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動的生命感1.長鏡頭美學的意境。長鏡頭

又被稱為不剪切的藝術,既能達到紀錄完整時間和空間的作用,又能將意境的美表達深遠。侯孝賢在運用長鏡頭的時候,多數運用的是固定長鏡頭。原因就在於為了保持畫面情緒、人物心境及相互關係的穩定、完整,使人、景、物融為一體,以便讓觀眾能夠身心投入地去體驗、感受。

侯孝賢追求的就是長鏡頭帶來的意境真實。弗拉哈迪在1916年拍攝的《北方的那努克》運用長鏡頭拍攝,更多的是紀錄愛斯基摩人的生活真實。而2002年侯孝賢拍攝的影片《風櫃來的人》,多採用平實的長鏡頭,長鏡頭和抒情性景別進行敘事,摒棄了對傳統影片中善與惡的宣揚,而是捕捉青春期少年的生活轉變,如阿榮與阿清突遇圍毆後,運用長鏡頭和遠景拍攝青年在遭遇困境後的迷茫,同時與遠方山與水融為一體,悠遠的風景如同此刻的少年,賦予長鏡頭更多敘事美學內涵——用長鏡頭累積構成語意羣。侯孝賢作品是通過鏡頭展現人物本真特質,清新又質樸的畫面,形成十足的美感。

2.空鏡頭美學的深遠含蓄。空鏡頭的作用主要是抒情以及結構的轉換,是表現「留白」的感受。這點在侯孝賢電影中,更多的是情緒和心理張力的體現。1987年的《戀戀風塵》,在結尾中,阿遠複員回到家鄉,同樣的站臺,不變的家,正在睡覺的母親,仍在熱衷講述種植的阿公,這些畫面的積累過後,全景平拍臺灣山和雲的景色的空鏡頭,慢慢的將阿遠心中的釋然體味出來。在阿遠心中,正如陳明章的鋼琴曲,阿雲為什麼離開不重要,重要的是阿雲幸福。這種深遠的臺灣山色,只有用空鏡頭才能表現出這種深遠之美。在侯孝賢電影中,空鏡頭拍攝對象從不受束縛和拘泥,一座山、一輛火車、高架的電線杆甚至臺灣鄉村悠閑的小狗,這些空鏡頭在與長鏡頭協調中,形成緩緩的影片基調。

3.鏡頭組合情感化、人格化的生命思考。侯孝賢在鏡頭組接上更加突出的是情感化和人格化的表達方式,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炫技,更多的是對於生命本體的一種尊重和熱愛。電影中,我們可以看到的是「散落的美感」,不是「快感」和「高峯體驗」式的,而是一種真正透露的「美」。在侯孝賢的電影中,「生命和美」是一體的,沒有隔閡和疏離,生命回到了最初的原點。侯孝賢的電影中拋棄了對於美以外事物的摹寫,很大程度上將「悲傷美」作為其電影的整體基調,於是在審美意象上更多的突出了一些「表徵型事物」。

另外,侯孝賢在鏡頭組合方面,也充滿濃鬱的個人風格,用「閃回」的方式,造成積累蒙太奇和情緒蒙太奇。以《戀戀風塵》為例,阿遠得知阿雲已經結婚的消息,緊接的是仰拍電線杆,家鄉中的人,包括阿公、弟弟妹妹,阿遠的母親和阿雲的母親,以及站在一起的阿雲和郵差,閃回的是想像,抑或是真實場景,都在瞬間給觀眾達到了情緒的積累:時間是最好的東西,留戀的是夢境還是現實都不重要。

文化思維的「電影作者」1.前期的文化觀——青春與成長敘事。2002年,侯孝賢把《風櫃來的人》《鼕鼕的假期》《童年往事》和《戀戀風塵》這四部影片,製作成《青春叛逃事件簿》的DVD套裝。主要記述的是1971年之前的自己,以及好友朱天文(臺灣著名作家、編劇)和吳念真(臺灣知名導演、作家、編劇)。侯孝賢通過對青春和成長的敘述,更多的是傳達對家庭,生與死的價值,以及即將逝去的青春的感懷。

例如,《鼕鼕的假期》中關於小汽車與烏龜的交換,以及小汽車在鼕鼕的操控下撞擊小烏龜,顯示了兩種文明的衝撞,以及城市文明對傳統鄉土文明的衝擊。正如鼕鼕在信中所言,每天發生好多事情,我都想不起來了。文明進步催化了青春的迷失,機械文明和傳統文明是相悖的,但是傳統卻被現代不斷催著向前,不斷喪失了自我。

2.中期——更宏大的臺灣歷史。自1989年開始,《悲情城市》《戲夢人生》和《好男好女》的三部曲開創了「素讀」。 所謂「素讀」,即指導演在影片中不張揚自己的感情,反而將個人情緒深深的隱藏起來,盡量客觀地呈現生活的原生態,用細節而非情節結構故事,展現出平淡生活的質感與魅力,以喚起觀眾深深的認同。

侯孝賢走進類臺灣的歷史,《悲情城市》展現的是一個頻頻更換統治者的臺灣,對於認同感的危機,《戲夢人生》用簡單的一個人,一段情和一輩子的故事,表現出了對於鄉土的依戀,而《好男好女》則徹底展現現代社會人的迷茫。這都是他站在歷史的高度,以一個知識分子的責任感,對臺灣四、五十年代歷史進行自省。3.後期——「電影是一種鄉愁」。《南國再見、南國》《千禧曼波》《尼羅河女兒》,則是侯孝賢以城市為背景,對於鄉土臺灣遺失,女性主義的變化,後期影片的主人公都是在新環境中成長,感性的追求幸福,卻有理性的受社會秩序約束。

尤其是2001年的《千禧曼波》,採用間接敘事和畫外音的手法,用具有預知口吻的「我」,將女主人公變為雙面性人物,並通過她的三段感情經歷,形成情感的累積。侯孝賢的電影以詩的方式進行敘述,只是引導觀眾進入一種情緒,希望能自己湧現對自己或人生的看法,由銀幕上反射到思考人生的態度。不同於楊德昌、李安等臺灣著名導演,侯孝賢的電影風格始終和臺灣有關,具備豐厚的文化底蘊,用充足的文化投向對國家、民族、歷史的深層思考。

他愛萬家燈火1.題材和演員的鏡像紀實主義。《悲情城市》以一個普通人的命運故事為主線,講述了普通人在大時代背景下的渺小和無奈。另外,《戲夢人生》中幾乎可稱之為紀錄片,大致上可以被歸類為接近紀錄片的「紀錄劇」,它以劇情片的形式拍攝真實存在的人和物。在《風櫃來的人》之後,侯孝賢便改為運用非職業化或者初出茅廬的演員,正如侯導後來說:使用生活中的人來拍電影,就因為他們是生活的原型,能夠原滋原味的表現真實的生活。

2.通過紀實的媒介「鏡頭」展示原生態電影。《風櫃來的人》運用了質樸無華的非職業演員,運用長鏡頭提供時間的真實;《戲夢人生》大量的固定機位,帶來景不變人變的唏噓感;《悲情城市》中侯孝賢用長鏡頭和空鏡頭的結合,記錄人們真實的生活狀態。侯孝賢用鏡頭紀錄生活真實,透過生活給予觀眾最高的哲理真實,受寫實主義文學影響而產生的一系列寫實主義拍攝原則,拍攝到一羣真實的人真切的生活狀態,達到紀實主義美學的意蘊。

工業社會將人類推向了文化的轉型,多元化的價值體系與全球化的信息爆炸,盲從抑或追求信仰。而侯孝賢的電影執著於平民化的故事,帶著臺灣的歷史、個人化的回憶,成了這個社會最偉大的探尋者,鏡頭的美學特質,充滿了濃鬱的文化意味,他用冷靜的眼光看出了這個生活的愛。平淡鏡頭的背後,是詩一樣的電影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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