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裝置(我還能如何愛你—用你的方式?) (下篇)

mechanism (and how else should I love you -- in your way?)


(有NC-17對話和場景,請斟酌閱讀)








他還是離開了,因為這是Kurt的作風,他先離開以便不被拋下因為Blaine十八歲,有著Kurt無法想像的多的錢;因為他聞起來有檀香和昂貴香皂的香味;因為在他下巴根部黏膩的一塊油汙像是兩種世界的綜合體,像是Blaine的真實和非現實面同時並存,為了和不是為了他而存在。

 

Kurt夢到:

 

(陽光穿越百葉窗灑落,Blaine浸潤在和煦的光線之中,亮的像流水,亮的像不同的身體包圍著他,手指在床單上展開又蜷曲。

 

「你在想著什麼。」Blaine用柔和的聲音說。

 

溫暖,Kurt想著,對著枕頭低喃。塵埃像羽毛般的輕盈舞動,或是羽毛像塵埃一樣舞動。他不太確定。一隻手掌安放在他的胸膛上,好像安穩的錨,或一位守衛。讓心停止跳動?不,不太像是這樣。

 

「你能告訴我,」Blaine說,不太像是個問題,然後讓句子懸在半空中。

 

「不行,」Kurt說,因為沒什麼好說,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Kurt之後在浴室手淫,吞下呻吟聲,然後迅速清理他的手以免滴下來。

 

 

Santana留了張便利貼在門上,並把鑰匙放在花盆下,她的車筆直停在修理廠前面,一輛福特Mustang V8直勾勾地瞪著他。

 

我有一輛多的車,便利貼寫著,是時候放棄你的Skyline了。

 

那輛Skyline是爸爸的,從來沒修改過。爸爸在買了車的兩個月後就去世了,而Kurt盡全力保持車的原樣。

 

他閉上他的眼睛。如果他贏了,他就可以幫他爸爸換一個新的墓碑。所以他轉過身,望向他那整齊地停在修理廠前的寶貝,車牌上的數字已被塗黑,然後嘆了口氣。

 

「這不是道別,」他說,對於跟車說話這件事感到有點害羞。「我會幫你換個新引擎;也許換掉你的輪圈。」

 

Bill在咖啡店打工,所以Kurt晃過去買了杯拿鐵。

 

「新車?」Bill問,找給他零錢。「我看見幾個男孩嫉妒的瘋狂跟著你的車。」

 

Kurt邊笑邊呼了一口氣。「那是借來的。」他說,「我的車需要一些維修。」

 

「你今晚應該找我的。」Bill有些猶豫的說。

 

Kurt的確這麼做了。

 

 

Bill到了隔天早上才離開,Kurt在樓梯底下敞開的門口吻他,並感到這樣做帶有點奇怪的占有慾。Bill轉過身子離開,但卻馬上停了下來。

 

「那裡有人要找你,我想。」他說,之後側身離開。Blaine肩上背著一個圓筒形的行李袋,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裡。

 

Kurt考慮要直接關上門。但取而代之的是,他兩手在胸前交疊,等待著。

 

Blaine沒等到Bill走遠就走上前。「男朋友?」他問。

 

Kurt聳了聳肩。

 

Blaine片刻間看起來像被扯裂一般,他的鞋跟半轉。

 

「你沒有必要離開。」Kurt說。他的嘴巴很乾。他伸出舌頭潤濕他的唇,感覺他唇上的龜裂處。

 

「我需要一個可以住的地方。」Blaine說,「事實是我不認識這附近的人,而我不能回家。」

 

Kurt眨了眨眼。轉身,走上樓梯,等待著。他感到他的血液在他耳裡如鈴聲般大響,如同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

 

他轉身說道,「所以呢?我沒有任何歡迎你的香檳。拜託關上門。風都把灰塵給吹進來了,而且我從來不在這裡待上足夠清裡他們的時間。」

 

「謝謝你。」Blaine說。

 

Kurt 沒有回答。

 

 

Kurt發現到,Blaine,從不會安靜的移動。所以很難忘記他的存在。客房已經整理好了—Kurt遞給Blaine床單讓他自己處理—Blaine也千真萬確的住了進來,門開了又關的聲音砰砰作響。

 

Kurt泡了些茶,開始算他的帳。

 

「不知道你還會戴眼鏡,」Blaine說,在晚餐桌的對面坐了下來,「不過再一次的,我還是有很多不了解你的地方。 你的姓算是一個例子。」

 

Kurt堅決不抬頭。

 

「我猜你也不了解我。我的姓是Anderson。」

 

一片沉默。

 

Kurt緩緩的,穩定的往上看。 他的視線自Blaine的頸子底部拉開,徘徊在他的雙唇,然後停在他的眼睛上。

 

Blaine吞了吞口水。Kurt抵擋著清喉嚨的衝動。

 

「茶?」他取而代之的說。

 

 

星期四晚上,RachelBlaine出去跳舞,因為他們現在是朋友。Kurt沒有常跟Blaine說話,有時當Blaine走進房間時他只會點點頭,不過其實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Kurt洗了一個冗長,水溫灼燙的澡,絲瓜布拖過每一吋肌膚,直到皮膚漸漸泛紅,且將厚厚一層的肥皂自上頭緩緩刮除。這是他的迷你假期,熱水澡和一瓶要價六十美金的香皂。

 

「我即將成為他人生中的其中一個章節。」Kurt,皮膚被滾燙的水弄的脫皮,對著起霧的鏡子說道。「他自傳中關於反叛的那個章節。」

 

外面正在下雨。Kurt不記得上次下雨是什麼時候。(他想應該是他簽下修理廠後樓上公寓的租賃契約的時候,然而肯定不可能是那麼久以前。)

 

他看電視,將電視關成靜音以便他聆聽雨的聲音。他看著演員的嘴在寂靜中開合,試圖組成字句。

 

 

門被打開,Blaine走進來,從頭到腳都濕透了,他以異於平常的方式撞到門旁的桌子。Kurt看著Blaine走向沙發。

 

「嘿,」Blaine說。他喝醉了。Kurt可以從他呼出的氣裡聞到酒精的味道。

 

Kurt倒了杯水,在Blaine的對面坐下。他的前額有一搓浸濕的捲髮,讓Kurt聯想到海藻和浮木。

 

「晚安,」Kurt說,試圖走開,但Blaine出手抓住他。Blaine手中的水潑灑出來,滴落在地板上。「放我走,Blaine。」

 

「我不瞭解你。」Blaine說。Kurt看了窗外一眼。現在雨不再下的像之前一樣大了。「我就是不懂。」

 

「你不應該懂。」Kurt說,因為這是唯一防止他向Blaine的脊椎曲線還有當他吞口水時喉結輕微移動屈服的方法。Kurt不應該有這些想法的他不應該有感覺。

 

「我也不想要你瞭解我。」Blaine說,「然而我覺得你可以直接看穿我。好像你站了上風,你知道,因為你已摸透我的心運作的方式,這讓我很生氣。因為我不知道你的是如何運作,而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我就是不懂。」Kurt認為Blaine仍是幸福的十八歲,他還有很多他不懂的事物,也或許永遠不會懂。

 

「我不是小孩,」Blaine說,「我十八歲,而且我也見識過多半部分的世面,所以別再像對待小孩一樣對我,好像我應該透過鋁箔包吸果汁和吃字母湯似的。」

 

「你醉了,Blaine。」Kurt說。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事,Blaine全身濕透,水滴落在硬木地板上,他的襯衫淫穢地緊貼著他的身體,他的褲子因水的重量而鬆垮垮地垂掛在他的臀部上。

 

Blaine用力搥了桌子一下。花瓶應聲落下,摔碎在地上那是Rachel的禮物,Kurt想起,他感到憤怒,因為那是他過去一段生活的紀念品。

 

「操你的。」他惡毒地說。

 

Blaine向前踏一步,緊緊抓著他的肩膀,力量大的發疼。Kurt猛地一扭,轉動他的肩膀躲開Blaine的抓握。他媽的,他恨Blaine這麼做,短暫地,但卻是發自心底。

 

「別在裝的那一副他媽的高傲的樣子,」Blaine咬牙切齒地說。Kurt舉起一隻手,準備要到底要做什麼?Kurt不知道,他還沒想這麼遠,不過

 

他緊抓住Blaine的後腦勺,將他推到牆上,一條大腿壓進Blaine的兩腿間,然後吻他。

 

不,不,不,這不就是你試著逃避的嗎Blaine吻了回來,熱烈的對著他的唇移動著,Kurt則氣到用牙齒咬回去。Blaine張嘴發出一聲呻吟,Kurt的舌趁隙推進,旋轉,品嘗腐敗的酒精味,那很噁心,真的,應該是這樣。不過Blaine雙手抓住他的臀部,Kurt感到一股熱火在他的血管裡奔騰。

 

「你就是他媽的太有自信。」Blaine離開他的唇,咬牙說道,有一條細微的口水痕跡留在他倆的唇上,Kurt不經意的注意到。「你以為你很厲害,裝的一副我不需要任何人所以你滾開的樣子,但你只是個他媽的假貨。」

 

Kurt目光縮短,帶著危險的憤怒。他將Blaine甩在牆上,將他高舉到他的腳幾乎碰不到地上,Blaine呻吟著,雙眼圓睜。

 

「幹,你很強壯。」

 

緊壓著Blaine的身體,Kurt可以感覺到Blaine衣服上的濕氣滲進他的衣服。他摸索著Blaine的皮帶。「所以這是等一下要做的,」他說,手指滑落在皮帶的釦子上。他咬緊牙關,將皮帶抽離帶釦,讓它鬆鬆的垂在Blaine的身體側邊。「你可以在這道牆上操我,就是這裡,或是我們可以到我的房間,然後你就在床頭板上用力的上我,讓整棟樓的人都感覺的到。你覺得哪個好,Blaine?」他的語調很高傲,他知道,戲弄嘲笑著Blaine,因為他需要他仍站上風的感覺。

 

「我要用力的,上你。」Blaine說,「我現在不介意是哪種。」

 

Kurt帶他到房間裡。

 

 

 

 

 

「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應該這麼做,」Blaine安靜地說,手指在床單上盲目遊蕩。Kurt希望他的手指別再移動。

 

 

 

我本來可能揍你的Kurt心想。「我很抱歉你知道,跟你做愛。」他改說。

 

 

 

Blaine開始大笑,他的肩膀隨之擺動。「我不覺得抱歉。」他說。

 

 

 

他的笑聲具有感染力。Kurt嚥下一個笑聲,「我也不覺得。」

 

 

 

「但認真的說,」Blaine說,冷靜下來。「我真的很抱歉弄碎你的花瓶。」他吞了口口水,伸出一隻拇指撫摸Kurt下巴的一個瘀傷。「打回來吧。」

 

 

 

「什麼?」

 

 

 

「打回來,」Blaine說,「成長,應該就是像那樣。以牙還牙,你明白嗎?我打碎你的花瓶,你打碎我的臉這不算什麼。」

 

 

 

Kurt搖搖頭。「聽著,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不會打回去。話題結束。」

 

 

 

Blaine不確定的看著他。Kurt不知該說什麼,此時電話響了,打斷這片刻。

 

 

 

「我得去接。」Kurt說,Blaine點了點頭。

 

 

 

「當然。」他說,並爬出床。

 

 

 

他的褲子跟襯衫一起掉在客廳某處,Kurt想起,但他們可能還是濕的。

 

 

 

Kurt想要叫他別走,但他已經半跨出門,而且Santana可沒有這麼大的耐心。

 

 

 

 

在外頭到處找不到Blaine的蹤跡,所以Kurt在廚房裡接電話。因為臥室聞起來充滿性的味道,而且有著許多Kurt無法處理的事情,這是其中一項。

 

 

 

「你覺得我的車如何呀?」Santana問。Kurt斜倚在廚房流理臺邊,窗戶敞開,足以使陽光捕捉他肌膚的輪廓。他將電話貼進耳朵,不確定地,微微擺動著。Blaine在客廳,摸索著電視的收音機頻道。Kurt聽到靜電產生的嗡嗡聲。

 

 

 

「很好。」Kurt說,「聽著,我星期六可能不會比賽了。」

 

 

 

Santana西班牙髒話的種類Kurt都聽過了,所以他頑強的堅持下去。

 

 

 

Kurt,」Blaine的聲音很穩定,冷靜,他踏進廚房。陽光擊中他,使他看起來睡眼迷濛,年輕,好像他應該加入馬球代表隊。而Kurt不知該從何形容下去。

 

 

 

Santana,」他說,「我得走了。」他將電話掛回流理臺牆上,不太確定有沒有切斷,但這已不重要。

 

 

 

「你現在是十八歲。」Kurt說,「那嚇到我了,因為如果你就保持這樣不再長大

 

你就是你嚇到我了。我不知該說什麼,但我的姓是Hummel,你可以寫進自傳裡。」

 

 

 

Blaine微微一笑。「我不會寫自傳,我想。」

 

 

 

「我壓力大就會喝酒,」Kurt繼續說,「我真的討厭貓,如果我們要坦承佈公的話,我還討厭很多事物。我不會用鉤針編東西。我從小就開始修車,而Skyline是屬於我父親的。」

 

 

 

Kurt不安的在流理臺邊移動位置,手指緊緊捏住冰涼的陶瓷面。

 

 

 

「我很喜歡貓,」Blaine說,狡猾地微笑。「我們會想出辦法的。」

 

 

 

 

Blaine離開去工作。Kurt在下樓前坐在沙發上,喝著苦咖啡。有很多需要再想過,所以他先堆著,改想著該如何修理他的Skyline

 

 

 

門鈴響了,可能是Santana。不過Kurt聞起來有性的味道,而他不想現在面對人群。

 

 

 

一個聲音自對講機傳來。「嘿,你在嗎?」

 

 

 

FinnKurt等到他走開。

 

 

 

這就是Finn終於做的,許久之後。其間Kurt把他紅色毛衣磨損處的所有線頭拔下來,在掌上搓成一團,吹動它們滾過掌心,因為沒別的事好做。

 

 

 

 

當他下樓來到修理廠時,SantanaBrittany已經坐在他的辦公室,雙腿盤起。Santana目光鎖定著他。Brittany玩弄著其中一台買引擎時附贈的模型車。

 

 

 

他記憶裡的辦公室小多了。他坐進他的旋轉椅。

 

 

 

「不客氣。」Santana說。

 

 

 

「這不會持續下去的。」Kurt回答。

 

 

 

Brittany將模型車放回原位。「你需要一組,」她告訴Kurt,「我指的是你的輪圈。有兩個已經鬆了。」

 

 

 

 

Kurt安靜的在他的Skyline上工作,在此同時Santana用評判的目光看著他。

 

 

 

「我想要弄一台Honda,」Brittany說。「氣象預報員說Honda不錯。」

 

 

 

「拜託,」Kurt嘲笑,將一條破布扔到桌上。「Honda只是展示用的。」

 

 

 

「看在他媽的份上,」Santana說。她還沒有將她的腳從Kurt的工作檯上放下的意思。他考慮把扳手往她的方向丟。「如果你把裡面的零件全換掉,Honda當然只是展示用的。」

 

 

 

「好傷人。」Brittany說。Santana聳肩回應。

 

 

 

「我會打電話給Tony。他說只要你回心轉意,你還是可以在星期六比賽。」

 

 

 

「謝謝。」Kurt說,同時跪下來檢查輪胎。「輪圈的確需要鎖緊。Britt,麻煩妳把工具箱遞給我好嗎?」

 

 

 

 

 

他帶著備用引擎到Blaine的工作坊。超出平常該有的禮儀,真的。有些人會帶花,Kurt則帶了引擎。自己想想吧。

 

 

 

Blaine的工作坊是在擁擠的街道上的一間小工坊,名叫Joe and Joe需要幫助的牌子在牆上飄動。

 

 

 

Blaine在工作,Kurt可以看見他的腳自車底伸出。所以他把引擎放在檯上然後走開。

 

 

 

Kurt?」

 

 

 

Kurt停下腳步,不太知道該說什麼。「我帶你的備用引擎來了。」他說,沒有轉過身來。「如果你還需要的話。」

 

 

 

「謝謝。」Blaine小心翼翼地說。「Santana提到你不會參加星期六的比賽。」

 

 

 

Kurt雙手插進他的口袋裡,聳了聳肩。「也許我需要休息,遠離這一切。」

 

 

 

「你很有名,」Blaine說,「我google過你。」

 

 

 

Kurt笑了,感覺他的肩膀下沉了一些。「我幫你洗了牛仔褲。」他說。「希望這沒問題。」他在掌心裡衡量著Mustang車鑰匙的重量。Santana的鑰匙鍊深陷他的手指之中,他更用力的握緊。

 

 

 

Kurt,」Blaine說,口氣有些奇怪。「你想留下來吃午餐嗎?」

 

 

 

 

 

午餐是街上熟食店的火腿三明治。Blaine和店主熟識到能直呼名字,Kurt抗拒著想問他為何不改跟店主在一起的慾望。

 

 

 

「事情是這樣的,」Blaine說,在開口前吞下三明治並擦了擦嘴。「事實是這些並不只是我因暑假才做的事。這些都是攤在桌上的牌,沒錯,也許有天我會上大學,然後得到跟我在高中列的未來工作清單上有關的學位。」

 

 

 

Kurt等待著,抬起一邊的眉毛。「醫生?」他句子停頓後猜道。「律師?也許?」

 

 

 

Blaine聳肩。

 

 

 

「百老匯。」Kurt提供道。以一種感覺像把他皮膚的一部分切下來放在大淺盤上端給Blaine的方式。「那原本是我的夢想,不過沒能成功。」

 

 

 

Blaine用手托住下巴,看著Kurt。有點令人不安。Kurt的手指抽動著,渴求某樣可讓他專注其中的東西。

 

 

 

「人生。」他說。「那就是沒成功的原因。」

 

 

 

Blaine沒有錯失任何一個節奏。「你覺得我們應該在這上頭多加點起士嗎?」

 

 

 

 

 

他們在浴缸裡做愛。Kurt發現浴缸會漏水到地板上,一開始很好玩,而且只要他們坐進去就保持一樣地有趣—Blaine把蓮蓬頭打開以彌補流失的水。

 

 

 

「你的閱讀清單上,」Blaine說,「下一個是什麼?」

 

 

 

Kurt不知道。他想起放在他床邊抽屜的書,和疊在沙發上的,都在他心裡一一浮現。他是在車庫大清倉時買的,那些書或許都比他老也說不定。

 

 

 

Anna Karenina,」他說。「最有可能。」

 

 

 

Kurt讀著Kinds of Water,把書舉高以免被Blaine靠近時濺起的水花潑到。

 

 

 

「沒有任何身體的意外能阻止其燃燒。」Blaine低語。他們的紅酒在浴缸邊緣不穩定地維持平衡。

 

 

 

Blaine沿著Kurt刺青的線條撫摸著,那是他十六歲時在肋骨上刺的小刺青,他記得他為了這個還得搭火車,坐在硬塑膠椅上,手裡握著他父親的簽名。什麼是罪惡?刺青上寫著,這是他個人版本的所有榮耀盡歸上帝

 

 

 

Kurt敞開他的雙腿,有著幾年在高中練習啦啦隊的經驗幫助。Blaine看著他,好像從沒看過比這更好的東西一樣。

 

 

 

Kurt懷疑,持續懷疑,如果Blaine曾經想過自有錢家庭中長大的結局會變成這樣,在一個破浴缸裡跟一個可以用他想要的方式伸展他的腿的男孩。所以他有點比平常還暢所欲言,即使這樣只能片刻留住Blaine

 

 

 

 

 

「我沒有逃家,」Blaine在早上的時候說。今天是個黏膩的夏日,所以他們把毯子都丟在一旁(嗯,Blaine富有紳士風度的將毯子折好,然後Kurt把它放在椅子上)躺在Kurt的床上。 Kurt瞪著天花板上的裂縫,Blaine則閉上眼睛。偶爾Blaine的腳會顫動一下,Kurt會用他自己的腳幫他穩定下來。

 

 

 

「好吧。」Kurt說。

 

 

 

「我有一疊來自羅馬的明信片。」Blaine繼續,「因為我的父母以為我在度假。Joe很不錯,雖然這麼說。他的工作坊才剛開幕,他沒有調查我的身家背景就僱用我。」

 

 

 

所以你是個騙子Kurt心想,沒有說出口。他能瞭解,大致上。

 

 

 

「我最近應該要再寄一份。親愛的父母,這裡很好。我遇見很多新且刺激的人們。愛你們的Blaine」他聽起來不安的渺小,好像躺著能讓他蜷縮,遠離他的軀殼。

 

 

 

Kurt深深吸了一口氣,肺部因此而疼痛。

 

 

 

「夏季結束後會發生什麼,Blaine?」

 

 

 

Blaine翻過身以便能更清楚的看著他。「不是我能決定的。」他說,就像輪盤已被旋轉一樣。

 

 

「我」雖然說,Blaine是對的。自從第一次相遇,Kurt就有離開的念頭,因為那是他的作風,他離開,並感到成長為更堅強的男人,因為那是他決定的。也許那很病態,但事情就是這樣。

 

 

 

 

「我個人所看到的是,」Santana說,遞給他的咖啡杯看來像是個武器。「你在害怕。」

 

 

 

Kurt沒有回答,但他的確接過咖啡。

 

 

 

「你害怕你沒辦法抽身離開。」Santana繼續說,「也許你需要去看某種心理治療師來治療你總是把人們拋諸身後的問題。」

 

 

 

Kurt連用一個回應來使那句話顯得尊貴也沒有。在Santana身旁Rachel同情地點頭。

 

 

 

Santana是對的,Kurt。」

 

 

 

KurtRachel就像她是他從來沒有的盛氣凌人的姊姊一樣。當他說的時候他真的是指敬愛她且希望她能同時死在他們關係裡一個很重要的點上。

 

 

 

Rachel說,「你能預見你未來兩個月後會在哪裡?」像是她即將被訓練成為的一位諮詢顧問一樣。

 

 

 

Kurt扮了個鬼臉。「不在大學裡,」他說,補上一句,「Berry太太。」以增加戲劇效果。

 

 

 

Rachel拍了他的手臂一下。如果有人在三年前告訴他Rachel Berry會在高中學習成為一位諮詢顧問的話,Kurt一定會笑的。大部分的原因是有人居然會跟他說話,也因為Rachel討厭每位進入McKingly的諮詢顧問,他們都告訴她要低調一點,少惹人厭一些。

 

 

 

「羅馬。」他終於說。

 

 

 

「你知道嗎?」Santana說。她的音量前所未有的小聲。「羅馬是個很棒的地方。」

 

 

 

 

結果Kurt還是在星期六晚上出賽了,在街上開著Skyline,看到Blaine在路旁,兩手各握一根熱狗。Finn在他身邊綁著鞋帶,在他完成後Blaine把其中一根熱狗遞還給他。

 

 

 

Kurt笑了,一點點。他搖下車窗,不確定該說什麼。

 

 

 

「那台Skyline不是應該退休了嗎,Hummel?」Dan從他身邊出現,不怎麼有善地問。他有一台1967年產的Shelby Cobra,他有資格大聲說話。

 

 

 

越過DanBlaine看來一臉擔憂。Santana好像揮舞權杖般的轉動旗子。

 

 

 

「一萬美金,Hummel。你要怎麼運用這一萬美金?」

 

 

 

Kurt想了想,認真的想。「去度假。」是他能想出來的答案。

 

 

 

Santana伸出旗幟。Blaine的雙眼發亮。Kurt想到喜鵲。

 

 

 

 

Kurt贏了之後,Blaine像孩子一般興奮的吻他。Kurt抱著他的背,感覺他受的傷有多牢固,好像有人將廣大的世界硬塞入一個無法容納的小軀殼般。

 

 

 

「一萬元,」Blaine說,當他們分開之後。「你要怎麼用?」

 

 

 

Kurt想到他的修理廠、在後方,他用複製名畫隱藏住發霉牆面的辦公室、公寓裡有裂痕的浴缸,他的Skyline的輪圈、他父親的新墓碑。

 

 

 

Kurt拿起Blaine來自羅馬的明信片中的其中一張。是羅馬萬神殿。

 

 

 

「這看起來跟真的一樣嗎?」他問,Blaine聳肩。

 

 

 

「不知道,從沒去過。」

 

 

 

「我猜我們可以自己決定這是不是跟真的一樣。」Kurt說,而他對這想法感到非常的緊張,血液在他的指尖流竄。「此外,我想你編的假日故事需要一點可信度。」

 

 

 

Blaine咧嘴一笑。「你不是認真的。」

 

 

 

Kurt聳肩。「如果你這麼說的話。」他放開Blaine。「我們總是可以把剩下的夏日時光花在有裂痕的浴缸裡直到你手指起皺為止。當然,我不推薦。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他微笑,冷靜的走開,沿著街道往下走。

 

 

 

「嘿,等一等!」

 

 

 

Kurt加快腳步。

 

 

 

Blaine追上他,將他的手指滑進Kurt的指間,然後捏了一下。

 

 

 

「謝謝你。」他說。

 

 

 

Kurt捏了回去。

 

 

 

 

 

 

 

 

 

THE END

 


後記:


我很喜歡這篇文帶給我的感覺

不同於日常的甜文或是純然的虐文

作者將Kurt失去父親,他唯一可以仰賴的重心後的生活描寫得相當令人印象深刻

我也喜歡Kurt和Blaine終於找到彼此的磨合過程

作者對於成長的描述也是很吸引我的一點

這篇文其實已經很不像經典的賽車電影般描寫著賽車的過程和動作

文章中完全抽掉兩人比賽的過程

反而著重在心理和精神轉變的描繪上

Blaine從養尊處優的環境逃脫,學習如何在現實的殘酷世界中生存

Kurt從全然的孤獨到找到一絲希望的火苗

這些轉變雖細微但綜合起來卻是巨大的

 

所以我想不論是以何種角度何種年紀來讀這篇文

都能有所感觸吧!

 

在此也祝大家閱讀愉快!


By 大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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