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甲骨文和後世的篆隸楷一脈相承,但是否存在商周分屬不同的語系,只是操漢藏語的周人借用甲骨文時採取訓讀的方法(參考日本)的情況,從而導致了後期為了書寫許多漢藏語辭彙,出現了大量形聲字(某種意義上可以視作周朝版的喃字)


形聲字不是突然出現的。

你要是看過一些先秦的古文字文本,就會發現今天的形聲字有一批在先秦是通假字。咱現在看起來那些字像是隻寫了聲旁。給假借字加註形旁,一直到漢代才差不多完成。

如果真的有兩個語系差別這麼大,那麼商周的通假字應該有大量對不上的情況。這些通假字可以視為模糊表音的音節文字,在古文字文本里的頻率跟現在形聲字差不多。

別的能訓,通假字寫得一樣,那就不叫訓讀了,那得是非常親密的親屬語言,或者說,方言。

就像用假名來寫阿依努語,沒學過的日本人自然看不懂。用假名寫琉球語,可能就有不少一樣的詞了。用假名寫關西方言,那就更相似了。

具體的情況個人沒有統計過,但是我可以提供一個思路:

觀察兩個時期通假字的異同。


我作為讀者,很希望在各個回答的重要觀點之下,看到參考文獻

問題我大致懂了,但部分回答的觀點,我孤陋寡聞難以驗證。

就目前看到的回答或評論中的不當觀點來說一下自己的意見

1.評論區有這個觀點

從大量甲骨文無法翻譯可以看出至少用漢——高加索語系的語言無法比較那些完全不同語系辭彙的甲骨文

甲骨文大量的未識字,主要有以下幾個來源:人名、地名、祭祀名。並非無法翻譯,而是可以定性的。至於還有一些疑難字,因為是殘泐或者只有一個兩個文例,無法推定意義和用法。

總之,甲骨文總體是可知的。

2.回答區有這個觀點:

「入關」前可能說某種未知語言,目前主要的線索也就是可能以天干作為數詞,地支作為動物名,以及可能有些保留下來的個別辭彙,僅此而已。

天干作為數詞,是不準確的,天干只是作為紀日的詞,以及先王先妣的廟號。本來甲骨就有專門的數詞。進入農業社會以來,曆法的重要性越來越高,對一年十二個月,每月約30天的認知應該是早期先民最早掌握的知識之一。

地支也不是動物名,甲骨文無證據證明十二地支與動物有什麼聯繫。學者有考證好像是漢代(最早見於《論衡》)纔出現子鼠丑牛的搭配。【更正:評論區指正十二生肖最早見於戰國簡牘。睡虎地和放馬灘兩地簡牘都有十二生肖。】

3.回答區有這個觀點:

現代漢語與藏語的語法都不一樣。造成這個不一樣,我猜測應該來自文化更發達的東夷,黃帝族羣,商族羣都應該深度受到東夷語言的影響。

漢語的語序是發生過變化的,上古漢語一定條件的賓語在前,在古文中多有遺存。推測漢藏語系諸語言的分化較早,至少在商代可能已經分家了。【想不起來在哪書看到了】

PS:當然還有一兩個回答胡說八道不知所云,胡謅一堆查文獻都找不到辭彙,足為學友誡。


原答案寫的太簡單,考慮也不是很充份,憑記憶重新寫了一個答案。


商朝的語言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漢藏語系的語言。這個問題需要證據來證明。

論證的原理很簡單,從同源詞族來推斷。

譬如「燕」、「煙」,

一、「燕」本義就是黑鳥;而「煙」本義是火氣,也和黑有關。

二、「燕」、「煙」的上古音是*qeen、*qiin,在當時是音近的。

詞義相關,讀音相近,我們有理由認為,「燕」、「煙」屬於同源詞族,至少關係很近。

我們可以在漢藏語系其他語言裡面找相當於「燕」、「煙」的單詞,如果也是詞義相關,讀音相近,就大致可以判斷,「燕」、「煙」為同源詞族在漢藏語系是普遍現象。

而在其他語系就不見得如此了。譬如英語,swallow和smoke、smog就沒有這種關係,顯然,印歐語系中「燕」、「煙」不屬於同源詞族。

當然,光找到幾組例子是不行的,必須有很多例子,譬如「格」、「洛」,這兩字讀音相近,上古音一個*kraag,一個*g.raag,這兩本義是樹和洛水這條河。

而如何檢驗甲骨文呢?很簡單,看諧聲關係,上古造字時聲符相同的字,讀音必定相同或者相近。譬如「格」、「洛」,你一看就知道這兩字上古讀音相近,一個*kraag,一個*g.raag。

甲骨文中有很多形聲字,對於篩選同源詞族非常便利。

手邊就有大量的同源詞族的形聲字可以用來研究,隨便舉一組:

黑黥虔玄黔袨黚紺黔[黑箴]黬黯黤崦黶陰黭黫[羊垔]煙殷燕乙[黑乙]黦([黑冤])鷖繄[殹石]?[殹土]黟黝泑幽?嬒盧黸壚爐。

從中慢慢的找就行了。

如果同源詞族例子很多,那麼顯然甲骨文要表達的語言是漢藏語系語言。這個答案是根據記憶寫的,因此沒給出具體很權威的論證。

但是甲骨文表達的語言屬於漢藏語系,這個結論應該沒甚麼問題。商朝人主流語言沒多大懷疑的空間,反而周朝人周部落人的主流語言是否屬於漢藏語系倒是存疑的。


甲骨文表達的就是漢語,從古至今一脈相承的漢語。沒有學過甲骨文又喜歡胡亂奇想的人,才會覺得甲骨文寫的不是漢語。

我們現代雖然聽不到甲骨文的讀音,但是可以知道甲骨文當中哪些字的讀音是相同或相似的。甲骨文裏有大量的假借字用法,字的某些意思跟造字本義毫無關係,只表示語言中某些詞語讀音相同或相似。

甲骨文中的匕字,表達後世的比字和妣字的意思。母字表達毋字的意思,女字表達汝的意思,白表達伯的意思,鳳表示風的意思,晶表示星的意思,彔表示麓的意思,萬表示萬的意思,人字加一橫成為千字,家字表示嘉的意思,果字表示果然的意思,不表示否的意思,隹表示唯的意思,以表示矣的意思,才表示在的意思,絲表示茲的意思,鼎表示貞的意思,戠表示赤的意思,見表示被動的意思,丯表示害的意思,等等。這些意義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僅僅是語音上相似或相同,所以用一個意義不相關但是語音相同相似的字來表達。以上這些字組的讀音相似關係,一直保留到現在。一種語言,其內在的語音意義對應關係是特有的,如果是借用的文字,這種關係是不存在的。

訓讀這種用法是很難用的,兩種語言的意義的分類和結構本身就不同,日文的漢字訓讀跟音讀比起來要少的多,而且訓讀經常得加上音補才能準確表達。而漢字沒有正字以外的音補現象。

關於喃字的現象,越南人為了表示固有詞裏的一到十,造了?臺二、?巴三、?罒本、?南五、?老六、?罒七、?八參、?九?,這種形聲字,分別表示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這些字出現的原因,是因為越南語的數詞跟漢語數詞不是一個系統,但是為了表達這些概念,把漢字的數字字當成形旁,把另一些漢字當成聲旁,合起來造了一些字,這些字跟原先的形旁的意義完全相同。在通行的漢文裏,你幾乎找不到這種現象,即一些形聲字的意義跟其形旁完全相同,但是讀音完全不同,漢字體系裏,讀音不同的字,意義一般都是有差別的。

另外,形聲字早就有了,在已經識別的1000多個甲骨文中,有400個形聲字。形聲字的產生的原因是大量的概念無法用表意字表達,比如你不可能用象形字或會意字把大量的動物植物礦物器物名稱分清楚,把想、念、思、慮這些抽象的概念都表達出來,把妤、姝 、嫣、婉、婧這種表示美麗的細微差異表達出來,把金銀銅鐵鉛錫這些概念都表達出來。要把世間萬事萬物都表達出來,當時除了形聲字之外別無他途。商代形聲字少,那是因為當時人們認識的事物少,語言中詞語也少,加之形聲字的造字法還在完善中,某些口頭上已經存在的詞語,在文字上沒有得到表達。後來隨著華夏人疆域和活動範圍的擴大,認識的事物和現象大量地增加,而形聲造字法也越來越成熟,所以纔有了能把所有的事物和現象都表達出來的可能,這種表達能力,當時只有形聲字才能做到。


商的文字是甲骨文這是定論的話

那我們要假設商的貴族是否說甲骨文所承載的語言?商的平民是否說甲骨文所承載的語言?

基因上人們發現商的貴族可能是C南支,我們假設他們不說漢藏語,那甲骨文象形字或基礎詞的語音和藏緬語同源詞的關係就說不清了...

比如甲骨文:一二三四五六八九十百、魚、目、熊、飛、馬、犬、口,這些象形文字或基礎辭彙的漢語讀音,都和藏語今天是完全同源的關係...這就代表了兩種可能性,一種是甲骨文反應商貴族語言也好,商平民語言也好,甲骨文一定程度上與藏緬語存在同源關係;第二種可能性是甲骨文中象形文字和基礎詞的漢語讀音與藏緬語同源,可能是因為發生了這些甲骨文的原有的讀音被藏緬語取代,即訓讀,如日語訓讀山yama這種...

那麼這個問題說到這我其實和沒解釋一樣,因為:語言和文字不是一回事,商貴族、商平民、周人可能不是一回事,發生訓讀還是真的同源也因年代久遠無法考究,所以我們無法絕對的說,甲骨文一定反應的是商貴族語言或商平民語言,而到底商貴族還是商平民和周人語言同源都屬於漢藏語,還是甲骨文因為周人而被訓讀過基礎詞的讀音,這就是一個變數非常多的問題了...

不過我個人直覺...,甲骨文反映了商代平民的語言,這個平民的本身,就是操藏緬語的夏人與東夷融合的羣體,商貴族只是南下植入中原的統治者...商貴族我不覺得操漢藏語,相反我覺得商貴族和今天的朝鮮語等或許有相似性...而夏人本身就是比周人更早入駐中原的仰韶人,他們操漢藏語的可能總是有的,甲骨文可能由東夷創造,而甲骨文的部分基礎詞和象形文字與漢藏語同源,或許是周人搞的訓讀,也可能是夏人搞的訓讀...或者東夷其本身也是與漢藏語分家不久的一支...

總之可能性太多,我們不一定真的得到答案,但是我希望我們可以保持多種思路,以面對這種未知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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