魂穿越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埃伦去了哪儿、我又能以埃伦的身份活多久。而想要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必须有帮手。

这个帮手,必须是懂一点玄学的人。

于是,我想到了谢遥。

我清了清嗓子,说:「几天前的夜里,大概八九点的时候,你给两个男人算过命。其中有一个,你说他是天生穷鬼命,你还记得吗?」

谢遥眯著眼睛想了会儿,好像想起来确有此事,于是他试探著问我:「你是…?」

我微微一笑:「我就是那个天生穷鬼。」

哐当。

谢遥手里的紫砂小壶砸在了我的杯子上,小壶小杯双双殒命。

我往后退一步,随手抽了几张纸擦干身上的水珠。

谢遥还维持著倒水的姿势,好半天才颤抖著问一句:「大哥,你是冤魂不散,找我算账的吗?」

还好,他没有质疑我在编故事。

我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谢遥喊前台姑娘过来收拾残局了。

这期间,我们谁也没说话。

直到姑娘送上一份新的茶具并关上了门,谢遥才揉著太阳穴开口:「怪不得我看你命运二分,走势诡谲。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确实很难算出准确的运道来。」

我沉默了会儿,问他:「你刚刚说我半只脚踏入阴曹地府?」

水壶里的水正在沸腾,发出气泡炸裂的声响。

谢遥嗯了一声,又捉过我的手掌查看。

好半天,他才皱著眉说:「你本人确实是万里无一的天生穷鬼命,即便灵魂换到了命格极好的身体里,也硬生生把人家的运道破坏了。而且…」

他手指划过我掌心的纹路,停留在了某一处分叉。

然后他郑重看我:「你天生穷鬼命,暴富只会加快你死亡的速度。偷来的人生算不得人生的,你的大限就要到了。」

我问:「有没有方法化解?」

他想了好久,又去翻书柜上的书。一连翻了好几本,眉头都打结。

我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生怕他断言我明天就会横死。

过了好久,他说:「有方法,但是你可能不愿意接受。」

我平静地说:「生死之外都是小事,你说吧。」

谢遥说,我要顺应天道,做回穷鬼。

而且做回穷鬼的法子还有讲究,不能奢靡浪费,要行大善大义之举。

善行产生的善缘可以抵消我命中自带的业债,没准还能给我留个几百块钱防身,让我不至于真睡桥洞去。

我犹豫了会儿:「可这些钱并不是我自己的,是埃伦的。我要散尽家财,也不能拿别人辛辛苦苦赚的钱丢著玩儿吧。」

谢遥诡异地注视著我,我吓一跳:「怎么了?」

谢遥说:「你不会还觉得你跟这具身体是两个人吧?大哥,醒醒,你要是死了,这具身体也就彻底完蛋了。」

我问:「那这具身体里原本的灵魂呢?」

谢遥说:「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我追问。

「不见了就是不见了!你多关心关心你自个儿吧,好好想想怎么活下去才是正经事。」谢遥没好气地白我一眼。

空气都安静下来。

我捏了捏指骨。

谢遥估计想起了我上次殴打他未遂的事情,又恢复了之前客气的表情,「我让你多关心关心自己,是为你好。你以为散尽家财做好事有那么容易?告诉你,这不是做慈善就能了结的事儿。你自己也说了,这些钱并不是你赚的,你拿它们做慈善效果不大。你必须亲自去做一些好事儿,最好是斩妖除魔、惩恶扬善的事儿,顺带著把这些钱花出去。」

我沉默挺久。

谢遥咳了两声,一副纡尊降贵的表情:「鉴于你命格是我见过最奇特的,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一起啦。」

我诧异地看他。

谢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故作高深地说:「我可是鹤山派第五十七代嫡传弟子,能掐会算,熟读经典,人称鹤山之光。告诉你啊,有我陪你,你可赚翻了。」

我直白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这么帮我,要我出多少钱?」

没等他开口,我又自行否决了:「先说好,我开不出天价报酬给你。」

谢遥笑了,说:「你这人思维倒是清晰。实话跟你说吧,我们鹤山派也是有KPI的。我今年一直在致力于跟财神爷打交道,想赶著后半年干票大的。」

我半信半疑:「这样还算有点可信,不过也不能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谢遥「嘿」了一声,摘下眼镜揉鼻梁,说:「你说你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我骗你有什么意思?」

我翻出手机搜索鹤山派。

五花八门的网页跳了出来。

啧,怎么说呢。这个鹤山派啊,确实历史悠久,谢遥倒也没诓我。

而且我留意到鹤山派官方网站里专门设计了一个栏目叫做「卫道还愿」。仔细看的话,从二三十年前就有人开始在「卫道还愿」栏目里写留言了,而且语言风格迥异。

有的错漏字挺多,逻辑也挺乱。有的就条理分明,遣词造句文绉绉的。

基本可以排除水军了。

里面留言内容很多,什么止小儿夜啼,避免家破人亡,风雪夜救援等等。

感觉挺神神叨叨的。

不是说好了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我忍不住发问:「现在这年头,哪还有妖魔啊?」

谢遥微微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灵魂穿越的事都能发生,妖魔鬼怪自然也不罕见。不过,妖魔鬼怪的这些事通常都由我们处理掉了,危害不到你们这些普通人。」

得。

又给了他一次装逼的机会。

我凉凉道:「您这么仙风道骨,怎么还开店赚钱呢?直接喝露水不就得了?」

谢遥掸掸白色褂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语重心长地教育我:「小同志,你这想法就不对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修道必须穿得破破烂烂的吗?我鹤山派讲究的是个入世,斩妖除魔和吃饱穿暖它并不矛盾啊。」

他好像天生嘴皮子利落,甭管我说什么,他总有歪理一大堆。

对抗魔法的办法是……别给他机会。

于是乎我转移话题,说要再思考一下。

谢遥把联系方式留给我,说:「你想通了,随时找我啊。」


一般这种梦我都不做的,怕把自己弄的更惨……


我睡了一觉,醒来变成了首富。

这下可太爽了!

必须计划著怎么享受啊!

咳咳......

先去涮涮火锅吧!

然后......

今晚是叫许超模...还是叫刘超模...

得了,两个一起来吧。

哦,对了!

把她们闺蜜都带著吧。

爷现在有钱,养的起!

嗯......

接下来,得准备著去旅游了啊。

咱先去......再去......再......

(满足愿望)


我睡了一觉,醒来……我成了首富!?

什么?首富?

!!!

难以置信,我一定还没醒,啪――

………………

我醒了!

异世界的时空里,顶著首富的名头,还是得靠自己打拚。原以为所有的幻想最终都会败给现实,但没想到,只想一心搞事业的我居然被人暗戳戳的喜欢著!

天哪,我在做梦吗?我不是醒了吗!

正文――

「救救我――放过我吧!」疼痛,我的灵魂已经感受不到我的肉体,我的肉体在血色里抽搐。我多想让他们救救我!

电流传过我体内的细胞,疼!我好累,我想睡一觉。

我仿佛行走在梦里,周遭一切和我毫无瓜葛,我看到穿著白大褂的医生眼里划过一抹痛心,随即白了面庞,脱下手套出去了,我看他长得挺帅,不由自主地跟过去。门差点撞到我,亏我还觉得那医生文质彬彬,没想到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我还是出了门,没撞上,万幸!我高挺的鼻梁可不能毁在这破门手里。

门口等著一堆人,都看著那医生。有那么好看吗?我看看……我转到他面前,冲他挥挥手,他装作没看见我!气死我了,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居然装作没看见我,太过分了!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他依旧不为所动,和那群人说了句什么,我忙著生气,没听清。那群人一下子不淡定了,场面极度混乱,有人在哭,哭得撕心裂肺,我不好意思再做鬼脸惹人注目,偷偷溜过去想安慰安慰哭得最凶的妇人。

我想扶她,可是没用。我想:真可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的眼泪不停的落下,渐渐的,她开始哽咽,再然后,变成了没有声音的哭泣。

隐约有人在喊我,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这破医院附近我都转了几天了,问了好多人他们都不理我!哼,气死我了,现在的人都什么素质啊?

头有点晕,谁?谁在叫我?我四处看了看,没有!?怪了,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好冷,有人在烧火,去蹭蹭!那人怎么也在哭,他冷吗?不对啊,他有火的,嗯,那可能是饿了。

我掏了掏口袋,我居然还有钱!想也不想塞了一大把给他……我居然又被无视了!气死我了。

我再也不要理这些人了,他们好过分哦。又有人在叫我,我没好气地回答一声「干嘛?」天旋地转,我看到了我家!四周都是违规摆摊的商贩,那栋小破楼,是我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不过它太破了,我得挣钱买一间看得过去的房子,带著家人去过好日子。

我没有回去――我看到我家里摆著黑白照,和我很像。我妈妈在擦拭供桌,妈妈――那天我在医院见过她,这是怎么了?那是谁?

是我……吗?那路边烧火的人是?钱――我掏出钱一看,纸钱!他在给我烧纸钱?

「走吧!看过了就该走了,做鬼,得向前看!」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鬼!」

什么人啊,真的是……

没想到那人笑了一下,继续说「你知道一个理论吗,就是某一时刻发生的事,可能会有很多种不同结果,比如你救人被刺,可能会被送到医院,也可能不会,你被送到医院,可能会死亡,也可能会活著……」

「是,但是我不可能既活著又死了,我和那只猫一样。」他怎么知道我去医院的??心里疑惑道。

「看来你知道,那么你现在,确定无疑已经死了,没有第二种状态!」

我死了?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呢!

「和我回去吧,去寻找你的下一个状态!」

看在你声音听起来像个帅哥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

2020.11.24

我满心疑虑,但能做什么呢?什么也不能了!我已经不再属于这世界,这里的一切都再与我无关,所有爱我的我爱的人,都只能在梦里见到我了。

我似乎,还是闭上了眼睛,都说鬼是没有眼泪的,那么我还会哭吗?

不舍的!不舍得!我放不下我的亲人,但我无能为力。强自装出浑不在意的模样,跟著那人,我看不到他的样貌,他一袭黑袍,融于黑暗之中,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高傲著。

恍惚了一瞬,我已经来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黑袍男子对我解释著,「这里是能量中转空间,你如今只是一个能量体,不是鬼魂,要相信科学。」

「哦,不是鬼啊?我还以为能见著阎王呢!要是见著他,我得骂他一顿出出气,真是的。」我咕哝著。

他毫不在意我话里话外含著的讽刺。「任意一个空间中,每一秒的时间单位里,都有无数比你年幼的生命体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他们也未必不是独生。只要是生命,没有能不死掉的!」

我不是不懂,就是觉得有些不公平,别人生来就是公主,享有一切:家世、地位、财富……甚至是智商。而我呢,努力一辈子达到的终点可能只是别人的起点而已。就这,我不曾抱怨什么,偏偏还让我遇上那样的事,如果我一走了之,也许会有许多人死去,我良心过不去!可是……怎么就死了呢?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的花样年华还没成型呢……

「嗯,然后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随口答道。

「我们掌管的,是无数平行时空,每个时空里,都有一个你,你们的样貌、指纹、甚至DNA都是相同的,但身份,学历,地位千差万别……」

「我以为你是灵魂摆渡人,没想到,你是搞物理的!」

黑袍男子:……

「呃,你继续,继续!」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想必和你解释太多你也听不懂,我就直接说吧。我要把你送进另一个平行时空,让你在那里生存。」

「你的意思是,我还能活著?」我激动的有些忘乎所以,这种时候,只要能多活一分钟,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啊!

「是,不过是另外一个身份。」

他双手打开,一个透明的屏幕出现在我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下面是两个选项「同意并继续」,「拒绝并退出」,迟疑了一瞬,也没有看清楚上面罗列的各种条款,话说,我哪里有心情仔细阅读啊。伸出手指,按向了第一个按钮……

黑袍终于露出了脸,不知怎的,我觉得他的表情带著些许欣慰,可能是我看错了,反正这么多年,看人就没看准过,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管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难道我还得去巴结一下,叩谢隆恩?

「我会送你进入时空隧道,时空隧道是折叠扭曲的空间,通过时空隧道,你可能被送往某个地方,你还是你,但你又不是你了……」

我听他又要开始唠叨他那一套我听不懂的理论,急忙打断他「你说要怎么过去就好,嘿嘿。」

「我不知道,每个人的精神网不一样,通过虫洞的速度也不同,时空隧道其实是片面的叫法,他里面根本没有时间,时间进不去的。在里面一分钟,可能世界已经过去几年……」

我去,搞这么半天,空欢喜一场啊,我这脑子就是骗子的最爱吗?

「如果你的精神网足够强大,能掌控虫洞里的机甲,那么大概率是能成功到达另外一个时空的,当然,如果不行,那你可能会被撕碎,永远也出不来了!」

「什……什么?」我一脸懵逼,这都……这都什么事儿啊?「不是,那个,我……我能不去吗?」

「黎小姐签了协议,时空隧道已经在准备了!」他面不改色,毫无表情。

我氧化钙你老母亲,「那……你之前也没说……」

「协议上都写清楚了。」他毫不客气的打断我,「黎小姐,时空隧道已启动完毕,是否开启许可权?」

我看著再次浮上眼前的屏幕,突然很想打人……我咬牙切齿点了「否」,结果,屏幕「当」一声弹出了「没有开放许可权,您的能量体可能会被时空扭曲冲散,请谨慎选择!」

无语凝噎,鼓起最后一点勇气,拼一把了,散了就散了……于是我选择了开启许可权。

一切瞬间改变,我在犹豫的时候问出来的一句话只隐约听到了答案。

「喂,你叫什么,要是你把我害死了,我总得知道和阎王告谁的状吧!」

黑袍男:……

「你已经死了,这里是能量中转站。」

「好好好,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黑……啊不是……帅哥?」

黑袍男:……

如同一脚踩空,掉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里。无数景象在我眼前划过,我在机甲中依旧被挤的快要散魂,虽然黑袍男一再纠正我让我不要迷信,世界属于科学,可是现在这样,还不能允许我代入一下玄幻小说吗?

「余昭」隐约传入耳中。

虫洞里的通行简直无以言表,我只能说整个过程十分痛苦,在机甲系统提示是否结束进程的一刻,我的双手已经死死按在了「是」上面,伴随著巨大的冲击,我所谓的能量体消散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这么散了!

(待续)

2020.11.25

我以为一切就会这样结束,说不上难受或是庆幸。这些天经历的一切早已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以至于对我是怎么从一个欢乐的干饭人变成一坨能量体存了些不真实感,至于穿过时空隧道去往平行时空的事,那就更像是一个脑残的梦。

我醒了!

??

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又看了看四周,「啊,我真的没死啊!欧耶,欢乐的干饭人回来啦……」一不小心扯到了手上扎著的针头,疼得我嗷一嗓子喊了出来。

立刻有人推门进来,冲著我一颔首「黎小姐,您醒啦!」说罢立刻处理我手上的针头,又鼓捣了一下监护仪。「一切正常,黎小姐,您好好休息。」

「什么小姐少爷的,你们医院真周到。呃,那个……」不对,我们家应该不是住这种医院的人家啊,这配置,这服务……这,也太好了吧,一天五万?十万?我住了几天?完了完了,我要把我家的小破楼都给住没了,以后露宿街头……后脊一阵发凉。

努力平复一下心情,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我……可以出院了吧?」这地方,可不能再住下去,不然这辈子都要在打工还钱的日子中度过了。

「是的,现在就给您安排,司机会过来接您!」

「司机?」我又是一愣,我倒是想,可我不敢呐大哥,给我留点棺材本吧。「呃……呵呵呵……没想到你们医院服务这么周到啊,那什么,不用了,我打个电话让我爸妈来接我就行。」

他露出不解的表情,看著我的眼神带著点诧异和关怀。

??

「小姐,您……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刚不看了生命指标一切正常?难道我有事儿?

「总裁和夫人把所有公司交到你手里之后就去旅游了,至今联系不上……」

「啥……啥啥?不是,能不能讲明白点?您家总裁夫人出去旅游和我爸妈有什么关系。」

他继续投来关怀的眼神,大概是怕我得了逆行性遗忘,还给我做了一个测试。

脑子没问题,他眼里的关怀就像看著一个智障儿童!?

情绪是大起大落,他给我解释了一通,大概就是我爸妈是联系不上的,让他们来接不现实,但是!什么公司、总裁、夫人……我一样没扯清楚,只好让他出去,自己一个人先消化一下。

我拿著手机,发现是今年最新款,网上都炒爆了,只是没钱买。

有点小激动,嘿嘿,新手机!

打开了!?我的指纹居然打开了手机,欧,难以置信,不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有手机不玩那什么。我看著通讯软体里堆满了的文件,备忘录里N条待处理事项,内心悄悄说了一句「装逼狗!」

打开微博,什么也不能阻止我刷微博的心,娱乐至上,脑子需要放空,想太多会磨损的……

于是我看到了我的大名躺在热搜第一上。

??

什么玩意儿?「黎氏现任家主黎初遥游艇失事」。点进去看了看,得,放空个屁,脑子更乱了。

首富?那不是姓马吗?什么时候姓黎了,还和我同名,我怎么不知道?

「黎初遥」我试著搜索这个名字,一堆的人物简介扑面而来,什么天之骄女、商业奇才、名校毕业……

我嗤之以鼻,切~富二代,家里有钱会画个圈儿都是艺术家,更别说商业奇才这种屁话,是个人都是奇才。

边看边吐槽,嫉妒?好像是有点儿,谁让她和我同名同姓还那么优秀呢,好吧,我确实承认她优秀了。

不过,不影响我吐槽!直到……我看到了我的照片!

准确的说,那照片不是我的,我就没有照过这照片的印象,但是,那五官容貌,分明是我……

我恍惚了。

脑海里突然撞入一句话「我会送你去往平行时空……」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指纹,一样的相貌;明明被撞得很严重,醒来却只挂了个盐水;「不一样的家世、地位、学历」;「总裁夫人把各公司交给你去旅游了」;游艇失事;平行时空……

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海中盘亘了一会儿,我惊觉我已经真的到了平行时空里,这个世界里,我,黎初遥,是个富甲一方的豪门家主。

(待续)

2020.11.27,我来更新啦,求点赞嗷!

我裂开了!所以我经历的一切不是梦,我是真的死了,穿过时空隧道来到了平行时空里!?不可思议……

消化完这些东西,我的胃开始告诉我它饿了,我就知道它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在这种时刻它居然扫兴说饿!真是……没出息。

哎,等等,我变富豪了……这设定,我喜欢啊。我终于可以一掷千金、大手大脚、豪气干云、翻云覆雨……咳咳,不好意思用错词了。

但是,不影响我此刻澎湃的内心,以及立马出院狂嗨一通的蠢蠢欲动。烧烤麻辣烫干锅鸡炸洋芋……在向我招手

这么土的庆祝方式你一定觉得我low爆了,但是……此前身为一个穷鬼,我就是这么庆祝来迎接或告别好运的,这时候,真的想不出来矜贵的大家小姐会怎么庆祝啊啊啊,酒会?舞会?还是……她们压根不会庆祝?

啧啧,果然,钱不能带给他们快乐只能带给我快乐,让金钱来得更猛烈些吧。

哦对了,还没炫耀一下我到底有多少钱呢!这可不行,人嘛,总是越缺什么越喜欢炫耀什么,我现在是个富豪了,可我偏要炫耀。哼!傲娇脸。

黎家,哦就是我家,拥有几十个大集团,到底有些啥?我也搞不懂啊,反正我们家的产业涉及医疗、教育、制造业、各类服务行业、IT技术产业、新能源、运输业、房地产、农林牧副渔……是不是乱七八糟的?

这么说吧,现在国内基本每个人都和我家有关,都是我家的忠实顾客。假如你想吃新鲜水果,好办!你会住在我家开发建造的房子里,从我家制造的合成木桌子上拿起我家研发的手机,点开我家自主研发的APP,下单,我家的果园就会把货物发给我家的运输部门,你的快递就会躺在我家制造的车上乐颠颠的来到你的手里!

又或者你住在我家开发建造的房子里,给孩子穿上今年最新款的服装,那是我家设计制作的,把孩子送进了幼儿园,然后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甚至是研究生博士,我黎家陪伴你的孩子走完整个学生时代,然后你的孩子会走进我家的公司,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赚得自己的出彩人生,赚得我的盆盈钵满。

没有中间商,我就是那个中间商,嘿嘿。

哦,你问其他富豪?他们当然也有自己的赚钱方式啊,不过也是大同小异啦。

那黎家怎么保持地位?拍卖是价高者得,买东西则是货比三家,就凭我黎家的产业从不亏待员工,货物也是品质保证,物美价廉,人们当然支持啰,也正是这样,才吸引了各类优秀的才俊们纷至沓来,地位自然没有忧虑啦。

国家管控?哦,我黎家也是为全国GDP做出巨大贡献的,税收……反正国家也支持就对了。要搁古代,我们家也算是皇商了!嘻嘻,偷偷乐一下。

哎呀,被你们看见了。

我怎么才来就知道这么多?我刚拿著原主的手机,网上都有啊!

我什么时候出院?对嚯,我好饿!

「哎,……,那个……」完了,忘记问名字了,得,自己溜出去吧。

「干饭了干饭了,欢乐干饭人可不能饿著!」

穿著病号服走到门口,其实吧,还挺潮,嘿嘿嘿。没等我傻笑完,就有一帮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啊,不会遇到仇家了吧?

「黎小姐」,一群人对我鞠了一躬,声音洪亮得整个医院都听到了,不少人纷纷侧目,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看清是我,又装作不在意的转开目光……

我:「……」

那一鞠躬,我还以为我是没活过来呢,一群黑西装男女,上赶著来哀悼一下刚活过来的我?

还有,要不要搞这么隆重,尴尬死了,装逼被雷劈啊!

哎不对,不能劈不能劈,怎么能说自己被雷劈呢?可是还是好尴尬啊,难道原主喜欢这种场面?

「黎小姐,老爷子让我们来接您。」

「老爷子?」没管三七二十一,也不怕暴露身份,我不懂就问。顺带问候了一下「老爷子」的品味……

「是的,老爷子……在老宅等您。」看出来了,他眼里又一副关怀的眼神。

忍住,不能动气!

啊,不行,叔可忍婶不可忍,你们就这样对待原主?想来也不敢,那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顶著原主身份的我?气死我了!

给我一面镜子,我能看出我有多狰狞。想必黑西装们也看出来了,语气恭谨道:「小姐,去换衣服吧,您爷爷奶奶还在家等您呢,他可担心您了!」

爷爷?在这个时空里,我还有个爷爷?

对,是原主的爷爷。

说到底,我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异世之人罢了。

就这么毫无意义的想著,我已经被人收拾好送上了车,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浑浑噩噩,回到了老宅――有著我从未见过的亲人的地方。对,还有奶奶。

(待续)

2020.12.1 更新了!

排场太大,我还没吃饭的胃有些消化不良。老爷子可能比较喜欢养一堆帅哥,闲来没事就让他们报数玩……身为老爷子的孙女,现在的黎家家主,我觉得我有必要去去这股歪风,低调点~

然后……

我看到了他们口中的「老宅」……

得,您高调您的,我惹不起惹不起!

老宅很复古,就是门口得站一排御前侍卫的风格~没这些个帅哥撑著,容易让人认成冷宫。

哎呦喂,我的爷爷哎!

进了门,倒是焕然一新,又成了现代欧式建筑风格,厚厚的地毯遮住光滑的瓷砖,白色天花板下是一盏极漂亮的吊灯,客厅和餐厅之间有透明的玻璃,摆设整齐一丝不苟。客厅左侧朝阳,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可爱。楼梯口则设在了右侧,红色扶手泛著敦厚的光泽……

「遥遥回来了,快来让奶奶看看!」

对这栋奇怪建筑的腹诽还没完成,就被一个声音招了魂。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那是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了,每次回到拥挤的小破楼,都有一个苍老温柔的声音喊著「遥遥……」「遥遥……」那时挺烦老人家的,一回家就唠叨个没完,直到某一天,回到家只有一张黑白的照片对自己笑。

想著,眼里就氤氲出一层水汽。

「遥遥怎么了,受委屈了吗?哎呦来奶奶看看,我们遥遥多大个人了,还要哭鼻子吗?」说著手已经到了我的眼角。

我顺势撒娇,把脸凑到奶奶手里,这双手没有经历柴米油盐的摧残,不像记忆里那么粗糙,带著久违的温暖。

「奶奶……我哪有……」

像是时空倒转了,死者复活了!

「初遥,出院也不告诉我!?要不是我早派了人守著,你就自己溜了?」明明带著嗔怒,我怎么听著就那么温柔呢?想必就是原主的爷爷了,以后,就是我的爷爷了!

我仰著头,看著从楼梯口缓缓走下的老人,他头发花白,但气息沉稳,精神矍铄,年轻时,必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帅公子,现在依旧是个帅老头。帅老头脚边,跟著一条大金毛,对我爱搭不理的。

在我习惯的那个世界里,爷爷在我没出生前就逝世了,我对他的印象不过是从别人口中听只言片语再草草凑个大概。如今,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只知道,我一脑子乱麻,思维已经放弃了理个头绪。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应两位老人的无限关怀的。

他们问了很多很多,比如游艇怎么会出事?当时船上有哪些人?工作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情感生活如何如何……

我内心是崩溃的,我也想知道啊!我莫名其妙就从穷鬼黎初遥变成首富黎初遥,我比谁都想知道原主去哪里了,但是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我想。

……不对,应该有一个人会知道,他叫什么来著??完了完了,到底叫什么?我该怎么找到他?不会……再死一次吧!那还是算了。干啥啥不行,怕死第一名,滚蛋吧您嘞。

乱七八糟的想著,我已经被投喂了,看著眼前餐盘里堆成小山的食物,我……我虽然很饿,但也不至于把整张桌子的食物都堆给我一个人吧!

我连忙给爷爷奶奶夹菜,一方面回应这份爱,另一方面给自己减轻负担,太多了吃不完啊!

我完全没有想起我可以不吃这一茬,在我的世界观里,碗里的东西是一定要吃完的,不能浪费!然后,我就吃撑了!

终于还是决定出门走走消消食,顺便带那条傻狗出去溜一圈,增进一下感情。

我拿著它的项圈,喊它「狗子,来我带你出去玩」,狗子瞟了我一眼,一脸拒绝!?喊它「傻狗!」它转个身把屁股对向我!喊它「大黄……大金毛……」鸟都不鸟我一下!

「那你叫啥?」

「汪」

「汪,走我带你出去玩!」

「汪汪!」

「?啊,汪汪?」

「汪汪汪!」

「狗哥,我也没修过狗语,你要不,说人话?」

「汪汪汪汪!」听我喊「狗哥」,它很受用。附赠白眼一个,好像在说「连这都听不懂,你不配」,又像说「我不是人,你是真的狗」,还像「再来再来,听著怪舒服的!」

!?

两位老人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也没追究我为什么忘记了这条傻狗的名字。看样子这傻狗不待见黎初遥,大家都习惯了。

不,还没有我黎初遥拿不下的狗!

「狗哥,咱们商量一下呗!」

「汪」

我看了一眼铭牌,明晃晃的「黄黑红」戳进眼帘。

「黄……黑红……哈哈哈哈哈」我努力憋了,没憋住。

傻狗兴趣盎然的抬头,听到自己的名字,可能狗心觉得高大上极了,尾巴要翘到天上去,没防我突然大笑,它哀怨地看了我一眼,没搞明白我在嘲笑它什么。

我努力平静下来,又喊了一遍它的名字,不出所料,我又没忍住。

连续几次后,狗子快要被我整抑郁了,大概意识到了我在笑什么,不理我了!

「好了好了,我道歉好不好,狗狗,乖一点,咱们改天换个能上户口本的名好不好……」

……

「狗哥!」

……

「狗哥,我错了,我不笑了!」

它终于又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原谅你了!」

「狗哥,那咱们出去玩?」

又看了一眼。抬腿往门口走!

扔下它的项圈和铭牌,我也出了门。

看它满草坪狂奔,在青草里打著响亮的喷嚏,觉得它真的得换个名字,但!不能叫狗哥!

(待续)

2020.12.3 更一小段

终于等狗子遛够了我……是的,你没看错,我被溜了!

回家。

其实我就是出了个门,完全没离开家,老宅很大,一时半刻也逛不完,我也没打算多逛,至少我不是手里身份证上这个黎初遥的事情还是要瞒下去,即便是大家也不会相信我所能讲出来的一切。

在院子里,我想了些东西,有些浑浑噩噩的。

看著周遭并不熟悉的一切,只觉得华丽而虚无,这个世界就在我的眼前,华丽的荒芜著,我能触碰它,但无法融入它。

我看著它尽全力包容我,我装出适应一切的样子努力向它靠近,可是我依然格格不入。原主确实是天之骄女,她是公主,是女皇,是天神,是无数凡人的梦想……而我呢,一个说不清来处的穷丫头,连奢侈品都不认识几个的人,平白的占了人家的名分,占了人家的亲情,占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如果是我,我会怎么样呢?大概会气疯掉,大概会打死那个霸占我一切的人!

我一直活得没心没肺,我不愿意去在乎别人的感受,不愿意去倾听别人的诉说,仿佛只要把窗帘一拉,就可以与世隔绝,和世界再没有半点交集,可我还是错了。

当我发现自己终于有钱了,能带上自己的好姐妹一起完成「以后有钱了……」的所有事情的时候,我的好姐妹我们留在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我再也触碰不到,听不到的世界!

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我爱钱,比其他东西都爱。但我现在有钱了,四周都是保镖帅哥,我却连谈心的姐妹都没有,难说我现在的开心有多少虚假的成分。

最让我担心的,是屋内的爷爷奶奶,他们认为我就是他们的亲孙女,把所有关心都给我,我轻抚著出门前奶奶披在我肩上的披肩,柔柔的触感让我想要沉沦在里面,那是家的温暖,是家人的关怀。在这个世界里,还能得到家人的爱,多么难能可贵。可是这些爱的前提是我是他们的孙女!

如果哪天,他们发现自己掏心掏肺爱著的孙女,其实是一个鸠占鹊巢,霸占了他们亲孙女的假孙女,那他们会有多伤心。

所以那时,不论原主是什么原因离开了这个躯壳,我都是凶手,我都是罪人!

大金毛带著我回到屋内,老人家们果然又凑上来,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我还没从纷乱的思绪里挣扎出来,心不在焉的敷衍著。

于是,我在无意识之中,躲开了快要抚上我的头的手……

看著那只手尴尬的僵硬在空中,看著两位老人忽然木然的双眼,我看到了他们的疑问:「怎么了,怎么散个步就生疏了?」

我只能双手捉住那只僵在半空的手,含糊地说「奶奶,几天没洗头了,头油的很,您这一把下去,洗手液都得废掉几桶……」

说罢把脸贴在她手边蹭了蹭,竭力把自己讨打一面展现给他们,希望他们能觉得亲切些。

想通某些事情需要一点时间,我想先稳住两位老人,如果哪天真正的黎家家主归来,我也好体面的葬了自己,不要留下太多的恶名。

其实,我真的很馋这份亲情,我到这个世界还没有见过父母,但有爷爷奶奶,让我得到了那么一丝归属感,虽然这种感觉掺杂了太多不确定性,我还是贪婪的想得到,想要的更多。

初遥,我自私这一次,我要抢走这份爱,我会孝顺他们,你没尽的孝道,我来替你!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怨我!

(待续)

2020.12.4

大概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苍,抑或是原主的怨念击穿了苍穹,在一片惊呼声中,我倒了下去……

我就说嘛,用脑过度会磨损的。

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没有任何预兆,我感觉我再次游离出了躯壳!

没有上一次灵魂抽离的痛苦,也不想挣扎了,困了,想睡觉。能量体也会困吗?

得过且过,一向是本姑娘的生存信条,不过……现在貌似关乎生死!

我几乎耗尽了毕生的精力才把眼皮撑开,周遭又是并不熟悉的环境,带著强烈的不安,四处打量了一圈,好像――记忆里有个模糊的影子!

对――能量中转站!

我果然,又死了吗?这是什么骚操作??我刚穿成富豪,还没见识一下富豪怎么过日子呢就又死了?我是积了什么大德又造了什么冤孽,要让老天这么玩我?

「喂,你们凭什么这么玩我?我在我的世界过的好好的,你们要带我到什么破能量中转站,给我送到这个鬼地方,举目无亲,连来路都说不清楚,好不容易认了人家的爷爷奶奶,你们又让我死了?你们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吧……」一边咆哮,一边哭得稀里哗啦。

黑袍男可能没见过能哭得这么粗犷的女生,一时怔住了。

我看著他眼里露出意味不明的情绪,在眼泪的折射中看去,他有些变形。他抬手,想说什么……

我凭什么给他机会辩驳?我还委屈著呢!他凭什么仗著自己能管生死就拿著我一个人当猴儿耍?我哭得更大声了……

终于被我磨光了耐性,他解释了一句「这是你自己的精神网!」

我:……

继续哭。

黑袍男:「简单来说,就是这是你的幻象。」冷冰冰的,带著无奈。

我:「没死?没死怎么会在能量中转站?」

「你刚寄附在黎初遥的身体里,能量体和身体契合不稳定,你情绪激动,思虑过多,能量体和躯体就分离了。」

「那不还是死了吗?」哇555~,嚎啕得更剧烈了。

黑袍男:「……」

「这是你的精神网制造的磁场,你看到的我是你的幻象,等你平复了,能量体会回到躯体里。」

「唔~能……安回去?我真的……嗝……没死?」

「不过,你得和你的躯体多磨合磨合,否则分离次数过多就再也回不去了。」

哭了一圈麻将,我好累,困死了,要睡觉!能量体终究不能离体太久,我没有获得多少信息,只依稀记得黑袍男告诉我:「我们的精神网已经连接,你想我我就会出现……我一直在!」

他说他一直在,那么这个世界终于不是我一个人了吗,还有一个人他知道,知道我来自另一个平行的时空。

「我一直在」,莫名有些心安,莫名有点心动……

醒来,已然是另一天的阳光了。人的一生,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每一天,都是独一无二的。

(待续)

2020.12.5

事实证明,生死之事解决完,就该轮到生存的折磨了。

我在恶补英语!

谁能相信,一只海龟,居然连基本聊天用语都说不全?由不得你们信不信,我――假的黎初遥,大学活在「一学期学14天,一天学18小时」的法则里,英语?什么玩意儿?居然要我说英语??

谁安排的,脑子瓦特了?

然而,现实是,黎家旗下的时尚公司,当今时尚行业的佼佼者J.F公司总裁盛煜今年拿下了一笔大单子,有多大?反正以我小民的目光是不敢奢望的……但是,问题就在于我现在住在了一个有著「商业奇才」名号的黎家家主躯体里!人家指名道姓要黎初遥出场。

盛煜?电话直接打我手机上,开口就是工作安排。看著手机备注「盛煜」,我敢不从吗?「圣喻」哎,多大的脸??

一方面是完全没有处理工作的经验,另一方面是好听的声音,还有一旁的爷爷听完就一口应承的话!

哎,不是!我才是家主,我说了算,爷爷凭什么替我答应?

难道……原主和盛煜……有点什么??

硬著头皮上呗,还能咋地。可是,太难啦!

本来吧,我刚拿到手机就看到无数消息堆满了各大软体,仿佛手机的唯一功能就是工作。那时候我还可以吐槽一下,刷个微博……然后不管。

直到――助理直接找到了老宅!

!!?

不是,为什么所有东西都要亲力亲为呢?黎大小姐,你这是给我挖了多少坑??我得填到什么时候??

我把事情都丢给了助理,让她看著办。反正不管她怎么办,总比我一个门外汉,假冒精英强。

靠我?那就等著大家一起找个平坦的地儿,坐著等西北风来了,还得抢著些,不然还喝不到。

万万没想到,还是得亲自出马。哭了,单是在会面时不当个锯嘴葫芦就已经几乎要了我的小命了,何况还有经济、时尚等各方面的知识,且不说我无法在会谈中展现J.F的风貌,就是把最简单的名词理解清楚都那么难……

啊啊啊,我以为我是来当有钱人挥霍无度、享受生活的,怎么……怎么还是那么苦啊!国际级别的商业会谈,别说参加,就是听我也没听说过,如今不知要参加,还是主角?!

星辰大海的征程,闹了半天是从原始的伐木作舟开始的。更凄惨的是,我已经在涉水了,舟却依然还是原木……

像极了还没有做好准备就不得不一头扎进社会里打拚的年轻人,心里满载著无知与彷徨,用并不敏锐的触须去窥探一个容身的角落,那么无助,那么孤凄。

「我一直在!」突然,脑海中迸出这句话,内心更加荒凉了,想我当初还沾沾自喜,如今算是知道了,被死神盯上了能有什么好事儿?

任我再怎么起早贪黑,再怎么奋发图强,这些东西能是一蹴而就的吗?虽然脑子是人家的比我原来的好使,但是从零开始要把这些商业相关的东西搞清楚,还得转换成英语……我真是脑子抽了才答应这台苦差事!

不过,几亿的单子,一年净赚的数字后面得跟十来个零,要是因为我没拿下,我就是黎家的罪人,J.F的员工上上下下不得撕了我……

脊背发凉,汗毛倒树,可是如果我去了,丢了人还丢了单子,更加得不偿失啊!

我该怎么办??天哪,这是对我吐槽原主的惩罚吗?

「什么是平行时空呢?微观的看,或许就是同一个人身上会发生的无数可能性。人的一生中,也许每一次一念之差,都会造就两个背道而驰的平行空间。每一个时空中的那个人,都是她自己。」

谁,谁在说话?

没有人?!不对,谁在笑?黑袍男?不对不对,这声音不像。

我明明听到有人在说话,一大堆我听不懂的东西,什么「微观」、「平行时空」啥的,可看不到人,我也没离体。

「不过你看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你为她做的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或者,她在自欺欺人,你也是!」

谁在装神弄鬼?我特么做过鬼难不成还会怕你,滚出来!

「人类潜意识里对自尊与自我价值的追求近乎本能,像猫吃鱼狗吃肉一样,大多数时候,只是不肯面对自己的无力才自欺欺人的。」又有人在说话,不过这次,声音是熟悉的,带著些许暖意,是黑袍男没错!

「呵呵呵,本事不大,气性到挺大的。」

我:……

他们在说什么?是在讨论我吗?

「你们谁啊?黑……那个……什么来著,是你吗?搞什么?」

我对著虚空大喊大叫,别人会不会觉得我是精神病,把我关起来,强迫我吃药?然后让我证明我不是精神病?

呃,毛骨悚然!证明他姥姥。

「黎小姐,打开你的精神网许可权你就能看到我们了!」

「什么……许可权?在哪啊?怎么打开?」

我似乎听到了有人无语的嘶气声和另一个人不怀好意的低笑声。

靠!过分了。

「黎小姐,你试著想像你进入时空隧道的感觉,里面有许可权,记得打开就行。」

嗯,看在你挺温柔的解释的份儿上,我试试!

哇,好神奇!

「所以,精神网到底是什么?」

「黎小姐,请先开启许可权,不要分心。」

「啊?分心会怎么样……」没等我问完,我就被甩了出去。

我去,疼,四肢百骸,钻心地疼!脑子一瞬间空白。

「许可权开启期间,需全身心投入,否则会被弹出去,轻者短暂失忆,重者……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艹,你怎么不早说,我跟你有仇是吧,每次都马后炮!失忆?我没失忆啊。」

「对不起,你也没……等我说完。」

「你还有记忆可以丢失吗?你记得的不过是刻在能量体内部的,至于你这具身体的大脑,早在原来的能量体离开时就已经是空白的了,哈哈哈哈,早就,格式化了!」那个轻佻,不怀好意的声音又出现了。说完他还轻快的吹起了口哨?!

见我没反应,他居然又添了一句「蠢女人!」

没良心的臭男人,我……氧化钙你老母亲!毒舌者必死于毒舌,我祝你早点咬到自己舌头!

「你别说了!」听这口气,黑袍男没对我说话。因为这话冷冰冰的,不像之前温柔澄净。

「黎小姐,你再进一次,这次一定要全神贯注。」

呵,我有病吗我?我干嘛自找罪受?「我不!」哈,够斩钉截铁吧。

「我还得看书呢,不送啊!」我往椅子上一摊,爱咋咋地,你能帮我应付答应时尚公司的会谈?还是能迅速提升我的英语水平?一件事还掰扯不清楚呢,我可不想再听你们那些「量子」啊,「平行」啊,「选择」啊……

尽管我很想知道原主去了哪里……以及……我另一个时空里的家人如何了。

2020.12.8 我来了,虽然晚了点,但我来了!O_o

他们没有再烦我,我也老老实实看了几天书,说实话,让一个平素不怎么学习的人努力很难,都说养成一个好习惯需要3年,养成一个坏习惯可能只要三天,然而我确确实实已经三年没有好好学习了,考前突击显然在我将参加的会议上没用啊!

苦恼啊,哎呦喂,可愁死我了!

看书30分钟,玩手机3个小时……一天一天又一天……我什么都没学会,一句英语也不敢说,我方了。

会议不管我是方是圆,如期举行了。

……不出所料,我掉链子了!!!

我终于不玩手机了――因为每点一条视频都会见到我尴尬不知所云的会议发言以及答非所问的聊天情况……微博热搜挂了好几天,都是黎初遥如何如何出丑,尽管黎家的各个相关公司立马采取措施,但封得住网路封不住人心,随著骂声越来越大,公关也再不出面了。

对家的媒体以及外媒抓住了这个机会,誓要把黎初遥推翻在这巨浪之中。一切都被摆在世人面前,人们嘲笑著,挖苦著……

曾经的天之骄女被我毁了!黎初遥此前所有的荣誉和成就,一夕之间成了笑柄,而罪魁祸首是来自异世的一缕游魂,不,连魂魄都不是,只是所谓的一坨能量体……

我给黎家带来了一场浩劫!在黎家家主黎初遥德不配位,不学无术的背景下,黎家旗下的以J.F为首的时尚公司宣布自立门户,会上黎初遥出丑,合作还是谈了下来,自然得益于盛煜的圆滑和活泛。盛煜自此成立了盛世集团,没了这条大腿,黎家与其他家族的差距一下子没那么大了,于是一系列连锁反应随之而来,各大家族开始争夺资源,黎家虽不至于周转不开,但还是损失了不小的一笔,罪魁祸首还是我!

啊啊啊,干啥啥不行,坏事儿第一名,我到这儿来就是个错误!

想逃开,远离这一切,原来有钱人不是那么好当的……郁闷极了!

我摇摇晃晃,「咚」撞上了什么东西,疼得我龇牙咧嘴,喝凉水都塞牙,糙!没等我骂完,就看见了那块屏幕,上面写著「精神网许可权开启须知」,然后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按说吃过一次亏的我应该留个心眼,但我现在只想逃开,我无法面对我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无法面对这个世界的亲人。

转眼――我就又是举目无亲了呢,还害惨了黎家,我tama就是个废物……想著,也不管需要注意些什么,抬手便按向了「同意并继续」。

没有预想中的挤压和疼痛,我安然无恙的呆在了中转站。

黑袍男依旧一袭黑衣,没有之前的那股冷意,好像褪下了一层面具,带上了另外一层,他没说话,只看著我。

他旁边,是一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大叔,衣服格外嘻哈风,虽然没有黑袍男好看,但也足够养眼――如果他没长嘴的话!

他先开口说话的,对著我当头一句「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呢,原来是败家能耐格外强悍啊!」说完还呵呵笑一笑,自以为风情万种似的!

心情是……无比哀戚,手是……格外痒!虽然是事实,也没必要这么……好吧,我好像没什么立场,唉!

他又和黑袍男嘀咕了一句,只隐约听到「值不值」之类的字眼,黑袍男还是看著我没说话。

妈耶,这是什么情况,要用目光散了我的魂……啊不,散了我的能量体?还是什么情况……

「那个,黑袍……大哥……你要不也损我几句,骂我几句,老这样看著我,我慌!」

他动了动嘴唇,说什么我也没听清,大概是骂了我吧,我犯了这么大的错……

唉不对,我犯的这个错和他俩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俩是黎家人?不对啊,我没有哥哥,更别说俩了!我去,那骂我干啥?骂我不争气?emmm,那倒是可以!

我来这里干嘛来著??!完了,又失忆了。天天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的毛病现在找我茬了。

我看了看不大的空间,决定找个角落蹲一蹲,蹲个回答,看看我到底什么正事儿没干。

毒舌男嘻哈风大叔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尽捡难听的说,总之一通批评算是把我贬的一文不值,什么「活著浪费空气,死了污染土地」,什么「大脑间歇失常小脑发育不良」,什么「垃圾处理厂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大概是看我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气到了,或者是被我如丧考批的样子吓到了,毒舌男有些怔愣,貌似突然想不起要说什么。

其实吧,他说什么我只零星听到一些,满脑子都是我该干什么,我的能量体逃离躯体无非是为了逃避现实,那之后呢,我能一直逃下去吗?

毒舌男依旧不依不饶,「喂,我说黎初遥,你除了智商不够,情商没有,不会逆商也不行吧,像你这样的应该……」

「林彦,够了!」黑袍男终于上前制止了聒噪的大叔。

感觉有灼热的目光在注视著我,抬头去看却发现只是自己的错觉,呵,黎初遥,你怎么这么可笑呢。

「黎初遥,就是这个世界原本的黎初遥,她去哪儿了?」我压了压自己烦乱的思绪,勉强扯出一个线头。

此时,期待、忐忑、不安……我既希望原主能回来,回来主持大局,回来安定黎家,可是我又那么害怕,她回来了,那我呢?我又会怎么样,还有我制造的烂摊子,她何其无辜!

黑袍男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问「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薛定谔的猫』的理论吗?」

我没说话。他又继续道「每一件事都有无限多种可能性,在一个点上,你的每一个选择都会产生无数个平行时空,只有打开盒子,所有可能性才会坍塌在一种可能性上,在这个时空里,打开盒子的人是你。」

我悲怆的内心搅和著这乱七八糟的解释终于上了脸――懵逼脸!

「就是说,你来了,她就消失了,最终所有可能性坍塌在了你身上,你――就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黎初遥。」林彦在一旁插嘴。还不忘嘀咕一句「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这么明白的道理也听不懂?」

那么,如果我选择逃避,选择离开,黎初遥就永远消失了?我来到这世界她却消失了,是我害了她?!

黑袍男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低声安慰了一句「她在游艇出事那天就离开了,她消失的时候,所有衍生的平行时空都定格了……」

也许,黑袍男还说了什么,但是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周遭的一切都成了哑剧。

我回不去曾经的时空,逃不开现在的时空,我也无法面对这个时空的家人……

仿佛没什么,网路的各种言论又没有伤到我的躯体,可是,那些言论是真的,我根本无法面对我自己。

以前我是一个无名小卒,每天努力让自己吃饱饭,攒钱买一间转的开身体的屋子,给父母一个安定的晚年,所以我不在乎自己平庸,我的目标摆在那里,总能达到的。失败的时候站起来拍拍屁股,明天依旧是阳光灿烂的一天,因为没有太大的期望,所以没有所谓的失望。

现在呢?顶了一个首富的名头,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金钱带来的快乐,就被精神的营养不良打得猝不及防。因为没有知识,没有阅历,轻易答应出席会议,轻易葬送了原主打拚下来的一切……

我是首富,可我并不快乐,因为我自己一无是处。刚来那会儿,觉得自己可以大展拳脚,拿著开挂副本,走向人生巅峰,现在才知道「巅峰」根本不是一个褒义词,因为有巅峰意味著必然有低谷,人不可能永远在巅峰上。

曾经一直羡慕别人的生活,如今看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愁,其实认真找找,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借口。

其实我本质上缺乏好奇心,尽管年纪尚轻,却喜欢偏安一隅。对于新东西的尝试仅仅局限于超市卖的酸奶口味,其他的就再没有兴趣了,从来不追逐最新的数码产品,手机和电脑都是用到坏为止,偶尔跟风才会了解一下新款,一般以「我买的起不」为起点,然后以「买不起」做为了解的终点。同样一个发型能留个五六年,我也不喜欢旅游,无法体会到传说中「一个陌生的地方的给人带来的新奇感和放松」,「陌生的地方」从来不能给我顺毛,倒是非常能让我炸毛,因为我会丧失安全感。

奇怪的是,我到这个世界里来却完全没有抵触,可能知道自己回不去,破罐子破摔了,也可能这个世界在我的潜意识里不属于「陌生的地方」。

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黑袍男没有不耐,他一直也没说话。直到林彦受不了这无聊的干瞪眼才吼了一句「你就打算这样逃避下去?你能不能再垃圾一点?」

人基因里的一种东西,你知道草履虫么?草履虫会趋光,人其实和它一样,不在外力逼迫的情况下,没人喜欢迎难而上,逃避难道不是本能么?

「初遥,你该回去,学习怎么适应你的身份。」黑袍男对我说了一句。

好像得到了一些方向,被骂来骂去,除了脑子混沌之外就是对自己深深的厌弃,突然有人给我一个方向,就像混沌里突然有光,情不自禁就朝著那光去了。

我一下子下定决心,我――要做正版的黎初遥!

2020.12.9

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又是医生。爷爷奶奶也在,看到我醒来,奶奶习惯性的双手合十道一声「老天保佑」。

我好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该怎么告诉他们?难道说「我不是,我是假的,你们的孙女在游艇出事后就死了」?不,这把大刀我抬不起来。

两位老人没给我准备的机会,你一言我一语就给我解释了我昏迷这几天的事情梗概,还一个劲安慰我,奶奶甚至红著眼眶叹「我苦命的孙女儿……」

原来,在黎初遥大出丑事件持续发酵了几天,热度依旧很高,不少媒体已经开始发布不实信息,眼看著笑柄越来越糊,吃瓜群众也越来越疯狂。

这时,一位医生公布了黎初遥游艇失事后的病情:黎家家主黎初遥游艇失事落水,入院后检查发现血液中含有致死剂量的特殊物质,具体不详,但黎初遥脑部神经元受这种物质损伤严重,加上她醒来一系列不合常规的行为,医生曾怀疑她得了「逆行性遗忘」进行了一系列测试,结果证明黎初遥是失忆!甚至还说黎初遥其实有过脑死亡的诊断依据,但又成功活了下来,简直是医学奇迹!附带了病历和诊断资料。

帖子一发,立刻又激起了千层浪,舆论又开始分成两派,一派指责医生无良,收钱卖良心,一派同情黎初遥,力挺医生。前者自然激起了医生的怒气,他可以接受别人说他水平不行,但无法接受网友不明原因抨击他的医德!于是第一例医生自主申请警局介入调查的案件最终以医生获胜,官方通知下发后,舆论终于倒向了一边。

而另一个案件:黎初遥中毒及游艇失事案件也被摆到了明面上。之前压下不发大概是爷爷的意思,私下里查出来即可,商场如战场,不见硝烟,满是刀兵!如今既然摊开了,就好好查一查,是谁非要要了黎家家主的性命。

自从原主出事后,黎家大小事情都是爷爷在处理,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硬是为了黎家,为了我,殚精竭虑。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但同时又觉得好幸福,不管我遇到什么,身后有支持我的人,他们默不作声,却把能做的都做了,他们给我自由奔跑的广袤天地,也给我留下了回头的空间……真好!

「接受应该接受的东西,决定应该决定的事,坦然承担后果——你所要做的事,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其实也就这三件而已。」他为我打点了一切,和我,只说了这一句话。

我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努力。每天6点把自己从被窝中挖出来,学习经济学,学习英语,学习商务……曾经的助理们都是我的老师,我开始每天跟在爷爷身后,学习处事,学习管理,学习leader思维……连轴转,很忙,很累,但心里格外充实。

告别过去如同戒毒一般,痛苦,曾经的欢声笑语亦或是眼泪都让我反射性神经紧绷。尤其是自己习以为常的懒散,几乎一个不小心我就会被它再次一口吞没……但是,熬过去,熬过去就会好了!

期间经常往精神网里跑,去见见那个长得帅还不自知,永远一身黑的黑袍男。问了他许多次名字,他已经不耐烦再说了。

他有个习惯,他老是会用一些格外哲理的话来鼓励我,虽然是人工谷氨酸钠仓皇勾兑的假鸡汤,也能适时发挥一点作用,让我振奋一下。

至于他三句话不离的量子之类的,到真的没给我什么启发。什么四维空间、虫洞之类的我更是无法理解…… 我的脑子里依旧是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那一套,顶多能理解到细胞结构,谈谈线粒体功能,讲讲ATP作用。

忙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

距离之前问黑袍男能不能让我看到我曾经的世界里我的家人如何了也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看到,因为我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空气中有片刻的沉寂。而后黑袍男:「可以!」

林彦:「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一边是郑重其事的答应,一边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两人默契得如双生子,却又背道而驰。

说完,林彦看著黑袍男,像在看一个神经病,黑袍男看著我,像在看另一个神经病……

2020.12.10

爷爷说过,我应该接受该接受的东西,确实,我在慢慢接受自己。我曾经生活的环境和现在差异太大,带来的最严重的问题并不是学习压力,而是转变思维方式。这么说吧,我看见一个鸡蛋,我固定的思维模式是「这个鸡蛋可以吃」,发散一下,大概会是各种烹饪方法。而商人的思维不同,这一个鸡蛋叫做资本,原始资本!蛋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一个鸡蛋可以创造出一个世界!

身为首富的我没有整天和钱打交道,不是对钱没兴趣,而是,钱都变成了数据!我要做的,除了让蛋生出万物之外,就是数数――我总得学会打理自己的财产,才能知道如果自己哪天破产了,余财能过几辈子吧哈哈哈哈。

开玩笑!

除了忙了点之外,日子倒还算波澜不惊。

呃,如果没有盛煜的骚扰的话!

嗯,事实上,他也没机会再骚扰我了。

话说,是他背叛黎家自立门户,啊呸,他那算公款潜逃,空手套白狼,套走了我黎家那么大的时尚产业!

还间接害得我……呃,不好意思,这个到还真不好怪他,只能怪我不学无术。

嗯,不管,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玛德,居然还有脸来找我??强烈建议他练练倒立,对脑部好。

哦对,他在经历了挂断、拉黑、删除一系列拒绝操作后,居然屁颠屁颠跑来了老宅!爷爷居然默许了?!

老爷子,您这是糊涂了还是咋的?我和他,什么情况都没有!没有!

不对,他是我仇人!

送客,关门,放黄笑天!咬死他丫的。

哦,黄笑天,黄黑红的新名字,其他狗子叫啸天,拉风,霸气!我家狗子叫笑天,活泼,可爱,比你们更霸气,哼!

盛煜这个人吧,好好做他的高冷霸总不做,非要来和黄笑天抢位置,你说要是他没玩一手釜底抽薪,就冲著他那声音我也能和他原地结婚,何必呢,现在想起当舔狗,晚了!

再说了,原主对他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反正我对他,只有厌恶了。

黄笑天难得和我站在统一战线,我俩合作无间,十次总有那么三四次次让盛煜囫囵滚回去的。可是架不住他三天两头往我黎家老宅跑啊,我是不是该搬出去住?

老爷子呀,他终于开眼了!他终于看出来我讨厌那什么盛煜了,他终于不暗戳戳撮合我俩了!

因为……他开始给我安排相亲!??

爷爷,你在逗我吗?相亲?我……我还需要相亲?

「你都多大个人了,既然大事都由你爷爷管著,你也该好好谈个恋爱,享受享受生活了!」奶奶也插嘴。

「我不,爷爷太辛苦了!我不能那么不孝。」

「你会什么?好好养养脑子吧!」奶奶一针见血。

奶奶,你……我……有你这么说你孙女的吗?

「再说了,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爸妈也该回来管管了,一天天就知道玩,也没个正形。」

这下算是又堵了一个理由。

「哎呀……您孙女怎么会需要相亲呢?谁能配得上您大孙女儿喂?」

「别贫,我和你爷爷知道你什么样,你只有被人挑的份儿!」

哎呦好气哦,这话要搁以前我就听进去了,可现在不行,我――黎初遥!黎初遥哎!

「乖乖去相亲,我和你爷爷等著抱重孙儿呢!」

果然,首富也逃不开被催婚的命运!重孙?这写八字的墨还没磨呢,就开始筹划把八字改成人字啦??

不行不行,坚决不能相亲!

我现在是首富耶,不是应该好好搞事业吗,去他喵的爱情,都是浮云,不看也罢!

再说了,以我的情感经历,哦,没有经历!

那……看言情小说的经历?嗯,我应该走的是「霸道总裁和他的小娇妻」路线?我肯定不会是小娇妻,毕竟这三个字我只符合四分之一――女的。那……我是霸道总裁?emmm,这个还可以,霸道算一个,总裁……虽然实力不足但好歹也是家主,也能算一个。

然后呢?我和其他男生相亲我要说什么?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男人,你在玩火!」??

「男人,你觉得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

啊,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去你的相亲,我不去!坚决不去。

「不去的话,那盛煜还继续来看你!」爷爷牛批,杀人诛心呐,捏著我的七寸不放呐。

啊,算你狠!

这一次,是不是得求一求黑袍男,我快要被莫名其妙的相亲整疯了。我和狗过吧!黄笑天……就挺合适的。

抑郁,溜达进精神网玩,见林彦侧身低头和黑袍男说著什么,黑袍男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两人站在一起,十分吸睛,非常养眼!

我的嘴角怎么了?它怎么自己往上爬呢?喂,你要上天吗嘴角?

嘴角毫不理会,继续上行!

完蛋,一本正经的人设要倒了!什么诡异的东西钻进了脑子里。

为什么会姨母笑!我在开心什么?

看对面那两个人,旁若无人……啊呸,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真是郎情妾意、蜜里调油……嗯???什么东西,快从我脑袋里出去!

他们看见我,抬手和我打招呼。

「啊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哈,继续!我这就出去。」说著就控制著精神网开门。

黑袍男:???

林彦:???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我下次再来!」「嘭」撞在了没打开的门上。

爬起来,继续!对,宁拆十座庙,不……那什么,那什么一刻……值千金,我得有点眼力见儿。

「你在搞什么?」林彦问。

「对不起啊,我没有打扰你们的意思,你们继续,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林彦再一次:???

黑袍男再一次:???

我现在对精神网的控制已经很熟练了,甚至能把黄笑天带进去蹦哒,今天,著实是有些激动才没控制好。

好歹开了门,我跑出门,不行,有个问题抓心挠肝,今天不弄清楚我就睡不著了!

我默默的走回去,把脑袋伸进门口,弱弱的问一句「那个,我有个问题,得搞清楚,不然睡不著。」

林彦:??

黑袍男:???

不理会两人看智障的眼神,鼓足勇气,深呼吸,1~2~3……「你们,谁在上面?」

看著黑袍男逐渐变得青黑的脸色,以及林彦怔忪之后放肆的笑声,我好像明白了,立马逃命!

我去,这可是俩死神!虽然他们一直说自己是能量中转站的值班人员……

今晚倒是能睡著了,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呀?我不是去求人帮忙吗?

我搂著大金毛,哭诉我的悲惨境地。黄笑天自和我一起抗击盛煜后,终于把我当做兄弟了,和兄弟的诉苦说了一大堆,兄弟就回了我两字:「汪汪!」

好吧,果然是个知心的小伙伴呢。

(更新,求赞呐,给点鼓励啊!提点意见啊!)

我抱著黄笑天独自黯然神伤,黄笑天趴我脖子上睡得昏天黑地……

啊,多辛福的狗,都不用担心黑袍男甩黑脸,也不用担心我给它相亲……

不过,看它的样子,大概也许可能似乎好像是可以安排一下的,嘿嘿嘿。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守著安静的沙漠~欸,怎么回事?唱起来了?

开车出去遛狗ing……

遛狗e...等等,没有ed。黄笑天跟二哈跑了!

谁把二哈带出来溜的,不知道二会传染吗?啊,我的大金毛,你的高冷人设,不对,高冷狗设呢?怎么能和二哈一起浪,我还能把你带回去吗?

开始后悔跑那么远来遛狗。

不过看这公园里三人两犬跑的格外欢实,我可以坐在长椅上看热闹,哈,开心。

看呐,那二哈嘴里叼著个什么东西?哦,是只长得像熊的毛绒玩具,看追著二哈的三人表情挺著急。再看,黄笑天嘴里也叼著个什么玩意儿,哦,是只小号的毛绒玩具,还挂著个银色的东西。吓得我摸了摸兜,把三人两犬的追逐变成了四人两犬,表情比他们更著急……

「黄笑天,你给我站住!」

「黄笑天,卧槽,那是老娘的车钥匙……」

「黄笑天,你麻溜的把钥匙还我……」

那脱缰的金毛,冲我抖了抖屁股!靠,我饿了,狗肉汤好喝不?

帮忙的是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浓眉大眼宽肩窄腰,我好像见过,在创娱公司总部,他是公司的CEO,名叫……完了,老忘记人名,这毛病能不能改了?「比起黑袍男,好像差点意思……」虽然我都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但气质这种东西,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

嗯???怎么哪都有他?停,打住,不许再想起他了。

「黑袍男和林彦该不会……那我还能天天找他吗?」

???!

不许想了,你还敢去找他?

「黑袍男……黑袍男……黑……对了,得再问问名字,这个奇怪的称呼实在有点low……」

「您好,您的钥匙,还有您的狗。」那男子很礼貌的把钥匙递给我,黄笑天安静的趴回了我脚边。

总算是拿回了钥匙,二哈抢走的小熊也终于回到了那位姑娘手里,我似乎看见那毛绒玩具动了一下,抱住了姑娘的手。不过姑娘立刻把小熊揣进了帽子,我再看时,毫无反应,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您好,您是黎初遥小姐吧,我是陆南一,在创娱工作,我们见过。」他伸出手,我也礼节性回一下,伸出手浅浅的握了一握。心里想的却是「记得我倒不是见过所以记得,而是看过出丑所以记得吧!」毕竟……其他三人有俩都在以参观动物园的眼神看著我呢。

只有那刚找回自己的熊的姑娘神思不属,明显没注意我们的对话……她好像,很在意她的小熊。

她一直在整理自己的帽子,连帽外衫被扯得有点凌乱。期间,陆南一留了我的私人联系方式,二哈的两位主人十分热情的和我合影,那姑娘都没说一句话,好像剧烈惊吓后的怔愣。

她结结巴巴的拒绝了我送她回家的提议,一个人离开了,天色已经暗了,路灯幽幽亮起,她的背影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单薄,只是走远后把小熊抱在怀里的样子,像极了在拥抱爱人。

也许,那只熊真的不只是一只熊呢,能量体也许可以依托于人体之外的其他东西呢。

(待续)

回到家,又是催婚108式。我觉得老宅我是住不下去了,我要出去住。

「出去住也行,先把婚结了。」爷爷波澜不惊的说。

「哎呦爷爷,你就这么希望你孙女赶紧嫁出去啊?」我不怎么熟练的撒娇。

「反正留在家也没什么用!」帅老头此刻的嘴脸让我很是不忿。

「……爷爷,奶奶知道你的嘴这么毒吗?」

结果奶奶来了一句「嗯,我知道!」

我:……

我发誓,为了后代的心灵健康,坚决不找毒舌的男友,费命。

在我的不懈抗争下,终于赢得了独居权利。虽然这事儿是陆南一帮忙办成的,压下了帅老头的催婚大势不说,还成功赚了一笔投资,开始筹划他的下一个综艺节目。

呃,不过这事儿,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黑袍男,我又开始躲著他……

我发誓,他真的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林彦才是,因为我和黑袍男说的时候林彦不在。哦,难道是――迁怒?他俩吵架了?

嗯,一定是这样!

不得不说,钱和房就是双生子,有钱想住哪都可以,环境宜人、交通方便……这种日子可比按揭还贷的房奴舒坦多了。

没有「房」这面照妖镜,又没有了「相亲」这个斩魂刀,我的小日子是吃嘛嘛香睡得特好身体倍儿棒。

黄笑天就没那么开心了,它一下子从「皇宫」搬到小别墅,一百万个不满意,一千万种挑剔,房变小了,院儿缩水了,就连倒狗粮的速度也变慢了……

我觉得,它可能在密谋造反。不过是看在如今我才是它唯一的衣食父母的份儿上才按兵不动。

果然,这狗崽子居然和黑袍男勾搭上了!

具体表现为每次我惹黑袍男生气的时候,只要黑袍男面有韫色,黄笑天就冲著我「喔喔」。

连口音都改了,这傻狗!

「那个……黑……嘿嘿~」

黑袍男:……

「不是,你就再说一遍名字呗!」

黄笑天:「喔喔……」

果然,黑袍男嘴唇微启,一定说了什么,只是那声音被黄笑天给盖过了……

怎么办,再问吗?

「黄笑天!」我咬牙切齿。

如果林彦在这,他肯定骂死我。

静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你答应他了吗?」

我:???

「陆南一和你说的……」他目光微沉,似是极度克制著什么。

「哦,你说陆南一啊,答应了啊!你怎么知道,你又偷偷窥探我的生活?」

他眼里骤然透出失落,周身一下子恢复了初见时那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孤寂感。眼里光芒瞬间暗淡,像是……当初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除颤电流穿过四肢百骸时感受到的一般。那时,生存的光芒一下子在我眼前湮灭,地狱之手只想把我拖入深渊。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怎么忽然变了气场,于是只能愣愣的问「黑……老哥,你怎么了?」

「你总是……记不住我的名字!」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接著道「你答应他了!答应他了!也是……」语气里带著自嘲,这语气我再清楚不过,但凡我自己在意的得不到,就用这种语气告诉自己「也是,本该如此的!」

可是他在意什么?什么答不答应他的?

陆南一觉得黎初遥这个大名长居热搜,邀请我去参加他筹备的综艺「boss的假期」,准备好好让大众消费一下这个老板。自己家的公司、自己家的产业、消费一下我自己,赚一大笔钱……这种好事,我答应了有什么问题?

「不就是个综艺节目嘛,答应他去参加也没什么不好吧!」弱弱的解释一句。

「综艺节目?」黑袍男显然有些懵了。

我比你更懵可好,大哥,你到底突然抽什么风?

「他不是和你表白了么?」

「表白?什么表白?」

说完,他的眼神继续降温,搞得像我欺骗了他似的,平白让我有些负罪感,仿佛我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在我面前的是被我这个陈世美抛弃的糟糠之妻……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不是和你说了『我喜欢你』?」

「说了。但……」

「那你也答应他了?」

「我答应……什么乱七芭蕉的。他原话是『我喜欢你,相信广大观众也喜欢你,我的眼光肯定不会错。你的曝光度那么高,如果你能来节目里加持,节目一定会大火的』,然后我就答应他了啊。」

说完突然觉得奇怪,我和他解释个什么劲儿?男未婚女未嫁,就算陆南一真和我表白,好像和黑袍男关系也不大呀!

黑袍男:「哦」。然后笑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拍了拍趴在我脚上吭哧吭哧啃我的鞋的黄笑天,「老娘的新鞋!你看看你的口水。」

黄笑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黑袍男,突然起身,「汪」了一声跑了。得亏是我现在精神网开放的够大,不然非得把它的够脑袋撞成猪脑袋不可。

黑袍男看著跑远的狗子,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弧度……我盯著他俊美的侧脸,皮肤光洁,下颌线延伸至脖颈处,喉结微微凸起……

「好看!」不知道谁在我肚子里说话。

「嗯?」他偏头看向我。

我急忙条件反射的擦了擦鼻门,还好没丢人。

「哦,我说……我说黄笑天和你说了什么,看你们俩都挺开心的。」

「没什么!」

「哦」,我也没在意,随口扯的恍,他还一本正经的接话,新时代的好工兵啊!

「你今天……怎么那么大反应?」

「嗯,我没听完陆南一和你说了什么……」

没听完?没听完就冲我发邪火?老哥,你是不是听语音都只听前5秒,看视频只看片头广告,听歌只听前奏?

「那你也没必要……」

「有必要!如果你答应他了,那我呢?」

我:你?

我答不答应他和你怎么办完全不是一码事吧!再说了,林彦……八卦之心蠢蠢欲动,「林彦你们吵架了?」我挑了挑眉毛,一副出谋划策的架势。

黑袍男:???

我一本正经充当起了金牌调解员,「在一起嘛,总会有摩擦的,要相互理解……」

「我和林彦是同事……」

「好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们爱怎么解释怎么解释。」

黑袍男满脸黑线,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怒火即将冲破天灵盖,我只能讪讪的闭了嘴。端了他放在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没想到他居然冲著我来了一句:「我喜欢你!」

哈?被呛得七荤八素的我只能捏著嗓子问一句:「你说什么?」

他低头看著我,看不出眼里的情绪,非常正式地回答我。

「初遥,我……没什么!」

我不知道在心里绕了多少圈麻线,对感情一向迟钝的我只揪出来了一个念头:

我怎么……我成了第三者?林彦,我对不住你。

「你说什么,我可以说装作没听见,啊不对,我确实什么也没听见。你可不能一时不忿对不起林彦!」

黑袍男:……

自那之后,精神网里就很少看见林彦的影子了,偶尔出现一次,也是隔的老远,只有那损人的嘴存在感还很强。

唉,别人家的感情,调解起来不容易啊!

说实话,我很伤心。因为我辛辛苦苦磕的CP散了,罪魁祸首还特么是我。

问题是,他俩让我误会那么久居然也不解释!!!

对此,黑袍男的回答是「我不知道你到底误会了什么,也没想到你会这么……腐。」最后一个字和前面的句子中间也就差了一分多钟吧,他脸上变换出了丰富的表情,我猜,可能占了他有生之年的一半吧,毕竟他平时面上总是沉沉的,有种孤傲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的脸没好受,我的肺也没好受,憋著一口气等著他后面的话说出来,原还指望会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形容,没想到就蹦哒出来一个字:「腐」!

我:……

相较之下,林彦的回答就比较顺畅,他凭著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三寸不烂怼舌,冲我抛了一句:「关爱智障,人人有责,我也是责任重大……」

好了,您可以闭嘴了!可以的话,以后都不要开口了。

误会解释清楚了,我却陷入了另一层困惑里。

我对黑袍男到底什么感情呢?从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有他知晓我的来历,于是下意识的把他当做亲人。

他知道我的一切,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

每天,我都会打开精神网许可权,他总在那里,不论白天黑夜,只要我进去,他一定会在。我习惯了每天进入精神网、习惯了每天见到他、习惯了他做我的良师益友、习惯了他总能一针见血指出我的错误、习惯了遇到困难第一个找他帮忙……

他好像――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从感情而言,他更像是亲人,或者说是生死之交,「生死」总带了些悲壮,那就算一个挚友吧。

未来?我却是从未考虑过。

我是他送过来的,我从一个现实里走出,又走进了另一个现实,而他所在的空间,却是现实触及不到的。

他想必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才会在我追问时改口。

我曾试著把精神网空间里的东西带出来,那是一颗星星的碎片,他送的。但我失败了。

起初,我只是意识能进入精神网,躯体在现实里处于沉睡状态。后来,我发现对精神网的控制能力增强能让我的躯体也走进去,慢慢的,我能把文件之类的带进去,再后来,我能把黄笑天带进去……我带进去的都能带出来,但是属于那个空间的东西,我什么也带不走!

黑袍男――出不来!

他出不来,所以原本要宣之于口的喜欢又按了回去,会刻意避著我,会一连几天找不到人影。

你说,你喜欢我,我听到了……

我想得够久了,就算我对你一无所知,我也可以从头了解你,从名字开始,这一次,我会把你的名字,刻在心底。就算你不在我的现实世界,我也可以每天和你相遇……其实,没什么阻碍的。

我最近追著你跑,一方面是确实想靠近你,另外――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待续)


我睡了一觉,醒来变成了首富。

我高兴得仰天长笑,然后笑醒了。

原来是梦中梦,淦!


(谢邀。挖坑占位)

依旧沙雕

我睡了一觉,醒来变成了首富。

就是状况挺特殊的。

是星际时代的首富。

这可怎么是好,我什么都不了解啊,补时代背景、我的言行举止、家族成员什么的还来得及吗?


我睡了一觉,醒来变成了世界首富,但这些都在我预料之中。

今年是3030年,社会的贫富差距越来越悬殊,路边躺著的流浪汉和他旁边走过的宠物狗就可以发生强烈的对比,因此也发生了越来越多的仇富事件。

我能成为世界首富,只不过是被推上前台吸引火力的人偶罢了,但我乐在其中,纸醉金迷的危险中也比睡在公园躺椅要来的快活。

我再也不想回忆躺椅凌晨的温度……

回忆只会给我增加痛苦和仇恨,但现在的我变成了曾经自己仇恨的人,有的时候生活就这么极具色彩。

那几个低调的集团和投资人用给我包装的公司洗著各种来路不明的钱,让他们变成正当的银行存款,我负责站在前台,编造故事告诉大家这些正当的存款怎么积攒的。

我是所有草根的励志故事,是所有底层的代表,让大家感觉自己还有希望。

起床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其中一个投资人的,他用揶揄的口吻恭喜我荣登世界首富的宝座,并且让我保持。

我也是毕恭毕敬的用不那么卑微的语气回答,这些都离不开各位投资人的支持。

即使成为世界首富,凝聚著所有媒体的闪光灯,在他们几个面前我还是那个草根。

这~也是我的恨……

今天接受媒体采访,我推了推金丝眼镜现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仪态,镜子里的自己颇有斯文败类的范,不禁让我失笑,想当年的前女友指著我的鼻子说:四眼仔别再纠缠我了,好不好,你应该站在镜子面前看一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了。然后她坐上了一辆跑车飞驰而去。

这是十多年前的故事了。

现在的我不再怨她,我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比她漂亮和火辣,只是漂亮和火辣。

媒体的专访进行了两个小时,主要的采访内容是对于医疗和医药行业的未来投资。

对了,现在公立医院已经没有了,现在的是私立医疗集团,看病花多少钱,我说的算的那种,你也可以买保险,保险也是我卖的,医药只是入股,贪多嚼不烂啊,医药我是最大股东,还有很多很多。

好吧,其实这些都是我身后人的。

我在穿著丝袜的记者面前侃侃而谈,展望著未来的医疗科技有多么的强大,许诺著医院为底层优惠的政策和福利,顺便推著我的保险。

专访结束后,丝袜记者用妩媚的眼睛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我会心一笑,给了她。

走的时候,旁边的秘书问我,你说的这三种怎么实现。

我对他说医疗设备换个壳子就好。优惠福利要商讨一阵子,这一阵子多久大家定。保险该涨价了。

顺便让他吩咐医药公司该推新药了,遥远的h洲出了几个特殊的传染病例,也不知道怎么得的,推出个新药涨涨股价,传递我们的济世救民的慈悲,顺便割波韭菜。

然后我就准备去那个占地几公顷的私人庄园汇报工作了。

我到达那里的时候只有管家在,进了大厅后他在一张小桌上给我倒了杯咖啡,让我等待一会。

三个小时过去了,我坐的已经忍耐不住的时候,几个投资人从楼上下来了,有的一脸严肃,有的一脸阴沉,也有一脸狡诈和笑得不怀好意的。

我看著他们的表情,很想吐。

我微笑的站起了身,对他们表示尊重,他们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世界首富不用这么个态度,要嚣张!

说完,哈哈大笑。

我点头称是。

所谓的汇报工作只不过是听著他们从新分配给的任务,比如支持谁竞选医疗部长,对谁要给出政治献金,谁上台不符合利益,坚决打压选票之类的话题。

总之,目地就是怎么让钱更多。

我知道他们的钱花不完,他们的子子孙孙都花不完,但人就是控制不住贪欲,尤其可以左右各大洲上的一切风云的时候,他们仿佛把自己当成了上帝之子,可以左右人们的生死,这不是几个女人就可以得到的刺激,它比她还要刺激。

当然他们也有对手,而且他们的对手还是软硬不吃型,对于难啃的骨头,他们用了更好的办法,孤立他。

被交代完任务后,我离开了庄园,笑容僵直在了脸上,让我痛苦不堪,司机看著我的脸色异常难看,默默的把车开的又缓慢平稳了一些,而我的专访在互联网上也冲上了热榜,弹幕里有夸的,有抱大腿的,但是骂的更多,但这不妨碍股票在涨一波。

车子平稳的开动,忽然尖锐而刺耳的摩擦声穿透我的耳朵,我的头狠狠的撞在驾驶座的后背上,脑袋一时嗡鸣。

发生了大事!我头皮一阵发凉,冷汗不经不满了额头,窗外发出了子弹的交锋声,十多分钟后便结束了战斗。

车门被打开,开门的人确不是保镖,而是个一身迷彩的捂脸大汉,我就这么被拖拽了出去。

被带上了头套。

被塞进另一辆车子。

被带到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我猜测应该是晚上九点多了,肚子发出不适宜的声音,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肖德知道自己卖的军火打到他自己人会是个什么心情。

也许会很高兴又要有买子弹的钱进账了。

我没有逃跑的打算,就听著壁炉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闭了闭眼睛,这是时间流逝的声音。

现在还出现了一个皮鞋踩著地板的声音,如同时钟一样有节奏的向我走来。

我睁开眼不禁侧目,一个儒雅的绅士站在我的不远处,他目光犀利的看著我,我突然有种被x光扫描了思维的透明人,一切的思维好似在他这里无所遁形,平躺著让他估算著价值。

「你好。」我先开口了,再不开口我会崩溃。

「你好。」他微笑的开口。

一阵无言。

「我不知道你们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

……

很久的沉静。

「你的投资人都怎么说的?」

我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我知道就算不回答,他们也有办法知道,到时候我会死的难看些。

「首富,你的回答很好。」他微笑这说。

「……你想对我做什么呢?」

「交个朋友。」他拿起我的手机输入联系方式又说:「以后你会找我的。」

「你是谁?你的目地到底是什么?」

他微笑的没在回答。

我又被套上了头套。

塞进了车。

扔到了贫民窟的边缘。

驾车而去的尘土让我不禁咳嗽了几声,几个精瘦的大汉像看到了食物一样对我包围过来。

我转头就跑,没跑几步就被拽住了,也没挣扎几下,就被夺取了所有。

不,还有一个裤头。

我哀求道,我可以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食物,只要把手机还给我。

他们像看傻子一样看著我。

我现在确实如同一个傻子。

我举起手,在心里用我的投资人对他们做了保证,只要给我手机,我用上帝之子的仁慈起誓,给你们一生用不完的钱和吃不完的食物。

他们将信将疑,在我打完电话后,把我扔进了贫民窟一个贫民的家中。

妇女借著月光把她仅剩的一块面包放到我手里,期望在大汉们拿到钱的时候我分给她一点食物。

我狠狠的点了点头,一口把面包放进了口腔,又差点吐了出来。

霉味与干涩的面包,让我难以下咽,娇嫩的口腔好像被刮坏了。

妇女赶紧给我到了一杯水。

我猛的喝了一口,又差点吐了出来。

腥臭与苦涩再次重创了我的口腔,突然感觉嘴里变成了垃圾场。

我双眼含泪看著这个不知所措的妇女,她到底怎么生活下来的。

窗外晃动著人影,我知道那是等著拿金钱和食物的汉子,我是他们食物的希望,也不怀疑,如果他们没有拿到钱和食物,我就会变成他们分食的肉汤。

黎明,星光隐隐褪去的时候,我听到了吵闹声和爆炸声,我听到了房门被踹开的声音,和物体倒地的声音。

汉子们没有拿到钱和食物,却以绑架罪还企图反抗被就地正法了。

我穿好了衣服,回头看著角落里低声哭泣的妇女,告诉我身边的人给她一些食物就离开了。

我被劫持的车停在马路边,司机保镖整整齐齐的摆在一旁,顾不上再看他们一眼,我上了防弹的车。

他们的后事会有人处理。

在我当上首富的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事都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我以惊吓过度为由,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口供在我看到司机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也告诉了妇女应该怎么说才会保住她一命,虽然她突然精神失常了。

我很遗憾。

股票没有因为我的劫持下跌,却又涨了一波,原因也是他们在推波助澜。最大的收益还是保险块。

一个星期过去了,家庭医生守著魂不守舍的我,连连摇头说我需要一个顶级的心理医生和精神药物。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告诉他我只是需要休息,别再打扰我,明天我就会起来工作。

管家终于把他请了出去。

我需要的不是心理医生,是毁灭。

手指不经意的触摸著那串电话号,电话号的备注是园艺师。

今天是3030年五月三十一日晚十点四十五分,明天是延续了千年的节日,不知道明天的节日是的开心还是在哀悼中度过。

就在六个小时前,马克的连锁学校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并且炸死了投资人肖德的私生孙子。

马克和肖德十分生气,马克生气的点是怎么跟肖德扯上了关系,肖德生气的是他知道谁干的却不能说,然后他俩联手向上级施压,彻查此事,上级也很不负众望的找到了完美的顶罪羊——k洲的反动组织。

反动组织为了出名,欣然接受了这个罪名,从而壮大了自己的人员。

肖德也十分满意的多卖了很多军火,顺便在暗地里解决了肇事者,和肇事者的势力。

我突然想让肇事者活著从新站起来,从血水中爬起来的人那是仇恨的化身,不知道这是不是园艺师的期望。

当太阳直射南回归线的时候,仇恨的化身肖瑞站在了园艺师的面前,他们具体的谈话我无从得知,只是知道以后会有一个叫那德的中年人要向世界展示自己的肌肉。

当然,那德没我大,但比我沧桑。

也是这年的冬天,上台的领导人不是我们支持的对象,政治献金打了很大的水漂,没听到一点声音。

他完全不在我们控制之内,跟我们所有的计划反著来,让我们被动不已。

当然,现在的我就在庄园里听著训导,说是训导不如说是单纯的……

我没有反驳,没有插言,微笑的表情都没有改变,甚至一整天连口水都没有喝,但是,所有的一切我都是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的,他们又无可挑剔。

时光就这么焦头烂额的流逝著,那德也像我们展示了强劲而有力的肌肉,改头换面的他用了两年的时间宣传他的思想,广收他的门徒,积攒他的财富,侵蚀那些腐败的国家。

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起了星星之火。

投资人乐了,卖军火的卖军火,屯粮食的屯粮食,甚至钢铁也囤了不少,然后变成武器出售到各地。

领导人也乐了,整个星球很快都是他的土地,所以他发动了战争。

名义:维持世界秩序。

这个世界越来越紧张了。

我坐在办公室静静地看著新闻,想著我身后的几个上帝之子,他们应该现在笑逐颜开的看著银行流水呢吧。

也不知道维持世界秩序的经费还够不够……

我突然想起了贫民窟的那个妇女,她只是想要一个面包的妇女,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化成枯骨……

领导人约见了我,委婉的说出经费的问题,我爽快的答应了。

我也委婉的提出来生意上的问题,他也爽快的答应了。

合作愉快。

那德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越来越多的那德在世界各地崛起,领导人的经费也如燃烧的薄纸一样如此之快。

我不断的投钱,不断的索取利益,经费又源源不断的流入投资人手里,真是个完美的循环。

庄园里,投资人递给我一杯咖啡,拍著我的肩膀说好样的!

只是肖德不善的眼神,让我警觉,我想他点头回以微笑。

当再一次被领导人约见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神变了,在他面前的是一块美味又多汁的牛排。

我依然回以微笑。

这次的谈话并不是很顺利,主要原因是领导人胃口越来越大,他并不满足眼前的那点经费,他想全吞。

我听著外边的游行喊的口号也确认了这一点,也许明天的新的医疗改革和保险法案就会出台。

出门后就接到了领导人对手的许诺,我只是笑了笑,都想做凯撒大帝,可是凯撒只有一位。

第二天新闻播放的是在世界各地的和平使者做的那些不和平的事,包括领导人的丑闻劈天盖地,所有人都开始质疑这个和平的领导者,包括昨天的游行是不是别有居心。

这些很好。

世界的很多国家被如那德一样的人替换了国会,并且抵制著和平使者,那里如同新生一样朝气蓬勃,这让和平使者们很生气,也让我的投资人很生气,因为突然没钱赚了。

我说稍安勿躁,你们会有更多的金钱,他们用鄙视的眼光扫向我。

我从新笑了笑。

看著那些那德的国家,不知道那个贫民窟的妇女在那样的国家生活,还会因为一点面包而祈求么,应该不会吧。

领导人下台了,被迫辞职,他的对手从新上台,新出台的政策对我们利好很大,引起了民众的强烈不满,各种示威游行层出不穷,我劝肖德趁机私售武器,价格是以前的三倍,效果出奇的好。

军方终于介入了,驱赶著人群,不知谁突然发射了一发子弹,有个人变倒地不起,献血的颜色刺激了所有人,场面更加的混乱。

越来越乱。

下台的领导人变顺手从新搞起了政变,一时间狼烟四起。

银行有一天发现,有好几个巨额存款突然要现金取走,银行也发现,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现金,他们并不能把客户的存款完全拿出,紧急宣布破产,马克用低价收购并从组了银行。

他们赚的盆满钵满,我依然是代理人。

被暗杀无数次依然活的坚挺的首富。

新的时代到来了。

星球大会上,和平的使者被所有人指责著,包括他的伙伴,对于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谁都会很伤心。

但是使者就是使者,对这些指责充耳不闻,自然要用强硬的军事震慑著世界。

就在震慑世界没三天的时候,军队叛乱了,经费的不足满足不了常年饱腹的他们,这时有个人拿出天价的经费让他们做出选择,他们选择跟著金钱走。

物欲横流的时代,信仰的就是印在钱币上的上帝。

战火烧到了星球所有有人的地方,第五次世界大战爆发。

人口迅速的减少著,这个发展让投资人始料不及,现在再多的金钱也抵挡不住炮火的攻击,哪管金钱能在他们的面前买来无数人为他们抵命,也架不住别有用心的人疯狂汲取。

在拳头和金钱比较的时候,财富变成了他们的累赘,上帝之子们变成所有人争取的对象和攻击的对象,他们的身价值得天价的保护费。

包括我,这个所谓的世界首富。

我趁著他们被保护起来的时候,脱离了他们的掌控,用所有的力量支持园艺师的事业。

园艺师终于老了,但是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犀利。

三天后,我被劫持并被杀害的视频在新闻上轮回播报,所有人都感叹一个商业奇才的落幕,也好奇著下一位首富是谁。

一晃又是个十年,在热武器加持的大战中,战争真的维持不了太久,只是人口又少了三分之一,现在的人们努力修补著热战在星球下留下的痕迹,时光总会把一切痕迹抹平,就像第三次和第四次世界大战那样,他们现在也只是文献中的那么两句古话,也许第六次大战的时候,我们也会是一句古话。

好吧,我连古话都不会有的,我现在是个修理地球的园艺师。

很敬佩制作视频的高人,如果不是我真的存在著,光是看著那个视频,我真的以为自己已经面见上帝了,但我不想看到上帝之子们,所以还是好好活著。

他们给了我无尽的荣耀,也让我领略了无尽的黑暗。他们给我了无尽的财富,也让我知道了蝼蚁的感觉。

他们终于被他们孤立的对手打败,愿赌服输吧。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为了一点食物而祈求的妇女,我却希望她能活在世界的一个角落,安稳的吃著面包,不在流泪。

(写哪去了⊙﹏⊙)


妥妥的神豪流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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