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與黑》是19世紀的一部現實主義小說,也是法國第一部現實主義小說,被譽為法國現實主義小說的奠基之作。

小說最初起名為《誘惑與懺悔》,後改為《於連》,1831年出版時又改成極富象徵含義的《紅與黑》,並且加上了副標題:「一八三〇年紀事」。

小說的主人公於連,初次登場時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到小說結尾,他死去,也不過二十三歲。《紅與黑》所敘述的主要內容就是於連十八歲到二十三歲,在這短暫的生命片段中,他所經歷的人世悲歡、命運的波折動蕩與內心的起伏糾結。

必須承認,於連實在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在我個人看來,《紅與黑》最突出的成就是對於連人物形象的塑造。今天我們主要來談的就是主人公於連。

我最初接觸《紅與黑》,或者換個浪漫點的說法,我第一次結識於連時,大概是在高二高三,也是十七八歲,和於連年紀相仿。書讀完了,這個男孩子的生命就停留在了二十三歲,而我還在繼續成長。

幸運的是,我並沒有從此把這本書拋開,我會時不時地想起於連,回憶他一生的經歷。隨著年紀的增長,我對他看法也在發生變化,從起初的崇拜到有些厭惡,再到現在,我的年紀已經比於連大了,重讀《紅與黑》,對這個人物更多的是同情與理解。

表面上看,於連一生追求的就是功名利祿、飛黃騰達,而且其過程經常是依靠女性上位,很多時候不免有玩弄女性、利用女性之嫌。有位朋友讀《紅與黑》,看到一半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很討厭於連這種不尊重女性、輕薄愛情的行為,氣得把書都撕了。

但一部偉大的小說,它的主人公通常不會是非黑即白的,他一定是具有複雜人性的,於連也是如此。不同的讀者,有人會看到他的卑劣,有人會看到他的可愛,對他的評價常常兩極分化。

我自己是因為於連而喜歡《紅與黑》,同樣,也有很多人是因為於連而討厭《紅與黑》

於連到底是野心家還是有志青年,痴情者還是玩弄女性的渣男?他的失敗是由於社會不公,還是咎由自取?

諸如此類的問題,不同的讀者會有截然相反的回答。

那麼,我們接下來通過探討幾個問題,再來詳細分於連的性格特點,以及他一生所追求的究竟是什麼。

一《紅與黑》僅僅是時代的悲劇嗎?

於連·索黑爾出生於一個小資產階級家庭,吃穿不愁,足夠溫飽。但他的生活一直是不幸福的,甚至可以說是痛苦的。

於連苦悶的根源來自兩方面。其一是缺愛的家庭,於連的父親是一個木材商人,他唯利是圖,兒子在他眼中不過是木材廠的勞動力。不巧的是於連偏偏瘦弱文靜,愛好讀書,幹不了重活。老索黑爾覺得養這個兒子簡直是浪費金錢,很瞧不起他。於連用清秀英俊的臉龐贏來了眾多女性的青睞,這就使他兩個跟公牛一樣強壯的哥哥對他心生妒忌,動不動對他拳腳相加。

除了父兄的虐待,困擾於連的還有他的進取心和他平民身份之間的矛盾。於連崇拜拿破崙,欣賞盧梭,渴望建立輝煌的事業。然而以他農民兒子的出身是難以進入被貴族把持的官僚體制的,就算去當兵,功勞也只會被貴族子弟佔有,靠軍功上位的機會十分渺茫,成為炮灰的可能卻處處都有。

在法國的拿破崙執政時代,平民子弟憑藉個人努力還是有可能進入上流社會的。然而於連生活的那個時代,拿破崙早就死了,而且也不像我們中國有科舉制度。可以說,於連是一個與家庭,與時代都格格不入的人。

但於連內心的火焰沒有因此而熄滅,父親的白眼,貴族的歧視,如同被丟進火中的柴禾,更加助長的他仇恨心理和改變社會地位的願望,堅定了他追名逐利的決心。

於連以給市長當家庭教師為契機,憑藉驚人的記憶力,漂亮的臉蛋,以及高超的「虛偽能力」,結交大人物,勾引貴婦人,一路高升,青雲直上。就在他快要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之際。他的舊情人德·瑞那夫人受人挑唆與威脅,寫信揭露於連與自己的不倫之愛,其中不乏誹謗誣陷之詞。

於連憤怒至極,開槍打傷了德·瑞那婦人,也因此而入獄。在獄中,他彷彿大徹大悟,對過往的奮鬥置之一笑,向被他傷害的德·瑞那夫人不斷懺悔,最後被送上了斷頭台。在庭審時,他怒斥統治階級說:「我唯一的罪名就是我一個平民家的孩子,居然想要得到和你們平起平坐的資格,你們比我更臟。」

這樣的故事情節再加上法國當時的時代背景,我們很容易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

即《紅與黑》通過主人公於連的悲劇性命運,再現了法國復辟王朝時期封建貴族勢力對第三等級的仇視和排擠,寫出平民反抗失敗的現實命運,對尖銳複雜的政治鬥爭形勢作了精確的描繪。而於連則是一個試圖通過個人奮鬥的方式尋求出路卻最終幻滅的平民青年典型。

這是從社會歷史的角度來揭示《紅與黑》,當然了,不能否認,《紅與黑》確實表現了這一層面的主題。但問題是,有這麼簡單嗎?難道我們只能從階級鬥爭的角度來讀《紅與黑》嗎?

那麼《紅與黑》就僅僅是時代的悲劇,然而於連的悲劇有時代的影響,更有其個性方面的因素。我們完全可以跳出階級分析法,甚至可以把當時法國的社會歷史背景拋到一邊,僅從最直接的人性的角度去理解於連。

三、為得到愛與尊重,於連會怎麼做?

我們一起來設身處地,站在於連的角度,看看他會怎麼想。

第一,父親和兄長對他不好,這個家給人帶來的只有痛苦,那麼於連自然而然地想要逃離這個家庭,光逃離家庭似乎還不夠,在這個小鎮子里,萬一哪天被父親和兄弟碰見,又要被打一頓,在小說中,於連的兄長確實這麼干過。那個時候,於連已經離開家庭,去市長家當家庭教師了。有一次,他兩個哥哥在樹林里碰到於連,又把他暴揍了一頓。那麼逃離家庭是不夠的,於連還要逃離這個小鎮,最好是去巴黎,遠遠地甩開父親、兄長這樣的外鄉人。

於連一直想要往上爬,表面上看,於連奮鬥的目的就是功名利祿和自我價值的實現。但我認為其最根源的心理動機是逃離這個沒有愛的家庭,但這是也比較潛在的心理動機,不光我們讀者很難看出來,於連自己都意識不到。

第二、於連從小父親和兄長欺負,他們憑什麼欺負他,憑的是拳頭,是力量。於連身子瘦弱,打不過他們,這樣一來於連自然非常渴望力量。按我們現在的想法,應該讓於連進行體育鍛煉、健身,但當時沒有人給於連指出這條明路。

於是,這種對力量的渴望無法在肉體強健上得到滿足時,就會外化成其他追求。於連對女性的征服和對權勢的追求恰恰可以滿足他的這一心理缺失。

但他對女性的追求,絕不僅僅是滿足男性徵服慾望這麼簡單,如果僅僅是這樣,於連多討厭啊,而事實上,於連是個很可愛的人。他所追求的女性,不論他之前懷有怎樣卑劣的動機,或是說幼稚的衝動,他追求她們的過程,不免動了真情,愛上了她們。深陷愛情的於連完全像個孩童般天真快樂,哪裡有半點野心家的俗氣。

於連他真正想要的並非權勢與女人,他想要的是愛與尊重。如果有一位慈母,兩三個朋友陪在他身邊,他是可以很陽光的。

老舍在他散文《母親》,有句話寫得非常好。

人,即使活到八九十歲,有母親便可以多少還有點孩子氣。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雖然還有色有香,卻失去了根。有母親的人,心裡是安定的。——老舍《母親》

於連恰恰沒有這樣一位慈母。聽我這麼一說,有些朋友可能會想到你接下來肯定要說俄狄浦斯情結,戀母情結對不對,肯定要說於連後來追求比他年長的德·瑞那夫人,是因為戀母情結的驅使。

我想說的是,確實可以用這種曾經流行的理論來套於連的行為模式,但我不想這樣做,因為這不是一個好的傾向,如果我們以後碰到任何幼年喪母的主人公,或者是小說中的姐弟戀情節,我們都拿俄狄浦斯理論去套,實際上是把問題簡單化,千篇一律化了。而文學尤其是小說,就是要複雜多樣,才好看。

人,即使活到八九十歲,有母親便可以多少還有點孩子氣。

於連只有在德·瑞那夫人身邊才能有孩子氣。

所以我認為,之所以於連對德·瑞那那麼迷戀,不光是因為他在德·瑞那夫人那裡得到了母親般的關愛,更讓是因為德·瑞那夫人讓於連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讓於連缺失的愉快童年得到了心理補償。

後來於連做了德·拉木爾侯爵的私人秘書,在侯爵家,他結識了侯爵年輕漂亮的女兒瑪蒂爾德小姐,由於瑪蒂爾德小姐的美貌、家世背景,再加上於連自己的虛榮心驅使,他又對瑪蒂爾德小姐展開了追求。

於連追求女性,起初的動機都不是愛情。但是於連並不是純粹的玩弄女性的浪蕩子,雖然一開始沒有愛,但他無論是和德·瑞那夫人還是與瑪蒂爾德小姐,把她們追到手之後,與她們的交往中,於連不可避免地對她們產生了愛情。

從這裡恰恰可以看出於連個性的另一方面,在所謂的野心和虛偽包裹下,他其實有一顆非常善良純真的心,他非常重視、珍視他人對他的愛。

換句話說,於連,只要你對他好,他就忍不住地要對你好。哪怕他在心裡不斷提醒自己要飛黃騰達,就要做一個冷酷的人,虛偽的人。但實際只要有人願意為他付出真心,他就抑制不住地也想要為對方付出真情。

可悲的是,在他入獄之前,於連對自己並沒比較清醒的認識。多數人都無法完全認識自己,這倒沒什麼,但於連對自己的認識完全走偏了。他自認為可以虛偽冷酷、無情無義,為了名利可以做一個利己主義的野心家。而實際上,他本質是個缺愛的孩子,是一個追求愛與尊重的懷抱理想的美好青年。

這一切,要等他入獄之後才開始慢慢醒悟。

四、於連為什麼會打傷德·瑞那夫人?

在於連入獄之後,他想了很多,意識到自己真正愛的是德·瑞那夫人,因為他真正想得的是愛與尊重,德·瑞那可以給他愛與尊重,而且是非常真心的。 這些是瑪蒂爾德小姐能夠給他的嗎?給不了。瑪蒂爾德小姐從小在肯定中成長,而於連在否定中成長。瑪蒂爾德小姐要的是轟轟烈烈的愛情,甚至可以說不是愛情,是轟轟烈烈的事業,只不過在瑪蒂爾德小姐看來,愛情也是事業的一種。她能夠與於連分享的也只能是充滿激情的生活。 這並不是於連所需要的。當然,表面上看,於連對充滿激情的生活也是心嚮往之的。因為這樣的生活中,有著非常多的飛黃騰達、自我價值實現的機會。 然而我們之前也說了,於連真正想要的不是自我價值的實現,他真正想要的是愛與尊重,自我價值的實現不過是他獲得愛與尊重的手段。

這個心理邏輯是非常簡單的,於連潛意識中想要別人愛他,尊重他,那怎麼才能得到呢?於連會想為什麼父親和兄弟都對我不好,因為我很瘦弱,不能給家裡掙錢,他們看不起我。為什麼也沒有別人來主動愛我呢?因為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誰會注意到我呢?那麼我如果獲得了權力和金錢,一定就會有很多人來愛我,尊重我。 這種簡單的心理邏輯,我們通過閱讀文本,是很容易推測出來的。 說這麼多的目的是為了解釋書中的最大疑團——於連為什麼會打傷德·瑞那夫人? 我們就可以解釋於連為什麼要殺德·瑞那夫人,如果於連僅僅只是一個野心家,目標就是不斷向上爬,位居高位,獲得功名利祿,那麼這個情節就是非常荒唐的。 德·瑞那夫人寫了告發信,把於連和她的私通秘密告知於連的老丈人德·拉木爾侯爵。如果於連是野心家,他的目標就應該是自我價值的實現,那他就應該考慮到他行兇殺人的後果。而且在小說中,瑪蒂爾德小姐沒有因為這封告發信而背棄於連,她會幫助於連把這件事冷處理掉。

但他不顧一切地要去殺德·瑞那夫人,為什麼? 因為於連真正追求的是愛與尊重,自我價值的實現在於連這裡不過是追求愛與尊重的手段。他覺得德·瑞那夫人背叛了他,他失去了德·瑞那夫人的愛,這對於連來說等於是失去了人生最重要的東西。 因此他受了很大打擊,導致他非常衝動地去刺殺德瑞那夫人。 但於連意識到這一點沒有,至少在他入獄前是沒有的。這些想法潛藏於他的潛意識中。好比一座冰山,浮現在海平面之上的是於連的野心、虛偽、自我實現的理想,海平面之下,是於連真正想要獲得愛與尊重。 於連在極近的距離向德·瑞那夫人開槍,開了兩槍,德·瑞那夫人只是受了輕傷。可以看得出來,於連還是下不了手。

在獄中,於連思考了很多,發覺自己以往的很多所作所為甚是荒唐,放棄與德·瑞那夫人的愛情,去巴黎追求更好的前程,對他來說簡直是舍本追末。想通了這一點,於連就想開了,他覺得與其聽從瑪蒂爾德小姐的安排,去買通法官、陪審員,繼續上訴,為自己免除死刑而繼續折騰,不如好好與德·瑞那夫人度過這一個月,然後慷慨赴死算了。 這一情節確實不好理解,好死不如賴活著,於連幹嘛要選擇死呢?

五、「紅與黑」,「紅」是什麼,「黑」又是什麼?

要理解這段情節,我們還是要回到於連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這一問題。 於連想要的是愛與尊重,德·瑞那夫人可以非常真心地給他愛與尊重,這就夠了。如果是依靠瑪蒂爾德小姐的力量活下來,繼續和瑪蒂爾德小姐生活在一起,那並不是他想要的。 這部小說的名字叫《紅與黑》,有人說,紅代表軍人,當兵,黑代表教士,當神職人員,因為紅是軍服的顏色,黑是教會神職人員服裝的顏色。

對當時法國年輕人來說,從軍和做神職人員確實進入上流社會的兩條途徑。但當時拿破崙已經下台了,想要依靠軍功得到升遷,對於沒有人脈,沒有背景的平民子弟來說,是非常困難的。於連很崇拜拿破崙,他也有征戰沙場的激情,但當他發現從軍這條路不好走時,立刻改變了理想,轉而立志進入教會,做神職人員。 這就說明,對於連來說,「紅」與「黑」的抉擇不過是手段的選擇,並不是終極目標,他的終極目標不是成為一個將軍或者主教,對他來說,這只是出人頭地的手段。開個玩笑,如果當時法國是商人地位最高,那麼於連一定會選擇去做生意。「紅」與「黑」對於連來說不過是一回事,是同一種顏色。他的直接目的是飛黃騰達,出人頭地,他的根本追求是愛與尊重。飛黃騰達,出人頭地是他得到愛與尊重的手段。所以,一旦當於連意識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愛與尊重,並且已經得到了德·瑞那夫人的愛與尊重之後,那些飛黃騰達、出人頭地的念頭就被他拋之腦後了。 於連從小鎮維里埃,去了省城貝藏松,然後去了首都巴黎,之後又從巴黎回到省城,再之後安葬於維里埃的一個山洞裡。他的人生軌跡回到了原點,回到了他的最原初追求——愛與尊重,但是如果沒有這一番折騰,於連是意識不到這一點的。

六、延伸:於連對中國作家的影響

於連的形象後來也影響到了中國作家的創作。

《人民的名義》熱播時火遍了大江南北,劇中的祁同偉依靠女人上位,一心一意往上爬,乍一看是個於連式人物,實際上只是摘取了於連的部分性格特徵。祁同偉比於連要心狠手辣得多,為了金錢權勢,不惜謀害自己的同窗好友陳海。於連相比他,多了一份善良與純真。但如果於連沒有經歷之後的人生大起大落,而是在巴黎混得風生水起,等他活到祁同偉這個歲數的時候,會不會變得和他一樣呢?這也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接下說一下路遙《人生》中的高加林形象。高加林的性格和於連很相似,極為敏感,敏感的人很容易在自卑與自負的兩個極端來往衝撞。高加林認為自己很優秀,但在農村施展不開拳腳,後來因為他的一個親戚調到當地做領導,當地幹部為了巴結他,就給高加林在城裡安排了工作,高加林去城市工作後,果然發揮了自己的才幹,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但後來,開後門、走關係的事情敗露,高加林又被送回了農村。

高加林是從農村到城市,又回農村。於連是從小鎮去省城去首都,又回到小鎮。

他們的人生軌跡有相似性。

高加林和於連一樣,也和兩位女性產生了愛情,分別是巧珍和黃亞萍。於連在小鎮對應的是德·瑞那夫人,在巴黎對應的是瑪蒂爾德小姐。高加林在農村對應的是巧珍,在城市對應的是黃亞萍。這也是一個相似之處。

但《人生》的著力重點是對高加林的形象塑造,對兩位女性巧珍、黃亞萍刻畫得不夠深入。他們何以愛上高加林,細究起來就會發現動機不足。而《紅與黑》對德·瑞那夫人和瑪蒂爾德小姐的描寫也是相當深入的。

德·瑞那夫人身處無愛的婚姻而不自知,於連的到來,讓她第一次感受到愛情的甜蜜。德·瑞那夫人終日面對的都是非常強勢的男人,這對她來說是很不舒服的,所以於連的那種羞澀與忸怩,讓她非常喜歡。

瑪蒂爾德小姐崇拜一位先祖,這位先祖在情人的頭顱被砍下後,懷抱著情人的頭顱離去。這就是瑪蒂爾德小姐想要的愛情,轟轟烈烈,充滿激情,而且由於太過少見離奇,而可以留名歷史。而於連內心深處也有火一般的激情,正是這種浪漫主義的因子吸引了瑪蒂爾德小姐。

於連的故事講完,這樣一位善良純真,追求愛與尊重的可愛青年,剛剛走向成熟,人生剛剛開始就結束了,惋惜嗎?心痛嗎?不惋惜,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那樣未免太冷血。但作為一部偉大的小說,發展至此,於連必須死,否則整本書都成了鬧劇。你要不相信,就親自去讀這部小說,所收穫的喜悅與感動絕對比光聽我講要多得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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