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些回答,嗯,坐等自己撲街吧……

我心態倒沒有蛤蟆哥說的那麼穩,只是更追求逼格的開篇被隊長斃了兩三次而已,當然,現在看來斃的好,因為越寫越順手了。

至於這本書本身怎麼樣,成績會怎麼樣,暫時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畢竟,不是太缺錢了……

寫第一序列之前被很多人勸過說不要寫,畢竟這世界觀存在一些問題,這也是沒有大神碰這個題材的原因。

但其實對於我來說,想寫什麼,比能寫什麼更重要。

好在,以前的讀者比較給面子,我現在偏偏就有這個任性的資格……

至於有人喜歡或是不喜歡,都很正常吧。

大王里很多人討厭呂小魚,但我當時就說了我設定這麼個角色就是面對特定讀者的,你不喜歡說明我壓根沒考慮過你這部分受眾……

而第一序列也一樣,看不下去只能說明不是給你寫的罷了。

人生傾訴欲的巔峰也就那麼一段時間,也許這本就會把想說的全說完了,所以比較珍惜現在的狀態。

希望它能匹配我對它的期望吧,不至於像大王饒命一樣留下太多遺憾。

寫完這本之後休息一年,精修一下大玩家,把150萬字砍到60萬字左右。

下本會寫更小眾的電競,給自己最後的夢想一個交代。

這本也同樣,看不下去就不要勉強,如果說大王饒命、第一序列是寫給讀者的,那麼大玩家和這本電競就是我寫給自己的。

喜歡就是緣分到了,不喜歡就是緣分沒到。

至於其他的紛紛擾擾,比如白金啊,成績啊,火不火爆不爆,其實都沒那麼複雜。


1.格調:延續《大王饒命》的搞笑風,不過較之有了進步,在輕鬆搞笑的基調上加深了立意,闡述了廢土上人與獸,更多的是人與人的關係。「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壞人」即使是南下屠殺的蠻子,也是為了生存而戰;即使是後期黑化的王氏領袖,也有他的信仰。

2.人物:大多數好書之所以為好書都離不開對人物深刻的描寫,而這本書對人物的描寫可謂得了深邃。數百萬字的內容由幾十上百個人物支撐,卻不嫌臃腫,任何一個配角拿出來都可以以他為中心來寫一本書。同樣,也正是由這些人物,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廢土之上新的文明。

3.世界觀:這不是一個主角獨大的時代,雖然主角的掛有點無敵,但只是個體意義上的無敵,面對一個時代,仍略顯單薄。不過任何一個時代也不可能是一個人的時代,這裡也如此。群雄並立,割據為征,為了自己的信仰,而做著改變。還有一點是作者把握的很好的,即使是因超凡者崛起而被稱為「諸神的時代」的這裡,沒有超凡能力的「普通人」仍佔據了作者很多的筆墨:守護178壁壘的司令,堅持公正的報社總編,思維縝密的慶氏共主。少了他們,這本書也損失了半壁江山。

這本書是肘子筆力的一個提升,也是思想的一個升華,我想值得大家閱讀。


9月9日更

養了兩個月,今天一看居然完結了,於是把最後的幾十章都看完了,回來感慨一下。

結局總體來看我覺得還不錯,但有一點感覺不是特別好。

犧牲太過密集,短短几十章,竟然有這麼多我不舍的人物犧牲,周應龍,黑狐,李神壇,張小滿,老三,凌晨,黃昏……可能是肘子想刻畫悲情元素,也可能是早在肘子最初的設定之中他們的結局就是這樣。犧牲沒什麼問題,但就是太過密集了(這麼說不知道會不會被打呀)。

這些人物犧牲的時候遠沒有我看大聖坐化,江敘犧牲時的動容。也可能是篇幅有限,沒有太多的筆墨去刻畫,但我感覺他們死的太「草率」了,死的「不值錢」。偶爾一個人物死的時候會很難受,但一群一群的死感覺就剩下麻木了。

當然,肘子還是手下留情了的,有很多我感覺可能也會死的人物都還活著。

可能會犧牲的顏六元,羅嵐,P5092都還活著,主角也沒有成為世界意志。

PS:我看有人再說李神壇的死是爛尾,是敗筆,我感覺恰恰相反。他的犧牲才說明肘子沒有忘記前期的劇情。

李神壇屠滅李氏,導致無數人流離失所,實驗體的屠城也和他有關。這些他做過的錯事是無法洗刷的,這不僅僅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彌補的。他的犧牲才會顯得他的悔過有重量,而這份惡魔的救贖也才能喚醒大聖。

自我感覺李神壇桃花源的生活更多的是為了表現李神壇的另一面,使這個人物更加的有血有肉,而不是說交代他的未來如何如何。

當然,瑕不掩瑜,這本書的結尾我感覺還是不錯的,肘子控制住了整個局面,沒有崩盤,總體來看也十分不錯。

整個世界觀的設定,包括最後的收尾,人物的刻畫,人物的成長,感覺這幾點應該算是網文界最頂尖的那一批次了吧。

真羨慕這些優秀的作者,可以將自己心中所構想的那些絢爛的世界給描繪出來。


19 年封神的《第一序列》作為末世科幻網文,很不錯。


冷門頻道的小說很難火,但肘子做到了。


《第一序列》有深度,有情懷,有完整的世界觀和人物信念,筆下的大聖、李神壇、司離人有各自的人物命運,單拉出來都可以做一本小說的主角,這麼多的主角放在一個小說中爭鬥,精彩!


附贈《第一序列》正文,喜歡的話可以繼續閱讀~


1、腦子有病


從黑暗的混沌中醒來,少年任小粟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然後看向門口的那個十三、四歲小男孩。


「六元,有沒有什麼事情?」任小粟問道。


被稱呼為六元的小孩其實全名叫顏六元。


顏六元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看起來就很無辜,然而他手裡卻握著一柄骨刀守在門口,此時深夜,他看起來已經很困了但始終不曾閉眼,因為他要守夜。


顏六元搖搖頭說道:「沒事,你腦袋裡面這病到底怎麼回事,集鎮上的醫生也看不出是什麼病嗎?」

「你不用操心這種事情,我這不是病,」任小粟語氣果決的說道:「天快亮了,我準備出去打獵,你睡一會兒按時去學堂上課。」


「哦,」顏六元低沉的點點頭:「在這廢土裡,學習好有什麼用……」


「我說有用就有用,」任小粟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我也要去打獵,」顏六元癟著嘴巴。


「你要出點什麼意外誰來守夜?昏迷的我?」任小粟站起身來準備去集鎮中心打水,天亮的時候集鎮上就沒有那麼危險了。


這裡的夜晚,是法外之地。


……


陰霾的天空有烏雲在不斷翻滾,雲層中一滴酸雨終於墜落,它在狂風中不斷飄搖,最終啪嗒一聲,落在了任小粟的面前。


少年任小粟趴在荒野的地面上,他皺了皺眉頭心說今天運氣有點不好,獵物還沒等來竟然先等來了酸雨。


有人說,在這廢土之上行走必須要小心野獸。

但任小粟覺得這人沒把話說全,因為這廢土之上能夠要人命的東西還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酸雨。


不過任小粟仍然沒有動彈,今天要是再沒有獵物,沒等酸雨帶來疾病,他和顏六元那小子就要餓死了。


忽然間有鳥類翅膀扇動空氣的聲音,任小粟的眼睛驟然睜大了,但他的氣息卻始終沒有紊亂。


就在任小粟面前不遠處,是他用一根樹枝支著一口黑黑的鐵鍋,而鐵鍋下面則撒了一點點黑乎乎的麵包屑。


那隻大鳥落在鐵鍋旁邊警惕的觀望著,眼神凌厲,這隻鳥論起個頭來其實也未必比鐵鍋小多少了。


它站在原地梳理了半天的羽毛,而任小粟則在一動不動的繼續等待。


似乎大鳥終於放下了自己的警惕,開始慢慢的挪向那口鐵鍋,腳步細碎的像是一個小偷。


然而當它進入鐵鍋範圍剛剛低下腦袋準備啄食麵包屑的時候,任小粟忽然猛力的扯動了手中的那根繩子,緊接著少年整個人跳了起來,猶如一頭脫韁的野驢似的沖向鐵鍋,在那隻大鳥掀翻鐵鍋之前,拼盡全力用自己的身體講鐵鍋結結實實的壓住了!


「呼!」


任小粟吐出一口濁氣,為了等這隻麻雀,他整整等了一個晚上,不過令人欣喜的是今天功夫沒有白費,要知道這種好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鐵鍋下面傳來麻雀的掙扎聲響,堅硬的羽翅在鐵鍋里摩擦出銳利的聲響,這時候避難壁壘里的報時鐘聲悠揚傳來。


任小粟回頭望了一眼身後,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帶著顏六元進到避難壁壘裡面。


對於任小粟而言,避難壁壘里的人是幸福的,因為他們可以不用面對廢土裡的那些危險。


可是,那裡並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這時,鐵鍋里的動靜終於小了很多,他嘆了口氣再次確認自己手上的破布條已經纏好,然後才慢慢的將鐵鍋揭開一絲縫隙,任小粟的手就從那條縫隙裡面伸進去,試圖抓住這隻大麻雀的腿!


只是人生不會總那麼一帆風順,任小粟的手剛伸進去便嗷的一聲叫了起來。


任小粟收回手掌一看,他的虎口已經殷出血來,這破布條也沒擋住大麻雀鋒利的嘴巴。


任小粟生氣了,他乾脆脫掉了自己的破外套纏在手上,手掌猛的伸進鐵鍋裡面,這次竟是一把就捏住了麻雀的脖子。


他乾脆利落的將麻雀提出來夾在胳膊里,使勁一擰,麻雀的脖頸咔嚓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動彈。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心疼起來,因為他的外套被這大麻雀的爪子給摳出了好幾個洞來。

忽然間腦海里咚的一聲,任小粟整個人朝地面跪去,他腦子裡宛如有一座巨大的銅鐘撞響一般,徹底陷入黑暗的混沌。


糟了,以往的病都是子夜才來,這次竟然提前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犯病」了,集鎮上的人幾乎都知道他腦子有點問題,時不時就會疼痛發作。


只是任小粟很清楚,那不是疼痛,那是純粹的混沌。


等等,這次竟與往次都不相同,他腦海里的黑色迷霧竟是打開了,顯露出裡面的一座宮殿來!


任小粟驟然睜開雙眼,難以置信的站起身來打量自己:「這次清醒的這麼快?」


他原本有機會好好打量一下那座宮殿的模樣,可他更清楚的是,在這種荒野上陷入昏迷與送死無異。他現在必須趕回 113 號避難壁壘外的集鎮,在酸雨徹底到來之前!


任小粟將麻雀的兩個爪子捆起來掛在肩上,然後扛起自己那口大鐵鍋倒扣在頭上開始狂奔,雨滴拍打在鐵鍋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響。


此時,鐵鍋成了他的傘。


然而還沒等他跑多遠,竟有一個人影攔在他的身前舉著一柄骨刀:「把獵物給我……」

只是這人還沒把話說完,就看到視野里一口碩大的鐵鍋由遠及近,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臉上!


「草!」打劫的人整體向後翻仰過去,他沒想到任小粟動作這麼乾脆!勁還這麼大!


只見任小粟卸鍋、甩鍋、重新舉鍋當傘狂奔一氣呵成,毫無停頓……眼瞅著打劫者還沒躺到地上,任小粟都已經要跑遠了!


打劫者仰臉躺在地上,酸雨打在臉上還有隱隱的蟄癢疼痛,有些事情他有點想不明白。


一般情況大家不都會有一些交流嗎,這少年是應對過多少這樣的情況才會有這樣的本能反應?!


不對,那少年的腳步聲正在重新靠近!


打劫者慌忙坐起身來轉頭看去,他竟然發現那少年拐了回來!


任小粟原本沒打算回來的,可他分明聽到腦海里那座宮殿有聲音傳來:「任務,將獵物贈予旁人。」


誰在說話?任小粟將信將疑的回頭朝打劫者走來。


打劫者慌了:「有話好商量……不對啊,我才是受害者……」


任小粟仔細打量著打劫者,旁邊也沒其他人了啊。


「你想要這隻麻雀?」任小粟問道。


打劫者眼睛都亮了:「想!」


「給你,」任小粟不由分說就把麻雀塞進了對方的懷裡。


那個陌生而又中性的聲音再次響起:「任務完成,獎勵基礎級技能學習圖譜,可學習他人能力。」


任小粟愣了一下,因為他分明感受到腦海里真的多了一張牛皮紙頁!


技能學習圖譜,意思是自己可以使用這個來直接複製別人的能力?打獵?生存?或者其他的一些?


打劫者緊緊把碩大的麻雀抱在懷裡準備說些感謝的話:「你是個好人……」


話還沒說完,他就眼睜睜的看著任小粟重新把麻雀拽走了,然後揚長而去。


打劫者:「???」


他望著任小粟一路狂奔的背影……這特么都什麼人啊!圖什麼啊?

2、這世界從來都不相信眼淚


因為打劫者與突然陷入昏迷的事情,任小粟歸來的時間比較晚,他看了一眼天色即將被黑暗籠罩,這個時候帶著獵物通過集鎮是極為危險的事情。


白天的時候還有避難壁壘里的人出來統治秩序,夜晚那些人就回到壁壘里了。


當然避難壁壘里的人也絕不是什麼好心,而是他們擔心集鎮太過混亂會影響流民們勞作。


「喲,任小粟今兒收穫不小啊!」


當任小粟扛著鐵鍋跑進集鎮的時候有人與他打招呼,那人臉上都是黑呼呼的,像是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洗過臉似的。


集鎮里很多人都是這樣,平日里為了換取食物就去附近的煤礦挖煤,這些煤運進避難壁壘裡面,然後工人們能夠得到剛剛足夠活下去的黑麵包或者土豆。


不光挖煤,壁壘里所需要的臟活累活,都會由壁壘外面的人來干。


集鎮里井水都是配額的,每天就那麼點誰也別想多打。附近又沒有什麼乾淨的水源,或者說乾淨的水源都太危險了,聚集著飲水的野獸。所以整個集鎮的人都髒兮兮的看不清模樣,任小粟也不例外。


只不過任小粟從不去挖煤,他有自己生存的方法。


此時任小粟見到有人打招呼也不回應,他只想快速回到自己的窩棚里。


就在任小粟路過集鎮小路的時候,他不遠處就是巍峨聳立的壁壘城牆,抬頭時彷彿望不到天空中的盡頭一般充滿了壓抑感。


集鎮里沒有太多土石建築,更多的是窩棚一般的住所。


原本還挺輕鬆的任小粟在進入集鎮後忽然警惕起來,他甚至從腰間抽出了一柄骨刀。街道上的氣氛凝重起來,似乎那些窩棚內隱藏著什麼危險似的,只不過當任小粟抽出骨刀後,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又平息了下去。


任小粟生活在這裡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顏六元除外。


路旁的窩棚里傳來竊竊私語:「任小粟竟然又抓到獵物了。」


「那算什麼獵物,麻雀而已。」


「這可跟古舊課本上的麻雀不一樣,我估摸著災變之前的鷹也就這麼大吧?」


「不要惹他,」一個聲音結束了這一陣竊竊私語,似乎有人了解任小粟的過去。


任小粟掀開自家的門帘,裡面的暖意讓他身體似乎不再那麼僵硬。


正坐在窩棚裡面寫作業的顏六元抬頭看到任小粟回來了,便是一陣驚喜:「打到麻雀了?」


「怎麼不點煤油燈?」任小粟皺眉問道。


顏六元其實平常並不乖巧,起碼在任小粟以外的人面前並不這樣,但面對任小粟這位「哥哥」的時候,他總會意外的溫順一些:「我想給家裡省點煤油。」


「萬一近視了怎麼辦?」任小粟把麻雀放了下來。


顏六元眼睛一亮說道:「學堂的先生說,災變之前有眼鏡這種東西,他還說現在其實也有,只不過在避難壁壘裡面,有了這個東西就算近視了也不怕。」


任小粟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我見過有人帶你說的那個東西,只是這荒野里把視野託付給一個隨時都可能會掉落的物件,等於送死。別聽你們那先生瞎吹,你們先生有些話說的不一定對。」


「奧……」顏六元點點頭:「那你還送我去學堂?」


任小粟噎了一下:「哪那麼多廢話。」


「我什麼時候才能跟著你打獵?」顏六元追問。


「你才 14 歲學什麼打獵?你去學堂學好了就不用打獵了,」任小粟說道:「學學怎麼算賬,學學物理化學什麼的,到時候不比打獵強?」


「你也才 17 歲啊,」顏六元不服氣。


這時代里,即便再野蠻的人也清楚知識的重要性。


這也是教書先生能在集鎮上生存的理由,不管集鎮上出什麼亂子,教書先生總是最安全的那個,沒人會去打教書先生的主意。


只不過,學費是昂貴的,不然任小粟自己也想去聽聽。


任小粟一邊支起鐵鍋一邊熟練的剖解麻雀:「今天先生講的什麼?這麻雀只能給你吃點內臟,其他的要明天拿去賣。」


「你受傷了?」顏六元看到任小粟虎口上的傷便眉頭緊皺,那是被麻雀給啄出來的,血流不止。


大鐵鍋架在棍子上,窩棚里的火塘將任小粟的臉頰映襯得忽明忽暗:「小傷。」


屋子裡陷入沉默,沒過一會兒任小粟將鍋里的麻雀內臟撈出來遞給顏六元:「吃了。」


顏六元忽然眼眶紅了:「我不吃,你吃,你需要養傷呢。」


「我喝點湯就行了,」任小粟說道:「我這還有黑麵包。」


「我不吃,你這根本就不是小傷,我前幾天還看到集鎮上有人就因為一點傷口,最後發炎感染而死,咱們這裡沒有葯,」顏六元倔強道,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啪。


任小粟忽然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到顏六元臉上說道:「你記住,你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就不能流淚了,這個世界是不相信眼淚的。」


任小粟繼續說道:「你看看我們周圍都是什麼人,你不吃飽了夜裡有人衝進來一刀捅死我怎麼辦?我讓你去學堂,就是不想讓你跟我一樣只能去打獵,你有特殊的能力,只要好好學習就不用跟我一樣起早貪黑的去荒野上討生活。我讓你去學堂,就是不想讓你變成他們那樣野蠻!」


顏六元忽然接過任小粟遞過來的麻雀內臟狼吞虎咽起來,眼淚終究沒有掉下,他得學著像任小粟一樣堅強。


「咳咳,吃完了拿乾淨的布來給我包紮一下傷口,」任小粟說道。


「哦,」顏六元答應道。


「平時在外面挺古靈精怪的,怎麼回到家裡跟小受氣包一樣,」任小粟感嘆道:「今天集鎮上發生什麼事沒有。」


「對了,」顏六元一邊找乾淨的布一邊說道:「避難壁壘里出來了一隊人,說要找一個能帶路去 112 號避難壁壘的嚮導,他們想直接穿過境山。」


「去 112 號避難壁壘?」任小粟愣了一下皺起眉頭:「還非要走境山?」


「你說他們會不會找你啊,集鎮上的人都知道你對外面熟,」顏六元眨巴著眼睛說道:「我聽說他們是 113 號避難壁壘裡面的樂隊和歌手,受邀去 112 號避難壁壘表演來著,我還沒見過歌手呢。」


「我不去,」任小粟搖搖頭:「境山那片區域,誰愛去誰去。你躲著他們點,這群人有古怪。」


此時任小粟心情有點複雜,這都什麼世道了,竟然還有專門唱歌的人,還有樂隊?避難壁壘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啊。


任小粟忽然有點嚮往了。


網路文學3、一座宮殿來自 第一序列去查看?


3、一座宮殿


任小粟睡了,在外面荒野守了那麼久才抓到一隻麻雀,雖然大部分時間都趴在地上不動,可懂行的人都知道,這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還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才最耗費精力。


他睡之前又跟顏六元交代道:「見到那些人一定要躲遠點,境山有危險他們不會不知道,一般人都會選擇躲著境山走,他們偏要經過那裡,直覺告訴我這事不簡單。」


「嗯,」顏六元乖巧的點點頭:「知道了。」


其實任小粟和顏六元是個很詭異的組合,幾年前他們還彼此並不認識,後來任小粟決定庇護尚且年幼的顏六元,一方面是因為無意中得知了顏六元的秘密,另一方面也是他頭疼病這事困擾了他很久,所以需要一個守夜的人。


當初任小粟跟顏六元說的很清楚就是彼此利用,但這些年過來早就說不清到底是感情還是利用了。


顏六元在外面向來機靈的很,也只有在任小粟這裡會像個聽話的乖寶寶。


有時候顏六元會說,自己的命是任小粟用自己的命換來的,但任小粟從來都不承認這種說法。


任小粟現在要去探究自己腦中到底出現了什麼變故,今天晚上他刻意等了很久,想要看看以往困擾他的「病」還會不會出現,結果,那片混沌真的沒有出現了。


彷彿那座宮殿就一直隱藏在自己的混沌腦海里,如今黑色的混沌迷霧終於消散。


任小粟要看看這座宮殿里到底有什麼。


顏六元看了一眼旁邊躺著的任小粟,悄悄的拿起骨刀坐在了窩棚門口,窩棚只有一個厚厚的門帘垂掛著,如今入秋了,有點冷。


就在此時,雨停了。


窩棚門帘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靴子踩在雨後的泥濘道路上有種獨特的滑膩感。


門帘被人掀起一角,然而還沒等外面的人完全將門帘掀起來的時候,顏六元的骨刀就已經抵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那是一張漂亮的臉蛋,門外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顏六元皺了皺眉頭,來者不是陌生人,對方平日里就住在不遠處。


女人笑道:「六元還沒睡啊,小粟呢,我聽人說小粟回來了。」


「小玉姐,他已經睡了,」顏六元笑道:「要不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好了。」


小玉臉色有點不自然:「他這次出去沒受什麼傷吧?」


「虎口被麻雀啄了一下,不過小玉姐你不用對我哥那麼上心吧,你可比他大八歲呢,」此時任小粟睡下之後,顏六元面對外人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氣質,不管遇到的是不是熟人,不管對方說什麼,但他手中的骨刀始終都沒有離開小玉的脖頸。


小玉從隨身帶的包里掏出一根煙和打火機,煙是捲煙,這種東西只有煤礦、電廠這種歸屬於避難壁壘的產業才會發放。


很多壯勞力去幹活不光是為了錢和食物,也為了這一根煙,干一天活,發一根煙。


所以晚上下工的時候,經常能看到一大群人在一起吞雲吐霧,任小粟給顏六元說過,那些煙草里很可能夾雜了一些成癮性更高的東西。


而現在小玉抽的煙,明顯也不是她去幹活得來的。


小玉點上煙抽了兩口,似乎在想些什麼:「人小鬼大,我是拿你們當弟弟。」


「哦,」顏六元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小玉愣了一下:「是啊,是不是我的嗓子有點沙啞?」


「不是,」顏六元搖搖頭笑道:「我是看你抽煙的時候,有一個鼻孔不冒煙……」


小玉:「……」


不知道為什麼小玉總覺得顏六元不太喜歡自己。


「那我先回去了,」小玉說道:「你哥醒了你給他說一下,我來過。」


「嗯,」顏六元笑眯眯的說道:「我會給他說的。」


小玉走了,任小粟的聲音忽然在顏六元背後響起:「以後不要老欺負你小玉姐,她也不容易。」


「哥,她不幹凈,」顏六元說道:「而且她就是看你總能打到獵物回來才靠近你的。」


「誰乾淨?」任小粟平靜說道:「這世界想活下去的人就乾淨不了,都是生活所迫,拒而遠之就好了,不要捉弄她。」


在這集鎮上,獨身的女人太乾淨也活不下去。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人家也沒說喜歡我什麼的,還有,你確定她是因為我能打到獵物才接近我?難道不是因為我的帥氣?」


「哥,大家臉都幾個月沒洗了,基本上長的都差不多……」顏六元無語的看著任小粟:「哥你不是睡了嗎,怎麼還沒睡著?」


「想點事情,」任小粟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任小粟沒有睡,是因為他在探尋那座宮殿的秘密。


那座圓形的宮殿里,牆壁上都是舊舊的木柜子,像是一個巨大的陳列室。只不過,陳列室里的陳列架都被黑霧籠罩著,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


殿堂的中間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台災變前就被淘汰了很久的黃銅打字機。打起字來咔咔作響的那種。


這台打字機上只有二十四個銅鍵,每個銅鍵上都鐫刻著一個文字:「公、正、誠、實、友、善、富、強……」


可以說是非常正能量了。


只是打字機裡面好像塞著用不完的牛皮紙,而且不用誰敲擊那些銅鍵,就會自己咔咔的動起來,如今之上有著下午時出現的兩行小字:「任務,將獵物贈予旁人;任務完成,獎勵基礎級技能學習圖譜,可學習他人能力。」


他沒法分辨這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傳說中有人能塑造記憶宮殿,記憶宮殿裡面甚至能夠根據自身精神意志的能力水平來重鑄一個幻想宇宙。


只不過任小粟覺得,自己這座宮殿……好像跟記憶宮殿的描述有點不一樣啊……


可是為什麼會讓自己把獵物給別人呢,這台打字機想讓自己當一個好人?


在這個提起道德都有些奢侈的世界裡當個好人?


門都沒有。


彼時,他的意識站在那座廣闊的宮殿中心環視著周遭的「陳列櫃」,陳列櫃里似乎漂浮著物品,可裡面被黑暗所遮擋,那黑暗的霧氣讓任小粟無法看清裡面漂浮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陳列的柜子接連到了宮殿的穹頂,宛如一個巨大的博物館,任小粟走到一面柜子前面想要伸手去摸黑霧裡漂浮的東西,可是不管他多用力,都無法突破黑霧的抗拒力量。


這是他現在無法窺探的力量。


想要知道宮殿是不是真的存在,這需要任小粟用行動去證明。

4、幸運也是一種能力


「我可能也擁有某種能力了,」任小粟說道。


坐在窩棚門口正挑著門帘看雨後星空的顏六元愣了一下:「你是說……」


「還不太確定,得試試才行,」任小粟席地坐在顏六元身邊:「集鎮上都傳說有些人能夠讓一列火車從虛無駛向現實,我以前也不信,是見到你之後才信了一點,現在我可能也有了奇怪的能力,這種感覺很奇怪。」


顏六元的能力,是幸運。


這是個很莫名其妙的能力,當顏六元許願任小粟可以打到獵物的時候,哪怕任小粟走在荒野里什麼都不幹,都會有麻雀莫名其妙的摔在他面前。


只不過這能力有反噬,通常反應為許願之後顏六元高燒不退,或者其他的小病小災。


這就是任小粟一開始要庇護顏六元的原因,他起初是不信的,可後來不信都不行。


忽然間天空划過一顆流星,顏六元下意識的就像雙手合十許願,結果卻被任小粟攔了下來:「你不要亂許願,會出事的。」


如今任小粟已經很少用到顏六元的運氣了,他說是因為自己已經能夠打到獵物了,用不著顏六元的能力了,顏六元也從來不去反駁。


瘦瘦的顏六元看著已經消失的流星出神道:「流星為什麼飛得那麼快,萬一大家都來不及許願怎麼辦?」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它飛的快,也許是因為它壓根不想聽你們許什麼願。」


顏六元回頭怔怔的看著任小粟:「……」


……


顏六元是任小粟的守夜人,但並不是說要他守一整夜,中間任小粟也會替換,畢竟白天的時候顏六元還需要去上課。


這種情況非常煎熬,睡不夠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可生存在這種環境里,不管是任小粟還是顏六元都別無選擇。


清晨的時候任小粟領著顏六元出去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在身上,甚至是他的那口大鐵鍋。


沒有任何意外的是,他們晚上回到自己窩棚的時候,窩棚一定被人翻過。


「聽說避難壁壘里夜不閉戶,根本沒人偷東西,」顏六元背著鋪蓋卷,然後看著任小粟走哪都扛著那個大鐵鍋,這幾乎就是他們全部的家當了。


平日里顏六元去上學都是要背著鋪蓋去的,其他學生也差不多,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放屁,」任小粟雖然對避難壁壘裡面的生活很嚮往,但他堅決不信這世界上還有什麼夜不閉戶的地方:「有些人覺得避難壁壘里的人放個屁都是香的,空氣都是甜的。」


「那你也不能總背著鍋到處跑啊,」顏六元說道。


「你懂什麼,」任小粟解釋道:「這鍋是我好不容易撿到的,又能做飯又能捉麻雀,要是沒了這個咱們的日子怎麼過?」


任小粟一隻手把鐵鍋扛在肩上,一隻手倒提著那隻碩大的麻雀,走在路上的時候不少人都對任小粟投去羨慕的眼光。


要知道如今的物種秩序里,人類早就不是什麼食物鏈最頂端的物種了。


人們口口相傳著以前的麻雀只有不到巴掌大,現在呢?這玩意能一口啄死人。


不是誰都有能力捉麻雀的,也不是誰都有耐心在荒野上趴個一天一夜,大家都是幾年沒見過葷腥的人,說不羨慕任小粟那是假的。


任小粟帶著顏六元來到避難壁壘的城門口,高聳的圍牆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到了這裡,建築就產生了變化,甚至能看到磚石房。


越接近壁壘的地方,就看起來越乾淨、越整齊、越富有。這裡住的人,都跟避難壁壘里有著或多或少的關係,興許是馬屁拍的好,興許是還有親人在裡面。


但不管怎麼樣,他們這些流民統稱為「被污染」的人,是進不去壁壘的。


任小粟走進一間屋子,屋子門額上寫著雜貨鋪三個字,裡面有賣煙、賣火柴、賣鐵器、賣糧食、賣衣物,但價格都很昂貴。


屋裡的老頭看到任小粟時格外的高興:「這麻雀看著可不小啊!」


任小粟把麻雀往玻璃櫃檯上一扔:「多少錢?」


「哎喲你輕點,這玻璃可貴著呢,」老王心疼的說道,然後他順手就把麻雀給扔在了旁邊的鐵稱上:「三斤六兩,可以啊小粟。」


這時老王手中的算盤啪啪的響了起來,雞爪似的枯手像是上了發條一樣,算盤打的叮咣響:「今天的行情是一斤兩百塊錢,你這算是 700 吧!」


「900,」任小粟斬釘截鐵的說道:「快入冬了,最近麻雀又少,900 不能再少了。」


老王不樂意了,他把算盤往任小粟面前一推:「咱這都是送進壁壘里給貴人們吃的,壁壘里是缺肉沒錯,可凡事它都有個價,咱得按規矩來。」


話音剛落,老王就看到任小粟鄰著麻雀轉身準備出門,他趕緊拉住任小粟破外套的袖子:「你去哪啊?」


「我問問老李那邊雜貨鋪的價格去,」任小粟說道。


老王的手頓時抓緊了一些,今天壁壘里有管事的專門交代了要收野味,這消息可不止他一家知道。他


老王笑開一大坨皺紋說道:「你想賣多少錢?」


任小粟還是想走:「我問問價格再說。」


老王笑的非常和藹可親:「那不是耽誤了六元上學的時間嗎,900 就 900!」


「你上句說什麼來著?」任小粟平靜問道。


「那不是耽誤……」


「再上一句。」


「你想賣多少錢?」


「1200。」


老王:「???」


過了半晌,老王心疼的點著錢,沾著唾沫數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給數錯了。


最終成交價格是 1198,任小粟也做出了自己的讓步……


一隻麻雀賣 1198,不是物價太虛,也不光是這麻雀個頭大,主要是這 113 號避難壁壘里尋常吃不到野味兒。


物以稀為貴,老王也不會幹賠錢的買賣,這隻麻雀倒手賣給有權有勢的人家,轉手就能小賺一筆,還能落點人情。


老王一臉心疼的把一大堆零錢塞到任小粟手裡,這時不知道他想起什麼似的壓低了聲音說道:「小粟啊,下次你要抓到麻雀可別直接弄死了,有貴人想要活的,價格更高!」


任小粟愣了一下:「要活的幹嘛,現殺現宰?」


「不是,」老王搖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有人想要養麻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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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學堂


「養著玩?不吃?」任小粟不解:「那多浪費啊,這可都是好肉!」


「有錢人的世界你不懂,」老王笑了起來:「都說往前幾百年,有錢人都熬鷹玩,現在不是鷹太大、太危險了嘛,退而求其次就熬麻雀,你看這麻雀的賣相多兇猛,有錢人就好這個。」


任小粟想了半晌,原來在大部分人都還吃不飽的時候,都開始有人熬麻雀玩了……


「不過活的可就要加錢了,」任小粟說道:「這玩意活的時候,一不小心能撓死人!太危險了!」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在想,外面的流民是被污染的,難道這麻雀就沒被污染過么?還是說避難壁壘只需要這些流民為他們幹活,而這牆,天然的就將層次劃分開來。


「富貴險中求嘛,」老王笑眯眯的說道:「你能整宿整宿的熬就說明你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再費點勁抓只活的,說不準半年什麼都不用幹了,而且你就沒想過攢點錢,娶個老婆什麼的?」


「娶個屁!」任小粟沒好氣的說道。


老王故作神秘:「隔壁老李家姑娘跟你弟弟六元都在學堂,那可是正經姑娘……」


「按你這麼說,我這麻雀不是得直接賣給老李么,還用得著你介紹?」任小粟轉頭問顏六元:「老李家姑娘和你是同學?」


「是,」顏六元點點頭:「長的可結實了。」


「去去去,一邊玩去,」老王沒好氣的說道:「你只當我沒說,好心當作驢肝肺!」


眼瞅著任小粟和顏六元倆人一唱一和的準備說相聲了,老王果斷打住,他轉開話題說道:「記好了,下次如果能抓到活的,一定要來找我。」


「行,」任小粟點點頭,其實抓活的雖然危險,但也不是辦不到,他看向雜貨鋪里:「棉襖怎麼賣?」


「棉襖是新到的,500 一件!這價你都清楚,我收來的就是 490 了,我不賺棉襖的錢,」老王說道:「少凍死一個算一個吧。」


「你還挺好心呢,」任小粟漫不經心的誇獎道:「來一件吧,你看看六元穿多大的。」


「哥,你也買一件啊,」顏六元趕緊說道。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任小粟皺眉:「我不冷。」


錢是好東西,控制各個避難壁壘的財團們發行貨幣來保證物資流通,方便歸方便,但沒錢卻是寸步難行了。


這裡的冬天很冷,但錢要留著應急,距離冬天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要是能再抓到麻雀,任小粟覺得那時候再買棉襖也不遲。


關鍵是,顏六元該交學費了,一個月一交。


任小粟再次朝雜貨店裡打量過去,眼神忽然停在老王背後的櫃檯上面:「抗生素消炎藥怎麼賣?」


「你要買葯?」老王這時才注意到,任小粟手上包著的布條還有血跡:「你受傷了?那可得買點葯才行,不然感染了要你小命!」


「我問你多少錢!」任小粟不耐煩道。


「一粒 210,」老王說道:「抗生素這種東西必須連吃三天,賣你三粒 620 塊錢,再送你抹一次碘伏,我這裡可就剩十粒了。」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抹個零頭吧……」


「你要說把 620 後面那個零抹了,就趁早閉嘴,」老王沒好氣的說道。


任小粟砸吧砸吧嘴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算了不買了,冬天一般不會發炎。」


他轉身帶著顏六元去上學,路過糧店的時候,任小粟進去買了個長長的黑麵包,這黑麵包里夾雜這不知道什麼東西,咽下去的時候劃得嗓子生疼。


顏六元嚼著黑麵包說道:「哥,要不你也交學費上課吧,你那麼想上課。」


「我還得出去打獵呢,」任小粟說道:「我聽老王剛才說那意思,你們學堂還有不少家境不錯的女學生吧,你可不要早戀啊。」


「我聽說以前的人十三四歲就結婚了,」顏六元反駁道,雖然他也沒想過男女之間這些事,但跟任小粟拌嘴其實就很快樂。


苦中作樂,大概是人類最強大的本領之一了。


任小粟虛晃著拍了一下顏六元的後腦勺:「現在能和以前一樣嗎,你還小,你現在談的,以後都是別人的老婆……」說到這裡任小粟自己砸吧砸吧嘴:「別人的老婆,咋聽起來還怪刺激的……」


「哥你說啥,我咋聽不懂呢……」顏六元眨巴著眼睛說道。


「滾滾滾,少給我裝蒜,」任小粟沒好氣的說道。


……


學堂是整個集鎮最乾淨整潔的地方,也是唯一一處擁有獨立院落的住所。


從外面朝裡面走去,能看到院子里種著錯落有致的……大蔥、蒜苗、土豆、白菜……


原本任小粟覺得,學堂這種地方應該種點竹子神馬的,但畢竟這年頭食物不好找啊,能有個地方種菜那真是太幸福了。


所以任小粟之前的願望就是,讓顏六元長大了成為教書先生……


不是他多麼尊敬教書先生,而是他覺得教書先生又安全,又可以有自己的院子種點菜,還沒人偷。


這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


總體來說,任小粟的願望一般都很「樸實」。


顏六元帶著學費進去上課了,任小粟蹲在牆頭上聽著裡面的讀書聲,他交不起學費,只能這麼偷聽。


先生有時候會告訴學生,曾經的人類文明有多麼輝煌,說實話先生自己也沒見過那個時代,現在講的都只剩下一些口口相傳的事情,傳著傳著可能就傳錯了。


雖然不怎麼靠譜,但任小粟聽的很入迷。


有時候任小粟會把自己沒聽懂、沒聽清的知識和問題拿去問顏六元,這讓顏六元很苦惱,因為如果他答不上來就說明他沒有好好聽講,所以有任小粟旁聽的時候,顏六元聽課都格外的認真……


不知道為什麼,顏六元會承認,自己這位哥哥認真學習的樣子還確實挺帥氣的,難怪小玉姐會倒貼。


教室里,教書先生拿著書本,他拿著書本惆悵的看著下面一些睡著的學生,然後望著窗外牆頭的任小粟,便對顏六元說道:「你回去跟你哥說,他以後可以到院子里來聽。」


「好嘞!」顏六元眉開眼笑。

6、牆與科學


學堂里的先生只有一位,叫做張景林,而且學堂里授課也都是由先生一個人教的。


旁人都覺得先生厲害,什麼都懂。但任小粟一直都有疑問,都說術業有專攻,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張先生也不可能全知全能吧?


任小粟與旁人向來都不太一樣,他看問題的時候很喜歡反思,後來聽張先生講課才知道,這叫辯證的看待問題。


顏六元有時候很疑惑,因為任小粟經常反駁張景林先生的觀點,卻依然會有空就跑來聽張先生的課……


下午上課的時候任小粟專門帶著顏六元去慶祝了一下,不為別的,就為他以後可以在院子里聽課了。


平日里蹲在牆頭距離教室太遠,終究是有點聽不清楚的。原先張景林喜歡講課的時候把門窗關嚴,這是害怕外面的動靜影響到學生,導致大家分神。


可後來他發現任小粟在偷聽之後,就會留一扇窗戶。


現在呢,乾脆就把任小粟給叫到院子里來了。


很多孩子家長身處這亂世,把孩子送來學堂並不是為了給孩子長學問,而是送來這裡方便孩子以後婚嫁,尤其是上過學的女孩通常都能許個好人家。


這年代,看書識字、會三位數的算術就已經很不錯了。


大家都忙著生存,飯都快沒得吃了誰還會管你有沒有文化?


所以大部分家長送孩子來上學並不是有多麼長遠的打算,這小小的集鎮里也有窮人有富人,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攀比。


顏六元看著任小粟去雜貨鋪買了一根帶過濾嘴的煙,老王還專門得意的說自己這的煙絕對沒有加什麼大料,安全的很。


一根 20,物以稀為貴。


顏六元疑惑問道:「哥,你買煙幹啥?」


「你們先生讓我進院子里聽課,我不交學費就算了,總得表示表示吧,」任小粟笑道的說道:「我知道這位張先生喜歡抽煙。」


在任小粟看來,別人表達了善意,自己就要回報。


倆人趁大家午飯的時候去了學堂的後院,張先生正吃著炒白菜呢,任小粟主動笑呵呵的把煙遞給張先生。


張景林也沒推辭,而是讓顏六元離遠點:「你正長身體呢聞著煙味不好。」


任小粟感謝道:「謝謝先生讓我進院子里聽講。」


「呼,」張景林拿自家生火做飯的火柴把煙點上,然後美滋滋的吐了一口煙氣:「現在像你一樣愛聽講的學生不多了,想聽就聽吧,你以後就站在門口,但不許進教室。」


「好嘞,」任小粟應和道:「先生我有個問題。」


「你說,」張景林大概是難得抽上一支煙,現在任小粟問什麼他都不介意。


「先生你說過,災變之前的人類有很多科技,我們人類又沒有死絕,為什麼現在卻不見那些科技重新出現呢?」


張景林看了任小粟一眼:「災變之後的那段時間,人類自己都沒有精確計算過大家到底苟且了多少年,每天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哪有做學問的人?」


「但我們應該還保留了一些資料吧?學習一下不就能很快重現文明嗎?」任小粟好奇。


「斷代了,」張景林有些可惜的說道:「我問你,我現在給你一套製造飛機的資料,你能造出飛機來嗎?」


「我又沒學過,雖然有資料能節約很多時間,但我也是從零學起啊,」任小粟說道。


「對,現在大家都是在從零學起,」張精靈看著自己只剩下一半的煙,感覺有點心疼,像是在猶豫抽還是不抽。


他想留下半根以後再抽,可在任小粟和顏六元面前這麼做會不會有點沒面子……


任小粟還是疑惑:「難道那些年,就真的沒人克服艱難困苦,繼續做學問嗎?」


「沒有,都餓死了,」張景林說道。


「難道現在那些知識都已經斷代了?」任小粟不甘心。


張景林這次認真的看著任小粟,意味深長的說道:「它們被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


「行了,」張景林站起身來說道:「這事就別問了,該上課了。」


任小粟纏著問了張景林最後一個問題:「先生,咱們這避難壁壘的牆是什麼時候建好的,幹嘛建這個牆啊。」


「災變之後野獸橫行,據說很久以前還鬧了一次蟲潮,人類迫不得已建造起了高牆來阻隔危險,」張景林解釋道。


「可是大部分的野獸其實哪怕進化了也並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啊,」任小粟好奇,猴子還是吃素,麻雀也依然愛吃穀物,它們並不主動吃人啊。


如今 113 號避難壁壘身處人類生存範圍的『圈內』,大部分更加兇猛的野獸其實都被排斥在了『圈外』。


序列號越高的避難壁壘越危險,例如傳說中的 178 號避難壁壘年年因為驅逐野獸而死傷不少人。


而 113 號避難壁壘,其實已經算是『內地』了。


仍舊有不少危險存在,例如狼群,但並非不能克服。既然如此,這麼大的一個人類聚居地為什麼還有聳立高牆。


張景林笑道:「只要野外還有危險,那麼流民就只能依託著避難壁壘生活,這時候避難壁壘就有了大量的廉價勞力。你以為避難壁壘背後的那些財團們沒有實力徹底肅清野外的那些危險嗎?人類的熱武器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厲害,但他們為什麼要肅清呢,又威脅不到他們。」


任小粟聽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陷入沉思了,他雖然少年早熟,可有些事情他沒有接觸過,就註定不了解,這也是他渴望知識的原因。


張景林繼續說道:「他們不會把牆推倒的,牆裡的既得利益階層怎麼可能會放棄這種天然的階級壁壘?」


說著,張景林去換了身衣服,任小粟好奇道:「先生你換衣服幹嘛,剛才那一身也沒臟啊。」


張景林整了整自己的領口說道:「剛才那身沾上煙味了,學生們聞到了不好。」


顏六元肅然起敬,而任小粟忽然有點不樂意了:「那我聞就沒事了嗎,先生剛才你也沒讓我離遠點啊。」


張景林思考了很久:「滾。」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聽見自己腦海中那座宮殿再次發聲:「任務:渴望知識從來都不是一件壞事,但學到的,要教人。」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硬是沒明白這任務到底是要讓他幹嘛。


……


下午上課的時候學生們都感覺很新鮮,門外站了個比他們大好幾歲的任小粟,以至於好多學生都回頭去看他。


張景林敲了好幾下黑板才止住了這些學生的好奇心,他說道:「今天下午上生存課。」


這就是這個時代,學堂的獨特之處了,它不僅要教文理,還要教生存。


不過這節課一直讓張景林很頭疼,因為他對野外生存真的不怎麼擅長。


所以大部分時間只能通過以前保留下來的資料來照本宣科。


張景林看著教室里的學生:「專心聽講,不要覺得危險離你們很遙遠,現在有父母庇護你們,等你們成年了,就要學會自己庇護自己。今天我們講,如果你們在野外遇到了狼群該怎麼辦。」


台下的學生其實最喜歡聽的就是生存課,其他課程對他們這個年紀來說還是太枯燥了一些,生存課聽起來才有意思。


這時候教室里鴉雀無聲,張景林看向靠著門站著聽講的任小粟:「來,你說說,野外遇到狼群了該怎麼辦?」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應該盡量選擇一個山坡,四周都有樹的位置,因為這樣選墓地風水比較好。」


張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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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代課老師


張景林對任小粟的答案無語時,卻不知道任小粟自己現在也正疑惑呢,自己這不是把自己知道的知識教給大家了嗎,怎麼任務還沒有完成?


難道自己教的知識有問題嗎……


「先生,」任小粟認真說道:「您大概是沒見過現在外面的野狼有多大,甚至集鎮上好多人都沒見過、沒和它們打過交道,但我見過,別說遇到狼群了,就算遇到孤狼也一樣,直接選墓地吧。」


原本任小粟以為張景林會反駁自己,畢竟自己這麼說有點影響先生的權威和威嚴。


然而張景林想了好半天忽然說道:「以後你可以坐在教室里上課,生存課也由你來教。」


113 號避難壁壘外的集鎮學堂,第一次有了代課老師。


不過任小粟並沒有在課堂上解釋,既然他見過孤狼甚至是狼群,那麼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任務完成,獎勵 1.0 力量。」


……


直到一天時間過去,任小粟也沒找到使用那張基礎技能學習圖譜的機會,去學堂是因為他喜歡吸納知識,但張景林身上的知識對他的生存暫時沒有太大的幫助。


任小粟現在優先考慮的,仍然是生存。


所以,圖譜用不出去,也就無從驗證自己腦海中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來源於自己的幻想。


不過任小粟一直都在等,因為他覺得還會有下一個任務。


現在再次完成了一個任務,並且獲得了 1.0 的力量,這是一個很直觀的數字,而任小粟對身體的感受則更加直觀。


因為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衣服下面遮蓋的肌肉竟然有了微微隆起,這是真正的超自然現象,沒誰能在短短的 0.1 秒時間裡突然獲得額外的肌肉力量。


現在任小粟真的確定,那腦海里的宮殿,確實是一種與眾不同的能力。


這件事情讓任小粟有了一種狂喜的感覺,事實上他早就應該喜悅了,但他生怕這是假的。


一個經常打獵的人必須非常熟悉自己的身體,你要知道自己能扛起多重的東西,你也要知道自己出拳或者出刀到底有多快多狠。


所以任小粟當下便對自己的新力量進行了評估,如果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是 3.0,那麼以前的任小粟就是 2.5。


他才 17 歲,比成年人力量弱一點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些年他在集鎮上生存,並不是因為他力氣大,而是他足夠狠,也足夠警惕與冷靜。


如今他的力量超越了正常成年人,這就意味著他在這廢土之上的生存幾率更大了。


放學回家的時候顏六元興奮道:「哥,你現在成了代課老師,說不定以後能接替張先生當咱們集鎮上的教書先生呢。」


任小粟遲疑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啊,張先生以前剛開始也是代課,後來等老先生死去之後他才接手了學堂。」


「對啊,咱們集鎮上都知道啊,誰要當了代課老師,以後說不定就是學堂里的先生了,你想啊,張先生又讓你進學堂上課,又讓你成為代課老師,肯定是想選你以後接替他的,」顏六元笑道:「這事要是集鎮上的人都知道了,以後都會對咱們稍微客氣一點的。」


「那倒不至於,」任小粟想了想說道:「我估摸著他可能就是缺煙抽了。」


「……」顏六元看了看任小粟:「哥你認真的嗎?」


「其實真要做了學堂的教書先生也不錯啊,」任小粟說道:「等我做了教書先生,我就把位置再傳給你,這樣你不就成學堂的先生了嗎。」


對於任小粟來說,他還真沒想過自己以後就去學堂當教書先生了,不是說他看不上這職業,要是看不上也不會給顏六元。


而是他覺得自己壓根就不適合這種工作,如果以後真的沒有機會進到避難壁壘里,那麼荒野,才是屬於他的地方。


任小粟一邊走一邊幻想著把學堂先生讓給顏六元的未來,卻沒注意到顏六元慢慢停下腳步,顏六元看著任小粟的背影,心情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手上還包著傷口的少年,雖然嘴上刻薄,卻總是想把他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啊。


任小粟回頭髮現顏六元落下了好遠便沒好氣道:「幹嘛呢?快跟上!」


「來啦!」


壁壘外面那些工廠的煙囪冒著衝天的白煙,夕陽映照在兩個人的背上,好像人生從來沒有煩惱。


……


回家路上任小粟和顏六元忽然看到那隊從避難壁壘里出來的人馬,大約十三、四個人的樣子,一半人穿著五顏六色的奇裝異服,另一半人則穿著 113 號壁壘統治者的僱傭軍作戰服,看樣子這趟是有軍人隨行的,難怪敢跑境山那種地方。


這些人找嚮導其實並不需要嚮導有什麼武力值,認路就完事了。


不過,任小粟並不覺得 113 號避難壁壘統治者的私人僱傭軍就一定很厲害,事實上他都很少見到這些僱傭軍出來,這些人有沒有實戰過,甚至有沒有見過血都很成問題。


這時候任小粟看到那幾個僱傭正在抽煙,有過濾嘴的那種,這種帶過濾嘴的煙在集鎮上很少見。


只是淡淡的煙味飄來,任小粟分明聞到了裡面有種奇怪的味道,這讓他想起老王說工廠里很多煙都加了成癮性的藥物,能讓人亢奮。


任小粟疑惑,僱傭軍這種需要保持頭腦清醒的職業,竟然也抽這種東西?


他可是見過有些人抽著抽著就瘋了,而這些僱傭軍只不過抽的看起來更高級罷了。


集鎮上慢慢聚集了一些人來圍觀,因為這些人面龐乾淨,與集鎮上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哥,避難壁壘里水源是不是很充足,可以天天洗臉?」顏六元眨巴著亮閃閃的眼睛。


「不用羨慕,我們臉上的油脂神馬的可以保護我們的皮膚……」任小粟不走心的安慰道。


只不過他忽然看到那群人里,有一個獨特的存在。女性,帶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無法確定年齡,穿著相對正常一些的衣服,寬鬆卻合身。


任小粟關注她,是因為看見了她,就像在荒野上碰到了野獸。


這群人有問題,任小粟相信自己的直覺。


任小粟和顏六元駐足遠遠的看著,隱約間明白這群人在跟雜貨鋪收麻雀的老王打聽著什麼事情。


只聽大嗓門的老王說道:「你們要走境山的話肯定要找任小粟那小子啊,沒他你們肯定過不去。而且外面的荒野上有狼群的,我建議你們最好別走境山。」


一名僱傭軍冷笑:「狼群聽到槍聲就會嚇跑,我們用得著擔心狼群?」


任小粟愣了一下,原來狼群怕槍聲嗎,這也許是野獸的天性吧,他沒見過熱武器所以也不確定對方說的對不對,但總歸有點懷疑。


另一名僱傭軍問道:「任小粟是誰?我們不需要他有什麼好身手,認路就行了。」


「奧,任小粟是我們集鎮上出了名的打獵好手,他認識大部分的路,找他還真沒毛病,」老王笑眯眯的說道:「你們找他去准沒錯,就是這小子腦子有點毛病……」


聽到這裡任小粟帶著顏六元轉身就走:「老王的兒子是不是也在你們班上,那個胖胖的小子?」


顏六元倒吸一口冷氣:「哥,禍不及家人啊……」


任小粟皺眉,他原本就想躲這事遠遠的,沒想到老王還偏偏把自己推薦給了這莫名其妙的樂隊。

8、腦子真的有病


夜晚降臨,集鎮上的人都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有房屋的都會緊閉大門,住的是窩棚的則將自己門帘都給遮得嚴嚴實實。


晚上回來的時候任小粟還聽說,有個從制膠廠下班的漢子夜裡被人捅死了。據說是有人得知這漢子有存錢的習慣,便起了歹意。


集鎮上的人都喜歡搭夥過日子,朋友、兄弟、情侶住在一起輪流守夜,似乎這樣就能安全一些,任小粟和顏六元一開始就是這樣湊在一起的。


然而還有一些人,其實就被自己搭夥過日子的人給害了。


施害者通常都目光短淺,他們不知道的是當他們害了自己的同伴之後,就再也不會有人相信他們了。


成為孤家寡人的施害者,一般情況下都沒什麼好下場。


任小粟坐在自己的窩棚里解開手上包紮傷口的布,看到傷口的情況時便皺起眉頭,傷口周圍有紅腫,這是發炎的跡象,他抬頭看到顏六元走過來便趕緊重新把布給蒙上了。


「哥,你傷口沒事吧?」顏六元問道。


「沒事,」任小粟平靜說道。


「我不信,你讓我看看,」顏六元說著就要解開任小粟重新纏好的布。


「我說沒事就沒事,」任小粟推開顏六元:「要是有事我會去買葯的。」


「你可別騙我,上次你就想硬撐,」顏六元委屈巴巴的說道。


任小粟嘆了口氣:「放心吧,我不會拿命開玩笑的。」


在動物的世界裡,野獸通常不會輕易出手捕獵,因為它們都明白一件事情,受傷就有可能死亡,哪怕是小傷。


野獸尚且明白,任小粟又怎麼會不懂?


「咦,哥,你看椅子下面藏了兩顆土豆,還有三顆葯呢,這是不是你今天想買的消炎藥?看起來是一樣的,」顏六元驚喜道:「是你放的嗎?」


「不是我放的,」任小粟搖搖頭後打量了一下那三顆葯:「確實是普通的消炎藥。」


「那就是小玉姐放的了,我只對她說過你受傷了,」顏六元笑嘻嘻的遞給任小粟一顆:「小玉姐對你這麼好,要不你就從了她?」


任小粟差點吐血:「你特么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有吃的就夸人家,沒吃的就欺負人家。」


「嘿嘿,」顏六元吭哧吭哧的吃起土豆來,他們倆平時晚上是不吃飯的,任小粟說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飽,晚上吃東西對身體不好。


這是災變之前流傳到現在的一句話,其實任小粟心裡明白,這年頭晚上不吃飯,還是因為窮鬧的……


「哥。」


任小粟轉頭,他忽然看到顏六元低這頭,聲音也有點低沉,他好奇道:「怎麼了?」


「你還記得去年你遭遇狼群回來,有人偷偷送了咱們幾顆葯才讓你活下來的事情嗎,」顏六元問道。


「記得啊,我一直在找這個人呢,」任小粟說道。


「那幾顆葯可能也是小玉姐送的,」顏六元說道:「那時候放葯的地方,和今天一模一樣,葯。」


任小粟陷入沉思之中。


忽然間,任小粟聽到外面有腳步聲。


很多人。


集鎮夜晚的街道上有人這麼走動是很少見的,但任小粟很快就猜到了對方是誰,而且猜到了他們的目的。


……


樂隊這次必須過境山,是因為如任小粟所料的那樣,那幾名僱傭軍確實有另外的任務,比如 113 號壁壘里的統治者找到了一些資料證明境山其實是地殼劇烈運動後形成的山脈,那裡也許還有一些災變前留下的東西。


他們一行人從雜貨鋪老王口中得知了任小粟的信息,雖然有對「腦子有病」的疑慮,但是他們又問詢了一些人,似乎所有人都認為任小粟就是他們選擇嚮導的最佳人選。


有人甚至疑惑,這個叫做任小粟的少年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竟然還是集鎮上的名人?


好奇之下他們連續追問,終於得知了一個並不太確定的答案:任小粟似乎是 113 號集鎮上唯一一個遭遇過狼群還能還活著回來的人。


去年任小粟打獵後回到集鎮上的時候已經油盡燈枯了,身上還有狼爪挖出來的血痕。


集鎮上再窮凶極惡,也不至於會對一個將死的少年怎麼樣,大家都只是冷眼旁觀而已。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任小粟必死無疑的時候,他卻偏偏活了下來,而且現在還活的很好。


樂隊的人好奇問這少年怎麼活下來的,老王笑著說道,全靠顏六元挨家挨戶跪著求了口飯吃唄,結果就真的活過來了。好像還有人送了幾顆葯,但不知道是誰送的。


只不過集鎮上的人都知道任小粟活是活過來了,可從此就落下了腦子裡的病根。


「對了,王富貴,」隊伍里一個人對隨行的老王說道:「你說他腦子有病是指什麼?」


「沒事沒事,我也就隨口一說,」老王笑眯眯的說道,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起:「不礙事的,他這病不嚴重。你瞧,前面就到了。」


老王也只有跟著這些避難壁壘里出來的貴人一起,才敢晚上上街,這時候他故意把嗓門放大,似乎有意讓集鎮上的人都知道,他老王跟避難壁壘里的這些貴人關係非常不錯。


「小粟,快出來啊,有貴客,」老王笑著喊道。


忽然間,窩棚的門帘被猛的掀開。


只見任小粟喜氣洋洋的握住老王的手,對老王說道:「恭喜你,父子平安!六斤六兩!」


老王:「???」


樂隊:「???」


僱傭軍:「???」


樂隊的工作人員指著任小粟看向老王:都病成這樣了還特么叫沒事?!


還有,父子平安是什麼鬼,不都母子平安嗎?!


樂隊的工作人員沒好氣道:「王富貴,你知道騙我們是什麼後果嗎?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話音剛落,樂隊的工作人員轉身便走,他們剛才還對傳說中的任小粟抱有一些期待,結果現在竟然遇到了一個精神病。


難怪集鎮上的人都說任小粟腦子有毛病,這可不是有毛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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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有啥不懂你只管問


任小粟站在窩棚門口看著樂隊遠去,老王還在一旁不停的跟對方道歉:任小粟雖然腦子有病,但不是這種啊,你們聽我解釋……


樂隊的工作人員才懶得聽他解釋:「王富貴,我限你六個小時之內給我找到合適的人選,這小子就算沒病我們也不用了,天亮我們就要出發,少給我們鬧幺蛾子!」


任小粟樂呵呵的站在窩棚門口像個沒事人似的看熱鬧,然而這時候,早先那個帶鴨舌帽的女孩竟然回頭看了任小粟一眼,任小粟頓時有種被看穿一般的感覺。


他甚至沒有看到對方鴨舌帽下面的表情,但卻莫名的心悸。


任小粟下意識的就用出了自己的那張學習技能圖譜,宮殿里傳出聲音:「將隨機學習目標技能。」


「隨機學習?」


「已隨機抽取對方的槍械技能,是否學習?」


「學習!」任小粟眼瞅著這個時候學習圖譜都已經沒了,不學也是作廢了啊。


「學習成功,你已學會高級槍械精通。」


「等等,我得到的不是基礎級圖譜嗎,為什麼能學到高級槍械精通?不應該學到初級嗎,」任小粟在腦海中好奇道。


「學習技能圖譜只有兩種,第一種圖譜,基礎級,可直接學習高級以下的任意技能;第二種圖譜,大師級,可學習他人大師級技巧,也可有幾率學習到目標的超自然能力,」宮殿里的聲音回答。


任小粟愣住了,別人的超自然能力也能學?!這時他想起那女孩來,忽然問道:「能告訴我那個女孩的槍械精通技能等級嗎?」


「已學習過的目標,可以告知。」


「她的槍械精通是什麼等級,大師?」


「完美。」


……


基礎級學習圖譜可隨機學習目標身上的高級以下的技能,大師級則在自身有高級技能的基礎上,學習對方的大師級技能,甚至是學習到對方的超自然能力。


這等級是完全由那座宮殿來判定的,雖然宮殿說有一定幾率才能成功,但是任小粟想到自己能夠學習別人的超自然能力,就有點興奮。


之前任小粟和顏六元討論過一件事:超自然的能力是不是也有高低之分,有人天生就比較能打,有人就天生比較弱一些。


任小粟這種需要在野外生存的人當然就覺得,能打的超自然能力更厲害,而顏六元身具幸運屬性,他就是不能打的,所以他堅持認為超自然能力只是用處不同而已,沒有高低。


可是現在呢,一個能複製別人能力的能力,算是多高多低?!


不過,任小粟現在想的更多的,是剛才那個帶鴨舌帽的女孩。


在接收到高級槍械技巧的時候,任小粟腦中湧入了大量的槍械知識,那是猶如直接融入本能般的醍醐灌頂。


他所掌握的不僅僅是各種槍械的型號、拆卸、保養、使用的知識,還有各種槍械近乎本能般的瞄準。


任小粟甚至知道每種槍有多大的後坐力,如果現在給他一把槍,只要是他這高級槍械技巧里所涵蓋的,他就能像是練過十年槍的老手一樣,毫無差別。


論準度,百米內 95 環以上的成績,似乎就是高級槍械技能的標準。


這些讓任小粟有些驚喜,但還不至於狂喜,畢竟他現在手裡沒槍。而現在讓他更加震撼的是,腦海中宮殿對於女孩的槍械技巧評價,竟然是完美。


任小粟現在都想像不到大師級會有多厲害,更別提完美了。


這樣的人,會在一支樂隊里?


看樣子那些僱傭兵和樂隊工作人員並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堪稱恐怖的存在,在自己的隊伍里,任小粟之前發現,大家也就拿她當個普通工作人員而已。


這女孩應該也沒想到,任小粟已經通過一種神秘的方式,獲得了她的秘密。


自己想辦法不參與到這隊人里果然是個明智的決定,任小粟心中有種獲知別人秘密的快感。


「哥,你咋老盯著人家背影看呢,」顏六元腦袋從窩棚里鑽出來問道。


任小粟當時便拉出了喜悅的心境,他回頭看向顏六元,剛準備豎立自己當哥哥的威嚴時,隔壁窩棚的門帘掀起來,一個女聲問道:「誰的背影,在哪?」


這時顏六元和任小粟都愣住了,隔壁窩棚出來這人竟然是小玉!


顏六元好奇道:「小玉姐,你怎麼在隔壁的窩棚啊。」


小玉捋了捋頭髮笑道:「我以後搬到這裡住了,跟你們當鄰居。」


「以前住這的一家三口呢?」顏六元追問:「他們去哪了?」


「我把我的住處跟他們換了一下,」小玉解釋道。


顏六元拉著任小粟壓低了聲音說道:「哥,小玉姐這是下血本了啊,她以前住的可是石磚房!」


任小粟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低頭鑽進了窩棚,顏六元對小玉笑了笑就跟著收回了腦袋。


「哥,你還是個處男吧?」顏六元問道。


任小粟瞪著顏六元:「六元你也不小了,我想跟你聊聊這方面的教育問題。」


顏六元頓時坐端正,認真了起來:「行,哥你有啥不懂的儘管問……」


話還沒說完,顏六元就被任小粟給一腳踹趴下了,不過顏六元也不生氣,一個勁的嘿嘿笑著。


「真是給你長能耐了,」任小粟把床鋪好:「盡量別去招惹你小玉姐,別亂扯什麼紅線,咱倆這情況自己還安頓不了呢,哪有空管別人。」


「哦,」顏六元低眉順眼的答應了:「可人家都送咱們土豆和葯了,又那麼關心你,你就真的對人家不理不問?」


任小粟想了想:「人最重要的就是做事坦蕩問心無愧,但萬一有愧,就說服自己不要有。」


顏六元:「???」


顏六元剛聽前半句的時候還一副聆聽教訓的樣子,到了後半句就懵了。


也許,這才是任小粟吧。


在這個時代,任小粟這種人也許會過的更好一點吧。可是顏六元一點都不介意任小粟是個怎樣的人,如今任小粟的每一點斤斤計較和小心警惕,都是曾經每一處傷疤留給他的教訓與成長。


但顏六元也知道,任小粟還有話藏在心裡。

10、支線


就在此時,窩棚外面傳來一個粗糙的聲音,是對新鄰居小玉說的:「小玉,我今天晚上去你住處找你才知道,原來你搬到了這裡,我給你帶了煙。」


任小粟和顏六元相視一眼,兩人都皺起眉來,只聽小玉說道:「我以後不做那種事了。」


「哈哈,」那粗糙聲音的主人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你不做那種事吃什麼喝什麼?以後誰給你煙抽?」


「你放開我,」小玉的聲音裡帶著怒意,雙方似乎起了肢體衝突,撕拉一聲,似乎有人衣服被撕破了。


顏六元看向任小粟,結果任小粟依然緊緊皺著眉頭,他輕聲說道:「哥,幫她吧。」


任小粟站起身來,從小腿上解下了自己的骨刀,倒提著就往窩棚外面走去。


就在此時,任小粟腦海中的那座宮殿里,黃銅打字機的按鍵一個個拍打下去,在牛皮紙上形成文字的同時,宏偉的宮殿傳出聲音:「任務:幫助……。」


他在腦海中冷笑著打斷了宮殿說道:「沒你這個任務,我也會幫。」


從任小粟提刀出門到他沖至那名漢子面前,也不過就是一兩秒的時間。


任小粟沒有說什麼「放開她」、「再動一下你試試」之類的威脅話語,因為他知道,一切多餘的行為都會導致失敗。


他要做的只是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最簡單的問題。


當任小粟纖瘦卻結實的身影如獵豹一般沖向漢子時,漢子迅速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刀砍向他,這集鎮上每個人身上都會帶著防身的武器。


漢子腦中泛起嘲笑的情緒,因為他幾乎要比任小粟高出一頭,而且他手裡的是真正的鐵器,可不是什麼骨刀。


然而下一瞬間,他嘲笑的情緒戛然而止。


鐵器勝過骨刀,這是常識,哪怕如今野獸的筋骨早就強似鋼鐵。


但強似鋼鐵,畢竟不如鋼鐵。


集鎮上不禁冷兵器,但想要弄到一柄好的鐵器難如登天,現如今雖然有些工業在慢慢追趕上災變前的水平,可資源卻是有限的。


任小粟如影子般來到漢子的面前時,疾跑的動作由左腳落地,那用來支撐他全身重量的右腿驟然間肌肉緊繃,腳掌牢牢的抓在地上。他全身的力量以地面為起點,像是一道電流似的迅速的傳導至腰腹,然後則是手臂!


任小粟的刀,如大地上的溝壑一般,斜向上把黑夜都割出一條裂隙。


咔嚓一聲,骨刀與鐵器相互碰撞,原本偷偷圍觀的人赫然看到兩柄刀竟然同時碎成兩段,原本他們以為會碎的只有骨刀!


剎那間,那漢子愣神的功夫中任小粟已經毫無留戀的將骨刀丟棄,這丟棄的動作一氣呵成,就好像任小粟早就知道骨刀會碎似的,所以從一開始就另有打算。


他抓住那漢子的手腕,另一拳猶如炮錘般砸向對方空防的腋窩神經。


漢子是想要掙脫的,可他忽然意識到,這少年竟是要比他的力氣大上一截!


怎麼可能?對方才多大年紀?這少年的個子也才到自己的脖子而已!


可是漢子看到任小粟脖頸上筋骨肌肉就像鋼鐵一般,那是力量。


腋神經,在大臂與腋窩相距大概三寸處,不用太精確,因為拳頭足以覆蓋偏差。


這個地方是人體的弱點之一,當腋神經受猛烈擊打後會產生錯位,若將神經比作電纜,那麼這種錯位會讓腋神經產生電流,以及電信號的失控釋放。


此時腦部的接受器超出負荷後會發出疼痛的信息,神經迴路超載時四肢便會接受混亂的信號。


身體開始分泌大量的鈣和鉀,一場電荷風暴足以使整個系統短暫癱瘓!


那漢子痛呼一聲倒地,甚至還有肢體上的抽搐,待到他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能力來與任小粟對抗了。


任小粟靜靜的站在他身邊似乎在思考什麼,那漢子喘息了一會兒求饒道:「我不記仇,你放過我,我會忘了今天的事情。」


這時候聰明人都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他最應該做的事情不是繼續蠻橫叫囂,而是留待以後。


任小粟看向小玉:「他是什麼人。」


「他是煤礦那邊的一個工頭,昨天晚上集鎮上被捅死的人就是他帶頭乾的,因為他聽說那個人有存錢的習慣,恰好他欠了賭場的錢,於是就起了歹意,」小玉把昨天這漢子炫耀的話給說了出來。


任小粟走到路上撿起那漢子的鐵器,然後重新走回那漢子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對方,他算著時間,最多還有四五秒的時間對方就能恢復行動。


突然,沉寂半天的宮殿忽然再次說話:「任務,放仇敵一條生路。」


可是宮殿話音剛落,任小粟便乾脆利落的蹲下身子,將那柄鐵器給遞進了漢子的腹部,銳利的武器撕裂皮革般的聲音讓所有旁觀者或者偷聽著一陣頭皮發麻,然後那漢子的血液開始汩汩的向外流淌。


「你現在大概還有三分鐘的時間,如果及時去集鎮上的診所做一下縫合,也許還有希望活下來,」任小粟面容平靜的說道。


那漢子聽了哪還管疼痛,他什麼話都沒說就立刻起身朝診所跑去。


「任務完成,獎勵基礎級學習圖譜。」


「任務完成,獎勵基礎級學習圖譜。」


「因你缺失武器,特開啟支線任務……」


任小粟話還沒聽完便愣了一下,第一個任務應該是救小玉的,這個完成了他能理解,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個竟然也算他完成了。


這宮殿到底是怎麼判定的?!


顏六元在旁邊好奇道:「哥,你就這麼放他走了?萬一他去診所縫合後養好傷,找你報仇怎麼辦,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任小粟看著夜色:「咱們集鎮上那破診所,會個屁的縫合啊……」


「哥,看到你這麼狠,我就放心了……」


正因為這樣,任小粟才感嘆這樣也能算他完成任務,這漢子其實必死無疑啊。而且就算不死,那鐵器上銹跡斑斑的,簡直就是一刀一個破傷風的神器,活下來人也廢了。


那漢子雖然有鐵器,但也只能搞到最便宜的那種,若不是這樣,恐怕任小粟也拼不斷那柄鐵刀。


任小粟這種人心中只有自己堅定的原則,就算有了超自然的能力,也不能改變他為人處世的方式。


要改也得他自己來,別人不行。


所以,任務完成與否的判定並不嚴苛,這宮殿在意的……只是任小粟表現出來的態度?


這時,路邊的窩棚里有人竊竊私語,其實他們這些年早就知道任小粟是個什麼樣的狠人了,但今天還是再次被驚到了一次。


因為今天雙方身形實在太過懸殊,而任小粟所展現出來的力量,竟然絲毫不比那漢子差,甚至還勝過了對方。


這就比較不可思議了。


一個窩棚里有人小聲嘟囔道:「我就說別惹他了吧。」


任小粟走去撿起自己的骨刀,這柄骨刀陪伴了他一年多的時間,終於壽終正寢。


他轉頭看向小玉,夜色中的小玉有點柔弱,其實小玉比任小粟要大八歲,但此時看起來卻像比任小粟小八歲似的。


任小粟乾脆直接的說道:「能不能把煙戒了?」


小玉用力的點頭。


「那玩意的成癮性也沒有那麼大,應該就是加了點罌粟殼,老王說加料的比例很低,想戒還是能戒掉的,」任小粟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小玉的窩棚門口蹲下身子,狠狠的將自己半截白色骨刀插進了泥土裡,只露出小半截來。


路邊一些原本還對小玉有點歪想法的人,頓時泄了氣。


在集鎮上,這半截骨刀就像是一種意志的象徵,誰都不願意一時想不開得罪了這個狠人任小粟。


任小粟轉頭對小玉說道:「但有話要提前說,雖然我很帥氣,雖然……不過我們是不可能的……」


小玉的表情瞬間錯愕:「我只是拿你當弟弟。」


這下輪到任小粟錯愕了:「哈哈哈哈,好尷尬啊。」


任小粟立馬帶著顏六元往自家窩棚走去,一邊走一邊拿眼神瞪顏六元,都特么是你天天在那瞎叨叨!


顏六元偷偷回頭對小玉眨巴眨巴眼睛,小玉看到顏六元這模樣頓時笑了起來,似乎那些不好的心情也都煙消雲散。


她蹲在地上看著那半截骨刀好半天,才嘴角含笑著回去睡覺了。


而任小粟,則閉著眼睛去仔細內視那座宮殿,以及打字機剛剛打出來的文字。


支線任務,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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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四捨五入就是一個億


兩張基礎級學習圖譜,這玩意倒是非常好用,任小粟本身就是個渴望知識的人,一張學習圖譜就能學習人家現成的經驗,任小粟對它們視若珍寶。


雖然是隨機學習技能的,指不定學習到哪個沒用的技能,但之前學習高級槍械技能已經讓任小粟嘗到了甜頭。


只是吸引任小粟來到宮殿的,並不是這兩張學習圖譜,而是宮殿最後提到的……支線任務!


既然是支線任務,那應該是旁支之類不太重要的,或者是短暫的。


不過當時任小粟分明聽到宮殿說:因你缺失武器,特……


所以這任務是和武器有關的吧?


常年混跡荒野的任小粟太明白一柄好武器的重要性了,之前老王那收來了一柄鋼刀,想要賣給任小粟,結果任小粟攢了半年的錢也不夠。


最後老王將那柄刀賣給了化工廠那邊的管事者,工廠管事者通常都是避難壁壘從流民里選出來的帶頭人,算是避難壁壘吃肉時,跟著喝湯的人。


那個時候任小粟就在想,要是自己啥時候能有一柄好武器就好了,到時候未必一定要天天趴荒野上等麻雀,那玩意真的越來越不好等了,還熬人。


到時候他完全可以去獵殺一些其他野獸,比如兔子、田鼠、竹鼠啥的……


現在,連兔子都算是野獸了……


荒野上的兔子並不會主動攻擊人,可是個頭得有人小腿高的兔子力氣特別大,任小粟曾經挖過陷阱,結果挖了兩米多深的坑,兔子倒是真掉下去了,然而任小粟才剛靠近過去,那兔子一蹬腿就跳上來了,在半空中還一腳踹任小粟腦門上,差點沒給任小粟踹的腦淤血……


任小粟看向打字機上的牛皮紙:「因你缺失武器,特開啟支線任務:獲取 100 次誠心感謝,可解鎖武器。並可使用感謝來兌換物品。」


任小粟面色古怪起來,這支線任務,怎麼感覺怪怪的……?


收集感謝?還得是誠心的。


想收集感謝容易,可問題是要求必須誠心就難了啊。


而且感謝都能當做貨幣來用了?關鍵是能用來買什麼啊。


他繼續往牛皮紙頁上看,赫然看到那裡時不時的刷新一些文字。


「來自李小玉的感謝,+1。」


看來沒有救個白眼狼啊,任小粟感嘆,這宮殿的判定應該是不會錯的。


此時牛皮紙上還有一行小字,解鎖武器:1/100。


任小粟感覺有點可惜,要是收集負面情緒值多好,自己分分鐘就能把整個集鎮的人負面情緒值給拉滿!


不過宮殿給什麼自己就用什麼吧,任小粟這時候已經開始期待自己未來的武器了。


這神秘宮殿給的東西,肯定不會差。


任小粟忽然睜開眼睛看向顏六元:「六元,你對我說聲謝謝。」


顏六元一臉懵逼:「哥你別這樣,我有點害怕。」


「怕個屁,」任小粟沒好氣說道:「趕緊說。」


顏六元想了想說道:「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來自顏六元的感謝,+1。」


任小粟眉開眼笑起來,這麼容易的嗎?


「來,再說幾聲謝謝,」任小粟說道。


顏六元頓時無語了:「謝謝……」


這次讓任小粟失望了,看來並不能重複刷啊,重點還是在誠心二字上面。他抬頭不滿的看向顏六元:「你心不誠啊!」


「不對不對,你情緒不對,再來。」


「還是不對,你先醞釀一下情緒,來來,對對對就這種表情。」


「你再試一次,心誠則靈……」


「再試一次,這次聲音也有情緒一點……」


顏六元當時就差點崩潰了,他口乾舌燥的說道:「哥,這就是你的能力?你這能力有點費嗓子啊……」


當天晚上任小粟硬是拿顏六元試驗了半宿,結果也只獲得了一次感謝而已。


而這感謝,變成了兩枚硬幣,那硬幣之上鐫刻著一顆愛心,反面則是一段話:感恩的心,感謝有你,伴我一生,讓我有勇氣作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謝命運,花開花落,我一樣會珍惜。


任小粟砸吧砸吧嘴,還挺水的呢。


此時,宮殿四周原本被黑霧籠罩著的陳列櫃發生了變化,就在打字機的左手邊,一個柜子的黑色迷霧終於散去,露出了裡面的……自動售貨機。


任小粟愣了半晌心說這玩意是幹嘛用的他還第一次見呢,這年頭外面也沒這種東西啊。


不過他看懂了自動售貨機上的文字:投幣處。


也沒什麼選項,只有投幣的地方,這就不用想別的了,直接投幣吧。


噹啷一聲,那枚鐫刻著愛心的硬幣落入機器里,機器轟隆隆的轉動起來,緊接著一個不到掌心大的小瓶子滾了出來。


任小粟掏出來一看,瓶子上就一個字,葯。


「不是,你好歹也說說這玩意是對什麼症的吧?」任小粟怔了半晌,他睜開眼睛後心念一動,那藥瓶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再次轉念,藥瓶又消失了。


這一幕給顏六元看得一愣一愣的:「哥你變魔術呢?」


任小粟沒理他,而是果斷把自己手上用來包紮傷口的布扯下,露出了裡面已經感染的傷口。


傷口周圍淤血很久了,一直在源源不斷的流出組織液,任小粟深知如果自己不去及時用藥,那麼緊接著發燒、傷口潰爛將會是必然的事情。


顏六元看到這一幕當即就起身往外走去,任小粟拉住他:「你幹嘛?」


「我去給你買葯,」顏六元倔強道。


「不用,」任小粟拿起那個藥瓶,僅用食指把裡面的藥膏挖出來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塗抹在自己的傷口上。這藥瓶並不大,還很淺,恐怕只夠用好三次的劑量了。


塗完任小粟就有點後悔了,這藥瓶光寫個葯字,萬一是毒藥怎麼辦……


不過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當藥膏塗抹在傷口之後,任小粟頓時便感覺到傷口原本火辣辣的疼痛就消失了。


小玉姐送的消炎藥省下來了,任小粟大致估算了一下,這一瓶藥膏如果當做消炎藥來用的話,消炎藥需要連續吃三天,這藥膏卻是一次見效,一顆消炎藥是 200,一瓶藥膏的價值……分分鐘四捨五入就是一個億啊!


只見任小粟驟然轉頭看向顏六元堅定的問道:「你幫我想想,幹什麼能夠快速獲得別人的感謝?!」

12、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任小粟是很認真的在和顏六元討論到底幹什麼才能快速的收穫感謝,他是一個很「樸實」的人,所以當他明白這一聲誠心的感謝有多麼值錢的時候,他就明白,他需要這些感謝……


雖然顏六元覺得,任小粟把樸實這個詞用錯了地方。


「哥,我覺得你可以出去做好人好事啊,」顏六元說道:「這樣獲得誠心的感謝不是最直接嗎,比如給餓的人食物,給渴的人水喝。」


任小粟眼睛一瞪:「我是那種人嗎?我把食物和水給他們了,我自己吃什麼喝什麼?你吃什麼喝什麼?!」


只見顏六元痛心疾首的說道:「那哥你就別一直想要誠心的感謝了啊!」


「不對,」任小粟否定了顏六元的說法:「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很久之前任小粟就知道這個時代對人類是沒有善意的,或者說人類對人類也很難有什麼真正的善意。


曾經集鎮上還有個乞丐,有個女孩心地善良,每天都會去給他送點吃的。


可後來女孩結婚了,就沒再送過。


乞丐追到女孩的家裡問,你為什麼不給我送吃的了啊?結果他就被人家攆出來了,那女孩的丈夫可沒那麼好心。


原本大家以為這樣就完事了,集鎮上的人還專門跑去嘲笑乞丐,想要看他什麼時候餓死,可是當天晚上那乞丐竟然摸到了那女孩家裡,把別人兩口子全都給殺掉了。


任小粟總覺得這事里有什麼大道理,可那時候他還小,只懵懵懂懂的明白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


第二天清晨,街上傳來喧嘩聲,任小粟起身拉開門帘看了一眼,赫然看到樂隊的那一行人正在朝集鎮外面走去,旁邊還跟著一個他認識的熟人。


那人也是集鎮上的老獵人了,身手很好。對方跟在樂隊工作人員旁邊還挺高興的,似乎是終於盼到了認識壁壘里大人物的機會。


事實上集鎮里很多人都是這麼起家的,似乎避難壁壘里的貴人手指縫裡隨便露出點什麼,就能讓他們大富大貴。


所謂的大富大貴,就是像王富貴一樣開個雜貨鋪。


任小粟之前也問過王富貴,為啥每次避難壁壘里出來人,王富貴都那麼巴結,避難壁壘里也不全是貴人吧?


王富貴當時神秘兮兮的笑道:「避難壁壘里確實也分窮人和貴人,可能自由出入避難壁壘的人,一定是貴人。」


按照王富貴的說法,避難壁壘里的窮人想出來也很難。


那巍峨聳立的高牆,擋住的不止是外面的人,還有裡面的人。


這時候王富貴也跟在樂隊工作人員身邊,他路過任小粟身旁的時候一直拿眼神瞪任小粟,最後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你王叔把這麼好的差事推薦給你,你竟然還不接著。你知道嗎,我聽他們工作人員說,有心從集鎮上找個好嚮導帶進避難壁壘里,以後有事都用得著!」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機會。


那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還會拒絕嗎?


會,因為他進去了,顏六元必然是進不去的,他怎麼可能留顏六元一個人在外面?


顏六元小聲說道:「哥,要不你再去跟那些樂隊的人說說?你比那個老劉強多了,他經常打不到獵物空手回來,而且也從來沒敢出集鎮太遠。」


「別廢話,」任小粟皺了皺眉頭,說不心疼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但他有他的決定:「走吧,送你上學去。」


當任小粟和顏六元到學堂教室的時候,張景林已經在擦黑板了,他轉身看到任小粟和顏六元就差點嚇一跳,只見倆人全都頂著濃重的黑眼圈,看起來跟鬼一樣……


「你們倆這是……」張景林遲疑道。


「我哥他非得……」顏六元解釋道。


結果還沒等顏六元說完,就見任小粟一巴掌拍在顏六元後腦勺上給他打斷了,任小粟說道:「沒事,就是沒睡好。」


「奧,」張景林也沒心思過問任小粟他們的私事,他問道:「想好今天講什麼了嗎?今天可是你代課的第一天。」


「想好了,」任小粟點點頭。


白天他就坐在教室里當學生,下午最後一節生存課則成為學堂的代課老師。


到了最後一節課,張景林因為不放心任小粟,擔心他沒什麼講課經驗,於是就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給任小粟鎮場面。


任小粟走上講台,班長立刻喊:「起立!」


然後所有同學都大聲說:「老師好!」


對於同學們來說任小粟本身就是個特殊的存在,任小粟是他們的「同學」,而且年齡最大,而且還是集鎮上的名人,所以任小粟來給他們上課簡直充滿了新鮮感。


就在此時任小粟忽然說道:「你們覺得張先生給大家上課,辛苦不辛苦?大家還能坐著上課,可張先生一站就是一天。」


這種情況下學生們哪能說不辛苦啊,張景林還在這呢……所以只能說辛苦。


任小粟接著說道:「那我們是不是要感謝一下張先生?」


「是!」學生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顏六元臉色大變,心裡狂呼,來了來了!


任小粟滿意的點點頭:「那以後上課大家不用說老師好了,就說謝謝老師!」


張景林全程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任小粟這鬧的是什麼幺蛾子!


「來,大家坐下,咱們試一遍!」任小粟笑眯眯的說道。


「起立!」


「謝謝老師!」學生們再次異口同聲。


結果任小粟內視了一眼宮殿里的打字機,心中充滿了遺憾……這群小王八犢子竟然沒一個是誠心謝謝老師的!


這年頭誠心感謝一下教書育人的園丁都這麼難嗎?!


不行,自己還得另想辦法,第一次嘗試失敗!


不過對於任小粟來說失敗並不是什麼很罕見的事情,能夠坦然接受失敗已經是他身上最大的優點之一了。


任小粟以前聽過一句話:所謂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意思就是說,人生里的事啊,十件,就有八十九件都不如意。


但即便如此,日子就不過了嗎?不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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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這就是現實


原本任小粟思來想去到最後,就覺得當教書先生應該是最容易得到感謝的。


然而他忽略了一個問題,他是很好學沒錯,他是很渴望知識沒錯,但那是因為他生長於畸形的環境里,曾經對知識的匱乏才導致他對知識的渴望。


越缺什麼也就越渴望什麼。


但是,他渴望的東西,其他學生並不一定渴望。這些能在這個時代里上學堂的孩子,基本上家庭條件都還不錯,一個個都能得到父輩的庇佑。


這些孩子上學上了幾年,最煩的就是教書先生,又讓背課文,又讓寫作業,少年時期學生和老師在大部分時間裡其實是天敵的關係……


雖然任小粟講的是他們最喜歡的生存課,但學生們對他的態度也完全談不上誠心的感謝。


任小粟覺得,也許自己多上點課,學生們就會感謝了吧?


集鎮學堂本來是下午 4 點放學,避難壁壘里是從早上六點開始,每兩個小時撞一次鍾來報時,一般情況下張景林是從來都不拖堂的。


然而今天,任小粟為了得到學生們的感謝,他幾乎是將自己在野外生存的經驗傾囊相授,這一講,就講到了五點……


現在已經深秋,5 點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學生們眼巴巴的看著他心說這孫子太特么能講了吧……


這時候張景林都扛不住去院子里砍了顆白菜,做飯去了。


一個學生實在忍不住了:「孫……老師,你再不下課天就黑了,鎮上就不安全了。」


這學生到底是有點怕這個集鎮上出了名的狠人,所以也沒敢在狠人面前放狠話。


任小粟愣了一下,心說特么的不感謝也就算了竟然還打算讓老師下課,不過他也是明白人知道安全第一,所以任小粟看了一眼天色之後就無奈的揮揮手:「下課。」


「謝謝老師!」


「謝謝老師!」


學生們蜂擁著朝學堂外面跑去,其中有兩個學生為了「下課」這倆字對任小粟說了謝謝,他們真的太感謝了!再不下課就吐了好嗎!


任小粟忽然看到,自己那宮殿里竟然真的多了兩枚感謝硬幣,瞬間大喜過望。


他哪知道學生是為啥感謝,只覺得是自己講的不錯呢!


任小粟心想,看來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啊,講了這麼長時間,學生們還是很感激自己的。


顏六元黑著臉:「你以後能不能別拖堂了?」


還沒等任小粟說話呢,張景林端著飯一邊吃就一邊走進來了,他斟酌著語氣說道:「小粟啊,我知道雖然你熱愛教育這個行業,但拖堂拖這麼久真的不好,再者說萬一把你累著怎麼辦。」


任小粟不幹了,這拖的是堂嗎,這拖的是錢,這拖的是學生們真心的感謝啊!


「不行,」任小粟義正言辭的說道:「我願意為教育事業奉獻我的生命,多講一會兒沒事的!」


「咳!」張景林差點被任小粟噎到,只是他看著任小粟這副模樣真是懶得說什麼了:「行吧。」


那兩位道謝的學生,還不知道自己說的謝謝老師,為自己招來了多大的災禍。


有個成語解釋過這種現象,叫做禍從口出……


……


回去路上顏六元跟任小粟慪氣沒理任小粟,本來放學了還可以和任小粟去集鎮上逛逛呢,結果全都白瞎了。


結果路過城門口的當鋪時,顏六元忽然拽了拽任小粟的衣袖,他指了指當鋪,任小粟竟然看到小玉姐在裡面,似乎在跟掌柜說著什麼。


任小粟帶著顏六元靠近了一些,他們聽到小玉姐對掌柜說道:「我這耳環很值錢的,不能再多給點嗎?」


掌柜輕佻的笑著看了小玉姐一眼:「其實你不用當東西的,這是何必……」


他話還沒說完就閉嘴了,因為他看到任小粟朝當鋪里走過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集鎮,大家都知道這李小玉如今和任小粟關係匪淺。


並不是到了一個適者生存的年代,所有人都會兇猛起來,事實上哪個年代裡都有慫人和狠人,而狠人一般都能過的很好。


掌柜就是慫人,慫人只敢欺軟怕硬。任小粟昨晚殺的人本就是集鎮上出了名的狠人,所以任小粟現在已經是狠人中的狠人了……


掌柜眼神飄忽不定假裝喝起水來,他不確定自己剛才的話被任小粟聽見了沒。


任小粟從自己兜里數了 620 塊錢塞給小玉姐:「你不用賣東西,這是昨晚那三顆消炎藥的葯錢。」


李小玉如今沒了收入來源,所以只能坐吃山空,但任小粟不能看著她這麼慘。


李小玉想把錢塞給任小粟,結果任小粟說道:「我本來也是準備買葯的,你就收下吧。我不是不想承你情,而是以後我們不用那麼客氣。」


李小玉愣了半晌:「你這是什麼意思……」


去年任小粟從群狼口中僥倖逃回來,因為怎麼逃回來的他從來沒跟人說過,只是回來後,他確確實實是因為李小玉送的葯才活下來的,沒有那抗生素消炎藥他恐怕早就沒了。


所以他欠李小玉的不是幾顆葯,而是一條命。


任小粟對小玉姐認真的說道:「你放心,以後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哥,你說的不對,」顏六元小聲說道,人家不都是一起吃肉嗎,怎麼到你這就成跟著你喝湯了:「而且,咱家現在也沒有肉啊……」


「奧,」任小粟點點頭對小玉姐換了個說法:「以後有我一口湯喝,就有你一個碗刷!」


顏六元:「???」


「噗!」旁邊正喝水的掌柜一口就噴出來了。


然而李小玉卻不介意:「行,那我以後就給你們刷碗洗衣服。」


她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想過水夠不夠,反正先答應下來再說。


掌柜的吧唧著嘴看著任小粟他們三個人出門,他轉頭對店裡的小夥計說道:「別惹他,聽見沒有?」


任小粟他們剛出門,忽然間聽到一聲呼喊:「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家那口子吧,我們家要是沒了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只見診所門口一個中年婦人跪在地上給鎮上唯一的醫生磕頭,然而那醫生冷笑:「沒錢看什麼病啊。」


「您把他救活,我們全家人都會感謝您的大恩大德,」婦人哭著說道:「老醫生還在的時候是個有善心的好人啊,您是他兒子一定也很有善心吧。」


「我爹有善心那是他的事!」


只見那大夫轉身便把診所的門給關上了,婦人旁邊還躺著一個腹部一直在流血的漢子。


任小粟沒有上前,也沒有去當什麼好心人,其實他看出來那漢子已經斷氣了。


他只是看著這一幕平靜說道:「六元,記住眼前的這一切,這就是現實。」

14、騙術


天還沒徹底黑下來,遠方蒼穹上就已經飄來了烏雲。


「酸雨來了,趕緊回家吧,」任小粟面無表情的說道,那婦人還在哭喊,可沒人會去理會他們。


那漢子的傷不像是意外,任小粟很輕鬆的就能看出那是刀傷。所以肯定也不是在工廠里不小心受傷的,而是打架鬥毆時直接被人打死了。


回到自家窩棚里,這酸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顏六元坐在床鋪上忽然說道:「哥你是想要別人的誠心感謝對吧,醫生倒是挺容易獲得感謝的吧,以前老醫生還在的時候大家都很感謝他啊。不過我不建議你當醫生,首先醫生很容易就陷入兩難的處境,其次,你也什麼醫術都不會啊……」


任小粟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看著顏六元:「那你在這放什麼狗臭屁!」


等等!


任小粟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雖然他不會醫術,但他可以學啊!


之前腦海中宮殿獎勵給他的那兩張技能學習圖譜可還沒用呢,只需要用掉一張不就能學到對方的醫術了嗎?


到時候自己就能給人看病,或者再退一步,自己有個什麼病什麼災的,或者顏六元生病了,自己不都可以治了嗎。


老醫生還在的時候經常出門采草藥,當初老醫生就笑著跟人提起過,說現在雖然野獸變厲害了,可草藥的藥效也好了。


所以老醫生靠著一手辨認草藥的本領和過硬的醫術,確實治好了不少人,而且他采來的草藥還賣的很便宜。


任小粟當然不是什麼善人,他只覺得自己如果有這麼一手醫術,以後能應急!也能賺錢!


要知道顏六元現在許願後大多數後遺症也不過是個感冒發燒頭疼腦熱,他倒是不想讓顏六元許願遭到反噬,但有時候萬一遇到形勢所迫呢。


「我要當醫生!」任小粟說道,他眼中流露出堅毅的目光來。


「哥你沒事吧,」顏六元懵了:「你也不會醫術啊,你可別把人治死了啊。咱雖然不救人,但咱也不害人……」


任小粟虛拍了一下顏六元的後腦勺:「就你話多,我什麼時候主動害過人。」


這時候任小粟已經盤算起來,到時候自己如果當了醫生,賺錢肯定是能賺到的,這就有了穩定的收入。


這集鎮上經常有人受傷,所以看病治傷這是剛需啊。


想到就去做,第二天任小粟一睡醒也不去學堂了,塞兩口黑麵包就去蹲在診所門口等著診所開門。


結果這診所也是尿性,任小粟硬生生等到中午,它都沒開門……


等到下午,避難壁壘里敲響了兩點的鐘聲,那年輕醫生才慢悠悠的從裡面打開門,伸著懶腰出來曬太陽。不過他這懶腰還沒伸出來,就被蹲在門口的任小粟嚇了一跳。


「你是來看病的嗎,帶錢了沒?」醫生問道。


這醫生壓根就沒問任小粟是什麼病,只認錢。


任小粟笑眯眯說道:「我不看病,你忙你的。」


醫生一臉懵逼,你不看病你在我門口蹲著幹嘛。


然而這時任小粟已經默默的使用了自己宮殿中的第一張技能學習圖譜!


只見宮殿中那張牛皮紙材質的技能學習圖譜無火自燃,轉瞬間就燒的乾乾淨淨。


「將隨機學習目標技能。」


「已隨機抽取對方的吹牛逼技能,是否學習?」


任小粟當時都傻了,老子學什麼吹牛啊?


他都差點忘了這技能學習圖譜是隨機抽取對方技能來學習的,並不是你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可問題是你特么為什麼會有吹牛這種技能,這也能算是技能?!你特么快完犢子吧!


任小粟目光不善的打量著那個醫生,心說這貨真是噁心人啊,不過他是來搶人家飯碗的,總不能搶了飯碗還給人家打一頓吧,那就太不地道了。


那醫生被盯的有點不自在,他剛準備說點什麼,卻終於想起來任小粟是誰了!


任小粟沒來他這裡看過病,但其實雙方都聽說過對方,一個是集鎮上唯一的醫生,另一個是集鎮上出了名的狠人,相互聽說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這年輕醫生當場就慫了……


「你要幹嘛?」醫生弱弱的問道。


「你平時沒事老吹牛嗎,」任小粟沒好氣的說道。


年輕醫生都傻了:「啥玩意?」


任小粟也不跟他廢話,這吹牛的技能指定是不能學了,學了也沒啥用,只當是作廢了一張技能學習圖譜吧。


他再次使用第二張技能學習圖譜!


「將隨機學習目標技能。」


「已隨機抽取對方的騙術技能,是否學習?」


學個狗蛋啊!這都什麼跟什麼!


任小粟死死的盯著那年輕的醫生:「年紀輕輕的身上亂七八糟技能還挺多呢……」


年輕醫生都快嚇哭了:「你在說啥啊?」


「不是我說你平日里很愛騙人嗎?」任小粟問道:「你都騙過誰,你給我說說來?」


「你可不要亂說啊,我騙誰了我……」


任小粟是個很理智的人,在慘遭損失之後他認真的分析著自己現在的處境,醫術是肯定要學的,宮殿以後肯定還會給自己技能學習圖譜,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次發布任務了。


所以現在任小粟想知道的是對方醫術到底怎麼樣,值不值得自己繼續學下去。


他在腦海中問道:「這醫生的醫術是什麼等級?」


「已學習目標,可以告知。」


「對方沒有醫術。」


你特么!


我尼瑪!


任小粟當時就差點把扛著的大鐵鍋給砸了,早上他是扛著鍋出門的……


難怪你特么會騙術啊,原來這些年你大爺的一點醫術都不懂,全都在這招搖撞騙呢?


老醫生怎麼生了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


這小子這些年全靠著老醫生留下的餘蔭過日子,反正集鎮上也沒第二個醫生了,所以他就心安理得的行騙,那些病人能熬過去就熬過去,熬不過去大家也都習慣生生死死這種事情了,畢竟老醫生在的時候也有醫不好的人。


而且老醫生臨走前給這小子留了很多草藥,標明對什麼癥狀,他只需要蒙著開藥就行了。


任小粟今天算是長記性了,下次再遇到第一回抽取技能不成功的情況,一定要搞清楚對方到底有沒有自己想要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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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自產自銷


任小粟生著悶氣走了,他倒是想直接給那年輕醫生打一頓來著,但自己的理由也站不住腳,畢竟自己起初目的就是打算搶人家飯碗的。


醫生是一定要當的,任小粟非常認同顏六元的觀點,醫生確實是一個非常容易得到別人感謝的職業。


可沒有醫術該怎麼當醫生呢?


他到了學堂後一直苦思冥想,然後他忽然就想到昨天晚上從當鋪出來的那一幕。


婦人在診所門口哭天喊地,而那漢子血流不止,最終停止了心跳。


任小粟無意中看向自己的虎口,咦,原本都感染的傷口今天竟然已經結痂了。


原來那黑色的藥膏不僅能消炎,還能讓傷口快速癒合?!


任小粟受過傷,所以他很清楚人體的自愈能力,像是麻雀啄出來那麼深的傷口,沒有七天就別想初步結痂。


等等,任小粟好像想到自己該如何當一個醫生了,那診所的醫生只會騙術和吹牛都能當醫生,而他任小粟現在有如此神葯,為什麼不能當醫生?


他開一個刀傷專科的診所不就完事了嗎,來了病人把傷口一縫,然後塗上那黑色藥膏就完事了啊!


以前那老醫生還在的時候說過,他不做這種縫合手術是因為他沒有殺菌條件,那些病菌留在身體里是能致人死亡的,所以縫合了也是白縫。


老醫生把這事看的很明白。


但現在任小粟就不一樣了,他完全不用考慮這件事情!


想到這裡任小粟就有了主意,他甚至能想到以後該怎麼安排小玉姐了。


小玉姐對以後的打算就是看能不能接到一些縫縫補補的活,賺點錢過日子。可任小粟覺得這事很難,要是在避難壁壘里恐怕大把的人找她。


但在這集鎮外面,大家都苦哈哈的,縫縫補補的活自己家裡就隨手幹了,誰會花這個冤枉錢?


而任小粟當下想的是,既然沒法縫補衣服了那就縫補傷口吧,也不知道小玉姐暈血不暈……


關於這事,任小粟還專門去諮詢了一下學堂先生張景林,畢竟張景林懂得多。


張景林詫異的看著任小粟:「你想開個刀傷專科的診所?你有縫合線嗎?」


任小粟想了想問道:「什麼是縫合線?」


張景林:「……那你有麻藥嗎?」


「什麼是麻藥?」


張景林:「……」


這時候張景林忽然意識到,任小粟這是啥都沒有準備啊……


張景林耐心說道:「你知道咱集鎮上那麼多刀傷病人,為啥診所一直沒做這種生意嗎?不光是病菌感染的問題,而且還有麻藥和縫合線的匱乏,這東西據說避難壁壘里都很缺。」


張景林繼續說道:「打麻藥有打麻藥的講究,打少了疼,打多了容易給人打出後遺症來。縫合線那就更不用說了,不光要考慮線的張力,還要考慮它的摩擦係數適不適合穿過人體組織。」


「奧,這樣啊,」任小粟大手一揮:「這都不是問題,人都要死了哪還管疼不疼,我就用縫衣服的線給他們縫。」


「那消毒呢?」張景林怔怔的問道。


「我有秘方!」任小粟說道。


其實就像任小粟猜測的那樣,張景林也不是什麼都懂,他有專攻的學問,但其他的也就是屬於「了解」的水平。


所以張景林現在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任小粟,最終揮揮手:「上你的課去吧,下節是生存課。」


這一天任小粟因為第一天嘗到了甜頭,於是果斷再次拖堂拖到天黑才下課……


這個時候,仍舊有學生沒有意識到自己要開始一種怎樣的生活。


臨放學的時候學生都往外走呢,任小粟一看今天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謝謝,他就忍不住主動問道:「不跟老師們道謝嗎?」


結果學生們嚇的一哆嗦,趕緊集體回頭說謝謝老師。


然而任小粟非常遺憾的內視著自己的宮殿里,竟然一個感謝硬幣都沒有……


張景林之前說過,當教書先生的時候不被學生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任小粟覺得自己還任重而道遠啊。


晚上回家的時候,還離著老遠任小粟就看到自己家窩棚里亮著光,任小粟趕緊掀開門帘進去,赫然看到小玉姐坐在他們家破爛椅子上,正給他們兄弟倆縫補衣物呢。旁邊還放著煮好的玉米粥和野菜。


衣物通常都是留在窩棚里的,因為沒啥人偷。


偷了你總得穿出來吧,穿出來就能被認出來,那時候任小粟不捶死小偷才怪呢。


小玉姐看到他們倆回來後笑道:「沒經過你倆同意就進來了,你們衣服都破了,我給你們縫縫,趕緊吃飯去吧。」


顏六元伸手就想去端粥,這頓飯在集鎮上就已經堪稱豪華了,平日里他們吃的都是黑麵包或者土豆來著。結果顏六元當場被任小粟拍了一巴掌:「謝謝小玉姐了沒?」


顏六元在任小粟面前還是很老實的:「謝謝小玉姐。」


小玉姐趕緊說道:「你別老打六元啊。」


「我可以慣著他,出門在外可沒人慣著他,」任小粟解釋著,然後他認真說道:「謝謝小玉姐。」


「不用客氣,」小玉姐笑道:「你們平時晚飯都喜歡吃什麼。」


顏六元說道:「我們晚飯一般都不吃。」


「那怎麼行,你倆都正長身體呢,」小玉姐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忽然感覺小玉姐好像本就應該是他們的姐姐似的。以前,從來沒人給他們說過他們正長身體之類的話。


「小玉姐,」任小粟問道:「你縫衣服的手藝很好啊,等我們的刀傷門診開起來,你來幫我們吧?」


「刀傷門診?」小玉姐愣住了:「怎麼突然想起來要開刀傷門診啊。」


「因為我有草藥秘方治刀傷啊,可以消炎,可以讓傷口快速癒合,」任小粟說完便亮出自己的虎口傷疤,小玉姐看去發現任小粟的傷口竟然真的已經結痂癒合了。


小玉姐想了想說道:「不過集鎮上現在鬥毆要少了許多,以前一天都十來個人受傷,現在好幾天才一個。」


確實如此,除去任小粟殺的那個人,還有昨天診所門口的那個漢子,好像真沒什麼鬥毆了。


半夜被別人摸進家裡的不算,因為那種情況一般不會留下活口。


任小粟沉思:「要不我去砍他們?」


顏六元當時就震驚了:「哥你也太狠了吧,這算啥,自產自銷嗎?」


任小粟說完就趕緊搖搖頭:「不行不行,不能幹這種事,不能被利益沖昏了頭腦。」

16、給你便宜一點


任小粟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收穫,昨天的時候小玉姐給自己了一枚感謝幣,顏六元給了一枚,兩個學生兩枚,所以總共是收穫了四枚。


不過他用掉了一枚,如今只剩 3 枚感謝幣,還有一小瓶能用兩次的藥膏,任小粟決定將這個藥膏取名叫黑葯,簡單好記……


在任小粟想來,自己一枚感謝幣可以換取一瓶黑葯,一瓶黑葯可以治療 3 個人,這樣一來二去 1 換 3 永遠都是穩賺不賠。


把感謝幣換了黑葯拿出來賣,看起來好像會降低他解鎖武器的進度,但自己兌換出來的黑葯越多,得到的感謝幣不就越多嗎,這是幾何式增長,說不定還能解鎖的更快!


而且顏六元那裡還有一柄骨刀可以先湊合著用,他最近短時間內還不用出去狩獵,所以賺錢養家糊口成了重中之重,先賺錢再說!


當天晚上任小粟做了個夢,他夢到自己站在荒野,手中是一柄黑色的刀,那柄刀像是黑夜一般濃重與神秘。


……


第二天一大早任小粟就出門了,今天他沒扛著鐵鍋,只是拿了顏六元的那柄骨刀。


如今小玉姐留守兩個窩棚,白天丟東西的事情就不太可能發生了,而且說實話現在集鎮上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也是撿軟柿子捏啊,偷誰不好非要去偷狠人任小粟?


不用扛著鐵鍋出門……真是太爽了……


不然任小粟一個年少有為大好青年,天天扛著個鐵鍋跑來跑去,也不好看啊……


他今天去荒野不是為了狩獵,而是為了假裝去采草藥。


任小粟是個很謹慎的人,他既然說是有草藥秘方,那就得先有采草藥的這個過程,然後才能不被人懷疑。


雖然任小粟沒聽說誰在針對「超自然能力者」,可問題是任小粟非常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你想在混亂的人群中想要自保,那就偽裝成和大家一樣就好了。


槍打出頭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財不露白,這古人多少名言警句都是告訴人們千萬別隨便裝逼。


等他回到集鎮的時候也不過是中午,當任小粟抱著一大堆草藥回來的時候,有認識他的人好奇道:「任小粟,你抱這麼一堆野草幹嘛?」


「這是野草嗎?」任小粟瞪眼說道:「這是草藥!」


草藥?問話的人一臉懵逼,他作為集鎮上土生土長的人還能不知道這些植物是啥?以前誰也沒拿它們當過草藥啊。


任小粟神秘兮兮的說道:「只要加入的比例不同,就能熬成治創傷的草藥,不然你以為我以前受的傷是怎麼好的?」


問話者想了半天:「……你不是靠硬扛嗎?」


「滾,」任小粟腳下也沒停留直接回了自己窩棚。


此時小玉姐還在繼續給任小粟和顏六元縫補衣物,她抬頭看見任小粟抱著一大堆草藥回來便放下手中的針線:「這都是什麼?」


「是用來熬制秘方的草藥,」任小粟解釋道。


任小粟把鐵鍋架好,生起火來,隨便加了點水便開始裝模作樣的熬制草藥,這熬藥的過程里,最大的成本其實是水……水要比木柴和那些野草值錢多了。


他還專門把窩棚的帘子掀開,讓集鎮上的人看到他在幹嘛。


不少人都看到任小粟熬藥的這一幕,但誰都沒敢上前過問。


任小粟不樂意了,他打開門帘就是想讓別人來問啊,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宣傳自己的草藥了嘛。


等了半天始終沒人來問,任小粟黑著臉看向門外一個偷偷觀望的瘦弱漢子:「你!」


瘦弱漢子指了指自己:「我?」


「對,你過來,」任小粟等對方小心翼翼的靠近後說道:「快點問我在幹嘛!」


瘦弱漢子:「……」


小玉姐:「……」


「問啊,」任小粟催促道。


「你……你在幹嘛?」瘦弱漢子問道。


任小粟心愿達成後立馬換上一張笑臉,慈眉善目的說道:「我在熬草藥呢,平日里我自己受傷就會熬制這種草藥,不僅能夠消炎止痛,而且還能讓傷口快速癒合!以前都我把這個葯藏著,但現在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決定熬出葯來和大家分享!從今天起,我就開一個專門治刀傷、外傷的診所,有人受傷了想要救治嗎?」


任小粟這一番話把外面的人都給說得一愣一愣的,然而大家面面相覷後就散了,壓根就沒人買賬。


開玩笑,你任小粟確實厲害,但你現在說你突然會治病那就扯犢子了,街坊鄰居誰不知道你以前都是硬熬過來的……


現在突然給我們說你有草藥了,鬼才信啊。


任小粟不樂意了,現在必須得讓大家知道藥效才行,這事很簡單,因為他自己親身體會過,塗上藥的一瞬間疼痛與燒灼感就會消失,然後第二天就能結痂!


只要自己讓大家知道有效,不就有生意了嗎?


任小粟帶著小藥瓶去集鎮上找病人去了,病號哪裡最多?肯定是診所啊。


當任小粟來到診所的時候他竟然發現,診所里一個病人都沒有……實在是這診所給人看病收費太貴了,大家都來不起啊!


任小粟瞪了那年輕醫生一眼轉身就走,那年輕醫生本來正悠哉悠哉喝茶呢,忽然被任小粟瞪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慌……


沒辦法了,任小粟只能在集鎮里隨機去找,直到下午各個工廠下工之後,任小粟才終於在路上看到了一個手上有劃傷的瘦弱漢子!


任小粟大喜過望:「大兄弟,幹活的時候手受傷了?我這有特效藥,要不要來點?」


那瘦弱漢子警惕的看著任小粟,總覺得任小粟語氣不太正經:「不用。」


「來點來點,」任小粟上前直接一把就按住了那漢子,任小粟為了宣傳自己的黑葯簡直放下了自己最後的原則:「給你便宜一點!」


然而對方還是不願意,畢竟任小粟手上這黑乎乎的東西看起來就有問題啊。


任小粟咬咬牙:「只當是做宣傳了,這次給你治病免費!」


「行行行,你先把刀拿開……」


任小粟出來找病號,是提著骨刀出來的……


網路文學17、萬萬沒想到來自 第一序列去查看?


17、萬萬沒想到


「哥,」顏六元問任小粟:「你下午真給人免費治療了?這還是你嗎?」


「別問,問就自殺,」任小粟痛心疾首。


說實話他也是太想把黑葯給推銷出去了,這就是他現在賺別人感謝的最大依仗,而且這玩意也是他未來一段時間裡,賺錢計劃的核心。


所以任小粟只能安慰自己萬事開頭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做人要大氣!


任小粟不是單純的摳門,他很清楚自己在什麼時間應該做什麼,就是心疼罷了……


小玉姐笑著安慰道:「放心吧,肯定能成功的。」


說完小玉姐就回自己窩棚睡覺去了,以前她晚上睡得一點都不安心,如今住過來每天都能睡得很踏實。


次日清晨,避難壁壘里的鐘聲驟然敲響,似乎在提醒所有人該去廠子里幹活了似的。


任小粟去打了今天配額的水回來,他心想黑葯塗完之後結痂應該是 12 小時,所以他也不急著看集鎮上其他人有什麼反應。


等到大家知道這葯真管用,自然就有人上門了。


然而讓任小粟沒想到的是,他拎著水桶回來的時候,王富貴已經笑呵呵的等在窩棚門口了。


「老王,你這麼早過來幹嘛,我最近可沒出去逮麻雀,」任小粟把水放到地上,然後慢悠悠的說道,他還往裡面瞅了一眼,顏六元這機靈鬼正舉著骨刀警惕老王呢,見任小粟回來才把骨刀放下。


王富貴見到任小粟的時候兩眼放光:「哎呦小粟啊,你可回來了!我這一大早就跑過來找你!」


「幹嘛?」任小粟覺得不對勁,什麼事能讓老王高興成這樣?他仔細的打量著老王:「你不會是喝住假酒了吧?」


王富貴臉色頓時耷拉下來:「喝什麼喝,現在禁酒呢你不知道嗎,人都還吃不飽呢誰敢喝酒?」


「我上次聞到你身上的……」


王富貴聽到任小粟說這個便臉色大變,他趕緊打斷道:「你可不要亂說啊!」


「行行行,不說,找我什麼事?」任小粟說道。


「昨天你是不是給集鎮東頭的那個鐵頭治傷了?」王富貴擠眉弄眼的說道。


「奧,他叫鐵頭啊……他頭也不鐵啊,怎麼叫了個這名字,」任小粟納悶道。


「你別跟我打岔啊,」王富貴問道:「你就說有沒有吧。」


「有!」任小粟內心已經開始泛起喜悅了,王富貴這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選手來找自己,肯定是黑葯的效果吸引了他,讓他看到了利益,不然怎麼可能對自己這麼殷勤?


所以這就證明,自己這黑葯的市場要打開了!


王富貴聽到任小粟承認便喜上眉梢:「那葯……還有嗎?你可以直接放我這裡,我幫你賣啊!」


「你幫我賣?不行,」任小粟搖搖頭:「不能有中間商賺差價……話說集鎮就這麼大,我自己賣不好嗎,我又不是要傾銷一百多個避難壁壘,就算我真有那麼大的生意,你也接不住啊。」


王富貴聽任小粟這麼說也是一愣,是啊,集鎮就這麼大,任小粟何苦讓他代賣呢。


不過王富貴又說道:「那你賣我點也行。」


「咦?」任小粟打量著王富貴:「你也沒傷啊,要這玩意幹嘛?」


王富貴嘿嘿一笑神秘說道:「這事你都還不知道吧?昨天那鐵頭回家後越想越不對勁,他想知道你給他塗的到底是什麼啊,於是就先聞了聞,也聞不出來。後來他就乾脆輕輕的舔了一下嘗嘗什麼味,看看是什麼藥材,結果你猜怎麼著?」


任小粟都迷了,這都什麼習慣啊,還舔舔嘗味……


黑葯的效果當然不用說,那鐵頭當天晚上觀察傷口就知道任小粟沒有騙他,這確實是好葯,好奇心慫恿之下就想知道這草藥到底是什麼配方。


王富貴繼續說道:「結果啊,他當天晚上把他那婆娘折騰到今天早上!你這葯也太厲害了吧!」


任小粟當時就震驚了!


窩棚裡面的顏六元當時也震驚了!


任小粟之前想過這黑葯能不能內服啊?內服會不會也有作用什麼的?他覺得也許是可以內服的,不過他自己沒敢嘗試。


然而現在卻發現,內服竟然是這種作用?!神特么折騰到早上,這到底是個什麼葯啊……


任小粟有點哭笑不得:「那你買這個葯幹嘛啊?」


他問這個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知道王富貴的老婆幾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所以這葯他也用不著啊。


王富貴不樂意了:「誰還不能有個第二春什麼的?就是身體有點遭不住了……」


「喲?找到下家了?」任小粟樂呵呵笑道。


「還沒呢,」老王說道:「但我尋思著,誰也不能嫁給一個不中用的男人吧,所以我就想備著你那個葯。」


任小粟樂了:「行啊王富貴,老當益壯!想找個什麼樣的老婆?」


王富貴謙虛道:「能看得上我的就行。」


任小粟沉思:「……你這要求可不低啊。」


王富貴:「???」


「跟誰倆呢,」王富貴黑著臉說道:「我好歹也是咱們集鎮上最有錢的人之一吧,憑啥別人看不上我?」


「唉,」任小粟有點惆悵:「咱們集鎮上最有錢的人之一,竟然是個開雜貨鋪的,聽起來就有點磕磣……」


「在這出息誰呢,少廢話,賣不賣吧!」


「賣!」任小粟想了想說道:「熟人價,600!」


「你怎麼不去搶!」王富貴急了。


任小粟現在手裡的黑葯還剩下一次治傷的量,不過按老王所說舔一下就能起效的話,那這剩下的量可夠舔好幾次呢啊……


不過這玩意內服作用也不是必需品,所以也不能賣的太離譜了。


「你買不買?」任小粟撇著王富貴說道。


「買!」王富貴說完就點了六百塊錢給任小粟,價都沒砍!


任小粟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黑葯竟然是這麼打開銷路的……


他也萬萬沒想到,他原本是打算當醫生「懸壺濟世」的,結果卻成了成人用品供貨商……


王富貴突然回頭對任小粟說道:「這事謝了啊!」


「來自王富貴的感謝,+1!」


任小粟:「……」


感謝幣數量終於重回四枚,雖然這感謝幣得來的方式,跟任小粟想像的有點不一樣。

18、挺簡單的


「哥,其實這樣也不錯啊,」顏六元笑道:「不管什麼功效,反正有錢賺啊。」


任小粟不樂意了,他壓低聲音說道:「這是賺錢的事嗎?這才能收穫幾次誠心感謝?」


這事任小粟想的很明白,靠這種功效去買葯,收穫誠心感謝的幾率遠要比治病救人低多了,也就是老王這種渴望逢春的枯木選手才會說一聲感謝。


況且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嗎?不,他還需要感謝啊,沒有感謝也就沒有黑葯了。


任小粟略帶憤怒的說道:「我要是治病救人,集鎮上的人見了我就得客客氣氣的,你看那個診所里的小子治死了多少人,不照樣沒人拿他怎麼樣?為什麼?因為他是集鎮上唯一的醫生了!」


「哥你說的對,」顏六元低眉順眼的附和道,其實他倒是無所謂,反正他知道……他們就要慢慢開始富有起來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任小粟說道:「我要是治病救人,人家見了就會喊一聲任醫生,如果不治病救人呢,人家背後稱呼我什麼?喂,那個賣葯的……」


聽起來明顯社會地位就不太一樣好吧!


顏六元終於綳不住了,他在窩棚里笑的前仰後合:「哥你內心戲還挺多的。」


然而任小粟不知道的是,他賣給老王的葯,老王並沒有自己用,畢竟老王現在也確實沒找到姘頭……


裝黑葯的瓶子並沒有什麼稀奇,就是集鎮上普通的小瓷瓶,原本裝載黑葯的瓶子是玻璃的,工藝水平很高,任小粟擔心這玩意再被人懷疑了怎麼辦,畢竟集鎮上沒有賣這種瓶子的人。


小瓷瓶從王富貴的手裡轉交給了集鎮上的管理者,也就是從避難壁壘里出來的那幾個人。


老王心說任小粟不懂這個東西的價值,他卻是懂的。


什麼地方最需要這個黑葯的口服功能?是集鎮里的漢子們嗎?不是。


集鎮上的漢子們雖然只能勉強溫飽,有些人瘦瘦的,但問題是大家每天都在勞動,儘管瘦,身體卻好的很。


只要多運動,保持身體的代謝技能和器官的機能,都是很輕鬆的事情,所以漢子們並不太需要這玩意。


最需要這玩意的人,其實是避難壁壘里的那些「貴人」啊。


王富貴賊眉鼠眼的把黑葯交給了避難壁壘派來的管理者,管理者是識貨的,他們每天的工作就是洞察集鎮上的異動,所以昨天晚上鐵頭舔葯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然而管理者也沒有使用,竟然在晚上回去之後再次贈送給了他的上司。


最終這小小的黑葯瓷瓶,竟是不知道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任小粟對此一無所知,他只是再次用一枚感謝幣兌換出來一瓶黑葯,然後讓小玉姐去集鎮上扯了一塊白麻布,然後用黑線在上面綉了「診所」兩個大字,然後又在診所下面綉了「專治刀傷,醫者仁心」八個小字。


診所就這麼開起來了。


繡的時候小玉姐問任小粟要不要綉「妙手回春」這四個字,任小粟趕緊否定,他現在對春字有點敏感……


任小粟的生活漸漸進入正軌,早上出去採藥,白天在自家窩棚坐診,晚上去教生存課,然後再拿著顏六元的筆記補習功課。


雖然自己這診所也沒有生意,可問題是你不能不坐這裡啊,萬一來了病號,小玉姐一個人又處理不了。


他很想跟顏六元一樣坐在寬敞明亮的學堂里學習,但他去學習了顏六元和小玉姐怎麼辦?


這一家人,總要有一個犧牲自己的心愿。


第二天任小粟坐在掀開門帘的窩棚里閉目養神,小玉姐就在他身後縫縫補補,小玉姐有時候還感慨,這兄弟倆以前衣物上的破洞真是一次都沒補過啊,怎麼積攢了這麼多……


就在此時有人快速從土路的另一邊跑來,他的一條胳膊正在流血。


任小粟眼睛一亮:「你這傷不治可能會死啊。」


然而那人根本沒看任小粟,這會兒大家的下意識里,治傷還是要去診所的,那裡更權威啊。而且大家對任小粟的印象,「那個賣葯的」還是要多過「可治刀傷」。


此時,久違的宮殿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任務,救治 1 名病人。」


任小粟站起身來惆悵說道:「對不住了。」


說完小玉姐就看到任小粟跑出去了,還沒到一分鐘,又見任小粟扛著那個漢子拐了回來……


任小粟和顏悅色的對病人說道:「那個診所里的醫生是江湖騙子,我把你扛過來是在救你,知道嗎?」


那漢子失血好半天了身上也沒什麼力氣,被任小粟按著差點就崩潰了。


這時候土路對面又跑來了兩個漢子,身上都帶著血,任小粟愣了一下:「你們這是打群架了啊?」


被按著的漢子聽到這話解釋道:「不是,是廠里的鍋爐炸了!我們這算傷的輕,還能自己跑回來,有些人當場恐怕就不行了。」


任小粟沉默著點點頭,這年頭工廠里受傷了可不會有人好心帶你去治傷,他們想的是你死了,你的東西可就歸我了。


「來,小玉姐你先把針消個毒,」任小粟說道,雖然他不用擔心發炎的問題,得總得做做樣子給病號看吧?說著他就又出去了,這次拐回來的時候帶了倆漢子……


任小粟兩隻手一條腿按著他們仨,三個人生無可戀,他們真是吃了受傷的虧,不然任小粟還真按不住他們。


而且他們其實也知道任小粟這裡可以治傷口,只是習慣性的往診所跑而已,現在動彈不了,索性就不動了。


然後三個人只見小玉姐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直接拿著剛才縫衣服的針去火上燒了燒,這針比較長,所以手拿著針尾去燒也不會燒到手。


「直接縫嗎?」小玉姐怯生生的問道。


「對,就跟縫衣服似的,」任小粟笑道:「挺簡單的。」


小玉姐鼓了鼓勇氣就朝著一個人傷口縫去,結果就聽滋的一聲,那人皮膚上飄起了一股焦糊味……


那漢子顫抖著問道:「你拿火燒針消毒我能理解,但你縫之前能等針先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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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那你怎麼不跑快點啊


「失誤失誤,」任小粟笑著解釋道:「我們這位護士也是第一天上班,所以不太清楚流程,來咱們繼續縫合,來,小玉姐,你只當是縫衣服了。」


小玉姐也不是個怕血的人,這集鎮上說實話大家見慣了生死,一點點小傷算什麼呢?而且她很喜歡現在的工作啊,不是說她喜歡血,而是她喜歡自己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集鎮上的常識,在這艱難困苦的環境里每個人都必須有用,無用的人遲早會被拋棄。這就是人與人相處時,最樸素的邏輯了。


小玉姐不確定任小粟和顏六元會不會因為自己無用而拋棄自己,但她自己不能好吃懶做。


她一聽任小粟說當做縫衣服,心裡就有譜了,手中的動作也連貫了許多。


而且任小粟始終按著那個人的胳膊紋絲不動,這就更方便她施展了。


眼瞅著快縫好的時候,小玉姐對任小粟說道:「縫合傷口和縫衣服還是有點不一樣啊,縫衣服的時候是盡量把線留在衣服裡面讓別人看不出來,但縫傷口不能把線留在裡面,得反過來縫,這樣會不太好看。」


三個病號當時心情就五味雜陳,小玉姐說的越多,他們心裡就越慌……


等到小玉姐縫好的時候,任小粟掏出小瓷瓶來給第一個病號傷口抹上:「我這葯可是個寶貝,我也不多收你錢,一口價 600 跟診所一樣,這價錢你們應該是付得起的。」


600 塊大概就是一件棉襖的價格,而這些工人一個月工錢可能是 2200 到 2800 不等,物價相對來說是貴的,但誰讓物資匱乏呢?避難壁壘里的那些貴人巴不得這些人一輩子都攢不到什麼錢,只能踏踏實實給他們工作。


而這些工人又不能一走了之,因為他們在荒野上活不下去,這就是貴人們剝削流民的依仗。


在貴人們看來,這些流民在避難壁壘的保護之下,沒讓大家再交點保護費就不錯了,只是他們覺得收保護費的手段太低級。


而任小粟之前之所以不用去煤礦上也能過日子,是因為他每個月只需要打到三隻麻雀就能比大部分工人強了,就算沒有打到三隻,勒緊褲腰帶照樣能活。


這是一個畸形的生存環境,一開始有人抗爭過,然而並沒有結果。


……


任小粟說的沒錯,這三個漢子都付得起這個錢,那個最先被治好的漢子塗抹黑葯之後立馬便止了疼痛,他掏錢掏的倒是心甘情願,去集鎮診所治傷也一樣是這個價錢。


就在治好傷的病人準備離開時,任小粟和藹的說道:「治完傷難道不說聲謝謝嗎?」


那漢子抖了一下趕忙回頭說道:「謝謝!」


任小粟滿意的點點頭,然而當他看向宮殿的時候赫然發現,並沒有多出來感謝幣!


任小粟沉思道:「現在的醫患關係都這麼緊張了嗎?!」


這特么病都給你治好了,你說個謝謝都不誠心?!


緊接著任小粟便聽到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音:「任務完成,獎勵 1.0 力量。」


這是之前救治 1 名病人的任務吧,總算是完成了。沒想到這次的宮殿任務獎勵,竟然又是 1.0 力量,這也是任小粟現在最想得到的東西之一了,畢竟這年頭誰拳頭硬,誰說話的聲音就大啊。


宮殿聲音再次響起:「任務,救治 3 名病人。」


咦,這次竟然還是個連環任務,完成了第一個就出現了更高難度的。


不過眼前不就三個現成的病人嗎!


下次獎勵會不會是再來個 1.0 力量,那樣自己可就成肌肉男了啊。


這樣其實並不好,因為這樣的力量是在犧牲自己的速度,肌肉間摩擦係數越大,你所能施展的速度就會越低。


跑得最快的人一定是身體肌肉最協調的,而不是健美先生。


如今任小粟的力量硬生生比正常常年人高出了一大截,任小粟刻意的觀察了一下,這次肌肉隆起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現在是深秋,他穿著的衣服遮蓋的還挺嚴。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病人趁任小粟分心的功夫起身就朝外面逃去,小玉姐提醒任小粟道:「病人跑了。」


任小粟笑道:「沒事,他身上還有傷呢跑不遠,我給他抓回來。」


小玉姐:「……」


僅存的病號:「……」


等任小粟出去抓病號的時候,小玉姐看向僅存的那位病號,溫柔的說道:「你跑嗎?你要是也跑的話,我等會兒再給你縫。」


「不跑了,」那病人眼睛一閉,一臉決絕:「縫吧。」


這次任小粟再把病號扛回來可就沒那麼吃力了,單手就扛得動,只是病號有點絕望而已。


接下來的救治就沒有什麼坎坷了,任小粟一手一個的按著,誰也動彈不了。


此時被按著的兩個漢子心中其實有些詫異,因為他們沒想到他們面對任小粟時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就如同被統治一般。


這得是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這一點?就算他們受傷了也不至於這麼弱吧,剛才還能掙扎一下來著!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以後任小粟要想給誰治病,誰特么跑得掉啊……


「任務完成,獎勵 1.0 敏捷。」


「任務:救治 10 名病人。」


任小粟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立馬愣住了,因為他感受到自己剛剛鼓起來的肌肉竟然頓時癟下去了一大截。


這敏捷屬性竟是以提高肌肉纖維強度為方法,從而達到同樣力量的情況下降低肌肉體積的目的,這樣一來,任小粟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變成一個肌肉男啊。


如果說任小粟以前的肌肉纖維強度是一根木棍,那麼現在的肌肉纖維強度就是一根鐵棍了。


是啊,這樣才最合理,只有提升「質量」而不是單純的「數量」才是正途。


而且,自己的抗擊打能力恐怕也會隨之提升吧?


任小粟看向之前企圖逃跑的病人:「現在你塗了葯就明白它的好處了吧,瞬間止疼,以後還不會發炎。我就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跑呢?」


病人囁喏了半天:「我錢不夠……」


任小粟當時就有點牙疼了,他痛心疾首的說道:「那你怎麼不跑快點啊!」

20、 狼群


病號一聽任小粟竟然還感慨自己怎麼不跑快點,當時他就相當委屈了:「我都已經使出吃奶的勁兒去跑了好嗎,是你太變態了!」


任小粟砸吧著嘴說道:「其他人都交完錢走了,你這事怎麼辦你自己說,我們這是診所,又不是慈善機構!」


「那你說怎麼辦?」那漢子都快哭了,眼瞅著打又打不過,錢又不夠,搞不好今天就捐在這裡了……


「你看是這樣啊,」任小粟和顏悅色的說道:「你仔細想想家裡是不是還藏著錢?」


「沒有,現在誰敢在家裡藏錢啊,自家婆娘都信不過啊,」那漢子快絕望了。


任小粟也有點不耐煩了:「大老爺們的別那麼委屈吧唧,你就說你什麼還有多少錢吧?」


「距離發工資就剩四五天了,現在是月底,我們這幹活的根本存不住錢……」


「我問你還有多少!」任小粟怒吼道。


「432,」漢子哭了。


打欠條肯定是不能讓對方打欠條的,這年頭今天讓人給自己打個欠條,明天說不定這人就沒了……


任小粟尋思著這人身上是不是還有什麼值錢東西?


忽然間任小粟想到了一個事情,他眼睛一亮說道:「是這樣,我看你也不容易,要不剩下的就免了吧,你把你兜里的錢給我就行了,我給你留 32 塊錢吃飯……算了,給你留 2 塊錢吃飯吧。」


那漢子一聽,差點都感動哭了:「謝謝你,謝謝你!」


「來自董明帥的感謝,+1!」


任小粟心中狂喜,自己終於找到了獲得感謝的方法!


首先定價要合理,診所收 600 他也收 600,這樣大家就不會覺得他宰人,其次要演戲,哪怕少賺點錢也要賺足感動!


賺錢不重要,感謝才重要,有感謝就有錢!短短的一天時間,任小粟就已經賺了 2230 塊錢,這可要比他去抓麻雀來錢快多了,還壓根沒有危險。


如今任小粟的感謝幣再次重回四枚,看上去並沒有怎麼增長,但重要的是他在摸索中找到了方法啊!


這時候任小粟已經開始美滋滋的尋思,可以給顏六元再添一套秋衣秋褲了,他回頭看了小玉姐一眼,嗯,小玉姐也可以添一身棉襖過冬!


小玉姐現在已經進入了護士的角色裡面,任小粟也不能讓人家白乾活是不是?


不過不著急,先看看一個月大概能賺多少錢,然後再決定給小玉姐發多少工資。


……


工廠鍋爐爆炸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集鎮上,不少婦女都很著急,生怕自己家男人出了意外。


任小粟下午一直坐在窩棚里等著扛人回來,結果一個也沒見到。


最難受應該是集鎮上診所里的那個騙子了,他聽說鍋爐爆炸以後一直興奮的在等病人上門,結果到晚上的時候一個來就診的人都沒有!


年輕醫生出去打聽了一下,他分明聽說有三個人下午是跑回來的,都帶著傷,怎麼一個來自己這裡包紮的人都沒有呢?


然而他一打聽就蛋疼了,被人截胡了!


他心想誰這麼牛逼竟然敢截他的胡?結果再一打聽,任小粟!


年輕醫生猶豫了半天最後咬咬牙,任小粟怎麼了?任小粟就可以搶別人飯碗了?


可這年輕醫生覺得不對啊,任小粟怎麼就忽然學會治傷救人了呢?他之前聽說黑葯的時候只當是任小粟隨便配的草藥,心裡還有點不信,現在他不得不信了。


他怒氣沖沖的跑去找任小粟說理,剛到任小粟家窩棚門口,任小粟正拿著骨刀削土豆呢,只見任小粟把骨刀往土豆上一插,竟然直接扎了個對穿。


任小粟若無其事的問道:「你找我?」


「沒事,我就問問你吃飯沒,」年輕醫生乾笑道。


任小粟看了他一眼:「於童你也老大不小了,老醫生的餘蔭也要快被你用完了,我勸你現在還是趕緊回去翻翻老醫生的醫書,這樣以後才不會死的太慘。」


「你在說什麼?」於童心虛道:「我天天都在看醫書啊。」


「那就好,」任小粟低頭不再理他,繼續削土豆。


說實話以前任小粟他們吃土豆是不削皮的,直接吃,因為削土豆會削去不少份量。而現在就不一樣了,任小粟有錢,膨脹!


這時忽然有幾十人跑進集鎮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任小粟皺眉,他拉住其中一個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工廠鍋爐爆炸的血腥味引來了狼群,」那人倉皇失措的說道:「這狼群不知道是哪來的,數量很多!」


「很多是多少?」任小粟追問道。


「怕是得有上百頭!」


這確實是大事了,留在工廠里的那些工人恐怕凶多吉少。


狼群已經有一年多沒出現過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大家幾乎忘記了狼群的威脅,也不知道它們這一年多的時間去了哪裡,回來的時候數量上竟然多了好幾倍。


不過狼群是不敢來劫掠集鎮的,因為這裡有高牆,而高牆上則有熱武器。


這就是流民們聚集在牆外形成集鎮的原因了。


「看啥看,吃飯,」任小粟對顏六元說道。


說完他就坐下來繼續吃飯,而顏六元一邊吃一邊好奇的打量著外面:「哥,當初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你也一直都沒說過。」


任小粟看了他一眼,卻始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旁的小玉姐也看了任小粟一眼,但她什麼都沒問。


等顏六元吃完一顆土豆後任小粟又遞給他一顆:「多吃點好長身體,這樣才能比別人活下去的幾率大一些。」


「哥,你是擔心狼會來集鎮?」顏六元看著任小粟依舊眉頭緊鎖。


「不會,」任小粟搖搖頭說道:「它們比你們想像中的要聰明,不會來這裡冒險的。那工廠如果不是鍋爐爆炸造成了傷亡,它們也不會過去的。它們根本不是被血腥味吸引,它們是被死亡吸引過去的。」


「那哥你在擔心什麼?」顏六元好奇。


任小粟想了很久:「萬一有一天這牆塌了呢?」


小玉姐愣了一下:「這牆會塌嗎?」


「不知道,」任小粟再次搖頭:「但這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我其實見過兩次狼群,第一次離的很遠我就跑了,第二次沒那麼幸運,但我總感覺……它們好像在變得更加強壯!」


其實任小粟也在想,萬一有一天這壁壘倒了,世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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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家庭地位


今天讓人意外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的到來,搞得集鎮上人心惶惶,今天晚上大家並沒有躲在家裡,而是全都出來討論這件事情。


其實工廠鍋爐爆炸並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情,畢竟工廠鍋爐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爆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然而這次不一樣,以前狼群哪裡敢劫掠人類工廠?幾乎每個工廠里的工人都有上千人,尋常工廠下班的時候集鎮外面的路上都特別熱鬧。


有些工人是回到集鎮來住的,有些工人則乾脆住在了工廠宿舍里,他們是三班倒幹活,工廠晝夜不停。


這種臨近避難壁壘的小型人類聚居地,竟然有狼群敢去?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如同樂隊的隨行僱傭軍所說,113 號避難壁壘位於龐大的壁壘群圈內,圈內向來都是相對安全的,一開始避難壁壘還往工廠派駐軍隊,可後來大家發現壓根沒有野獸襲擊工廠後,就把軍隊給撤了回來,只給工廠的管理者留下幾把槍而已。


到了夜晚,避難壁壘的城門忽然打開,那壁壘的閘門發出轟隆隆的巨響,緊接著便有數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從裡面走出。


這些都是 113 號管理者的私軍,亦或者說是 113 號壁壘背後的那個慶氏財團的私軍。


學堂先生張景林曾無意中提起過,如今財團才是避難壁壘的實際掌控者,他們掌握著人類生存下去的命脈,也掌握著對抗外界危險的武器,一手是錢,一手是武器,牢牢的將所有壁壘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還是任小粟和顏六元他們頭一次見到避難壁壘里出來如此多的士兵,顏六元躲在窩棚里偷偷的觀望著這些私軍朝著集鎮外面行進,他小聲嘀咕道:「哥,他們身上背著的就是槍嗎?」


那一桿桿黑色的槍械看起來就很冰冷與殘暴,而任小粟毫不意外的發現,這些槍械自己全都認識。


而且,他有種感覺……只要他拿到這些槍械,就能立馬使用的很好。


這些私軍行進時並不整齊,有越野車開路,但後面一些士兵卻是亂七八糟的走著,這隊形甚至可以說是雜亂,那私軍隊伍里有人抱怨道:「不就工廠裡面死點人嗎,明天早上再去不行?非得今天晚上讓連夜殺狼。」


「閉嘴,這是上面交代的任務,」有人瞪了他一眼。


「怕什麼,官老爺們又聽不見,他們還在女人的被窩裡呢,」那人罵罵咧咧的說道,說著,他就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細細的煙,任小粟再次聞到了那種怪異的煙味。


任小粟皺眉,他現在是越來越不信任這些壁壘里的私軍了。


這時候那名抽煙的私軍轉頭看到任小粟和顏六元正在打量著自己的自動步槍,他罵道:「兩個屁大的小子看什麼看,認識這是什麼嗎?甭看了,給你你也不會用。」


任小粟把門帘放了下來,不過他並不認同這士兵的後半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判斷出這士兵的槍法可能並不怎麼樣,對方右胸處用來承受后座力的三角區並沒有形成長年練槍的姿態。


其實任小粟不知道的是,如今熱武器就算對避難壁壘來說也比較珍貴,平日里私軍的軍官也不會讓這群士兵浪費彈藥。有這個經費不如拿去喝點酒,或者找找女人。


避難壁壘外面禁酒,可裡面卻是不禁的。


顏六元好奇道:「哥,我怎麼看你好像認識他們的槍似的?」


任小粟看了他一眼:「別多問。」


顏六元委屈巴巴的抱怨道:「我在這家裡還有沒有家庭地位了?」


任小粟一邊想著事情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不要想太多,你在家裡的地位就是活著。」


顏六元:「……」


等到那些私軍的腳步聲走遠,任小粟忽然站起身來,他對顏六元說道:「你今晚去你小玉姐那裡待一會兒,我回來了你再回來。」


「哥你要去哪?」顏六元愣了一下問道。


結果話剛問完,任小粟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掀開門帘出去了,這時候街上匯聚了不少人,所以根本沒人留意到任小粟的行蹤。


平日里大家天黑都不敢出門的,結果今天大家全出來了,像是過年似的。


任小粟在黑暗中穿行,當他出了集鎮範圍便開始狂奔,今晚的月色並不明亮,可任小粟這些年幾乎每天都要出一次集鎮,這裡的路他閉著眼睛都能走!


壁壘私軍們走的是大路,而任小粟則選擇了一條平行的小路,以免撞上私軍。


他來這裡不為別的,只為了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至於這個機會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槍!


是槍誘惑著任小粟來到這裡!


獲得高級槍械技能的任小粟深知當今時代槍械是多麼的重要,那支樂隊的隨行僱傭軍曾說過:他們有熱武器,狼群聽到槍聲就會倉皇逃竄。


遇到過狼群的任小粟深知狼群有多麼可怕,而這麼可怕的東西竟然害怕槍聲?


任小粟不知道這些私軍面對狼群會發生什麼,他也沒想過要得到這些私軍手裡的槍,因為他的目標是工廠,集鎮上的人都知道工廠管理者手裡是配發有槍械的。


按照工廠逃回來的人所說工廠已經完了,任小粟下午就在疑惑,不是說狼群怕槍聲嗎,那管理者只要開槍狼群不就驚走了?


也許是根本沒想到狼群會來,所以來不及去取槍,也許是持槍者被狼群偷襲,亦或是其他的原因,但那些槍興許還在那裡。


任小粟全力狂奔,他比那些私軍更加熟悉這裡,而且那些私軍是走路行進的,他卻在奔跑。


忽然間,一聲槍響在黑夜中綻放,然後便是激烈的槍聲在夜空中經久不息,還有人類的慘叫聲。


任小粟豁然轉頭望向聲音來源,這分明是私軍與狼群遭遇了,並且有許多私軍在開槍之後仍然受傷,不是說狼群怕槍聲嗎?不是說這就是野獸躲避危險的本能嗎?


時至今日任小粟都有一個認知:野獸們雖然進化了,但卻從未能克服自己的本能,兔子依然吃草,狼群依然怕槍聲。


除非,這一切發生了變化。

22、槍!


荒野上的戰鬥很激烈,私軍並沒有想到己方會提前遭遇狼群,那些野狼就像是提前埋伏在了那裡一樣,兇狠且狡詐。


一開始他們以為只要開槍就能驚退狼群,可是他們錯了,這一次的狼群聽見槍聲後並不驚慌!


待到那些野狼來到身前時,私軍們驚覺,這些狼怎麼比印象里還要大上一些,如同野牛!


等等,這些狼先攻擊了工廠然後守在私軍的必經之路上,為何好像它們本身的目標就是這些私軍似的?


不過私軍也是接受過訓練的,他們僅在傷亡最初就迅速收縮陣型開始防禦,人類的熱武器與野獸的獠牙利爪相比,終究還是熱武器更勝一籌!


私軍和狼群打過不止一次交道,也就是近些年接到上面的指示才慢慢放鬆了圍剿狼群的計劃。當然,這也給了狼群喘息的時間。


任小粟耳中聽著槍聲,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清脆的聲音有些悅耳,以至於他的腎上腺素都開始分泌,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


他沒有去近距離偷看戰鬥現場,他只知道如今狼群和私軍在戰鬥,那麼工廠那邊就是安全的。


任小粟在曠野里猶如獵豹一般奔跑,他還是頭一次完完全全的感受自己的新力量和新敏捷。


肌肉纖維一次次緊繃,而後又一次次舒展,這種感覺只有暢快可以形容。


接近工廠的時候任小粟終於放慢了速度,他躲在夜色里悄無聲息的接近著,這時候任小粟赫然發現了許多流民的屍體,那些流民似乎想要朝集鎮逃跑,可是卻一一被狼群追上。


只有少數幸運兒才能逃走,以犧牲同伴為代價。


任小粟刻意的觀察了一下他們的傷口,似乎都是直接被狼群咬在脖子上直接斃命的,而狼群也並沒有吃掉這些屍體,好像走的很匆忙似的。


任小粟思考了片刻,他並沒有直接從大門進去,而是順著廠房外的管道爬了上去。每經過一扇窗戶的時候他都要小心翼翼的打量一下裡面是否還有倖存者。


當任小粟爬到最頂層時心中一片冰涼,這工廠里看樣子是沒有活人了,狼群席捲了整個工廠,無人倖免。


槍械藏在哪呢?任小粟思忖著,工廠的管理者一定不會把它們放在別人可以輕鬆取到的地方。


任小粟砸開最頂層的玻璃跳了進去,他環顧四周,走廊里儘是血跡與屍體,這偌大的工廠宛如成了煉獄。


不過任小粟忽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所有屍體的跑向,似乎都朝著一個方向,像是有什麼在指引他們似的。


在危難情況下,什麼能吸引人們往同一個地方跑呢?


任小粟有了自己的判斷,那個地方要麼就是武器的存放地址,要麼就是可以躲藏。


他一路沿著這條路線向下走去,竟是一路走到了地下一層,這裡是……緊急避難場所?


越往前走,屍體就越多,任小粟都能想像到當時所有人在面對狼群時倉皇奔逃的模樣,他們想要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結果速度卻沒有狼群快。


任小粟來到一扇鐵閘門前,果然,人們往這裡逃就是想進到這扇鐵閘門裡去吧,狼群就算再怎麼進化,也不過是血肉之軀,想要輕易破開這扇數寸厚的鐵閘門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也不知道這鐵閘門裡還有人沒有?任小粟想了半天,竟然舉起拳頭捶了三下門。


結果就在這時,鐵閘門裡有人欣喜大喊道:「是軍隊來了嗎,你們終於來救我了,我現在就開門!」


敲門聲節奏清晰,這不是野獸的習慣,所以裡面的人竟然將任小粟當成了來救援的軍隊。


嘎吱一聲響起,鐵閘門豁然大開,露出了裡面的一個中年人,對方腿上有傷,整個褲腿都被血染紅了,就連開這閘門都是單腳支撐著地面。


然而閘門打開的一瞬間雙方都動了,任小粟彎腰便要衝過去,而這中年人見來者不是軍隊的情況下竟然第一反應就是舉起了自己的手槍!


空氣忽然凝固,任小粟在中年人面前停下,因為黑洞洞的槍口就頂在他的腦門上。


「嘿嘿,」中年人笑道:「原來是個來趁火打劫的小毛賊,我認得你,集鎮上的任小粟嘛。」


任小粟也認得對方,這中年人是工廠的管理者,王東陽。


「我也認得你啊,」任小粟站直了腰桿若無其事的說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在裡面?不對……是你最先逃到這裡將閘門關閉,把其他人都擋在了外面!」


任小粟說到這裡頓時心中泛起一陣惡寒,難怪外面鐵閘門上有血手印,原來是流民們瘋狂捶門的結果,這鐵閘門從裡面封閉後,外面就不可能用正常手段打開。


王東陽笑著說道:「不要在意這些事情,你現在把我背回集鎮上,我就饒你一命。」


「那我要是不背呢?」任小粟也笑了起來。


「那我大不了一槍崩了你,把門鎖上繼續等軍隊過來救我,我是避難壁壘里的人,他們必須來救,」王東陽說道。


「你一定害怕我把你賣掉所有人求生的事情說出去吧,」任小粟繼續笑道。


王東陽冷笑起來,手槍給了他無比的膽氣,他現在有恃無恐:「你怎麼知道?」


任小粟沉思:「知子莫若父?」


王東陽:「???」


這位工廠管理者頓時憤怒了:「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還知道一件事情,」任小粟慢悠悠的說道。


「什麼?」王東陽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我知道你這把槍沒開保險,而且現在你已經來不及開了。」


王東陽瞳孔驟然收縮,剛才他本來以為外面是軍隊的所以就沒想太多,等見到任小粟的時候,任小粟衝過來的又那麼果斷,導致他根本沒來得及開保險!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輕鬆嚇住任小粟,因為他覺得任小粟這種流民從來沒見過槍所以不知道槍的構造,只會恐懼。


結果,任小粟偏偏比這 113 號避難壁壘里大多數人都懂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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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羅老闆


工廠管理者王東陽心中的絕望一點一點蔓延上來,像是爬牆虎一樣抓住了他的整個心臟,他沒想到自己會被看穿,唯一的意外就是他不明白對面這少年為什麼會懂槍。


下一刻他驟然後撤,想借這個機會開保險,然而任小粟根本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整個人如炮彈一般撞在了王東陽的身上,直直的將王東陽撞得肋骨斷裂,槍也飛了出去!


王東陽失去了最後的依仗,他躺在地上咳著血沫說道:「放過我,我告訴你我的財產藏在什麼地方。」


「你先說,我就放過你,」任小粟平靜說道。


「你當我傻嗎?」王東陽其實很明白自己是在徒勞,這少年怎麼可能放過自己?放過了自己,113 號壁壘附近還有他的容身之所嗎?而且王東陽當初聽說任小粟的時候,任小粟還有個外號……狠人任小粟。


「你的肺部已經被斷裂的肋骨扎穿,所以你就算現在回集鎮也來不及了,」任小粟笑了起來,他也很想得到王東陽的財產啊,關鍵是對方這時候明顯不會給他說了。


任小粟不再糾結,他不知道私軍和狼群的戰鬥什麼時候結束,拖延下去不管哪一方突然來到這工廠,他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銳利的武器劃破皮革的聲音響起,任小粟用骨刀在王東陽胸前模仿著狼爪的痕迹製造傷口,直到確定王東陽沒有生命體徵才撿起那柄手槍就往外走去,王東陽身上還帶著的兩個彈夾也一併被他給摸走了。


總共 36 發子彈。


當任小粟離開時,整個工廠再無一個活人,任小粟回頭望向這修羅場,他背後就是黑夜,而這就是他所處的世界。


……


「哥你沒事吧?」顏六元看見任小粟掀開門帘進來,迫不及待的說道,他硬是圍著任小粟轉了一圈發現沒有血跡才放心下來。


「我沒事,」任小粟把骨刀重新綁回腿上問道:「我離開這會兒,集鎮上出啥事沒,那些私軍回來了么?」


「回來了一部分,帶著一些傷員,還有他們隊友和野狼的屍體,據說剩下的人繼續去工廠那邊了,」顏六元說道。


任小粟心想這大概是正常的,就算野狼再厲害,面對數倍於它們的私軍,這私軍還攜帶著武器,確實不可能勝利。


「他們帶回來了多少頭野狼屍體?」任小粟問道。


「三十多頭,」顏六元說道:「哥,那些野狼也太大了吧!」


以前顏六元問任小粟狼到底有多大,任小粟都形容很大來著,這很大到底有多大,顏六元今天才知道。


任小粟皺眉,他慶幸自己沒有在工廠里耽誤太多時間,不然很可能就剛好撞上趕往工廠的私軍,現在看情況是狼群眼見偷襲並不會成功便撤走了,所以私軍並沒有耽誤太多時間。


難怪他繞路回來的時候,荒野上已經沒了槍聲。


只是這狼群越來越強壯,也越來越聰明,這次放走它們,下次集鎮上的人就指不定要面對什麼了。


忽然間外面傳來了騷動的聲音,任小粟掀開門帘往外面一看,竟是那私軍有一組十人小隊提前乘坐著越野車趕了回來。


那車上一名軍官說道:「舉報今晚出集鎮者有重賞!」


任小粟心中一驚,因為他知道這分明就是在找他!


對方一定是已經去過了工廠,任小粟自認為尋常人不可能發現王東陽傷口的破綻,但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沒有解決:王東陽的配槍丟了!


如果有人根據這個破綻來倒推,那就很容易發現端倪了,這是任小粟無法避免的。


「哥,」顏六元擔心的看了任小粟一眼。


「沒事,」任小粟把顏六元探出來的腦袋推了回去。


任小粟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出集鎮的時候也沒有走大路,印象中應該是沒人知道他出去過的,除了顏六元。


那些軍人在集鎮的路口守著,沒過多久私軍所有人都回來了,集鎮上的人觀望著,緊接著這些私軍竟然開始挨家挨戶的翻箱倒櫃搜查。


這是……在找那把槍。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喊:「我知道誰半夜出去過。」


任小粟轉頭一看,正看到診所的醫生於童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於童站的很遠,他主要是怕任小粟直接弄死他……


私軍的軍官慢慢走了過來:「誰?」


「就是他,任小粟,我親眼看到他出集鎮了,」於童得意的笑道。


任小粟沒有狡辯,他承認道:「當時我們這邊的旱廁被何宗佔了,我只能去外面拉屎。」


「誰是何宗,可有此事?」軍官大聲問道。


旁邊一臉懵逼的何宗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躺槍了,他弱弱的說道:「我今晚確實拉肚子了,好多人可以作證……」


那軍官轉頭看著任小粟冷笑起來:「搜。」


說著他手下的士兵就要衝進窩棚,這時候王富貴忽然躥了出來:「等等,他是壁壘里一位貴人點名要關照的人,你們不能這麼對他。」


那軍官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壁壘里羅嵐羅老闆下午專門托話讓人關照他,這事任小粟自己都還不知道呢!至於為何關照,你可以自己去問羅老闆,我們不方便說,」王富貴趕緊解釋道。


「羅老闆?」軍官有點意外,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他明顯認識那個叫做羅嵐的老闆,而且羅嵐在壁壘里似乎還是個大人物。


軍官思索了片刻說道:「是羅老闆的人也不行,這事牽涉的事情很嚴重,我今天晚上會親自去跟羅老闆賠罪解釋。」


說完,他手下的士兵不再顧及其他,竟是直接衝進了任小粟的窩棚翻找起來,還有兩人開始對任小粟搜身。


結果過了兩分鐘,所有士兵都搖搖頭,沒有找到。


軍官看向任小粟:「帶我去你拉屎的地方。」


任小粟皺著眉頭往集鎮外走去,他沒想到這軍官辦事竟然如此嚴謹,滴水不漏!身後的顏六元當時便準備衝上來,結果任小粟回頭厲聲道:「滾回去!」


顏六元眼眶當時就紅了。


任小粟帶著軍官和士兵來到集鎮外面,指著一攤屎說道:「給,新鮮的,絕對不隔夜。」


軍官看了一眼便吩咐繼續搜查其他各家各戶,不再管任小粟了。


任小粟這時候才終於鬆了口氣,還好他準備的也足夠充分,臨走的時候觀察好了環境,回來的時候想好了理由,他不僅把槍埋在了外面,更是為自己的謊話圓上了最後一個證據……當場拉了泡屎。


他把目光轉向一直跟在後面的於童,於童看著任小粟惡狠狠的眼神當時就尿了……

24、賣葯的任小粟


任小粟一開始不太確定這個開診所的於童到底是真的看見自己出去了,還是對方就算沒看見也要故意栽贓陷害。


後來他仔細回憶了一圈,當時自己並沒有見到於童的身影。作為任小粟這種人,他知道自己搶了一些診所生意的情況下,必然會對於童有所提防,防著對方害人。


畢竟這世道,幹什麼都要小心遭人算計。


所以如果任小粟覺得,如果自己記憶里沒有對這種「危險目標」有什麼印象,那就說明當時對方真的不在場,所以對方說謊話故意迫害任小粟的可能性更大。


至於說於童有沒有考慮過如果沒有栽贓成功的後果,任小粟覺得他沒有那麼聰明,估計想不到這一步……


以前任小粟對於童是有容忍的,自己搶了人家生意再徹底砸了人家的飯碗,任小粟做不到。所以他勸誡了於童一句,回去好好看醫書,結果對方不僅沒聽進去,還跑過來害人。


任小粟冷笑著看向於童,而於童則是撒腿就往集鎮上跑去,地上還留下了一灘水跡。


王富貴在旁邊笑道:「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原來你沒什麼事。」


任小粟轉頭看向王富貴,認真了說了一聲謝謝,當時那種情況但凡有一個人願意出來替他說一句話,他都會記在心裡。


「哎,看你說哪的話,」王富貴笑起來像一朵菊花似的:「不是羅老闆欣賞你,我也不敢站出來幫你說話啊,確實是羅老闆今天專門找人帶話出來,讓咱集鎮上的管理者關照你。」


任小粟愣了一下:「羅老闆是幹嘛的,他認識我?」


王富貴小聲的擠眉弄眼說道:「你那個葯……羅老闆很喜歡!」


任小粟:「……」


這時候任小粟才意識到,原來這王富貴買了自己的黑葯竟然送到了壁壘裡面。


「羅老闆說了,以後你只要每個月按時交上去那麼多份量,保你以後在壁壘外面無事,」王富貴笑眯眯的說道,其實他也有私心,畢竟他只要靠著任小粟的黑葯和羅老闆搭上線,確實可以保他餘生平安。


忽然間任小粟動了心思:「羅老闆在壁壘裡面勢力很大嗎?」


「這你不懂了吧,」王富貴嘚瑟道:「那可是慶氏財團在 113 號壁壘的代表。」


「慶氏財團的人為什麼不姓慶啊,」任小粟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個我給你說了你可別出去亂說,」王富貴壓低了聲音:「據說他是慶氏財團某位大人物的同父異母親兄弟,私生子。」


「那你能不能跟羅老闆說說,把我們弄進避難壁壘里去?」任小粟心想這羅老闆都這麼大的權力了在避難壁壘里說話還不是一言九鼎,把他們弄進壁壘應該不困難吧?


「咱們都是被污染的人,哪能進的去壁壘啊?」王富貴愁眉苦臉的說道:「而且,你進去了,誰給羅老闆去野外弄草藥?」


任小粟恍然,其實後半句才是真實的原因吧,對那位羅老闆來說有什麼理由把任小粟他們弄進去呢,留在壁壘外面供給黑葯就好了啊。


當天晚上顏六元突然高燒不退,任小粟嘗試兌換了一瓶黑葯抹在顏六元的額頭上,但並沒能讓顏六元退燒。


任小粟坐在床邊看著萎靡的顏六元嘆息道:「這事不需要你許願的,以後沒我命令不要再隨便許願了知道嗎。你這種高燒會死人的。」


顏六元勉強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可萬一你出事了怎麼辦,我怎麼辦。」


任小粟低頭想了半天:「別犟,我一定會帶著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嗯。」


……


第二天早上任小粟去集鎮上打水的時候就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於童竟然連夜帶著錢財跑了,對方竟然寧願去面對荒野上的危險,都不願意麵對任小粟……


有人說於童是去 114 號壁壘了,因為那裡距離 113 號避難壁壘最近,而且還是狼群出現的反方向,只要走大路通常不會有事。


任小粟有點哭笑不得,竟然嚇跑了……


然而更讓任小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位避難壁壘里派出來的管事兒人陳海東找上門來,陳海東和顏悅色的問道:「任小粟,聽說你會治病救人?」


任小粟一怔:「我只治刀傷外傷。」


「沒事沒事,」陳海東笑的更開心了:「治什麼都是治嘛,咱們集鎮上如今缺個醫生,你看你有沒有興趣啊?」


躺在窩棚里還在發燒的顏六元頓時震驚的睜開眼睛,自己這哥哥只是想賺點感謝和錢,怎麼就忽然混成正牌醫生了,而且是集鎮上唯一的醫生!自己也沒許願這事啊!


難道是任小粟昨晚的事情本不需要許願,所以運氣轉移了?


只是任小粟很清楚最重要的還是這位管理者陳海東也想對那位羅老闆示好。


權力就是會讓身邊的人把你服務的無微不至的一種東西啊。


任小粟也不是傻子,他一口就答應下來:「您看那診所的房子我是不是可以……」


「可以,」陳海東和藹可親的笑道:「那簡直太可以了,你們今天就搬過去住吧,反正那裡沒人了。」


說完,陳海東背著手就哼著小曲走了,緊接著老王胳膊下面夾著個木盒又登門了,身後還跟著一些住磚房的人,也就是集鎮上傳說中最富有的那一撥人。


有開小賭場的,有開布店的,有開糧店的……


老王開口便說道:「恭喜你啊任小粟,這就住上磚房了!」說話間老王把禮盒遞給任小粟:「我給你和六元準備了一點小禮物,你們正長身體,吃這個補身體!」


任小粟好奇之下打開一看,赫然是一團白色的東西:「這是啥?」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我珍藏多年的燕窩啊,」王富貴介紹道:「大補!」


任小粟以前只是聽說過這玩意兒,卻沒見過,不過他一直有個疑惑:「我聽張景林先生說燕窩是燕子的口水築成的,但我心想口水粘度沒那麼大,所以它用的……應該是痰。」


王富貴:「???」


送你禮物不帶這麼噁心人的吧,他不樂意了:「那還有血燕窩呢,那血燕窩是什麼?」


任小粟沉思:「痰中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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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一面錦旗


「你要是不想要就還給我,不帶這麼噁心人的啊,」王富貴說著就想上來把燕窩給搶回去。


任小粟樂呵呵的把燕窩盒子一蓋就扔進了窩棚:「沒有噁心人,這不是開個玩笑嘛?」


他瞅向老王身後的那些人,說實話他要是管這些人叫做鄉紳,那都是侮辱了鄉紳這個辭彙……


這些人都拿著一點見面禮,其實大家對任小粟也都不陌生,這次過來主要還是為了跟任小粟客套客套,意思是,我們接納你進入我們這個圈子了,大家以後都是朋友。


任小粟也沒跟他們客氣,顏六元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養病呢,有補品何樂不為?


「任小粟,」老王把任小粟拉到一旁說道:「你這邊呢趕緊搬到診所去住,那診所後面還有兩間房子帶著個十多平的小院子,不少人都盯著呢。」


「嗯行,」任小粟點點頭,他現在對王富貴還是比較客氣的。


「還有,羅老闆讓人從壁壘里給你送出來了一點藥品,這可都是錢啊,我都讓人直接放到診所裡面了,最貴重的是消炎藥和麻醉藥物,這些你可看管好了,」王富貴低聲說道:「有人找不到煙抽,就直接偷麻醉藥來頂替那種成癮性的麻醉藥,我就吃過這種虧。」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麻醉藥還有這種功效?不過有人送東西是好事,他意猶未盡的問道:「還送什麼了嗎?」


「還有一面錦旗。」


……


上午任小粟和小玉姐隨便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去診所了,能住窗明几淨的磚石房,誰願意住窩棚呢?


他都計劃好了,後面兩間屋子,他和顏六元住一間,小玉姐一個人住一間。


之前小玉姐就是住磚石房的,後來為了這兩個「弟弟」搬去窩棚,如今任小粟讓小玉姐重新住上磚石房子也算是了卻一個心愿。


只是當任小粟背著顏六元走進診所的那一刻,整個人都不好了。


只見診所牆上正當中掛了一面錦旗:妙手回春,羅嵐。


按照王富貴的說法就是,只要這面錦旗在這診所里,誰都不會拿任小粟怎麼樣,前提是任小粟別犯什麼觸及到羅嵐利益的事情。


這就是一面護身符,雖然這護身符讓任小粟非常牙疼,他不知道這是羅嵐隨口吩咐的讓底下人製作錦旗,還是對方故意促狹自己。


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吧,對於羅嵐來說自己也就是個壁壘外面買葯的流民而已。


任小粟把顏六元安頓好,這時候小玉姐已經心疼的不行了,昨天晚上任小粟怕打擾她睡覺都沒把這事告訴她,今天早上她才知道的。


顏六元享受著小玉姐的精心照顧,忽然想到之前自己還老是調侃人家來著,於是虛弱的說道:「小玉姐,以前的事對不起啊。」


小玉姐剜了他一眼:「跟姐還說什麼對不起,你們兩個就是人小鬼大,不過要不是你們心智比別的孩子成熟,也活不到現在。」


「主要是我哥厲害,」顏六元笑道。


「也不知道任小粟這孩子這麼多年吃了多少苦,」小玉姐嘆息道。


「數不盡的苦,」顏六元平靜回答。


任小粟這時候翻檢著這個診所里剩下的藥品,還有羅嵐派人送過來的新葯,興許是有人給這位羅老闆說過他是治外傷的,所以這位羅老闆送來的麻醉藥和消炎藥格外的多。


忽然間任小粟看到那一大箱葯裡面還有清熱解毒液,頓時大喜過望,他拿著消炎藥和清熱解毒液就去給顏六元吃藥了,這次顏六元生病的主要癥狀就是上火導致扁桃體發炎,吃這個不說是不是特別對症,但絕對治病。


這診所里還有一些藥材,一些柜子上面寫著藥材的名字,還有對治的癥狀,任小粟感嘆那位於童真是有一個好爹,卻根本沒有珍惜。


當天晚上顏六元終於退燒,任小粟這才鬆了口氣,他對小玉姐說道:「那些人送來的補品啥的都給燉一下你倆吃了吧。」


「成,」小玉姐點點頭就去做飯了。


如今三個人就真的想姐弟一樣,也都不見外了,不得不說有時候緣分就是很奇妙的東西,明明看起來湊不到一起的三個人,偏偏湊到了一起。


小玉姐端著盤子回來喊任小粟和顏六元吃飯的時候,任小粟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小玉姐,你以後隔壁就是你的屋子了,以後你結婚也可以當婚房用呢。」


原本準備給任小粟遞飯碗的小玉姐臉色一變:「這麼快就嫌棄我了?我吃飯多?還是亂花錢了?」


任小粟愣了一下:「小玉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小玉姐把飯碗往回一收,賭氣說道:「任小粟你太沒良心了,吃著我做的飯還想攆人,我就是給狗吃也不給你吃。」


說完,小玉姐把飯碗往顏六元懷裡一塞:「你把飯全吃完。」


顏六元:「???」


說完,小玉姐自己第一個忍不住笑了起來,任小粟和顏六元也跟著笑。


顏六元忽然覺得小玉姐笑起來可真溫柔啊,只可惜……生錯了時代。


「小粟,以後有什麼打算?」小玉姐吃飯的時候問道。


「沒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唄,」任小粟說道,他這時候最惦記的東西,還是那柄未解鎖的武器。


原本任小粟的心愿只有讓自己和顏六元好好活下去,可是當他發現自己也擁有了超自然能力時,心中總是不免多了一些渴望。


如今連環任務還沒有完成:救治 10 名病人。


也不知道新的任務會獎勵什麼,還有那個神秘的自動販賣機,除了黑葯還會出現其他商品嗎?


一切未知都在等著他去揭開。


顏六元一臉期待的看著任小粟:「哥,咱們明天幹啥啊,我幫你們給人治病吧?」


任小粟樂了:「怎麼,病好了?」


「對啊,」顏六元吃完飯後精神還算不錯:「我一點事都沒了。」


「嗯,」任小粟點點頭:「沒事就去上學。」


「哦……」

26、保大還是保小


清晨一大早任小粟打開診所的門,他環顧著周圍的環境,這大概是他集鎮這麼多年,頭一次感覺集鎮早晨的空氣也還挺清新的。


災變之後天空大多數時間都籠罩著一種奇怪的霾,學堂先生張景林說,這是災變時大量煙塵顆粒卷上天空,不僅遮擋了陽光的光合作用,氣候也格外的寒冷,還會經常下酸雨。


直到近幾十年這種情況漸漸好轉,一年裡大部分的時間已經可以見到太陽了。


任小粟的診所就在雜貨鋪對面,他剛一開門,就見到對面的王富貴手捧兩個剛烤好的紅薯走了出來:「小粟,吃紅薯啊!」


任小粟不僅感嘆,在此之前他想讓這老王送自己一根縫衣服的針都難,別說針了,就是送一根縫衣服的線都沒可能。


而現在,這摳門貨竟然還會主動送紅薯……


任小粟看著王富貴喜氣洋洋的樣子,這受人饋贈總講究個禮尚往來吧,他砸吧砸吧嘴說道:「我這也沒啥回贈你的啊,就是麻藥多,要不我給你打一針麻藥吧?」


「打一針麻藥像話嗎?」王富貴臉色頓時就黑了,他問道:「話說你這幾天也沒出去采草藥啊,你那個葯還有沒有了……」


「有啊,消炎藥,麻藥,止咳化痰葯,都有,」任小粟笑眯眯的說道。


「我是說你那個黑色的葯還有沒有?」王富貴稍顯尷尬。


「你不是剛買過嘛,」任小粟明知故問。


「我那是給壁壘里的大人物買的,你別在這裝蒜啊,沒我送葯進去,你能白落這麼一個診所?」王富貴抱怨道:「說實話我一開始只是送給陳海東的,不知道怎麼就送到羅老闆手裡去了……」


這會兒,王富貴自己也有點想不明白這黑葯是怎麼一層層送上去的,也不知道送到羅老闆手裡的時候,還能用幾次……


「給,」任小粟拿出兩個小瓷瓶來,他昨天為了給顏六元治發燒就兌換了一小瓶黑葯,如今還剩下兩次治療的量,所以早就分開裝好了:「1200,一分錢不能少。」


「我這有一瓶可是要送進去的,」王富貴一瞪眼:「你還好意思收我這麼多錢?」


「愛要不要,」任小粟說著就準備把黑葯給收回兜里。


結果王富貴也不猶豫,果斷拉住了任小粟的胳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最終王富貴竟然還道了聲謝!


「來自王富貴的感謝,+1!」


咦,任小粟心說這王富貴還挺有意思的啊,兩聲謝謝竟然連續給了他兩次感謝幣!


不過任小粟有點可惜,自己這感謝幣怎麼還越用越少了呢,現在還是只有四枚……


不過他權衡過利弊,想要讓顏六元和小玉姐在集鎮上過的好一點,當下拉近和壁壘里的關係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這黑葯他也不是白給的,何樂而不為。


想到這裡任小粟感嘆,只能看自己如今有了診所醫生身份的加持之後,能不能多獲得一些感謝。


任小粟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必須出去採藥了,他是個謹慎的人,做樣子也得做全套的,不然引起別人懷疑就不好了。


到時候人家一提起自己就說:誰誰誰的超自然能力是憑空具現一座冰山摧城,誰誰誰的能力可斬群山,任小粟的能力……是製造那什麼葯,這特么可就太尷尬了。


任小粟走進荒野之後終究是忍不住去自己埋著手槍的地方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動過之後才放心下來,這如今是自己的最大依仗,千萬不能出錯。


就算如今他擁有著 4.5 的力量,還有 4.1 的敏捷,人最終還是沒有槍快。


等任小粟背著竹筐回到診所時,他看到小玉姐正一臉為難的看著一對前來問診的夫妻。


小玉姐見到任小粟回來之後便立刻朝他投來了求助的目光:「小粟,趕緊給人家看病。」


任小粟把竹筐往地上一扔問道:「您二位什麼傷啊?我給您說,來我們這就來對了……」


「那太好了,」那漢子說道:「我們沒受傷,就是我老婆懷了四個月了,今天早上肚子里突然有點疼,怕出什麼意外所以過來看看,想看醫生你能不能治。」


任小粟當時就石化了,他現在雖然開的是診所,但他可不會看這種病啊!


如今也沒什麼男科婦科之分,在集鎮流民們的觀念里,有病來診所就對了。


為難的是任小粟,剛才海口已經誇下,而他又面對著這兩位夫妻期待的目光,任小粟總不能當場打了自己的臉吧?


任小粟努力的回憶著學堂張先生曾經講過的課,還有在張先生那裡看過的書,他試圖從中搜索一下應對的方法,一般醫生面對產婦和家屬會說什麼?


任小粟沉思片刻:「保大還是保小?」


夫妻二人:「???」


那漢子勃然大怒:「你這醫生是假的吧,我老婆只是肚子疼而已,你竟然問保大還是保小?問題是我這孩子才懷上四個月,保小了往哪放啊?!」


任小粟心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啊……


這次他嘆氣道:「二位真對不住,剛才是我不對,我這麼跟兩位說吧我真的不會看婦科病,我要繼續糊弄你們就太不像話了。之前那位醫生也不會,他其實就是個江湖騙子。」


不得不說,他能眼睛都不眨的殺掉一個該死的人,可昧著良心騙一個產婦這種事任小粟還真做不出來。


任小粟繼續說道:「我的建議是你們去學堂那邊找張先生借一點這方面的書籍看看,讓大姐平日里吃好喝好,然後能不能順利的生下來只能看天意,我就不騙你們二位的錢了。而且你們二位也別找其他人亂買葯,我知道懷孕的時候是不能吃藥的,很大概率會導致孩子發育畸形,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問張先生。」


夫妻二人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任小粟竟然會這麼說,那漢子想了半晌:「我感覺你比之前那個醫生強一點,上次我生病了他生怕不買葯,結果吃了他的葯病也不見好,全靠我自己熬過來的。」


那位懷有身孕的大姐站起身來笑道:「謝謝你啊醫生。」


「來自秦佳佳的感謝,+1!」


任小粟愣了一下,這次他幾乎什麼也沒幹啊,結果就憑白收穫了一個感謝。


網路文學27、真香來自 第一序列去查看?


27、真香


任小粟忽然有點疑惑,自己只是說了點實話而已,就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對方的感謝。


在他和顏六元的觀念,你只有送給別人點什麼,才有可能獲得誠心的感謝吧。


曾經任小粟在學堂聽課的時候會想,張景林先生把過去的那段人類文明描述的那麼好,可為什麼人類文明花費幾千年才達到了那個高度,而這文明崩壞的速度卻遠要比建設起來快的多。


今天這對夫妻讓任小粟懵懵懂懂間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事情,但他還沒法說明白。


當天任小粟就找小玉姐把診所外面掛的旗子取下來,綉上外傷兩個字。


坑蒙拐騙的事情他也沒少做,但任小粟都是有選擇的去做啊。


任小粟做了決定,今天開始他能治的病他就治,治不了的就算了。


結果,讓任小粟震驚的是今天一例外傷病號都沒來,來的竟然全是一些小疼小病他不會治的,但這並不是他震驚的原因,他震驚的是,他面對這些病人時統統據實相告,然後這一天的時間裡竟然一次黑葯都沒用,就把感謝幣的數量拉升到了 10 枚!


任小粟坐在診所裡面陷入了混亂的思考……這特么怎麼回事……


他不知道的是,興許是大家對以前的醫生於童積怨已久,當任小粟如此做派之後,那些來看過病的人竟自發的替他宣傳起來:「我覺得那個狠人任小粟比之前那個王八犢子於童好多了!他看不了的病,絕對不會亂開藥掙你錢!」


有閑人一聽,喲,還有這種事呢?然後就來診所湊熱鬧了……


他們都是熱鬧了,任小粟卻很蛋疼,就這一上午他賺了幾枚感謝幣,但來看病的人數卻高達感謝幣的十倍。


有頭疼的,有覺得自己臉忽然大了的,最讓任小粟無語的是,竟然還有來找他算命的……


不過任小粟認準的事情就一定會做下去,他都像之前跟那兩位夫妻解釋的一樣,把集鎮上的人給勸走了。


後來集鎮上的人發現,任小粟看病好像還真的不會亂收費啊。


以前他們對任小粟的印象就是比較狠,因為以前年紀並不大的任小粟帶著顏六元想要在這集鎮上立足,就必須跟人爭勇鬥狠,才有一線生機。


後來大家對他的印象變成了……那個賣葯的。


現在,大家竟然潛意識裡認為,如果真有外傷,那就可以第一時間去診所找任小粟治療。


這種口碑來的很突然也讓任小粟感覺很莫名其妙,小玉姐中午挎著籃子去集鎮上買菜,這段時間任小粟他們的生活富裕了,存款都達到了 3400 塊,所以生活條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也能去集鎮上買點好菜了。


小玉姐甚至會偶爾買點細鹽和豬皮,細鹽的口感和粗鹽相差不小,而豬皮則是用來熬油炒菜用的。


這集鎮外面是有養豬場的,那些家豬也發生了進化,但只要趁著它們還小的時候就閹掉,它們長大了就會非常溫順。


不得不說,人類確實是最能適應環境、最擅長利用環境的物種,沒有之一。


這些豬通常好肉都送進了避難壁壘里,只有邊邊角角才會留在集鎮上,而且很少很少。


以前顏六元夢想著自己進入避難壁壘,其中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想吃肉。


小玉姐挎著菜籃子回到診所,一進門便眉開眼笑的說道:「哎呀小粟你不知道,現在集鎮上的人把你誇的可好了。」


任小粟詫異了一下:「是嗎?」


「是的啊,」小玉姐笑眯眯的擇起菜來:「我們家小粟都已經成醫生了,以後找老婆肯定能找到集鎮上最好的,到時候你們結婚生孩子了以後,姐給你們帶孩子啊。」


任小粟頓時彆扭起來:「我沒想過這種事。」


小玉姐頓時不樂意了:「都多大了,該想想了。今天我還買了點花生,也不知道是集鎮上的人從哪挖來的,等會兒給你們煮點吃啊。」


顏六元這時候從學堂回來,如今他也可以像其他同學一樣,中午回家就有飯吃了,以前他都是早上帶著兩顆土豆過去,中午在學堂里把土豆吃掉就算解決了午飯。


他進門後看到菜籃子有花生就拿起一顆準備剝著吃,結果他的手被小玉姐一巴掌拍掉:「這花生上都還是土呢,不許吃。」


顏六元生氣的一拍桌子:「你都這麼漂亮了,為什麼還不讓我吃花生?!」


小玉姐再次眉開眼笑起來:「吃吧吃吧。」


顏六元一邊剝花生吃一邊對任小粟說道:「哥,今天學堂外面圍了好多人,上課的時候張先生不讓他們進來,一放學他們就全衝進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啊?」任小粟愣了一下,他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是學堂的張景林先生。


任小粟眼睛一亮:「張先生來了啊,在我們家吃個午飯?」


「吃個屁!」張景林憤怒道:「你治不了的病就不治啊,為什麼要讓他們都來找我!」


之前任小粟給那對夫妻說,不信你們去問問張先生,或者去張先生那裡借一下關於安胎方面的書籍。


後來任小粟覺得這方法挺好用的,於是今天上午他跟每個病人都這麼說了。


只見張景林痛心疾首的說道:「尋常的病也就算了,連腳氣這種病都讓他們來找我?!你都不知道那貨脫鞋子之後的味,這還幸虧是我跑得快!」


任小粟尷尬的賠笑:「我不是想著您知識淵博嘛。」


張景林都要崩潰了:「我是教書先生,你治不好的病,我就能治好嗎,以後你再往我那邊推病人,我就給顏六元留寫不完的作業!」


正在剝花生吃的顏六元:「???」


你們倆人之間的矛盾,管我屁事啊!


任小粟抓了把花生塞到張景林手裡:「您放心,以後不會了,真的不會了,我保證!」


張景林想了半天,最終剝著花生回學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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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文學28、回馬槍來自 第一序列去查看?



不好看。

肘子本身就不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

大王饒命咋看很搞笑,可惜來回都是一個套路,加上主角的妹妹,我很奇怪大王為什麼會火。

有些人拿斗破來舉例我覺得不恰當,斗破的故事是完整的,也沒有什麼讓人膈應的地方。

各位看官輕噴。


「火爆不一定,但是不會撲街。」

高武,詭秘,還有西紅柿的新書估計要開了。這些書在前面,肘子想要碾壓這幾位,估計有點難。

看到好多人說會撲街,我不太理解,你們對撲街的定義。

如果是均訂十萬以下算撲街?那第一序列還真有可能撲街,畢竟他這個題材,其實有點偏小眾,廢土流,並不是所有讀者都愛看。

如果是均訂過萬以下算撲街?那這部書再撲也不會撲到這個地步,幾萬均訂還是有的。

有些人說什麼,「抄段子一定會撲街!」

我感覺,這個作者要麼是比較理想化的作者,要麼是撲街,要麼是圈外人。

可能他的閱讀量有點小,我看過太多書,不要說抄段子,有些人連段子都不會融入,全程尷尬搞笑,這種書上架萬訂的都有。

抄段子不抄段子,不重要,能用的好就行了。

內涵段子,關閉的那幾天,可能該答主不知道。

有好幾本書,寫的是純段子,內涵段子的書,都萬訂。

在知乎融幾個段子算啥?誰說一定就會撲街?

閱讀量小,無知,就少秀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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