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

解剖分两种,一种是死因明确,也就是说看尸表基本就知道结果,但程序要求必须解剖。这种尸体解剖的时候,大家其实都是按部就班,并不需要深入思考,自然思绪就会飘忽得比较远,比如你划开自己这侧的胸壁,等著对侧操作时。

可能会想,咦,今天这个尸体有点胖,脂肪这么多,等会缝合会不会很麻烦呢?

或者,哎呀,早上起来没有刷知乎,等会要不要回答个问题,骗两个赞呢?

等到划开胃壁,摊开胃内容,等待拍照,可能会想,胃内容那么多,这也是个饱死鬼,我自己还饿著,等会要不要先溜去吃点东西呢。


至于另外一种,死因并不明确,现场尸表都有可疑,就要靠尸体解剖来定死因。

那么想的可能就不一样,比如颈部肌肉,这个地方到底是小血管渗的血还是本来就有点肌肉出血呢。之前有个案子,出血也不明显,嗯,等下翻过来再看看项部肌肉。

划开心脏时,这个脂肪量,冠脉会不会狭窄得很厉害,要不要再多取几处。上次那个看著胖,但冠脉其实还不错,这个这么年轻,会不会一样呢。

所以,其实和医院医生上手术台一样,大家吹牛皮,讨论昨晚宵夜或计划中午饭餐,那么通常就是例行的简单尸检。

如果大家都一脸凝重,眉头紧缩,要么是尸体死因复杂。

要么就是

放毒面具又TM不好用,太臭了!

盐选专栏真实解剖手记:一个法医的死因调查簿作者 夜行者陈拙 等会员专享¥ 19.00去查看?


死者孙哓哓,今年19岁,在本市读高三,成绩优异,并没有和别人结怨,生活规律正常,社交圈子正常,在三个小时前,她父母报案,说她神秘失踪了,在一个小时前,她从宜兴大楼跳下来,当场死亡。已经在通知她的父母了。

我拿出手套,戴在手上,开始检验尸体。

我抬起死者的手,摸了一下伤口,检查了一下头发,我看了前面的大夏,那里很清楚地写著:宜兴大夏。

苏启志赶到现场了。检查得怎么样?

我重重地说:初步检验是堕楼致死。就是说死因没有可疑?可以断定是自杀?苏启志很快下了断论。

这个问题我还不能回答你,要送回去等我进一步检验才知道。死者的父母呢?

他们在外面,哭得很厉害,情绪估计失控了。苏启志叹了一口气。

我负责验尸,其他的就靠你去调查了。苏启志满怀自信地说:交给我吧!

殓房。

我的助手递给我一双手套,我戴上手套之后对他说:记录我所说的话。

死者孙晓晓,十九岁,堕楼致死。身上没有皮外伤,死因是头颅撞到硬物,颅内大量出血致死。

我翻了一下她的双手,指甲没有皮屑,也没有污泥,死前没有挣扎过。等等!她的双手紧握拳头,应该是生前遇到很紧张的事,让她紧握拳头,根据尸体的死状,正常来说,一般从高楼堕下致死的人,应该是脚最先落地,死状不应该是趴著的,头发也不应该如此紊乱。如果没有猜错,她死前肯定有挣扎过,但指甲里面没有皮屑也没有衣物纤维。死者死因有可疑。

苏启志来办公室找我:验尸有结果了吗?

我觉得死者的死因有可疑,聚集你那一队的队员开会。

总共有八个人坐在那里,我开玩笑地说:阿苏,你的团队很庞大。

苏启志骄傲地说:放心吧!全是精英。你可以开始了。

今天大连花园发生了一宗堕楼案。死者是一位在校的高三学生,生活规律正常,社交圈子也正常,没有不良嗜好,也没有和同学结怨。在堕楼之前的三个小时,她父母报案,说她失踪了,就在两个小时之后,她女儿就从宜兴大厦跳下,头部碰到地面,头颅内大量出血致死。

包公抢先发言了:那就是普通的堕楼案?

没错,表面上来看,的确是一宗普通的堕楼案。但是我复检死者的尸体的时候,发现她的拳头紧握,也就是说她在跳楼之前很紧张,而且她的头发很紊乱,双眼布满血丝。

龙鬼发言了:这都很正常,跳楼之前都会很紧张,而且跳下来以后,由于风力的原因,头发就会散开一旁。

不对!一个人如果是跳楼自杀,她虽然会很紧张,但是拳头应该不会握得太紧,我检查过她的拳头,握得实在太紧了,我差点掰不开,还有她的双眼布满血丝,说明她在跳楼之前曾经哭得很厉害,她的头发虽然紊乱,但是乱的方式不一样,如果是普通的风力,头发就会向四周散开,但是凶案现场拍到的照片都显示是散得比较集中,没有太乱,还有最后一点,一个人如果是跳楼自杀,按道理应该是脚先落地,再到胸口,头很少会伤得那么厉害而且还是致命伤。还有她的伏尸形状,也不应该是完全趴著的,她的脸都要压在地上了。

小鬼自言自语地问:难道不是自杀?

我来演示一下,死者可能当时和凶手纠缠著,凶手的力气很大,她不够力气,于是很紧张地紧握著拳头,挣扎过程中,头发也被打乱了,但是凶手说了一些话,让死者镇定了下来,凶手就从后面推了她下去,就造成了头先落地,再到胸部,然后到脚。

当然一切都是我的推测,至于事情的真相还是交给你们去调查,我会复检死者的尸首,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验尸,开会,这些事情都进行完毕之后,已经是凌晨了,但是我一点都不疲累,这个时候,她一定会准时上线。

我登录了QQ,刚刚上线,就收到她的消息。

我今晚买了《福尔摩斯》全套,我有好一阵子忙了。

她叫崔悦,我们在一个聊天室里面探讨案情认识的,她是心理学家,关于案子的事情我都是请教她的。

我今天遇到一宗堕楼案。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收回了儿戏的性格,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死者是19岁的高中生,从一座大厦堕楼致死。

死者是女生吧?她的直觉很灵敏。

女生一般什么情况下会选择自杀?抱歉,女生的问题只有她比较清楚。

女生做傻事,还能有什么,还不是无聊的爱情。她好像很讨厌男女之事。

她不是自杀的,而是被谋杀。我将我的观点告诉了她。

如果是自杀,你也不用来找我了。女生一般都会有写日记的习惯,你可以从这一方面下手。

通常你会在什么情况对一个人失去戒备?

我对任何人都有很重的戒备,如果你说的是普通人,我想只有家人或者爱人。

那就是情杀?

也有这个可能。老实说,我老是给你提供意见,我就像华生一样。她开玩笑地说著。

我可不是福尔摩斯,我只是法医,我的职责只是验尸,我不负责推理。

我是心理医生,所以为你提供犯罪心理?她好像很愉快。

为什么你永远只有在凌晨之后才会出现呢?像个吸血鬼一样。我问她。

我告诉你,心理学家可是怪人,你将来不能找心理学家做女朋友,不然你会死得很惨!她在吓唬我。

我觉得你很有做法医的潜质,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进修心理学呢?

你傻啊?我要是做了法医,谁帮你分析罪犯的心理!

我知道她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勉强她。

我下了,我还要赶论文呢!

巧了,我最近也在写论文,但是我没有告诉她,我发了一句晚安就下线了。

崔悦……一个很有趣的女孩。

早上八点,我就收到苏启志的简讯:我们要去死者的家里调查,你过来取证!

来到死者的家里以后,我戴著手套进入死者的房间进行取证,房间整洁没异味,这是一个高中生标准的房间,小小的书架上都放满了书,很多书籍都是关于学习的,还有一些国外文学《巴黎圣母院》、《简爱》、《安妮日记》。这样看来她的确是一个品学兼优,喜欢看课外书的三好学生。咦?在书架最起眼的地方摆放著饶雪漫的作品,其他的都摆在靠左或者靠右的地方。我随手拿起一本饶雪漫的作品来看,左耳?这么奇怪的书名都有,但是看内容简介应该是属于青春类型的故事,也会有爱情的桥段。

慢著,爱情?我突然茅塞顿开,留意了一下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我坐在床上,企图冥想一下死者的生活习惯,但是脑海里一片空白。

一刹那,我闻到淡淡的味道,不是属于女生的味道,这种味道我熟悉。

我走出客厅,就看到包公在盘问死者的父母:她有没有和别人结怨?

她们好像还是很悲伤地说:没有……她很乖的……

那她有没有亲密的朋友或者男朋友?我坐在她们的前面问。

她们好像停止了悲伤,思考了一下,还是老样子回答:她人缘很好,但是来往得比较亲密的还真没有,至于男朋友更加不可能,她很乖的,不可能在学习的阶段谈恋爱的!

我随口地说著:谢谢!如果你们想起什么,就通知我们吧!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问死者的妈妈:你女儿有写日记的习惯吧?

她可能很好奇我问这个,但是她还是回答:有,但是她从来不让我看的。

那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写日记的?

可能是最近的两三个月吧?我对她的了解真是太少了!她又哭了。

那她一般会将日记藏在什么地方?

她还是在那里哭,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有什么发现吗?包公问我。

有,我需要回殓尸房重新检验一次。我紧急地说著。

殓尸房。

上次是复检,这一次我要剖尸,我要清楚地知道死者生前曾经吃过什么。

我用刀在死者的肚皮上慢慢地剖开,我在死者的胃里面发现了一颗药,我用夹子将胃里面的药丸夹了出来,发现一颗药,这是什么药呢?根据死者的家属的说法,死者的身体很健康,也没有不良嗜好,我留意到子宫的位置,我知道那是什么药了,凶手的杀人动机我已经找到了。

我来到启志的办公室坐了下来,他好像有很多的文件要修改,头也不抬一下就直接问我:验尸有什么发现?

惊人的发现!我在死者的胃里面发现了一颗药。

什么药?她的身体很健康!他好像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原本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当我检查了一下她的子宫的时候,我的所有疑问都已经解开了。

他充满期待地看著我。

死者怀了身孕,应该是刚刚怀上的,所以不容易发觉,直到我解剖了尸体才发现原来她已经怀孕了,那颗药经过化验,证实是堕胎药。

他还是不相信:可是这也说不通啊,死者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她的父母也肯定她没有交男朋友或者来往得很亲密的异性,她怎么可能怀孕?

我检查过死者的房间,很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但是我在她的床上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显然在等待我的答案。

死者的床上有男性的气息。

不会吧?这你也闻得到?他觉得我在瞎掰。

她床上的气息除了她自己本人的,还有另外一种雄性的气味,这种气味充斥著浓重的荷尔蒙,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属于一个正值青春期或者处于发育期的男生,但是死者为了隐藏这个男生的存在,故意用古龙香水清除气味,但是可能由于这个男生长时间在她的房间里面逗留,气味始终没有办法完全清除。

我查过了,死者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经常要飞来飞去,根本没有时间留在家里照顾她,只是每个月依时定候地寄生活费给她,所以她是一个人生活的,在高三这种年龄阶段,难免会对异性有朦朦胧胧的好感,就算她谈恋爱,偷偷带男朋友回家,她的父母也是毫不知情的。更别说她怀孕了。

他若有所思地说:那就有调查的方向了。突然他的电话很突然地响起了。

他接了电话之后,脸色变得很阴沉:长兴大厦有人堕楼身亡。

我站起来对他说:我们出发吧!

2016年3月18日。

阳光灿烂,今天的太阳似乎是最晴朗的,我开著车,一边开著,一边看著马路的四周围,人来人往的人群,互不相识在同一个年代,一直生活在一起,却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认识。

很快,我的目的地到了。

长兴大厦就在前面,它位于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这大厦已经年久失修了,已经没有居民在这里住了,只有一些经济比较困难的人才迫于无奈住在这里。

一个小时前,接到报案,长兴大厦有人堕楼身亡,我马上浮现了一个直觉。

警戒线外围著很多人,都在那里谈论是非,拍照。

我挂上证件,轻轻地一弯腰,越过警戒线,看到工作人员在那里拍照。

我戴上手套,慢慢地蹲了下去,将死者的脸掰了过来,看她的样子不会超过18岁,但是头发染了紫色加红色,两种颜色混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启志很快就过来了。我问他:死者是什么人?

死者陈欣儿,今年17岁,在一间口碑比较差的学校读高中,她经常旷课,逃学,顶撞老师,每天晚上都喜欢泡酒吧,喝酒,嗑药。她在警察局的不良记录有一本书那么厚。

原来是不良少女,我终于明白刚才的是什么直觉了。

她的家人呢?我好奇地问,出了人命。她的家人怎么没有出现。

他叹了一口气:死者的爸爸妈妈在外国做生意,她和奶奶一起生活,但是我们已经叫人通知她的奶奶了,她奶奶无论如何都不肯来。也许这个不良少女做了很多惹她生气的事。你有什么发现?

她的死状和孙哓哓一模一样,同样是趴在地上,拳头紧握,头发紊乱,双眼布满血丝,我觉得是同一个凶手,这是一宗连环堕楼事件。

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他居然问我这个问题。

暂时还不知道,等我回去仔细检验尸体才可以有结论。

解剖室。

我用刀剖开死者的肚皮,发现她的肝严重受损,肺也不是很好,她的胃里面残留大量的酒精,她死前一定喝了很多酒。在她的胃里面好像有一些东西,我用钳子将它夹了出来。

我对助手说:拿去化验一下。

我正打算缝回肚皮,突然发现死者的阴道有少量的血迹。

我摘下帽子,口罩,手套。轻声对死者说:放心吧!我会抓到凶手的。

回到家里,我也没有心情写论文了,只是呆呆地看著电脑,脑海一片空白。

一阵qq的声音将拉回了现实。

崔悦上线了,我看了一下电脑右下旁,那里显示著00:00.

她还真是准时。

案子有进展了么?她似乎对我的案子很感兴趣。

虽然我心情不好,但我不会冷落她,我只好硬著头皮回复她。

今天在长兴大厦又有一个受害者堕楼身亡,死状和第一个死者一模一样。

连环杀人案?她的想法和我一样。

死者是一个不良少女,经常出入酒吧,嗑药,喝醉酒。社交圈子非常混乱。

她开始发挥自己的想像了:第一个死者和第二个死者,一个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另外一个是泡酒吧的不良少女,两个人应该没有任何的联系,也没有共通点,如果是连环凶杀,凶手的动机是什么呢?她们的成长背景一个天,一个地。凶手是如何认识她们的呢?

我突然想起了也许细节。

共通点有一个,就是她们都是处于青春期的女生,对异性有那种朦朦胧胧的好感,我在第一个受害人的家里发现了男生的气味,也就是说她是有男朋友的,她在死前还怀孕了,至于第二个,我也在她的胃里发现了残留的药渣,等化验结果一出,动机就会一清二楚了。

她又发表个人意见了:凶手应该不是报复,根据你的验尸报告,她们死前都没有被毒打的痕迹,也就是说她们是直接被推下楼而死的,凶手似乎是逼于无奈才做出这种行为,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对了,第一名受害人的日记本你找到了么?日记里面应该有很重要的线索。

我明天让警察那边申请搜查令,可是小女生的日记本都爱藏在哪里呢?你有没有试过?你一般会藏在哪里?

她发来一堆感叹号!!!!!你想套我的生活习惯?没门!

我不是要套你的生活习惯,只是女生的想法应该都差不多吧,我需要你的答案做参考,你也希望我早点找到日记本吧?现在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他随时还会再杀人,我没有时间了。

她好像同意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读书的时候,一般都会将日记藏在布娃娃的肚子里面,有拉链的那种,那个娃娃我整天抱著睡觉的,放在里面会很安全的。

我突然想要捉弄她:老实说,我也很好奇你的日记里面写了什么,将来有机会可以借给我看看么?

哼哼!她似乎很得意,你就别妄想了,我的娃娃至今还带著身上,你拿不到的。

我早晚拿得到!我恶狠狠地说。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我的助手,看来化验有结果了。

他在电话那边很疲累地说:在死者的肚子里面找到的药渣,证实是堕胎药。而她阴道的血水也证实了,是她的胎儿。死者生前曾经堕胎,但是刚堕完不久就死了,所以血水才会停留在阴道里面。

我挂了电话,打电话给启志:明天你向法庭申请搜查令,我要搜孙哓哓的房间。

我给崔悦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已经证实两名死者都堕过胎,第一个是还没有堕就已经死了,第二个已经堕了才死的。

我现在结案陈词:这是一宗情杀案!

发完这句话以后,我就下线了。

我打开我的记事本,将这案子的验尸过程记录下来……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启志之后,他马上召集所有的探员开紧急会议,我就站在旁边听著。

各位同事,最近发生了两宗堕楼事件,原本可以当一般的自杀案处理,但我们法医的验尸结果证实了这是一宗谋杀案。

第一受害人孙哓哓,高三学生,品学兼优,是典型的乖学生,没有不良嗜好,也没有和别人结怨;第二名受害人陈欣儿,高中学生,逃课,旷课,顶撞老师,经常泡酒吧,嗑药,经常与社会上的一些不良少年为伍,是典型的问题少女。她们两个经法医检验,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孙哓哓死前已经怀孕了,生前吃了堕胎药,可是药力还没有发挥出来就已经遇害了;陈欣儿死前也已经怀孕了,但是她将胎儿堕了以后才遇害。由于死亡时间与堕胎的时间非常接近,那颗药还残留一些药渣在里面。

现在我们可以将两件案子连在一起,这案子应该是情杀案,我们现在要调查的就是死者的男朋友,但是陈欣儿的社交圈子非常复杂,我们要将调查范围缩小,直接查孙哓哓的男朋友,我已经向法庭申请搜查令了,十五分钟后我们就出发去孙哓哓的家里搜查。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就十五分钟后出发。

我悄悄地对启志说:让我也去,我有把握可以找到那本日记。

他同意了,我马上放下了自己的工作证。搜查证物可不需要法医的。

我跟著他们来到了孙哓哓的家里,她的父母似乎很抗拒我们的到来。

她父亲很不高兴地说:你们还来这里干什么?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我试图劝服他:我们要找到更多的线索才可以找到凶手。

什么凶手?她不是自杀的吗?她母亲表现得很惊讶。

启志接著说:我们只是初步怀疑她是被谋杀的,所以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的线索。这是搜查令,我们要搜你女儿的房间。

她父亲正想要阻止,却被她阻止了:让他们搜吧!我也不想哓哓死得不明不白。

他们进入房间开始进行搜查行动了。

我突然想起崔悦的习惯,我问他们:孙哓哓是不是很喜欢布娃娃或者玩偶的?

她苦笑著说:那傻丫头!从小就特别喜欢玩具熊,每天晚上都要抱著睡觉才可以睡得著。

那她的玩具熊呢?放在哪里了?

一直放在我的房间,我每天晚上抱著它睡,就像抱著她睡一样!她还是忍不住放声地哭了起来。

我可以看看那只玩具熊吗?我小声地请求她。

虽然她很伤心,还是拿出来给我看。

我仔细地观察这个玩具熊,它的确很残旧了,但它却是孙哓哓最好的朋友。陪了她那么久。它的身上果然有一条拉链就在背后,我很紧张地拉开拉链……

我发现了日记本,缓缓地打开。

2016年1月3日:今天我在图书馆碰到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心跳不已,仿佛一切早已注定,注定我们今生一定会有故事发生。

2016年1月28日:今天下著很大的雨,我躲在屋檐下,他很突然地出现了,他将雨伞送给我,自己被雨淋著回去……

2016年1月30日:今天我去他的班级找他,将雨伞还给他,他却带了我去小树林,他让我闭上眼睛,我闭上了,他突然就吻住我了……那一刻我的心里好像装满了沙子,然后又反倒过来,又倒回去。翻天覆地大概也就如此吧……

接下来的,都是一些很甜美的回忆,我没有时间看了。我要带日记回去,可以吗?我请求他们。他们也默默地同意了。

我对启志说:我们得去一趟孙哓哓的学校,问问她的同学,就可以知道她那神秘男朋友是谁了。

重点高中就是不一样,星期六日都要上课。

启志礼貌地敲了敲教室的门: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哪位是孙哓哓的同桌?

我环顾了整个教室,突然一只手慢慢地举了起来。

你就是孙哓哓的同桌?我问她。

我和她坐了三年。戴眼镜的女孩好像有点不自然。

你知道她有男朋友吧?

我们之间是无话不说的。

她的男朋友是谁?在哪个班?

我可以不说吗?她好像不太愿意。

如果你想帮她,你就将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她好像还在犹豫。

关键的时候,启志吓唬她:你知情不报,后果很严重的!信不信我取消你高考的资格?

不要!哓哓的男朋友就是隔壁班的高明,我看过她们的合照。

我示意她放松点,留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到时候也许还得靠你的帮助。

她同意了。我们去隔壁班二话不说带了高明回去。

怎么样,高明有没有说什么?启志刚刚出来,我就焦急地问。

他好像一无所获。高明承认的确和两名死者有男女朋友关系,他先认识孙哓哓然后再认识陈欣儿,而且都有和她们发生过关系,但是他并不知道她们怀孕了,在她们遇害的时候,他生病了,足足病了三四天,今天才刚刚康复。这样他就不可能是凶手了。

线索断了,还有哪里我们忽略了呢?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号码,天哪!居然是她——崔悦。

虽然我们彼此都留了电话号码,但我们从来没有正式通话过,这是我们第一次通话,我很紧张地接了。

吸血鬼小姐,你不是应该夜晚才出来活动的吗?现在还是白天,怎么你不怕阳光?还是说你已经免疫阳光了?我在努力在开著玩笑,我可不想让她感觉到我很紧张的情绪。

你很紧张对吗?她的声音比我想像中的温柔多了。

好吧!我的确很紧张!我已经尽量控制声线了,你还看得出我很紧张?

人的声音的起伏是不一样的,你刚刚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恶作剧,可是声线震动的频率还是很不寻常,我可以断定你很紧张!她好像很有自信的样子。

案子进行得怎么样?找到日记了吗?她转移话题,问案子的事情了。

死者的男朋友找到了,可他有不在场的证明。线索暂时中断了。

也许不是情杀,杀她们的人不一定是男朋友,还可以是爱慕者。她提醒我了。

一个默默无闻的爱慕者?因爱成恨?

也有可能,至少现在有了一个方向。

谢谢你!我挂了电话。

我急匆匆地跑到启志的办公室:我们去一趟死者跳楼的楼层看看。

我们来到了陈欣儿堕楼的地方。

我开始分析:这栋大厦虽然残旧,但是每一楼层都有防盗网,也就是说死者最有可能在天台被推下去的。

启志环顾四周,如何证明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呢?他问我。

我走到天台的左边,发现了很多空的玻璃酒瓶,这些酒瓶应该是死者喝过的,我们只是去了第一名受害人的案发现场看,却没有来过这里。

启志在自言自语:凶手杀人的动机在哪呢?高明没有嫌疑,就是可以排除是情杀了。难道是私人恩怨?

不!我反驳他。我依然没有排除是情杀。

我拿出孙哓哓的日记给他,你看这里:今天他又给我送早餐了,我真的觉得很苦恼,他虽然对我很好,但他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我真的当他是朋友,我不想伤害他!怎么办?

有人迷恋孙哓哓?他感到疑惑。

对,凶手很有可能因爱成恨。

我马上打电话给孙哓哓的同桌,天哪!还好她没有关机。

警官有什么事?!她好像很不耐烦。

我想知道,有没有人暗恋孙哓哓,或者对她很好,好到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她更加不耐烦了:她那么优秀,班上肯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她啊!你不可能一个个去盘问吧?

凶手暗恋孙哓哓,但又没有光明正大地表白,很有可能比较害羞,文静,或者有自闭症的。

追求者里面,有没有一个是很文静,不太爱说话,就像得了自闭症一样的?

她好像一下子精神了: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班上最迷恋晓晓的,只有那个傻子了。他沉默寡言,性情古怪,之前和哓哓做过同桌,但老师嫌他性情孤僻,就将他调到角落里面了。他对哓哓真的是超级好!好到我羡慕嫉妒恨了!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刘志明!他啊!就像沉默的羔羊一样!她狠狠地说著。

我刚放下电话,就听到启志对我说:高明的父母来警察局报案,说他失踪了。

我不得不再次给电话她。

又怎么了!警官!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是法医!不是警官!你知道孙哓哓平时最爱去哪里吗?

在旧的住宅区里面,有一栋已经荒废的房子,虽然残旧,但是设计得有模有样。

所有的警务人员已经集合在这里了,我奉劝他们:你们冷静点!凶手其实本性不坏,我们那么多人进去只会让他更加紧张,让我和包公进去就得了。

房子里面黑漆漆的,我们慢慢地走著,发现二楼有声音,我们马上赶了上去。

看到高明被一个其貌不扬,戴著眼镜的男孩挟持著。

刘志明!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包公用枪指著他。

我回不了头了,我一定要杀了他!这个畜生!刘志明显得很激动。

我示意他放下枪,我有把握和他谈判。

孙哓哓和陈欣儿都是你杀的,是你推她们下楼的!

他眼神里充满仇恨:陈欣儿的确是我杀的!那个贱人抢别人的男朋友!该死!

孙哓哓呢?你既然那么爱她,为何你要杀了她?

他听到之后,眼神开始变得暗淡了:我不是有意的!那天哓哓很不开心,约了我上天台,她告诉我,她怀了高明的孩子,已经吃了堕胎药了,她很不开心,说高明不肯要这个孩子,还要和她分手,她就坐在我旁边不停地哭,我坐在那里陪她,我们当时离那个窗口太近了,她就这样背著我,我想劝她先回去休息一下,她不肯,还说要死给他看!我想阻止她,想不到在挣扎的过程中,我不小心将她推了下去。

说到这里,他已经泪流满脸了。

那陈欣儿呢?你杀她,就因为她破坏了高明和孙哓哓的关系?

时她站他的眼神突然又再变得凶狠起来:对!如果不是她!哓哓就不会那么痛苦!我也要让她像哓哓一样!那天她在街上喝酒,一边喝!一边摇摇晃晃地走著,我一直在后面跟著她,跟著她上了大厦的天台,当在窗口呼叫!看到她那兴奋的样子我就很愤怒,我慢慢地靠近她,用力将她一推!

替天行道!痛快!你想不想试试?他对高明说。

高明已经被吓坏了,只是一个劲地求饶。

他用一种很可怕的语气问高明:你还记得这里吗?哓哓每次不开心都很喜欢来这里的,她和我说,这里可以给她很多安全感!你就是她的安全感!可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见异思迁!哓哓那么好的女孩你不要?非要选一个不良少女?你是不是疯了!这也算了,可哓哓都怀孕了,你还要和她分手?她还是学生啊!你是不是想逼死她!

原来高明知道她们怀孕的事,居然连我们都想骗。

高明哭著说:我也没有办法啊!我还小,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还要读书,出国留学,我还没有想过要结婚,现在要那个孩子,我的前途就没有了!我只好和她提出分手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高明手上的刀已经在蠢蠢欲动了:那好!你就下去向哓哓忏悔吧!

停手!我呼喝他!

你为了哓哓已经肩负著两条人命了,难道你还要再负上一条人命?高明和未成年少女发生性行为,我们会依法逮捕他的!他会受到应得的惩罚的,可是你要想想你的父母,他们那么辛苦供你读书,都是想你考上好的大学,如果你这样杀了他,你的罪名就会更加重!你杀哓哓那是意外,只能是误杀。而且你还没有成年,根据刑法最多判你进管理所,不会让你坐牢的,到时候你出来了,还可以考个理想的大学!如果你现在杀了他,你就回不了头了。

高明听著听著,眼泪就开始流了下来,他手里的刀子慢慢地放了下来,包公立刻上前拘捕他了。

包公押他走的时候,他对我说:谢谢你!

案子终于完结了。

我在我的验尸过程的右下角那里写上了一句话:

当我们被愤怒掩盖了理智之后,不妨合上眼睛试试,也许内心会变得很平和。

许仲文——

2016年,5月18日。

窗外面下著淅淅沥沥的大雨,我坐在电脑前上网。

在今日热点里面,我看到一条这样的标题:四川师大命案。

我点了进去,发现是一个贴吧的论坛,这个案件被誉为中国最惨的谋杀案。

关于案情的前因后果,很多网友都在讨论,我一直往下拉,突然一个网友的留言吸引到我了。

你爹是我:四川师大的谋杀案,莫名其妙地让我想起了20年前的永南碎尸案。

你们还有人记得吗?

接著,我跟著这个网友的链接,点了进去,来到了永南碎尸案的论坛。

论坛里面,很多网友都对碎尸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还有人在尝试推理案情,侧面描写凶手的心理。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打开qq,发了一条信息给她:你上线了吗?

很快崔悦回复我了:我一直在等你。我刚刚在看20年前的永南碎尸案。

巧了,我也是。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然记得,我们那时候还是学生,在中国十大悬案的论坛里面认识的。

我们当时是讨论哪个案件认识的?我想考考她的记忆。

当然记得,我们当时就是在讨论永南碎尸案。这个案件改变了你我的一生。

我以轻快的节奏在键盘上敲击著:那时候,我们都在读大学,我读广告设计,而你读法文专业。因为这个案子,你我都转了专业。

她过了五分钟才回复我:你转了法医学;而我转了心理学。

还记得我们当时一起转专业的初衷吗?我问她。

她很有自信地回复:当然记得,你负责检验尸体,而我负责推敲罪犯的心理。

我回复她:其实我当时想让你读法医学,而我读心理学,但是你好像不太喜欢读法医。

她解释著:不是不喜欢,有某种原因我不能选择法医学。

还记得我当时许下了什么誓言吗?

她回复我:记得,你说等你做了法医,就要将永南碎尸案的凶手抓住,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我回复她:很好!现在是时候履行这个誓言了。

她回复我:20年了,你真的可以将案件的真相还原?

我没有回复她,她很快又发来一条消息:需要我的帮忙就找我,我随时在线!

我退出了qq,返回碎尸案的论坛,看到还有很多网友在那里留言,都是在假设如何将案件的真相还原。

我在论坛上留了一句话:真相需要我们去挖掘出来,而不是在争论!

窗外的雨水下得更大了,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启志。

第二天早上,我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什么?你要翻案?他惊讶地问我。

没错,我要将二十年前的永南碎尸案的真相还原,将凶手绳之于法。

他很怕外面的人听到我们的谈话,赶紧关上门和窗。

那件无头冤案已经过了二十年了,一直找不到凶手,二十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就算让你找到凶手,他也有可能已经死了;就算他没有死,根据刑法,刑事罪一旦过了期限就没有追究的权利,你抓到他,也没有办法告他!

我将手上的公文甩给他:这是上级发下来的文件,二十年前的无头冤案一直查不到凶手,很多网友都在呼吁政府不能放过凶手,政府决定就算凶手过了追究的期限,我们都要找到凶手,让他落网!否则就民愤难填!

他开始在研究公文,一边研究一边在说:可是事隔那么多年了,死者的碎肉都已经风干了,所有关于这件案子的报告都已经铺满灰尘了,而且当年的鉴证技术有限,未能掌握太多的线索,就算你会验尸,可尸体都已经被碎成两千多块了,你

有再高的验尸本领也查不到线索的!

我很有自信地对他说:这次我不用验尸,我用推理的手法也一样可以找到罪犯。

他苦笑著说:既然你主意已决,我就帮你一把。

小麦!帮我叫Amy进来!

一个绑著小马尾的女警察走了进来,她对著启志严肃地敬礼:找我什么事?

他指著我说:这位是高级法医-许仲文。这次他要跟进二十年前的碎尸案,你做她的助手吧,他有什么需要,你尽量协助他!

这个叫Amy的女警好像很激动的样子。启志小声地和我说:她是我表妹,刚当警察不久,但是很拚命,我怕她会出事,你是法医,跟著你应该不会太危险,你帮我照顾她,你有什么事情要查的,让她去查就可以了!

那,好吧!我只好答应他。

法医,我们现在去哪里?她兴奋地问我。

我轻微地咳嗽了一下:叫我许医生就可以了,我们现在先去档案室。

我们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问她:你对死尸或者血之类的东西感到恶心或者受不了的吗?我还是想要知道她受得了不,这次要查的可是碎成2000多块的碎尸案,我真担心她看到图片以后会当场晕倒!

但是她很骄傲地说:我考警察的时候,学过解剖学的,我是全班最不反胃那一个,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承受能力特别强!

她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我们来到了档案室,一堆被尘封多年的档案,一直无人问津。

我们要找的是1996年底的碎尸案,我们分头找。

原来1996年还有那么多没有破的悬案,当时的科技有限,也难怪破不了案。

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感觉在大海捞针一样。

突然Amy兴奋地大叫:许医生!我找到了!1996年,永南碎尸案!

我安心地坐在沙发上:打开档案,将里面的内容给我一字不漏地念出来。

她翻开档案,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她声情并茂地开始朗读:

1996年11月1日,永南大学的负责人前来报案,称就读中文专业系的女学生——蒋爱青于前天晚上失踪,已经超过24小时了,还是没有蒋爱青的消息,于是他前来备案。

1996年11月10日,一名清洁工人捡到一袋东西,工人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些熟肉,以为是猪肉,于是带回家烹煮来吃。正打算放进锅里面的时候,她发现了三根属于人类的手指,她马上前去派出所报案。

同一时间,永南的马路上,垃圾桶,小巷里面都发现了人体组织的碎肉。

当地警方派出大量警力,将所有的碎肉集合在一起,拼了三天三夜,终于勉强地将碎肉还原,可是人头的脸部严重腐烂,已经无法辨认。

在已经被煮熟的头颅里面,还找到了一张身份证,和一些小小的物品。

警方已经可以确定被肢解的受害人就是已经失踪了十来天的蒋爱青,也通知了她的同学和她的父母来认尸,受害人的父母已经泪流满面,他们确定被肢解的就是他们的女儿——蒋爱青。

根据当时的尸检报告指出:死者死后被肢解,再放到水里面煮,等到尸体被煮熟了,凶手再将受害人碎成2000多块的肉碎。法医的报告指出,凶手的刀法相当娴熟,在碎肉的过程中,骨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刀切碎肉的时候,刀是完全没有碰到骨头,而且分割成2000多块的碎肉,需要大量的时间和心理素质,还需要精密的刀法。由此警方推断出,凶手可能是一个屠夫或者医生,但很快屠夫就被排除了,因为处理尸体的过程中,会发出气味的,但是凶手依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这残忍的碎尸,可见他有很高深的解剖学的常识,懂得处理尸体的气味,而且心理素质超强,完成整个过程,如果是普通的屠夫早就受不了了,只有见惯尸体的医生或者解剖人士才可以镇定自若。

警方认为凶手故意将尸体分开几袋来抛尸,而且抛尸的地点一点也不隐藏,相信是凶手故意抛尸给警方看,他在挑战警方,他在炫耀自己的高智商犯罪。

1996年,11月12日,警方派出大量的人手,有机会接触到垃圾桶的清洁工都要进行审问,还去了当地的医院找医生和解剖人员进行审查,可是一无所获。

根据受害者的室友口供:当晚因为室友电器使用不当,被扣了分,受害人是舍长,她也受到了牵连。她觉得很委屈,于是就下楼去散步,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受害人离开之前,她的床铺叠得很整齐,被子也叠好了,应该没有打算外出。受害人离开前是穿著红色的外套。那一次,就是她见死者的最后一面,甚至很有可能她就是最后一个和死者接触的人。

根据受害人好友的回忆:她个子高约1.65米,身材适中,长相普通。短发,单眼皮,眼睛稍有些近视,看书写字时会戴上眼镜。在嘴角的右上方有颗痣,如菜籽般大小。说起话来,嗓音稍哑,语速偏快。一个细节是,这个字迹娟秀的女孩,有时候会故意把自己的名字复杂化为「蒋爱卿」。

受害人相貌平凡,社交圈子比较小,也很少和陌生人打交道,很难说会有什么仇家,也不存在感情纠纷,也没有什么积蓄。凶手的杀人动机更加诡异,似乎他没有杀人的理由,似乎只是为了享乐。根据当时的心理学家分析他的杀人动机:凶手肢解受害人,可能很享受那种一刀一刀地割下去的感觉,整个碎尸的过程中,他甚至开著变态的音乐,一边陶醉著,一边慢慢地肢解受害人。由于当年还没有DNA技术,凶手作案的手法太专业太娴熟,警方找不到更加多的证据去查这个案子,三个月后,大量的警务人员已经撤离永南了。这件案子就这样成为了无头冤案。对了,死者遇害的时候只有19岁。

对这件案子,你有什么看法?我倒是想听听她的意见。她很认真地说:我觉得凶手和受害人之间一定有联系。如果凶手是随机寻找目标,应该不止一个受害者,但这件碎尸案之后再也没有同类型的案子发生,也就是说凶手没有再找目标,如果他仅仅只是为了杀人享乐,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停手。可见,他和被害人之间一定有关联。

我伸了个懒腰对她说:我们如果要找到真相,就必须去一趟永南大学,而且还要探索当年的案发现场。你害怕吗?她不明白地问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蹲下身对她说:凶手冷血,变态,无人性,而且智商很高,精通医学,解剖学,换句话说就是一个极度危险人物。我们查案的过程中,肯定会碰到他,你不担心你自己有危险吗?

她笑著说:为什么你那么确定凶手还会留在永南,如果他一早就离开了呢?或者已经死了,或者病重了呢?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凝重:凶手不会离开永南,他实施了一次如此完美的犯罪,整个警察部已经调动所有的精英来查这个案子了,还是一无所获。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满足感,他很享受这种我们找不到他,他却可以牵著我们鼻子走的感觉。试问一个渴望成功的变态罪犯又怎么会离开这个他曾经犯下最完美犯罪的地方呢?至于你说他病重或者死了,对不起,我想又让你失望了。

我在她耳边用一种很恐怖的语气和她说:凶手本来就是医生,而且一般心理变态的罪犯都很长寿……!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商业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

作者:莫梦来源:大眼阅读公众号小说 《法医探案》


锅里煮的,是一块女人的骨头。


对著电脑,我眼前是今天的现场照片与写了一半的命案现场分析报告。


先用洗衣粉水煮掉尸体一小块盆骨上的肌肉和软组织,再观察表面凹凸沟脊——这是我常用的确定死者年龄的办法。


四下俱黑,只有屏幕上的照片荧光闪烁。


她蜷在行李箱里。没有头,没有四肢。


白色水汽继续升腾,弥漫。


这是我与无头女尸的对话时间。


出现场回来那晚,我失眠了。


办公室越来越静。只有不远处的电磁炉持续发出「咕嘟咕嘟」声。一股一股白色蒸汽喧嚣而起,满是不安。


握著 24 号银色手术刀,刀尖轻触她皮肤的瞬间,我的手顿了下。


我感到了她皮肤尚存的柔软。


不锈钢解剖台冰凉。我双脚开立。头顶一圈强烈的冷光。


鼻腔里充斥著一股特有的气味,冷嗖嗖地,越来越浓,似乎要钻进我的脑子。水和消毒液也盖不住——她正一点点腐烂。


解剖刀从她颈部正中切入,刀尖在黑绿色的皮肤上缓缓下划。


第一根肋骨还没有骨化。


刀尖继续向下。一字切开胸腹,脂肪不多,没有妊娠纹,没有手术疤痕。


死者年纪不大。


屋里的抽风机不间断发出「呜呜」声,像是哀嚎。


她四肢断开的地方,长骨参差不齐地从乌黑的肌肉中支棱出来,异常突兀。


分尸的手法相当粗暴。


这种创口表明凶手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耐心。


或许是时间不足,或许是空间有限,还可能是焦虑所致。


第一现场也许就是某个简陋的出租屋。我心中暗暗想。


无头女尸被发现时在河岸边,8 小时前。


等我赶到那,一条长长的警戒线已经将整个河堤路拦住。

警戒线外,围著一群看热闹的人,他们将目光跨过警戒线,汇聚到 30 米外的河滩——几个警察与一个孤零零的行李箱杵在那里。


其实我已经记不清,今年来过这里几次。


不远处的巨大桥墩总像在帮我们,多具上游飘来的浮尸被它阻隔,搁浅在这片河滩。


从勘查车上拎下箱子,我穿过人群,朝抬高警戒线的治安队员点了下头,微屈上半身,钻进警戒线,也钻进新案子之中。


一个黑色拉杆箱倒扣著。箱子 24 寸,拉链打开,箱底露出的部分,看得出是人的躯干。


「还有其他人动过尸体吗?」我边戴手套边问。


岸边吹过一阵风,裹住尸体特有的气味。几个警察忍不住捂著鼻子。


「没有。就报案人好奇拉开拉链,其他人没动过。」看他难受的样子,应该是个新警察。我顺手将自己的口罩递了过去。


躬下身,我小心地平移开箱子,挥了挥手。


苍蝇四散。


死者下身赤裸,上身套了件残破的深蓝色外套。


我注意到箱子里有些衣物残片,拿了几块拼在死者上臂的破口处比较。吻合。


我蹲下去,拉开衣服,伸手按压她的腹部。硬邦邦的,那是肠道充斥了腐败气体。


五天以上。我圈定了大致的死亡时间,考虑到天气因素,再早的话可不是这种衣著。


案发现场,法医给出的一些基本判断往往会影响最初的侦查方向,这总让我想起当堂考试。


我不知道这个姑娘的名字,她的容貌,还有她的过去。能告诉我一切,现在只有这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一行人提著担架朝现场走来。


下河滩的路很陡。看著他们,我突然想到,凶手提著这么重的箱子,想顺著河堤斜坡下来可不容易。


是的,这里不但不是案发现场,甚至也不应是第一抛尸现场。


我把躯干包好,帮著大家小心翼翼地装进黑色裹尸袋。


看我们抬著黑袋子上堤坝,围观群众迅速向两边避让,让出一条宽敞异常的通道。


闪著警灯的勘查车没入车流,窗外人流熙攘,一切如常。


车里没人说话。


发现无头女尸的 4 天后,我在自家小区门口看到了为碎尸案张贴的寻人启事:


女性,年龄在 20-25 岁,身高 155-160cm,体型中等,身穿深蓝色长袖外套。


没有死者的面部照片。


一张衣物照是塑料模特穿著死者衣服拍的,衣服破口 PS 过,末尾还附上了那个孤零零的行李箱的照片。


4 天过去,我们依然不知道她是谁。


悬红告示遍布街头巷尾。我们的排查的失踪对象扩大到案发前后十天,侦查范围也由本地扩大到河流上游地市。


还是没有一个吻合。


很多天了,每晚 11 点,会议室里就烟雾弥漫,结束了调查的刑警们聚在一起开会。这样情节恶劣的碎尸案,一年也少有几起,他们会揪著细节一遍遍跟我确认。


案子没破,这样的会也不能停。


有次经过走廊上的长沙发,我忍不住数了数,那么小的地方,足足挤著六个外侦老爷们一块补觉。


没人报案,也没人露面。


解剖室那具无头女尸还在那儿,似乎真是顽强地等待著自己的头颅与四肢,等待著我们来讲述真相。


争论了很久,最终还是回到原点,回到现场。


拦截女尸的大桥是条主干道,连著周边数个地级市,与河流经过的地方并不完全一致。


一种质疑声开始占了上峰:那个黑色拉杆箱会不会是从桥上扔下来的?


如果是公路抛尸,那往往有类似汽车参与。这个思路之下,尸体发现地可能和第一案发现场距离很远。果真如此,我们的排查范围还得扩大,难度可想而知。


有的时候,漫天撒网也是办案过程的一部分,为的是给这些陷入困局的案子,争取一线生机。


可我不这样看。


「对第一现场,你有什么想法?」一天,队长突然把我叫到办公室。


「我还是认为,凶手是在附近河边抛的尸。」


我的判断基于女孩的行李箱和衣服,这两样物品我前后勘验了不下 6 次,非常熟悉,材质和牌子都很廉价。


我怀疑死者和凶手应该都是经济实力较弱的外来务工者,他们应该很少有大型交通工具。


其他的运输工具,不管是摩托车还是自行车,驮著一个尸体长时间暴露在外,没有凶手会傻到这样做。


我仍然坚持,排查重点应该聚焦在周边两三公里内的几个打工村。


一个错误的判断会耗费掉本就有限的人手和精力,更可能徒劳无果。排查圈究竟扩大还是缩小?现在我们就在这个十字路口。


「要不弄两个箱子实验下?」我问队长。


一周之后,我和技术组的同事来到那座大桥上。


我们手里提著两个行李箱。里面有近 40 斤的填充物,与无头女尸的躯干一样重。


冬日的河岸一片灰蒙,几百米的堤岸看不到一个行人,河水翻起浑浊的浪。


我在打捞上女尸的地方,望著大桥。


电话响了。


这是约定好的信号:准备就绪。


突然,一个方块状的黑影从桥上极速下落。「嘭——」,一声巨响。


像是引爆了一枚小炸弹,箱子一碰水面就爆开了,水花溅得老高,巨响穿过喧嚣的车流,直冲进我的耳朵。


待到捞上来,箱子所有拉链和线缝都被扯开了。冲击力很大。


我们抛下另外一个箱子。结果一样。


这意味著,如果凶手是从桥上抛尸,箱体一定会如此严重损坏。


而装无头女尸的行李箱是完好的。被发现时甚至还处于相对密封状态,只是因为后来尸体腐败,箱子才浮上水面。


可以确定,抛尸处并非大桥之上,很可能是上游河滩,那里也不应该很远。


我坚持的思路成了破案方向。


周边几个村的出租房成了排查重点,那里住著不少外来务工者。


如果案发第一现场是出租房,那么凶手很可能立即清理并退房。加上马上就要过年,凶手辞掉工作回老家再不回来,谁都不会怀疑什么。那时,我们就真是大海捞针了。


真凶逍遥法外,女孩至今无名无氏。那样案子就永远沉下去了。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有些冲动,与同事一起来到周边村里的出租屋调查。


一间,一间,视野里并没有出现蓝色荧光——那种鲁米诺试剂遇到血迹的典型反应。


我放下手里的喷壶,站了起来。


长时间蹲姿导致的低血压让我头晕,室内除了执法记录仪闪烁的灯光外,一片漆黑。


「开灯。」


旁边的同事无奈地放下相机,打开了出租屋的灯,「多少间了?」


「第二十二间。」我回头看了眼记录本,上面写著一个月来我们勘查过的所有出租屋。


「会不会不是这些村子啊?开车丢的?你想,头和四肢都没有发现,万一真是上游远地方漂来的呢?」同事早就对这种看似漫无目的的搜查丧失了信心。


还有一个星期就过年了,空出来的出租屋越来越多,可第一现场还是没有找到。


我不是侦查人员,也不是情报人员,看不到视频监控,也分析不了数据,每天还有其它尸体排队等著勘验。我能为这个无头女孩做的,似乎已经到了尽头。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我离凶手,最近的一次。


会是下一间吗?


头顶,出租屋的灯打在我脸上,冰冷,苍白,让我想起解剖台上的姑娘。


冷光照射,解剖台上,无头女尸安静如初。


我继续想像她的面容,继续解刨她的躯干,也继续拼图可能的案发情形。


我稍稍用力破开她的胸腔两侧。膨隆的肺露了出来。


轻轻捻动肺叶的边缘,细小的气泡散布,肺叶间还有一些深色淤血。这提示我,肺部有严重气肿。


是窒息死亡吗?


我剪开了心包,左心室表面同样散布著几个针尖样的出血点。


口罩下,我抿紧的嘴唇松了下来。要判断是否窒息,心脏有无出血点是很关键的一环。


一个画面在我的脑海里闪现——


愤怒的凶手用力掐住她的喉咙,也许同时还摇晃、打击她的头部。她全力挣扎,但力量悬殊,缺氧加剧,死亡很快降临。


要再进一步确定是不是机械性窒息,还必须考虑中毒的可能。


银色的刀尖继续向下,胃和十二指肠里只有不到五十克的食物残渣。我用勺子一点点收进一个白色的圆形小盒,以备查验。


凶手应该是发现她没有动静,才停下手上动作的。可面前杵著这样一具尸体,该怎么办?


直接逃走的话,尸体很快就会被人发现,顺著住处信息就能被找到,不行。可外面到处是人和监控,拖这么大一个人出去太扎眼,也不行。


窗外车辆疾驰而过发动机的声音,隔壁住客电视剧的声音,走廊开门关门人流走动的声音,甚至一个咳嗽,一个喷嚏,一点点声响都可能让神经紧绷的凶手颤栗。


24 寸的行李箱装不下一个完整的人。凶手很可能这时想到了分尸。


他弓著身子,把尸体拖到厨房或是卫生间,抄起最顺手的那把菜刀,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把。他猛烈劈砍起来。


典型的无准备碎尸。是身边人作案?


凶手很快发现,碎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女尸四肢和颈部的创口上布满刀痕,且都不是落在关节位置,切口很浅,有些地方甚至不是直接砍断,而是暴力折断的。


他很累了,放慢动作切割皮肤和肌肉,那些纠缠的组织让他心烦意乱,砍到最后一点时,他用蛮力折断骨头。


大腿应该是先被砍下来的,可上半身还是放不进行李箱,他砍下她的双手,胡乱剪碎脱不下来的衣袖。


最终,躯干塞进了拉杆箱,剩下的四肢和头,另外装在一个或几个袋子里,衣服碎片则被顺手丢进了行李箱。


等到后半夜,凶手拉著装尸体的行李箱,从狭小的出租屋里出来。一路上担惊受怕,直到盯著行李箱消失在水面下,才松口气。


尸体在水中浸泡了数天,绝大部分生物物证已被水流破坏殆尽。


我取出无头女尸盆腔里的子宫,用棉签提取了一份擦拭物。河水没法冲刷到子宫内,如果有到达子宫的精子,便会留在这里。


我将所有的脏器摆回原位,开始缝合。


她能告诉我的,似乎都告诉我了。


大桥拉杆箱实验后,回警队的路上,我收到了女尸的 DNA 检验结果。最后收集的那几根子宫棉签派上了大用场。


一个男性的分型被检测出来,并且和女死者的分型符合单亲遗传关系——通俗点讲,死亡的女孩肚子里,有一个正在成形的胎儿!


一尸两命。


胎儿的父亲是谁?女孩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胎儿而遇害的?


更奇怪的是,即便是意外,怀有身孕的女孩失踪半个多月,竟无男友或亲友报案。


「你说死者有没有可能除了认识凶手,就没有家人朋友?」看著一张张行色匆匆的面孔,我忍不住和同事嘀咕。


「这谁知道啊,或许没人关心她吧。」同事一脸无奈。


我有时会想像这个女孩的脸。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现在的她应该也和这些行人一样,奔波在晚高峰的车流里。


女孩的死亡乃至分尸,安静得有些吓人。警方的 DNA 资料库里没有比对出死者的身份,也没有胎儿父亲的线索。两人都没有前科。


破案的一丝光亮转瞬即逝。解剖台上的女孩在等,我也在等。


对不起啊,我只是一个法医。


读大学的时候,这专业还没什么人知道,班里 29 个人,包括我在内,28 个是调剂过来的。入行之前,觉得法医能勘破死亡的表象,还死者一个真相,是件挺有意义的事。但十几年过去,还留在岗位上的同学不到 1/3,我自己整理的未破命案就要有五十宗。


这当中,有物证齐全就是逮不到人的,也有知道凶手身份,但就是查无此人的。


干得年头越久,手上的沉案就越多。


每一宗都是心里的坎。


跨过这些坎,才能接新的案子。可一旦跨过去,又会歉疚,谁给这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尤其是这种无人知晓,无人在意的女孩?


破案有时就差一个契机,但契机究竟明天来,还是永远不来,我无从得知。


这就是这个职业的宿命。


这个冬天过了一半。


大年前最后一天,警队组织了简单的年夜饭。


无头女尸案不但没有破,不久前又来了第二起女尸案,一样的无头,一样的也是没有亲属报案。不过第二起与之前这起作案手法完全不同,应该不是一个凶手。


我知道侦查那边的压力更大,好几个兄弟都连续一个月加班,每天早出晚归。都知道碎尸案要找尸源,但两个案子偏偏都卡在这一环:没有家属报案走失,也没有工厂反映员工失踪。


明天就是新年了,难道两个女孩的家人没有发现,人不见了?


刺骨的寒气打在窗玻璃上,起了一层白气,屋里人声吵嚷,大家纷纷举杯。


队长挨桌敬酒。到了我,我端起可乐。


「咦,你丫今天又值班?」队长有些意外。


「等会儿回去还有活要干。」我一口干了。


「有什么过完年再说。」队长一仰头,杯也见了底。


借著值班的理由,我溜回办公室。


电脑还开著,屏幕上依然是碎尸案现场和无头女尸的照片。


数不清是第几次打开这些照片了,闭上眼,我甚至能清晰地复原每一道伤口的大小、深浅、走向。


我新建了一个文件夹,把所有和女孩碎尸案相关的文件都放了进去。


「未破命案」——我给文件夹重新命名。没破的案子又多了一宗。


从业 16 年间,我碰到过不愿跟我握手的死者家属,不愿跟我同桌吃饭的熟人。


16 年间,我也出过各种「血洗地」的现场,下不去脚,我用踏板铺出一条路。


16 年间,我还很多次遭遇水浮尸体,死者皮肤发白脱落,我就把他的手指皮肤「穿上」,戴手套一样去帮他按指纹。


也是 16 年间,在高腐尸体的现场,我必须不停跺脚,驱赶恼人的蛆虫。还得小心翼翼它们钻进裤管。


我们是法医,只有面对无言的尸体,拚命对话,拚命破解他们留下的密码。


关掉电脑的一瞬,我仿佛看到一个女孩正缓缓沉入水底。


但每个睡不著的夜晚,我都会点开这个无头女尸案文件夹,浏览一遍,关掉——这个习惯,我改不了。


案子沉了,我的心却一直浮在那儿。


转年 11 月,冬天又来了。


一年当中,不断有新案发生,也不断有新案被破,只有这个案子的档案袋一直躺在我的柜子里,沾了一层灰。


11 月 5 日临下班时,我收到一条微信,眼睛刚触及到屏幕上那短短一行字,我就猛地放下杯子。


「砰」的一声。


办公室其他人吓了一跳。「没事,没事。」我讪讪地笑道。


「什么喜事?」大家带著疑惑看向我。


「呆会儿吃饭我请客!去年年前那个碎尸案,对出人了!」


胎儿的父亲找到了。


从采集的信息来看,嫌疑人就在案发附近的打工村活动。


那里,正是当初我重点排查出租屋的地方。


我曾和他无比靠近。


但一年以来,我没有放弃追踪,他却放弃了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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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解剖手记:一个法医的死因调查簿

法医廖小刀 等 天才捕手计划作者,基层小法医,男,宅猫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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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药,我觉得解剖是有原因的,就是找出死者的死因,虽然工作中其实有很多阴性解剖,即做了解剖找不出很明确的死因。

在解剖时,通常都要打开三腔,颅腔,胸腔,腹腔。在动刀之前,非常有必要将尸体表面好好观察,比如尸斑,尸斑情况,以及体表损伤。都会有所提示死者的死因。在解剖过程中,得到验证。所以解剖过程并不会思考特别多,如果最开始信息很少,比如无名尸,特别是时间长一点的,重点就排出他杀的可能,想做出非常明确的死因不那么容易。当然还有后续的病理诊断,和毒物分析结果。

好像讲的很乱。再多说几句,就是在解剖之前就有信息提示的尸体,通过解剖验证。包括器官组织的损伤和其他异常情况,并且思考这种损伤是否足够致命等。而且还需要考虑死后损伤,以及死后腐败的原因导致的异常。最后结合病理和毒物分析,给出一个死因鉴定意见。


法医专业实习的时候参与了几起解剖,都是简单的案子,老师解剖头部、我探查三腔室(胸腔,腹腔,盆腔)。从实习生的角度看,我想了些什么?

1、那些蛆会不会穿过防护服爬到我身上,好怂啊。

2、上都上了,用解剖刀一定要稳一点,别弄伤了自己;

3、他这个脂肪也太太太厚/薄了,控制点力度。

4、这个骨头钙化好严重,切都切不动,稳住,保护好自己。

5、他这个心肝…挺健康的,原来质地实是这种感觉。

6、这个器官要怎么摆弄才让痕迹老师拍得满意呢?

7、这些食物渣渣看著好恶心。

然后遇到伤情会考虑下原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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