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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數的人,不知不覺讓幸福變成是滿足他人的肯定。
        然而這並非是錯,有時是逼不得已的懇求。
        懇求來自於命運給予自己的寬恕。

 

 

人中Case079_多數的幸福
 

 

 

 

        那是冷冽穿透的窗,即便不去觸碰也感受到它的孤獨。
        滲透的血漬像不說話的孤兒,時軒知道自己所待的煉獄。
        不會有憐憫的可能。

 

        多數的『可能性』已從那個灰暗的天空那一天起,
        不苟言笑地離開了自己的身邊。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時雨站在眼前,卻像是在遙遠的對岸。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時軒深知自己身處於五感近乎喪失的監禁之下。

 

「放棄吧,告訴我,時芽在哪裡。」時雨沈重的嗓音迴盪整個用刑室。
「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時軒露出剛剛時雨露出的表情。

 

「聽好了,軒,你們真的擁有了太多。」那是來自父親的口吻,只有在他有所求的時候才會從那深不見底的黑暗內心中緩緩爬出。
「同樣的台詞,你不膩,我都膩了。」

 

「你這該死的廢物!」那是最強烈的痛處,時軒感受父親在他身上採以最嚴酷的疼痛指數,由於自己的痛覺與精神力載子相呼應連接到了父親研發的用刑裝置『艾晴』上。那是來自於母親的名字。這命入膏肓的傢伙,以最新尖端的用刑裝置來弔唁自己的亡妻。
 

 

        由於太過思念自己的亡妻,時雨無時無刻想填滿內心那永無止盡的空缺,即便是自己的女兒,也只是取代品中的其中一環。
 

 

『該給妳的生命,
自然也有我拿走的權利。
該怎麼使用妳,是我的權利。』

 

 

        那是來自時雨病態的內心聲音,

        時軒很快嗅出了父親的計畫。
        他做了許多努力,
        幫助時芽離開兩人生長的家鄉。
        那個被時雨的復仇之心所滿蓋的敦厚鄉村。

 

        在那之後天色灰暗的開始,
        他再也看不見湛藍的天空,
        只能看見一望無際的絕望,
        與內心無法割捨的黑暗。

 

 

        這樣的憎恨,讓他從孔哥那無所預測的『死老百姓之拳』回神過來,那為了保護自己過去所擁有故事的回憶開始對孔哥進行了反擊。
 

 

        載彈們紛紛採以全新的姿態繞在時軒的身旁。
        他清楚自己在這種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施以『暫態力場』…
        絕對不會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他有他的打算。
 

 

 

 

        對於精神力的戰鬥而言,心理層面決定了一切,
        一個重要的關鍵來自於孔哥所拿到的手稿。

 

        這份真相,若真是真相,
        代表著時軒在實戰中可能會存在的盲點。

 

        那巧合的回憶在孔哥腦中湧現,
        他回想起在Stage1與時軒近距離接觸的過程。
        發動近乎時間靜止的暫態力場瞬間,
        可以從精神力載子的流動中看見蹤跡。

 

        雖然這一次,時軒,也就是零意識,
        是以生命賭注的方式精巧地控制自己的意識與精神力載子。
        但是此時此刻的孔哥,
        也許是過去、現在、未來之中,
        最接近『強』的時候。

 

        來自於管精儀那近乎沒有上限的借貸,
        讓孔哥可以專注於分析眼前每分每秒的動態,
        在那近乎不科學的載彈閃躲之中,
        現在回頭看著時軒所準備發動的『暫態力場』,
        宛如看著慢動作播放的電影。

 

        滴答、滴答,他甚至可以精確地預測時軒即將施展的點位。
        但光是如此,孔哥清楚載彈的強大是來自於他承載著使用者的記憶。
        並且那些載彈會協助時軒精準地發動攻擊。

 

        因此,這樣的攻擊也存在著一種反射性陷阱,
        孔哥之所以能夠分辨出載彈的缺陷,
        並非獨厚於超越強人工智慧的計算能力。
        這項秘密並沒有分享給管精儀,
        數學的事情,自始至終就是為了牽制管精儀。

 

        他清楚…
        時軒的精神力載子最大的缺陷就是來自於『自卑』。
        那種自卑滲透到了人生各個角落,
        產生了『猶豫』、『彆扭』、『不乾脆』。
        進而衍生出無法順利進行『決斷』的本事。

 

        集束載彈就是為了彌補這個缺陷存在的,
        狙擊能力異於常人的時軒,
        即便超群,最終仍會輸在他心中最後的門檻。
        狙擊手冷酷的專業之上,絕對需要插滿毫不猶豫的旗幟。

 

        時軒為了避免自己的缺點被放大,精通了集束載彈技術,透過載彈自身的連鎖反應就能在有效的攻擊半徑範圍之內將敵人包絡進而毀滅。
 

        這份情感造成了時軒的載彈在天生上攻擊的缺陷,
        在那上億組合的攻擊彈道之中,
        擁有可能攻破的路徑,
        那些路徑並非不存在。

 

        只是在常人的面前來說,
        太過於嚴峻。
        或許比較貼近太陽系撈針。

 

        也因此,這或許是孔哥此生唯一能打敗時軒的一刻,
        現在的他,在管精儀所給予他的無上精神力載子之中,
        那樣像是奈米尺度縫線般的機會,在他眼前流瀉出了光芒。

 

        雖然如此,只要細心領會,
        猶如在漫天的煙霧之中抓緊細線一般,
        只要成功了一次,就能抓緊節奏。

        那是在孔哥試著嘗試擊出第一拳所發現的,
        原本Boyon給予他的計畫之中,絕對不會有這一場對決。

 

        也許這是一場賭注,但是他不能抵抗自己內心的狂吼。
        不知不覺之中,孔哥想依靠自己身上『可能』所擁有的天賦,
        來擊敗這個在生命戰場上絕不能退後的男人。

 

        也許那是在他看完那份手稿之後,
        更覺得要在這份最後的戰鬥之中,
        給予對手最好的尊敬。

 

 

 

 

        因為他絕對值得。
 

 

 

 

        因此,『死老百姓之拳』孕育而生。
        孔哥知道自己的拳頭即便加上了精神力載子,
        在他有限的『知識』與『經驗』之下,
        並不能做出足以撼動對手的攻擊。

 

        他知道自己如同一張白紙的壽司師傅,
        即便配上世界第一的柳葉刀,
        未必能把鮪魚肚紋路切得完美。

 

        但是無論其能力到底能夠影響對手多少,
        他認為自己所累積的微小傷害或許在某個時間會成為逆轉的關鍵。

 

        需要高度專注與用盡自己最後生命之彈的男人,
        精神力與體力或許都處於一種微妙的崩潰平衡之中,
        意思只要有小小的微擾,可能就會造成那完美平衡的失衡。
        這種崩壞不需要太多,只要精準的一擊之後,
        連鎖效應很快地產生漣漪,
        上萬顆的生命之彈或許其最大的缺點就來自於此。

 

        搭配Blink的超閃現,他將『不存在的褻瀆』昇華到另外一個境界。
        由於載彈與載彈之間因為情緒與慣性情感所產生的缺陷空間,
        並非隨時為客人而開的大門。

 

        孔哥將不存在的褻瀆的間隔壓縮到了極限,
        當其中一拳揮灑出去的時候,
        另外一拳已經在行動的路上了。

 

        不能讓對手有喘息的空間,
        擊中時軒的前五拳,
        已經是孔哥人生至此的武學極限。

 

 

 

 

「零意識選手反擊了,載彈瘋狂般地亂竄。」阿民大喊。
「恐致死選手似乎已經掌握了戰鬥的節奏了,因為那些載彈紊亂的方式反映出零意識選手的內心。」小丑的觀察一針見血。

 

 

 

 

        在那一秒之際的攻防戰之中,
        時軒所發動的暫態力場並沒有發威出誘捕孔哥的效果。
        取而代之的是為了掩護因為暫態力場變成是敵人可以攻訐的痛點,
        時軒的載彈開始有了『自己』對於這個『暫態力場』的解讀。
        因此整個載彈的自由度往自然界的方向走去。
        亂度高的方向走去。

 

 

 

        在時軒做出時間暫態力場的同時,
        豐田小酒館走進了兩位被滂沱大雨襲擊的男子。
        潮濕的水氣從外滲透了進來。

 

 

「想喝什麼。」酒保投以微笑。
「什麼時候要關店呢?」其中一名男子穿著黑皮衣,拿出了三張百元鈔票,放在吧台桌上,像是熟客般的逕自坐下。另外一名男子像是第一次來到這酒館,勉為其難地坐下黑皮衣男的身旁。

 

「人還沒到齊呢。」酒保將兩瓶德國黑啤酒放在桌上。
「我們在等什麼?」黑皮衣男無奈地問。

 

「你的老闆還在路上呢。」酒保投以一種曖昧的微笑,或許他不想戳破老闆想要保持的神秘感。
「好吧,那多來幾瓶。」黑皮衣男冷冷地望著四周。

 

 

        坐在黑皮衣男旁兩個位子的許芳澤自然也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但是他暫時想專注在電視轉播上,他又點了一瓶奧地利進口的檸檬啤酒,繼續問安婷:「人工智慧?」
「那是為了彌補使用者的缺失。」安婷回應。

 

「我可看不出『它們』彌補了什麼。」
「那是因為它們受到了使用者本身『情緒習慣』的影響。」

 

「意思是情緒習慣會毀了這些載彈?」
「如果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的確就是。」

 

「到了這種程度你能夠解套嗎?」
「我可不想浪費我的精神力,遠端遙控?無聊。況且那個姓賴的小子只要敢放的話,就有120%的可能會成真。」

 

「看來你很瞭解他。」
「總是如此囉。」安婷若有所思地看著剛剛進門的不速之客,她清楚這個時間點走進酒館的人或許都絕非善類,她是隨時想要保持在自己節奏中的控制狂,除了要分心面對許芳澤有意無意的試探提問,她得要花上一些時間解讀剛剛走進來的兩個人。不過那兩個人的氣息似乎已經降到了最低,她最多只能解讀到他們是經由什麼方式過來這裡的。

 

 

 

 

        倏地,碰的一聲,
        一陣爆炸聲響意外地從電視螢幕中傳出,
        四個酒客與酒保不約而同地注視16K畫質的螢幕。

 

 

        像是小型核彈蘑菇雲的煙霧從黑色空間中透出,
        小丑與阿民目瞪口呆地望著巨型螢幕,
        整個偌大的澎湖球場瞬間宛如死城一般的靜謐。

 

 

「不惜引爆超近距離的載彈…」小丑恢復了冷靜,淡淡地說出他的解讀。
「這樣不會將自己炸得體無完膚嗎?」阿民回應:「偵測器應該都還沒響吧?這代表著這兩個人都還活著?」

 

 

        坐在避難所的管精儀啞口無言地望著煙霧,他知道當孔哥開始用拳頭一拳一拳擊中零意識的時候,他內心的疑竇慢慢渲染開來,她清楚孔哥或許隱藏了什麼重要的訊息。即便如此,賭上了『絕對的已無大礙』與『一生懸命的逃避』的他也沒有別的選擇權,他將所有可能性壓在那個男子身上,但顯然局勢往他所無法預測的方向倒去。
 

        從那爆炸的範圍來說,不敢說零意識解放了全部的載彈爆炸,但至少也有一半以上的載彈,整個黑色空間幾乎都是爆炸範圍,雖然他知道整個黑色空間設計圖跟自己想像得不一樣,但是這種近乎沒有死角的爆炸,是集束載彈的最大優勢。
 

        無死角式的滲透到每一個範圍,
        如果以殺蟲來類比的話,
        就類似於水煙式殺蟲劑吧?
        更過份的是這煙霧還會自己追蹤敵人。

 

        載彈的連鎖藝術就在於絕對會緊咬著獵物不放。
        至死方休。

 

 

        不過,追蹤器還沒發出聲響,
        代表孔哥還活著?
        管精儀完全無法理解孔哥還有什麼法寶可以使用。

 

        不對,當他思索出些什麼時,
        他抬頭檢查自己的借貸上限…

 

 

        一個如天文數字般的借貸總量畫在他的Dashboard上。
 

 

「媽的!孔哥,你要我死啊…」管精儀難以平靜地大喊。
 

 

 

 

        當煙霧散去之後,
        那兩個人仍然站在原地。
        孔哥看似毫髮無傷地站在時軒的面前。

 

 

 

 

「你…你這傢伙…」時軒激動地說。
「已經是全部了嗎?」孔哥像是還沒習慣自己的身體一樣,在煙硝之中淡淡透出尋覓的眼神。

 

「你說什麼?」
「載彈,你釋放了所有的載彈?」

 

「媽的,你到底想說什麼。」時軒不爭氣地笑了。
「要是你分兩次引爆載彈,或許就是我輸了。」

 

「少來…」時軒知道這載彈的威力在哪裡,這場爆炸比當時試著攻擊白鎮宏的規模還要巨大。不可能有任何死角的。
「我是說真的。」

 

「即便如此,你我之間的勝負…還沒有分出來。」時軒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載彈的保護罩,但是他仍然有留下最後的底牌。曾出生入死無數次,怎會不瞭解『保底』二字。他雖然釋放出大量的載彈引發爆炸,但是還保留了為數不少的載彈,那些載彈實際上並沒有被回收,而是被自己隱藏了起來,像是開啟了自動導航裝置,並且把氣息降到最低。
「放棄吧。」孔哥認真地說。

 

「你的通關條件是這樣嗎?你打算讓你浪費時間?」
「不要考驗那個坐在網咖包廂的傢伙,那傢伙打算把自己的一生都賠進去了,所以我才能毫髮無傷地站在這裡。你那些隱藏在黑色空間四周的載彈,即便用最快的速度一次向我齊發,我也能有自信閃過。同樣的爆炸、同樣的結局,只要時間還沒結束,都會一直上演。」孔哥說完話,時軒的氣焰突然降到冰點。

 

 

        奇蹟只要展現一次就足夠了,
        這是就是在Counter game所掌握到的精髓,
        只要一次就夠了,
        就能築起不能攻破的惡魔石像。

 

 

        不存在的褻瀆除了可以壓縮,甚至可以延伸。
        只是那需要的不斐代價,並非常人可以償還。
        孔哥一直到了最後載彈從眼前開始四散變成火花時,
        他才想起Boyon的話語。

 

        是啊,或許這是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這麼任性地使出那麼沒有意義的招數了。或許就這麼一次。
 

        因此他讓不存在的褻瀆施展在自己的身上,
        暫時性地在載彈爆炸的空間中消失,
        直到用另外一個多重宇宙的自己,
        攜帶自己的意識回來。

 

        如作夢一般,
        像是自己,又不像是自己。

 

        或許到這裡就可以了,
        孔哥有一個預感,
        或許再使出一次的超越倫理道德的『不存在的褻瀆』,
        管精儀的借貸就會超越上限了。

 

 

        他可以從氣息中感受到那個在避難所激動不已的傢伙。
        是的,就到這裡吧。

 

 

        他並沒有讓自己任何的恐懼滲透出來,
        現在開始,才是戰鬥。

 

 

        另外一場戰鬥。
 

 

「這是給你的。」孔哥從破爛的褲子中,拿出了那張紙。一張看似毫不起眼,但是走過了整個Final Stage還殘餘下來的東西。他繼續說:「那些載彈可以發光吧?然後把那白癡眼鏡脫掉,這紙條是給你的。」
「媽的,你這小子在說什麼傻話。」時軒無法理解孔哥的要求,他深知自己不想在這裡走上絕境,但眼前孔哥與管精儀的聯手,的確讓他看見『日子的盡頭』。那是過去在戰場上熟悉的感覺。

 

        如此懷念、如此恐懼。
 

「我說了,這紙條是給你的。反正我們都剩下為數不多的時間了,不是嗎?看這張紙條不需要三分鐘的時間。」
「無聊,你知不知道我寧願自殺都不要成全你跟管精儀那小子成功通關。」時軒露出了咧嘴的笑。時軒說的作法,的確是管精儀曾經考慮過的一種可能性,但管精儀無法預期孔哥能不能把這種可能性考慮進去。

 

「乖乖聽話好嗎?」
「什麼?」時軒無法理解眼前這個醜男為何總是與自己的對話完全不在同一個頻段上。

 

「除非你不想看你妹寫給你的訊息。」
「媽的,你這傢伙不要給我開玩笑!」時軒衝向前去,孔哥並沒有閃躲,任由他拉著自己破舊的汗衫。

 

「你不認得她的字了?」
「你最好不要給我開玩笑。」

 

「我可以跟所有人打包票,你在看紙條的時候,絕對不會做任何事情。你有聽到嗎?阿民?」孔哥認真地說。
 

 

「有…恐致死選手,我們都聽到了。」阿民回應。
「要是我在零意識選手欣賞紙條的過程中,做出任何可能為干擾他的動作,就直接讓我棄權吧。」孔哥做出了最大善意的讓步。

 

 

「你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
「我們都出現在這裡不是巧合。」孔哥細嚼著自己的話語,到目前為止,他只能靠自己的解讀,自己的理解、發揮、以及編輯故事的能力。因為這一次,並沒有Boyon先草擬好的劇本,一切都得給靠孔哥自動延伸與解讀紙條上的內容。

 

「什麼…」時軒輕輕地拿起紙條,專注地看著四周,他將部分隱藏的載彈移動到了身邊,閃爍的光芒宛如螢火蟲,微弱的光芒照在紙條上。
 

 

 

 

        多數的人,不知不覺讓幸福變成是滿足他人的肯定。
       
然而這並非是錯,有時是逼不得已的懇求。
       
懇求來自於命運給予自己的寬恕。

 

        很多的話,我從沒跟那個男人說過。
       
他的眼神有時已經將他想要的說盡了,
       
他想要的,比他說的更多。
       
而那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給他的。

 

        我們都清楚,離開這裡有多困難,
       
那不是簡簡單單設計一個故事就可以結束的。
       
有很簡單的方法,只是願不願意而已,是吧?

 

        對於自由,我們都有自己的信仰。
        他想要我過得更好,但我不想依照他想要的完美來過活。

 

        如果當初我不這麼做的話,是沒有機會的。
       
所以離開前,我沒有對他說出口,
       
那一次,門口不會有人擋住我,
       
我可以這樣慢慢地走出去,
       
就是這麼簡單。
       
他不會知道這一切有多麼簡單。

 

        我可以,也不願他知道這一切。
       
但願他可以放下我們彼此的螺旋。
       
因為那是沒有盡頭的。

 

        最終,他只會知道,那只是另外一個人所築起的惡意而已。
 

        無論是他或者已經是另外一個身份的父親而言,

        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
       
我不需靠著你們的期望或者肯定活下去。

 

        我想要自由,並非只是活在期望之中的自由。
       
而是要靠自己的決心、態度去面對的自由。

 

 

「這…這是…」時軒知道那是真的,雖然已經很久了,但是透過紙背的力道,他還可以感受到她的體溫。她已經長大了、成熟了,紙上那精神力載子的餘韻使他感動落淚。
 

 

「這是給你的話,現在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千真萬確的。」孔哥必須這麼說,因為要騙倒他人的第一個前提就是要騙倒自己。
 

        他腦中有一個故事。他多麼希望故事或許只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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