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吳-杭州【狗】/kei/ = 贛-修水【狗】/kei/ = 粵-恩平【狗】/kei/ ≈ 客-電白沙琅【狗】/kiei/粵-台山端芬【小】/?ei/ = 粵-合浦廉州【小】/?ei/ = 平-龍州【小】/?ei/它們間的地理距離比較大,而且周邊並沒有太多具有相同特點的方言。我注意到流 / 效攝現代許多方言都讀/eu/,/ei/歷史上是不是由/eu/演變而來?
例如:
吳-杭州【狗】/kei/ = 贛-修水【狗】/kei/ = 粵-恩平【狗】/kei/ ≈ 客-電白沙琅【狗】/kiei/
粵-台山端芬【小】/?ei/ = 粵-合浦廉州【小】/?ei/ = 平-龍州【小】/?ei/
它們間的地理距離比較大,而且周邊並沒有太多具有相同特點的方言。
我注意到流 / 效攝現代許多方言都讀/eu/,/ei/歷史上是不是由/eu/演變而來?
據陶寰先生《吳語一等韻帶介音研究——以侯韻為例》中的研究。吳語及很多客贛方言的侯韻都可能源自*eu的讀法。以下的非excel表格均引自該文。
1、北部吳語有大量侯韻讀為前母音的點
我們可以構建以下音變鏈:
等。
2、相鄰客贛方言有大量侯韻讀為eu、?u的情況
北部吳語與客贛方言在韻母的音類分合上有著非常一致的對應關係。站在歷史比較的角度,可能可以為這些方言的侯韻構建*?u這樣的早期音值是比較容易說明後面演化的音理的,陶寰先生在文中也傾向於這些方言的侯韻有著共同來源,這也可以通過移民史佐證。
但是有個問題,侯韻讀*?u是怎麼來的?一般都認為切韻音系描寫的當時漢語共同語侯韻的音值大致是處於u→?u的這麼一個演變的過程中。
陶寰先生在該文中提出了一種猜想,會不會是由於蕭韻產生了-i-介音導致侯韻前化填補空缺?
@沈逸磊 先生指出,凡是吳語侯韻讀前母音的地方,基本上都存在一個ou之類的韻母。基本是歌韻。歌韻從o裂化為ou,推動侯韻?u前化。滿足該條件的北部吳語有:
而歌韻沒有發生裂化or看不出曾經裂化過的痕迹的,侯韻大多為洪音且主母音為後母音:
以下幾處是例外
但是他們的共同特點是,附近都有一個侯韻讀為前母音的較為權威的方言,對於崇明、嘉定(同屬太倉州)、嘉定、嘉興、海鹽來說,這個權威方言是蘇州。對於臨平、蕭山、富陽、嵊州來說,這個權威方言可以是杭州。
以上可以大致解釋北部吳語為何會有流攝讀為前母音的問題,那麼客贛方言又是怎麼來的呢?到底是原本上有共同來源,還是平行演變呢?
寧波話也有類似演變。
隊 d?i??? 頭 d????? 求 d?iu??? 跪 d?y???
eu&>e?&>ei,儘此而已。
流攝的話??&>?y&>ei,或者直接??&>ei,挺自然的音變。
至於效攝,還要參考周邊方言,可能的路徑是(i)eu&>?y&>ei。
流效攝被認為是中古層次中最穩定的兩個攝,其中各地效攝的音位最為穩定,很少有地方的音系裡,能和其他音韻地位合流,當然溫州話是個例外(大拇指
流攝主母音一般擬作?,韻尾是u,當然實際讀不了u,音值大概在?。但從音位學而言,這個記作?u,同攝三等為i?u。
效攝有四個等,用詩書傳家的話來說,分別是ɑu au i?u ?u,音位分別是au rau ieu eu。在中古晚期(這裡指的是假設中古音),北方是au ?au iau iau,南方則是ɑu au iɑu iau,當然變體都有出入,我們這裡只談假設語言。
然而,為什麼開頭所謂「最穩定」呢?不是說不容易被合併,而是u尾的就這兩個攝。
至於問題為什麼會變成ei?
這個問題如果你可以目睹一場u尾懶化的語言變化,你就會對此深信不疑:?u~??~ei,這不是妥妥的嘛?
在實驗語音學中,我們會發現共振圖裡的所有圓唇音的坐標都比展唇音要靠後,在IPA裡同舌位的?u兩個母音,實際位置還是有前後差別的。難道你沒發現嗎?幾乎所有語言裡的o(?),都是存在的,但不一定存在同位的?或?,原因就是後母音圓唇就非常緊,緊是什麼概念?讓人慾罷不能啊!
但是一旦懶成展唇音,或者某個音變成了後展唇音,他就不得不往前靠。也就形成了蘇州城區的「好h?」了。我們可以看到,把蘇錫常當作一個口音過度體,ɑ?~?~?的路徑就清晰可見了。
詩書傳家沒到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