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些回答,嗯,坐等自己扑街吧……

我心态倒没有蛤蟆哥说的那么稳,只是更追求逼格的开篇被队长毙了两三次而已,当然,现在看来毙的好,因为越写越顺手了。

至于这本书本身怎么样,成绩会怎么样,暂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不是太缺钱了……

写第一序列之前被很多人劝过说不要写,毕竟这世界观存在一些问题,这也是没有大神碰这个题材的原因。

但其实对于我来说,想写什么,比能写什么更重要。

好在,以前的读者比较给面子,我现在偏偏就有这个任性的资格……

至于有人喜欢或是不喜欢,都很正常吧。

大王里很多人讨厌吕小鱼,但我当时就说了我设定这么个角色就是面对特定读者的,你不喜欢说明我压根没考虑过你这部分受众……

而第一序列也一样,看不下去只能说明不是给你写的罢了。

人生倾诉欲的巅峰也就那么一段时间,也许这本就会把想说的全说完了,所以比较珍惜现在的状态。

希望它能匹配我对它的期望吧,不至于像大王饶命一样留下太多遗憾。

写完这本之后休息一年,精修一下大玩家,把150万字砍到60万字左右。

下本会写更小众的电竞,给自己最后的梦想一个交代。

这本也同样,看不下去就不要勉强,如果说大王饶命、第一序列是写给读者的,那么大玩家和这本电竞就是我写给自己的。

喜欢就是缘分到了,不喜欢就是缘分没到。

至于其他的纷纷扰扰,比如白金啊,成绩啊,火不火爆不爆,其实都没那么复杂。


1.格调:延续《大王饶命》的搞笑风,不过较之有了进步,在轻松搞笑的基调上加深了立意,阐述了废土上人与兽,更多的是人与人的关系。「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坏人」即使是南下屠杀的蛮子,也是为了生存而战;即使是后期黑化的王氏领袖,也有他的信仰。

2.人物:大多数好书之所以为好书都离不开对人物深刻的描写,而这本书对人物的描写可谓得了深邃。数百万字的内容由几十上百个人物支撑,却不嫌臃肿,任何一个配角拿出来都可以以他为中心来写一本书。同样,也正是由这些人物,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废土之上新的文明。

3.世界观:这不是一个主角独大的时代,虽然主角的挂有点无敌,但只是个体意义上的无敌,面对一个时代,仍略显单薄。不过任何一个时代也不可能是一个人的时代,这里也如此。群雄并立,割据为征,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做著改变。还有一点是作者把握的很好的,即使是因超凡者崛起而被称为「诸神的时代」的这里,没有超凡能力的「普通人」仍占据了作者很多的笔墨:守护178壁垒的司令,坚持公正的报社总编,思维缜密的庆氏共主。少了他们,这本书也损失了半壁江山。

这本书是肘子笔力的一个提升,也是思想的一个升华,我想值得大家阅读。


9月9日更

养了两个月,今天一看居然完结了,于是把最后的几十章都看完了,回来感慨一下。

结局总体来看我觉得还不错,但有一点感觉不是特别好。

牺牲太过密集,短短几十章,竟然有这么多我不舍的人物牺牲,周应龙,黑狐,李神坛,张小满,老三,凌晨,黄昏……可能是肘子想刻画悲情元素,也可能是早在肘子最初的设定之中他们的结局就是这样。牺牲没什么问题,但就是太过密集了(这么说不知道会不会被打呀)。

这些人物牺牲的时候远没有我看大圣坐化,江叙牺牲时的动容。也可能是篇幅有限,没有太多的笔墨去刻画,但我感觉他们死的太「草率」了,死的「不值钱」。偶尔一个人物死的时候会很难受,但一群一群的死感觉就剩下麻木了。

当然,肘子还是手下留情了的,有很多我感觉可能也会死的人物都还活著。

可能会牺牲的颜六元,罗岚,P5092都还活著,主角也没有成为世界意志。

PS:我看有人再说李神坛的死是烂尾,是败笔,我感觉恰恰相反。他的牺牲才说明肘子没有忘记前期的剧情。

李神坛屠灭李氏,导致无数人流离失所,实验体的屠城也和他有关。这些他做过的错事是无法洗刷的,这不仅仅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弥补的。他的牺牲才会显得他的悔过有重量,而这份恶魔的救赎也才能唤醒大圣。

自我感觉李神坛桃花源的生活更多的是为了表现李神坛的另一面,使这个人物更加的有血有肉,而不是说交代他的未来如何如何。

当然,瑕不掩瑜,这本书的结尾我感觉还是不错的,肘子控制住了整个局面,没有崩盘,总体来看也十分不错。

整个世界观的设定,包括最后的收尾,人物的刻画,人物的成长,感觉这几点应该算是网文界最顶尖的那一批次了吧。

真羡慕这些优秀的作者,可以将自己心中所构想的那些绚烂的世界给描绘出来。


19 年封神的《第一序列》作为末世科幻网文,很不错。


冷门频道的小说很难火,但肘子做到了。


《第一序列》有深度,有情怀,有完整的世界观和人物信念,笔下的大圣、李神坛、司离人有各自的人物命运,单拉出来都可以做一本小说的主角,这么多的主角放在一个小说中争斗,精彩!


附赠《第一序列》正文,喜欢的话可以继续阅读~


1、脑子有病


从黑暗的混沌中醒来,少年任小粟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然后看向门口的那个十三、四岁小男孩。


「六元,有没有什么事情?」任小粟问道。


被称呼为六元的小孩其实全名叫颜六元。


颜六元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起来就很无辜,然而他手里却握著一柄骨刀守在门口,此时深夜,他看起来已经很困了但始终不曾闭眼,因为他要守夜。


颜六元摇摇头说道:「没事,你脑袋里面这病到底怎么回事,集镇上的医生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吗?」

「你不用操心这种事情,我这不是病,」任小粟语气果决的说道:「天快亮了,我准备出去打猎,你睡一会儿按时去学堂上课。」


「哦,」颜六元低沉的点点头:「在这废土里,学习好有什么用……」


「我说有用就有用,」任小粟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也要去打猎,」颜六元瘪著嘴巴。


「你要出点什么意外谁来守夜?昏迷的我?」任小粟站起身来准备去集镇中心打水,天亮的时候集镇上就没有那么危险了。


这里的夜晚,是法外之地。


……


阴霾的天空有乌云在不断翻滚,云层中一滴酸雨终于坠落,它在狂风中不断飘摇,最终啪嗒一声,落在了任小粟的面前。


少年任小粟趴在荒野的地面上,他皱了皱眉头心说今天运气有点不好,猎物还没等来竟然先等来了酸雨。


有人说,在这废土之上行走必须要小心野兽。

但任小粟觉得这人没把话说全,因为这废土之上能够要人命的东西还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酸雨。


不过任小粟仍然没有动弹,今天要是再没有猎物,没等酸雨带来疾病,他和颜六元那小子就要饿死了。


忽然间有鸟类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任小粟的眼睛骤然睁大了,但他的气息却始终没有紊乱。


就在任小粟面前不远处,是他用一根树枝支著一口黑黑的铁锅,而铁锅下面则撒了一点点黑乎乎的面包屑。


那只大鸟落在铁锅旁边警惕的观望著,眼神凌厉,这只鸟论起个头来其实也未必比铁锅小多少了。


它站在原地梳理了半天的羽毛,而任小粟则在一动不动的继续等待。


似乎大鸟终于放下了自己的警惕,开始慢慢的挪向那口铁锅,脚步细碎的像是一个小偷。


然而当它进入铁锅范围刚刚低下脑袋准备啄食面包屑的时候,任小粟忽然猛力的扯动了手中的那根绳子,紧接著少年整个人跳了起来,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驴似的冲向铁锅,在那只大鸟掀翻铁锅之前,拼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讲铁锅结结实实的压住了!


「呼!」


任小粟吐出一口浊气,为了等这只麻雀,他整整等了一个晚上,不过令人欣喜的是今天功夫没有白费,要知道这种好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铁锅下面传来麻雀的挣扎声响,坚硬的羽翅在铁锅里摩擦出锐利的声响,这时候避难壁垒里的报时钟声悠扬传来。


任小粟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带著颜六元进到避难壁垒里面。


对于任小粟而言,避难壁垒里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可以不用面对废土里的那些危险。


可是,那里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这时,铁锅里的动静终于小了很多,他叹了口气再次确认自己手上的破布条已经缠好,然后才慢慢的将铁锅揭开一丝缝隙,任小粟的手就从那条缝隙里面伸进去,试图抓住这只大麻雀的腿!


只是人生不会总那么一帆风顺,任小粟的手刚伸进去便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任小粟收回手掌一看,他的虎口已经殷出血来,这破布条也没挡住大麻雀锋利的嘴巴。


任小粟生气了,他干脆脱掉了自己的破外套缠在手上,手掌猛的伸进铁锅里面,这次竟是一把就捏住了麻雀的脖子。


他干脆利落的将麻雀提出来夹在胳膊里,使劲一拧,麻雀的脖颈咔嚓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弹。


这时候任小粟忽然心疼起来,因为他的外套被这大麻雀的爪子给抠出了好几个洞来。

忽然间脑海里咚的一声,任小粟整个人朝地面跪去,他脑子里宛如有一座巨大的铜钟撞响一般,彻底陷入黑暗的混沌。


糟了,以往的病都是子夜才来,这次竟然提前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犯病」了,集镇上的人几乎都知道他脑子有点问题,时不时就会疼痛发作。


只是任小粟很清楚,那不是疼痛,那是纯粹的混沌。


等等,这次竟与往次都不相同,他脑海里的黑色迷雾竟是打开了,显露出里面的一座宫殿来!


任小粟骤然睁开双眼,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打量自己:「这次清醒的这么快?」


他原本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那座宫殿的模样,可他更清楚的是,在这种荒野上陷入昏迷与送死无异。他现在必须赶回 113 号避难壁垒外的集镇,在酸雨彻底到来之前!


任小粟将麻雀的两个爪子捆起来挂在肩上,然后扛起自己那口大铁锅倒扣在头上开始狂奔,雨滴拍打在铁锅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此时,铁锅成了他的伞。


然而还没等他跑多远,竟有一个人影拦在他的身前举著一柄骨刀:「把猎物给我……」

只是这人还没把话说完,就看到视野里一口硕大的铁锅由远及近,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脸上!


「草!」打劫的人整体向后翻仰过去,他没想到任小粟动作这么干脆!劲还这么大!


只见任小粟卸锅、甩锅、重新举锅当伞狂奔一气呵成,毫无停顿……眼瞅著打劫者还没躺到地上,任小粟都已经要跑远了!


打劫者仰脸躺在地上,酸雨打在脸上还有隐隐的蛰痒疼痛,有些事情他有点想不明白。


一般情况大家不都会有一些交流吗,这少年是应对过多少这样的情况才会有这样的本能反应?!


不对,那少年的脚步声正在重新靠近!


打劫者慌忙坐起身来转头看去,他竟然发现那少年拐了回来!


任小粟原本没打算回来的,可他分明听到脑海里那座宫殿有声音传来:「任务,将猎物赠予旁人。」


谁在说话?任小粟将信将疑的回头朝打劫者走来。


打劫者慌了:「有话好商量……不对啊,我才是受害者……」


任小粟仔细打量著打劫者,旁边也没其他人了啊。


「你想要这只麻雀?」任小粟问道。


打劫者眼睛都亮了:「想!」


「给你,」任小粟不由分说就把麻雀塞进了对方的怀里。


那个陌生而又中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任务完成,奖励基础级技能学习图谱,可学习他人能力。」


任小粟愣了一下,因为他分明感受到脑海里真的多了一张牛皮纸页!


技能学习图谱,意思是自己可以使用这个来直接复制别人的能力?打猎?生存?或者其他的一些?


打劫者紧紧把硕大的麻雀抱在怀里准备说些感谢的话:「你是个好人……」


话还没说完,他就眼睁睁的看著任小粟重新把麻雀拽走了,然后扬长而去。


打劫者:「???」


他望著任小粟一路狂奔的背影……这特么都什么人啊!图什么啊?

2、这世界从来都不相信眼泪


因为打劫者与突然陷入昏迷的事情,任小粟归来的时间比较晚,他看了一眼天色即将被黑暗笼罩,这个时候带著猎物通过集镇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白天的时候还有避难壁垒里的人出来统治秩序,夜晚那些人就回到壁垒里了。


当然避难壁垒里的人也绝不是什么好心,而是他们担心集镇太过混乱会影响流民们劳作。


「哟,任小粟今儿收获不小啊!」


当任小粟扛著铁锅跑进集镇的时候有人与他打招呼,那人脸上都是黑呼呼的,像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洗过脸似的。


集镇里很多人都是这样,平日里为了换取食物就去附近的煤矿挖煤,这些煤运进避难壁垒里面,然后工人们能够得到刚刚足够活下去的黑面包或者土豆。


不光挖煤,壁垒里所需要的脏活累活,都会由壁垒外面的人来干。


集镇里井水都是配额的,每天就那么点谁也别想多打。附近又没有什么干净的水源,或者说干净的水源都太危险了,聚集著饮水的野兽。所以整个集镇的人都脏兮兮的看不清模样,任小粟也不例外。


只不过任小粟从不去挖煤,他有自己生存的方法。


此时任小粟见到有人打招呼也不回应,他只想快速回到自己的窝棚里。


就在任小粟路过集镇小路的时候,他不远处就是巍峨耸立的壁垒城墙,抬头时仿佛望不到天空中的尽头一般充满了压抑感。


集镇里没有太多土石建筑,更多的是窝棚一般的住所。


原本还挺轻松的任小粟在进入集镇后忽然警惕起来,他甚至从腰间抽出了一柄骨刀。街道上的气氛凝重起来,似乎那些窝棚内隐藏著什么危险似的,只不过当任小粟抽出骨刀后,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又平息了下去。


任小粟生活在这里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颜六元除外。


路旁的窝棚里传来窃窃私语:「任小粟竟然又抓到猎物了。」


「那算什么猎物,麻雀而已。」


「这可跟古旧课本上的麻雀不一样,我估摸著灾变之前的鹰也就这么大吧?」


「不要惹他,」一个声音结束了这一阵窃窃私语,似乎有人了解任小粟的过去。


任小粟掀开自家的门帘,里面的暖意让他身体似乎不再那么僵硬。


正坐在窝棚里面写作业的颜六元抬头看到任小粟回来了,便是一阵惊喜:「打到麻雀了?」


「怎么不点煤油灯?」任小粟皱眉问道。


颜六元其实平常并不乖巧,起码在任小粟以外的人面前并不这样,但面对任小粟这位「哥哥」的时候,他总会意外的温顺一些:「我想给家里省点煤油。」


「万一近视了怎么办?」任小粟把麻雀放了下来。


颜六元眼睛一亮说道:「学堂的先生说,灾变之前有眼镜这种东西,他还说现在其实也有,只不过在避难壁垒里面,有了这个东西就算近视了也不怕。」


任小粟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我见过有人带你说的那个东西,只是这荒野里把视野托付给一个随时都可能会掉落的物件,等于送死。别听你们那先生瞎吹,你们先生有些话说的不一定对。」


「奥……」颜六元点点头:「那你还送我去学堂?」


任小粟噎了一下:「哪那么多废话。」


「我什么时候才能跟著你打猎?」颜六元追问。


「你才 14 岁学什么打猎?你去学堂学好了就不用打猎了,」任小粟说道:「学学怎么算账,学学物理化学什么的,到时候不比打猎强?」


「你也才 17 岁啊,」颜六元不服气。


这时代里,即便再野蛮的人也清楚知识的重要性。


这也是教书先生能在集镇上生存的理由,不管集镇上出什么乱子,教书先生总是最安全的那个,没人会去打教书先生的主意。


只不过,学费是昂贵的,不然任小粟自己也想去听听。


任小粟一边支起铁锅一边熟练的剖解麻雀:「今天先生讲的什么?这麻雀只能给你吃点内脏,其他的要明天拿去卖。」


「你受伤了?」颜六元看到任小粟虎口上的伤便眉头紧皱,那是被麻雀给啄出来的,血流不止。


大铁锅架在棍子上,窝棚里的火塘将任小粟的脸颊映衬得忽明忽暗:「小伤。」


屋子里陷入沉默,没过一会儿任小粟将锅里的麻雀内脏捞出来递给颜六元:「吃了。」


颜六元忽然眼眶红了:「我不吃,你吃,你需要养伤呢。」


「我喝点汤就行了,」任小粟说道:「我这还有黑面包。」


「我不吃,你这根本就不是小伤,我前几天还看到集镇上有人就因为一点伤口,最后发炎感染而死,咱们这里没有药,」颜六元倔强道,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啪。


任小粟忽然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到颜六元脸上说道:「你记住,你我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就不能流泪了,这个世界是不相信眼泪的。」


任小粟继续说道:「你看看我们周围都是什么人,你不吃饱了夜里有人冲进来一刀捅死我怎么办?我让你去学堂,就是不想让你跟我一样只能去打猎,你有特殊的能力,只要好好学习就不用跟我一样起早贪黑的去荒野上讨生活。我让你去学堂,就是不想让你变成他们那样野蛮!」


颜六元忽然接过任小粟递过来的麻雀内脏狼吞虎咽起来,眼泪终究没有掉下,他得学著像任小粟一样坚强。


「咳咳,吃完了拿干净的布来给我包扎一下伤口,」任小粟说道。


「哦,」颜六元答应道。


「平时在外面挺古灵精怪的,怎么回到家里跟小受气包一样,」任小粟感叹道:「今天集镇上发生什么事没有。」


「对了,」颜六元一边找干净的布一边说道:「避难壁垒里出来了一队人,说要找一个能带路去 112 号避难壁垒的向导,他们想直接穿过境山。」


「去 112 号避难壁垒?」任小粟愣了一下皱起眉头:「还非要走境山?」


「你说他们会不会找你啊,集镇上的人都知道你对外面熟,」颜六元眨巴著眼睛说道:「我听说他们是 113 号避难壁垒里面的乐队和歌手,受邀去 112 号避难壁垒表演来著,我还没见过歌手呢。」


「我不去,」任小粟摇摇头:「境山那片区域,谁爱去谁去。你躲著他们点,这群人有古怪。」


此时任小粟心情有点复杂,这都什么世道了,竟然还有专门唱歌的人,还有乐队?避难壁垒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啊。


任小粟忽然有点向往了。


网路文学3、一座宫殿来自 第一序列去查看?


3、一座宫殿


任小粟睡了,在外面荒野守了那么久才抓到一只麻雀,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趴在地上不动,可懂行的人都知道,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还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最耗费精力。


他睡之前又跟颜六元交代道:「见到那些人一定要躲远点,境山有危险他们不会不知道,一般人都会选择躲著境山走,他们偏要经过那里,直觉告诉我这事不简单。」


「嗯,」颜六元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


其实任小粟和颜六元是个很诡异的组合,几年前他们还彼此并不认识,后来任小粟决定庇护尚且年幼的颜六元,一方面是因为无意中得知了颜六元的秘密,另一方面也是他头疼病这事困扰了他很久,所以需要一个守夜的人。


当初任小粟跟颜六元说的很清楚就是彼此利用,但这些年过来早就说不清到底是感情还是利用了。


颜六元在外面向来机灵的很,也只有在任小粟这里会像个听话的乖宝宝。


有时候颜六元会说,自己的命是任小粟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但任小粟从来都不承认这种说法。


任小粟现在要去探究自己脑中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今天晚上他刻意等了很久,想要看看以往困扰他的「病」还会不会出现,结果,那片混沌真的没有出现了。


仿佛那座宫殿就一直隐藏在自己的混沌脑海里,如今黑色的混沌迷雾终于消散。


任小粟要看看这座宫殿里到底有什么。


颜六元看了一眼旁边躺著的任小粟,悄悄的拿起骨刀坐在了窝棚门口,窝棚只有一个厚厚的门帘垂挂著,如今入秋了,有点冷。


就在此时,雨停了。


窝棚门帘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靴子踩在雨后的泥泞道路上有种独特的滑腻感。


门帘被人掀起一角,然而还没等外面的人完全将门帘掀起来的时候,颜六元的骨刀就已经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那是一张漂亮的脸蛋,门外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颜六元皱了皱眉头,来者不是陌生人,对方平日里就住在不远处。


女人笑道:「六元还没睡啊,小粟呢,我听人说小粟回来了。」


「小玉姐,他已经睡了,」颜六元笑道:「要不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好了。」


小玉脸色有点不自然:「他这次出去没受什么伤吧?」


「虎口被麻雀啄了一下,不过小玉姐你不用对我哥那么上心吧,你可比他大八岁呢,」此时任小粟睡下之后,颜六元面对外人有著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气质,不管遇到的是不是熟人,不管对方说什么,但他手中的骨刀始终都没有离开小玉的脖颈。


小玉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根烟和打火机,烟是卷烟,这种东西只有煤矿、电厂这种归属于避难壁垒的产业才会发放。


很多壮劳力去干活不光是为了钱和食物,也为了这一根烟,干一天活,发一根烟。


所以晚上下工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一大群人在一起吞云吐雾,任小粟给颜六元说过,那些烟草里很可能夹杂了一些成瘾性更高的东西。


而现在小玉抽的烟,明显也不是她去干活得来的。


小玉点上烟抽了两口,似乎在想些什么:「人小鬼大,我是拿你们当弟弟。」


「哦,」颜六元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小玉愣了一下:「是啊,是不是我的嗓子有点沙哑?」


「不是,」颜六元摇摇头笑道:「我是看你抽烟的时候,有一个鼻孔不冒烟……」


小玉:「……」


不知道为什么小玉总觉得颜六元不太喜欢自己。


「那我先回去了,」小玉说道:「你哥醒了你给他说一下,我来过。」


「嗯,」颜六元笑眯眯的说道:「我会给他说的。」


小玉走了,任小粟的声音忽然在颜六元背后响起:「以后不要老欺负你小玉姐,她也不容易。」


「哥,她不干净,」颜六元说道:「而且她就是看你总能打到猎物回来才靠近你的。」


「谁干净?」任小粟平静说道:「这世界想活下去的人就干净不了,都是生活所迫,拒而远之就好了,不要捉弄她。」


在这集镇上,独身的女人太干净也活不下去。


任小粟想了想说道:「人家也没说喜欢我什么的,还有,你确定她是因为我能打到猎物才接近我?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帅气?」


「哥,大家脸都几个月没洗了,基本上长的都差不多……」颜六元无语的看著任小粟:「哥你不是睡了吗,怎么还没睡著?」


「想点事情,」任小粟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任小粟没有睡,是因为他在探寻那座宫殿的秘密。


那座圆形的宫殿里,墙壁上都是旧旧的木柜子,像是一个巨大的陈列室。只不过,陈列室里的陈列架都被黑雾笼罩著,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殿堂的中间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台灾变前就被淘汰了很久的黄铜打字机。打起字来咔咔作响的那种。


这台打字机上只有二十四个铜键,每个铜键上都镌刻著一个文字:「公、正、诚、实、友、善、富、强……」


可以说是非常正能量了。


只是打字机里面好像塞著用不完的牛皮纸,而且不用谁敲击那些铜键,就会自己咔咔的动起来,如今之上有著下午时出现的两行小字:「任务,将猎物赠予旁人;任务完成,奖励基础级技能学习图谱,可学习他人能力。」


他没法分辨这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传说中有人能塑造记忆宫殿,记忆宫殿里面甚至能够根据自身精神意志的能力水平来重铸一个幻想宇宙。


只不过任小粟觉得,自己这座宫殿……好像跟记忆宫殿的描述有点不一样啊……


可是为什么会让自己把猎物给别人呢,这台打字机想让自己当一个好人?


在这个提起道德都有些奢侈的世界里当个好人?


门都没有。


彼时,他的意识站在那座广阔的宫殿中心环视著周遭的「陈列柜」,陈列柜里似乎漂浮著物品,可里面被黑暗所遮挡,那黑暗的雾气让任小粟无法看清里面漂浮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陈列的柜子接连到了宫殿的穹顶,宛如一个巨大的博物馆,任小粟走到一面柜子前面想要伸手去摸黑雾里漂浮的东西,可是不管他多用力,都无法突破黑雾的抗拒力量。


这是他现在无法窥探的力量。


想要知道宫殿是不是真的存在,这需要任小粟用行动去证明。

4、幸运也是一种能力


「我可能也拥有某种能力了,」任小粟说道。


坐在窝棚门口正挑著门帘看雨后星空的颜六元愣了一下:「你是说……」


「还不太确定,得试试才行,」任小粟席地坐在颜六元身边:「集镇上都传说有些人能够让一列火车从虚无驶向现实,我以前也不信,是见到你之后才信了一点,现在我可能也有了奇怪的能力,这种感觉很奇怪。」


颜六元的能力,是幸运。


这是个很莫名其妙的能力,当颜六元许愿任小粟可以打到猎物的时候,哪怕任小粟走在荒野里什么都不干,都会有麻雀莫名其妙的摔在他面前。


只不过这能力有反噬,通常反应为许愿之后颜六元高烧不退,或者其他的小病小灾。


这就是任小粟一开始要庇护颜六元的原因,他起初是不信的,可后来不信都不行。


忽然间天空划过一颗流星,颜六元下意识的就像双手合十许愿,结果却被任小粟拦了下来:「你不要乱许愿,会出事的。」


如今任小粟已经很少用到颜六元的运气了,他说是因为自己已经能够打到猎物了,用不著颜六元的能力了,颜六元也从来不去反驳。


瘦瘦的颜六元看著已经消失的流星出神道:「流星为什么飞得那么快,万一大家都来不及许愿怎么办?」


任小粟想了想说道:「它飞的快,也许是因为它压根不想听你们许什么愿。」


颜六元回头怔怔的看著任小粟:「……」


……


颜六元是任小粟的守夜人,但并不是说要他守一整夜,中间任小粟也会替换,毕竟白天的时候颜六元还需要去上课。


这种情况非常煎熬,睡不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生存在这种环境里,不管是任小粟还是颜六元都别无选择。


清晨的时候任小粟领著颜六元出去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在身上,甚至是他的那口大铁锅。


没有任何意外的是,他们晚上回到自己窝棚的时候,窝棚一定被人翻过。


「听说避难壁垒里夜不闭户,根本没人偷东西,」颜六元背著铺盖卷,然后看著任小粟走哪都扛著那个大铁锅,这几乎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了。


平日里颜六元去上学都是要背著铺盖去的,其他学生也差不多,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放屁,」任小粟虽然对避难壁垒里面的生活很向往,但他坚决不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夜不闭户的地方:「有些人觉得避难壁垒里的人放个屁都是香的,空气都是甜的。」


「那你也不能总背著锅到处跑啊,」颜六元说道。


「你懂什么,」任小粟解释道:「这锅是我好不容易捡到的,又能做饭又能捉麻雀,要是没了这个咱们的日子怎么过?」


任小粟一只手把铁锅扛在肩上,一只手倒提著那只硕大的麻雀,走在路上的时候不少人都对任小粟投去羡慕的眼光。


要知道如今的物种秩序里,人类早就不是什么食物链最顶端的物种了。


人们口口相传著以前的麻雀只有不到巴掌大,现在呢?这玩意能一口啄死人。


不是谁都有能力捉麻雀的,也不是谁都有耐心在荒野上趴个一天一夜,大家都是几年没见过荤腥的人,说不羡慕任小粟那是假的。


任小粟带著颜六元来到避难壁垒的城门口,高耸的围墙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到了这里,建筑就产生了变化,甚至能看到砖石房。


越接近壁垒的地方,就看起来越干净、越整齐、越富有。这里住的人,都跟避难壁垒里有著或多或少的关系,兴许是马屁拍的好,兴许是还有亲人在里面。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这些流民统称为「被污染」的人,是进不去壁垒的。


任小粟走进一间屋子,屋子门额上写著杂货铺三个字,里面有卖烟、卖火柴、卖铁器、卖粮食、卖衣物,但价格都很昂贵。


屋里的老头看到任小粟时格外的高兴:「这麻雀看著可不小啊!」


任小粟把麻雀往玻璃柜台上一扔:「多少钱?」


「哎哟你轻点,这玻璃可贵著呢,」老王心疼的说道,然后他顺手就把麻雀给扔在了旁边的铁称上:「三斤六两,可以啊小粟。」


这时老王手中的算盘啪啪的响了起来,鸡爪似的枯手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算盘打的叮咣响:「今天的行情是一斤两百块钱,你这算是 700 吧!」


「900,」任小粟斩钉截铁的说道:「快入冬了,最近麻雀又少,900 不能再少了。」


老王不乐意了,他把算盘往任小粟面前一推:「咱这都是送进壁垒里给贵人们吃的,壁垒里是缺肉没错,可凡事它都有个价,咱得按规矩来。」


话音刚落,老王就看到任小粟邻著麻雀转身准备出门,他赶紧拉住任小粟破外套的袖子:「你去哪啊?」


「我问问老李那边杂货铺的价格去,」任小粟说道。


老王的手顿时抓紧了一些,今天壁垒里有管事的专门交代了要收野味,这消息可不止他一家知道。他


老王笑开一大坨皱纹说道:「你想卖多少钱?」


任小粟还是想走:「我问问价格再说。」


老王笑的非常和蔼可亲:「那不是耽误了六元上学的时间吗,900 就 900!」


「你上句说什么来著?」任小粟平静问道。


「那不是耽误……」


「再上一句。」


「你想卖多少钱?」


「1200。」


老王:「???」


过了半晌,老王心疼的点著钱,沾著唾沫数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给数错了。


最终成交价格是 1198,任小粟也做出了自己的让步……


一只麻雀卖 1198,不是物价太虚,也不光是这麻雀个头大,主要是这 113 号避难壁垒里寻常吃不到野味儿。


物以稀为贵,老王也不会干赔钱的买卖,这只麻雀倒手卖给有权有势的人家,转手就能小赚一笔,还能落点人情。


老王一脸心疼的把一大堆零钱塞到任小粟手里,这时不知道他想起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说道:「小粟啊,下次你要抓到麻雀可别直接弄死了,有贵人想要活的,价格更高!」


任小粟愣了一下:「要活的干嘛,现杀现宰?」


「不是,」老王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有人想要养麻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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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学堂


「养著玩?不吃?」任小粟不解:「那多浪费啊,这可都是好肉!」


「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老王笑了起来:「都说往前几百年,有钱人都熬鹰玩,现在不是鹰太大、太危险了嘛,退而求其次就熬麻雀,你看这麻雀的卖相多凶猛,有钱人就好这个。」


任小粟想了半晌,原来在大部分人都还吃不饱的时候,都开始有人熬麻雀玩了……


「不过活的可就要加钱了,」任小粟说道:「这玩意活的时候,一不小心能挠死人!太危险了!」


这时候任小粟忽然在想,外面的流民是被污染的,难道这麻雀就没被污染过么?还是说避难壁垒只需要这些流民为他们干活,而这墙,天然的就将层次划分开来。


「富贵险中求嘛,」老王笑眯眯的说道:「你能整宿整宿的熬就说明你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再费点劲抓只活的,说不准半年什么都不用干了,而且你就没想过攒点钱,娶个老婆什么的?」


「娶个屁!」任小粟没好气的说道。


老王故作神秘:「隔壁老李家姑娘跟你弟弟六元都在学堂,那可是正经姑娘……」


「按你这么说,我这麻雀不是得直接卖给老李么,还用得著你介绍?」任小粟转头问颜六元:「老李家姑娘和你是同学?」


「是,」颜六元点点头:「长的可结实了。」


「去去去,一边玩去,」老王没好气的说道:「你只当我没说,好心当作驴肝肺!」


眼瞅著任小粟和颜六元俩人一唱一和的准备说相声了,老王果断打住,他转开话题说道:「记好了,下次如果能抓到活的,一定要来找我。」


「行,」任小粟点点头,其实抓活的虽然危险,但也不是办不到,他看向杂货铺里:「棉袄怎么卖?」


「棉袄是新到的,500 一件!这价你都清楚,我收来的就是 490 了,我不赚棉袄的钱,」老王说道:「少冻死一个算一个吧。」


「你还挺好心呢,」任小粟漫不经心的夸奖道:「来一件吧,你看看六元穿多大的。」


「哥,你也买一件啊,」颜六元赶紧说道。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任小粟皱眉:「我不冷。」


钱是好东西,控制各个避难壁垒的财团们发行货币来保证物资流通,方便归方便,但没钱却是寸步难行了。


这里的冬天很冷,但钱要留著应急,距离冬天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要是能再抓到麻雀,任小粟觉得那时候再买棉袄也不迟。


关键是,颜六元该交学费了,一个月一交。


任小粟再次朝杂货店里打量过去,眼神忽然停在老王背后的柜台上面:「抗生素消炎药怎么卖?」


「你要买药?」老王这时才注意到,任小粟手上包著的布条还有血迹:「你受伤了?那可得买点药才行,不然感染了要你小命!」


「我问你多少钱!」任小粟不耐烦道。


「一粒 210,」老王说道:「抗生素这种东西必须连吃三天,卖你三粒 620 块钱,再送你抹一次碘伏,我这里可就剩十粒了。」


任小粟想了想说道:「抹个零头吧……」


「你要说把 620 后面那个零抹了,就趁早闭嘴,」老王没好气的说道。


任小粟砸吧砸吧嘴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算了不买了,冬天一般不会发炎。」


他转身带著颜六元去上学,路过粮店的时候,任小粟进去买了个长长的黑面包,这黑面包里夹杂这不知道什么东西,咽下去的时候划得嗓子生疼。


颜六元嚼著黑面包说道:「哥,要不你也交学费上课吧,你那么想上课。」


「我还得出去打猎呢,」任小粟说道:「我听老王刚才说那意思,你们学堂还有不少家境不错的女学生吧,你可不要早恋啊。」


「我听说以前的人十三四岁就结婚了,」颜六元反驳道,虽然他也没想过男女之间这些事,但跟任小粟拌嘴其实就很快乐。


苦中作乐,大概是人类最强大的本领之一了。


任小粟虚晃著拍了一下颜六元的后脑勺:「现在能和以前一样吗,你还小,你现在谈的,以后都是别人的老婆……」说到这里任小粟自己砸吧砸吧嘴:「别人的老婆,咋听起来还怪刺激的……」


「哥你说啥,我咋听不懂呢……」颜六元眨巴著眼睛说道。


「滚滚滚,少给我装蒜,」任小粟没好气的说道。


……


学堂是整个集镇最干净整洁的地方,也是唯一一处拥有独立院落的住所。


从外面朝里面走去,能看到院子里种著错落有致的……大葱、蒜苗、土豆、白菜……


原本任小粟觉得,学堂这种地方应该种点竹子神马的,但毕竟这年头食物不好找啊,能有个地方种菜那真是太幸福了。


所以任小粟之前的愿望就是,让颜六元长大了成为教书先生……


不是他多么尊敬教书先生,而是他觉得教书先生又安全,又可以有自己的院子种点菜,还没人偷。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总体来说,任小粟的愿望一般都很「朴实」。


颜六元带著学费进去上课了,任小粟蹲在墙头上听著里面的读书声,他交不起学费,只能这么偷听。


先生有时候会告诉学生,曾经的人类文明有多么辉煌,说实话先生自己也没见过那个时代,现在讲的都只剩下一些口口相传的事情,传著传著可能就传错了。


虽然不怎么靠谱,但任小粟听的很入迷。


有时候任小粟会把自己没听懂、没听清的知识和问题拿去问颜六元,这让颜六元很苦恼,因为如果他答不上来就说明他没有好好听讲,所以有任小粟旁听的时候,颜六元听课都格外的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颜六元会承认,自己这位哥哥认真学习的样子还确实挺帅气的,难怪小玉姐会倒贴。


教室里,教书先生拿著书本,他拿著书本惆怅的看著下面一些睡著的学生,然后望著窗外墙头的任小粟,便对颜六元说道:「你回去跟你哥说,他以后可以到院子里来听。」


「好嘞!」颜六元眉开眼笑。

6、墙与科学


学堂里的先生只有一位,叫做张景林,而且学堂里授课也都是由先生一个人教的。


旁人都觉得先生厉害,什么都懂。但任小粟一直都有疑问,都说术业有专攻,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张先生也不可能全知全能吧?


任小粟与旁人向来都不太一样,他看问题的时候很喜欢反思,后来听张先生讲课才知道,这叫辩证的看待问题。


颜六元有时候很疑惑,因为任小粟经常反驳张景林先生的观点,却依然会有空就跑来听张先生的课……


下午上课的时候任小粟专门带著颜六元去庆祝了一下,不为别的,就为他以后可以在院子里听课了。


平日里蹲在墙头距离教室太远,终究是有点听不清楚的。原先张景林喜欢讲课的时候把门窗关严,这是害怕外面的动静影响到学生,导致大家分神。


可后来他发现任小粟在偷听之后,就会留一扇窗户。


现在呢,干脆就把任小粟给叫到院子里来了。


很多孩子家长身处这乱世,把孩子送来学堂并不是为了给孩子长学问,而是送来这里方便孩子以后婚嫁,尤其是上过学的女孩通常都能许个好人家。


这年代,看书识字、会三位数的算术就已经很不错了。


大家都忙著生存,饭都快没得吃了谁还会管你有没有文化?


所以大部分家长送孩子来上学并不是有多么长远的打算,这小小的集镇里也有穷人有富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攀比。


颜六元看著任小粟去杂货铺买了一根带过滤嘴的烟,老王还专门得意的说自己这的烟绝对没有加什么大料,安全的很。


一根 20,物以稀为贵。


颜六元疑惑问道:「哥,你买烟干啥?」


「你们先生让我进院子里听课,我不交学费就算了,总得表示表示吧,」任小粟笑道的说道:「我知道这位张先生喜欢抽烟。」


在任小粟看来,别人表达了善意,自己就要回报。


俩人趁大家午饭的时候去了学堂的后院,张先生正吃著炒白菜呢,任小粟主动笑呵呵的把烟递给张先生。


张景林也没推辞,而是让颜六元离远点:「你正长身体呢闻著烟味不好。」


任小粟感谢道:「谢谢先生让我进院子里听讲。」


「呼,」张景林拿自家生火做饭的火柴把烟点上,然后美滋滋的吐了一口烟气:「现在像你一样爱听讲的学生不多了,想听就听吧,你以后就站在门口,但不许进教室。」


「好嘞,」任小粟应和道:「先生我有个问题。」


「你说,」张景林大概是难得抽上一支烟,现在任小粟问什么他都不介意。


「先生你说过,灾变之前的人类有很多科技,我们人类又没有死绝,为什么现在却不见那些科技重新出现呢?」


张景林看了任小粟一眼:「灾变之后的那段时间,人类自己都没有精确计算过大家到底苟且了多少年,每天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有做学问的人?」


「但我们应该还保留了一些资料吧?学习一下不就能很快重现文明吗?」任小粟好奇。


「断代了,」张景林有些可惜的说道:「我问你,我现在给你一套制造飞机的资料,你能造出飞机来吗?」


「我又没学过,虽然有资料能节约很多时间,但我也是从零学起啊,」任小粟说道。


「对,现在大家都是在从零学起,」张精灵看著自己只剩下一半的烟,感觉有点心疼,像是在犹豫抽还是不抽。


他想留下半根以后再抽,可在任小粟和颜六元面前这么做会不会有点没面子……


任小粟还是疑惑:「难道那些年,就真的没人克服艰难困苦,继续做学问吗?」


「没有,都饿死了,」张景林说道。


「难道现在那些知识都已经断代了?」任小粟不甘心。


张景林这次认真的看著任小粟,意味深长的说道:「它们被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


「行了,」张景林站起身来说道:「这事就别问了,该上课了。」


任小粟缠著问了张景林最后一个问题:「先生,咱们这避难壁垒的墙是什么时候建好的,干嘛建这个墙啊。」


「灾变之后野兽横行,据说很久以前还闹了一次虫潮,人类迫不得已建造起了高墙来阻隔危险,」张景林解释道。


「可是大部分的野兽其实哪怕进化了也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啊,」任小粟好奇,猴子还是吃素,麻雀也依然爱吃谷物,它们并不主动吃人啊。


如今 113 号避难壁垒身处人类生存范围的『圈内』,大部分更加凶猛的野兽其实都被排斥在了『圈外』。


序列号越高的避难壁垒越危险,例如传说中的 178 号避难壁垒年年因为驱逐野兽而死伤不少人。


而 113 号避难壁垒,其实已经算是『内地』了。


仍旧有不少危险存在,例如狼群,但并非不能克服。既然如此,这么大的一个人类聚居地为什么还有耸立高墙。


张景林笑道:「只要野外还有危险,那么流民就只能依托著避难壁垒生活,这时候避难壁垒就有了大量的廉价劳力。你以为避难壁垒背后的那些财团们没有实力彻底肃清野外的那些危险吗?人类的热武器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厉害,但他们为什么要肃清呢,又威胁不到他们。」


任小粟听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陷入沉思了,他虽然少年早熟,可有些事情他没有接触过,就注定不了解,这也是他渴望知识的原因。


张景林继续说道:「他们不会把墙推倒的,墙里的既得利益阶层怎么可能会放弃这种天然的阶级壁垒?」


说著,张景林去换了身衣服,任小粟好奇道:「先生你换衣服干嘛,刚才那一身也没脏啊。」


张景林整了整自己的领口说道:「刚才那身沾上烟味了,学生们闻到了不好。」


颜六元肃然起敬,而任小粟忽然有点不乐意了:「那我闻就没事了吗,先生刚才你也没让我离远点啊。」


张景林思考了很久:「滚。」


这时候,任小粟忽然听见自己脑海中那座宫殿再次发声:「任务:渴望知识从来都不是一件坏事,但学到的,要教人。」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硬是没明白这任务到底是要让他干嘛。


……


下午上课的时候学生们都感觉很新鲜,门外站了个比他们大好几岁的任小粟,以至于好多学生都回头去看他。


张景林敲了好几下黑板才止住了这些学生的好奇心,他说道:「今天下午上生存课。」


这就是这个时代,学堂的独特之处了,它不仅要教文理,还要教生存。


不过这节课一直让张景林很头疼,因为他对野外生存真的不怎么擅长。


所以大部分时间只能通过以前保留下来的资料来照本宣科。


张景林看著教室里的学生:「专心听讲,不要觉得危险离你们很遥远,现在有父母庇护你们,等你们成年了,就要学会自己庇护自己。今天我们讲,如果你们在野外遇到了狼群该怎么办。」


台下的学生其实最喜欢听的就是生存课,其他课程对他们这个年纪来说还是太枯燥了一些,生存课听起来才有意思。


这时候教室里鸦雀无声,张景林看向靠著门站著听讲的任小粟:「来,你说说,野外遇到狼群了该怎么办?」


任小粟想了想说道:「应该尽量选择一个山坡,四周都有树的位置,因为这样选墓地风水比较好。」


张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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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代课老师


张景林对任小粟的答案无语时,却不知道任小粟自己现在也正疑惑呢,自己这不是把自己知道的知识教给大家了吗,怎么任务还没有完成?


难道自己教的知识有问题吗……


「先生,」任小粟认真说道:「您大概是没见过现在外面的野狼有多大,甚至集镇上好多人都没见过、没和它们打过交道,但我见过,别说遇到狼群了,就算遇到孤狼也一样,直接选墓地吧。」


原本任小粟以为张景林会反驳自己,毕竟自己这么说有点影响先生的权威和威严。


然而张景林想了好半天忽然说道:「以后你可以坐在教室里上课,生存课也由你来教。」


113 号避难壁垒外的集镇学堂,第一次有了代课老师。


不过任小粟并没有在课堂上解释,既然他见过孤狼甚至是狼群,那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任务完成,奖励 1.0 力量。」


……


直到一天时间过去,任小粟也没找到使用那张基础技能学习图谱的机会,去学堂是因为他喜欢吸纳知识,但张景林身上的知识对他的生存暂时没有太大的帮助。


任小粟现在优先考虑的,仍然是生存。


所以,图谱用不出去,也就无从验证自己脑海中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来源于自己的幻想。


不过任小粟一直都在等,因为他觉得还会有下一个任务。


现在再次完成了一个任务,并且获得了 1.0 的力量,这是一个很直观的数字,而任小粟对身体的感受则更加直观。


因为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衣服下面遮盖的肌肉竟然有了微微隆起,这是真正的超自然现象,没谁能在短短的 0.1 秒时间里突然获得额外的肌肉力量。


现在任小粟真的确定,那脑海里的宫殿,确实是一种与众不同的能力。


这件事情让任小粟有了一种狂喜的感觉,事实上他早就应该喜悦了,但他生怕这是假的。


一个经常打猎的人必须非常熟悉自己的身体,你要知道自己能扛起多重的东西,你也要知道自己出拳或者出刀到底有多快多狠。


所以任小粟当下便对自己的新力量进行了评估,如果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是 3.0,那么以前的任小粟就是 2.5。


他才 17 岁,比成年人力量弱一点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些年他在集镇上生存,并不是因为他力气大,而是他足够狠,也足够警惕与冷静。


如今他的力量超越了正常成年人,这就意味著他在这废土之上的生存几率更大了。


放学回家的时候颜六元兴奋道:「哥,你现在成了代课老师,说不定以后能接替张先生当咱们集镇上的教书先生呢。」


任小粟迟疑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啊,张先生以前刚开始也是代课,后来等老先生死去之后他才接手了学堂。」


「对啊,咱们集镇上都知道啊,谁要当了代课老师,以后说不定就是学堂里的先生了,你想啊,张先生又让你进学堂上课,又让你成为代课老师,肯定是想选你以后接替他的,」颜六元笑道:「这事要是集镇上的人都知道了,以后都会对咱们稍微客气一点的。」


「那倒不至于,」任小粟想了想说道:「我估摸著他可能就是缺烟抽了。」


「……」颜六元看了看任小粟:「哥你认真的吗?」


「其实真要做了学堂的教书先生也不错啊,」任小粟说道:「等我做了教书先生,我就把位置再传给你,这样你不就成学堂的先生了吗。」


对于任小粟来说,他还真没想过自己以后就去学堂当教书先生了,不是说他看不上这职业,要是看不上也不会给颜六元。


而是他觉得自己压根就不适合这种工作,如果以后真的没有机会进到避难壁垒里,那么荒野,才是属于他的地方。


任小粟一边走一边幻想著把学堂先生让给颜六元的未来,却没注意到颜六元慢慢停下脚步,颜六元看著任小粟的背影,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手上还包著伤口的少年,虽然嘴上刻薄,却总是想把他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啊。


任小粟回头发现颜六元落下了好远便没好气道:「干嘛呢?快跟上!」


「来啦!」


壁垒外面那些工厂的烟囱冒著冲天的白烟,夕阳映照在两个人的背上,好像人生从来没有烦恼。


……


回家路上任小粟和颜六元忽然看到那队从避难壁垒里出来的人马,大约十三、四个人的样子,一半人穿著五颜六色的奇装异服,另一半人则穿著 113 号壁垒统治者的雇佣军作战服,看样子这趟是有军人随行的,难怪敢跑境山那种地方。


这些人找向导其实并不需要向导有什么武力值,认路就完事了。


不过,任小粟并不觉得 113 号避难壁垒统治者的私人雇佣军就一定很厉害,事实上他都很少见到这些雇佣军出来,这些人有没有实战过,甚至有没有见过血都很成问题。


这时候任小粟看到那几个雇佣正在抽烟,有过滤嘴的那种,这种带过滤嘴的烟在集镇上很少见。


只是淡淡的烟味飘来,任小粟分明闻到了里面有种奇怪的味道,这让他想起老王说工厂里很多烟都加了成瘾性的药物,能让人亢奋。


任小粟疑惑,雇佣军这种需要保持头脑清醒的职业,竟然也抽这种东西?


他可是见过有些人抽著抽著就疯了,而这些雇佣军只不过抽的看起来更高级罢了。


集镇上慢慢聚集了一些人来围观,因为这些人面庞干净,与集镇上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哥,避难壁垒里水源是不是很充足,可以天天洗脸?」颜六元眨巴著亮闪闪的眼睛。


「不用羡慕,我们脸上的油脂神马的可以保护我们的皮肤……」任小粟不走心的安慰道。


只不过他忽然看到那群人里,有一个独特的存在。女性,带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无法确定年龄,穿著相对正常一些的衣服,宽松却合身。


任小粟关注她,是因为看见了她,就像在荒野上碰到了野兽。


这群人有问题,任小粟相信自己的直觉。


任小粟和颜六元驻足远远的看著,隐约间明白这群人在跟杂货铺收麻雀的老王打听著什么事情。


只听大嗓门的老王说道:「你们要走境山的话肯定要找任小粟那小子啊,没他你们肯定过不去。而且外面的荒野上有狼群的,我建议你们最好别走境山。」


一名雇佣军冷笑:「狼群听到枪声就会吓跑,我们用得著担心狼群?」


任小粟愣了一下,原来狼群怕枪声吗,这也许是野兽的天性吧,他没见过热武器所以也不确定对方说的对不对,但总归有点怀疑。


另一名雇佣军问道:「任小粟是谁?我们不需要他有什么好身手,认路就行了。」


「奥,任小粟是我们集镇上出了名的打猎好手,他认识大部分的路,找他还真没毛病,」老王笑眯眯的说道:「你们找他去准没错,就是这小子脑子有点毛病……」


听到这里任小粟带著颜六元转身就走:「老王的儿子是不是也在你们班上,那个胖胖的小子?」


颜六元倒吸一口冷气:「哥,祸不及家人啊……」


任小粟皱眉,他原本就想躲这事远远的,没想到老王还偏偏把自己推荐给了这莫名其妙的乐队。

8、脑子真的有病


夜晚降临,集镇上的人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有房屋的都会紧闭大门,住的是窝棚的则将自己门帘都给遮得严严实实。


晚上回来的时候任小粟还听说,有个从制胶厂下班的汉子夜里被人捅死了。据说是有人得知这汉子有存钱的习惯,便起了歹意。


集镇上的人都喜欢搭伙过日子,朋友、兄弟、情侣住在一起轮流守夜,似乎这样就能安全一些,任小粟和颜六元一开始就是这样凑在一起的。


然而还有一些人,其实就被自己搭伙过日子的人给害了。


施害者通常都目光短浅,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害了自己的同伴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了。


成为孤家寡人的施害者,一般情况下都没什么好下场。


任小粟坐在自己的窝棚里解开手上包扎伤口的布,看到伤口的情况时便皱起眉头,伤口周围有红肿,这是发炎的迹象,他抬头看到颜六元走过来便赶紧重新把布给蒙上了。


「哥,你伤口没事吧?」颜六元问道。


「没事,」任小粟平静说道。


「我不信,你让我看看,」颜六元说著就要解开任小粟重新缠好的布。


「我说没事就没事,」任小粟推开颜六元:「要是有事我会去买药的。」


「你可别骗我,上次你就想硬撑,」颜六元委屈巴巴的说道。


任小粟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不会拿命开玩笑的。」


在动物的世界里,野兽通常不会轻易出手捕猎,因为它们都明白一件事情,受伤就有可能死亡,哪怕是小伤。


野兽尚且明白,任小粟又怎么会不懂?


「咦,哥,你看椅子下面藏了两颗土豆,还有三颗药呢,这是不是你今天想买的消炎药?看起来是一样的,」颜六元惊喜道:「是你放的吗?」


「不是我放的,」任小粟摇摇头后打量了一下那三颗药:「确实是普通的消炎药。」


「那就是小玉姐放的了,我只对她说过你受伤了,」颜六元笑嘻嘻的递给任小粟一颗:「小玉姐对你这么好,要不你就从了她?」


任小粟差点吐血:「你特么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有吃的就夸人家,没吃的就欺负人家。」


「嘿嘿,」颜六元吭哧吭哧的吃起土豆来,他们俩平时晚上是不吃饭的,任小粟说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饱,晚上吃东西对身体不好。


这是灾变之前流传到现在的一句话,其实任小粟心里明白,这年头晚上不吃饭,还是因为穷闹的……


「哥。」


任小粟转头,他忽然看到颜六元低这头,声音也有点低沉,他好奇道:「怎么了?」


「你还记得去年你遭遇狼群回来,有人偷偷送了咱们几颗药才让你活下来的事情吗,」颜六元问道。


「记得啊,我一直在找这个人呢,」任小粟说道。


「那几颗药可能也是小玉姐送的,」颜六元说道:「那时候放药的地方,和今天一模一样,药。」


任小粟陷入沉思之中。


忽然间,任小粟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很多人。


集镇夜晚的街道上有人这么走动是很少见的,但任小粟很快就猜到了对方是谁,而且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


乐队这次必须过境山,是因为如任小粟所料的那样,那几名雇佣军确实有另外的任务,比如 113 号壁垒里的统治者找到了一些资料证明境山其实是地壳剧烈运动后形成的山脉,那里也许还有一些灾变前留下的东西。


他们一行人从杂货铺老王口中得知了任小粟的信息,虽然有对「脑子有病」的疑虑,但是他们又问询了一些人,似乎所有人都认为任小粟就是他们选择向导的最佳人选。


有人甚至疑惑,这个叫做任小粟的少年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还是集镇上的名人?


好奇之下他们连续追问,终于得知了一个并不太确定的答案:任小粟似乎是 113 号集镇上唯一一个遭遇过狼群还能还活著回来的人。


去年任小粟打猎后回到集镇上的时候已经油尽灯枯了,身上还有狼爪挖出来的血痕。


集镇上再穷凶极恶,也不至于会对一个将死的少年怎么样,大家都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任小粟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却偏偏活了下来,而且现在还活的很好。


乐队的人好奇问这少年怎么活下来的,老王笑著说道,全靠颜六元挨家挨户跪著求了口饭吃呗,结果就真的活过来了。好像还有人送了几颗药,但不知道是谁送的。


只不过集镇上的人都知道任小粟活是活过来了,可从此就落下了脑子里的病根。


「对了,王富贵,」队伍里一个人对随行的老王说道:「你说他脑子有病是指什么?」


「没事没事,我也就随口一说,」老王笑眯眯的说道,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不碍事的,他这病不严重。你瞧,前面就到了。」


老王也只有跟著这些避难壁垒里出来的贵人一起,才敢晚上上街,这时候他故意把嗓门放大,似乎有意让集镇上的人都知道,他老王跟避难壁垒里的这些贵人关系非常不错。


「小粟,快出来啊,有贵客,」老王笑著喊道。


忽然间,窝棚的门帘被猛的掀开。


只见任小粟喜气洋洋的握住老王的手,对老王说道:「恭喜你,父子平安!六斤六两!」


老王:「???」


乐队:「???」


雇佣军:「???」


乐队的工作人员指著任小粟看向老王:都病成这样了还特么叫没事?!


还有,父子平安是什么鬼,不都母子平安吗?!


乐队的工作人员没好气道:「王富贵,你知道骗我们是什么后果吗?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话音刚落,乐队的工作人员转身便走,他们刚才还对传说中的任小粟抱有一些期待,结果现在竟然遇到了一个精神病。


难怪集镇上的人都说任小粟脑子有毛病,这可不是有毛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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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有啥不懂你只管问


任小粟站在窝棚门口看著乐队远去,老王还在一旁不停的跟对方道歉:任小粟虽然脑子有病,但不是这种啊,你们听我解释……


乐队的工作人员才懒得听他解释:「王富贵,我限你六个小时之内给我找到合适的人选,这小子就算没病我们也不用了,天亮我们就要出发,少给我们闹幺蛾子!」


任小粟乐呵呵的站在窝棚门口像个没事人似的看热闹,然而这时候,早先那个带鸭舌帽的女孩竟然回头看了任小粟一眼,任小粟顿时有种被看穿一般的感觉。


他甚至没有看到对方鸭舌帽下面的表情,但却莫名的心悸。


任小粟下意识的就用出了自己的那张学习技能图谱,宫殿里传出声音:「将随机学习目标技能。」


「随机学习?」


「已随机抽取对方的枪械技能,是否学习?」


「学习!」任小粟眼瞅著这个时候学习图谱都已经没了,不学也是作废了啊。


「学习成功,你已学会高级枪械精通。」


「等等,我得到的不是基础级图谱吗,为什么能学到高级枪械精通?不应该学到初级吗,」任小粟在脑海中好奇道。


「学习技能图谱只有两种,第一种图谱,基础级,可直接学习高级以下的任意技能;第二种图谱,大师级,可学习他人大师级技巧,也可有几率学习到目标的超自然能力,」宫殿里的声音回答。


任小粟愣住了,别人的超自然能力也能学?!这时他想起那女孩来,忽然问道:「能告诉我那个女孩的枪械精通技能等级吗?」


「已学习过的目标,可以告知。」


「她的枪械精通是什么等级,大师?」


「完美。」


……


基础级学习图谱可随机学习目标身上的高级以下的技能,大师级则在自身有高级技能的基础上,学习对方的大师级技能,甚至是学习到对方的超自然能力。


这等级是完全由那座宫殿来判定的,虽然宫殿说有一定几率才能成功,但是任小粟想到自己能够学习别人的超自然能力,就有点兴奋。


之前任小粟和颜六元讨论过一件事:超自然的能力是不是也有高低之分,有人天生就比较能打,有人就天生比较弱一些。


任小粟这种需要在野外生存的人当然就觉得,能打的超自然能力更厉害,而颜六元身具幸运属性,他就是不能打的,所以他坚持认为超自然能力只是用处不同而已,没有高低。


可是现在呢,一个能复制别人能力的能力,算是多高多低?!


不过,任小粟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刚才那个带鸭舌帽的女孩。


在接收到高级枪械技巧的时候,任小粟脑中涌入了大量的枪械知识,那是犹如直接融入本能般的醍醐灌顶。


他所掌握的不仅仅是各种枪械的型号、拆卸、保养、使用的知识,还有各种枪械近乎本能般的瞄准。


任小粟甚至知道每种枪有多大的后坐力,如果现在给他一把枪,只要是他这高级枪械技巧里所涵盖的,他就能像是练过十年枪的老手一样,毫无差别。


论准度,百米内 95 环以上的成绩,似乎就是高级枪械技能的标准。


这些让任小粟有些惊喜,但还不至于狂喜,毕竟他现在手里没枪。而现在让他更加震撼的是,脑海中宫殿对于女孩的枪械技巧评价,竟然是完美。


任小粟现在都想像不到大师级会有多厉害,更别提完美了。


这样的人,会在一支乐队里?


看样子那些雇佣兵和乐队工作人员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堪称恐怖的存在,在自己的队伍里,任小粟之前发现,大家也就拿她当个普通工作人员而已。


这女孩应该也没想到,任小粟已经通过一种神秘的方式,获得了她的秘密。


自己想办法不参与到这队人里果然是个明智的决定,任小粟心中有种获知别人秘密的快感。


「哥,你咋老盯著人家背影看呢,」颜六元脑袋从窝棚里钻出来问道。


任小粟当时便拉出了喜悦的心境,他回头看向颜六元,刚准备竖立自己当哥哥的威严时,隔壁窝棚的门帘掀起来,一个女声问道:「谁的背影,在哪?」


这时颜六元和任小粟都愣住了,隔壁窝棚出来这人竟然是小玉!


颜六元好奇道:「小玉姐,你怎么在隔壁的窝棚啊。」


小玉捋了捋头发笑道:「我以后搬到这里住了,跟你们当邻居。」


「以前住这的一家三口呢?」颜六元追问:「他们去哪了?」


「我把我的住处跟他们换了一下,」小玉解释道。


颜六元拉著任小粟压低了声音说道:「哥,小玉姐这是下血本了啊,她以前住的可是石砖房!」


任小粟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低头钻进了窝棚,颜六元对小玉笑了笑就跟著收回了脑袋。


「哥,你还是个处男吧?」颜六元问道。


任小粟瞪著颜六元:「六元你也不小了,我想跟你聊聊这方面的教育问题。」


颜六元顿时坐端正,认真了起来:「行,哥你有啥不懂的尽管问……」


话还没说完,颜六元就被任小粟给一脚踹趴下了,不过颜六元也不生气,一个劲的嘿嘿笑著。


「真是给你长能耐了,」任小粟把床铺好:「尽量别去招惹你小玉姐,别乱扯什么红线,咱俩这情况自己还安顿不了呢,哪有空管别人。」


「哦,」颜六元低眉顺眼的答应了:「可人家都送咱们土豆和药了,又那么关心你,你就真的对人家不理不问?」


任小粟想了想:「人最重要的就是做事坦荡问心无愧,但万一有愧,就说服自己不要有。」


颜六元:「???」


颜六元刚听前半句的时候还一副聆听教训的样子,到了后半句就懵了。


也许,这才是任小粟吧。


在这个时代,任小粟这种人也许会过的更好一点吧。可是颜六元一点都不介意任小粟是个怎样的人,如今任小粟的每一点斤斤计较和小心警惕,都是曾经每一处伤疤留给他的教训与成长。


但颜六元也知道,任小粟还有话藏在心里。

10、支线


就在此时,窝棚外面传来一个粗糙的声音,是对新邻居小玉说的:「小玉,我今天晚上去你住处找你才知道,原来你搬到了这里,我给你带了烟。」


任小粟和颜六元相视一眼,两人都皱起眉来,只听小玉说道:「我以后不做那种事了。」


「哈哈,」那粗糙声音的主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你不做那种事吃什么喝什么?以后谁给你烟抽?」


「你放开我,」小玉的声音里带著怒意,双方似乎起了肢体冲突,撕拉一声,似乎有人衣服被撕破了。


颜六元看向任小粟,结果任小粟依然紧紧皱著眉头,他轻声说道:「哥,帮她吧。」


任小粟站起身来,从小腿上解下了自己的骨刀,倒提著就往窝棚外面走去。


就在此时,任小粟脑海中的那座宫殿里,黄铜打字机的按键一个个拍打下去,在牛皮纸上形成文字的同时,宏伟的宫殿传出声音:「任务:帮助……。」


他在脑海中冷笑著打断了宫殿说道:「没你这个任务,我也会帮。」


从任小粟提刀出门到他冲至那名汉子面前,也不过就是一两秒的时间。


任小粟没有说什么「放开她」、「再动一下你试试」之类的威胁话语,因为他知道,一切多余的行为都会导致失败。


他要做的只是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最简单的问题。


当任小粟纤瘦却结实的身影如猎豹一般冲向汉子时,汉子迅速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刀砍向他,这集镇上每个人身上都会带著防身的武器。


汉子脑中泛起嘲笑的情绪,因为他几乎要比任小粟高出一头,而且他手里的是真正的铁器,可不是什么骨刀。


然而下一瞬间,他嘲笑的情绪戛然而止。


铁器胜过骨刀,这是常识,哪怕如今野兽的筋骨早就强似钢铁。


但强似钢铁,毕竟不如钢铁。


集镇上不禁冷兵器,但想要弄到一柄好的铁器难如登天,现如今虽然有些工业在慢慢追赶上灾变前的水平,可资源却是有限的。


任小粟如影子般来到汉子的面前时,疾跑的动作由左脚落地,那用来支撑他全身重量的右腿骤然间肌肉紧绷,脚掌牢牢的抓在地上。他全身的力量以地面为起点,像是一道电流似的迅速的传导至腰腹,然后则是手臂!


任小粟的刀,如大地上的沟壑一般,斜向上把黑夜都割出一条裂隙。


咔嚓一声,骨刀与铁器相互碰撞,原本偷偷围观的人赫然看到两柄刀竟然同时碎成两段,原本他们以为会碎的只有骨刀!


刹那间,那汉子愣神的功夫中任小粟已经毫无留恋的将骨刀丢弃,这丢弃的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任小粟早就知道骨刀会碎似的,所以从一开始就另有打算。


他抓住那汉子的手腕,另一拳犹如炮锤般砸向对方空防的腋窝神经。


汉子是想要挣脱的,可他忽然意识到,这少年竟是要比他的力气大上一截!


怎么可能?对方才多大年纪?这少年的个子也才到自己的脖子而已!


可是汉子看到任小粟脖颈上筋骨肌肉就像钢铁一般,那是力量。


腋神经,在大臂与腋窝相距大概三寸处,不用太精确,因为拳头足以覆盖偏差。


这个地方是人体的弱点之一,当腋神经受猛烈击打后会产生错位,若将神经比作电缆,那么这种错位会让腋神经产生电流,以及电信号的失控释放。


此时脑部的接受器超出负荷后会发出疼痛的信息,神经回路超载时四肢便会接受混乱的信号。


身体开始分泌大量的钙和钾,一场电荷风暴足以使整个系统短暂瘫痪!


那汉子痛呼一声倒地,甚至还有肢体上的抽搐,待到他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能力来与任小粟对抗了。


任小粟静静的站在他身边似乎在思考什么,那汉子喘息了一会儿求饶道:「我不记仇,你放过我,我会忘了今天的事情。」


这时候聪明人都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他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继续蛮横叫嚣,而是留待以后。


任小粟看向小玉:「他是什么人。」


「他是煤矿那边的一个工头,昨天晚上集镇上被捅死的人就是他带头干的,因为他听说那个人有存钱的习惯,恰好他欠了赌场的钱,于是就起了歹意,」小玉把昨天这汉子炫耀的话给说了出来。


任小粟走到路上捡起那汉子的铁器,然后重新走回那汉子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著对方,他算著时间,最多还有四五秒的时间对方就能恢复行动。


突然,沉寂半天的宫殿忽然再次说话:「任务,放仇敌一条生路。」


可是宫殿话音刚落,任小粟便干脆利落的蹲下身子,将那柄铁器给递进了汉子的腹部,锐利的武器撕裂皮革般的声音让所有旁观者或者偷听著一阵头皮发麻,然后那汉子的血液开始汩汩的向外流淌。


「你现在大概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如果及时去集镇上的诊所做一下缝合,也许还有希望活下来,」任小粟面容平静的说道。


那汉子听了哪还管疼痛,他什么话都没说就立刻起身朝诊所跑去。


「任务完成,奖励基础级学习图谱。」


「任务完成,奖励基础级学习图谱。」


「因你缺失武器,特开启支线任务……」


任小粟话还没听完便愣了一下,第一个任务应该是救小玉的,这个完成了他能理解,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个竟然也算他完成了。


这宫殿到底是怎么判定的?!


颜六元在旁边好奇道:「哥,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万一他去诊所缝合后养好伤,找你报仇怎么办,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任小粟看著夜色:「咱们集镇上那破诊所,会个屁的缝合啊……」


「哥,看到你这么狠,我就放心了……」


正因为这样,任小粟才感叹这样也能算他完成任务,这汉子其实必死无疑啊。而且就算不死,那铁器上锈迹斑斑的,简直就是一刀一个破伤风的神器,活下来人也废了。


那汉子虽然有铁器,但也只能搞到最便宜的那种,若不是这样,恐怕任小粟也拼不断那柄铁刀。


任小粟这种人心中只有自己坚定的原则,就算有了超自然的能力,也不能改变他为人处世的方式。


要改也得他自己来,别人不行。


所以,任务完成与否的判定并不严苛,这宫殿在意的……只是任小粟表现出来的态度?


这时,路边的窝棚里有人窃窃私语,其实他们这些年早就知道任小粟是个什么样的狠人了,但今天还是再次被惊到了一次。


因为今天双方身形实在太过悬殊,而任小粟所展现出来的力量,竟然丝毫不比那汉子差,甚至还胜过了对方。


这就比较不可思议了。


一个窝棚里有人小声嘟囔道:「我就说别惹他了吧。」


任小粟走去捡起自己的骨刀,这柄骨刀陪伴了他一年多的时间,终于寿终正寝。


他转头看向小玉,夜色中的小玉有点柔弱,其实小玉比任小粟要大八岁,但此时看起来却像比任小粟小八岁似的。


任小粟干脆直接的说道:「能不能把烟戒了?」


小玉用力的点头。


「那玩意的成瘾性也没有那么大,应该就是加了点罂粟壳,老王说加料的比例很低,想戒还是能戒掉的,」任小粟一边说著,一边走到小玉的窝棚门口蹲下身子,狠狠的将自己半截白色骨刀插进了泥土里,只露出小半截来。


路边一些原本还对小玉有点歪想法的人,顿时泄了气。


在集镇上,这半截骨刀就像是一种意志的象征,谁都不愿意一时想不开得罪了这个狠人任小粟。


任小粟转头对小玉说道:「但有话要提前说,虽然我很帅气,虽然……不过我们是不可能的……」


小玉的表情瞬间错愕:「我只是拿你当弟弟。」


这下轮到任小粟错愕了:「哈哈哈哈,好尴尬啊。」


任小粟立马带著颜六元往自家窝棚走去,一边走一边拿眼神瞪颜六元,都特么是你天天在那瞎叨叨!


颜六元偷偷回头对小玉眨巴眨巴眼睛,小玉看到颜六元这模样顿时笑了起来,似乎那些不好的心情也都烟消云散。


她蹲在地上看著那半截骨刀好半天,才嘴角含笑著回去睡觉了。


而任小粟,则闭著眼睛去仔细内视那座宫殿,以及打字机刚刚打出来的文字。


支线任务,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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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


两张基础级学习图谱,这玩意倒是非常好用,任小粟本身就是个渴望知识的人,一张学习图谱就能学习人家现成的经验,任小粟对它们视若珍宝。


虽然是随机学习技能的,指不定学习到哪个没用的技能,但之前学习高级枪械技能已经让任小粟尝到了甜头。


只是吸引任小粟来到宫殿的,并不是这两张学习图谱,而是宫殿最后提到的……支线任务!


既然是支线任务,那应该是旁支之类不太重要的,或者是短暂的。


不过当时任小粟分明听到宫殿说:因你缺失武器,特……


所以这任务是和武器有关的吧?


常年混迹荒野的任小粟太明白一柄好武器的重要性了,之前老王那收来了一柄钢刀,想要卖给任小粟,结果任小粟攒了半年的钱也不够。


最后老王将那柄刀卖给了化工厂那边的管事者,工厂管事者通常都是避难壁垒从流民里选出来的带头人,算是避难壁垒吃肉时,跟著喝汤的人。


那个时候任小粟就在想,要是自己啥时候能有一柄好武器就好了,到时候未必一定要天天趴荒野上等麻雀,那玩意真的越来越不好等了,还熬人。


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去猎杀一些其他野兽,比如兔子、田鼠、竹鼠啥的……


现在,连兔子都算是野兽了……


荒野上的兔子并不会主动攻击人,可是个头得有人小腿高的兔子力气特别大,任小粟曾经挖过陷阱,结果挖了两米多深的坑,兔子倒是真掉下去了,然而任小粟才刚靠近过去,那兔子一蹬腿就跳上来了,在半空中还一脚踹任小粟脑门上,差点没给任小粟踹的脑淤血……


任小粟看向打字机上的牛皮纸:「因你缺失武器,特开启支线任务:获取 100 次诚心感谢,可解锁武器。并可使用感谢来兑换物品。」


任小粟面色古怪起来,这支线任务,怎么感觉怪怪的……?


收集感谢?还得是诚心的。


想收集感谢容易,可问题是要求必须诚心就难了啊。


而且感谢都能当做货币来用了?关键是能用来买什么啊。


他继续往牛皮纸页上看,赫然看到那里时不时的刷新一些文字。


「来自李小玉的感谢,+1。」


看来没有救个白眼狼啊,任小粟感叹,这宫殿的判定应该是不会错的。


此时牛皮纸上还有一行小字,解锁武器:1/100。


任小粟感觉有点可惜,要是收集负面情绪值多好,自己分分钟就能把整个集镇的人负面情绪值给拉满!


不过宫殿给什么自己就用什么吧,任小粟这时候已经开始期待自己未来的武器了。


这神秘宫殿给的东西,肯定不会差。


任小粟忽然睁开眼睛看向颜六元:「六元,你对我说声谢谢。」


颜六元一脸懵逼:「哥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怕个屁,」任小粟没好气说道:「赶紧说。」


颜六元想了想说道:「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来自颜六元的感谢,+1。」


任小粟眉开眼笑起来,这么容易的吗?


「来,再说几声谢谢,」任小粟说道。


颜六元顿时无语了:「谢谢……」


这次让任小粟失望了,看来并不能重复刷啊,重点还是在诚心二字上面。他抬头不满的看向颜六元:「你心不诚啊!」


「不对不对,你情绪不对,再来。」


「还是不对,你先酝酿一下情绪,来来,对对对就这种表情。」


「你再试一次,心诚则灵……」


「再试一次,这次声音也有情绪一点……」


颜六元当时就差点崩溃了,他口干舌燥的说道:「哥,这就是你的能力?你这能力有点费嗓子啊……」


当天晚上任小粟硬是拿颜六元试验了半宿,结果也只获得了一次感谢而已。


而这感谢,变成了两枚硬币,那硬币之上镌刻著一颗爱心,反面则是一段话: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任小粟砸吧砸吧嘴,还挺水的呢。


此时,宫殿四周原本被黑雾笼罩著的陈列柜发生了变化,就在打字机的左手边,一个柜子的黑色迷雾终于散去,露出了里面的……自动售货机。


任小粟愣了半晌心说这玩意是干嘛用的他还第一次见呢,这年头外面也没这种东西啊。


不过他看懂了自动售货机上的文字:投币处。


也没什么选项,只有投币的地方,这就不用想别的了,直接投币吧。


当啷一声,那枚镌刻著爱心的硬币落入机器里,机器轰隆隆的转动起来,紧接著一个不到掌心大的小瓶子滚了出来。


任小粟掏出来一看,瓶子上就一个字,药。


「不是,你好歹也说说这玩意是对什么症的吧?」任小粟怔了半晌,他睁开眼睛后心念一动,那药瓶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再次转念,药瓶又消失了。


这一幕给颜六元看得一愣一愣的:「哥你变魔术呢?」


任小粟没理他,而是果断把自己手上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扯下,露出了里面已经感染的伤口。


伤口周围淤血很久了,一直在源源不断的流出组织液,任小粟深知如果自己不去及时用药,那么紧接著发烧、伤口溃烂将会是必然的事情。


颜六元看到这一幕当即就起身往外走去,任小粟拉住他:「你干嘛?」


「我去给你买药,」颜六元倔强道。


「不用,」任小粟拿起那个药瓶,仅用食指把里面的药膏挖出来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这药瓶并不大,还很浅,恐怕只够用好三次的剂量了。


涂完任小粟就有点后悔了,这药瓶光写个药字,万一是毒药怎么办……


不过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当药膏涂抹在伤口之后,任小粟顿时便感觉到伤口原本火辣辣的疼痛就消失了。


小玉姐送的消炎药省下来了,任小粟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一瓶药膏如果当做消炎药来用的话,消炎药需要连续吃三天,这药膏却是一次见效,一颗消炎药是 200,一瓶药膏的价值……分分钟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啊!


只见任小粟骤然转头看向颜六元坚定的问道:「你帮我想想,干什么能够快速获得别人的感谢?!」

12、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任小粟是很认真的在和颜六元讨论到底干什么才能快速的收获感谢,他是一个很「朴实」的人,所以当他明白这一声诚心的感谢有多么值钱的时候,他就明白,他需要这些感谢……


虽然颜六元觉得,任小粟把朴实这个词用错了地方。


「哥,我觉得你可以出去做好人好事啊,」颜六元说道:「这样获得诚心的感谢不是最直接吗,比如给饿的人食物,给渴的人水喝。」


任小粟眼睛一瞪:「我是那种人吗?我把食物和水给他们了,我自己吃什么喝什么?你吃什么喝什么?!」


只见颜六元痛心疾首的说道:「那哥你就别一直想要诚心的感谢了啊!」


「不对,」任小粟否定了颜六元的说法:「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很久之前任小粟就知道这个时代对人类是没有善意的,或者说人类对人类也很难有什么真正的善意。


曾经集镇上还有个乞丐,有个女孩心地善良,每天都会去给他送点吃的。


可后来女孩结婚了,就没再送过。


乞丐追到女孩的家里问,你为什么不给我送吃的了啊?结果他就被人家撵出来了,那女孩的丈夫可没那么好心。


原本大家以为这样就完事了,集镇上的人还专门跑去嘲笑乞丐,想要看他什么时候饿死,可是当天晚上那乞丐竟然摸到了那女孩家里,把别人两口子全都给杀掉了。


任小粟总觉得这事里有什么大道理,可那时候他还小,只懵懵懂懂的明白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


第二天清晨,街上传来喧哗声,任小粟起身拉开门帘看了一眼,赫然看到乐队的那一行人正在朝集镇外面走去,旁边还跟著一个他认识的熟人。


那人也是集镇上的老猎人了,身手很好。对方跟在乐队工作人员旁边还挺高兴的,似乎是终于盼到了认识壁垒里大人物的机会。


事实上集镇里很多人都是这么起家的,似乎避难壁垒里的贵人手指缝里随便露出点什么,就能让他们大富大贵。


所谓的大富大贵,就是像王富贵一样开个杂货铺。


任小粟之前也问过王富贵,为啥每次避难壁垒里出来人,王富贵都那么巴结,避难壁垒里也不全是贵人吧?


王富贵当时神秘兮兮的笑道:「避难壁垒里确实也分穷人和贵人,可能自由出入避难壁垒的人,一定是贵人。」


按照王富贵的说法,避难壁垒里的穷人想出来也很难。


那巍峨耸立的高墙,挡住的不止是外面的人,还有里面的人。


这时候王富贵也跟在乐队工作人员身边,他路过任小粟身旁的时候一直拿眼神瞪任小粟,最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你王叔把这么好的差事推荐给你,你竟然还不接著。你知道吗,我听他们工作人员说,有心从集镇上找个好向导带进避难壁垒里,以后有事都用得著!」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那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还会拒绝吗?


会,因为他进去了,颜六元必然是进不去的,他怎么可能留颜六元一个人在外面?


颜六元小声说道:「哥,要不你再去跟那些乐队的人说说?你比那个老刘强多了,他经常打不到猎物空手回来,而且也从来没敢出集镇太远。」


「别废话,」任小粟皱了皱眉头,说不心疼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他有他的决定:「走吧,送你上学去。」


当任小粟和颜六元到学堂教室的时候,张景林已经在擦黑板了,他转身看到任小粟和颜六元就差点吓一跳,只见俩人全都顶著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跟鬼一样……


「你们俩这是……」张景林迟疑道。


「我哥他非得……」颜六元解释道。


结果还没等颜六元说完,就见任小粟一巴掌拍在颜六元后脑勺上给他打断了,任小粟说道:「没事,就是没睡好。」


「奥,」张景林也没心思过问任小粟他们的私事,他问道:「想好今天讲什么了吗?今天可是你代课的第一天。」


「想好了,」任小粟点点头。


白天他就坐在教室里当学生,下午最后一节生存课则成为学堂的代课老师。


到了最后一节课,张景林因为不放心任小粟,担心他没什么讲课经验,于是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给任小粟镇场面。


任小粟走上讲台,班长立刻喊:「起立!」


然后所有同学都大声说:「老师好!」


对于同学们来说任小粟本身就是个特殊的存在,任小粟是他们的「同学」,而且年龄最大,而且还是集镇上的名人,所以任小粟来给他们上课简直充满了新鲜感。


就在此时任小粟忽然说道:「你们觉得张先生给大家上课,辛苦不辛苦?大家还能坐著上课,可张先生一站就是一天。」


这种情况下学生们哪能说不辛苦啊,张景林还在这呢……所以只能说辛苦。


任小粟接著说道:「那我们是不是要感谢一下张先生?」


「是!」学生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颜六元脸色大变,心里狂呼,来了来了!


任小粟满意的点点头:「那以后上课大家不用说老师好了,就说谢谢老师!」


张景林全程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任小粟这闹的是什么幺蛾子!


「来,大家坐下,咱们试一遍!」任小粟笑眯眯的说道。


「起立!」


「谢谢老师!」学生们再次异口同声。


结果任小粟内视了一眼宫殿里的打字机,心中充满了遗憾……这群小王八犊子竟然没一个是诚心谢谢老师的!


这年头诚心感谢一下教书育人的园丁都这么难吗?!


不行,自己还得另想办法,第一次尝试失败!


不过对于任小粟来说失败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情,能够坦然接受失败已经是他身上最大的优点之一了。


任小粟以前听过一句话:所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意思就是说,人生里的事啊,十件,就有八十九件都不如意。


但即便如此,日子就不过了吗?不能够。


网路文学13、这就是现实来自 第一序列去查看?


13、这就是现实


原本任小粟思来想去到最后,就觉得当教书先生应该是最容易得到感谢的。


然而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他是很好学没错,他是很渴望知识没错,但那是因为他生长于畸形的环境里,曾经对知识的匮乏才导致他对知识的渴望。


越缺什么也就越渴望什么。


但是,他渴望的东西,其他学生并不一定渴望。这些能在这个时代里上学堂的孩子,基本上家庭条件都还不错,一个个都能得到父辈的庇佑。


这些孩子上学上了几年,最烦的就是教书先生,又让背课文,又让写作业,少年时期学生和老师在大部分时间里其实是天敌的关系……


虽然任小粟讲的是他们最喜欢的生存课,但学生们对他的态度也完全谈不上诚心的感谢。


任小粟觉得,也许自己多上点课,学生们就会感谢了吧?


集镇学堂本来是下午 4 点放学,避难壁垒里是从早上六点开始,每两个小时撞一次钟来报时,一般情况下张景林是从来都不拖堂的。


然而今天,任小粟为了得到学生们的感谢,他几乎是将自己在野外生存的经验倾囊相授,这一讲,就讲到了五点……


现在已经深秋,5 点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学生们眼巴巴的看著他心说这孙子太特么能讲了吧……


这时候张景林都扛不住去院子里砍了颗白菜,做饭去了。


一个学生实在忍不住了:「孙……老师,你再不下课天就黑了,镇上就不安全了。」


这学生到底是有点怕这个集镇上出了名的狠人,所以也没敢在狠人面前放狠话。


任小粟愣了一下,心说特么的不感谢也就算了竟然还打算让老师下课,不过他也是明白人知道安全第一,所以任小粟看了一眼天色之后就无奈的挥挥手:「下课。」


「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


学生们蜂拥著朝学堂外面跑去,其中有两个学生为了「下课」这俩字对任小粟说了谢谢,他们真的太感谢了!再不下课就吐了好吗!


任小粟忽然看到,自己那宫殿里竟然真的多了两枚感谢硬币,瞬间大喜过望。


他哪知道学生是为啥感谢,只觉得是自己讲的不错呢!


任小粟心想,看来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啊,讲了这么长时间,学生们还是很感激自己的。


颜六元黑著脸:「你以后能不能别拖堂了?」


还没等任小粟说话呢,张景林端著饭一边吃就一边走进来了,他斟酌著语气说道:「小粟啊,我知道虽然你热爱教育这个行业,但拖堂拖这么久真的不好,再者说万一把你累著怎么办。」


任小粟不干了,这拖的是堂吗,这拖的是钱,这拖的是学生们真心的感谢啊!


「不行,」任小粟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愿意为教育事业奉献我的生命,多讲一会儿没事的!」


「咳!」张景林差点被任小粟噎到,只是他看著任小粟这副模样真是懒得说什么了:「行吧。」


那两位道谢的学生,还不知道自己说的谢谢老师,为自己招来了多大的灾祸。


有个成语解释过这种现象,叫做祸从口出……


……


回去路上颜六元跟任小粟怄气没理任小粟,本来放学了还可以和任小粟去集镇上逛逛呢,结果全都白瞎了。


结果路过城门口的当铺时,颜六元忽然拽了拽任小粟的衣袖,他指了指当铺,任小粟竟然看到小玉姐在里面,似乎在跟掌柜说著什么。


任小粟带著颜六元靠近了一些,他们听到小玉姐对掌柜说道:「我这耳环很值钱的,不能再多给点吗?」


掌柜轻佻的笑著看了小玉姐一眼:「其实你不用当东西的,这是何必……」


他话还没说完就闭嘴了,因为他看到任小粟朝当铺里走过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集镇,大家都知道这李小玉如今和任小粟关系匪浅。


并不是到了一个适者生存的年代,所有人都会凶猛起来,事实上哪个年代里都有怂人和狠人,而狠人一般都能过的很好。


掌柜就是怂人,怂人只敢欺软怕硬。任小粟昨晚杀的人本就是集镇上出了名的狠人,所以任小粟现在已经是狠人中的狠人了……


掌柜眼神飘忽不定假装喝起水来,他不确定自己刚才的话被任小粟听见了没。


任小粟从自己兜里数了 620 块钱塞给小玉姐:「你不用卖东西,这是昨晚那三颗消炎药的药钱。」


李小玉如今没了收入来源,所以只能坐吃山空,但任小粟不能看著她这么惨。


李小玉想把钱塞给任小粟,结果任小粟说道:「我本来也是准备买药的,你就收下吧。我不是不想承你情,而是以后我们不用那么客气。」


李小玉愣了半晌:「你这是什么意思……」


去年任小粟从群狼口中侥幸逃回来,因为怎么逃回来的他从来没跟人说过,只是回来后,他确确实实是因为李小玉送的药才活下来的,没有那抗生素消炎药他恐怕早就没了。


所以他欠李小玉的不是几颗药,而是一条命。


任小粟对小玉姐认真的说道:「你放心,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哥,你说的不对,」颜六元小声说道,人家不都是一起吃肉吗,怎么到你这就成跟著你喝汤了:「而且,咱家现在也没有肉啊……」


「奥,」任小粟点点头对小玉姐换了个说法:「以后有我一口汤喝,就有你一个碗刷!」


颜六元:「???」


「噗!」旁边正喝水的掌柜一口就喷出来了。


然而李小玉却不介意:「行,那我以后就给你们刷碗洗衣服。」


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想过水够不够,反正先答应下来再说。


掌柜的吧唧著嘴看著任小粟他们三个人出门,他转头对店里的小伙计说道:「别惹他,听见没有?」


任小粟他们刚出门,忽然间听到一声呼喊:「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家那口子吧,我们家要是没了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只见诊所门口一个中年妇人跪在地上给镇上唯一的医生磕头,然而那医生冷笑:「没钱看什么病啊。」


「您把他救活,我们全家人都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妇人哭著说道:「老医生还在的时候是个有善心的好人啊,您是他儿子一定也很有善心吧。」


「我爹有善心那是他的事!」


只见那大夫转身便把诊所的门给关上了,妇人旁边还躺著一个腹部一直在流血的汉子。


任小粟没有上前,也没有去当什么好心人,其实他看出来那汉子已经断气了。


他只是看著这一幕平静说道:「六元,记住眼前的这一切,这就是现实。」

14、骗术


天还没彻底黑下来,远方苍穹上就已经飘来了乌云。


「酸雨来了,赶紧回家吧,」任小粟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妇人还在哭喊,可没人会去理会他们。


那汉子的伤不像是意外,任小粟很轻松的就能看出那是刀伤。所以肯定也不是在工厂里不小心受伤的,而是打架斗殴时直接被人打死了。


回到自家窝棚里,这酸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颜六元坐在床铺上忽然说道:「哥你是想要别人的诚心感谢对吧,医生倒是挺容易获得感谢的吧,以前老医生还在的时候大家都很感谢他啊。不过我不建议你当医生,首先医生很容易就陷入两难的处境,其次,你也什么医术都不会啊……」


任小粟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看著颜六元:「那你在这放什么狗臭屁!」


等等!


任小粟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虽然他不会医术,但他可以学啊!


之前脑海中宫殿奖励给他的那两张技能学习图谱可还没用呢,只需要用掉一张不就能学到对方的医术了吗?


到时候自己就能给人看病,或者再退一步,自己有个什么病什么灾的,或者颜六元生病了,自己不都可以治了吗。


老医生还在的时候经常出门采草药,当初老医生就笑著跟人提起过,说现在虽然野兽变厉害了,可草药的药效也好了。


所以老医生靠著一手辨认草药的本领和过硬的医术,确实治好了不少人,而且他采来的草药还卖的很便宜。


任小粟当然不是什么善人,他只觉得自己如果有这么一手医术,以后能应急!也能赚钱!


要知道颜六元现在许愿后大多数后遗症也不过是个感冒发烧头疼脑热,他倒是不想让颜六元许愿遭到反噬,但有时候万一遇到形势所迫呢。


「我要当医生!」任小粟说道,他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目光来。


「哥你没事吧,」颜六元懵了:「你也不会医术啊,你可别把人治死了啊。咱虽然不救人,但咱也不害人……」


任小粟虚拍了一下颜六元的后脑勺:「就你话多,我什么时候主动害过人。」


这时候任小粟已经盘算起来,到时候自己如果当了医生,赚钱肯定是能赚到的,这就有了稳定的收入。


这集镇上经常有人受伤,所以看病治伤这是刚需啊。


想到就去做,第二天任小粟一睡醒也不去学堂了,塞两口黑面包就去蹲在诊所门口等著诊所开门。


结果这诊所也是尿性,任小粟硬生生等到中午,它都没开门……


等到下午,避难壁垒里敲响了两点的钟声,那年轻医生才慢悠悠的从里面打开门,伸著懒腰出来晒太阳。不过他这懒腰还没伸出来,就被蹲在门口的任小粟吓了一跳。


「你是来看病的吗,带钱了没?」医生问道。


这医生压根就没问任小粟是什么病,只认钱。


任小粟笑眯眯说道:「我不看病,你忙你的。」


医生一脸懵逼,你不看病你在我门口蹲著干嘛。


然而这时任小粟已经默默的使用了自己宫殿中的第一张技能学习图谱!


只见宫殿中那张牛皮纸材质的技能学习图谱无火自燃,转瞬间就烧的干干净净。


「将随机学习目标技能。」


「已随机抽取对方的吹牛逼技能,是否学习?」


任小粟当时都傻了,老子学什么吹牛啊?


他都差点忘了这技能学习图谱是随机抽取对方技能来学习的,并不是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可问题是你特么为什么会有吹牛这种技能,这也能算是技能?!你特么快完犊子吧!


任小粟目光不善的打量著那个医生,心说这货真是恶心人啊,不过他是来抢人家饭碗的,总不能抢了饭碗还给人家打一顿吧,那就太不地道了。


那医生被盯的有点不自在,他刚准备说点什么,却终于想起来任小粟是谁了!


任小粟没来他这里看过病,但其实双方都听说过对方,一个是集镇上唯一的医生,另一个是集镇上出了名的狠人,相互听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这年轻医生当场就怂了……


「你要干嘛?」医生弱弱的问道。


「你平时没事老吹牛吗,」任小粟没好气的说道。


年轻医生都傻了:「啥玩意?」


任小粟也不跟他废话,这吹牛的技能指定是不能学了,学了也没啥用,只当是作废了一张技能学习图谱吧。


他再次使用第二张技能学习图谱!


「将随机学习目标技能。」


「已随机抽取对方的骗术技能,是否学习?」


学个狗蛋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任小粟死死的盯著那年轻的医生:「年纪轻轻的身上乱七八糟技能还挺多呢……」


年轻医生都快吓哭了:「你在说啥啊?」


「不是我说你平日里很爱骗人吗?」任小粟问道:「你都骗过谁,你给我说说来?」


「你可不要乱说啊,我骗谁了我……」


任小粟是个很理智的人,在惨遭损失之后他认真的分析著自己现在的处境,医术是肯定要学的,宫殿以后肯定还会给自己技能学习图谱,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发布任务了。


所以现在任小粟想知道的是对方医术到底怎么样,值不值得自己继续学下去。


他在脑海中问道:「这医生的医术是什么等级?」


「已学习目标,可以告知。」


「对方没有医术。」


你特么!


我尼玛!


任小粟当时就差点把扛著的大铁锅给砸了,早上他是扛著锅出门的……


难怪你特么会骗术啊,原来这些年你大爷的一点医术都不懂,全都在这招摇撞骗呢?


老医生怎么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这小子这些年全靠著老医生留下的余荫过日子,反正集镇上也没第二个医生了,所以他就心安理得的行骗,那些病人能熬过去就熬过去,熬不过去大家也都习惯生生死死这种事情了,毕竟老医生在的时候也有医不好的人。


而且老医生临走前给这小子留了很多草药,标明对什么症状,他只需要蒙著开药就行了。


任小粟今天算是长记性了,下次再遇到第一回抽取技能不成功的情况,一定要搞清楚对方到底有没有自己想要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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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自产自销


任小粟生著闷气走了,他倒是想直接给那年轻医生打一顿来著,但自己的理由也站不住脚,毕竟自己起初目的就是打算抢人家饭碗的。


医生是一定要当的,任小粟非常认同颜六元的观点,医生确实是一个非常容易得到别人感谢的职业。


可没有医术该怎么当医生呢?


他到了学堂后一直苦思冥想,然后他忽然就想到昨天晚上从当铺出来的那一幕。


妇人在诊所门口哭天喊地,而那汉子血流不止,最终停止了心跳。


任小粟无意中看向自己的虎口,咦,原本都感染的伤口今天竟然已经结痂了。


原来那黑色的药膏不仅能消炎,还能让伤口快速愈合?!


任小粟受过伤,所以他很清楚人体的自愈能力,像是麻雀啄出来那么深的伤口,没有七天就别想初步结痂。


等等,任小粟好像想到自己该如何当一个医生了,那诊所的医生只会骗术和吹牛都能当医生,而他任小粟现在有如此神药,为什么不能当医生?


他开一个刀伤专科的诊所不就完事了吗,来了病人把伤口一缝,然后涂上那黑色药膏就完事了啊!


以前那老医生还在的时候说过,他不做这种缝合手术是因为他没有杀菌条件,那些病菌留在身体里是能致人死亡的,所以缝合了也是白缝。


老医生把这事看的很明白。


但现在任小粟就不一样了,他完全不用考虑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任小粟就有了主意,他甚至能想到以后该怎么安排小玉姐了。


小玉姐对以后的打算就是看能不能接到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赚点钱过日子。可任小粟觉得这事很难,要是在避难壁垒里恐怕大把的人找她。


但在这集镇外面,大家都苦哈哈的,缝缝补补的活自己家里就随手干了,谁会花这个冤枉钱?


而任小粟当下想的是,既然没法缝补衣服了那就缝补伤口吧,也不知道小玉姐晕血不晕……


关于这事,任小粟还专门去咨询了一下学堂先生张景林,毕竟张景林懂得多。


张景林诧异的看著任小粟:「你想开个刀伤专科的诊所?你有缝合线吗?」


任小粟想了想问道:「什么是缝合线?」


张景林:「……那你有麻药吗?」


「什么是麻药?」


张景林:「……」


这时候张景林忽然意识到,任小粟这是啥都没有准备啊……


张景林耐心说道:「你知道咱集镇上那么多刀伤病人,为啥诊所一直没做这种生意吗?不光是病菌感染的问题,而且还有麻药和缝合线的匮乏,这东西据说避难壁垒里都很缺。」


张景林继续说道:「打麻药有打麻药的讲究,打少了疼,打多了容易给人打出后遗症来。缝合线那就更不用说了,不光要考虑线的张力,还要考虑它的摩擦系数适不适合穿过人体组织。」


「奥,这样啊,」任小粟大手一挥:「这都不是问题,人都要死了哪还管疼不疼,我就用缝衣服的线给他们缝。」


「那消毒呢?」张景林怔怔的问道。


「我有秘方!」任小粟说道。


其实就像任小粟猜测的那样,张景林也不是什么都懂,他有专攻的学问,但其他的也就是属于「了解」的水平。


所以张景林现在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任小粟,最终挥挥手:「上你的课去吧,下节是生存课。」


这一天任小粟因为第一天尝到了甜头,于是果断再次拖堂拖到天黑才下课……


这个时候,仍旧有学生没有意识到自己要开始一种怎样的生活。


临放学的时候学生都往外走呢,任小粟一看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谢谢,他就忍不住主动问道:「不跟老师们道谢吗?」


结果学生们吓的一哆嗦,赶紧集体回头说谢谢老师。


然而任小粟非常遗憾的内视著自己的宫殿里,竟然一个感谢硬币都没有……


张景林之前说过,当教书先生的时候不被学生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任小粟觉得自己还任重而道远啊。


晚上回家的时候,还离著老远任小粟就看到自己家窝棚里亮著光,任小粟赶紧掀开门帘进去,赫然看到小玉姐坐在他们家破烂椅子上,正给他们兄弟俩缝补衣物呢。旁边还放著煮好的玉米粥和野菜。


衣物通常都是留在窝棚里的,因为没啥人偷。


偷了你总得穿出来吧,穿出来就能被认出来,那时候任小粟不捶死小偷才怪呢。


小玉姐看到他们俩回来后笑道:「没经过你俩同意就进来了,你们衣服都破了,我给你们缝缝,赶紧吃饭去吧。」


颜六元伸手就想去端粥,这顿饭在集镇上就已经堪称豪华了,平日里他们吃的都是黑面包或者土豆来著。结果颜六元当场被任小粟拍了一巴掌:「谢谢小玉姐了没?」


颜六元在任小粟面前还是很老实的:「谢谢小玉姐。」


小玉姐赶紧说道:「你别老打六元啊。」


「我可以惯著他,出门在外可没人惯著他,」任小粟解释著,然后他认真说道:「谢谢小玉姐。」


「不用客气,」小玉姐笑道:「你们平时晚饭都喜欢吃什么。」


颜六元说道:「我们晚饭一般都不吃。」


「那怎么行,你俩都正长身体呢,」小玉姐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任小粟忽然感觉小玉姐好像本就应该是他们的姐姐似的。以前,从来没人给他们说过他们正长身体之类的话。


「小玉姐,」任小粟问道:「你缝衣服的手艺很好啊,等我们的刀伤门诊开起来,你来帮我们吧?」


「刀伤门诊?」小玉姐愣住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开刀伤门诊啊。」


「因为我有草药秘方治刀伤啊,可以消炎,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任小粟说完便亮出自己的虎口伤疤,小玉姐看去发现任小粟的伤口竟然真的已经结痂愈合了。


小玉姐想了想说道:「不过集镇上现在斗殴要少了许多,以前一天都十来个人受伤,现在好几天才一个。」


确实如此,除去任小粟杀的那个人,还有昨天诊所门口的那个汉子,好像真没什么斗殴了。


半夜被别人摸进家里的不算,因为那种情况一般不会留下活口。


任小粟沉思:「要不我去砍他们?」


颜六元当时就震惊了:「哥你也太狠了吧,这算啥,自产自销吗?」


任小粟说完就赶紧摇摇头:「不行不行,不能干这种事,不能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16、给你便宜一点


任小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收获,昨天的时候小玉姐给自己了一枚感谢币,颜六元给了一枚,两个学生两枚,所以总共是收获了四枚。


不过他用掉了一枚,如今只剩 3 枚感谢币,还有一小瓶能用两次的药膏,任小粟决定将这个药膏取名叫黑药,简单好记……


在任小粟想来,自己一枚感谢币可以换取一瓶黑药,一瓶黑药可以治疗 3 个人,这样一来二去 1 换 3 永远都是稳赚不赔。


把感谢币换了黑药拿出来卖,看起来好像会降低他解锁武器的进度,但自己兑换出来的黑药越多,得到的感谢币不就越多吗,这是几何式增长,说不定还能解锁的更快!


而且颜六元那里还有一柄骨刀可以先凑合著用,他最近短时间内还不用出去狩猎,所以赚钱养家糊口成了重中之重,先赚钱再说!


当天晚上任小粟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站在荒野,手中是一柄黑色的刀,那柄刀像是黑夜一般浓重与神秘。


……


第二天一大早任小粟就出门了,今天他没扛著铁锅,只是拿了颜六元的那柄骨刀。


如今小玉姐留守两个窝棚,白天丢东西的事情就不太可能发生了,而且说实话现在集镇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是捡软柿子捏啊,偷谁不好非要去偷狠人任小粟?


不用扛著铁锅出门……真是太爽了……


不然任小粟一个年少有为大好青年,天天扛著个铁锅跑来跑去,也不好看啊……


他今天去荒野不是为了狩猎,而是为了假装去采草药。


任小粟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既然说是有草药秘方,那就得先有采草药的这个过程,然后才能不被人怀疑。


虽然任小粟没听说谁在针对「超自然能力者」,可问题是任小粟非常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你想在混乱的人群中想要自保,那就伪装成和大家一样就好了。


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财不露白,这古人多少名言警句都是告诉人们千万别随便装逼。


等他回到集镇的时候也不过是中午,当任小粟抱著一大堆草药回来的时候,有认识他的人好奇道:「任小粟,你抱这么一堆野草干嘛?」


「这是野草吗?」任小粟瞪眼说道:「这是草药!」


草药?问话的人一脸懵逼,他作为集镇上土生土长的人还能不知道这些植物是啥?以前谁也没拿它们当过草药啊。


任小粟神秘兮兮的说道:「只要加入的比例不同,就能熬成治创伤的草药,不然你以为我以前受的伤是怎么好的?」


问话者想了半天:「……你不是靠硬扛吗?」


「滚,」任小粟脚下也没停留直接回了自己窝棚。


此时小玉姐还在继续给任小粟和颜六元缝补衣物,她抬头看见任小粟抱著一大堆草药回来便放下手中的针线:「这都是什么?」


「是用来熬制秘方的草药,」任小粟解释道。


任小粟把铁锅架好,生起火来,随便加了点水便开始装模作样的熬制草药,这熬药的过程里,最大的成本其实是水……水要比木柴和那些野草值钱多了。


他还专门把窝棚的帘子掀开,让集镇上的人看到他在干嘛。


不少人都看到任小粟熬药的这一幕,但谁都没敢上前过问。


任小粟不乐意了,他打开门帘就是想让别人来问啊,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宣传自己的草药了嘛。


等了半天始终没人来问,任小粟黑著脸看向门外一个偷偷观望的瘦弱汉子:「你!」


瘦弱汉子指了指自己:「我?」


「对,你过来,」任小粟等对方小心翼翼的靠近后说道:「快点问我在干嘛!」


瘦弱汉子:「……」


小玉姐:「……」


「问啊,」任小粟催促道。


「你……你在干嘛?」瘦弱汉子问道。


任小粟心愿达成后立马换上一张笑脸,慈眉善目的说道:「我在熬草药呢,平日里我自己受伤就会熬制这种草药,不仅能够消炎止痛,而且还能让伤口快速愈合!以前都我把这个药藏著,但现在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熬出药来和大家分享!从今天起,我就开一个专门治刀伤、外伤的诊所,有人受伤了想要救治吗?」


任小粟这一番话把外面的人都给说得一愣一愣的,然而大家面面相觑后就散了,压根就没人买账。


开玩笑,你任小粟确实厉害,但你现在说你突然会治病那就扯犊子了,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你以前都是硬熬过来的……


现在突然给我们说你有草药了,鬼才信啊。


任小粟不乐意了,现在必须得让大家知道药效才行,这事很简单,因为他自己亲身体会过,涂上药的一瞬间疼痛与烧灼感就会消失,然后第二天就能结痂!


只要自己让大家知道有效,不就有生意了吗?


任小粟带著小药瓶去集镇上找病人去了,病号哪里最多?肯定是诊所啊。


当任小粟来到诊所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诊所里一个病人都没有……实在是这诊所给人看病收费太贵了,大家都来不起啊!


任小粟瞪了那年轻医生一眼转身就走,那年轻医生本来正悠哉悠哉喝茶呢,忽然被任小粟瞪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慌……


没办法了,任小粟只能在集镇里随机去找,直到下午各个工厂下工之后,任小粟才终于在路上看到了一个手上有划伤的瘦弱汉子!


任小粟大喜过望:「大兄弟,干活的时候手受伤了?我这有特效药,要不要来点?」


那瘦弱汉子警惕的看著任小粟,总觉得任小粟语气不太正经:「不用。」


「来点来点,」任小粟上前直接一把就按住了那汉子,任小粟为了宣传自己的黑药简直放下了自己最后的原则:「给你便宜一点!」


然而对方还是不愿意,毕竟任小粟手上这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就有问题啊。


任小粟咬咬牙:「只当是做宣传了,这次给你治病免费!」


「行行行,你先把刀拿开……」


任小粟出来找病号,是提著骨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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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万万没想到


「哥,」颜六元问任小粟:「你下午真给人免费治疗了?这还是你吗?」


「别问,问就自杀,」任小粟痛心疾首。


说实话他也是太想把黑药给推销出去了,这就是他现在赚别人感谢的最大依仗,而且这玩意也是他未来一段时间里,赚钱计划的核心。


所以任小粟只能安慰自己万事开头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做人要大气!


任小粟不是单纯的抠门,他很清楚自己在什么时间应该做什么,就是心疼罢了……


小玉姐笑著安慰道:「放心吧,肯定能成功的。」


说完小玉姐就回自己窝棚睡觉去了,以前她晚上睡得一点都不安心,如今住过来每天都能睡得很踏实。


次日清晨,避难壁垒里的钟声骤然敲响,似乎在提醒所有人该去厂子里干活了似的。


任小粟去打了今天配额的水回来,他心想黑药涂完之后结痂应该是 12 小时,所以他也不急著看集镇上其他人有什么反应。


等到大家知道这药真管用,自然就有人上门了。


然而让任小粟没想到的是,他拎著水桶回来的时候,王富贵已经笑呵呵的等在窝棚门口了。


「老王,你这么早过来干嘛,我最近可没出去逮麻雀,」任小粟把水放到地上,然后慢悠悠的说道,他还往里面瞅了一眼,颜六元这机灵鬼正举著骨刀警惕老王呢,见任小粟回来才把骨刀放下。


王富贵见到任小粟的时候两眼放光:「哎呦小粟啊,你可回来了!我这一大早就跑过来找你!」


「干嘛?」任小粟觉得不对劲,什么事能让老王高兴成这样?他仔细的打量著老王:「你不会是喝住假酒了吧?」


王富贵脸色顿时耷拉下来:「喝什么喝,现在禁酒呢你不知道吗,人都还吃不饱呢谁敢喝酒?」


「我上次闻到你身上的……」


王富贵听到任小粟说这个便脸色大变,他赶紧打断道:「你可不要乱说啊!」


「行行行,不说,找我什么事?」任小粟说道。


「昨天你是不是给集镇东头的那个铁头治伤了?」王富贵挤眉弄眼的说道。


「奥,他叫铁头啊……他头也不铁啊,怎么叫了个这名字,」任小粟纳闷道。


「你别跟我打岔啊,」王富贵问道:「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任小粟内心已经开始泛起喜悦了,王富贵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选手来找自己,肯定是黑药的效果吸引了他,让他看到了利益,不然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殷勤?


所以这就证明,自己这黑药的市场要打开了!


王富贵听到任小粟承认便喜上眉梢:「那药……还有吗?你可以直接放我这里,我帮你卖啊!」


「你帮我卖?不行,」任小粟摇摇头:「不能有中间商赚差价……话说集镇就这么大,我自己卖不好吗,我又不是要倾销一百多个避难壁垒,就算我真有那么大的生意,你也接不住啊。」


王富贵听任小粟这么说也是一愣,是啊,集镇就这么大,任小粟何苦让他代卖呢。


不过王富贵又说道:「那你卖我点也行。」


「咦?」任小粟打量著王富贵:「你也没伤啊,要这玩意干嘛?」


王富贵嘿嘿一笑神秘说道:「这事你都还不知道吧?昨天那铁头回家后越想越不对劲,他想知道你给他涂的到底是什么啊,于是就先闻了闻,也闻不出来。后来他就干脆轻轻的舔了一下尝尝什么味,看看是什么药材,结果你猜怎么著?」


任小粟都迷了,这都什么习惯啊,还舔舔尝味……


黑药的效果当然不用说,那铁头当天晚上观察伤口就知道任小粟没有骗他,这确实是好药,好奇心怂恿之下就想知道这草药到底是什么配方。


王富贵继续说道:「结果啊,他当天晚上把他那婆娘折腾到今天早上!你这药也太厉害了吧!」


任小粟当时就震惊了!


窝棚里面的颜六元当时也震惊了!


任小粟之前想过这黑药能不能内服啊?内服会不会也有作用什么的?他觉得也许是可以内服的,不过他自己没敢尝试。


然而现在却发现,内服竟然是这种作用?!神特么折腾到早上,这到底是个什么药啊……


任小粟有点哭笑不得:「那你买这个药干嘛啊?」


他问这个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知道王富贵的老婆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所以这药他也用不著啊。


王富贵不乐意了:「谁还不能有个第二春什么的?就是身体有点遭不住了……」


「哟?找到下家了?」任小粟乐呵呵笑道。


「还没呢,」老王说道:「但我寻思著,谁也不能嫁给一个不中用的男人吧,所以我就想备著你那个药。」


任小粟乐了:「行啊王富贵,老当益壮!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婆?」


王富贵谦虚道:「能看得上我的就行。」


任小粟沉思:「……你这要求可不低啊。」


王富贵:「???」


「跟谁俩呢,」王富贵黑著脸说道:「我好歹也是咱们集镇上最有钱的人之一吧,凭啥别人看不上我?」


「唉,」任小粟有点惆怅:「咱们集镇上最有钱的人之一,竟然是个开杂货铺的,听起来就有点磕碜……」


「在这出息谁呢,少废话,卖不卖吧!」


「卖!」任小粟想了想说道:「熟人价,600!」


「你怎么不去抢!」王富贵急了。


任小粟现在手里的黑药还剩下一次治伤的量,不过按老王所说舔一下就能起效的话,那这剩下的量可够舔好几次呢啊……


不过这玩意内服作用也不是必需品,所以也不能卖的太离谱了。


「你买不买?」任小粟撇著王富贵说道。


「买!」王富贵说完就点了六百块钱给任小粟,价都没砍!


任小粟万万没想到,自己这黑药竟然是这么打开销路的……


他也万万没想到,他原本是打算当医生「悬壶济世」的,结果却成了成人用品供货商……


王富贵突然回头对任小粟说道:「这事谢了啊!」


「来自王富贵的感谢,+1!」


任小粟:「……」


感谢币数量终于重回四枚,虽然这感谢币得来的方式,跟任小粟想像的有点不一样。

18、挺简单的


「哥,其实这样也不错啊,」颜六元笑道:「不管什么功效,反正有钱赚啊。」


任小粟不乐意了,他压低声音说道:「这是赚钱的事吗?这才能收获几次诚心感谢?」


这事任小粟想的很明白,靠这种功效去买药,收获诚心感谢的几率远要比治病救人低多了,也就是老王这种渴望逢春的枯木选手才会说一声感谢。


况且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吗?不,他还需要感谢啊,没有感谢也就没有黑药了。


任小粟略带愤怒的说道:「我要是治病救人,集镇上的人见了我就得客客气气的,你看那个诊所里的小子治死了多少人,不照样没人拿他怎么样?为什么?因为他是集镇上唯一的医生了!」


「哥你说的对,」颜六元低眉顺眼的附和道,其实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知道……他们就要慢慢开始富有起来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任小粟说道:「我要是治病救人,人家见了就会喊一声任医生,如果不治病救人呢,人家背后称呼我什么?喂,那个卖药的……」


听起来明显社会地位就不太一样好吧!


颜六元终于绷不住了,他在窝棚里笑的前仰后合:「哥你内心戏还挺多的。」


然而任小粟不知道的是,他卖给老王的药,老王并没有自己用,毕竟老王现在也确实没找到姘头……


装黑药的瓶子并没有什么稀奇,就是集镇上普通的小瓷瓶,原本装载黑药的瓶子是玻璃的,工艺水平很高,任小粟担心这玩意再被人怀疑了怎么办,毕竟集镇上没有卖这种瓶子的人。


小瓷瓶从王富贵的手里转交给了集镇上的管理者,也就是从避难壁垒里出来的那几个人。


老王心说任小粟不懂这个东西的价值,他却是懂的。


什么地方最需要这个黑药的口服功能?是集镇里的汉子们吗?不是。


集镇上的汉子们虽然只能勉强温饱,有些人瘦瘦的,但问题是大家每天都在劳动,尽管瘦,身体却好的很。


只要多运动,保持身体的代谢技能和器官的机能,都是很轻松的事情,所以汉子们并不太需要这玩意。


最需要这玩意的人,其实是避难壁垒里的那些「贵人」啊。


王富贵贼眉鼠眼的把黑药交给了避难壁垒派来的管理者,管理者是识货的,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洞察集镇上的异动,所以昨天晚上铁头舔药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然而管理者也没有使用,竟然在晚上回去之后再次赠送给了他的上司。


最终这小小的黑药瓷瓶,竟是不知道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任小粟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再次用一枚感谢币兑换出来一瓶黑药,然后让小玉姐去集镇上扯了一块白麻布,然后用黑线在上面绣了「诊所」两个大字,然后又在诊所下面绣了「专治刀伤,医者仁心」八个小字。


诊所就这么开起来了。


绣的时候小玉姐问任小粟要不要绣「妙手回春」这四个字,任小粟赶紧否定,他现在对春字有点敏感……


任小粟的生活渐渐进入正轨,早上出去采药,白天在自家窝棚坐诊,晚上去教生存课,然后再拿著颜六元的笔记补习功课。


虽然自己这诊所也没有生意,可问题是你不能不坐这里啊,万一来了病号,小玉姐一个人又处理不了。


他很想跟颜六元一样坐在宽敞明亮的学堂里学习,但他去学习了颜六元和小玉姐怎么办?


这一家人,总要有一个牺牲自己的心愿。


第二天任小粟坐在掀开门帘的窝棚里闭目养神,小玉姐就在他身后缝缝补补,小玉姐有时候还感慨,这兄弟俩以前衣物上的破洞真是一次都没补过啊,怎么积攒了这么多……


就在此时有人快速从土路的另一边跑来,他的一条胳膊正在流血。


任小粟眼睛一亮:「你这伤不治可能会死啊。」


然而那人根本没看任小粟,这会儿大家的下意识里,治伤还是要去诊所的,那里更权威啊。而且大家对任小粟的印象,「那个卖药的」还是要多过「可治刀伤」。


此时,久违的宫殿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任务,救治 1 名病人。」


任小粟站起身来惆怅说道:「对不住了。」


说完小玉姐就看到任小粟跑出去了,还没到一分钟,又见任小粟扛著那个汉子拐了回来……


任小粟和颜悦色的对病人说道:「那个诊所里的医生是江湖骗子,我把你扛过来是在救你,知道吗?」


那汉子失血好半天了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被任小粟按著差点就崩溃了。


这时候土路对面又跑来了两个汉子,身上都带著血,任小粟愣了一下:「你们这是打群架了啊?」


被按著的汉子听到这话解释道:「不是,是厂里的锅炉炸了!我们这算伤的轻,还能自己跑回来,有些人当场恐怕就不行了。」


任小粟沉默著点点头,这年头工厂里受伤了可不会有人好心带你去治伤,他们想的是你死了,你的东西可就归我了。


「来,小玉姐你先把针消个毒,」任小粟说道,虽然他不用担心发炎的问题,得总得做做样子给病号看吧?说著他就又出去了,这次拐回来的时候带了俩汉子……


任小粟两只手一条腿按著他们仨,三个人生无可恋,他们真是吃了受伤的亏,不然任小粟还真按不住他们。


而且他们其实也知道任小粟这里可以治伤口,只是习惯性的往诊所跑而已,现在动弹不了,索性就不动了。


然后三个人只见小玉姐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直接拿著刚才缝衣服的针去火上烧了烧,这针比较长,所以手拿著针尾去烧也不会烧到手。


「直接缝吗?」小玉姐怯生生的问道。


「对,就跟缝衣服似的,」任小粟笑道:「挺简单的。」


小玉姐鼓了鼓勇气就朝著一个人伤口缝去,结果就听滋的一声,那人皮肤上飘起了一股焦糊味……


那汉子颤抖著问道:「你拿火烧针消毒我能理解,但你缝之前能等针先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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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那你怎么不跑快点啊


「失误失误,」任小粟笑著解释道:「我们这位护士也是第一天上班,所以不太清楚流程,来咱们继续缝合,来,小玉姐,你只当是缝衣服了。」


小玉姐也不是个怕血的人,这集镇上说实话大家见惯了生死,一点点小伤算什么呢?而且她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啊,不是说她喜欢血,而是她喜欢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集镇上的常识,在这艰难困苦的环境里每个人都必须有用,无用的人迟早会被抛弃。这就是人与人相处时,最朴素的逻辑了。


小玉姐不确定任小粟和颜六元会不会因为自己无用而抛弃自己,但她自己不能好吃懒做。


她一听任小粟说当做缝衣服,心里就有谱了,手中的动作也连贯了许多。


而且任小粟始终按著那个人的胳膊纹丝不动,这就更方便她施展了。


眼瞅著快缝好的时候,小玉姐对任小粟说道:「缝合伤口和缝衣服还是有点不一样啊,缝衣服的时候是尽量把线留在衣服里面让别人看不出来,但缝伤口不能把线留在里面,得反过来缝,这样会不太好看。」


三个病号当时心情就五味杂陈,小玉姐说的越多,他们心里就越慌……


等到小玉姐缝好的时候,任小粟掏出小瓷瓶来给第一个病号伤口抹上:「我这药可是个宝贝,我也不多收你钱,一口价 600 跟诊所一样,这价钱你们应该是付得起的。」


600 块大概就是一件棉袄的价格,而这些工人一个月工钱可能是 2200 到 2800 不等,物价相对来说是贵的,但谁让物资匮乏呢?避难壁垒里的那些贵人巴不得这些人一辈子都攒不到什么钱,只能踏踏实实给他们工作。


而这些工人又不能一走了之,因为他们在荒野上活不下去,这就是贵人们剥削流民的依仗。


在贵人们看来,这些流民在避难壁垒的保护之下,没让大家再交点保护费就不错了,只是他们觉得收保护费的手段太低级。


而任小粟之前之所以不用去煤矿上也能过日子,是因为他每个月只需要打到三只麻雀就能比大部分工人强了,就算没有打到三只,勒紧裤腰带照样能活。


这是一个畸形的生存环境,一开始有人抗争过,然而并没有结果。


……


任小粟说的没错,这三个汉子都付得起这个钱,那个最先被治好的汉子涂抹黑药之后立马便止了疼痛,他掏钱掏的倒是心甘情愿,去集镇诊所治伤也一样是这个价钱。


就在治好伤的病人准备离开时,任小粟和蔼的说道:「治完伤难道不说声谢谢吗?」


那汉子抖了一下赶忙回头说道:「谢谢!」


任小粟满意的点点头,然而当他看向宫殿的时候赫然发现,并没有多出来感谢币!


任小粟沉思道:「现在的医患关系都这么紧张了吗?!」


这特么病都给你治好了,你说个谢谢都不诚心?!


紧接著任小粟便听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任务完成,奖励 1.0 力量。」


这是之前救治 1 名病人的任务吧,总算是完成了。没想到这次的宫殿任务奖励,竟然又是 1.0 力量,这也是任小粟现在最想得到的东西之一了,毕竟这年头谁拳头硬,谁说话的声音就大啊。


宫殿声音再次响起:「任务,救治 3 名病人。」


咦,这次竟然还是个连环任务,完成了第一个就出现了更高难度的。


不过眼前不就三个现成的病人吗!


下次奖励会不会是再来个 1.0 力量,那样自己可就成肌肉男了啊。


这样其实并不好,因为这样的力量是在牺牲自己的速度,肌肉间摩擦系数越大,你所能施展的速度就会越低。


跑得最快的人一定是身体肌肉最协调的,而不是健美先生。


如今任小粟的力量硬生生比正常常年人高出了一大截,任小粟刻意的观察了一下,这次肌肉隆起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现在是深秋,他穿著的衣服遮盖的还挺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病人趁任小粟分心的功夫起身就朝外面逃去,小玉姐提醒任小粟道:「病人跑了。」


任小粟笑道:「没事,他身上还有伤呢跑不远,我给他抓回来。」


小玉姐:「……」


仅存的病号:「……」


等任小粟出去抓病号的时候,小玉姐看向仅存的那位病号,温柔的说道:「你跑吗?你要是也跑的话,我等会儿再给你缝。」


「不跑了,」那病人眼睛一闭,一脸决绝:「缝吧。」


这次任小粟再把病号扛回来可就没那么吃力了,单手就扛得动,只是病号有点绝望而已。


接下来的救治就没有什么坎坷了,任小粟一手一个的按著,谁也动弹不了。


此时被按著的两个汉子心中其实有些诧异,因为他们没想到他们面对任小粟时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就如同被统治一般。


这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这一点?就算他们受伤了也不至于这么弱吧,刚才还能挣扎一下来著!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以后任小粟要想给谁治病,谁特么跑得掉啊……


「任务完成,奖励 1.0 敏捷。」


「任务:救治 10 名病人。」


任小粟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立马愣住了,因为他感受到自己刚刚鼓起来的肌肉竟然顿时瘪下去了一大截。


这敏捷属性竟是以提高肌肉纤维强度为方法,从而达到同样力量的情况下降低肌肉体积的目的,这样一来,任小粟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肌肉男啊。


如果说任小粟以前的肌肉纤维强度是一根木棍,那么现在的肌肉纤维强度就是一根铁棍了。


是啊,这样才最合理,只有提升「质量」而不是单纯的「数量」才是正途。


而且,自己的抗击打能力恐怕也会随之提升吧?


任小粟看向之前企图逃跑的病人:「现在你涂了药就明白它的好处了吧,瞬间止疼,以后还不会发炎。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跑呢?」


病人嗫喏了半天:「我钱不够……」


任小粟当时就有点牙疼了,他痛心疾首的说道:「那你怎么不跑快点啊!」

20、 狼群


病号一听任小粟竟然还感慨自己怎么不跑快点,当时他就相当委屈了:「我都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去跑了好吗,是你太变态了!」


任小粟砸吧著嘴说道:「其他人都交完钱走了,你这事怎么办你自己说,我们这是诊所,又不是慈善机构!」


「那你说怎么办?」那汉子都快哭了,眼瞅著打又打不过,钱又不够,搞不好今天就捐在这里了……


「你看是这样啊,」任小粟和颜悦色的说道:「你仔细想想家里是不是还藏著钱?」


「没有,现在谁敢在家里藏钱啊,自家婆娘都信不过啊,」那汉子快绝望了。


任小粟也有点不耐烦了:「大老爷们的别那么委屈吧唧,你就说你什么还有多少钱吧?」


「距离发工资就剩四五天了,现在是月底,我们这干活的根本存不住钱……」


「我问你还有多少!」任小粟怒吼道。


「432,」汉子哭了。


打欠条肯定是不能让对方打欠条的,这年头今天让人给自己打个欠条,明天说不定这人就没了……


任小粟寻思著这人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值钱东西?


忽然间任小粟想到了一个事情,他眼睛一亮说道:「是这样,我看你也不容易,要不剩下的就免了吧,你把你兜里的钱给我就行了,我给你留 32 块钱吃饭……算了,给你留 2 块钱吃饭吧。」


那汉子一听,差点都感动哭了:「谢谢你,谢谢你!」


「来自董明帅的感谢,+1!」


任小粟心中狂喜,自己终于找到了获得感谢的方法!


首先定价要合理,诊所收 600 他也收 600,这样大家就不会觉得他宰人,其次要演戏,哪怕少赚点钱也要赚足感动!


赚钱不重要,感谢才重要,有感谢就有钱!短短的一天时间,任小粟就已经赚了 2230 块钱,这可要比他去抓麻雀来钱快多了,还压根没有危险。


如今任小粟的感谢币再次重回四枚,看上去并没有怎么增长,但重要的是他在摸索中找到了方法啊!


这时候任小粟已经开始美滋滋的寻思,可以给颜六元再添一套秋衣秋裤了,他回头看了小玉姐一眼,嗯,小玉姐也可以添一身棉袄过冬!


小玉姐现在已经进入了护士的角色里面,任小粟也不能让人家白干活是不是?


不过不著急,先看看一个月大概能赚多少钱,然后再决定给小玉姐发多少工资。


……


工厂锅炉爆炸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集镇上,不少妇女都很著急,生怕自己家男人出了意外。


任小粟下午一直坐在窝棚里等著扛人回来,结果一个也没见到。


最难受应该是集镇上诊所里的那个骗子了,他听说锅炉爆炸以后一直兴奋的在等病人上门,结果到晚上的时候一个来就诊的人都没有!


年轻医生出去打听了一下,他分明听说有三个人下午是跑回来的,都带著伤,怎么一个来自己这里包扎的人都没有呢?


然而他一打听就蛋疼了,被人截胡了!


他心想谁这么牛逼竟然敢截他的胡?结果再一打听,任小粟!


年轻医生犹豫了半天最后咬咬牙,任小粟怎么了?任小粟就可以抢别人饭碗了?


可这年轻医生觉得不对啊,任小粟怎么就忽然学会治伤救人了呢?他之前听说黑药的时候只当是任小粟随便配的草药,心里还有点不信,现在他不得不信了。


他怒气冲冲的跑去找任小粟说理,刚到任小粟家窝棚门口,任小粟正拿著骨刀削土豆呢,只见任小粟把骨刀往土豆上一插,竟然直接扎了个对穿。


任小粟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找我?」


「没事,我就问问你吃饭没,」年轻医生干笑道。


任小粟看了他一眼:「于童你也老大不小了,老医生的余荫也要快被你用完了,我劝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去翻翻老医生的医书,这样以后才不会死的太惨。」


「你在说什么?」于童心虚道:「我天天都在看医书啊。」


「那就好,」任小粟低头不再理他,继续削土豆。


说实话以前任小粟他们吃土豆是不削皮的,直接吃,因为削土豆会削去不少份量。而现在就不一样了,任小粟有钱,膨胀!


这时忽然有几十人跑进集镇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任小粟皱眉,他拉住其中一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工厂锅炉爆炸的血腥味引来了狼群,」那人仓皇失措的说道:「这狼群不知道是哪来的,数量很多!」


「很多是多少?」任小粟追问道。


「怕是得有上百头!」


这确实是大事了,留在工厂里的那些工人恐怕凶多吉少。


狼群已经有一年多没出现过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大家几乎忘记了狼群的威胁,也不知道它们这一年多的时间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数量上竟然多了好几倍。


不过狼群是不敢来劫掠集镇的,因为这里有高墙,而高墙上则有热武器。


这就是流民们聚集在墙外形成集镇的原因了。


「看啥看,吃饭,」任小粟对颜六元说道。


说完他就坐下来继续吃饭,而颜六元一边吃一边好奇的打量著外面:「哥,当初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也一直都没说过。」


任小粟看了他一眼,却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旁的小玉姐也看了任小粟一眼,但她什么都没问。


等颜六元吃完一颗土豆后任小粟又递给他一颗:「多吃点好长身体,这样才能比别人活下去的几率大一些。」


「哥,你是担心狼会来集镇?」颜六元看著任小粟依旧眉头紧锁。


「不会,」任小粟摇摇头说道:「它们比你们想像中的要聪明,不会来这里冒险的。那工厂如果不是锅炉爆炸造成了伤亡,它们也不会过去的。它们根本不是被血腥味吸引,它们是被死亡吸引过去的。」


「那哥你在担心什么?」颜六元好奇。


任小粟想了很久:「万一有一天这墙塌了呢?」


小玉姐愣了一下:「这墙会塌吗?」


「不知道,」任小粟再次摇头:「但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我其实见过两次狼群,第一次离的很远我就跑了,第二次没那么幸运,但我总感觉……它们好像在变得更加强壮!」


其实任小粟也在想,万一有一天这壁垒倒了,世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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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家庭地位


今天让人意外的消息一个接著一个的到来,搞得集镇上人心惶惶,今天晚上大家并没有躲在家里,而是全都出来讨论这件事情。


其实工厂锅炉爆炸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毕竟工厂锅炉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爆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然而这次不一样,以前狼群哪里敢劫掠人类工厂?几乎每个工厂里的工人都有上千人,寻常工厂下班的时候集镇外面的路上都特别热闹。


有些工人是回到集镇来住的,有些工人则干脆住在了工厂宿舍里,他们是三班倒干活,工厂昼夜不停。


这种临近避难壁垒的小型人类聚居地,竟然有狼群敢去?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如同乐队的随行雇佣军所说,113 号避难壁垒位于庞大的壁垒群圈内,圈内向来都是相对安全的,一开始避难壁垒还往工厂派驻军队,可后来大家发现压根没有野兽袭击工厂后,就把军队给撤了回来,只给工厂的管理者留下几把枪而已。


到了夜晚,避难壁垒的城门忽然打开,那壁垒的闸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紧接著便有数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从里面走出。


这些都是 113 号管理者的私军,亦或者说是 113 号壁垒背后的那个庆氏财团的私军。


学堂先生张景林曾无意中提起过,如今财团才是避难壁垒的实际掌控者,他们掌握著人类生存下去的命脉,也掌握著对抗外界危险的武器,一手是钱,一手是武器,牢牢的将所有壁垒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还是任小粟和颜六元他们头一次见到避难壁垒里出来如此多的士兵,颜六元躲在窝棚里偷偷的观望著这些私军朝著集镇外面行进,他小声嘀咕道:「哥,他们身上背著的就是枪吗?」


那一杆杆黑色的枪械看起来就很冰冷与残暴,而任小粟毫不意外的发现,这些枪械自己全都认识。


而且,他有种感觉……只要他拿到这些枪械,就能立马使用的很好。


这些私军行进时并不整齐,有越野车开路,但后面一些士兵却是乱七八糟的走著,这队形甚至可以说是杂乱,那私军队伍里有人抱怨道:「不就工厂里面死点人吗,明天早上再去不行?非得今天晚上让连夜杀狼。」


「闭嘴,这是上面交代的任务,」有人瞪了他一眼。


「怕什么,官老爷们又听不见,他们还在女人的被窝里呢,」那人骂骂咧咧的说道,说著,他就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细细的烟,任小粟再次闻到了那种怪异的烟味。


任小粟皱眉,他现在是越来越不信任这些壁垒里的私军了。


这时候那名抽烟的私军转头看到任小粟和颜六元正在打量著自己的自动步枪,他骂道:「两个屁大的小子看什么看,认识这是什么吗?甭看了,给你你也不会用。」


任小粟把门帘放了下来,不过他并不认同这士兵的后半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判断出这士兵的枪法可能并不怎么样,对方右胸处用来承受后座力的三角区并没有形成长年练枪的姿态。


其实任小粟不知道的是,如今热武器就算对避难壁垒来说也比较珍贵,平日里私军的军官也不会让这群士兵浪费弹药。有这个经费不如拿去喝点酒,或者找找女人。


避难壁垒外面禁酒,可里面却是不禁的。


颜六元好奇道:「哥,我怎么看你好像认识他们的枪似的?」


任小粟看了他一眼:「别多问。」


颜六元委屈巴巴的抱怨道:「我在这家里还有没有家庭地位了?」


任小粟一边想著事情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不要想太多,你在家里的地位就是活著。」


颜六元:「……」


等到那些私军的脚步声走远,任小粟忽然站起身来,他对颜六元说道:「你今晚去你小玉姐那里待一会儿,我回来了你再回来。」


「哥你要去哪?」颜六元愣了一下问道。


结果话刚问完,任小粟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掀开门帘出去了,这时候街上汇聚了不少人,所以根本没人留意到任小粟的行踪。


平日里大家天黑都不敢出门的,结果今天大家全出来了,像是过年似的。


任小粟在黑暗中穿行,当他出了集镇范围便开始狂奔,今晚的月色并不明亮,可任小粟这些年几乎每天都要出一次集镇,这里的路他闭著眼睛都能走!


壁垒私军们走的是大路,而任小粟则选择了一条平行的小路,以免撞上私军。


他来这里不为别的,只为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至于这个机会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枪!


是枪诱惑著任小粟来到这里!


获得高级枪械技能的任小粟深知当今时代枪械是多么的重要,那支乐队的随行雇佣军曾说过:他们有热武器,狼群听到枪声就会仓皇逃窜。


遇到过狼群的任小粟深知狼群有多么可怕,而这么可怕的东西竟然害怕枪声?


任小粟不知道这些私军面对狼群会发生什么,他也没想过要得到这些私军手里的枪,因为他的目标是工厂,集镇上的人都知道工厂管理者手里是配发有枪械的。


按照工厂逃回来的人所说工厂已经完了,任小粟下午就在疑惑,不是说狼群怕枪声吗,那管理者只要开枪狼群不就惊走了?


也许是根本没想到狼群会来,所以来不及去取枪,也许是持枪者被狼群偷袭,亦或是其他的原因,但那些枪兴许还在那里。


任小粟全力狂奔,他比那些私军更加熟悉这里,而且那些私军是走路行进的,他却在奔跑。


忽然间,一声枪响在黑夜中绽放,然后便是激烈的枪声在夜空中经久不息,还有人类的惨叫声。


任小粟豁然转头望向声音来源,这分明是私军与狼群遭遇了,并且有许多私军在开枪之后仍然受伤,不是说狼群怕枪声吗?不是说这就是野兽躲避危险的本能吗?


时至今日任小粟都有一个认知:野兽们虽然进化了,但却从未能克服自己的本能,兔子依然吃草,狼群依然怕枪声。


除非,这一切发生了变化。

22、枪!


荒野上的战斗很激烈,私军并没有想到己方会提前遭遇狼群,那些野狼就像是提前埋伏在了那里一样,凶狠且狡诈。


一开始他们以为只要开枪就能惊退狼群,可是他们错了,这一次的狼群听见枪声后并不惊慌!


待到那些野狼来到身前时,私军们惊觉,这些狼怎么比印象里还要大上一些,如同野牛!


等等,这些狼先攻击了工厂然后守在私军的必经之路上,为何好像它们本身的目标就是这些私军似的?


不过私军也是接受过训练的,他们仅在伤亡最初就迅速收缩阵型开始防御,人类的热武器与野兽的獠牙利爪相比,终究还是热武器更胜一筹!


私军和狼群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也就是近些年接到上面的指示才慢慢放松了围剿狼群的计划。当然,这也给了狼群喘息的时间。


任小粟耳中听著枪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清脆的声音有些悦耳,以至于他的肾上腺素都开始分泌,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他没有去近距离偷看战斗现场,他只知道如今狼群和私军在战斗,那么工厂那边就是安全的。


任小粟在旷野里犹如猎豹一般奔跑,他还是头一次完完全全的感受自己的新力量和新敏捷。


肌肉纤维一次次紧绷,而后又一次次舒展,这种感觉只有畅快可以形容。


接近工厂的时候任小粟终于放慢了速度,他躲在夜色里悄无声息的接近著,这时候任小粟赫然发现了许多流民的尸体,那些流民似乎想要朝集镇逃跑,可是却一一被狼群追上。


只有少数幸运儿才能逃走,以牺牲同伴为代价。


任小粟刻意的观察了一下他们的伤口,似乎都是直接被狼群咬在脖子上直接毙命的,而狼群也并没有吃掉这些尸体,好像走的很匆忙似的。


任小粟思考了片刻,他并没有直接从大门进去,而是顺著厂房外的管道爬了上去。每经过一扇窗户的时候他都要小心翼翼的打量一下里面是否还有幸存者。


当任小粟爬到最顶层时心中一片冰凉,这工厂里看样子是没有活人了,狼群席卷了整个工厂,无人幸免。


枪械藏在哪呢?任小粟思忖著,工厂的管理者一定不会把它们放在别人可以轻松取到的地方。


任小粟砸开最顶层的玻璃跳了进去,他环顾四周,走廊里尽是血迹与尸体,这偌大的工厂宛如成了炼狱。


不过任小粟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所有尸体的跑向,似乎都朝著一个方向,像是有什么在指引他们似的。


在危难情况下,什么能吸引人们往同一个地方跑呢?


任小粟有了自己的判断,那个地方要么就是武器的存放地址,要么就是可以躲藏。


他一路沿著这条路线向下走去,竟是一路走到了地下一层,这里是……紧急避难场所?


越往前走,尸体就越多,任小粟都能想像到当时所有人在面对狼群时仓皇奔逃的模样,他们想要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结果速度却没有狼群快。


任小粟来到一扇铁闸门前,果然,人们往这里逃就是想进到这扇铁闸门里去吧,狼群就算再怎么进化,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想要轻易破开这扇数寸厚的铁闸门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也不知道这铁闸门里还有人没有?任小粟想了半天,竟然举起拳头捶了三下门。


结果就在这时,铁闸门里有人欣喜大喊道:「是军队来了吗,你们终于来救我了,我现在就开门!」


敲门声节奏清晰,这不是野兽的习惯,所以里面的人竟然将任小粟当成了来救援的军队。


嘎吱一声响起,铁闸门豁然大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中年人,对方腿上有伤,整个裤腿都被血染红了,就连开这闸门都是单脚支撑著地面。


然而闸门打开的一瞬间双方都动了,任小粟弯腰便要冲过去,而这中年人见来者不是军队的情况下竟然第一反应就是举起了自己的手枪!


空气忽然凝固,任小粟在中年人面前停下,因为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他的脑门上。


「嘿嘿,」中年人笑道:「原来是个来趁火打劫的小毛贼,我认得你,集镇上的任小粟嘛。」


任小粟也认得对方,这中年人是工厂的管理者,王东阳。


「我也认得你啊,」任小粟站直了腰杆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里面?不对……是你最先逃到这里将闸门关闭,把其他人都挡在了外面!」


任小粟说到这里顿时心中泛起一阵恶寒,难怪外面铁闸门上有血手印,原来是流民们疯狂捶门的结果,这铁闸门从里面封闭后,外面就不可能用正常手段打开。


王东阳笑著说道:「不要在意这些事情,你现在把我背回集镇上,我就饶你一命。」


「那我要是不背呢?」任小粟也笑了起来。


「那我大不了一枪崩了你,把门锁上继续等军队过来救我,我是避难壁垒里的人,他们必须来救,」王东阳说道。


「你一定害怕我把你卖掉所有人求生的事情说出去吧,」任小粟继续笑道。


王东阳冷笑起来,手枪给了他无比的胆气,他现在有恃无恐:「你怎么知道?」


任小粟沉思:「知子莫若父?」


王东阳:「???」


这位工厂管理者顿时愤怒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还知道一件事情,」任小粟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王东阳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我知道你这把枪没开保险,而且现在你已经来不及开了。」


王东阳瞳孔骤然收缩,刚才他本来以为外面是军队的所以就没想太多,等见到任小粟的时候,任小粟冲过来的又那么果断,导致他根本没来得及开保险!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吓住任小粟,因为他觉得任小粟这种流民从来没见过枪所以不知道枪的构造,只会恐惧。


结果,任小粟偏偏比这 113 号避难壁垒里大多数人都懂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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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罗老板


工厂管理者王东阳心中的绝望一点一点蔓延上来,像是爬墙虎一样抓住了他的整个心脏,他没想到自己会被看穿,唯一的意外就是他不明白对面这少年为什么会懂枪。


下一刻他骤然后撤,想借这个机会开保险,然而任小粟根本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整个人如炮弹一般撞在了王东阳的身上,直直的将王东阳撞得肋骨断裂,枪也飞了出去!


王东阳失去了最后的依仗,他躺在地上咳著血沫说道:「放过我,我告诉你我的财产藏在什么地方。」


「你先说,我就放过你,」任小粟平静说道。


「你当我傻吗?」王东阳其实很明白自己是在徒劳,这少年怎么可能放过自己?放过了自己,113 号壁垒附近还有他的容身之所吗?而且王东阳当初听说任小粟的时候,任小粟还有个外号……狠人任小粟。


「你的肺部已经被断裂的肋骨扎穿,所以你就算现在回集镇也来不及了,」任小粟笑了起来,他也很想得到王东阳的财产啊,关键是对方这时候明显不会给他说了。


任小粟不再纠结,他不知道私军和狼群的战斗什么时候结束,拖延下去不管哪一方突然来到这工厂,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锐利的武器划破皮革的声音响起,任小粟用骨刀在王东阳胸前模仿著狼爪的痕迹制造伤口,直到确定王东阳没有生命体征才捡起那柄手枪就往外走去,王东阳身上还带著的两个弹夹也一并被他给摸走了。


总共 36 发子弹。


当任小粟离开时,整个工厂再无一个活人,任小粟回头望向这修罗场,他背后就是黑夜,而这就是他所处的世界。


……


「哥你没事吧?」颜六元看见任小粟掀开门帘进来,迫不及待的说道,他硬是围著任小粟转了一圈发现没有血迹才放心下来。


「我没事,」任小粟把骨刀重新绑回腿上问道:「我离开这会儿,集镇上出啥事没,那些私军回来了么?」


「回来了一部分,带著一些伤员,还有他们队友和野狼的尸体,据说剩下的人继续去工厂那边了,」颜六元说道。


任小粟心想这大概是正常的,就算野狼再厉害,面对数倍于它们的私军,这私军还携带著武器,确实不可能胜利。


「他们带回来了多少头野狼尸体?」任小粟问道。


「三十多头,」颜六元说道:「哥,那些野狼也太大了吧!」


以前颜六元问任小粟狼到底有多大,任小粟都形容很大来著,这很大到底有多大,颜六元今天才知道。


任小粟皱眉,他庆幸自己没有在工厂里耽误太多时间,不然很可能就刚好撞上赶往工厂的私军,现在看情况是狼群眼见偷袭并不会成功便撤走了,所以私军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难怪他绕路回来的时候,荒野上已经没了枪声。


只是这狼群越来越强壮,也越来越聪明,这次放走它们,下次集镇上的人就指不定要面对什么了。


忽然间外面传来了骚动的声音,任小粟掀开门帘往外面一看,竟是那私军有一组十人小队提前乘坐著越野车赶了回来。


那车上一名军官说道:「举报今晚出集镇者有重赏!」


任小粟心中一惊,因为他知道这分明就是在找他!


对方一定是已经去过了工厂,任小粟自认为寻常人不可能发现王东阳伤口的破绽,但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王东阳的配枪丢了!


如果有人根据这个破绽来倒推,那就很容易发现端倪了,这是任小粟无法避免的。


「哥,」颜六元担心的看了任小粟一眼。


「没事,」任小粟把颜六元探出来的脑袋推了回去。


任小粟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出集镇的时候也没有走大路,印象中应该是没人知道他出去过的,除了颜六元。


那些军人在集镇的路口守著,没过多久私军所有人都回来了,集镇上的人观望著,紧接著这些私军竟然开始挨家挨户的翻箱倒柜搜查。


这是……在找那把枪。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我知道谁半夜出去过。」


任小粟转头一看,正看到诊所的医生于童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于童站的很远,他主要是怕任小粟直接弄死他……


私军的军官慢慢走了过来:「谁?」


「就是他,任小粟,我亲眼看到他出集镇了,」于童得意的笑道。


任小粟没有狡辩,他承认道:「当时我们这边的旱厕被何宗占了,我只能去外面拉屎。」


「谁是何宗,可有此事?」军官大声问道。


旁边一脸懵逼的何宗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躺枪了,他弱弱的说道:「我今晚确实拉肚子了,好多人可以作证……」


那军官转头看著任小粟冷笑起来:「搜。」


说著他手下的士兵就要冲进窝棚,这时候王富贵忽然蹿了出来:「等等,他是壁垒里一位贵人点名要关照的人,你们不能这么对他。」


那军官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壁垒里罗岚罗老板下午专门托话让人关照他,这事任小粟自己都还不知道呢!至于为何关照,你可以自己去问罗老板,我们不方便说,」王富贵赶紧解释道。


「罗老板?」军官有点意外,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明显认识那个叫做罗岚的老板,而且罗岚在壁垒里似乎还是个大人物。


军官思索了片刻说道:「是罗老板的人也不行,这事牵涉的事情很严重,我今天晚上会亲自去跟罗老板赔罪解释。」


说完,他手下的士兵不再顾及其他,竟是直接冲进了任小粟的窝棚翻找起来,还有两人开始对任小粟搜身。


结果过了两分钟,所有士兵都摇摇头,没有找到。


军官看向任小粟:「带我去你拉屎的地方。」


任小粟皱著眉头往集镇外走去,他没想到这军官办事竟然如此严谨,滴水不漏!身后的颜六元当时便准备冲上来,结果任小粟回头厉声道:「滚回去!」


颜六元眼眶当时就红了。


任小粟带著军官和士兵来到集镇外面,指著一摊屎说道:「给,新鲜的,绝对不隔夜。」


军官看了一眼便吩咐继续搜查其他各家各户,不再管任小粟了。


任小粟这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还好他准备的也足够充分,临走的时候观察好了环境,回来的时候想好了理由,他不仅把枪埋在了外面,更是为自己的谎话圆上了最后一个证据……当场拉了泡屎。


他把目光转向一直跟在后面的于童,于童看著任小粟恶狠狠的眼神当时就尿了……

24、卖药的任小粟


任小粟一开始不太确定这个开诊所的于童到底是真的看见自己出去了,还是对方就算没看见也要故意栽赃陷害。


后来他仔细回忆了一圈,当时自己并没有见到于童的身影。作为任小粟这种人,他知道自己抢了一些诊所生意的情况下,必然会对于童有所提防,防著对方害人。


毕竟这世道,干什么都要小心遭人算计。


所以如果任小粟觉得,如果自己记忆里没有对这种「危险目标」有什么印象,那就说明当时对方真的不在场,所以对方说谎话故意迫害任小粟的可能性更大。


至于说于童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没有栽赃成功的后果,任小粟觉得他没有那么聪明,估计想不到这一步……


以前任小粟对于童是有容忍的,自己抢了人家生意再彻底砸了人家的饭碗,任小粟做不到。所以他劝诫了于童一句,回去好好看医书,结果对方不仅没听进去,还跑过来害人。


任小粟冷笑著看向于童,而于童则是撒腿就往集镇上跑去,地上还留下了一滩水迹。


王富贵在旁边笑道:「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原来你没什么事。」


任小粟转头看向王富贵,认真了说了一声谢谢,当时那种情况但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替他说一句话,他都会记在心里。


「哎,看你说哪的话,」王富贵笑起来像一朵菊花似的:「不是罗老板欣赏你,我也不敢站出来帮你说话啊,确实是罗老板今天专门找人带话出来,让咱集镇上的管理者关照你。」


任小粟愣了一下:「罗老板是干嘛的,他认识我?」


王富贵小声的挤眉弄眼说道:「你那个药……罗老板很喜欢!」


任小粟:「……」


这时候任小粟才意识到,原来这王富贵买了自己的黑药竟然送到了壁垒里面。


「罗老板说了,以后你只要每个月按时交上去那么多份量,保你以后在壁垒外面无事,」王富贵笑眯眯的说道,其实他也有私心,毕竟他只要靠著任小粟的黑药和罗老板搭上线,确实可以保他余生平安。


忽然间任小粟动了心思:「罗老板在壁垒里面势力很大吗?」


「这你不懂了吧,」王富贵嘚瑟道:「那可是庆氏财团在 113 号壁垒的代表。」


「庆氏财团的人为什么不姓庆啊,」任小粟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个我给你说了你可别出去乱说,」王富贵压低了声音:「据说他是庆氏财团某位大人物的同父异母亲兄弟,私生子。」


「那你能不能跟罗老板说说,把我们弄进避难壁垒里去?」任小粟心想这罗老板都这么大的权力了在避难壁垒里说话还不是一言九鼎,把他们弄进壁垒应该不困难吧?


「咱们都是被污染的人,哪能进的去壁垒啊?」王富贵愁眉苦脸的说道:「而且,你进去了,谁给罗老板去野外弄草药?」


任小粟恍然,其实后半句才是真实的原因吧,对那位罗老板来说有什么理由把任小粟他们弄进去呢,留在壁垒外面供给黑药就好了啊。


当天晚上颜六元突然高烧不退,任小粟尝试兑换了一瓶黑药抹在颜六元的额头上,但并没能让颜六元退烧。


任小粟坐在床边看著萎靡的颜六元叹息道:「这事不需要你许愿的,以后没我命令不要再随便许愿了知道吗。你这种高烧会死人的。」


颜六元勉强睁开眼睛,虚弱的说道:「可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我怎么办。」


任小粟低头想了半天:「别犟,我一定会带著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嗯。」


……


第二天早上任小粟去集镇上打水的时候就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于童竟然连夜带著钱财跑了,对方竟然宁愿去面对荒野上的危险,都不愿意面对任小粟……


有人说于童是去 114 号壁垒了,因为那里距离 113 号避难壁垒最近,而且还是狼群出现的反方向,只要走大路通常不会有事。


任小粟有点哭笑不得,竟然吓跑了……


然而更让任小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位避难壁垒里派出来的管事儿人陈海东找上门来,陈海东和颜悦色的问道:「任小粟,听说你会治病救人?」


任小粟一怔:「我只治刀伤外伤。」


「没事没事,」陈海东笑的更开心了:「治什么都是治嘛,咱们集镇上如今缺个医生,你看你有没有兴趣啊?」


躺在窝棚里还在发烧的颜六元顿时震惊的睁开眼睛,自己这哥哥只是想赚点感谢和钱,怎么就忽然混成正牌医生了,而且是集镇上唯一的医生!自己也没许愿这事啊!


难道是任小粟昨晚的事情本不需要许愿,所以运气转移了?


只是任小粟很清楚最重要的还是这位管理者陈海东也想对那位罗老板示好。


权力就是会让身边的人把你服务的无微不至的一种东西啊。


任小粟也不是傻子,他一口就答应下来:「您看那诊所的房子我是不是可以……」


「可以,」陈海东和蔼可亲的笑道:「那简直太可以了,你们今天就搬过去住吧,反正那里没人了。」


说完,陈海东背著手就哼著小曲走了,紧接著老王胳膊下面夹著个木盒又登门了,身后还跟著一些住砖房的人,也就是集镇上传说中最富有的那一拨人。


有开小赌场的,有开布店的,有开粮店的……


老王开口便说道:「恭喜你啊任小粟,这就住上砖房了!」说话间老王把礼盒递给任小粟:「我给你和六元准备了一点小礼物,你们正长身体,吃这个补身体!」


任小粟好奇之下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团白色的东西:「这是啥?」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我珍藏多年的燕窝啊,」王富贵介绍道:「大补!」


任小粟以前只是听说过这玩意儿,却没见过,不过他一直有个疑惑:「我听张景林先生说燕窝是燕子的口水筑成的,但我心想口水粘度没那么大,所以它用的……应该是痰。」


王富贵:「???」


送你礼物不带这么恶心人的吧,他不乐意了:「那还有血燕窝呢,那血燕窝是什么?」


任小粟沉思:「痰中带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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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一面锦旗


「你要是不想要就还给我,不带这么恶心人的啊,」王富贵说著就想上来把燕窝给抢回去。


任小粟乐呵呵的把燕窝盒子一盖就扔进了窝棚:「没有恶心人,这不是开个玩笑嘛?」


他瞅向老王身后的那些人,说实话他要是管这些人叫做乡绅,那都是侮辱了乡绅这个辞汇……


这些人都拿著一点见面礼,其实大家对任小粟也都不陌生,这次过来主要还是为了跟任小粟客套客套,意思是,我们接纳你进入我们这个圈子了,大家以后都是朋友。


任小粟也没跟他们客气,颜六元这会儿还在床上躺著养病呢,有补品何乐不为?


「任小粟,」老王把任小粟拉到一旁说道:「你这边呢赶紧搬到诊所去住,那诊所后面还有两间房子带著个十多平的小院子,不少人都盯著呢。」


「嗯行,」任小粟点点头,他现在对王富贵还是比较客气的。


「还有,罗老板让人从壁垒里给你送出来了一点药品,这可都是钱啊,我都让人直接放到诊所里面了,最贵重的是消炎药和麻醉药物,这些你可看管好了,」王富贵低声说道:「有人找不到烟抽,就直接偷麻醉药来顶替那种成瘾性的麻醉药,我就吃过这种亏。」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麻醉药还有这种功效?不过有人送东西是好事,他意犹未尽的问道:「还送什么了吗?」


「还有一面锦旗。」


……


上午任小粟和小玉姐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去诊所了,能住窗明几净的砖石房,谁愿意住窝棚呢?


他都计划好了,后面两间屋子,他和颜六元住一间,小玉姐一个人住一间。


之前小玉姐就是住砖石房的,后来为了这两个「弟弟」搬去窝棚,如今任小粟让小玉姐重新住上砖石房子也算是了却一个心愿。


只是当任小粟背著颜六元走进诊所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诊所墙上正当中挂了一面锦旗:妙手回春,罗岚。


按照王富贵的说法就是,只要这面锦旗在这诊所里,谁都不会拿任小粟怎么样,前提是任小粟别犯什么触及到罗岚利益的事情。


这就是一面护身符,虽然这护身符让任小粟非常牙疼,他不知道这是罗岚随口吩咐的让底下人制作锦旗,还是对方故意促狭自己。


应该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吧,对于罗岚来说自己也就是个壁垒外面买药的流民而已。


任小粟把颜六元安顿好,这时候小玉姐已经心疼的不行了,昨天晚上任小粟怕打扰她睡觉都没把这事告诉她,今天早上她才知道的。


颜六元享受著小玉姐的精心照顾,忽然想到之前自己还老是调侃人家来著,于是虚弱的说道:「小玉姐,以前的事对不起啊。」


小玉姐剜了他一眼:「跟姐还说什么对不起,你们两个就是人小鬼大,不过要不是你们心智比别的孩子成熟,也活不到现在。」


「主要是我哥厉害,」颜六元笑道。


「也不知道任小粟这孩子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小玉姐叹息道。


「数不尽的苦,」颜六元平静回答。


任小粟这时候翻检著这个诊所里剩下的药品,还有罗岚派人送过来的新药,兴许是有人给这位罗老板说过他是治外伤的,所以这位罗老板送来的麻醉药和消炎药格外的多。


忽然间任小粟看到那一大箱药里面还有清热解毒液,顿时大喜过望,他拿著消炎药和清热解毒液就去给颜六元吃药了,这次颜六元生病的主要症状就是上火导致扁桃体发炎,吃这个不说是不是特别对症,但绝对治病。


这诊所里还有一些药材,一些柜子上面写著药材的名字,还有对治的症状,任小粟感叹那位于童真是有一个好爹,却根本没有珍惜。


当天晚上颜六元终于退烧,任小粟这才松了口气,他对小玉姐说道:「那些人送来的补品啥的都给炖一下你俩吃了吧。」


「成,」小玉姐点点头就去做饭了。


如今三个人就真的想姐弟一样,也都不见外了,不得不说有时候缘分就是很奇妙的东西,明明看起来凑不到一起的三个人,偏偏凑到了一起。


小玉姐端著盘子回来喊任小粟和颜六元吃饭的时候,任小粟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小玉姐,你以后隔壁就是你的屋子了,以后你结婚也可以当婚房用呢。」


原本准备给任小粟递饭碗的小玉姐脸色一变:「这么快就嫌弃我了?我吃饭多?还是乱花钱了?」


任小粟愣了一下:「小玉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小玉姐把饭碗往回一收,赌气说道:「任小粟你太没良心了,吃著我做的饭还想撵人,我就是给狗吃也不给你吃。」


说完,小玉姐把饭碗往颜六元怀里一塞:「你把饭全吃完。」


颜六元:「???」


说完,小玉姐自己第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任小粟和颜六元也跟著笑。


颜六元忽然觉得小玉姐笑起来可真温柔啊,只可惜……生错了时代。


「小粟,以后有什么打算?」小玉姐吃饭的时候问道。


「没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呗,」任小粟说道,他这时候最惦记的东西,还是那柄未解锁的武器。


原本任小粟的心愿只有让自己和颜六元好好活下去,可是当他发现自己也拥有了超自然能力时,心中总是不免多了一些渴望。


如今连环任务还没有完成:救治 10 名病人。


也不知道新的任务会奖励什么,还有那个神秘的自动贩卖机,除了黑药还会出现其他商品吗?


一切未知都在等著他去揭开。


颜六元一脸期待的看著任小粟:「哥,咱们明天干啥啊,我帮你们给人治病吧?」


任小粟乐了:「怎么,病好了?」


「对啊,」颜六元吃完饭后精神还算不错:「我一点事都没了。」


「嗯,」任小粟点点头:「没事就去上学。」


「哦……」

26、保大还是保小


清晨一大早任小粟打开诊所的门,他环顾著周围的环境,这大概是他集镇这么多年,头一次感觉集镇早晨的空气也还挺清新的。


灾变之后天空大多数时间都笼罩著一种奇怪的霾,学堂先生张景林说,这是灾变时大量烟尘颗粒卷上天空,不仅遮挡了阳光的光合作用,气候也格外的寒冷,还会经常下酸雨。


直到近几十年这种情况渐渐好转,一年里大部分的时间已经可以见到太阳了。


任小粟的诊所就在杂货铺对面,他刚一开门,就见到对面的王富贵手捧两个刚烤好的红薯走了出来:「小粟,吃红薯啊!」


任小粟不仅感叹,在此之前他想让这老王送自己一根缝衣服的针都难,别说针了,就是送一根缝衣服的线都没可能。


而现在,这抠门货竟然还会主动送红薯……


任小粟看著王富贵喜气洋洋的样子,这受人馈赠总讲究个礼尚往来吧,他砸吧砸吧嘴说道:「我这也没啥回赠你的啊,就是麻药多,要不我给你打一针麻药吧?」


「打一针麻药像话吗?」王富贵脸色顿时就黑了,他问道:「话说你这几天也没出去采草药啊,你那个药还有没有了……」


「有啊,消炎药,麻药,止咳化痰药,都有,」任小粟笑眯眯的说道。


「我是说你那个黑色的药还有没有?」王富贵稍显尴尬。


「你不是刚买过嘛,」任小粟明知故问。


「我那是给壁垒里的大人物买的,你别在这装蒜啊,没我送药进去,你能白落这么一个诊所?」王富贵抱怨道:「说实话我一开始只是送给陈海东的,不知道怎么就送到罗老板手里去了……」


这会儿,王富贵自己也有点想不明白这黑药是怎么一层层送上去的,也不知道送到罗老板手里的时候,还能用几次……


「给,」任小粟拿出两个小瓷瓶来,他昨天为了给颜六元治发烧就兑换了一小瓶黑药,如今还剩下两次治疗的量,所以早就分开装好了:「1200,一分钱不能少。」


「我这有一瓶可是要送进去的,」王富贵一瞪眼:「你还好意思收我这么多钱?」


「爱要不要,」任小粟说著就准备把黑药给收回兜里。


结果王富贵也不犹豫,果断拉住了任小粟的胳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终王富贵竟然还道了声谢!


「来自王富贵的感谢,+1!」


咦,任小粟心说这王富贵还挺有意思的啊,两声谢谢竟然连续给了他两次感谢币!


不过任小粟有点可惜,自己这感谢币怎么还越用越少了呢,现在还是只有四枚……


不过他权衡过利弊,想要让颜六元和小玉姐在集镇上过的好一点,当下拉近和壁垒里的关系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这黑药他也不是白给的,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任小粟感叹,只能看自己如今有了诊所医生身份的加持之后,能不能多获得一些感谢。


任小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出去采药了,他是个谨慎的人,做样子也得做全套的,不然引起别人怀疑就不好了。


到时候人家一提起自己就说:谁谁谁的超自然能力是凭空具现一座冰山摧城,谁谁谁的能力可斩群山,任小粟的能力……是制造那什么药,这特么可就太尴尬了。


任小粟走进荒野之后终究是忍不住去自己埋著手枪的地方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动过之后才放心下来,这如今是自己的最大依仗,千万不能出错。


就算如今他拥有著 4.5 的力量,还有 4.1 的敏捷,人最终还是没有枪快。


等任小粟背著竹筐回到诊所时,他看到小玉姐正一脸为难的看著一对前来问诊的夫妻。


小玉姐见到任小粟回来之后便立刻朝他投来了求助的目光:「小粟,赶紧给人家看病。」


任小粟把竹筐往地上一扔问道:「您二位什么伤啊?我给您说,来我们这就来对了……」


「那太好了,」那汉子说道:「我们没受伤,就是我老婆怀了四个月了,今天早上肚子里突然有点疼,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过来看看,想看医生你能不能治。」


任小粟当时就石化了,他现在虽然开的是诊所,但他可不会看这种病啊!


如今也没什么男科妇科之分,在集镇流民们的观念里,有病来诊所就对了。


为难的是任小粟,刚才海口已经夸下,而他又面对著这两位夫妻期待的目光,任小粟总不能当场打了自己的脸吧?


任小粟努力的回忆著学堂张先生曾经讲过的课,还有在张先生那里看过的书,他试图从中搜索一下应对的方法,一般医生面对产妇和家属会说什么?


任小粟沉思片刻:「保大还是保小?」


夫妻二人:「???」


那汉子勃然大怒:「你这医生是假的吧,我老婆只是肚子疼而已,你竟然问保大还是保小?问题是我这孩子才怀上四个月,保小了往哪放啊?!」


任小粟心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这次他叹气道:「二位真对不住,刚才是我不对,我这么跟两位说吧我真的不会看妇科病,我要继续糊弄你们就太不像话了。之前那位医生也不会,他其实就是个江湖骗子。」


不得不说,他能眼睛都不眨的杀掉一个该死的人,可昧著良心骗一个产妇这种事任小粟还真做不出来。


任小粟继续说道:「我的建议是你们去学堂那边找张先生借一点这方面的书籍看看,让大姐平日里吃好喝好,然后能不能顺利的生下来只能看天意,我就不骗你们二位的钱了。而且你们二位也别找其他人乱买药,我知道怀孕的时候是不能吃药的,很大概率会导致孩子发育畸形,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张先生。」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任小粟竟然会这么说,那汉子想了半晌:「我感觉你比之前那个医生强一点,上次我生病了他生怕不买药,结果吃了他的药病也不见好,全靠我自己熬过来的。」


那位怀有身孕的大姐站起身来笑道:「谢谢你啊医生。」


「来自秦佳佳的感谢,+1!」


任小粟愣了一下,这次他几乎什么也没干啊,结果就凭白收获了一个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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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真香


任小粟忽然有点疑惑,自己只是说了点实话而已,就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对方的感谢。


在他和颜六元的观念,你只有送给别人点什么,才有可能获得诚心的感谢吧。


曾经任小粟在学堂听课的时候会想,张景林先生把过去的那段人类文明描述的那么好,可为什么人类文明花费几千年才达到了那个高度,而这文明崩坏的速度却远要比建设起来快的多。


今天这对夫妻让任小粟懵懵懂懂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没法说明白。


当天任小粟就找小玉姐把诊所外面挂的旗子取下来,绣上外伤两个字。


坑蒙拐骗的事情他也没少做,但任小粟都是有选择的去做啊。


任小粟做了决定,今天开始他能治的病他就治,治不了的就算了。


结果,让任小粟震惊的是今天一例外伤病号都没来,来的竟然全是一些小疼小病他不会治的,但这并不是他震惊的原因,他震惊的是,他面对这些病人时统统据实相告,然后这一天的时间里竟然一次黑药都没用,就把感谢币的数量拉升到了 10 枚!


任小粟坐在诊所里面陷入了混乱的思考……这特么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的是,兴许是大家对以前的医生于童积怨已久,当任小粟如此做派之后,那些来看过病的人竟自发的替他宣传起来:「我觉得那个狠人任小粟比之前那个王八犊子于童好多了!他看不了的病,绝对不会乱开药挣你钱!」


有闲人一听,哟,还有这种事呢?然后就来诊所凑热闹了……


他们都是热闹了,任小粟却很蛋疼,就这一上午他赚了几枚感谢币,但来看病的人数却高达感谢币的十倍。


有头疼的,有觉得自己脸忽然大了的,最让任小粟无语的是,竟然还有来找他算命的……


不过任小粟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下去,他都像之前跟那两位夫妻解释的一样,把集镇上的人给劝走了。


后来集镇上的人发现,任小粟看病好像还真的不会乱收费啊。


以前他们对任小粟的印象就是比较狠,因为以前年纪并不大的任小粟带著颜六元想要在这集镇上立足,就必须跟人争勇斗狠,才有一线生机。


后来大家对他的印象变成了……那个卖药的。


现在,大家竟然潜意识里认为,如果真有外伤,那就可以第一时间去诊所找任小粟治疗。


这种口碑来的很突然也让任小粟感觉很莫名其妙,小玉姐中午挎著篮子去集镇上买菜,这段时间任小粟他们的生活富裕了,存款都达到了 3400 块,所以生活条件也就跟著水涨船高,也能去集镇上买点好菜了。


小玉姐甚至会偶尔买点细盐和猪皮,细盐的口感和粗盐相差不小,而猪皮则是用来熬油炒菜用的。


这集镇外面是有养猪场的,那些家猪也发生了进化,但只要趁著它们还小的时候就阉掉,它们长大了就会非常温顺。


不得不说,人类确实是最能适应环境、最擅长利用环境的物种,没有之一。


这些猪通常好肉都送进了避难壁垒里,只有边边角角才会留在集镇上,而且很少很少。


以前颜六元梦想著自己进入避难壁垒,其中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想吃肉。


小玉姐挎著菜篮子回到诊所,一进门便眉开眼笑的说道:「哎呀小粟你不知道,现在集镇上的人把你夸的可好了。」


任小粟诧异了一下:「是吗?」


「是的啊,」小玉姐笑眯眯的择起菜来:「我们家小粟都已经成医生了,以后找老婆肯定能找到集镇上最好的,到时候你们结婚生孩子了以后,姐给你们带孩子啊。」


任小粟顿时别扭起来:「我没想过这种事。」


小玉姐顿时不乐意了:「都多大了,该想想了。今天我还买了点花生,也不知道是集镇上的人从哪挖来的,等会儿给你们煮点吃啊。」


颜六元这时候从学堂回来,如今他也可以像其他同学一样,中午回家就有饭吃了,以前他都是早上带著两颗土豆过去,中午在学堂里把土豆吃掉就算解决了午饭。


他进门后看到菜篮子有花生就拿起一颗准备剥著吃,结果他的手被小玉姐一巴掌拍掉:「这花生上都还是土呢,不许吃。」


颜六元生气的一拍桌子:「你都这么漂亮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吃花生?!」


小玉姐再次眉开眼笑起来:「吃吧吃吧。」


颜六元一边剥花生吃一边对任小粟说道:「哥,今天学堂外面围了好多人,上课的时候张先生不让他们进来,一放学他们就全冲进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啊?」任小粟愣了一下,他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是学堂的张景林先生。


任小粟眼睛一亮:「张先生来了啊,在我们家吃个午饭?」


「吃个屁!」张景林愤怒道:「你治不了的病就不治啊,为什么要让他们都来找我!」


之前任小粟给那对夫妻说,不信你们去问问张先生,或者去张先生那里借一下关于安胎方面的书籍。


后来任小粟觉得这方法挺好用的,于是今天上午他跟每个病人都这么说了。


只见张景林痛心疾首的说道:「寻常的病也就算了,连脚气这种病都让他们来找我?!你都不知道那货脱鞋子之后的味,这还幸亏是我跑得快!」


任小粟尴尬的赔笑:「我不是想著您知识渊博嘛。」


张景林都要崩溃了:「我是教书先生,你治不好的病,我就能治好吗,以后你再往我那边推病人,我就给颜六元留写不完的作业!」


正在剥花生吃的颜六元:「???」


你们俩人之间的矛盾,管我屁事啊!


任小粟抓了把花生塞到张景林手里:「您放心,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我保证!」


张景林想了半天,最终剥著花生回学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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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看。

肘子本身就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

大王饶命咋看很搞笑,可惜来回都是一个套路,加上主角的妹妹,我很奇怪大王为什么会火。

有些人拿斗破来举例我觉得不恰当,斗破的故事是完整的,也没有什么让人膈应的地方。

各位看官轻喷。


「火爆不一定,但是不会扑街。」

高武,诡秘,还有西红柿的新书估计要开了。这些书在前面,肘子想要碾压这几位,估计有点难。

看到好多人说会扑街,我不太理解,你们对扑街的定义。

如果是均订十万以下算扑街?那第一序列还真有可能扑街,毕竟他这个题材,其实有点偏小众,废土流,并不是所有读者都爱看。

如果是均订过万以下算扑街?那这部书再扑也不会扑到这个地步,几万均订还是有的。

有些人说什么,「抄段子一定会扑街!」

我感觉,这个作者要么是比较理想化的作者,要么是扑街,要么是圈外人。

可能他的阅读量有点小,我看过太多书,不要说抄段子,有些人连段子都不会融入,全程尴尬搞笑,这种书上架万订的都有。

抄段子不抄段子,不重要,能用的好就行了。

内涵段子,关闭的那几天,可能该答主不知道。

有好几本书,写的是纯段子,内涵段子的书,都万订。

在知乎融几个段子算啥?谁说一定就会扑街?

阅读量小,无知,就少秀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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