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道:「不要問,只管用瓢舀來吃酒。販棗的客人那裡,買三五斤棗來,一發算錢。」竟搶先要下白勝擔著的兩桶酒,眾軍士圍著那酒桶,你一瓢我一瓢舀起酒來吃。

那白勝暗暗叫苦,卻不曾想這軍爺如此好酒,只是沒機會做局,將那蒙汗藥倒入酒中。

兩個虞侯去晁蓋那裡捧了一捧棗,武松取一個拍開看了,叫道:「兀那漢子,你賣的是棗?還是腎囊?」

晁蓋笑道:「軍爺休要取笑。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這棗是自家打的。」

武松道:「我見這棗有幾根毛,似人小便處的毛一般。早年間常聽人說吃棗要完吃棗要完,這棗還是不吃為好。」

見那壁軍士吃了酒也無礙,武松便拿過瓢一飲而盡,叫道:「這酒好生有氣力!」連喝了三瓢。

白勝見一桶已見底,沒奈何道:「軍爺,好教你得知,俺家的酒,雖是村酒,卻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吃了三瓢的便醉了,過不得前面的山岡去,有名目喚做『三瓢不過岡』。」

武松笑道:「我吃了三瓢,如何不醉?休要啰皂,又不曾短你酒錢。」自顧自地舀酒痛飲。

那廂七個客人湊過來道:「軍爺,天氣熱,我們沒處買酒,只饒我們一瓢吃。」

虞侯道:「饒不得,我們尚不夠喝。」

一個客人把棗往他懷裡放,另一個便去揭開桶蓋,兜了一瓢,拿上便吃,虞侯去奪時,這客人手拿半瓢酒,望松林里便走,虞侯趕將去。只見吳用從松林里走將出來,手裡拿一個瓢,便來桶里又舀了一瓢酒,白勝看見,搶來劈手奪住,望桶里一傾,卻將那蒙汗藥混入剩下一桶酒中,口裡說道:「你們這些客人好不君子相!戴頭識臉的,也敢搶軍爺酒吃!」

眾軍漢那裡識得厲害,仍只顧拿酒來吃。武松見了這番做作,卻不制止,自家肚裡尋思道:「你們既然不懷好意,且看我如何耍他。」

武松舀起半瓢酒,捉住白勝,撕開半幅衣襟,道:「我從來吃不得寡酒,酒家,我見你頗有幾分姿色,正好親自作陪。你若有心,吃我這半瓢兒殘酒。」

白勝面如死灰,只道他發起酒瘋,央求道,「軍爺,我是直男,不慣那調調。我賣酒不賣身的。」

武松哪裡由他,掰開他口,倒得半瓢進去,又佯裝自呷一口,卻把這酒潑在僻暗處,口中虛把舌頭來咂道:「好酒,還是這般飲酒沖得人動!」

晁蓋見武松好容易喝下藥酒,便出來拍手叫道:「倒也!倒也!」

那十幾個軍漢,連同白勝,各自天旋地轉,禁了口,望後撲地便倒。武松也把眼來虛閉緊了,撲地仰倒在大車上。

晁蓋笑道:「著了!由你奸似鬼,吃了天王老子的洗腳水!」便叫:「小二、小七,快出來!」

原來正是晁蓋、吳用、公孫勝、劉唐、三阮這七個。吳用計較主張,這個喚做智取生辰綱。

眾人先把軍漢都從生辰綱上移開,三阮去扛抬武松,那裡扛得動,直挺挺壓在箱子上,卻似有千百斤重的。

晁蓋看了,喝在一邊道:「真虧得你們三阮,江湖上好大名聲,手裡軟得一批,活該硬不起來,直要天王親自動手。這個鳥大漢,卻也會戲弄老白。」

一頭說,一面先脫去了衫兒,赤膊著,便來把武松輕輕提將起來。武松就勢抱住晁蓋,把兩隻手一拘拘將攏來,當胸前摟住,卻把兩隻腿望那晁蓋下半截只一挾,壓在他身上。

公孫勝幾個急待向前,被武松大喝一聲,驚的呆了。

晁蓋奮力反抗,也將武松胸襟扯開,露出黑壓壓一片胸毛,二人赤條條斗在一處,正是:

一個身軀凜凜,一個相貌堂堂。

這個是銅胎結就肌霸,那個如鐵膽湊成皮膚。

這個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

那個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

一個盤旋良久,遍體燃燒卡路里;

一個揪扯多時,渾身散發費洛蒙。

那個迎男而上,向靈魂深處顯形骸;

這個強人鎖男,在肌肉堆中呈剛強。

真箇是,

魔主攪暗天邊日,太歲點亮腐里天。

不知道鬥了幾百回合,把眾人看得面潮身赤,口乾舌燥,齊道:「好想看你們滿身大漢的樣子。」

武松興緻勃勃道:「如今你還要搶那生辰綱么?」

晁蓋不住氣喘道:「好兄弟,若得你朝夕相伴,我要那十萬生辰綱又有何用?」

公孫勝見事情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掐指一算,暗叫不好,扯過劉唐發問:「這山喚做什麼山?」

劉唐猛然想起,答道:「斷背山!」


評論區里要看浪里白條李逵黑白配的你萌夠了,有合適的問題邀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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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寸上匠

帶你走進跑偏建築師的腦洞世界。


武松倒是確實當過一次押車幹部——從陽谷縣出發去東京,所帶的不過區區倆民兵加倆縣委辦公室秘書,然後一路無事順利送達——從這個角度看,顯然比楊志辦事要穩當。

但是畢竟武松只押了一輛車,跟無數雙眼睛盯著的生辰綱不可同日而語,也不能就這麼粗暴認定換他來一定能行。所以這個問題倒不如換個角度思考:楊志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砸了鍋?


有那麼一種觀點,認為梁中書根本不想送生辰綱,因此乾脆假借失竊為由掩人耳目。多年以前,我有一天拿著遙控器偶然掃過CCTV10,隱約間聽到紀連海老師尖聲喊著「索超是自己人所以不能去」,言外之意是楊志是被犧牲來背鍋的棄子——這種分析顯然是有病。如果你仔細去回顧一遍第十二回那一場大名府警備區幹部軍事技能大比武的全部細節,應該能讀出背後的暗流涌動:靠裙帶上位的梁書記,根本沒有被以李成聞達為首的大名府軍隊系統放在眼裡,因此迫切需要藉助自己新收的心腹、前軍委辦公廳少校參謀楊志來在地頭蛇們面前立威(你們可以腦補一下樑書記是用什麼樣的語氣罵周瑾無能,又是用什麼樣的語氣說出那句「射死勿論」);而大名府軍方也在全程針鋒相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梁書記的權威。最終的博弈結果是楊志作為一枚釘子,成功地被梁書記打入盤根錯節不講政治的當地軍隊系統——顯然,楊志已經被梁書記當作心腹馬仔來培養。而毫無疑問的是,梁書記為了進一步鞏固權力,討岳父蔡委員長的歡心是必須且迫切的。如此一來,整個大名府警備區確實只有楊志去押車才能讓梁書記放心。

上邊這一段廢話的主要作用是提前讓那些高喊「生辰綱陰謀論」的人閉嘴。

而楊志之所以又一次押翻了車,原因並不複雜,但是跟吳用的計策關係屬實不是很大。

0.

首先,生辰綱行動從立項之初就存在保密工作不嚴的問題,這並非楊志所能左右——實際上楊志直接否決了梁中書大張旗鼓的武裝押運方案轉而選擇便衣出行,已經儘可能做到了隱蔽。但生辰綱本身遵循確定的時間周期,同時在前期準備階段過於張揚,天然處於敵在暗我在明的劣勢——可以想像一旦進入五月份,整個山東河北的綠林都在爭相打探情報。更兼大名府人多眼雜,即便運輸隊偽裝地再好也難免走漏風聲。連家住天津的公孫勝都能打聽到數百里外從河北大名縣出發的隊伍必然經過黃泥崗,那這個押運任務註定會遭賊——易地而處,武松也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1.

既然被賊惦記已經無可避免,那隻能想法去應對。梁中書的打算是增派押運人手,然後繼續被熟悉大宋軍隊基層生態的楊志否決:「恩相便差五百人去,也不濟事。這廝們一聲聽得強人來時,都是先走了的。」這個判斷也沒毛病,大宋地方軍區部隊的戰鬥力和紀律性屬實費拉,極個別能打的——高廉的忍者分隊、呼延灼的重型裝甲合成旅、單魏的洪水旗烈火旗——都是必須長期培養的私兵部曲,因此簡單的靠人頭數對付山賊意義不大(還不算後勤的壓力)。而根據前期調研,沿途所經過的都是紫金山、二龍山、桃花山、傘蓋山、黃泥岡、白沙塢、野雲渡、赤松林這種兇險的山丘叢林地帶,天然利於違法分子聚集設伏,班組規模的運輸隊伍落入遭遇戰必定敗亡,唯一能做的是儘可能降低遇敵的概率(還不理解的去回顧中學課本上盟軍如何應對大西洋的潛艇戰)。於是楊志選擇晝行夜宿,嚴禁林中停留,盡量避開適合潛在犯罪團伙活動的時間窗口——這是完全正確的部署,換武松來也得這麼辦(武松押一輛車平安無事某種程度上也是運氣)。

2.

方案剛剛敲定,甲方就一拍腦袋臨時加了需求,並以此為由強行往項目組裡塞了三個人:市委家屬區大院保衛科科長老謝,和另外兩個警備區司令部的機關幹事。安排老謝倒是無可厚非,雖然這個糟老頭子沒啥本事,但人家畢竟有個天賦異稟的老婆——而太師府家大業大,建築規模不會小於後世的皮條衚衕老拉家,給小姐那些亂七八糟的娘家人送禮也確實需要有熟人帶路。與此同時,那兩個機關幹事的存在意義卻很微妙——這倆貨顯然不可能跟著出入太師府內宅,同時又不參與具體的搬運工作,再結合後文的拉練表現來看這倆老哥的體能水平撐死了也就是勉強及格的二類人員,指望他們幫著禦敵基本等於白給。那麼用膝蓋推算可知,他倆的作用大概率是監視——這個做法按說也不算有問題,楊志再忠誠聽話,終歸也背著個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的前科,讓他押運十萬貫財寶沒個人盯著確實不太像話;何況梁中書極有可能藉此機會跟岳父大人有其他私密事宜要溝通,而一個臉上帶金印的新幹部顯然無法勝任這種支線任務。因此,項目組加進來的三個人客觀上都是必要的,並不會因為帶隊者是誰而變化。

3.

楊參謀顯然覺得自己的初版方案被打亂很不痛快,於是他果斷表態這活沒法幹了,同時又非常含蓄地把鍋全盤甩給了謝科長:「他是夫人行的人,又是太師府門下奶公,倘或路上與小人彆拗起來,楊志如何敢和他爭執得?若誤了大事時,楊志那其間如何分說?」這個顧慮也可以理解,不是一個系統的人我管不了,萬一出了事這個鍋算誰的?毫無疑問,以武松的精明讓他來帶隊定然也會提出這個質疑,因為明確指揮官的許可權是一切軍事行動順利開展的前提。


總之,從總體規划到人員配置,都沒什麼毛病(對武松的預期也應當設定相同的初始條件)。顯然,楊志的問題都出在後期的執行階段。

執行階段徹底暴露了楊志作為世家子弟(不要忘了他的出身是天波楊家)的缺陷:由於長期任職於機關部門,缺乏基層實踐經驗,無法真正以身作則,更不可能設身處地理解士兵們的難處。當然這是階級帶來的普遍局限性,並非什麼特例:在東方,「少而侍中,貴,不省士」的霍去病有「卒乏糧,或不能自振,而驃騎尚穿域蹋鞠」;而在西方,以曼不群為代表的容克老爺們無論庫爾斯克打到多慘烈,都不耽誤在後方的包廂壁爐旁邊打橋牌——這一局限性確實並不影響天才們成為戰神級的統帥,但是在基層工作中不可避免地會導致隔閡(當然,人家本來也不是為了當個基層幹部而培養的)。作為一個沒落世家的傳承者,楊志這一輩子唯一的人生追求是光宗耀祖,重振楊家,而他的偏執把這個理想扭曲成了純粹的「往上爬」。這三個字讓他天真地跑回東京試圖官復原職,讓一個「不時請張龍趙虎同吃」的帶善人轉眼就成了歇斯底里不通人性的暴力狂——萬幸的是,最終又在黃泥崗上救了他一命。而這正是武松和楊志之間最根本的區別。武松出身市井,對底層人民群眾天然地帶有同情,同時比楊志更加通情達理,也更擅長跟謝都管和兩個虞侯這樣的基層工作人員打交道——實際上認真回顧一下細節,謝都管一路上一直在暗中替楊志安撫眾人的情緒,最終爆發爭吵那是忍無可忍徹底看不下去了——所以武松一定會想辦法讓三人協助自己開展工作,也有辦法通過口頭或實際行動安撫眾人的情緒(參考謝都管一句「巴到東京時,我自賞你」就贏得了人心),絕不至於淪落到「那十四個人沒一個不怨悵」的地步。此外,以武松豐富的江湖經驗和恐怖的戰鬥嗅覺,幾乎不會放過任何漏洞,絕不會像楊志一樣傻乎乎地主動問對方「你等莫不是歹人」。而黃泥崗上眾人里,地方鄉賢的豪放、江湖浪人的兇悍、無業閑漢的猥瑣、草莽光棍的乖張——這些與生俱來的氣質很難徹底隱藏起來——武松稍微一眯眼,恐怕就能看出個大概。

所以武松押運生辰綱,情況大概是這樣的:

當時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看看日色當午,那石頭上熱了,腳疼走不得。正行之間,前面迎著那土岡子。眾人看這岡子時,但見:頂上萬株綠樹,根頭一派黃沙。嵯峨渾似老龍形,險峻但聞風雨響。山邊茅草,亂絲絲攢遍地刀槍;滿地石頭,磣可可睡兩行虎豹。休道西川蜀道險,須知此是太行山。武松見了,自與兩個虞侯並老都管商議道:「眼見得眾人都走不動了,須要歇腳便好。只奈這林子生的險惡,若是有歹人時,我等都是沒命的。煩請兩位相公先往打探則個。」老都管便教眾軍漢都去路旁樹下坐了。兩個虞侯放了包裹,提了朴刀徑入林子里去。武松自提了朴刀,左右細細地轉了數遭。

那兩個虞侯入得林子里,只見對面松林里影著一個人,在那裡舒頭探腦價望,急趕來看時,只見松林里一字兒擺著七輛江州車兒(照搬原文)…………兩個用褡褳包了幾大捧棗子,歡天喜地的去了。回來見了武松,道:「止有幾個去東京販棗子的客人,並無一個賊人,可教眾人進去歇腳。又虧得他們討得幾個棗子來,提轄且吃些。」看那棗子時,但見:(尬詩一首,我憋不出來,反正意思就是那個意思)。武松便笑道:「你兩位須是城市裡人,不見這棗子生的尷尬?」又叫老都管過來,道:「都管久居東京,可曾見過這般品劣的棗子也無?」老都管道:「太師府里每年差人上街置辦,小老兒也幾次幫過的,似這般品相的確是不曾見過。」旁邊一個軍漢插嘴道:「老爹是貴人家,置辦唯要好看;我等買果子不揀品相,只要是甜的便好。」武松道:「不然。眼見得這棗子乾癟囫圇,個中多有爛的,多半是數日前便從樹上打下,直留到今日,村野之人尚要嫌棄,如何往東京去賣?數內必有蹊蹺。」那兩個虞侯面面相覷,半天做不得聲,道:「依提轄這般說,這夥人來的尷尬。我等去休。」武松冷笑道:「出息的,怕他怎的?便真箇有賊,老爺也不怕。且進林子里歇了,我自有計較。」老都管道:「提轄仔細著。」武松道:「理會得。」便教眾軍漢都去林子里坐了。那生有硃砂記的漢子過來唱個喏,武松應承了,把朴刀插在地上,自去一邊樹下坐了歇涼,眯著眼,只把餘光來打量那伙客人。

沒半碗飯時,只見遠遠地一個漢子挑著一副擔桶(照搬原文)……武松暗中看時,只見那挑酒的漢子生得形容猥瑣,兩眼不住價往林子里張望。武松便把眼視眾人,教他都不做聲,自問那漢子道:「你桶里是甚麼東西?」那漢子應道:「是白酒。」武松道:「卻如何不是藥酒?」那漢子笑道:「老兄休要取笑。清平世界,蕩蕩乾坤,我家白酒,積祖是好米的。」武松道:「我從來走江湖上,多聽得人說道:『(打油詩一首,憋不出來,反正意思就那意思)』」那漢子道:「好漢,那得這話?這是你自捏出來的。」武松道:「恁地時,我便一發買你的。」那漢子笑著尋思道:「這賊蠢漢卻不是作死,倒來戲弄老爺!正是『燈蛾撲火,惹焰燒身』。不是我來尋你,我且先對付那廝。」便看著武松冷笑道:「你這客官好不曉事!早是我不賣與你吃,卻說出這般沒氣力的話來!」

正在松樹邊鬧動爭說,只見對面松林里那伙販棗子的客人都提著朴刀,走出來問道:「你們做甚麼鬧?」那挑酒的漢子道:「我自挑這酒過岡子村裡賣,熱了,在此歇涼。這個客官道我酒里有甚麼蒙汗藥,卻又要買我的,你道好笑么?說出這般話來!」那七個客人說道:「我只道有歹人出來」(照搬原文)……這客人手拿半瓢酒,望松林里便走,那漢趕將去。只見這邊一個客人從松林里走將出來,手裡拿一個瓢,也要來桶里舀酒。那先偷酒的客人入得松林里停了,那漢卻不趕,只不住價回頭看那後來的。武松見了這光景,早瞧科了三分,當下大喝一聲,快步趕將來把瓢奪了,道:「你等也忒無禮,如何便偷老爺的酒!」那客人怒道:「我等自吃他的酒,關你鳥甚事!」武松也不答,轉身迎著那賣酒的漢子,只一把劈胸扭住,道:「你這廝好不曉道理!這酒如何不賣與我?我也一般還你銀子。」那漢怎禁得武松神力,早驚得魂飛魄散,身子都軟了,做不得聲,便拿眼頻頻視那伙販棗的客人。數內一個便道:「休要爭執。既是他要買這桶酒,權把瓢借與他使一使,我等且去休。」七個人便各自散了,卻不走遠,只團團地將武松圍住。武松低頭看時,眼見得那瓢里白酒渾濁,那賣酒的漢子止不住價顫抖,心下瞭然,便撇了那漢,將瓢往地下一潑,叉了胳膊,冷冷道:

「若要廝打時,哪個要先走的?」

那賣酒的漢子見不是頭,爬將起來,迎頭便來奔武松下盤。卻被武松只一腳,交襠踢著,那漢子雙手掩著,做一堆蹲在地下,半日起不得。猛可里那面上生硃砂記的漢子大吼一聲,挺朴刀從背後搠來。武松聽得腳步聲,只一閃,那朴刀從肋下穿過去,卻被武松一飛腳踢起,踢中那漢小腹上,雙手按了,便蹲下去。武松一踅,踅將過來,那隻右腳早踢起,直飛在那漢額角上,踢著正中,望後便倒。原來武松背著身,閃開一步,卻先飛起左腳,踢中了,便轉過身來,再飛起右腳。這一招,有名喚做「玉環步,鴛鴦腳」。這是武松平生的真才實學,非同小可。方才奪了朴刀,又有三個客人急趕來救,兩個虞侯並眾軍漢發聲喊,各執器仗來助武松。


白勝已經掛機,劉唐被踢了個腦震蕩喪失戰鬥力;三阮是水系英雄,加起來合鬥武松也沒什麼勝算;剩下的三個面對十幾人也沒那麼好打——所以,武松押運生辰綱就能保住了?

當然一樣是沒戲~~


數內一個客人眼見得武松神勇,急切贏他不得,急奔去車子邊,就那棗子堆中取出一個麈尾來,又擎了一柄松文古定劍,口中念念有詞,喝聲道:「可西由新諾究資!」左手仗劍,右手把麈尾望空一擲,那麈尾在空中打個滾,化成鴻雁般一隻鳥飛起去。須臾,漸高漸大,扶搖而上,直到九霄空里,化成個大鵬,翼若垂天之雲,望著武松撲擊下來。唬得那眾軍漢面如土色,慌不迭路躲將開來,一個個只恨爺娘少生了兩隻腳。武松見不是頭,賣個破綻跳出圈子來,撇了三人,扭身便往林子里走。那大鵬卻搧一翅就有九萬里,被他抖抖身,把翅一搧,趕上一把撾住,拿在手中,左右掙挫不得。

武松和李逵都是野路子,沒正經拜師學藝,為什麼實力差距那麼多??

www.zhihu.com圖標青面獸楊志聚義梁山當天,怎樣做才能避免與晁蓋、阮氏兄弟等人碰面尷尬??

www.zhihu.com圖標

楊志被低估了。

為押送生辰綱,楊志拿出的方案已經是最佳方案了。梁中書多派軍校的方案既然行不通,只有低調行事,那麼也只好扮挑夫。一般的山大王看到這種行頭,搶劫的慾望會小一些。實際上,這個方案也發揮了一定作用。且看楊志為梁中書規劃的路線:

今歲途中盜賊又多;此去東京又無水路,都是旱路。經過的是紫金山,二龍山,桃花山,傘蓋山,黃泥岡,白沙塢,野雲渡,赤松林,這幾處都是強人出沒的去處。

不要在意《水滸傳》的地理混亂,施大爺可能就是隨手寫了幾個山名。如果是順序經過的話,楊志等人來到黃泥岡的時候,至少已經經過了紫金山、二龍山、桃花山、傘蓋山,《水滸傳》里說「五七日後,人家漸少,行路又稀,一站站都是山路」,大概就是經過的這些山頭。可見楊志的方案是有效的。按照楊志的計劃,如果能順利執行,大概率是可以過去黃泥岡的,至少也不會被劫得如此窩囊。

問題出在:第一,路線被泄露。第二,豬隊友太多。

還沒出發,路線就被泄露,說明大名府的保密工作存在重大疏漏。這個鍋只能梁中書或老都管背,楊志就算想背,也輪不到他,他地位太尷尬,名義上是提轄,根本沒有地位。

豬隊友太多。很多人覺得楊志情商低,動不動就打人。實際上楊志也很無奈,他是配軍出身,毫無威望,那些軍漢敢明目張胆地違抗命令。

眾軍漢道:「你便剁做我七八段也是去不得了!」楊志拿起藤條,劈頭劈腦打去。打得這個起來,那個睡倒,楊志無可奈何。

你無論打或者不打,他們都是睡在那裡。這幫人是沒法用恩義感化的。何況楊志是臨時接的任務,平時跟這幫人沒有啥交集,這個時候唱紅臉縱容恐怕更壞事,還不如唱白臉。

最關鍵的是老都管也不支持。客觀來說,如果不帶老都管可能要好一點,楊志的藤條還能發揮一點作用。

楊志道:「都管,你須是城市裡人,生長在相府里,那裡知道途路上千難萬難!」老都管道:「四川,兩廣,也曾去來,不曾見你這般賣弄!」楊志道:「如今須不比太平時節。」都管道:「你說這話該剜口割舌!今日天下怎地不太平?」

其實楊志說到了點子上,老都管「是城市裡人,生長在相府里,那裡知道途路上千難萬難」,說白了就是老都管是個棒槌,沒見過世面。其實不止老都管,兩個虞侯和十一個軍漢也差不多。大宋盜賊遍地,還說天下太平,楊志帶著這幫渾人,能走到鄆城縣已經很不容易了。

還記得白勝唱的那首山歌吧:「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稻半枯焦。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農民為了收成,頂著炎炎赤日勞作;這幫軍漢擔著天大幹系,連這點苦都受不得。這還是精挑細選的廂禁軍,如此廢物,可見楊志說的「便差一萬人去也不濟事」並沒有冤枉他們。

把楊志換成武松,如果解決不了這兩個問題,其實也沒啥用。

武松是送過一趟差事,但目標遠不如生辰綱那麼大,而且路線也相對近得多,陽谷出門左拐就是河南。

武松精細,蒙汗藥麻不倒他。其實楊志也很精細,他是被豬隊友帶溝里,放鬆了警惕,不然那兩桶酒根本到不了他面前。

武松武功高。楊志也很厲害,跟魯大師、林沖打平手,估計跟武松也半斤八兩。但對方是七個人,六個練家子,其中還有一個法師,真硬搶的話,無論楊志還是武松都沒轍。

說到底,除非路線能保密,不然生辰綱不論誰押送,到頭來還是得丟。


提示一下,得了公孫勝傳授的樊瑞足以破解方臘手下的包道乙。

武松就是被包道乙的法術飛劍砍廢的。

黃泥崗上有公孫勝。

公孫勝也有一把松紋古劍。

公孫勝:直視我,崽種!


這個兵兵,就是遜啦

卻說晁蓋那幾人林中穿進穿出 折騰幾番,武松見了,心裡早疑忌道:「這夥人不三不四,又兜兜轉轉,莫不是要引洒家喝藥酒?那廝確是倒來捋虎鬚,我且走向前去,看這廝有甚手段。」

武松揭開桶蓋,眼見得酒里發渾,似那摻了蒙汗藥的。心下便有了計較,打個哈哈:"我聽人說,棗子配酒,越吃越有。酒家,你去林子里幫我胡亂捧三五斤棗子來,與我兄弟下酒。"

說罷武松舀起半瓢,一飲而盡,但暗地裡喉關緊閉,酒盡在嘴裡包著,一滴也未下肚。武松佯裝擦嘴,抬肘便藉機將酒吐在袖子里,裝作抹汗,一甩手把藥酒盡灑在僻靜處。

白勝眼見得武松喝了酒,心裡大喜,便唱個諾,往林子里鑽去。武松旋即招呼眾軍士圍上來,眾軍士就著桶,你一瓢我一瓢喝將起來,桶里登時盡了。

不多時,白勝捧一大捧棗子回來。

武松道:「你這廝忒沒眼色,我向來謹慎做人,這點禮節也不知?先敬老總管和虞候。老總管年歲大了,牙齒也不堪受用,這棗兒肉乾核硬,恐傷了他老人家嘴腔。你給我把百十個棗兒掏空,不許留半點核渣在裡面。」

白勝暗忖道:「先聽他吩咐,饒到蒙汗藥發,端的誰做大做小。」

便取下桶蓋鋪在地上,蹲著一顆一顆掏起棗來。虧得白勝平時做的儘是仔細活兒,手上功夫快,須臾就掏好了一堆空心兒棗。

白勝道:"軍爺,這掏空的棗汁水流出來,可放不得,趁早吃了吧。"

武松一揮手:」欸,不急。我聽說,棗皮酸澀,吃了不利口,郁肺生痰,我這十幾號軍士挑著擔走了半天,肺裡頭都著了火,你再去給我挑百十個上好的棗子,都胡亂剝了皮送去,勞煩則個。「

白勝沒辦法,愁得葯勁怎麼還不發,只得耐下性子再撥弄棗子。過了不須臾,白勝剝得手指酸麻,止不住的打顫。

正憋了一肚子火,武松卻哂笑道:「酒家手上功夫不錯,只是我這幾日吃油水重了些,這棗兒肉腥甜,吃了不住打嘔,還麻煩酒家替我再剝百十個棗兒皮,不要見一絲肉在上面。」

白勝笑道:」卻不是特地來消遣我。「

武松聽罷,跳起身來,捧著兩把棗子在手裡,睜眼睜眼看著白勝道:「洒家特地要消遣你!」,把兩捧棗兒,劈面打去,卻似下了一陣的棗雨。

白勝大怒,兩條忿氣從腳底下直衝到頂門。心頭那一把無明業火,焰騰騰的按納不住,正欲發作,那邊蒙汗藥卻發了,那十幾個軍士連同虞候總管,腳上發軟,一齊栽在地上。

武松指著那些軍士,哈哈大笑:「兵兵,就是遜啦!「

白勝陪個笑臉:「真是遜啦,才喝幾瓢就醉了。」

武松道:「這麼說,你很勇哦!」

武松伸手捏了捏白勝胳臂,贊到:「還蠻結實的嘛。我這車裡有些好康的,你隨我來看,還可以教你,登~dua~廊哦。」

白勝變了臉色,暗道被武松識破了,便想抽身。可胳臂被武松捏著,似鐵閘一般,哪裡掙得脫,只得對著林子大喊:」啊,軍爺,你幹嘛,軍爺不要!

~~~~~主題曲響起:假如早知道,強人也會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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