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电影院可以复工的好消息终于来了。

影院停摆的三个多月里,院线电影行业陷入一片焦虑,疫情期间,网路电影顺理成章被当成了传统电影人自救的一条出路。徐克监制的电影《奇门遁甲》的制片人魏君子,最近就接到了不少来自传统电影人的咨询。魏君子从2018年年底开始涉足网路电影领域,今年已经有三部他监制的网路电影《挑灯斩蛇录》《奇门遁甲》《破神录》上线,其中《奇门遁甲》截止到4月底在爱奇艺和腾讯双平台分帐票房已经超过4800万。

上个月,麦特文化CEO陈砺志在一篇名为《影视类公司倒闭了6686家,我害怕了吗?》的文章中,分享了疫情下电影界的悲观情绪。这次疫情让他开始思考,如果过去是以电影产业链条上的某个环节作为惟一商业模式的,那么现在是时候做出改变了。魏君子的转型在他看来是一个成功案例,被形容为「显然只用了一秒钟就完成转身」。网路电影长期被贴上Low的标签,当院线电影人转入网路电影战场,往往被认为是降维打击,而疫情期间,拍网路电影似乎成了可以快速上手的救命稻草。但事实并非这么简单。传统电影人进入网路电影行业,需要一边适应规则又一边打破规则的过程。

去年10月,三大视频平台合作举办了首届网路电影周,魏君子那时就注意到,拍网路电影和拍院线电影的两拨人在一起开论坛,但实际上大家根本很少在一个维度聊天,无法在一起对话。「比如张扬导演说,我非常拥抱网路电影,你给我几千万,我也可以拍出中国的《罗马》。他们理解的网路电影是Netflix,是《爱尔兰人》,是《罗马》。当我们的传统电影人垂下目光看网路电影时,对标的是Netflix。但实际上,我们的网路电影市场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是从那些贴著Low、山寨标签的片子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疫情期间,当身边的朋友来询问拍网路电影的情况时 ,魏君子再次发现很多传统电影人对网路电影的理解存在偏差。在他看来,院线电影和网路电影有著截然不同的基因,前者往往被电影人当作作品,注重艺术表达,而后者则是标准的产品思维。

在Netflix上线的《罗马》《爱尔兰人》

魏君子目前组建了一家名为「轻刀快马」的新公司杀入网路电影的战场。除了魏君子,公司还有四位合伙人——导演刘文普是电影物料营销公司六合世纪的老板,做剪辑出身,也懂特效;导演秦鹏飞担任过《三少爷的剑》《斗罗大陆》等多部影视剧的动作导演;编剧杨秉佳写过《奇门遁甲》,也与李玉导演有过合作;演员谢苗被称为「网大一哥」。

进入网路电影界的这一年间,魏君子和他的团队一直在适应网路电影的规则。

产品思维

杨秉佳:传统电影公司的老板们更在乎质感和电影的艺术表达,我之前见过一个业内很有名的大老板,他见面会先跟你聊某部电影你喜不喜欢,以此来判断你的审美,看你和他是不是一类人。但网路电影的平台就是数据说话,而不会用艺术的标准衡量你。他们会希望我前10分钟写一个怪物或者写一个大场面,加一些猎奇的元素。他们甚至认为有些元素是可以凭空加进去的,比如网路电影里盗墓题材比较火,他们认为你什么戏都能加进去一些盗墓。

腾讯视频、爱奇艺、优酷三大平台网路电影一览(部分)

高性价比

魏君子:平台方跟我提过,传统电影人真的想去做网路电影,一定要调整心态,制作成本不能太高,普遍就是1000万之内,这是我们要入乡随俗的地方。

我刚开始了解网路电影时,有人给我推荐了导演项氏兄弟,同时发了两个他们之前的片花,看完之后我就问这两个戏多少钱拍的?回答说《镇魂法师》500万左右,《西游记之万妖之城》差不多600万。这个成本能拍成这样很惊喜,我就发给施南生和徐克看,他们都觉得几百万拍出这样的片子是很意外的。

刘文普:我导演的《挑灯斩蛇录》800万成本,24天拍完,全都必须按照计划完成,因为预算就这么点,那怎么省钱?我自己是剪辑出身,很少会拍废镜头,拍的时候我已经想好怎么剪辑了。本身我的公司也做特效,那在这方面我一定比别人强,因为同样成本,你越懂流程效果越好。秦鹏飞:我当时参与《刺客聂隐娘》,动作戏部分就是不断试错,我们拍了很多,最后也删了很多,只留了一点点。我们拍的时候是从头打到尾,但侯孝贤导演想要的风格就是不希望观众看那么清楚,所以很多东西没用上。但是拍网路电影就不可能这样,拍的东西基本都得用上,很多事情必须妥协,因为预算和时间都在逼著你。

三部网路电影海报

前六分钟

魏君子:网路电影有个前六分钟定律,因为第六分钟要付费了,所以这六分钟要非常吸引人。这和以前香港电影的创作方式很像,我跟杜琪峰导演合作时,他就跟我讲,以前他拍电视剧的时候,他跟程小东永远是拍前10集、前5集或者前3集,基本上一半的钱都花在前几集里,玩好多花招噱头,就是因为那时候电视台是先播20集,如果不好就腰斩,所以开篇必须要吸引观众,这其实是很商业的一种创作方式。刘文普:网路电影要的是特别直给的视觉刺激。比如剪辑预告片时,平台会要求你不能有黑场,要一个场面一个场面硬接,不然担心观众会关掉。《挑灯斩蛇录》一开始就是大蛇的镜头,其实在剧本里这并不是开场,而是最后闪回的一个镜头。但是平台就要求,一定要把这些有大特效的镜头放在前六分钟,这是他们常年观察用户得出的结论。杨秉佳:院线电影注重的是一种离场感,就是最后走出电影院时,你回忆起来最后的画面,觉得还不错,愿意给朋友推荐。但是网路电影不一样,它要一直服务观众,一旦服务得不好,观众随时可以关掉页面。

网路电影《挑灯斩蛇录》剧照

相对于院线电影600亿的大盘、单片票房已经进入50亿+时代,目前的网路电影市场仍是一块小蛋糕,单片分帐票房的纪录目前仍在5000万。但对于腰部传统电影人而言,网路电影的确提供了可以一展拳脚的新战场。「现在头部网路电影的制作成本可能才1000万,但院线电影的宣发费用动辄几千万。你看2019年的票房,每个档期就一两部电影成了,剩下的全是炮灰,连宣发成本都收不回来。最后活得好的,可能就是徐峥、陈思诚那几个顶级的,剩下大部分做电影的都不挣钱」,魏君子认为,「现在传统电影人开始关注网路电影,也是因为做头部的网路电影项目可以保证你的回收。优酷掐尖儿选最好的项目,腾讯参与投资给你保底,爱奇艺是盘子大各凭本事争取票房,只要项目够好,就有可能在网路平台获得好的回报。」院线电影一直都是一项高投入高风险的赌博,而网路电影不同,更强调投资少、回报高、周期短、性价比高。从这个角度而言,网路电影是一条稳中求胜的新赛道。另一个利好是,网路电影提供了更多的开工机会。

「现在已经不是宁浩拍《疯狂的石头》那个年代了,如果一个导演之前都没有作品,你怎么敢投?我们有很多影展培养的是一些文艺片的导演,但是你面对市场的话需要的是类型片。

我们国内恰恰是缺乏类型片团队的训练,要不然你就去拍剧了,要不然你就去大制作电影里边做副导演或者做操练,开工的机会不多,能够自己独立做导演的机会更少。 我认为网路电影是给想拍类型片的从业者提供了机会。像《破神录》的导演秦鹏飞,他在很多大制作电影和网剧里做动作导演,但如果他想独立做电影导演,机会很少。现在有了《破神录》这个作品,他可以告诉别人在有限的预算里他可以完成到这个程度」,魏君子说。

网路电影《破神录》剧照

导演秦鹏飞的师弟们去过一些网路电影做动作导演,他们发现,很多网路电影剧组的工作时长动辄就是20多个小时,导演经常一个镜头从各个角度拍很多遍。「我觉得就是因为有些网路电影导演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能各个角度都拍,这样无形中就浪费了很多时间」,拍《破神录》时,秦鹏飞把每日的工作时间降到十二、三个小时,希望保证工作人员八小时的休息时间。

2020年,网路电影的发展进入了第7个年头。网路电影分账票房纪录仍没有突破业界曾经预测「很快到来」的亿元大关。灯塔研究院最近公布了《2020年Q1中国网路电影市场概况》,报告显示,经过去年政策调控和资本退潮的短期震荡,网路电影市场的泡沫被进一步挤压。第一季度网路电影上映数量较去年同期降低21%。TOP30分帐总额4.3亿,单部影片平均分帐达1433万。第一季度共有23部分帐过千万的影片,较去年同期增长188%。虽然网路电影从2017年开始了「减量提质」的调整期,数据上看也有进步,但在打分平台,网路电影仍然没有高分佳作,知名影评人「桃桃淘电影」还在微博开了#如果影院一直不开,我会每天看会国产新剧和网大#的话题,对于看过的几部网路电影,他只能给到一星到两星的低分。

截图自微博

《2019中国网路视听发展研究报告》中,752位专家提出了网路电影未来一年的主要发展方向,其中60.4%的专家选择了「提升创作主体的专业能力,推动更多专业团队入局」,47.7%的专家选择了「网路电影应探索新的题材领域,打破受众圈层」。虽然华谊兄弟等头部传统影业公司从2014年就进入网路电影领域,但在此深耕的却不多。以2019年为例,爱奇艺和优酷双平台分帐票房排名前十的影片中,几乎都是网路电影公司出品的作品,仅有票房冠军《鬼吹灯之巫峡棺山》有万达影业的参与。

目前的网路电影市场的蛋糕基本被网生公司分走,网路电影市场其实需要专业的内容团队的入局,甚至需要经验丰富的传统电影人去突破网路电影世界一些不合理的旧规则。

魏君子的团队在和平台的沟通中发现,当他们想做一些网路电影里不常见的题材时,平台方的第一反应往往是「这个没有数据支持,这个不卖」,所以他们先拍了一部《破神录》,尝试功夫与玄幻的结合,目前该片首月分账超过800万,已经开始赚钱了,有了这部作品为基础,接下来他们又做了一部警匪犯罪动作片,类似韩国电影《犯罪都市》,目前已经杀青。「平台方说玄幻、神话、惊悚题材数据很好,但是一直这样就会好吗?2019年的数据已经很明显了,大家一窝蜂去拍2018年大卖的那些题材,虽然质量胜过前一年,票房却不行了,那就说明观众已经厌倦了这个东西。大家一直在讨论网路电影什么时候破圈,我觉得不能永远为之前的这批观众服务,所以我们也希望在类型题材上能有突破,让更多真正的电影观众也能来看网路电影」,魏君子说。


不适合,很难的


不一定 哦。

网路电影与传统院线电影在制作拍摄过程中的工艺水准就不一样,这大部分原因是投资成本造就的,但是时代造英雄,没准还会倒逼产生其他的新型影片模式。


不适合。工种差异和内容质量的定向不同。


这个世界不断在变化,每个时代都有上升期也会有下降期,现在正处于下降期的开端。过去的辉煌和经验不能指导以后的路,要耐心,仔细分析市场动态和行情,既要做好应变的准备,又不能盲目。

初战必胜。转型是大事,务必要得手。先仔细市场调研,成本核算,争取用最低的投入来创造文化产品。


这个不一定,要看每个人的观点,有的人可能觉得转型拍网路电影可能回事一个机会,但是还有的人会认为在电影院里上映才是一个电影真正的情怀。

现在是一个快节奏的生活,几乎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忙碌著,而电影则是成为了人们生活中一个重要的娱乐项目。

网路电影,可以一个人静静的看,也可以跟一群伙伴在一起观看,还可以边看边讨论剧情,使得更有趣。

而在影院看电影,我感觉是一种情怀。在影院里,可能会更有氛围,更有气氛,而且影院中的设备室专为电影而建设的。

所以不管是网路电影还是去影院看电影,都是使电影存在下去的一种方式。

这就要看诸位怎想了。


传统电影人如果依旧保守著传统进行院线电影,在当下来讲并不合适,一个是疫情并未完全过去,另一个就是随著网路科技的发展,特别是5G时代院线的发展方向将偏重于体验性的电影院,比如以高度真实感、沉浸感为代表的VR智能综合体验馆。 电影院将不再是单一地为观众提供电影,而是变成为观众提供更好的影像体验服务。


泻药

受众终究不一样一点,网路的话平均年龄能更偏小一点。平台不一样的话,后期宣发也要转变。

受众的影响很重要,它影响著电影的剧情,电影的后期制作,拍摄的演员。这些到编剧,导演,制作人这些工作很细节的人身上,那就需要他们做出比较多的转变了

可以倒是可以,但过程总得会艰难些。毕竟对于传统电影人来说,这也是一条要学习的新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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