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刺配的一段,和武松刺配的一段,作者很多地方都在故意進行映射。比如要不要跟獄警使錢賄賂,還比如遇見這種害命的情況如何應對。

所以參考武松怎麼在飛雲浦脫身的。提前預判,早做準備。看準時機先發制人。同樣套路,武松在十字坡也已經演示過。

那林沖呢?都被綁樹上了,也沒意識到到是董超薛霸要下毒手。所以他死到臨頭除了哭還能怎麼樣。

好巧不巧的是,命運輪迴到盧俊義被刺配的時候,遇上的還是董超薛霸,也被燙了腳,也被捆樹上。所以他死到臨頭,也是除了哭沒別的辦法。

盧俊義,林沖都是水滸傳中的頂級高手。武功絕不低於武松。但如果沒有場外援救,妥妥的死於小人之手。

還是江湖經驗不行唄。


話說當時薛霸雙手舉起棍來,望林沖腦袋上便劈下來。說時遲,那時快,薛霸的棍恰舉起來,只見松樹背後雷鳴也似一聲,一條釘耙飛將來,把這水火棍一隔,丟去九霄雲外,跳出一個胖大和尚來,喝道:「洒家在林子里聽你多時!」兩個公人看那和尚時,黑臉短毛,長喙大耳,穿一身青不青,藍不藍的梭布直裰,系一條花布手巾,掄起釘耙來打兩個公人。董超問道:「你是那裡成精的野豕,何方作怪的老彘,敢在此間擋我?」那怪道:「是你也不知我的手段!上前來站穩著,我說與你聽:

我自小生來心性拙,貪閑愛懶無休歇。

不曾養性與修真,混沌迷心熬日月。

忽然閑里遇真仙,就把寒溫坐下說。

勸我回心莫墮凡,傷生造下無邊孽。

有朝大限命終時,八難三途悔不喋。

聽言意轉要修行,聞語心回求妙訣。

有緣立地拜為師,指示天關並地闕。

得傳九轉大還丹,工夫晝夜無時輟。

上至頂門泥丸宮,下至腳板湧泉穴。

周流腎水入華池,丹田補得溫溫熱。

嬰兒奼女配陰陽,鉛汞相投分日月。

離龍坎虎用調和,靈龜吸盡金烏血。

三花聚頂得歸根,五氣朝元通透徹。

功圓行滿卻飛升,天仙對對來迎接。

朗然足下彩雲生,身輕體健朝金闕。

玉皇設宴會群仙,各分品級排班列。

敕封元帥管天河,總督水兵稱憲節。

只因王母會蟠桃,開宴瑤池邀眾客。

那時酒醉意昏沉,東倒西歪亂撒潑。

逞雄撞入廣寒宮,風流仙子來相接。

見他容貌挾人魂,舊日凡心難得滅。

全無上下失尊卑,扯住嫦娥要陪歇。

再三再四不依從,東躲西藏心不悅。

色膽如天叫似雷,險些震倒天關闕。

糾察靈官奏玉皇,那日吾當命運拙。

廣寒圍困不通風,進退無門難得脫。

卻被諸神拿住我,酒在心頭還不怯。

押赴靈霄見玉皇,依律問成該處決。

多虧太白李金星,出班俯囟親言說。

改刑重責二千錘,肉綻皮開骨將折。

放生遭貶出天關,福陵山下圖家業。

我因有罪錯投胎,俗名喚做豬剛鬣。」

董超聞言道:「你這廝原來是天蓬水神下界,怪道知我倆名號。」那怪道聲:哏!你們這兩個撮鳥,今日竟敢在此欺人!不要無禮,吃我一鈀!」董超薛霸怎肯容情,舉起水火棍,當頭就打。

他三個在那野豬林之中黑夜裡賭鬥。好殺:公差金睛似閃電,妖魔環眼似銀花。這一個口噴彩霧,那一個氣吐紅霞。氣吐紅霞昏處亮,口噴彩霧夜光華。水火棍,九齒鈀,三個英雄實可誇:兩個是太尉親近人,一個是元帥降天涯。鈀去好似龍伸爪,棒迎渾若鳳穿花。那個道你破人好事如殺父!這個道你草菅人命正該拿!閑言語,亂喧嘩,往往來來棒架鈀。看看戰到天將曉,那妖精兩膊覺酸麻。他三個自二更時分,直斗到東方發白。那怪不能迎敵,敗陣而逃,依然又化狂風,徑回洞里,把門緊閉,再不出頭。董超薛霸在這洞門外看有一座石碣,上書「雲棧洞」三字,見那怪不出,天又大明,心卻思量:「恐林沖走脫,且回去結果他性命,再來捉此怪不遲。」回到野豬林,二人定睛一看,林沖早已不知去向。

二人急忙追趕,走至五更,董超問曰:「此是何處?」薛霸曰:「此是烏林之西,宜都之北。」董超見樹木叢雜,山川險峻,仰面大笑不止。薛霸問曰:「何故大笑?」董超曰:「吾不笑別人,單笑林沖無謀少智。若是吾用兵之時,預先在這裡伏下一軍,如之奈何?」說猶未了,兩邊鼓聲震響,火光竟天而起,驚得董超幾乎墜馬。刺斜里一彪軍殺出,大叫:「我趙子龍在此等候多時了!」董超教薛霸敵住趙雲,自己冒煙突火而去。子龍不來追趕,只顧搶奪旗幟。二人得脫。

天色微明,黑雲罩地,東南風尚不息。忽然大雨傾盆,濕透衣甲。董超薛霸冒雨而行,二人皆有飢色。往村落中劫掠糧食,尋覓火種。董超問:「前面是那裡地面?」薛霸對曰:「一邊是南彝陵大路,一邊是北彝陵山路。」董超問:「那裡投南郡江陵去近?」薛霸曰:「取北彝陵過葫蘆口去最便。」董超教走北彝陵。行至葫蘆口,二人皆飢餒,行走不上,馬亦睏乏。董超教暫歇。薛霸便就山邊揀干處埋鍋造飯,割馬肉燒吃。盡皆脫去濕衣,於風頭吹曬;馬皆摘鞍野放,咽咬草根。董超坐於疏林之下,仰面大笑。薛霸問曰:「適來你這廝笑林沖,引惹出趙子龍來,如今為何又笑?」董超曰:「吾笑林沖畢竟智謀不足。若是我用兵時,就這個去處,也埋伏一彪軍馬,以逸待勞;我等縱然脫得性命,也不免重傷矣。彼見不到此,我是以笑之。」正說間,前後一齊發喊、董超大驚,棄甲上馬。早見四下火煙布合,山口一軍擺開,為首乃燕人張翼德,橫矛立馬,大叫:「二賊走那裡去!」董超薛霸見了張飛,盡皆膽寒。薛霸騎無鞍馬來戰張飛。董超縱馬也來夾攻。兩邊軍馬混戰做一團。董超先撥馬走脫,薛霸也忙脫身。張飛從後趕來。二人迤邐奔逃,追兵漸遠,回顧二人多已帶傷。

正行時,董超曰:「前面有兩條路,請問從那條路去?」董超問:「那條路近?」薛霸曰:「大路稍平,卻遠五十餘里。小路投華容道,卻近五十餘里;只是地窄路險,坑坎難行。」董超命薛霸上山觀望,回報:「小路山邊有數處煙起;大路並無動靜。」董超教走華容道小路。薛霸曰:「烽煙起處,必有軍馬,何故反走這條路?」董超曰:「豈不聞兵書有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林沖多謀,故使人于山僻燒煙,使我不敢從這條山路走,他卻伏兵於大路等著。吾料已定,偏不教中他計!」薛霸曰:「真妙算,人不可及。」遂走華容道。此時人皆飢倒,馬盡睏乏。二人只騎得禿馬,鞍轡衣服,盡皆拋棄。正值隆冬嚴寒之時,其苦何可勝言。

又行不到數里,董超在馬上揚鞭大笑。薛霸問:「董超何又大笑?」超曰:「人皆言林沖足智多謀,以吾觀之,到底是無能之輩。若使此處伏一旅之師,吾等皆束手受縛矣。」

言未畢,一聲炮響,兩邊五百校刀手擺開,為首大將關雲長,提青龍刀,跨赤兔馬,截住去路。二人見了,亡魂喪膽,面面相覷。

二人只得束手就擒,雲長命軍士拿下二人,一語未了,只聽外面一陣腳步響,軍士進來笑道:「寶玉來了!」董超心中正疑惑著:「這個寶玉,不知是怎生個憊懶人物,懵懂頑童?--倒不見那蠢物也罷了。心中想著,忽見軍士話未報完,已進來了一位年輕的公子: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瞋視而有情。項上金螭瓔珞,又有一根五色絲絛,系著一塊美玉。董超一見,便吃一大驚,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裡見過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只見這寶玉向關公請了安,雲長便命:「去見你娘來。」寶玉即轉身去了。一時回來,再看,已換了冠帶:頭上周圍一轉的短髮,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髮,總編一根大辮,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用金八寶墜角,身上穿著銀紅撒花半舊大襖,仍舊帶著項圈,寶玉,寄名鎖,護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越顯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天然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極好,卻難知其底細。後人有《西江月》二詞,批寶玉極恰,其詞曰:

  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   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凄涼。可憐辜負好韶光,於國於家無望。   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絝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關公因笑道:「外客未見,就脫了衣裳,還不去見那兩個公差!」寶玉早已看見綁了兩個公差,便料定是高太尉手下,忙來作揖。廝見畢歸坐,細看形容,與眾各別: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寶玉看罷,因笑道:「這個公人我曾見過的。」關公笑道:「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他?」寶玉笑道:「雖然未曾見過他,然我看著面善,心裡就算是舊相識,今日只作遠別重逢,亦未為不可。」關公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寶玉便走近董超身邊坐下,又細細打量一番,因問:「可曾讀書?」董超道:「不曾讀,只上了一年學,些須認得幾個字。」寶玉又道:「閣下尊名是那兩個字?」董超便說了名。寶玉又問表字。董超道:「無字。」寶玉笑道:「我送閣下一妙字,莫若『顰顰』二字極妙。」探春便問何出。寶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說:『西方有石名超,可代畫眉之墨。』況這董超眉尖若蹙,用取這兩個字,豈不兩妙!」關公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寶玉笑道:「除《四書》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又問董超:「可也有玉沒有?」眾人不解其語,董超便忖度著因他有玉,故問我有也無,因答道:「我沒有那個。想來那玉是一件罕物,豈能人人有的。」寶玉聽了,登時發作起痴狂病來,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罵道:「什麼罕物,連人之高低不擇,還說『通靈』不『通靈』呢!我也不要這勞什子了!」嚇的眾人一擁爭去拾玉。關公急的摟了寶玉道:「孽障!你生氣,要打罵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寶玉滿面淚痕泣道:「家裡姐姐妹妹都沒有,單我有,我說沒趣,如今來了這們倆個神仙似的公人也沒有,可知這不是個好東西。」關公忙哄他道:「這兩個公人原有這個來的,因押送林沖之時,高太尉捨不得這二人,無法處,遂將他的玉留了去了:一則解相思之苦,盡他倆個之孝心;二則亦可權作抵押之意。因此他只說沒有這個,不便自己誇張之意。你如今怎比得他?還不好生慎重帶上,仔細你娘知道了。」說著,便向軍士手中接來,親與他帶上。寶玉聽如此說,想一想大有情理,也就不生別論了。

正行處,猛見路旁閃出一個瞽者,走上前扯住雲長馬,道:「君侯那裡去?還我童兒來!」雲長大驚道:「罷了!這是老妖來討寶貝了!」仔細觀看,原來是高太尉,慌得近前施禮道:「老官兒,那裡去?」那太尉急升玉局寶座,九霄空里佇立,叫:「雲長,還我童兒。」關公起到空中道:「什麼童兒?」高俅道:「那兩個,一個是我看金爐的童子,一個是我看銀爐的童子。只因他押送林沖,走下界來,正無覓處,卻是你今拿住,得了功績。」關公道:「你這老官兒,著實無禮,縱放家屬為邪,該問個鈐束不嚴的罪名。」高球道:「不干我事,不可錯怪了人。此乃海上菩薩問我借了三次,送他在此托化妖魔,看你可有真心救那林沖也。」關公聞言 ,心中作念道:「這菩薩也老大憊懶!當時解脫俺,教俺救護林沖。我說路途艱澀難行,他曾許我到急難處親來相救。如今反使精邪摹害,語言不的,該他一世無夫!若不是老官兒親來,我決不與他。既是你這等說,拿去罷。」那高球用手一指,董超薛霸開了繩索,相隨左右。只見那霞光萬道,咦!縹緲同歸殿帥府,逍遙直上大汴梁。


除了刺配押解路上的困境,施耐庵還寫過十字坡黑店的困境,各人表現都不同。比如,林沖野豬林若不是魯智深相救必死無疑,魯智深十字坡被蒙汗藥麻翻,若不是張青及時趕到也必死無疑,而武松這兩種困境都遇到過,都輕鬆自救完成反殺。何故也?各人性格不同,成長經歷不同。武松是純粹的自小在江湖上摸爬滾打,見識過各種下三濫的手段,也見識過人性最陰暗的一面,比如他出差前對武大說的那番話,把潘金蓮算的准準的,只是沒料到千算萬算,親哥哥還是被西門慶和潘金蓮給害了,這讓他更加冷眼看世間,再沒有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可以害到他。而魯智深是行伍出身,膽大心細,對於比較顯見的危險是洞若觀火,所以料准林沖會有危險,但他對於孫二娘這種江湖手段還是認識不足,所以會著了道。至於林沖,官宦人家,江湖歷練不足,又沒有上陣打仗的經歷,生活一直安穩,加上性格軟弱,不管是白虎節堂也好,草料場也好,野豬林也好,都算不到別人會加害於他,所以最為悲劇。

綜合評價上述三人,遇到野豬林和十字坡困境,林沖都必死無疑;魯智深遇到野豬林困境能順利自救,但十字坡困境是必死;武松不管遇到哪種困境,都能自救。


這座林子有名喚做野豬林,此是東京去滄州路上第一個險峻去處。宋時這座林子內,但有些冤讎的,使用些錢與公人,帶到這裡,不知結果了多少好漢。今日這兩個公人帶林沖奔入這林子里來。董超道:「走了一五更,走不得十里路程,似此,滄州怎的得到?」薛霸道:「我也走不得了,且就林子里歇一歇。」

三個人奔到裡面,解下行李包裹,都搬在樹根頭。林沖叫聲:「阿也!」靠著一株大樹便倒了。只見董超、薛霸道:「行一步,等一步,倒走得我困倦起來,且睡一睡卻行。」放下水火棍,便倒在樹邊,略略閉得眼,從地下叫將起來。林沖道:「上下做甚麼?」董超、薛霸道:「俺兩個正要睡一睡,這裡又無關鎖,只怕你走了,我們放心不下,以此睡不穩。」林沖答道:「小人是個好漢,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薛霸道:「哪裡信得你說?要我們心穩,須得縛一縛。」林沖道:「上下要縛便縛,小人敢道怎的?」薛霸腰裡解下索子來,把林沖連手帶腳和枷緊緊的綁在樹上。

林沖腳上有水泡,又走得疲乏,看著董超薛霸的臉,卻想起了高衙內的嘴臉,眼前二人的形象漸漸模糊,便睡去了……

朦朧之間,林沖逐漸回想起了林娘子,她的形象感覺那麼清晰,又想起了跟智深師兄在大相國寺切磋武藝的往事,想起自己當年在東京校場比武如何勇冠三軍,靠著一膀子氣力熬成了八十萬禁軍教頭,有朝一日也能出入白虎節堂……

白虎節堂!

忽然林沖腦子裡只剩下一個人的臉——高俅!

林沖感覺血氣上涌,彷彿高俅近在眼前,扼住了自己的脖子,漸漸呼吸困難;卻又像是離自己很遠,雙手無論如何都夠不到他,空有一身武藝卻無能為力……突然眼前一黑,就不記得許多了。

林沖好像在雲霧中間睡著一般,氣息無比順暢,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泰,昨夜的腳上也感覺不出疼了,突然聽到半空中有桿棒破風之聲,猛地睜眼,只見薛霸雙手舉起棍來,望林沖腦袋上便劈下來。說時遲,那時快,薛霸的棍恰舉起來,林沖大喝一聲,內力運到兩條鐵虯一般臂膊,迸斷了索子,再用力一掰,那枷便似紙片一般被扯做幾片。原來林沖方才氣血凝滯,在鬼門關前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旦打通,內力便在眨眼間走過四十八個周天,功力大增,迸斷索子、扯碎那枷自不在話下。此時薛霸手中的棍離林沖前額尚有二尺,林沖往一側翻身,順勢抓住棒頭向前一帶,那薛霸已一頭撞在大樹上,登時斃命,手中的棍早已到了林沖手中。可憐那薛霸,此時還未及看清林沖如何掙斷的索子。董超方才站在三五步外,看薛霸下手,見林沖迸斷索子,不及細想,提水火棍上前,此時棒子已到林沖後腦,再看林教頭,略一矬身,將手中棍往董超懷中只一攪,董超往後便倒,林沖手中棍再往前一送,不覺手中內力已到棒頭,登時將董超捅了個透心涼,眼見不活了。耳聽松樹背後雷鳴也似一聲,一條鐵禪杖飛將來,須有兒臂粗細,林沖把這水火棍一隔,白蠟桿的棒子斷做了兩截,那禪杖也被打在一邊,月牙插到松樹上,深有三五寸。此時從松樹後跳出一個胖大和尚來,喝道:「洒家等候多時了!」林沖自然認得是魯智深。

這時林沖方緩一口氣,才發覺功力大漲,渾身上下似有使不完的氣力。智深也看出林沖功力精進,叫:「兄弟,大難不死!且喜你又已打通任督二脈,還是去共飲一回得好!」兩人哈哈大笑,依前背上包裹,林沖提了董超那條水火棍,智深拔出禪杖,一同出林子來。

------------------------ 上面是我編的 ------------------------

水滸之所以是名著,很大程度上就是其「無力感」,沒有對現當代武俠不敬的意思,然而大俠單挑能力出眾,讀者就難再有那種面對成人世界的無力感,正是這份真實,才更好地體現了「逼上梁山」。

上面這段的靈感很大程度上源自《連城訣》雪山裡的段落,在描繪人性方面,這已經是我最喜歡的一部金書了,沒有之一。但如果林沖真像上面所說,打通了任督二脈,完成了超出常人極限的反殺,我認為反而落了下乘。


綁了雙手,倒也沒啥。綁了胳膊,武松也使不出力氣。

可以出其不意,一腳踢死一個;但是剩下一個,就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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